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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现代版金瓶梅二世】【全】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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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天色擦黑时分,潘金莲起身要回家,却被西门庆一把拦住:“再玩会儿,吃
过了晚饭走也不迟。”王婆也在一旁劝道:“就是罗,难得出来一趟,要玩耍就
玩耍个尽性,西门大官人今天要请客吃饭呢。”潘金莲赢了钱,不好意思推辞,
再说她也有心要同西门庆多待一会,只是担心回家晚了,丈夫武大郎会找寻过来,
她望着窗外说道:“我还是要回家打声招呼……”

  西门庆递过大哥大:“来,给你家打个电话说一声。”潘金莲看着那个大哥
大,眼睑轻轻垂下,说:“我还是回家去说一下的好。”说着,轻移莲步,一阵
风似的飘出了包厢。

  待潘金莲走后,王婆向西门庆解释说:“西门大官人这不是明摆着让人难堪
吗?人家潘小姐家里没安电话,你让她往哪儿打?”西门庆奇怪地问:“什么,
没安电话?如今什么日月了,还有没安电话的主?”王婆嗔道:“潘小姐家里的
电话在等大官人帮着安呀。”西门庆说:“安电话,那由她老公考虑,我给她配
个BP机,倒是可以的。”王婆一听,上劲了:“咦,配BP机,我们交往这么久了,
没听说给我王婆配个BP机呀,到底还是年轻漂亮的娘子走俏。”

  西门庆说:“你老人家也要BP机?”王婆抢白道:“就兴年轻人赶时髦,老
家伙该落伍的?

  大官人,我这BP机你倒配不配,不配的话,耽误了你找潘小姐的事,我可管
不了……“西门庆笑着说:”配,配,我的王主任。“

  二人正说着,潘金莲回来了,听见包厢里说得热闹,她推门进来,脸上笑嘻
嘻地问:“配什么呀配?好事人人有份。”王婆赶紧说:“西门大官人答应给我
们每人配个BP机呢。”潘金莲心里暗自喜欢,直夸西门庆出手大方,是个情呆子,
嘴上却说:“什么BP机,我才不要配呢,腰间挂那么个劳什子,走在大街上嘟嘟
嘟地叫,还不被人当那种人了。”西门庆撇撇嘴说:“哎,可别这么说,像潘小
姐这般天生丽质的人,挂个BP机,最象是大公司里的职业妇女了,时髦得很呢。”

  闹腾了一阵,王婆端上酒菜,三人开始吃饭。西门庆要给潘金莲倒啤酒,被
潘金莲拿手挡住了。王婆劝道:“少喝几口,不碍事,出门时你家大郎交待不让
喝酒?”潘金莲一听提起武大郎,不禁有些愠恼:“他?管得着我吗。”听潘金
莲这口气,西门庆像只苍蝇终于找到了臭鸡蛋的缝,赶紧再往潘金莲酒杯中倒啤
酒。果然这一次潘金莲没推辞,任由西门庆满满酹了一杯。

  酒过三巡,桌子上三个人都微微有了些醉意,西门庆开始讲他拿手的荤故事
:有一个乡村教师教学生认字,先在黑板上写了个“被”,问学生是什么字,学
生答,不认得。乡村教师搞启发式教育,向学生提问:你们家床上是什么?学生
答:是妈妈;教师问:妈妈上边呢?学生答:是爸爸;教师继续问:爸爸上边呢?
学生答:是妈妈的手。教师有些急了,大声问道:你们家里的被子呢?学生再答
:被子被蹬到地上去了……。

  讲过一个故事,王婆和潘金莲大笑,王婆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西门庆骂“缺
德鬼”,潘金莲抿着嘴笑,口里含着的啤酒差点没喷满一地。西门庆再要接着讲
荤故事,王婆打拱作揖:“饶了我吧,笑死人了大官人要抵命的。我出去看看外
边的生意,你们先慢慢喝……”潘金莲说:“王婆你别走了。”王婆转身使了个
眼色,说:“阿莲呀,西门大官人也不是别人,没事相陪着喝几杯啤酒,怕什么
的?”说着她顺手带上了门,只听门钮“咔嗒”一声,被反锁上了。

  却说西门庆在包厢里,早已急不可待了,眼看着对面那妇人,云鬓散乱,酥
胸微露,一张有红有白的脸子像三月间开放的桃花,惹得他恨不得拿手去摸一把。
这会儿见王婆出门了,拿着啤酒瓶绕过来,嘴里连声说热,把外边的西服脱了扔
在沙发上,露出里边的黑马夹,显得更精神了几分。西门庆要给潘金莲倒啤酒,
潘金莲有意无意推辞,二人推推搡搡,西门庆索性放下啤酒瓶,从身后一把抱住
潘金莲,一双手在那妇人胸前乱摸。

  潘金莲红着脸笑道:“大官人别这样,我有句话要先问你,是真心对我好呢,
还是逢场作戏玩玩?”西门庆辩白说:“潘小姐说到哪里去了,我当然真心的。”
潘金莲说:“既然真心对我,也不在朝朝暮暮,这儿不方便,让王婆进来撞上多
没脸面。”西门庆一听,马上松开手,快步走过去,把反锁的门扣往下一按,这
一回用钥匙在外边也打不开了。锁上门后,西门庆转回来抱住潘金莲,三把两把
扯下她的牛仔裤,大官人,你好坏。“潘金莲故作生气状。”我坏,那我就坏给
你看。“西门庆一把搂紧潘金莲,急急吻了起来。潘金莲一边回吻一边摸向西门
庆的下部,抓住了鼓胀的阳具。西门庆将潘金莲压在沙发上,猴急的脱下潘金莲
的衣服,一付美奂美仑的肉体呈现在他面前,只见她双眼含春,乳房高耸,修长
圆润的双腿,黑长的阴毛,掩着小丘般的阴部;肥美的阴唇夹着殷红的阴缝。西
门庆欲火高胀压到在潘金莲诱人的肉体上,鸡巴紧抵着潘金莲的穴口不停的磨着,
这要命的磨擦,终于将潘金莲最后的一丝道德防线磨掉了,原来阻止西门庆的双
手,这回儿反而搭在西门庆的屁股上,又摸又按,似乎有意无意地摧促着西门庆
赶快进港。只见她双手掩住她那涨红的脸庞,吃力地出声道”冤家,进来吧,算
我前辈子欠你的,可千万别负了我!“潘金莲刚刚分开双腿,便被一件巨物撑了
个满满当当。那种感觉就象突然跳进了热水桶里,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等
到那阵恍惚过后,紧接着便是一阵嵌入骨髓的麻痒。她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也
不知是要哭,还是要唱。她啊啊”啊“了半天,也无法把声音逼出来。

  别看潘金莲前后经历过两个男人,但她从来没有爽利过。张大户自然不用提
了,那东西软得象鼻涕似的,扶不起,拉不直,最后是靠手指牵引才勉强趟进去。
武大倒是硬气多了,可那东西太微不足道了,就象一条小蝌蚪似的,怎么闹腾都
不杀痒,做比不做更难受。潘金莲挺秀的双乳令人垂涎欲滴,稀疏的阴毛让阴户
显得更脆嫩,含着些许爱液的穴口。西门庆的龟头顺着滑不溜丢的淫水紧紧地抵
住潘金莲的子宫上。潘金莲不禁颤声呼道:“冤家轻点”。西门庆眼看身下的潘
金莲吐气如兰,轻摇着腰枝迎凑着,西门庆的话儿不由得一挺,急忙的抽插起来,
阴户经过西门庆卖力地干过一阵之后越来越湿化,潘金莲将两只手轻搭在他的双
肩,微睁着眼,轻吐着气儿,享受着西门庆时快时慢的抽插所带来的蚀骨快感,
积存的淫水决堤般地涌出。在西门庆的猛抽猛插下,潘金莲也骚荡的回应,妇人
双腿紧夹着他的腰枝,一再摧促西门庆点击自己的花心深处。西门庆感受到妇人
阴道内一阵阵有规律的紧缩缠裹着阳物,再观身下妇人粉脸红红晕,妇人双腿将
西门庆的屁股钩得牢牢的,膣道内部更时而有意无意地紧一紧,潘金莲这般露骨
的骚态,让西门庆好不高兴,刺激得阳物顿时变得更长更烫,把身下的潘金莲顶
得又酥又麻,骚痒得难受不由浪语道:“亲亲,我舒服的紧,快插,好让我把淫
水全数泄给了你!”听了这话,西门庆把潘金莲双腿架在肩上,开始大起大落的
抽送。受到狠插的阴户被拉出大量的淫水,那水儿沿着妇人屁股沟儿,把沙发上
的垫单染湿了一大片。就这样,两个赤条条的人儿抽插了近半盏茶的时间,西门
庆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起来,抽动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快,潘金莲料定西门庆就
要射精了,一时间,欲念全消,双手急急地撑拒着西门庆道:“快抽出来,千万
射不得,我会…!”西门庆根本顾念不了那么多反而将潘金莲抱得更紧,屁股的
起落更加地剧烈。底下澎涨到极点的鸡巴,终于忍不住地喷出来大股白液灌满了
整个子宫,潘金莲觉得子宫内一烫人几乎昏死过去。射精后的西门庆搂潘金莲光
溜溜的身体,不停地摸着两只玉乳,口中渍渍称奇。二人云雨才罢,正在各自整
理衣服,有人在外边敲门,是王婆的声音,好象还不停地用钥匙在锁孔里搅动。
潘金莲急了,赶紧朝西门庆使眼色,让他过去开门。西门庆不急不躁整理好服饰,
走过去把门打开了。王婆一进来便大惊小怪地说道:“好呀,瞧瞧你们在包厢里
做的好事,潘小姐,我请你来打牌,也不曾叫你来干别的见不得人的事,把门反
锁着,这是做什么?到时候武大郎找上门来扯皮,我王婆可担待不起。”

