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转帖全本] 【朱颜血系列】【全】作者:浮萍居主、RKING、紫狂、小悴、寒江、白纸

0
             第二十一章  刺青

  富含硫酸的温泉水汩汩流出,汇到崖下的小塘,腾起白蒙蒙的雾气。在翠竹
海,她常常和姐妹们一起,脱得光溜溜的,在温泉里戏耍,男人嘛,都只有把风
的份,谁敢偷瞧就挖眼睛,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这日子真是开心哪,金花、银叶总要围着她,摸着她紧实有力的肌肉百般羡
慕,她也喜欢看着这些女孩子无拘无束地欢笑,嘻戏,打水仗,银铃般的笑声洒
了一池。

  一会没留意,姐妹们先后走了个干净,余下她一个人还泡在水里,水温突然
沸腾起来,越来越烫,她想上岸,可动弹不得,池水冒泡了,咕噜咕噜响,没有
一个人在身边,不,这样不行,要上去,救命啊……

  海棠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脖颈以下的身体果然是浸泡在温水里,一个小女
孩还在往里浇注热水,手脚呈大字状大劈叉捆在四角,动弹不得,还有一个中年
妇女正在手绞着丝瓜秧制成的刷子,同时用力搓洗着她的身体,隐密处更是擦得
仔细,小小的折缝都不放过。

  在这般既痛又麻的强烈刺激下,海棠的身体逐渐起了反应,下身电击般涌出
一股热流,中年妇女看在眼里,神色间分明在鄙夷地说,「骚货。」摸出一把小
刀子,给她刮起下身的毛发来。

  海棠的意识总算回到了现实当中,血洞,蛮子,白天德,出卖,鼻环,刚刚
翻过去的一页又在心中闹腾起来,小刀子在心头一点点地锯,直到心里也是鲜血
淋漓。

  可怕的是,那不是噩梦。

  阴毛刮光后,接着是腋毛,体毛,再是热水冲刷,整整花了好几个时辰,她
的身体如同婴儿般的洁净,连同伤痕都好了不少,散发出怡人的芳香。

  这情景不禁让人联想起——杀猪洗猪的情形。

  海棠无能反抗,只有听任别人将她包起,送入另一房间,房里正中央摆着一
条包着软垫的长锦软凳。她被按着面朝下赤条条地趴在锦凳上,手脚锁在长凳四
个脚的地面铁环上,肚腹下还塞进一个枕头,使她桃形的屁股高高翘了起来,羞
人的姿式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白天德身披宽衣软袍,施施然走进来,先围着她看了一圈,特意在她重新变
成白虎的阴户多盯了几眼,又在她变得滑腻的屁股上轻轻拍了拍,长期锻炼下的
臀肉十分紧实,没有惯常的颤动。白天德满意的吹了声口哨,转到前面,坐到地
上,托起海棠的下巴,让她的眼睛正面相对。

  「白板儿,你是不是失望了?以为鸡巴这么快捅到你的骚洞里?当然会,不
着急,时间还长得很哪,老子花了这么大工夫,付出那么大代价,当然要值回票
价。明人不做暗事,对你是这么打算的,先弄出一个娃娃来,男娃不要,女娃留
着,好好养大,不仅是你,包括你的后代,世世代代都要做我白家的性奴。」

  「…………」

  「别急,没完呢,我爱惜你有一身好皮肤,莫浪费了,在你背上刺一幅真正
的画儿,画么子以后你就晓得了,如果抓得紧,这两件事还可以同时完成呢。」

  他拍拍手,从门外进来一个干瘪尖瘦的糟老头子,提着一个小工具箱。

  白天德看他颤危危的模样,皱了下眉,「殷公公,你还拿得稳笔吗?」

  老太监白眉动了动,说话间翻出一口鲜红的牙床,「白爷,咱家就是干这活
儿的,没有三两三,还敢上梁山吗?」

  「那是,就劳烦公公动手吧。」

  「别急,咱家先看看这皮子。」

  老太监枯瘦的手指在海棠光滑的背肌上划过,指尖陷入肌肉半分,顺着曲线
划到臀部上,口中赞叹不已,「真是天工造物,这张皮子纹理细腻,紧实有力,
富有弹性,很久没有遇到这上等的材料了,上一次记得还是光绪年间,珍妃娘娘
那张皮……」显然是失了言,便突然住口。

  白天德嘻嘻笑,「大清朝灭了都这么多啦,有什么忌讳的,有空说说珍妃的
事啊。」

  老太监不再理他,打开工具箱,全是刻刀、金剪、银针、颜粉一整套齐全的
纹身器具,摆放得齐整。毛笔化开,点上一点染料,滴到肌肤上。

  清凉的水渍点在身体上,冰得海棠浑身起疙瘩,她想扭动身体,可惜束缚她
的并非普通的麻绳,而是铁链,完全是徒劳无益的挣扎。

  这边正忙乎着,白天德一旁看了会儿,有点耐不住了,走到海棠的身后,一
挺腰,将粗壮的肉棒捅进女人已经有一点湿润的阴门中,抽插起来,口里却道,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两不碍事吧。」

  老太监万般不愿,也不好冲撞了雇主,冷冷说首,「白爷要尽兴,咱家也不
好多说,只不要弄出动静太大,让针头偏了位置。」

  白天德将海棠的屁股撞得啪啪作响,老太监全当没有感觉,心无旁鹜地描出
了大致轮廓,白天德边干边指出修改之处。老太监瞇缝着眼,左瞄又看,反复增
删,直到天黑时分方出来一个底子。

  次日继续,姿态依旧。第一针扎进她后颈的肌肤,迸出米粒大的血珠。老太
监拿干棉吸掉。

  一针,接着一针,点刺,染料随着点刺绣入肌理之中。

  每刺一针,海棠的身子就要痛得微颤一下,她咬牙忍着,就是不肯呻吟出声
来。

  老太监的手法非常娴熟,刺得并不重,但又密又实,不是剧烈的疼痛,但像
被山中竹叶青响了一口,毒液一点一点地渗入她的体内,扩散开来。

  这种绵长的痛苦是最难以忍受的,濒临崩溃的时候,她禁不住怀念那种曾经
让她死去活来的东西,至少,可以让她暂时逃避眼前的磨难。

  没有,白天德根本没有打算减轻哪怕任何一点儿折磨,相反,还在想法设法
增加。

  他这一段时期比较忙碌,在外面的时间多,有空就惦记着到工房来看看,看
进度,也顺便玩弄一下女人的脸蛋和奶子,偶尔在她的屁眼里干上一把,却坚持
着不射精出来。

  后来又有新花样,将收集来的不同种类淫药涂抹在她的下阴试效果,令海棠
整日整夜地处在性亢奋状态又无处渲泻,合拢双腿自己磨擦一下都不可能,下身
肿胀不堪,麻痒之极,有时实在受不住了,意识模糊,口角流涎,发出荷荷的声
音。

  老太监看她实在可怜,身体动来动去也不好下针,好在年轻时也陪宫女玩过
假凤虚凰的游戏,有时就坚出两根指头,插进女阴中挖几下,这时,海棠的屁股
会轻轻摆动,嫩肉将枯干的手指咬得紧紧的,很快就泄出一大滩淫汁。

  从早上到下午,一日之内足有大半的时间要花在刺青上,之后就是一项必做
的功课,为了不损伤背部的工艺,会把海棠四肢悬空吊在杠上,两腿打开对折与
手臂捆在一起,看上去像在斩杀一头白净的猪。白天德此时才会将阳具深深地插
入直达花心,急促地抽动之后,养了一天的浓精便会倾泻而出,热烫烫地打到子
宫颈口子中央。

  海棠哆嗦了一下,心中悲苦,她明白,这一刻,她是白天德的播种工具。

  从被俘获的那一刻起,她就选择了沉默,再痛苦再愤怒也不说话,只有在忍
受不了的情况下才发出几声呻吟和尖叫,决不会屈服,只要有一丝清醒,都会抗
争到底,眼中喷射出的只有仇恨的光芒,着实让白天德为了防范她耗费了更多的
时间精力。

  但是,她的命运终究掌控在别人手中,想绝食,会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伙
按着她,捏住她的鼻子将食水灌进去;想逃跑,手脚相连的铁镣手铐从不离身,
她想自杀,口里总是塞着布条或软球,让她欲振乏力,努力都终究付之流水。

  饭后,白天德都会带她出去散步一会儿,一则是为了炫耀,二则也是运动运
动,不让她在房里躺坏了,保持体形和健康。说是散步,实则如同富人溜狗,一
条长铁链扣住她的手铐,一头固定拴在一匹高头大马的马鞍上,还有一条细银链
系住她的鼻环,由骑在马上的白天德手指头缠着。

  马慢慢走,她却必须紧步赶,因为脚镣限制了两脚迈步的长度,不小跑就会
跌倒,让马儿在地上横拖。

  每日里,白天德牵着赤身裸体的海棠在村里溜几圈,经过有人的地方时,人
们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注目栓在马后狗一般的漂亮女人。

  「大家知道她是谁吗?著名的黑凤凰呀……还记得两年前,老子就在这里讲
过,要黑凤凰洗干净屁股等着,老子不食言,把洗干净屁股的女土匪带给大伙儿
看哪!」白天德得意地扬起马鞭,大声吆喝道。

  人群轰地一声,她就是黑凤凰啊,那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海棠低着头,失去血色的脸上呆滞着没有任何反应。鼻环蓦然扯紧,激痛之
下,她被迫仰起头来,迎面朝向围观的人群。

  这个往日世外桃源的一般的村子,也在发生着改变,自从被白天德一伙人占
据并借海棠之手杀掉了反抗的几个放排汉后,全村百姓全沦为了人质,在暴力下
劳动,一栋栋旧房子推倒了,新的大型城寨拔起而起,除一小部分农田种植粮食
和蔬菜外,大部分重新翻耕,埋下了大片从未见过、像麦粒般的种子。

  第二个月开始,海棠的癸水没有如期而至。

  背上的刺青也在进展之中,不少人的注意力逐渐从她的下身转移到后背上,
指指点点,啧啧赞叹。

  第五个月,小腹已经现怀,每隆起一分,海棠眼中的绝望便深了一分。

  她换了一张新的工床,按照她腹部的位置挖空了一个洞,以免俯身时肚子受
到压迫。

  八个月后,海棠小产,诞下一个男婴。

  白天德将产后虚弱的她推到晒谷坪中,召集全村百姓,令人当众将刚剪脐带
的婴儿活活掐死,可怜那冤魂来到人世,连口奶都没喝上。

  所有人被这空前的残暴惊呆了,四下一片死寂。

  海棠以为自己会崩溃,也不知幸还是不幸,她挺了过来,只觉得那一瞬间,
意识出离于身体了,浮在空中飘来荡去。

  男人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从来再来过。」

  当海棠腹中的第二个孩子现怀的时候,大地上开满了红艳艳的小花,漫天漫
地,美得妖艳,赤裸,令人窒息,散发出令人迷醉的清香。

  漫长的刺青工艺也终于竣工。

  白天德第一次在房中放置了两面大立镜,海棠的身前身后各一面,道,「你
自己也欣赏欣赏。」

  镜中,平滑光洁的玉背消失了,呈现在眼前的,是大幅如此诡异而震撼的画
面。

  一条高大凶猛的狼狗傲然屹立在右上方,仰头长啸,根根青毛竖起,似乎在
庆贺征服的胜利。它的征服者,是一头异常美丽的黑色凤凰,翻过身子斜躺在画
面的左下方,羽毛依然光鲜亮洁,但骄傲的凤头已屈辱地歪向一边,眼神中透出
无尽的恐惧和哀怨。

  出彩的是,黑凤凰翻转过来的肚皮上,由细羽和阴影构成了女人的胸乳的形
状,还隐约可见粉红的奶头,与整个画面并不突兀,浑然天成,狼狗的两只前肢
就深深陷入在这饱满的乳房里。而凤凰的下部底端恰好收在海棠的肛门处,肉棒
一捅入屁眼,整个黑凤凰的身体都好像在颤抖,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狼狗与黑凤凰周围,点缀着无数鲜红如血的海棠花,密密匝匝,铺天盖地,
充盈了整个空间。

  画面太过工巧,毛发细节皆鲜活,以工艺而言,真入了化境,呼之欲出,以
画意而言,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和淫秽。

  海棠看着看着,吐出了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依稀听到男人的狂笑,「白板儿,记好了,这就是你的宿命呀!」

TOP

0
             第二十二章  访客

  「当……」

  悠长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像一波又一波的细浪漫过山谷。轻云薄雾间,梵
音齐诵,剎那花开,恍若人间仙境,超然出尘。

  山中方一日,世间已是五年过去。

  「笃笃」大门敲了两下,过一会,又敲了两下,不急不徐。

  观音庵如此清静无为乱云飞渡之地,有谁会来打扰呢?

  老尼慧清将寺门拉开一线,门外是一位装扮朴素的美丽少女,披着晨霞的余
晖。

  慧清双手合十,打了个喏,「本庵正在晨课,女施主见谅。」

  少女微笑道,「我来找人,找一个叫冷如霜的女人。」

  慧清微微一怔,垂下眼睑道,「那女施主可就要失望了,本庵没有您要找的
人。」

  少女似早在意料之中,拿出一件陈旧的童衫,硬塞进老尼的手中,「那么,
我请求大师您,把这个东西带进去看看,我就在外面等着,好吗?」

  「阿弥陀佛。」老尼鞠一躬,默默阖门退回。

  晚课声中断了,门后似有一些压低嗓音的争执。

  不到一个时辰,庵门再度吱呀一声打开,换了一位年轻的比丘尼出来,就像
一道光芒闪过,让少女禁不住瞇上了眼睛。这尼姑洗净铅华,素面朝天,微蹙的
眉头淡染春山,肤白得像一整块汉白玉雕出来的仕女,又苍白得令人不敢逼视。

  少女设想,如果她笑的时候一定异常妩媚温柔。

  「不用猜疑,我们不曾认识的。我叫阿月,怎么称呼您呢,刘夫人还是如霜
姐?」

  「阿弥陀佛,施主,如霜已死,贫尼觉悔。」

  少女又笑了,很媚的那种,觉悔发现她很像一个人,一个在心中死去很久的
人。

  「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告诉她,想见到跟这件衣裳有关的人就请即刻跟我下
山,否则,她将永远失去他。」

  她说得神闲气定,青年尼姑却是脸色剧变,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惊是惧,说
话也颠三倒四,「连生,他,他真的还活着?在哪里,快带我去!」

  「觉悔,你心乱了。」老尼一声断喝,试图将青年尼姑从魔障中唤醒。

  「是,师傅。」觉悔含泪合掌。

  「繁华皆成梦,红粉尽骷颅,尘世间种种,和你还有什么关系呢?」

  少女发出两声讥笑。

  青年尼姑噙着泪,跪下,整个身子都在激烈的抖动,抖动,终于磕下头去,
「师傅,这几年来,日日思量,彻夜难眠,觉悔还是放不下,罪孽也太深重,不
配做佛门弟子啊。」

  慧清一声浩叹,「你可想好了,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整个庵里的尼姑站在慧清身后,齐声喝喏,「阿弥陀佛……」

     ***    ***    ***    ***

  日头渐起,整个不老峰山头首先沐浴到温暖的阳光。

  觉悔,不,现在还俗回到了冷如霜的身份,习惯了不老峰的阳光,今天,就
要远离这熟悉的一切了,心中分外留恋。

  五年前,沅镇城陷后,土匪并没有能得意多久,从省府调遣过来的正规军迅
速推进,将土匪驱散,又将城镇收复回来。猫鼠其实是一家,只不过是换个牌子
而已,谁来都要烧杀洗掠一道,只苦了老百性,民不聊生,一座繁华的重镇经此
一役也是元气大伤,久久难以复元。

  兵荒马乱中,白天德抛弃了他的子民,也丢掉了新娶的家室,带着十多条人
枪不知所踪。

  大难临头各自飞,他的新太太史凝兰也不示弱,颇为识大体顾大局,立刻下
嫁给了荡寇有功的国军新编二师周团长做小老婆,据说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冷如霜也趁乱逃出了天香楼,四处打探不到儿子的消息,还差一点被土匪掳
掠,无处可去,心灰意冷之下投奔深山,落发为尼。

  她总是从噩梦中惊醒,一时是血淋淋的孩子,一时是狰狞的白天德,还有二
喜子和保安团一干人,让她难得安生,痛哭失声。

  这个时候,主持慧清就会守候在她身边,为她长诵观音咒和金观经,清除魔
障。这么多年过去,青灯古佛相伴,总算平静了。

  想不到这个叫阿月的陌生女子,却突然带来了霹雳一般的消息,她的孩子还
活着,就像烈火燎原,再也无法控制。她心下明白,其实这事来得实在诡异,其
间迷障重重,甚至可能要重新接受命运的诅咒,回到比死还可怕的炼狱中。悲哀
的是,她别无选择。

  她能逃择吗,五年了,远在深山古寺都没能逃脱,她还能逃到哪去呢?