  王婆说:“谁干扰?我这儿的人正派得很,从来没人乱推门敲门的。你看看
你看看,这儿一大块脏兮兮的,你们到底在包厢里做些什么?”潘金莲被说得脸
上红一阵白一阵,眼角噙着泪水给王婆陪不是:“王妈妈饶过这一遭吧,这样吵
吵嚷嚷,让外边的人听见了,怎好意思见人?”说着朝西门庆递个眼色,西门庆
赶紧掏钱包,数出几张钞票,塞到王婆手里:“这事还望王主任多包涵点。”王
婆见钱眼开,心里头想的就是多诈骗点银子,她接过钞票,自然再也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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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话分两头。再说清河市南街头有个混混儿姓乔,名叫乔郓,人称郓哥儿。这
郓哥儿年方十四五岁,偷鸡摸狗一套已学得滥熟,平日里无事总跟在西门庆一伙
人后边,一口一个“庆哥”

  叫得亲亲热热,西门庆见这孩子玲珑,干什么事也常常带着他,放个哨、跑
个腿什么的,倒也挺方便。

  这天,郓哥儿在街头瞎逛,看上了一个漂亮女孩子,喜得赶紧要找西门庆报
告“军情”。找了几处,却没见西门庆的人,有好事者叫住郓哥儿,告诉他说:
“要找你那庆哥呀,人家现在只怕没功夫接待你。”郓哥儿急切地问:“你知道
在哪?”好事者回答说:“清河市现在谁不知道,西门庆如今泡上了炊饼大王的
媳妇,日日厮混在王婆的麻将馆里呢。”

  郓哥听说后,直奔“善记麻将馆”而来。在门口,却被王婆一把拦住了:
“哎,小孩子家,到处瞎窜个什么,你可看清楚了,这是麻将馆。”郓哥儿扬着
头说:“不是麻将馆我还不来呢。”

  王婆抡起巴掌朝郓哥儿脸上扇去:“你个小猴根子,莫非是专门到麻将馆寻
岔子来了?”郓哥儿莫明其妙挨了一巴掌,委屈得差点要掉眼泪,咕咕哝哝地说
:“我是来找庆哥的。”

  “去去,一边去玩,什么庆哥祝哥,我这儿全都没见,只有麻将客。”王婆
没好气地说。郓哥儿分辨说:“明明有人说他在这儿的,王婆你不用瞒我,庆哥
同潘金莲那档子事,是你帮着牵的线,这我知道。”王婆一听,急切地朝里屋包
厢那边瞄一眼,压低了声音说:“谁叫你乱嚼舌头的?那档子什么事?你倒是给
我说说清楚。”王婆说着,提起门背后的一把大扫帚,朝郓哥儿劈头盖脑打将过
来。郓哥儿毫无提防,被大扫帚胡乱打了几下,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全是印痕,
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抖落着被弄脏的衣服一边恶狠狠地说大话:“好,王婆你
记着,别以为我郓哥儿人小好欺负……”

  王婆提着大扫帚赶过来,又要朝郓哥儿身上打,嘴上嚷嚷着:“我看你个小
屁孩还乱嚼舌头不!”郓哥儿赶紧往后退:“哼,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
年不晚,王婆咱们走着瞧。”

  郓哥儿说着,早已一溜烟似的跑远了。

  无端受了冤枉气,郓哥儿憋着一肚子无名火,正没地方撒。转了两条街巷,
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一块“炊饼大王”的杏黄色旗幌子迎风招展,武大郎胳
膊上袖子搀得老高,正大声吆喝“炊饼炊饼,刚出炉的炊饼……”

  郓哥儿慢悠悠走过去,立在那儿,再也不走了,假装看门前一棵高大的老槐
树。武大郎说:“郓哥儿,你要看树嘛,给我站开点看,别在这儿挡我的生意。”
郓哥儿转过身来说:“大郎,你知道我在看什么?我在看树上的一顶帽子。”武
大郎问:“什么帽子?”郓哥儿说:“绿帽子。”武大郎奇怪地问:“哪有什么
绿帽子?这孩子莫明其妙,有毛病。”

  郓哥儿说:“我有毛病?还不知道到底谁有毛病。我看哪,岂止是一只绿帽
子,简直是一棵树,一棵从头绿到脚的傻B 树!”说着郓哥儿拍着巴掌自顾自大
笑起来,笑得武大郎不知所措,也跟着郓哥儿傻呼呼地笑了几声,又感觉不对劲,
忙问道:“你刚才说绿帽子,谁戴绿帽子了?”郓哥说:“谁戴绿帽子,人家自
己都不知道,我又哪儿知道?”武大郎说:“不知道,哪你在这儿瞎捣乱个什么
劲?”郓哥儿说:“看树呀,看那棵从头绿到脚的树。”这么说着,郓哥儿目光
却直往武大郎身上瞄,从上到下,看过一遍,又看过一遍。

  被郓哥儿这么上下一看,武大郎心里有点明白了,暗中想:莫非这小屁孩是
指我不成?绿帽子?从头绿到脚的树?糟糕,潘金莲该不会老毛病又犯了,在外
边勾搭了别的男人?武大郎递过一只炊饼过去,轻言轻语地问道:“好兄弟,先
吃只炊饼,待会儿我有话问你。”郓哥儿手一摆,把那只炊饼扫落在地上:“一
只炊饼就想收买人心?你也太小瞧我郓哥儿了。”

  看着被扫到地下的炊饼,武大郎心痛得不行,让他更难受的是郓哥儿的态度,
居然板着张脸,像古装戏里的黑脸包公。武大郎一想,连屁大小孩也懂欺负人了,
这世道真他娘的——武大郎几大步猛地蹿过来,一把揪住郓哥儿的衣领,怒声吼
道:“今日个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不知道厉害,给老子说清楚,否则的话,休想
离开这儿半步。”说着,几拳头擂到郓哥儿屁股上,打得郓哥儿直叫“大叔饶命”。

  武大郎收住拳头,问道:“快说,那人是谁?”郓哥儿扭头冷声嘲笑:“我
说了你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武大郎一听,果真有那档子事情,收起的拳头又一
次狠狠打出去,打得郓哥儿“哇哇”怪叫,连声嚷嚷:“我说,我说……那人是
庆哥。”武大郎问:“你说是西门庆?”郓哥儿应道:“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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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打过郓哥儿后,武大郎再也无心卖炊饼,心里想着自家媳妇被西门庆骑在胯
下的情景,怎么着也不是味儿。他闷头闷脑地坐在那里,像根立定的木桩,好半
天一动不动。傍晚时分,潘金莲回家了,风摆扬柳般走进屋子里,掀开锅盖准备
做晚饭。

  武大郎跟在后边走进来,不高兴地问道:“整整一天不见人影,你跑哪玩儿
去了?”潘金莲说:“在善记麻将馆抹了几圈麻将。”说完翻翻眼皮,反过来抢
白武大郎几句:“怎么了?你不好好卖炊饼,坐在门口呆头呆脑的像只笨鹅,反
倒管起我的事来了!”武大郎像被人打了左脸的耶酥,赶紧亮出了右脸,陪着笑
对潘金莲说:“哪里的话,随便问问的,我也只是想好好维护一下这个家的安定
团结。”

  潘金莲没好气地想:狗屁安定团结,你哄谁呀,我潘金莲也不是三岁孩子,
凭你几块糖果就能哄得住的?要讲安定团结,得先把这个家的经济基础搞上去,
没钱,能安定团结得了?好好卖你的炊饼去吧。潘金莲这般想着,嘴里说出来的
却另是一套:“谁不知道珍惜这个家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你放心,你媳妇除了
爱好抹几圈麻将外,不会做别的出格的事。”武大郎一边帮着洗菜一边说:“我
放心,我当然百分之百地放心。”

  吃过晚饭,武大郎扭开电视机开关,准备看电视。当然,他没忘了给潘金莲
放好凳子,还冲了一大杯潘金莲平时最爱喝的酸梅汤放在茶几上,讨好地说:
“快喝,快喝,我今日专门去买了白醋,这酸梅汤只有放白醋才好喝的。”潘金
莲笑笑,跑上来绕到武大郎背后,搂着他脖子撒娇般地说:“晚上我还去打几圈
麻将……”

  武大郎一听,火气直往脑门上冲,扭过头大声说:“晚上还去?”潘金莲嗲
声嗲气地说:“你干什么呀,这么大声,比嗓门哪?倒吓我一大跳!”武大郎声
音低下来:“白天玩过就行了,晚上还加班,你不爱惜你的身体,我还要爱惜你
的身体呀。”潘金莲说:“难得老公这么体贴人,白天打过四圈,输钱了,晚上
我想去扳本。再说,人家约好了,三缺一,不去不行的。”