  阿月嘴巴倒是不闲着,没话找话,「如霜姐,都说你长得神仙姐姐一样,就
算剃光头,还是那么漂亮,真让我羡慕死了。」

  冷如霜不想答理她,疾步之下,宽大的灰色僧衣一晃一晃的摆动,隐约可见
窈窕的身材。

  山下,一辆马车正在安静地等着。

     ***    ***    ***    ***

  她们的方向,是竹林深处,莽莽林海。

  出了官道,又走水路,再进密林,路越走越长,越走越偏,似乎总有路可以
走,极其隐密的路,每到一个转折换道的地儿,都会有一些沉默干练的人出现,
为她们打点,一点差错也没有,虽不显山露水,内中蕴含的力量之大令人咋舌。

  这一切不得不让冷如霜怀疑这个阿月的身份,看上去年纪不大,模样清纯,
眉目间还有几分自己的气质,对她一直客气而疏远,偏偏一身匪气,没有几句实
诚话,总是捉摸不定感觉让她不舒服。

  难道是在欺骗她吗,但那么大排场,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就为了她一个
一无所有的出家人,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且那件童装分明是真的,似乎还能
嗅到孩子的体香。

  无来由地,她感受到了一种邪恶的气息,这气息为她最害怕的某人所有,越
往前走,这种感觉越明显。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猜到这个结局,而只是故意不去多想吧。

  整整三日,她们才从密林中穿出来,以为出来了,实际才发现,她们所在的
位置,只是无边无际密林的腹地中一片大面积的草坡地而已。

  「啊!」就算是见过了大世面的冷如霜,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眼前耸立着一栋三层高的庞大的城寨。

  城寨周围,大片大片的山坡地长着一种奇怪的植物,结着大量青色的果子。

  地里,四下里点缀一些戴斗笠的年青女子,都颇有些姿色,身材打扮异常惹
火,上下只有两块布条缠住女人的性征,大片白嫩的肌肤袒露在日光下。

  难怪在一旁监视的持枪士兵会按捺不住,已然有个女子被粗暴的按到地上,
布条撩起到了腰上,露出光溜溜的下身,男人的屁股耸动着干得可欢。

  其它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埋着头做自己的事情,给那些植物浇水。

  冷如霜料不到会见到这等脏事,赶紧闭上眼,直念阿弥陀佛。

  阿月看上去习以为常了,只喊了一嗓子,「别过份啊,主人可不高兴你们压
坏了货。」

  一侧观战的士兵笑道,「主人出去啦,管不着。」

  「难怪老虎不在,猴子翻天哪。」

  「咦,月姑,您老人家出去这么多日,就带回了个尼姑呀,是不是外面的女
人都死绝啦?正好,借我们泄泄火吧。」

  「放你娘的狗屁,找你妈去吧。」阿月骂的脏话来也是毫不逊色,那些大兵
倒挺受用,呵呵笑着不作声了。

  说话间,她们已进了守卫森严的城寨里头。

  「我先带你随处看看吧。」

  「我的孩子呢?」冷如霜只盯着这一条,早已心急如焚。

  「别着急,主人回来,你就会见着了。」

  「你们主人是谁?」

  阿月露出神秘的微笑,「这个,也暂时保密。」

  城寨里面比外面看还要壮观得多,圆形结构,地上三层,地下还有三层,围
出一个又深又宽的天井,她们进门等于是站在第四层的楼梯口。

  阿月指点道,「你看,六楼是岗哨和晒药天台,五楼,主人住着,四楼是士
兵,三楼,也就是地下一层熬药车间,二层仓库,一楼就是关女奴和母牛们的地
方,女奴刚才你见着了,带你看看母牛,开开眼。」

  冷如霜板着脸说,「我不去。」

  「那也随你,我就忙自己的去了啊。」

  冷如霜不得不随她下到底层,四周静静的,也算得干净,女奴的房间里全部
用木板铺成通铺,床头横杠着一根两端嵌入墙中的长铁棍。

  阿月解释说,「女奴们休息时,都要两手举过头顶,铐在铁棍上,这样就不
会逃跑。」

  再过一间房,里面黑洞洞阴森可怖,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阿月苦着脸说
道,「这是刑房,有大部分刑具都是对付我们女人的,看到摆在那里钳子一样的
东西没有,外侧用来将阴道扩开到极点,内侧的镊子伸进去将子宫夹住拖出来,
你说惨不惨。」

  口里说惨,表情却是轻松之极,倒是冷如霜每听一句,都要念一句佛。

  「来来,有趣的来了,看母牛罗。」

  其实并非真正的母牛,而是一溜七八个年青的女人,体态丰腴,四肢着地在
地上爬行,各有一对惊人的大奶,足足超过常人的三倍,大木瓜鼓胀鼓胀吊在胸
前,沉重地晃来晃去,有的奶头都快擦到地了。

  她们(或是它们)都很安静,像猪一样尖起嘴插进长槽,在一堆分不清什么
东西里拱来拱去,吃得很香的样子。

  阿月舀起一瓢来闻闻,作出恶心的样子,「这帮小子坏透了,又把尿撒在里
面让它们吃。非得教训教训不行。」

  「话又说回来,别看它们个头不如真正的母牛,产起奶来不会差哟,又新鲜
又营养,除了主人洗澡洗脚洗屁股,还能给这里的男人每天都能喝上一碗。」

  她敲敲挂在壁上的铜锣,所有的母牛都浑身一抖,立刻爬了过来,争先恐后
地将两只肥奶伸出栏外。

  阿月拿起一只瓷碗,蹲下去,握住一只奶子的前端,轻轻一捏就有一股淡黄
白色的奶子箭一般地激射出来,很快接满一碗,奶子还看不出有多少变形。

  「今天不能白来,咱们也偷喝一碗,不让他们知道了。来,趁热。」

  冷如霜木木地接过去,望着这新鲜的母乳,直疑此处是否还是人间,愣了一
会儿,突然狠狠地砸到地上,冲到门外大声呕吐起来,边呕,泪水止不住地流出
来。

TOP

0
             第二十三章  城寨

  「这些,这些女人都是怎么来的?」

  阿月倒是坦爽,「有一些是原来村子的,修了这城寨后,把男人老幼都杀掉
了,留下长得好的女人,还在外面抢了不少。」

  「土匪!灭绝人性。」

  阿月想了想,开心地说,「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说我们是土匪呢,其实认真说
起来,的确比土匪还罪大恶极啊。」

  冷如霜动动嘴,不知说什么好。

  「再来看一个东西。」

  昏昏沉沉中,她让阿月拖着走,上到二楼,沿线的房间里堆满了食品货物,
成捆熬制好的的鸦片堆一地。

  阿月打开一个门,道,「你去看看,说不定会遇到熟人喔。」

  一如刑房的幽暗,待壁灯点亮后,方亮堂了许多。

  进去里面要上两级台阶,一个巨大的扁长铁笼镶在台阶之下。笼中,有一条
狗,狼狗,一个人,女人。

  女人像刚才那些母牛们一般,四肢着地趴着,脸冲里发呆,对外人的进入毫
无反应,一头银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体非常健壮,曲线分明,古铜的肌肤在
灯光下熠熠生辉。

  令人惊骇的是,她的整个后背都纹着一幅画,狼犬压服了美丽的黑凤凰,诡
异而妖艳,具有着令人眩晕的魔力。

  女人的屁股部着她们,明显可以看到下阴部异常肥大,紫红色的嫩肉翻开,
从腿缝间凸现出来,肛门口深色宽大的皱纹平平展开,像一朵盛开的雏菊。

  狼狗趴在女人身后,饶有兴致地伸出长长的舌头,反复舔卷着女人的下阴,
好像还嫌这姿式不过瘾,哼哼唧唧地将鼻子蹭到女人的屁股上往上拱。女人听话
地将屁股往上抬高几寸,两腿叉得更开了,胯下风景一览无余,寸草不生。

  恶狗这下满意了,舌头可以一直捅进女人的溪洞中吸食津液,女人屁股突然
抖动起来,一股晶亮的淫水从泉眼中汩汩流出。

  熟人,难道竟是……

  阿月冲冷如霜神秘地笑了笑,跳到笼子上头,扯起一根挂在角落的角落的银
链,女人跟着仰起头来,在银链的操纵下将脸转到亮处。原来是银链栓住了女人
的鼻环。

  而那张脸,分明是……

  「海棠!」冷如霜叫出声来。

  「答中有奖,你果然认识大名鼎鼎的黑凤凰,不过现在嘛,她就是我饲养的
一条狗啦。」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阿月脱下一只鞋,将她跑了一天路尽是汗臭味
的大脚趾塞进铁丝网的网格中,吆喝一句,要她吸吮。