  说着,潘金莲在武大郎脸颊上亲了一下,留下个粉红色的嘴印子,用诗人瞎
浪漫的形容词来形容,则是留下了一个粉红色的梦。

  没办法,娶个美丽的女子做媳妇,凡是就得忍让着点。武大郎被潘金莲搂着
脖子,差点喘不过气来,心里想,这哪是亲热,简直就是谋财害命嘛。武大郎说
:“你先松松手,让我缓口气再说话。”潘金莲蛮横地说:“就不松手,我偏偏
不松手。”说着,双条胳膊搂得更紧了,像死死缠在树上的野藤。武大郎被她折
磨得死去活来,只好支吾地说:“要去你去吧……早点回。”

  潘金莲梳妆打扮一番,冲武大郎妩媚一笑,像一团彩色的风似的飘走了,只
留下一阵扑鼻的香气,还在房间里环绕,仿佛是留给武大郎的一个莫大的讽刺。
武大郎怔怔地看着潘金莲远去的身影,暗自伤心落泪。一滴黄豆般大小的泪珠子
从脸颊上往下滚落,武大郎用手背一抹,暗自骂道:呸,你这没出息的人,枉为
一场男子汉了,媳妇在外边偷汉子快活,你一个人独自在家抹眼泪,这算个什么
事儿!罢,罢,让我也跟着过去,看看郓哥儿说的这档事是不是真的?

  这么想着,武大郎关上电视机,蹑手蹑脚出门,往王婆的善记麻将馆那边走
去。夜幕已经降临,几颗星子在天边闪烁,模糊得几乎看不见。拐过一道巷子,
再拐过一道巷子,往前走五六分钟,就看见王婆的善记麻将馆了,一长串红灯笼
从高高的屋檐处排下来,像一串挂在天上的冰糖葫芦。如今这年月,人们对那些
红灯笼特感兴趣,也不知何故?

  武大郎顺着屋檐溜过去,像一个幽灵,或者说像个做贼的。他扒在窗户前看
了一阵,好几个麻将客正在里头聚精会神地“捉麻雀”,一个出来解溲的人看见
了他,轻声喝问了一声:“谁?”

  吓得武大郎一身冷汗,从黑暗中站出来,嗫嗫嚅嚅说道:“是我。”那人看
清了是武大郎,才长吁了一口气:“哦,是炊饼大王呀,我当是谁呢,是不是来
找媳妇的?”武大郎说:“正是来找她的。”那人暧昧地笑了笑,回答说:“在
里头包厢里。”

  从那人暧昧的笑容中,武大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了事
的孩子,不停地搓手。那人问:“你不进去看看?”武大郎说:“不用了吧,只
要媳妇在这儿打麻将,我就放心了。”那人摇摇头,不屑地说了句双关语:“从
没见过像你这号粗心的,就不怕别人对你媳妇放炮?”武大郎被那人的话一激,
身上所剩不多的男子汉血性猛地往上冲,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好兄弟,快说
说我媳妇在哪间房里打牌?”

  那人把武大郎带到暗处,用手朝麻将馆包厢方向指指:“麻将馆里一共有四
房包厢,相互间都是连着的,你媳妇在左边第二间包厢里,从这儿进去,进到左
边第一间包厢,那里面没人,从板墙缝中就能看见你媳妇在做什么了。”武大郎
说声“谢过了”,就要往里走,那人说:“就用嘴皮子谢过?不打发点银两?”
武大郎想想,从身上掏出张十元钞票,塞到那人手上,然后悄悄溜进了左边的第
一间包厢。

  包厢里很简陋,除了一张麻将桌、四把椅子,别的就没有什么了。武大郎小
心翼翼地走到板墙壁边,打从一条手指宽的墙缝中朝另一间包厢里看去,这一看
把他惊呆了:先是听见一阵异常的响声,然后便看见有人影在那边晃动,眼睛适
应了好一会,现在武大郎终于慢慢看清楚了,媳妇潘金莲裸露着上身,扑倒在一
张沙发上,西门庆从身后双手搂着她的腰肢,正嘻嘻哈哈浪笑着抱成一团,只见
西门庆正一丝不挂的张腿躺在沙发上,潘金莲全身光溜溜的跨骑在西门庆身上,
上面跟西门庆热情的舌吻,她的下体门户大开,西门庆毛茸茸的阴囊挂在下面,
潘金莲湿渌渌的阴户口正接着西门庆的阳具根部。只见那根大阳具缓缓的来回往
上挺,后来上挺的速度越来越快,大声的传来“沽滋”“沽滋”的声音,潘金莲
呻吟的声越来越大,随即西门庆将潘金莲的屁股往下一压,鸡巴往上奋力一挺,
这一挺,腰部已然悬空。潘金莲见状开始抬起臀部,快速的上下套弄着西门庆的
鸡巴!只见西门庆的阴囊一紧,过了三秒才放松,随即又一紧,潘金莲的阴部往
下一套,立刻沿着阴户口周围流出浓稠的白色液体。终於,悬空的腰部摔落在床
上。潘金莲也伏在西门庆的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不停的喘息着,西门庆的鸡巴
还舍不得拔出来,潘金莲的屁眼也仍一阵一阵的收缩着,想必是刚才的一阵高潮
还馀力未消吧。西门庆摸着潘金莲光溜溜的身子,感叹道:“你真是个尤物,跟
你干怎么都干不过瘾,天天想干。”潘金莲道:“你现在还不是差不多天天有干
我,喂不饱的东西,我算了一下,上个月武大郎才回来跟我干了三次,你上个月
干了我十七次,要算上你经常每次要干好几回,更不得了,你说我到底是你老婆
还是他老婆。”“当然是我老婆。”西门庆搂着潘金莲的脸就亲起来。“不要亲
了,我要回去了。”潘金莲说着挪了挪身体,却没起身,伸出舌头跟西门庆吻了
起来。

  西门庆又把妇人搂坐在他双腿上,细观妇人双乳又大又挺,象是一剖两圆的
西瓜,一边扣了一个大圆。乳头有点尖,有点扁,恰似半熟的瓜籽,黑中透点红,
红中又透点黑。而又圆又薄的乳晕,赛过娇艳的红瓤。当然,乳房不会是绿皮的,
那种莹白就象窖藏几百年的白瓷,说不清是纯洁,还是诱惑。更奇的是她的下身,
竟然一根毛不生,白腻腻,圆鼓鼓的。在两片白肉之间,尖出一点猩红,如同鹦
鹉的巧舌。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白虎!西门庆不禁又淫兴勃发,托起妇人双股又将
那件巨物投了进去,刚要抽送时……

  武大郎忍无可忍,猛地擂响了墙壁:“奸夫淫妇,你们干的好事……”说着
武大郎拉开门,冲过去敲打另一间包厢。王婆风风火火小跑过来:“什么事?什
么事?哦,原来是武大郎呀,来找媳妇的吧,怎么把你急成了这样?”武大郎闷
哼一声,没搭理她。王婆尖着嗓门说:“大郎兄弟,你这样做犯得着吗?媳妇是
个大活人,还能跑了不成?你这样闹,让别人看见了还不当笑话去传说?”武大
郎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嘴上反复就一句话:“我都看见了,我都看见了。”

  潘金莲穿好衣服,拉开包厢门走出来,一副遇乱不惊的样儿:“咦,是老公
呀,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武大郎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该问问你自己做
的什么好事!”潘金莲笑笑:“做什么好事?你莫非也想来抹两把麻将?”武大
郎推开她:“抹狗屁的麻将,都是这劳什子惹的祸!”说着他几步抢着闯进包厢
里,往四下一看,奇怪了,包厢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这时看热闹的麻将客已经涌来不少,围作一团叽叽喳喳,纷纷议论个不停。
武大郎说:“不对呀,刚才我在那边包厢里分明看见还有一个人的!他从哪里溜
掉了?”武大郎说着,象个公安办案人员上去查看窗户,看是否有人翻窗逃跑的
痕迹。他边查看边说:“我怀疑这王八蛋是翻窗户逃跑的——”

  话没说完,潘金莲上来扇了他一个耳光:“哪有这号老公,污辱自家媳妇,
你说说清楚,你媳妇偷了哪个野汉子?呜呜呜……你诬蔑我,你污辱我的名声,
呜呜,我不活了……”武大郎被潘金莲扇了一耳光,打得他有些晕晕糊糊的,心
想:莫非没有那个事?刚才的情景是我在做梦?不,不不,那两个人搂抱在一起
干坏事,是千真万确的。

  王婆见武大郎只顾站着发呆,忙上来推推他的胳膊:“还不快去安慰几句,
你也真是的,哪有还没搞清事实真相,就胡乱批评人的?年轻人,得抓紧政治学
习,要讲政治,讲正气呀。”

  武大郎被王婆说得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安慰潘金莲,谁知潘金莲一甩
手,说了句:“喝多了酒到处惹事生非,今日个竟污辱到自家媳妇头上来了!”
潘金莲说着,也不理睬武大郎,也懒得看众麻将客一眼,自顾自地走出了麻将馆。

  武大郎本是来捉奸的,却讨了个没趣,在众人面前,他连连拱手作揖,口口
声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各位了。”说着,武大郎跟在潘金莲身后,也
悻悻地走出了善记麻将馆。

  武大郎是生活中的一个小人物,小人物的酸甜苦辣,没多少人知道,也没多
少人过问,忍着点吧,忍着点把日子继续往下过吧,他走在大街上,心里浮上了
些许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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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西门庆连续几天再到麻将馆,却怎么也见不到潘金莲的影子。王婆使个眼色,
拉到一边悄悄告诉他:“人家潘小姐捎话了,说她老公有所察觉,这几天想避一
下风声,就不过来了,还托我向西门大官人问好呢!”西门庆说:“难得潘小姐
一番好心肠,真叫我想死她了。”王婆说:“油腔滑调的,想死她了也没见你有
什么表示呀。”西门庆摇摇头,不再多说话,望着潘金莲房子的方向好一阵发呆。

  王婆见了,心中好生奇怪:这西门庆,平日里玩弄女孩儿,都是逢场作戏,
也没见他动什么感情,自从见了潘金莲后,他倒像变成了个痴情种似的,经常一
个人在那儿发呆。王婆正想着,西门庆叫过她,低声说道:“王主任,你帮着再
把潘小姐叫出来一回,我有话要对她说。”

  王婆连连摆手,脑袋瓜摇晃得像只货郎鼓:“使不得,使不得,武大郎每天
早早收摊,把潘小姐看管得严严实实,谁要是多看潘小姐一眼,炊饼大王的两只
眼睛便瞪得像牛铃铛般大,恨不得要揍人,我可不愿去当这个恶人。”西门庆听
了,再次掏钱包,数出几张钞票往王婆手中塞:“王主任看着办就是了,方便的
话,就叫她过来,然后打我呼机。”王婆手里捏着钞票,点头称是。

  可是没过几天,西门庆闹了件轰动整个清河市的大事件:他无证开车,在大
街上辗死了人,而且被辗死的那人不是别个,正是西门庆所热恋着的潘金莲小姐
的老公——人称炊饼大王的武大郎!事件发生后,清河市广大革命群众议论纷纷,
有的说西门庆是有意的,是蓄意杀人,应该严惩;也有的说是无意的,西门庆开
车技术不行,又喜欢充老师傅,于是酿成了这次恶性事件,至于他所撞死的那人
是武大郎,则纯粹是巧合。

  吴千户虽然对西门庆恨得直咬牙,但那恶棍毕竟是自己的女婿,到此危难关
头,没有不伸手拉一把的道理。吴千户找到公安局等有关单位,凭老脸面说情,
倒也颇见成效。西门庆被拘留一天后放了,罚款五千元,并附带负责死者武大郎
的全部安葬费用。

  其时正是六月,天气炎热,死者的尸体得尽快安葬。潘金莲托王婆捎话给西
门庆:赶紧把安葬费送过来,要不然她将要把死者暴尸大街,让街坊邻居都来评
评理。西门庆腰间别着一万块钱,招手拦了辆的士,就往潘金莲家这边赶。

  潘金莲见西门庆进门,头一扭,眼睛直直地看着别处,摆出付不想理睬的样
儿。西门庆脸上堆满了笑容,上前去同她搭话,潘金莲鼻孔里哼了一声:“哼,
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狠心!”西门庆的手正要去扯潘金莲的衣裙,听她这么说,手
在空中停住了,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解释道:“潘小姐误会了,我西门庆是那么
狠心的人吗?那天我开车正驶过狮子街那儿,猛地从街道旁边蹿出一个人影来,
我赶紧踩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潘金莲冷笑一声:“按你这么说,我老公是自己往你车上撞的罗?”西门庆
说:“对,对,可以这么说,他是自己往我车上撞的。”潘金莲走上来,“啪”
地一声,在西门庆脸上扇了一个耳光:“世界上哪有你这种混帐逻辑,轧死了人,
还硬说人家是往你车上撞。”

  西门庆摸摸挨了巴掌的脸,并没生气,依然笑着对潘金莲说:“阿莲,我知
道你心里很难受,死了人,谁心里不难受?都怪我不该逞能瞎开车,闹出了这个
事。可是你听我说句心里话,这事我绝对不是有意的,你想想,人命关天的事,
谁敢以身试法?我就是再爱你,也不敢去谋杀你老公呀!”潘金莲不相信地说:
“你不是有意的,事情为什么偏偏会那么巧?轧死的人不是别个,正好是他!”
西门庆说:“是呀,我也琢磨着这件事,为什么那么巧?莫非是天意不成?阿莲,
你听我说,如今人已经死了,追究责任是一回事,赶紧想办法安葬又是另一回事,
我这里带来了一万块钱,你先拿去花,不够的话嘘个声,我再送过来。”西门庆
说着,从腰间掏出随身带来的钱,递到了潘金莲的手上。

  潘金莲接过一万块钱,脸上的颜色没刚才那么难看了,她怔怔地看一会儿窗
外的天空,神情幽怨地说:“我不怪你,也不怪其他任何人,只怪自己命苦。”
说着眼眶一红,几滴泪珠从眼角涌了出来。西门庆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卫生巾,
递给潘金莲擦眼泪,一边说:“别太难过了,弄坏了身子,我心痛呢。”

  潘金莲啐他一口说:“你会心痛?呸,哄别的女孩儿去吧。”西门庆说:
“我是百分之百说真话,要不然拿刀子来剖胸,掏出心脏让你看看是红是黑。”
潘金莲说:“你倒是剖了来我看看。”

  西门庆说:“如果你真要看,我就真去剖。”潘金莲说:“我真要看。”西
门庆眼睛四处瞅,真像是要找刀子的神色,潘金莲“扑哧”一声笑了:“装得倒
蛮像,你在我面前演戏呀。”

  见潘金莲笑了,西门庆绕到她身后,拦腰一把抱住潘金莲,眨眼功夫变了付
嘻皮笑脸的模样说:“潘小姐,你可真想死我了。”见西门庆如此色胆包天,潘
金莲慌了,她挣扎着说:“别这样,别……”西门庆并不松手,附在她耳边说:
“潘小姐别愁,凡事有我西门庆撑着天,往后的日子,有我西门庆的,就有你潘
小姐的。”西门庆说着,双手直向石榴裙下伸去。

  潘金莲慌乱地看看窗外,又看看四周,急切地说:“不行,这儿不行,今天
也不行,我老公刚出那事,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他?”西门庆没吭声,手上继续忙
着想忙的活儿,很快,潘金莲的石榴裙被他扯下来了,他抱着满脸挣得通红的潘
金莲,走到旁边的沙发跟前,轻轻放下,“你这么大胆。”潘金莲不让他脱三角
裤。“让我脱了,进去一下马上出来。”西门庆坚持要脱。潘金莲抵抗了一阵,
半推半就的就让西门庆把三角裤脱了下来。西门庆迅速脱掉自已的裤子,分开她
的双腿,挺起阴茎就插了进去,快速抽插起来,潘金莲的阴道很窄,淫水很多,
每抽插一次都给西门庆的阳具带来强烈的刺激,加之现在又是特殊时候,心情又
紧张又刺激,猛干了一百余下,龟头一阵酸麻,精液喷射而出,气喘吁吁。“泄
了就快起来吧,呆太久了被人现了怎么得了。”潘金莲推了推压在身上的西门庆。
“底下是干了,上面乳房还没摸过呢。”西门庆开始解潘金莲的衬衣扣。“欠你
的了。”潘金莲快速解开衬衣和乳罩。一对高耸挺拔的乳房露了出来。“好大好
美。”西门庆惊呼一声,双手立即在上面摸了起来。“好了。”潘金莲用力把西
门庆推开,站起来忙把衣服穿好。边穿边说:“不是我狠心,实在是太危险了,
以后找机会让你好好过瘾。”“好,知道,谢谢你。”西门庆亲了潘金莲一下,
也穿好衣服……一番云雨,化解了潘金莲心里的那点恩恩怨怨,她望着身上那个
魁梧的男人,心中暗暗想到:自己往后的光阴,可就全寄托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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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单位上有个出差的机会,是到山东济南,到了济南,离清河市就不远了。武
松找到领导,申请要出这趟差,顺便也可回家探望哥嫂。领导是个秃头,看上去
很严肃,实际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很爽快地答应了武松的要求,并特地多批三天
假,和气地拍拍武松的肩膀:“小武呀,见了你哥嫂,代我向他们问好。”武松
被领导慈父般的关心感动了,连连点头说:“感谢领导,感谢组织。”

  带着愉快的心情,武松回到了家乡清河市。到海南省才半年时间,好几幢高
楼就拔地而起了,家乡的变化真是日新月异呀!武松提着旅行包,在大街上走着,
穿过几条街巷后武松注意到:不知什么原因,人们的眼睛老往他身上瞅。武公看
看自己的衣着,没穿什么奇装异服嘛,穿一件金利来T 恤衫,不能算是搞资产阶
级自由化吧,可是那些人看个什么鸟?