  海棠漠然地看看,突然凶恶地嘶叫一声,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口,朝脚趾咬
去。

  阿月吓了一跳,还好抽得快,不然难逃血溅的厄运。她恼怒地将银链用力往
上扯,迫使海棠的脸紧紧贴到网格上,光脚板疯狂地在她脸上踩,弄得铁笼子哗
哗巨响,狼狗也吃惊地吠了起来。

  虽然隔着一层铁丝网,海棠还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住手,住手!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自从海棠被刘溢之和白天德诱捕,冷如霜就再没见过她的面,只能间接地获
取一些消息,根本想象不出会在这种环境下重逢,更想象不出那么出色的女子会
沦落到如许境地。

  阿月边虐弄海棠边道,「你是想问海棠为什么,还是想问老天爷为什么?其
实简单,一句话,女人,就是这么下贱,只配这样当畜生养。说句不好听的话,
你要是不听话,主人生了气,也可能变成这样子喔。」

  「你自己也是女人啊。」

  「我当然是女人,所以也同样下贱啊。」阿月的神色变得很奇怪,不知是苦
涩还是嘲讽,「十四岁就开了苞,不是人,是一把驳壳枪,男人跟着死了,大娘
百般虐待,把我卖到妓院,生不如死,后来又被土匪掳到山里,伺候过数不清的
男人,甚至畜生,你说说,我不是下贱是什么?后来我想通了,这是个被诅咒过
的世界,是男人的天堂,女人都不是人,猪狗不如。只要不把自己当人看,跟着
这般臭男人使坏,比他们还坏,就活得下去,活得滋润。」

  阿月的脸色变得邪恶而尖刻,「看看你,再看看黑凤凰,做过官太太又怎么
样,照样还是男人的玩物,起码我现在就比你们强,是管着你们这班玩物的人。

  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在你们心中,还在把自己当人看,骨子里还透着傲气,
告诉你,男人们最看不得这个,直到什么时候,你自发地变贱了,变油了,他们
也就不会在意你了。」

  手指朝楼下那群呆呆发愣的母牛们虚指了一圈,又指了指在苦难中挣扎的海
棠,「你看它们,没有了尊严,也没有梦想,这种觉悟的日子过得挺好,不是比
你感觉幸福得多吗?」

  一番荒诞不经的话却如晴天霹雳。

  梦想……这话听上去是那么熟悉,似乎曾出自过另外一个人之口。

  她说的是,只要有一个梦,不放弃,就总会好起来的。

  海棠,那个威武健美的山野女子,曾经像阳光照亮了整个山岭,却受尽了那
么多非人的折磨,就是因为在坚持自己的梦想永不放弃吗?

  还有自己,那个孤傲清丽的贵族少女,艳压群芳的县长太太,是如何变成了
人尽可夫的娼妓,古佛青灯的尼僧,也是因为那份顾影自怜的骄傲吗?

  不把自己当人看就会有幸福的生活,这是正常人类所能接受的逻辑吗?

  门外有人叫,「月姑,主人回来了,叫你过去呢。」

  阿月收拾情绪,转脸又换了一幅笑脸,「一起去吧,也许你的孩子就在那,
不过无论见到什么,主人没同意之前,不准说话喔。」

  主人的房间分内外两室,外室立着两个美丽的侍女,上身是镶金缕凤的苗家
服饰,下身却是一丝不挂,阴毛都刮得干干净净,如婴儿一般洁净。

  更让冷如霜惊骇的是,这两人她都认识,一个是天香阁的红牌如意,另一个
竟是司马南的夫人奚烟。两人也同时认出了她,显出不同的情态来,如意是既惊
又喜,奚烟则是且羞且愧,眼光躲闪着望向别处。

  刘溢之死后,司马南就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夫人怎么也突然出现在
此处呢?可这里绝对不是叙旧之处。

  阿月看出了她的异样,却没有猜中心思,以为是对她们妖艳的装扮吃惊,笑
道,「别奇怪,这是主人的怪癖,连我都刮光啦。……唉呀,差点忘了规矩。」

  她调皮地吐吐舌头,快速地除去下裳筒裙,里面没着内衣,光溜溜的,阴户
果然也是光洁无毛,细缝分开的两瓣小肉丘微微坟起,非常可爱。

  阿月看出了冷如霜的疑惧,道,「你是客人,今次可以破例的。」

  如意轻手轻脚打开里间门,示意她们进去。

  冷如霜一步步走进了门,一步比一步沉重,她明白,踏进去的可能不是一张
门,而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白天德!

  事隔多年,她终于再一次面对着主宰了她命运的恶魔。

  谜底也终于解开了,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谜底,除了白天德,还会有
谁对她和海棠这么苦苦索求呢,有谁会将对女人的怨念化为如此疯狂的行动呢?

  屋里很静,白天德斜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胖了,也白了。

  还有两个孩子,一个约七八岁的男孩子跪在床边在为白天德捏脚,看上去用
尽了全力,小脸涨得通红,汗珠都迸了出来。另一个光着身子的三岁左右的小女
孩子,躺在男人的怀里戏耍,白天德的大手在她的胯间挠来挠去,逗得小女孩嘻
嘻笑个不停。

  冷如霜看到那个男孩,只觉得脑门轰然一声,那清秀的面孔,挺直的鼻梁,
活脱脱说是脱了壳的刘溢之啊。不是被阿月及时狠狠拉了一把,差点叫出声来,
泪水止不住盈满眼眶。

  白天德闭着眼睛,脚丫子摆了摆,小男孩乖巧地退下,从侧门消失,看也不
看两个女人一眼。阿月跪上去,接替了男孩的工作。

  「都看到啦?」白天德喃喃地说,像是自言自语。

  「是,主人。」阿月恭顺地回答。

  「看到儿子啦?」这句话却是问向冷如霜。

  冷如霜发现自己身子发软,竟说不出一个字,勇气在消逝,恐惧在积累,当
年那种熟悉的状态又回来了。

  「为了找你,可是费了老子不少的精力哪,就差上天下地把这大湘西翻了个
底朝天了,你倒落得清闲,跑尼姑庵去了,躲得了一时,还躲得了一世吗?」

  「不,不是的。」

  「唉呀,我同月姑说啊,实在找不到你,或是你实在不想回来,也不勉强,
反正那小杂种长得不赖,挺水灵的,阉了作娈童怕也是不错的。」

  冷如霜扑通跪下,「霜奴无知,都是霜奴的罪孽,请惩罚霜奴吧。」

  「这话听着耳熟啊,好像好多年前什么人在沅水桥上也说过吧。」白天德打
开眼睛,满面狰狞。小女娃被吓住了,哇哇大哭。

  白天德恼怒地在女娃屁股上拍了几掌,哭声越来越大,只好挥手叫阿月抱出
去,回头拿眼盯着冷如霜,吃人一般闪着凶光。

  冷如霜不知如何才能平息白天德的怒气,只好像无知村姑一样拚命磕头,光
皮溜清的脑袋一晃一晃的。

  「磕了五年头,倒是技艺娴熟了,不过这光头看上去还有点意思,过来,老
子摸摸。」

  冷如霜不敢不从,跪前几步,来到床前,纤长的手指撑在地上,身子前倾,
伸长脖子,将光溜溜的头伸到白天德跟前。

  男人的手掌整个地罩住了她的脑袋,慢慢抚摸着,「不错,手感挺好,想不
到女人剃光头也还这么好看,别有风味。都说摸了尼姑头要倒霉,老子不信邪,
今后你就别留头发了,留光头吧。」

  「是。」冷如霜的声音微不可闻,心下悲苦。

  白天德淡淡地说,「衣服脱了,上来吧。」

  缁衣滑落在地。

  冷如霜还是那么美丽,有过之而无不及,作为女人,并没有因为光阴的逝去
而有任何消褪,反而更饱满,更有风韵,良好的教育使她始终有着一分常人难及
的高贵优雅气质,而短暂的娼妓生涯又开发出迷人性感的女人味,这两者是那么
完美地统一在她的身上。

  爬上床,她有一种严重的陌生感,几乎不记得应该做什么了,好一会才生疏
地伸手解男人腰带。

  粗壮的阳具勃然而出。耳边传来男人谜一般的声音,「拿你的大光头擦擦老
子的小光头。」

  恐怕这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场面,姣美的女人跪在男人的大腿中间,弯下腰,
费力地用光溜的头皮在男人大龟头和肉棒上来回摩擦。数日没有刮头,女人头顶
新增了一层毛毛的发根,摩擦起来分外刺激过瘾。

  男人兴奋地将两条粗腿搁到她柔软的玉背上,脚板敲打着,嚷道,「用力,
擦几下再用嘴巴搞几下,……妈的,爽,……哟荷……」

  白天德爆了,大腿将女人娟秀的脸死死夹得她透不过气,一泡浊精贴着她的
脑门顶爆发出来,一条一条从四面挂下来,像顶着一顶奇怪的透明帽子。

  看着冷如霜的狼狈相,白天德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TOP

0
             第二十四章  海棠

  冷如霜醒得早,窗外还只蒙蒙亮。

  这一晚,她留宿在白天德的寝宫,睡的却不是床,脖子上套了一个金色的铜
圈,一根细绳将她拴在床脚边,这使她意识到,自己同狗窝的海棠一样,只不过
是男人的一条母犬而已。

  狗链的长度只够她翻身坐起,呆呆地看着四周。

  白天德睡得正香,四肢摊开鼾声如雷,在他的大腿间,小女孩脑袋枕着男人
的大腿,小嘴巴还贴在男人的肉棒上面。

  昨晚,云雨数度之后,阿月将小女孩抱了回来,小女孩看来是习惯了,一来
就自觉地将他们下身的污秽一点点舔干净。这个雪白粉嫩的娃娃怎么越看越像海
棠啊,没错,小了好几号的海棠,比她妈妈长得白,天生的美人胚子,从小就生
长在魔窟,真是可怜。

  她也从男人口中知道了阿月的身份,名义上是这个城寨的总管,管理女奴和
内务,又不似只是总管那么简单,更奇怪的是还要在那些兵丁们面前赤身裸体,
真是难解而疯狂的地方。

  日上三竿,男人醒了。阿月带头,昨日见到的如意、奚烟等几个美丽女子依
旧裸着下身端着不同的物是进得门来。

  阿月将熟睡的小女孩抱了出去,如意俯撑在白天德胸口上方,拿温润的奶子
给他擦身,奚烟爬在他的胯下,叼住男人的肉棒,白天德却一脚将她蹬开,冲阿
月扫了一眼。

  阿月蛮腰扭了一扭,媚笑道,「今天我男人要来了哩。」

  白天德看起来非常受用,调笑道,「正是你男人来,老子才搞得一次是一次
嘛。」

  阿月当然不会当真在乎,不待男人说完说上前干活了,她的舌功甚好,套弄
下来,男人的阳具头像一把紫黑小伞坚硬地张开来,刚被踢开的奚烟乖巧地钻到
下面,舌尖在卵蛋和屁眼间来回添弄,直至早起的第一注精在阿月的喉管深处爆
发。

  如此这般之后,白天德披衣下床,「咕噜咕噜」喝下一大碗鲜奶(冷如霜想
起了那些母牛),奶水擦手脸,清水濯净,才神清气爽,长叹一声,「美好的一
天哪。」

  他斜睨了始终象局外人一般旁观的冷如霜,「在这里是不是看见了不少熟人
哪?比如说司马夫人。」光脚板将奚烟的头按在地上,在她光洁的脸蛋上揉来揉
去。

  奚烟当年也是沅镇有数的美人,此时那姣美的面孔却被践踏在男人脚下,蹂
躏得不成人形,偏生还得强露笑意,比哭还难看,口中轻轻唤道,「主人,烟奴
知错了。」

  「放屁,老子还没开口,你就晓得哪里错啦。霜奴,司马南出卖了你男人,
老子算是替你报了仇吧。」

  冷如霜无言,忆起往事,心中波澜起伏。

  「记住了,下次要学会这样子伺候。」白天德道,又转向阿月,「霜奴交给
你调教一下,老子溜狗去了。」

  冷如霜在被阿月带去沐浴的途中,正好瞟到了既将出寨门的白天德,手上挽
着两条粗绳,一根系着一头凶猛的大黑犬,另一根系着一个四肢着地膝行的赤裸
女人,后背上纹着整幅的刺青,古铜健美的肌肤给阳光镀上了一层蜜色的光辉。

  狼狗显得十分兴奋,在主人身前身后跑来跳去,女犬一直拖在身后,但很柔
顺,一步接一步爬得从容自然,桃型屁股高高撅起来晃啊晃。

  阿月鄙视地说,「看到了吧,吃了药就乖了,贱。」

  一整天,冷如霜沐浴,剃毛,更衣,熏香,换上一件做工精细却短至肚脐的
贴身小衣,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刚刮干净的隐私处凉嗖嗖地极不好受,也极为
难堪。

  室外劳动的女奴还有块布包住下身,遇到的那些侍女虽也不着下裳,但上衣
下摆勉强也能遮住半边屁股,唯独对她如此苛待呢?

  阿月猜到了她的心思,解释道,「别介意,规矩就是这样,男人最大,女人
是奴隶,身上的一切器官都是为男人服务的,在奴隶中间,又分三六九等,母牛
最下等,在鸦片园劳动的女奴次下等,侍女比她们要高一等,而你,比她们再高
一等,算是最高级的女奴了,这个区别,一是看你们脖子上挂的颈圈,分金银铜
铁四色。」

  冷如霜低头看,才注意到自己莹白如玉的脖子上悬挂的果然是一只金色的细
环,而那些侍女们挂的是白银环。阿月却没有环。

  阿月续道,「二是看衣裳的长短,一般来讲,除了外出,包括我在内,没有
主人的特别命令,在寨里都只能光着屁股喔,」她笑了笑,「铜铁两色的女奴都
可以供士兵们随意玩弄,金银女奴不可以,为了平息士兵的怨气,主人规定了越
是高等的女奴,衣裳越穿着少,方便士兵们饱饱眼福,他们也可以随时要求你做
一些事,却不可以动手动脚,更不能强暴你,否则惩罚很重的。记住了,不要怕
他们,也不要得罪他们。」

  听了这些话,冷如霜害怕地躲在房里不敢出来,但吃饭是碍不过去了,只好
穿着这一身惹火的衣裳,躲躲闪闪地出了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出门这被两个刚下岗的兵丁挡住,两眼放光,盯着她
上上下下打量。「咦,哥们,新来的哩,真是漂亮,还是光头。」

  「听兄弟们说昨天来了个尼姑,怕就是你吧。」

  冷如霜本能地并拢双腿,两手交叉遮住羞处。

  「是个金圈。」一个人提醒道。

  「操,好的都让老大霸掉了,扫兴。干不成,看也看个尽兴,骚货,把手放
开,一条腿搁到扶栏上,自己把骚穴掰开,……快点,慢吞吞的。」

  两个脑袋凑在冷如霜的胯下细细观赏,评头论足,鼻子喷出的热气都痒痒地
扑到了她的花瓣上。「哇,这个洞好小,还是鲜红色,肯定用得不多。」

  「屁股也好窄,怕是生不出男娃。」

  「这你就看走眼了,刘太太早就生了个男娃,你没看到那个小杂种,跟他老
子一个样……」

  冷如霜一阵阵眩晕,高高举起一条腿,分开女人最羞耻的地方,给这些狗样
的家伙瞧,还要如何忍受他们的淫词秽语,真是又羞又愤,难以坚持。

  好在白天德过来了,将他们喝走,帮冷如霜放下酸麻的腿,拍拍她的柔肩,
「委屈了吧。」冷如霜心头一酸,泪水不由自主地淌了出来。

  「习惯就好了,等会随我出去接个客人。」

  日暮时分,冷如霜被带到了寨门口,过一会,白天德乘坐着一辆双轮小车出
来了,小车做得很秀气,类似于冬天滑雪的雪橇,拉车的非马非驴,正是那条威
猛的狼狗和颈肩上新套了拉车绳的海棠。海棠爬行过来,垂着头,根本没看冷如
霜一眼。

  白天德招呼冷如霜坐上车,抱在怀里,一只手直接就插进了她的大腿之间抚
弄,另一只手持着一根长鞭,在空中呼啸一声,啪在落在海棠紧实的屁股上,打
出一条血痕。听到鞭响,狼狗箭一般地窜了出去,本来是膝行的海棠也只得将腿
抬高,屈着膝快速爬动起来。

  人车沿着红色的田野垄间向远方奔去。

  男人口中荷荷作响,连着几鞭都抽打在海棠身上,每一鞭,海棠都禁不住哆
嗦一下,然后加快速度,从四肢着地到两脚奔跑,虽然没有直立,但身体贴着地
面越跑越快,胸前饱满的乳房有节奏地上下颠动,雪白的头发向后飘动,落日余
晖下,像一头美丽的雌兽在广袤的大地上狂奔。

  大约走了两公里左右,他们来到一个山口,海棠与狼狗都已累得近乎瘫痪,
海棠全身大汗泠泠,一停下就躺倒在地爬不起来,狼狗也是吐出舌头大喘气。

  迎面已有几个人在等待,看他们的模样都非善类。

  白天德下车,搂住为道的家伙大笑,「昌兄,好久不见,想死兄弟了。怎么
样,做老大的滋味还是好吧。」

  申昌嘴角一咧,「哪有你老兄滋润哪,财富如山,美女如云。」

  「这话说得难听,咱兄弟这么多年连手,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更何况,我这
就走了,这一摊子都交给兄弟了。」

  「真的要走吗?」

  「是啊,金三角那边我新辟的基地已经成形,而且气候土壤还有周边环境都
比此处更好,不出十年肯定会成为一个中心。」

  「那就是说交给兄弟我的是一个空壳罗。」

  「说笑吧,我白某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只带走这两个,」他指了指一侧的
海棠和冷如霜,「其它的一切包括今年的收成、渠道统统归你,还不够意思吗?