  快到哥嫂家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老虔婆,那人武松认识,是常来查
电表、收卫生费的居委会干部,人们叫她王婆。武松赶紧向她点头,尊敬地作了
个长揖:“王大妈,又在忙什么革命工作呀?”王婆正急匆匆走着,忽然被人叫
住,吓了一大跳,她停下脚步,看见是武松,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哦,是武
二郎……你为啥事回来的?”

  武松礼貌地回答说:“出差,顺便绕回家看看哥嫂。”“出差?好,好。”
王婆边点头应付边后退,像躲避瘟神似的逃掉了。武松看着王婆的背影,心中好
生奇怪:这位居委会干部,平时很热心快肠的,见人先有三分熟,有事无事都拉
人说上好半天话,今日里她怎么了?

  再转过一道小巷,就到了哥嫂的家门口,看见那面迎风招展的杏黄色旗幌,
心上浮起丝丝温馨的感受。武松快走几步,以为马上就能看见卖炊饼的哥哥了,
谁知门前却没有炊饼摊,再抬头一看,那扇门也是紧闭着的,敲了好一阵,里边
没有人应声。武松顿时心生疑窦,一个不祥的兆头笼罩在心头:该不会出什么事
吧?

  敲不开门,武松只好在门前树荫下择地坐下,静下心来等候。这条街地处偏
僻地带,来往的行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隔不多远处,几个老头围拢一堆在下
棋,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棋局上,偶尔有个闲人朝这边扫视一眼,发现了武
松,朝这边指指点点,下棋的那些老头一个个扭过头来朝这边张望。看那些老头
的神态,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武松想,是什么事呢?

  正待走过去问个究竟,迎面一个半大孩子走过来,是郓哥儿。哥哥武大郎开
炊饼店那阵,郓哥儿经常到此一游,不是拿两个炊饼不付钱,就是向武大郎收点
保护费。屁大的孩子,他能保护谁?武松有一次实在看不过去,想用拳头教训他
一顿,被武大郎拦住了。武大郎说:别看他小,他背后有黑社会的人。这么一个
小混混儿,武松对他实在没有好印象,但眼下有事要找人询问,也顾不得那么多,
武松快步上前去打了一声招呼。

  郓哥儿果然站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武松,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武松心想,
真是出鬼了,几乎所有的人都一个样,老盯着我看个不休,莫非我身上有魔鬼附
身不成?正想着,郓哥儿忽然开口了:“你好象是武二?”武松应道:“什么好
象不好象的,我是武松,我们见过面的。”

  郓哥儿眨眨眼,连连点头:“对,你是留过洋的武松。”

  武松见这孩子有些混沌不清,便不多罗嗦,直接问他道:“有没有见我哥嫂?”
郓哥儿摇摇头,又点点头:“你还不知道?你哥哥武大郎他……”郓哥儿看看四
周,停住话头。武松忙问:“他怎么了?”郓哥儿说:“出了一场车祸,武大郎
被汽车撞死了。”犹如一声闷雷在武松头顶附近炸响,他惊呆了,连声问:“什
么?你说的这事是真的?”郓哥儿回答说:“千真万确。”

  武松怔在那儿发了好一阵呆,才又开口问道:“我嫂嫂她在那儿?”郓哥儿
搔着头皮,想了一会才决定告诉武松:“潘金莲在狮子街上开了家发廊,叫阿莲
发屋,你到那里去找她便是——可别说是我告诉的。”郓哥儿说完,朝四周看看,
向武松道一声别,瞅空儿溜走了。

  看着郓哥儿远去的背影,武松心里头有些奇怪:“可别说是我告诉的”,看
来郓哥儿好象害怕什么,可是到底害怕个什么呢?这里莫非有鬼?武松一抬头,
又看见哥哥武大郎留下的“炊饼大王”的旗幌儿,眼眶禁不住潮湿了,长长地叹
一口气,转身向狮子街方向走去,他要找嫂嫂潘金莲,把那场车祸的事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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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改革开放之后,狮子街更加热闹起来,店铺挨着店铺,招牌连着招牌,显现
出一派饭荣娼盛的景象。武松在人群中挤着,眼睛朝四周张望,寻找那块“阿莲
发屋”的招牌。正走着,忽然被人叫住,是个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先生,进
去按个摩,保证全方位服务。”武松回头一看,叫他的那个女孩子才十六七岁光
景,胸脯平板板的,是朵还没发育成熟的小花苞。

  武松问她道:“小妹妹,你知道阿莲发屋在哪?”那个女孩子噘着嘴,有些
不高兴了,拉着武松的衣袖,不让他继续走路:“这位大哥,阿莲发屋的服务小
姐还不如我们这儿靓丽呢,先生就在这儿享受,不也是一样的?”武松苦笑一下,
解释说:“我不按摩,我是到阿莲发屋去找个人。”女孩子说:“什么呀,找人?
哄鬼哟,到发屋里还不都是找按摩小姐。”说着手一指,做了个不屑的动作,武
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果然挂着红底黄字的招牌:阿莲
发屋。

  阿莲发屋正门口,倚着门框,立着个穿黑皮裙子的女孩儿,她边吃瓜子边用
眼睛向四处寻找猎物,吐出的瓜子壳撒满一地。见武松走过来,隔老远便换成万
般妩媚的笑脸:“欢迎先生光临,快到里边坐。”说着忙过来拉武松的衣袖,武
松一闪,女孩儿扑了个空,差点跌倒。

  武松一把扶稳了她,问道:“请问潘金莲是不是在这儿?”

  女孩儿一点没生气,依然眉飞色舞地说:“哎呀,你找我们老板娘,她在呀。”
说着推门进去,大声嚷嚷道:“潘姐,有人找。”随着话音,潘金莲从一间按摩
房里钻出来,一袭水桃红的旗袍,脚上是时髦的厚底皮凉鞋,手指上套着四五只
戒指,一派珠光宝气的模样,当她看见门外进来的是武松时,一下子愣住了,脸
上的笑容忽然凝固,好半天才别扭地说了几个字:“是二郎呀,什么时候回来的?”

  潘金莲忙着叫人倒茶,却被武松拦住:“茶不用倒了,嫂嫂我想找你借一步
说话。”说着拉起潘金莲的胳膊,硬拽着钻进了一间包房。潘金莲的胳膊被他拽
得生疼,又不好声张,只能默默忍着,跟着武松走进包房。刚一进去,门便被反
手带上了,黑暗中武松问道:“嫂嫂怎么开起发廊屋来了?”

  潘金莲一边揉摸被拽得生疼的胳膊,一边噘着嘴回答道:“还说呢,你看你
把人家弄得……

  胳膊都被你拽肿了,一点不会惜香怜玉,往后自己娶了媳妇,不知你会怎样
待她。“武松听得肉麻,鸡皮疙瘩直往上冒,忙打断她的话问:”嫂嫂,我哥怎
么回事?“潘金莲咬着嘴唇,低下头,好半天不吭声。武松急了,一拍大腿:”
嫂嫂你倒是说话呀!“潘金莲手背往眼眶上一抹,”呜呜“哭起来,转眼间半边
脸被泪水浸湿了:”嫂嫂命苦,你哥丢下我不管了,呜呜,生活对我多么残酷呀,
老天对我多么无情无义呀……“

  武松到处找餐巾纸给嫂嫂擦眼泪,见沙发上扔着一袋白色的物件,拾起来一
看,不禁皱起眉头,那劳什子原来是一盒避孕套。潘金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红
着脸嗔怪道:“这些三陪小姐,越来越不象话了,这种东西怎么可以乱丢的?如
今的女子哪,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了。”

  她说着从武松手上把避孕套接过去,搞交接时,叔嫂二人共同面对这么一个
玩艺,都感到有些尴尬。

  潘金莲闹过一阵后安静下来,武松继续问道:“我哥他是怎么撞上车祸的?”
潘金莲擦拭着眼泪,深深叹息一声:“唉,只恨我命苦就是了,那天武大郎出门,
喝了点酒,走路有些踉跄,没想到真的就撞上汽车了,也怨我没劝他少喝两口…
…”武松问:“开车的那人是谁?”