  不是你老弟,我还舍不得放哩。」

  「哈哈,刚才是跟老兄开玩笑啦。话说回来,你虽然只带走两个,可是最顶
尖的两个啦,老弟我看着可有些心痒痒的。」

  白天德心中暗骂,恨不得一巴掌掴死他。五年前,他与申昌达成秘密协议,
共谋干掉了榜爷,申昌取代榜爷坐上了龙头老大的位置,而白天德则专注于鸦片
种植。

  两人狼狈为奸,把一个毒品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但又互有心结,互相提防,
时时想侵吞了对方。

  此时,中国境内的军阀混战渐息,但新的内战又起,战火一路烧到了湘西边
境。白天德隐约预感到危机来临,早在两年前有计划移师海外,正好将这一块弃
给申昌,满足他的狼子野心。

  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白天德已城府深沉,俨然有了一方霸主的派头,听了
申昌的屁话虽是不快,却微微一笑,避重就轻道,「这个好说啦,老弟有兴致,
今晚就叫她两个陪你玩个尽兴。」

  男人说话间,女人和狗都远远避在一旁,申昌带来的人散在四周,眼睛红红
地盯着两个衣不遮体的女子。

  申昌和白天德走了过来,只听到申昌道,「………小弟刚才所言都是玩笑而
已,玩笑而已,为了给老兄饯行,费尽心力,特地找来了件礼物。」

  话音刚落,从林后转出来两个汉子,费力地抬着一只麻袋。

  麻袋落下,解开,一个光溜溜的女人滚落在地,周身让绳索捆得死死的,嘴
里塞了布条。

  白天德惊讶地说,「咦,是银叶这小婊子呀。」

  申昌得意地说,「这可叫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手下无意中探听到有个女人在
疯狂地找你寻仇,连基地的情况都摸了个大概,我想这还了得,你的事就是老弟
的事,就叫人把她绑了来,这婊子很泼辣,费了点手脚。」

  「我记得那时她还干掉了我的一个副官,我下令要处死她,后来打仗就把这
事给搁下了,记得那时这婊子还有一身病哪,怎么还没死吗?」

  「谁知道呢?许是老天开了恩,自己治好了吧。反正老子怎么拷打就是不开
口。」

  白天德狞笑道,「这可是老天对我开了恩,叫她又落回我手里,兄弟,正好
临行没什么节目,今晚就叫你看场好戏。」

  五年的光阴在银叶的身上还是打上了印记,她已不复当年的小女孩了,仇恨
更是将一张俊脸刻画得刀削一般尖硬,她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还是尽力扭动,忽
然,看到了趴在地上仰着头望向远方的海棠,呆住不动了,眼泪流了下来。

  冷如霜也正在望着海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山崖边,正有着一簇怒放的
海棠花,茎为伞,叶为裙,望去似亭亭少女,胭脂般的花朵在残阳下如血一般鲜
红,似秋一样悲凉,在冰冷的山崖间、凛冽的寒风中瑟瑟抖动,显得是那么的独
立、倔强,而又是那么的凄艳,悲凉。

  这是海棠的命运吗?抑或在她们共同的命运?

  她们都是那么的美丽,骄傲,曾经也一度拥有过尊荣的生活和未来,如果生
在和平年代,她们都该是多么的骄傲幸福的人儿啊。是什么让她们在突然之间输
掉了这一切,输得这么彻底,这么深重,以至于一回首也难见百年身呢?

TOP

0
             第二十五章  梦碎

  火焰升腾起来,四堆大篝火将整个城寨的天井映照得白昼似的。

  人们围成一圈松散地坐在地上,四下里满眼都是白酒、烤肉和女人白皙的胴
体,在酒精的催发下,男人们一个个红光满面,眼睛发光,大声唱着不成曲调的
歌子,或是放肆地调笑,玩弄身边的女奴。

  寨里的女奴界限打破了,奚烟和如意这样的上等女奴都齐齐剥光,连同圈养
的母牛们,晃动着硕大的奶子爬着出来伺候男人,现场更是一片亢奋,免不了奶
汁与酒汁横飞,惨叫与浪叫一片,精液与尿液遍地。

  背靠大门,临时搭了个小木台子,摆了两张酒桌,白天德和申昌端坐着,含
笑看着下面这帮弟兄们的丑态,偶尔相互碰一下杯。

  阿月站在他们身后,随时斟酒,为了配合气氛,她也只松松系了件抹胸。近
乎全裸的冷如霜则跪在申昌的胯间,努力地吞吐着他粗大的肉棒,背部大片雪白
的嫩肤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白天德脚边一侧的门柱上,海棠同狼狗栓在了一起,狗儿也感染了淫靡的气
息,在海棠身边转来转去非要亲热,海棠则不同寻常地躲开,人狗纠缠在一起,
弄得铁链哗哗作响。

  申昌一手持杯,一手抚摸着冷如霜那光溜溜的头皮,醉意朦胧地说,「老兄
啊,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呀。」

  白天德瞇着眼,含笑不言,整个场内只有他没有女人陪伴,也只有他看上去
最清醒,最满足。

  突然,他站起来,大声宣布,「弟兄们,喝够了吗?」

  底下大吼,「没有。」

  「玩够了吗?」

  「没有!」

  「要不要来更刺激的?」

  齐声欢呼,「要!」

  「来呀,好戏开场。」

  「吼,吼,吼,吼……」在男人们有节律的吼叫声中,两个大汉拖着一名反
绑双手的裸女走到场中央,平地的盖子打开,露出早已挖好的一个土坑,强制裸
女跳进去,正好一人长短,只露出一个头颅。

  女人仰起来,恨恨地盯着白天德。

  海棠看到裸女,也是浑身一震,空洞的眼睛中有了些许光芒。

  白天德瞟了她们两个一眼,说道:「弟兄们,这个女人,曾经是黑凤凰旗下
的帮凶,还暗杀了我的一名副官,五年前,我已宣布了她的死刑,没想到让她跑
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我要当着众弟兄的面,将她就地正法,为她的
恶行赎罪,为她的主子黑凤凰赎罪!弟兄们,要不要得?」

  「要得!」

  白天德喝一声,「埋。」

  转瞬间,银叶全身被浮土埋得严严实实,除了脑袋,动弹不得。白天德走下
台来,接过一把薄如蚕翼的小刀,按住她的脑袋,刮了个光头,因为她不断试图
挣扎,结果还刮出了一些小血口子,弄得头皮看上去绯红色。

  众人不明白白天德在干什么,只觉得不过瘾,又有点起乱哄。只听得白天德
大喝一声,「开!」刀尖飞速地在银叶光溜的脑门顶上划开个大十字,鲜血一涌
而出。

  一人小心地揭开表皮,另一人端起一个桶子,从沿口倾倒出一根细长的闪着
银光的线,直接灌入女人头顶的伤口之中。

  「水银!天哪,这是在剥皮呀。」刚才还在鼓喧的人都住了口,有人忍不住
叫了出来。

  水银倾泻而下,迅速消失,就像一张小嘴将它一口口吞咽了进去。倒水银那
人又提起另一个桶子,这次倒的是浓盐水,接着又是水银……

  银叶剧烈地抖动,抽搐,终于厉声尖叫起来。眼睛高高凸起,鼓胀欲裂,红
丝满目。

  水银,在人体的皮层下不断渗透,扩散,烧灼。

  明显看到刚刚还白皙如玉的肤色在奇怪地发青,变红。

  女人的身子疯狂地扭动着,水银加剧一层层往下渗去,将表皮与肌肉拉开。

  越是疼痛难耐越动得厉害,越动得厉害,水银渗透的速度越快,片刻间,头
部已成了个血人似的,血浆一股股地从脑门冒出来。伤口在一点点扩大。

  没有人留意海棠也开始躁动不安,眼睛发红,不停地往外窜,又一次次地被
坚韧的绳索拉了回来。狼狗不安地看着她。

  冷如霜扭过头,张着嘴,口里还流淌着精液,呆呆地看着这场人间惨剧。身
后的申昌看得兴起,将酒桌上的物是抹到地上,把女人提起来压在桌面上,炙热
的阳具撑开菊肛,贯入肠道。