  潘金莲想了想说:“这事也怪不着人家,如今路上车多,走路全靠各人自己
照顾自己,再说,出事之后,对方出了安葬费,也赔偿了损失费。”武松接口追
问:“那人是谁?”潘金莲瞅武松一眼,脸上飘过一丝红晕,语调有些不自然了
:“是一个开药店的老板,叫西门庆。”

  见了潘金莲如此支支吾吾的神情,武松心上顿生疑窦,哪有被撞死了亲人反
倒还替对方掩饰的?他不再继续问下去,从沙发上起身站起来要往外走。潘金莲
问:“叔叔去哪?”武松道:“我先到招待所登记个住处。”潘金莲说:“登个
什么记呀,叔叔只管来家里住就是了。”刚说出口又觉不妥,武大郎死后,屋子
里就剩潘金莲一人,武松再住进去,孤男寡女混居一室,成何体统?于是连忙改
口道:“叔叔到家去住,我今晚到王婆那儿去借宿。”武松摇头说:“不用了,
我就住招待所,反正是出差,可以报销。”

  潘金莲把武松送到发廊屋门口时,先前那个倚在门框上嗑瓜子的女孩儿走过
来,像个前八辈子就熟悉的老相好,拍拍武松的肩膀:“先生要走?不多坐一会?”
武松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懒得去搭理,自顾自地走开了。他听见穿黑皮裙子的
女孩儿在身后拍手哈哈大笑:“先生好大的脾气,对本小姐一点也不温柔。”潘
金莲严肃地批评她说:“春梅,休得无理取闹,那人是我家叔叔。”叫春梅的女
孩儿吐吐舌头,马上又反驳道:“是潘姐家叔叔又怎么样?叔叔就不兴搞按摩了?
他总归还是个男人吧,世上哪有不沾鱼腥的猫儿?”潘金莲一下扑上去:“死妮
子,看我不撕了你这张B 嘴——”春梅来不及躲闪,被潘金莲抱住了,她搔着潘
金莲的胳肢窝,二人嘻嘻哈哈,笑着闹着滚成花簇锦绣的一团。

  武松皱着眉,心里直想苦笑几声。嫂嫂这般快活地笑闹着,哪里像是刚死了
丈夫的女子?想到尸骨未寒的炊饼大王哥哥,武松心里一阵发酸,他快走几步,
逃跑似的逃避那串刺耳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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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武松特意买了一束花,要到殡葬馆去看哥哥武大郎,准确地说是去看哥哥的
骨灰盒。他本来是要叫嫂嫂一起去的,可是潘金莲推说生意太忙,走不开,武松
只好独自一人去了。天气阴森森的,云层压得很低,一堆堆乌青的云彩悬在天边,
像被人用红蓝铅笔胡乱涂抹了几下;一棵皂角树孤零零地立在远方,像个既疲倦
又失意的旅人,眼前的一切看上去使人感觉有种说不清的压抑。

  看守殡葬馆的是个干瘦老头,他领着武松绕骨灰馆走了一圈,来到靠南边窗
户的一个金属架前,“514 号,就是炊饼大王。”他的手朝金属架上指了指,声
音有些嘶哑。武松把手上的花放上去,朝哥哥武大郎的遗像瞅了好一会,眼睛潮
湿了,想到哥哥身前对他的千般好处,一时竟克制不住,咬着嘴唇轻声啜泣起来。
干瘦老头也叹了口气:“唉,俗话说好人命不长……”

  临走出殡葬馆门口时,那个干瘦老头叫住武松,欲言又止,一付有话要说的
神情。武松在那里站了一会,二人都不说话,场面一时显得有点尴尬。干瘦老头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了:“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你哥武大郎他死得冤。”
武松仿佛头上挨了一闷棍,“嗡”地一响,预感中的某种事实正在向他逼近:
“你说什么?我哥他……怎么死的?”

  干瘦老头咂咂嘴唇说:“是被汽车辗死的,这个没错,可是辗死他的那人是
个第三者。”武松问:“你说的是西门庆?”干瘦老头说:“不是他是谁?不过
这事我也是听说,不能当真,我还听说你那个嫂嫂潘金莲,作风不太……正派。”
武松问:“这话您老听谁说的?”干瘦老头摇摇头,推托说想不起来了,没把话
继续往深处说。接下来,不管武松怎么问,干瘦老头一概缄默其口。被问得急了,
他终于指点武松道:“这事有两个人最清楚,一个王婆,另一个是郓哥儿,真要
想弄清事实,得去找他们问。”

  武松离开殡葬馆,在狮子街附近找到了郓哥儿。那时,郓哥儿正在一家电脑
城里玩游戏机,玩得正起劲,忽然断了,低下头去一看,这局的时间到了。他的
手往口袋里掏牌子,可是口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才想起玩了一上午,身
上的钱已玩光了。他有些沮丧,闷着脑袋往外走,刚走到电脑城门口肩膀上被人
拍了一下,郓哥儿转过头来,看见拍他的那人是留学生武松。

  郓哥儿手上没钱花,一肚子不高兴,正想发作,忽然想到武松是留学生,腰
包里一定胀鼓鼓的,是个大款,不要轻易得罪。于是破涕为笑,向武松唱了个喏。
武松把郓哥儿拉到一边,拿从殡葬馆干瘦老头那儿听到的话诳他,郓哥儿一付见
过大世面的派头,手指反复捋来捋去,做着数钞票的动作:“给多少信息费?”

  武松恨不得一拳把这个小流氓捶扁,但那样鲁莽是不行的,他从口袋里掏出
钱包,点了两张百元钞票递过去,郓哥儿学着电影里黑社会老大的镜头,手指在
钞票上弹了弹,然后又嘻皮笑脸地说:“就这?让我提供重要情报,总得请我撮
一顿吧?”武松无奈地苦笑,把郓哥儿领到附近一家酒楼,到了酒楼门口,郓哥
儿不愿进,提议上旺角海鲜城,那是个高消费的场合,武松咬咬牙,反正得破费
一次,就当被狗咬一口花钱打针了吧。

  郓哥儿点了一只龙虾,一盘大螃蟹,一盘青衣贝,一盘清蒸白蟮,一斤鸡尾
虾,外加一蛇三吃,仰着头问武松:“差不多了吧?是你请客,不够的话你再点。”
武松暗中一算帐,这几样菜起码也得花四五百块,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郓哥儿
还说“不够再点”,再点你娘个鸟!

  心晨这般想,表面上却仍得装笑脸,好在作为一个中国人武松对这一套已经
习惯了,他笑着说:“先吃吧,像干部那样吃,放心,菜不够可以再点。”

  一场鸿门宴,总算从郓哥儿口中套了点情况,果然潘金莲和西门庆二人早已
勾搭成奸,据郓哥儿说,西、潘之间这段罗漫史清河市差不多人人都知道,大家
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付信息费,大概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的。武松气得全身
发抖,郓哥儿以为他在打冷颤,忙问道:“武二哥,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武松没回答他,喝了一口酒说:“郓哥儿,到时候上法院打官司,我想请你
出庭作证。”郓哥儿连连摆手:“使不得的,我同庆哥是好哥们,我怎么好在法
庭上告他?”武松说:“我出钱请你。”郓哥儿说:“出钱可以考虑,但是那要
看出钱多少。”武松知道再这样泡下去已没有意义,就不同他多罗嗦,扒了几口
饭,叫声买单,结过帐便匆匆离开了。他现在要去找人民法院,依靠法律的武器
为哥哥武大郎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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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进法院大门要先登记:姓名,性别,职务,电话,文化程度,工作单位,家
庭住址,身份证号码……武松不厌其烦,一项项认真填写。填写到“要见何人”
一栏时,武松拿不定主意,法院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不知道“要见何人”。负
责登记的老同志扶扶老花眼镜,不耐烦地说:“连要见何人都不知道,你登什么
记?这不是糊弄人吗。”武松急中生智,大声说:“谁说我不知道要见何人?我
要见你们院长。”一听说要见院长,老同志闭嘴了,人家是来找领导的,看样子
也是个头头,赶紧亮绿灯,像忽如其来的一阵春风,吹开了老同志脸上的朵朵桃
花。

  法院院长是个女的,说起来武松也认识,从美国刚回清河市的时候,市委书
记来宾馆接见他,当时提包包的有个女秘书,姓郝,叫郝小丽,才半年功夫不到,
郝小丽荣升了,如今是清河市人民法院院长。武松在会客室等了十五分钟,郝院
长终于露面:“是武同志呀,你也来打官司?”上任没几天,郝小丽已经很会打
官腔。武松心中暗想,还是给领导提包包好,靠领导近些,更能充分享受到组织
的温暖,这就像百米赛跑,靠领导近些的人起跑线划在五十米处,有的干脆就划
在八十米、九十米处,跑那么几步就到达目的地了。

  正胡乱想着,郝院长叫秘书泡茶端上来了,是个男秘书,这多少使武松想到
鸭公。这种思想情绪是不健康的,怎么能对革命领导胡乱猜疑?武松赶紧作自我
批评,讲政治,讲正气,讲学习。郝院长打断他的思路,和颜悦色地问:“武同
志你状告谁?”武松说:“我状告西门庆,他开车撞死了我哥哥武大郎。”

  郝院长偏着头沉思一会,疑惑地问:“这个案子?我们好象已作过罚款处理。”
武松说:“处理是处理了,可我有新线索,开车撞死我哥的那个西门庆,他同我
嫂嫂潘金莲通奸,我怀疑那两个奸夫淫妇合伙谋害了我哥。”郝院长说:“武同
志,法律讲究重证据,在这里不要随便乱说。”

  武松一甩头发,喝口茶水冷静一下,然后把从郓哥儿那里得到的情报一五一
十述说了一遍,结束时发表了个严正声明:“据可靠消息,我哥死后,西门庆公
开同潘金莲厮混在一起,经常有人见他们成双成对出入歌舞厅、卡拉OK包房。西
门庆是开车撞死我哥的仇人,按理说我嫂嫂潘金莲对他应该恨之入骨的,可是她
非但不恨,反而亲热得赛过一家人,请郝院长明鉴,利用法律的手段为武松为主。”

  郝院长白嫩的手往下做个按压动作,示意武松不要太激动,在公堂上应该肃
静,她把桌上的电话拉过来,拨了个号码,不一会儿从外边进来一个人。此人叫
李万传,是法院里的一个纪委干部,除日常工作,他还经常搞点第二职业,帮人
打打官司啦,给人通风报个信啦,督促欠款单位还清欠款啦,诸如此类,样样都
抢着做。当然做那些事是有条件的,四个字:有偿服务。因为李万传同志外快嫌
得多,周围的干部群众给他取了个浑名,叫“李外赚”。