  巨痛,难以承受的巨痛,尖叫,不停歇地尖叫,尖叫声刺破了人们的耳鼓,
刺破了阴沉的苍天。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惊人的一幕又发生了,头顶的十字创口慢慢裂开,脸
上的皮肤像一件衣服一样慢慢褪了下去,血肉模糊的脑袋一点点地从皮里钻了出
来。

  慢慢的,肩膀也钻了出来,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底下托着,整个人在往上用
力挤,这个过程起先慢到无可察觉,接着一点点快了起来。钻出来的血人肌肉根
根暴现,赤红欲滴,其状甚是惨烈。

  海棠也一声声惨叫起来,像失子的母狼,痛彻心肺。

  狼狗跟着嚎叫起来。

  人们惊异地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    ***    ***    ***

  一个人站在泥地上,剩下的血肉看上去只能说明她曾经是个人,因为她已经
没有人型了,整个外层皮肤全部剥落至脚掌心,皱皱的堆在一起。

  这个「人」生生从密实的泥地里,生生从自己的皮肤里钻了出来,用比婴儿
还彻底的袒荡的身体迎向寒夜刺骨的风,筋肉纠集,形容可怖,在血泊中摇摇晃
晃地徜徉,东一下,西一下,鼓出的眼眶茫然地看着四周,活像殭尸。只有胸前
饱满的曲线还能证明她曾经的性征。

  白天德站在她的身后,扬起了一根长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啪!」

  鞭梢狠狠地抽在这个「人」隆起的屁股上,带起一串血珠和肉屑,血人儿冲
着天际发出最后也是最凄厉的一声长嘶,平平飞起来,面孔冲下重重摔在地上,
再也爬不起来,只有一下接一下无意识地抽搐。

  冷如霜不敢目睹这至惨的一幕,一直紧闭双目,连下身被绞动得厉害也没了
感觉。刚打开眼睛,她就吓得往旁边看,正巧看到了海棠,随着那声震天鞭响,
她也像突然中了一枪,全身不由自主地弹动了一下,呆滞地四肢站着,再也没有
动弹。

  一片晶亮的液体,缓缓地从她的腿间漫出,顺着滑腻的大腿流淌下来。

  狼狗兴奋极了,马上凑过去,吐出腥红的舌头美美地舔食着。

  火光下,白天德面孔扭曲,杀气弥漫,鲜血溅在他的白衬衣上,画开点点梅
花,活像浴血之魔,往哪里看一眼,哪里就整个一片矮了个头,别说是女奴,就
算是胆大包天的匪众,望向白天德的眼中也是充满了惊恐。

  白天德一步步往主席台走过来,皮靴敲打在泥地上,一下下象敲在众人的心
头上,卡卡作响。

  申昌默默无言,退出了冷如霜的身体,将巨大的身体往后躲,躲到墙壁阴影
之下。

  白天德根本不看他,事实上,这个人只不过象条色厉内茬的死狗而已。他的
眼中,只会看向一个人,海棠,这个一生注定命运相交的女人,女匪,女奴。

  酷似海棠的小女孩跑了过来,白天德搂起她。

  在他眼中,他看到的是十几年前,大山之中的那个小女孩,那张姣美无匹的
面孔变幻不定,时而清秀,时而娇俏,时而刚毅,一边迈开小鹿一般的长腿,在
竹林海中跳来跃去,格格发笑,清脆无比的童声唱起一支山歌来。

  「翠竹海,海无边~~山里人快活似神仙~~神仙给妹哟妹不想做呢~~只
想在山里呀伴竹眠~~

  翠竹海,情无边~~妹子想哥在心里面~~哥哥回来哟别迷了路呀~~妹子
掌灯来把哥接……」

  清亮如天籁一般的歌声穿过了苍茫的大山,穿过了呜咽的竹林,伴着奔涌的
溪流,流传至很远很远,很长很长,直至穿入到今天的他的耳鼓之中,撩拨起心
底最隐约的一点涟漪。

  「觉悟了吧。白板儿。」

  海棠看着他,眼中再也不复一丝丝的骄傲,尊严,她张了张嘴,喉咙里霍霍
作响,发不出声来。

  狼狗还在她屁股后头拱着,弄得她体一翘一翘的。

  白天德从腰间掏出手枪来,眉头也不皱一下,「砰」地一声,狼狗来不及呜
叫,身躯弹开,打死在地。

  「……主,人……」

  从干涩的口腔中,吐出了两个字,虽然混浊,嘶哑,但是清晰无比。

  冷如霜静静地看着,人们都在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一个魔鬼一般的男人傲
慢地站在一个四肢着地、套着鼻环的赤裸女人身前,一只手向后方弯折,手掌虚
按着臀部,而女人虽然同样高大,强壮,健美,却像狗一般匍伏在男人的脚下,
用眼神,用肢体,用语言,来向男人宣誓效忠。

  只有海棠和白天德两个人明白,这实质上是一个仪式。

  标志着他们重新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颠倒错乱的主仆世界。

  所有的梦想,终是镜花水月,层层粉碎。

  天际,亮起了一道光,朝阳东升了,片刻间,霞光万道,壮丽无匹,照耀在
海棠清峻的面孔上,如同涂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庄严而圣洁。

  「好看。」小女孩指着渐升的金乌格格笑了起来。

  「主,人。」

  女人颤抖着重复,头仰起来,看着在白天德怀中开怀欢笑的女儿。

  久已干涸的双目中,一颗泪珠已然凝成,这泪竟是鲜红,鲜血凝成。

  朱颜血的第八滴红泪,于焉堕落!

                【完】

TOP

0
  召集人:「为热烈庆祝伟大的朱颜血系列完成第八集,今晚在这里隆重举行
八大朱颜血颁奖典礼!今晚的各大奖项,都将在八篇朱颜血中产生,由众多德高
望重的情色文学界老前辈投票产生,请大家屏息静气,等候各大奖项的揭晓!」

  发三儿(使劲拍着手掌):「好咧好咧!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召集人:「现在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八篇朱颜血的作者们隆重登场!」

  (台下,辟里啪啦的掌声雷鸣般响起)

  召集人:「首先介绍的是,第一篇朱颜血《洁梅》的作者浮萍居士……(转
过头来)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RKING,其它人呢?」

  RKING:「是这样的,其它的作者因为要和我站在一起,会深深地自感
形秽,所以他们决定不上台了。」

  召集人(怒):「这是什么话?快把他们叫出来!」

  RKING:「恐怕来不及了,他们三个小时之前已经上飞机啦没法追了!
(偷笑)」

  召集人:「什么?!浮萍居士呢?我费了千辛万苦才把他从深山里说服出来
的……」

  RKING:「他老人家这会儿,恐怕已经回到深山里继续隐居去啦!」

  召集人(吐血):「这……这……这算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还颁个屁奖?
干脆全部颁给你好了!」

  RKING:「这个,我看我是不会介意的。」

  召集人:「混帐!混帐!全部跑了吗?寒江呢?寒江呢?今晚是他的主场,
不会也跑了吧?」

  RKING:「这个……」

  召集人(大吼):「把寒江叫出来!!!」

  寒江(瑟瑟缩缩地钻出来,害怕地看着RKING):「我……我来了……」

  RKING(暗地里握着明晃晃的水果刀向他摇一摇,低声说):「乖乖地
站着,一会儿要是敢抢我的风头,把你的小鸡鸡切下来!」

  召集人(擦着汗):「那么,颁奖晚会开始吧。今晚由发三儿担任现场解说
嘉宾……」

  发三儿(站起来向在座各位连连鞠躬):「大家好!我是发三儿,请多多关
照!」

  召集人:「现在颁发第一个奖项!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颁奖嘉宾Y
SE99先生!」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召集人(低声问发三儿):「YSE99呢!怎么还不出来?」

  发三儿:「不知道喔……」

  RKING(站前一步):「是这样的,今晚的颁奖嘉宾呢,觉得像现在这
么伟大的场面,应该由一位更加伟大的人物来颁奖揭晓。他们一致认为,没有比
我最合适的人选了,所以都把这项艰巨的工作交给我啦。」