  李外赚点头哈腰,在比自己小十几岁的领导面前装孙子,脸皮比树皮还厚。
郝院长说:“外赚,你去查查武大郎那个案子有没有漏判误判的地方。”李外赚
说:“那个案子已经结了,是过失伤害,不是有意的。”郝院长说:“你再查查
原始资料,给武同志作个详细解释,这位武同志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市委书记
曾经亲自接见过他呢。”听郝院长这么说,李外赚不由朝武松脸上多瞅了几眼,
爽朗地回答道:“是,领导的指示一定照办。”

  李外赚走后,法院院长郝小丽摊开双手,耸耸肩膀,做了个外国佬经常做的
洋姿势,像是说哈喽,也像是表示无能为力:“对不起,武同志,我要赶客了,
为提高工作效率,办公室不得留客人闲谈,这是我定的规矩,自己不能带头违反。”
武松站起身说:“这个我知道,政府公务员都是很讲究工作效率的,谁说‘一杯
茶一盒烟一张报纸泡一天’?完全是污辱公务员形象嘛。”说着要告辞,临走时
问:“什么时候听消息?”郝院长说:“三天之后。”

  转眼间三天过去,武松再来法院,看门的老同志认识了他,知道人家是来找
领导的,便没要他登记,小小地开了个后门。武松走到郝院长办公室,郝院长让
他坐下,满脸严肃地说道:“这个案子我派人调查了,结论是不得翻案。”武松
说:“人民法院应该为民作主呀。”郝院长说:“当然为人民作主,可是这案子,
你说西门庆和潘金莲如何如何,那只是你个人的猜疑,中国有句老古话,捉奸捉
双,捉贼见脏,杀人看伤,你没有确凿证据证实西门庆有意开车撞死你哥,又不
曾现场捉得他们二人的奸,只凭几句话,怎好给人定罪?如今我们是法制社会,
一切得依法办事。”

  武松辩解说:“谁也没说不依法办事,我只是说这案子需要重新调查。”郝
院长眉结紧锁,为了维护政府公务员形象,她破坏了自己的淑女形象:“我不是
说已经调查过了吗?调查的结论是,这案子没判错,你别再无理取闹了,这个状
告到北京也不灵。”武松没想到郝院长会发火,更没想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绝,
真是三日不见,如隔九秋呀。

  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武松怏怏起身,要同郝院长告辞。郝院长把武松送到门
口,一直紧绷绷的脸忽然松驰开了,像阳光忽然化开了冬日的积雪,她歉意地笑
了笑:“对不起,刚才我脾气好象有点大,一个女同志,经常会无缘无故发烦,
这是生理缘故所导致的,武同志可能不太懂,请多原谅。”武松想,即使月经失
调了也不该莫明其妙乱发火呀,想归想,说出的话却很柔和:“没事,我能理解
郝院长的难处。”

  走出法院大门,武松照准一棵法国梧桐树狠狠踢了一脚,他娘的,公了了不
了,就去找西门庆私了!这么想着,他抬腿便气冲冲地朝市一医院方向走去,武
松要到西门庆的药店里,找那个新时代的流氓好好算一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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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药店里一个姓傅的伙计正在哼歌,近段日子他迷上小燕子赵薇,天天哼《还
珠格格》中那首主题歌:“当地球停止了转动,当河水不再流……”哼着哼着,
门外冲进来一条壮汉,倒把傅伙计吓了一大跳。最近清河市社会治安有点问题,
银行连续发生了两起持枪抢劫案,政府提醒大家提高警惕,布下天罗地网,不让
犯罪分子有任何可乘之机。傅伙计想,莫不是抢劫的吧?

  壮汉三两步已冲到柜台前,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你家老板到哪去了?”
傅伙计抬头一看,原来是个熟人——炊饼大王武大郎的胞弟武松,他哥哥被西门
庆开车撞死了,他嫂嫂被西门庆接管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人,在此逞什么威风?
傅伙计一声冷笑:“我家老板到哪去了关你屁事?”武松本是带着满腔怒火来的,
听了傅伙计这话,气得上去一把揪住对方衣领:“你要死,还是要活?”

  傅伙计还想嘴硬,劈面被武松揍了一拳,鼻血喷薄而出,像红光四射的朝霞,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说:“英雄饶命,小人只是他雇请的一个伙计,对老
板的事小人一概不知。”武松说:“既然如此,你快快招来,那恶棍西门庆现在
躲在哪里?”傅伙计用手一指:“方才法院的李干部来叫他,说是到狮子街大酒
楼吃酒去了,小人一点不敢撒谎。”武松听了这话,才放了手,大步流星直奔狮
子街大酒楼而去。

  西门庆对面坐着法院干部李外赚,脸红得象块猪肝。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说
些淡话,平时他们凑到一处,总爱谈论风花雪月,哪儿的小姐上档次,哪家歌舞
厅新到三陪小姐特性感,等等。可这天不知为何,二人忽然关心起国家大事来,
谈的是政治。先是李外赚说了一段《新四项基本原则》:“吸烟基本靠送,喝酒
基本靠贡,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

  西门庆听后哈哈大笑:“外赚兄呀,这不是照准了你的生活说的吗?好,我
也来说一段,叫做《全国学三森》。”西门庆喝口酒,眼睛滴溜溜转动一圈,接
着往下说:“高级干部学泰森,中级干部学宝森,小老百姓学繁森。”

  李外赚没听懂,问西门庆怎么解释?西门庆摇头晃脑地自鸣得意,要吊吊李
外传的胃口。李外赚急了,连声催促,西门庆这才说道:“泰森,那个特爱强奸
的美国佬,搞拳击的;宝森,王宝森也;繁森就不用说了,是那个姓孔的傻瓜。”
李外赚拍着桌子大声赞道:“好,真形象,入木三分。”西门庆说:“还有一段,
叫《新四化》:老干部等火化,新干部在腐化,农民离村自由化,工人阶级没钱
化。”李外传没听完,笑得一口酒水喷出来,溅得满地都是,连忙拿餐巾纸擦拭,
一边说:“不能讲了,再讲下去只怕要死人了。”西门庆问:“何以要死人?”
李外赚说:“笑死人呀。”

  二人说笑了一阵,才慢慢把话转上正题。西门庆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情况
怎么样?”李外赚说:“放心吧,红包我早送到郝院长手上了,她开始还推辞,
我说出你岳父吴千户的名字,她才算答应收了。我还当她新上任,是个清廉干部
呢,原来全都是一路的。”西门庆问:“那个武二郎这几天没继续闹?”李外赚
说:“怎么没闹,今天上午还到法院去了,被郝院长批评了一顿,才灰溜溜出来。”
西门庆仍有些不放心,向李外赚敬一杯酒,笑着说:“这事全拜托哥们了,万一
有什么闪失,我找你算帐。”李外赚一拍胸脯:“有问题尽管找我算帐,哥们办
事你还不放心?”

  西门庆多喝了几杯啤酒,膀胱胀得难受,起身要上卫生间。绕过几张桌子,
感觉到步子有些踉跄,西门庆扶着窗子旁边的一堵墙壁,喘了口气,顺势伸头朝
窗外一看,猛一下惊呆了:酒楼下边的大街上,武松铁青着脸,正怒气冲冲朝这
边走来。此时酒已醒了七分,隐隐意识到情况不妙,看武松那个凶猛模样,莫非
是来拼命的不成?得赶紧先找地方躲一躲。这么想着,西门庆顾不得膀胱胀痛,
也顾不得叫李外赚,悄没声儿地打后门溜掉了。

  楼下闯来的那条汉子果然是武松,他拉住一个服务员便问:“西门庆在那间
包房?”服务员摇头说不认识,另一个领班小姐赶忙上来笑着说:“先生,他在
楼上二号包间。”武松一团旋风般冲上酒楼,二号包间上用隶书写着“风月阁”
三字,武松骂道:“什么鸟风月,都死人了,还在风月快活!”一脚踢去,那门
应声开了,李外赚吓得一下跳起来,大声骂道:“哪个王八羔子,把老子心脏病
吓发了,找他赔偿精神损失费!”

  等他看清楚是武松时,李外赚脸上露出一丝叽讽的笑容:“嘿嘿,是武同志
呀,我当是谁在演《水浒传》中的武打戏呢,人家那个武松才是真正的英雄。”
言下之意,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武松就是狗熊了。武松没理睬他那一套,皱着眉
头问:“那个混混儿呢?”李外赚反问道:“你说谁是混混儿?”武松一脚踢翻
一把椅子,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的是西门庆。”

  李外赚瞪瞪眼睛,开始摆法官架子了,他拣起一根牙签,慢条斯理地剔起牙
来:“武同志,我可警告你了,不要乱来,你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是做什么?要
打架是不是?这是向谁示威?同志,法律是公正的,你要相信我们的政策,不会
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武松早已听得不耐烦了,什么鸟玩艺,
拿报纸上那些假话空话来诳我?西门庆是被告,哪有法官同被告坐在一张桌子上
亲亲热热喝酒吃饭的?也不知他收了西门庆多少银子,狗日的欠捧!武松猛一下
掀翻桌子,碟儿盘子破碎的声音乒乒乓乓响成一片,李外赚来不及躲让,满桌酒
菜撒了他一身。

  李外赚跳起来,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咦,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公开
侮辱人民法官?”

  话音刚落,武松绕过桌子走过来,一把揪住李外赚胸前的领带,用力一带,
李外赚被摔倒在地上,直叫“哎哟我的妈”,望着眼前豹子般凶猛的武松,嘴巴
再不敢那么硬了,没趣地爬起来,一边收拾身上的脏物一边说:“武同志息怒,
我同你开玩笑,何必发这么大火?”武松喝问:“西门庆那鸟人哪去了?”李外
赚怕再次挨揍,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武松,边回答边往后退:“刚才他还在这儿,
说上卫生间,不知为何去了这么久……”

  说话间,李外赚已经退到包间门口,再往后退,是一道半人高的木栏杆,隔
着条狭窄的走廊,李外赚本想沿走廊跑到尽头下楼梯逃命的,谁知此时武松听说
西门庆在卫生间,几步冲上来,要下楼去找混混儿算帐。李外赚以为武松又来揍
他,吓得面无人色,夺路而逃,不巧同迎面而来的武松撞了个正着,只听得“咔
嚓”一声,走廊上原本就摇摇晃晃的木栏杆稀里哗拉垮了,李外赚像个笨重的草
包,从楼上跌落下去,当场就被摔死了。

  酒楼的服务员见出了人命,都吓得呆了,一个个愣在那儿,谁也不敢上前。
武松跑下楼梯,见地上躺着的那人已经断了气,也没了先前的英雄气,虽然嘴上
仍强犟着说“他自讨的”,腿肚子却开始发软。有个女领班打电话给110 报警,
武松听见那个银铃铛般清脆的声音对着电话听筒说:“杀人了——!”武松脑子
里“嗡”地一声,像无数蜜蜂在一只大蜂箱里飞来飞去。杀人,一个多么陌生的
词,忽然间同他紧紧联系到了一起,武松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成了杀人
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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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武松被捉进大牢,西门庆心中石头才算落了地。抽空到阿莲发屋去了一趟,
庞春梅依然倚在门槛上嗑瓜子,亲亲热热地叫了声“庆哥”,西门庆在春梅脸上
摸了一把,色迷迷地赞道:“好乖的妹妹!”

  这场景正好被从里边出来的潘金莲看见了,不高兴地噘着嘴,嗔怒道:“凡
是女孩儿,在你眼里都是宝,有本事全娶回家做填房呀。”西门庆笑着说:“时
代不同了,如今时兴一夫一妻制,要放回万恶的旧社会,我还真会这么想。不过,
就是要娶小老婆,我首先也要娶阿莲。”

  西门庆说着,上来勾搂住潘金莲的腰,却被她像条泥鳅似的挣脱了,羞恼地
说:“一边臭美去。”

  西门庆并没到一边去“臭美”,依然围着潘金莲,拿甜言蜜语哄她,一会儿
叫人去买冰激凌,一会儿拿副扑克牌为“亲爱的阿莲”算命,一会儿又口口声声
要下跪,说潘小姐再不理他,他就不想活了……。

  潘金莲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图好玩,使使女人的小性子,报复一下西门庆,
见他这般“诚恳”,脸上也拨开乌云见太阳,扑哧一声笑了:“你真要跪?跪给
我看看?谁不知你这张嘴,能哄得死人活过来的。”说着,手指头往西门庆额头
上用力一推,西门庆身子夸张地往后连退几步,额头上浮起了个小红点儿,红红
的像朵胭脂。

  潘金莲朝西门庆使个眼色,要进包房戏耍一番,西门庆刚跟着进去,门便被
潘金莲关上了,搂抱着他的脖子,嗲声嗲气地叫了一声:“西门庆,我想死你了。”
西门庆一把轻轻推开她,连声解释说:“今天不行,我得赶紧上法院一趟,找那
个郝小丽院长,把事情弄牢靠些。”潘金莲不高兴地说:“玩玩再去也不迟。”
西门庆摸摸潘金莲的脸蛋,好言好语安慰道:“阿莲,等这事彻底弄完了,我们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日子长得很呢。”说着拍拍潘金莲的屁股,在她脸上亲一
口,嘻皮笑脸地走出了包房。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西门庆找到郝院长,一阵寒喧后,掏出红包,这次他得
多花点银子,红包里塞了五千元。郝院长起初仍是推辞,西门庆说:“郝院长,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法院为人民除害,难道就不许我们人民群众表示一下感
激之情?”说着将红包硬塞进办公桌抽屉里,郝院长伸手想去拦,冷不防白哲的
手被西门庆一把捉住,重重捏了一下,郝院长毕竟没经过这阵势,在官场中混,
跟市委书记提包包,平时那些混帐官人们最多只是在嘴皮子上调戏几句,没谁敢
动真格的,这个西门庆恁大胆,竟动手动脚起来,闹得郝院长郝小丽小姐心里像
揣个只兔子,蹦蹦跳跳的,脸上飞起一团红晕。

  走出法院大门,蓝天白云,天空明媚,好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西门庆想,
武松那件事可以放心了,不说判死刑起码也是个无期,再也无后顾之忧,加上碰
到这么好的天气,西门庆真想翻个跟头取乐,得得,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真
高兴(呀么)真呀真高兴,邀上一帮红男绿女,活动活动筋骨,打打高尔夫——
那可是如今最时兴的“贵族运动”哟。

  打高尔夫当然得有女孩儿,西门庆心里排出了一长串MM的名字:潘金莲、李
娇儿、孙雪娥、卓丢儿,这几个是不能忘的;另外得想办法让潘金莲带上阿莲发
屋里的春梅,那小蹄子在他面前骚首弄尾好多回了,今后得找机会引她上钩;家
里的黄脸婆吴月娘,不叫上恐怕也不好,反正她也听说过一些风声,让她参加一
下也好,任何事情都有个逐渐习惯的过程;尤其是最近新看中的两个小妞,是李
娇儿的两个侄女,小的叫李桂姐,大的叫李桂卿,一双风流姐妹,是西门庆最新
瞄准的猎物,更得叫上。

  可是他一个人叫上这么多女孩儿,似乎也不太妥当。TMD ,还是过去当皇帝
老儿好,三宫六院七十二粉黛三千佳丽,想睡哪个就睡哪个,被睡了还是天大的
荣幸。西门庆琢磨着,得想个办法才行。要不然叫上十兄弟,花点银子,大家一
块儿热闹一场。

  十兄弟是清河市一帮有名的混混儿,混迹于花街柳巷,名声颇大。西门庆是
大哥;第二个姓应,叫应伯爵,是《清河日报》的一名记者,靠耍笔杆子和玩嘴
皮子混饭吃;第三个是谢希大,原是市歌舞团的演员,电子琴弹得好,后来歌舞
团不景气,就停薪留职在外边跑点小买卖,这小白脸长得不错,很逗三陪小姐喜
欢,但他的理想是找富婆,他说只有当鸭才赚得到钱;余下还有祝日念、孙寡嘴、
吴典恩、云里手、常时节、卜志道、白来抢,加起来共计十人。卜志道纵淫过度,
得肾病死了,补上个花子虚。

  西门庆站在街边,掏出手机,一个个打呼机通知。十兄弟很快回话了,最积
极的是应伯爵,一口河清地方普通话,说得人身上直冒鸡皮疙瘩:“这几天老在
搞政治学习,神经绷得好紧张,这下好了,又有MM好玩了,神经可以放松一下。”
接下来谢希大、祝日念等人全回了话,云里手、花子虚二人,有点私事想要请假,
被西门庆批评了一顿:“犯什么酸?天大的事先给我放下。”云里手、花子虚赶
紧承认错误,西门庆说:“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就好,改了还是好同志。”

  通知完毕,西门庆兴冲冲回到家里,把这事同吴月娘说了,吴月娘平日被冷
落成习惯了,听老公说带她去打高尔夫,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声应道:“打
高尔夫,这可是个新鲜耍子。”

  西门庆说:“深圳那边的大款,最喜欢玩这个了。”吴月娘想了想,又开口
说道:“隔壁你那兄弟花子虚家,他媳妇叫李瓶儿,苹果脸,柳叶眉,皮肤白里
透红,与众不同,人也是个好脾性,隔三差五往我们家送泡菜、酱萝卜,我看人
不错,是不是也叫上她?”

  这个李瓶儿,西门庆见过的,慈眉善眼,逢人露一脸笑,确实很逗人喜欢。
他常常听花子虚吹嘘,说李瓶儿床上功夫好,是个可人儿,要哪般耍便哪般耍,
这且不说,最美妙的是李瓶儿没什么酸劲,花子虚看中了同她玩得好的一个叫绣
春的女孩儿,透露出一点意思,李瓶儿果真叫来绣春,空出房子让他们成了好事,
每每听花子虚说到这码事,西门庆就羡慕得不得了,心里一直暗想着什么时候找
个机会,也同李瓶儿试一把。这会儿听老婆吴月娘主动讲起,赶紧答话道:“对
对,你叫上她,人越多越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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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1 1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