  召集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他们……他们也都走了吗?」

  RKING:「正是!」

  召集人:「那……那……可是获奖名单都在他们手上……」

  RKING:「他们都已经交在我手上了!」

  召集人(头脑一阵晕眩):「不会吧……」

  RKING:「召集人先生看来好像有点不适,扶他过去坐下喝杯水吧!现
在我们揭晓今晚第一个大奖:最佳配乐!」

  发三儿(低声的):「我们有设置这个奖吗?」

  召集人(揉着头):「好像吧……唉哟我的头好晕!」

  RKING:「得奖的是……的是(拉长音)……的是……《红棉》!歌曲
《红棉》,作品《朱颜血·红棉》,作者RKING!」

  发三儿:「好像其它七部朱颜血都没怎么使用乐曲吧?这个奖岂不是专门为
他设置的?」

  RKING:「谢谢!谢谢各位评委和读者们的支持!嗯,谢谢PACO,
谢谢我的经理人,谢谢和我一起合作的所有人,还有我的歌迷!FANS你们好
吗,我爱你们……」

  发三儿(大声地):「喂,这里不是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

  RKING:「喔,是耶!真是不好意思,高兴过头了。总之谢谢大家,得
到这个大奖,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大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

  发三儿:「这好像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个奖了,用得着这么开心吗?」

  RKING:「好了,恭喜RKING先拨头筹,下面揭晓第二个大奖:最
佳女配角!」

  发三儿:「他奶奶的,什么都给他一个人全玩了!」

  RKING:「得奖的是……的是……的是……谷冰柔!作品《朱颜血·红
棉》,作者RKING!」

  发三儿:「又是他自己拿奖?喂,(捅捅召集人)你好像赞过谷冰柔,你投
了她一票吗?」

  召集人:「什么?我?好像不是耶……不过谷冰柔确实是候选人之一的。」

  发三儿:「喔!我好像也不是投谷冰柔哦……」

  RKING:「现在即将揭晓第三个大奖:最佳光影视觉效果!登登登!得
主是……RKING!作品《朱颜血·红棉》!」

  (台下嘘声四起)

  发三儿:「喂,有没有搞错?又是他?」

  召集人(好像头脑清醒了些):「这好像不对耶!我记得这个奖,所有评委
是一致投给《芙蓉》的,怎么会变成《红棉》?」

  发三儿:「哧!不会吧?可怜的抱残被黑了。」

  召集人:「不行!一定有问题!」

  RKING(红光满面,兴高采烈地):「谢谢……谢谢……」

  召集人(重新跳上台):「等一下等一下……RKING,名单真这么写的
吗?你没看错吧?」

  RKING(笑):「怎么会?我是认识字的。」

  召集人:「好像有点不对!把名单给我看看……」

  RKING:「请便!」

  召集人(皱着眉接过名单,大声读):「最佳男配角:红棉!最佳男主角:
红棉!最佳女主角:红棉!最佳导演:红棉!最佳剧本:红棉……」

  RKING:「呵呵呵,大家真是赏脸!」

  召集人(把名单揉做一团掷到RKING的脸上):「这名单是假的!原来
的那份获奖名单呢?」

  RKING:「是这样的,因为大家的厚爱,给在下充分的信任,我推辞不
掉,只好履行我的义务。原本那份名单我觉得不是很合理,就改成现在这样了。
这样是不是更加合理喔?大家说是不是?」

  (臭鸡蛋、烂西红柿雨点般地掷上台)

  RKING:「大家真是热情,知道我饿了还给我送食物,真是谢谢……」

  召集人(快气疯了):「你给我闭嘴!原来的名单呢?拿过来重新颁奖!」

  RKING:「真是不好意思,那份东西已经毁掉了。」

  召集人:「没有留备份吗?还有谁知道那份名单的内容,叫他们上来!」

  寒江(小声地):「幕后已经没人了。全跑啦……他们……

  他们担心小鸡鸡的安全……」

  召集人:「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个……那个……好好好!今晚的晚
会泡汤了,都是你,都是你!」

  RKING(一摊手):「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是众望所归……」

  召集人:「归你个屁!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好,既然是你搞混的……嗯,
没别的好说的,今晚你就在这给我谈《海棠》吧!今晚是《海棠》的主场!就按
奖项设置的形式,给我好好比较《海棠》和你的臭《红棉》!」

  RKING:「这个没问题!说到这两部作品,毫无疑问地,《红棉》是最
优秀的,在各个方面都那么地完美,(陶醉地)多么伟大的一部作品啊……」

  召集人(白了他一眼):「再补充一点,只准你说《海棠》比《红棉》好的
地方。另外,要是敢再说《红棉》一句好话,把你的小鸡鸡切下来!」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

  寒江(偷偷地):「嘻嘻……嘻嘻……笑死我了……)

  RKING:「这……这……这不可能……别的作品怎么可能有比《红棉》
好的地方呢?」

  召集人:「这个我不管(夺过RKING的水果刀,指指他的小鸡鸡),你
看着办吧!」

  RKING(委屈地):「那……那好吧。首先说到配乐……咦,《海棠》
有配乐吗?」

  发三儿:「笨蛋!没有你不会给他作吗?你在《手转星移》里面不是很喜欢
给你的美女歌星写歌吗?发挥一下不就行了?」

  RKING:「对咧!马上即兴作一首:(唱)翠竹海,翠竹海,美丽的翠
竹海,漂亮的翠竹海!啊,我爱你翠竹海……」

  召集人(捂着耳朵):「求求你不要唱了,求求你了……我的鸡皮疙瘩……
噢……」

  寒江(小声地):「其实,其实《海棠》也是有配乐的,有一首山歌……」

  RKING(瞪他一眼):「你闭嘴!毫无疑问,《海棠》的这首主题歌,
要比《红棉》优秀百倍!因为它的作曲作词者,是伟大的RKING……」

  召集人:「I真服了U!」

  RKING:「过奖过奖!我没犯规吧,说的都是《海棠》比《红棉》优秀
的地方喔……」

  召集人:「算了算了,不要比较了,就只说《海棠》好啦!下一个项目!」

  RKING:「说到光影视觉效果,《海棠》的突出之处,我认为在于其独
特的湘西乡土气息。读文的时候,一直很怀疑寒江是不是受沈从文的影响。像楔
子里那段描述,真的很不像是一个情色作者写出来的。」

  召集人:「哪一段?」

  RKING(大声朗读):「青竹和山药,是湘西这块穷乡僻壤很能倒腾点
钱的两样生计。盛产青竹的地方为数并不多,沅镇算是最出名的一个,似一颗明
珠镶在丛山之中,玉带般的沅水绕城而过,城外整山整岭都是竹,风一吹,就哗
啦啦响成一片,翠叶起伏连绵不绝,像大海的波浪,一排排,一浪浪,所以人们
习惯叫这里是翠竹海。」

  召集人:「好了,整段地照背,你这不是骗稿费吗?不过这一段还真写得挺
有特色的说。」

  RKING:「这段话看似跟全文没什么关联,其实已经为全篇故事的背景
定下环境色调。还真没想到寒江也写得出这样乡村的东西来,说实话我就不太能
写得出来……」

  寒江:「总算说了句人话。」

  召集人(害怕他这句话之后还有下文):「好了,都说不用比较了。」

  RKING:「再说女配角吧。嗯,冷如霜这个人物,从高洁的官家少妇,
沦落成仇人玩物,做过妓女,当过尼姑,到最后,还是逃脱不了永远沦为性奴的
命运。可以看出作者是花了很多心机去写的,人物转型时心里描写十分细腻。」

  寒江:「其实,在写的过程中,双姝里感觉写得最爽的还是冷如霜,一写到
她的场景我就兴奋,文字也格外卖力一些,可惜某人总是哼哼唧唧不满意,对海
棠格外偏爱,坚决不准冷MM抢了第一女主角的风头,否则,最终还不知如何收
场,变成如霜传都有可能。」

  RKING:「某人是谁?」

  召集人(大声地):「关你屁事!快继续!」

  RKING:「不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海棠,这样的女人拿来虐辱真的是太爽
了!」

  寒江:「……」

  发三儿:「真是个变态的家伙……」

  召集人:「他是写女警的,喜欢玩强悍的女人。」

  RKING:「也不是这么说。像冷如霜这样外表柔弱,内心倔强的美女,
征服起来也是很有快感嘀。」

  发三儿:「确实,冷如霜到最后,仍然没有彻底地屈服。至少海棠在形式上
已经奴化,但如霜似乎仍然没有。」

  RKING:「或者对于如霜来说,以为孩子已死,心如死灰地去一辈子出
家,是个无可奈何的最好归宿。故事现在的结局对她来说,是太残忍了。」

  寒江:「嘿嘿,RKING什么时候对女人仁慈起来了?」

  RKING:「不是仁慈,是在讨论故事而已嘛!要是真让她出家一辈子,
还算什么朱颜血!说心里的话,我是觉得最后对于如霜的凌辱没怎么写,基本的
凌辱焦点都在海棠身上。」

  发三儿:「嘿嘿,现形了。」

  寒江:「确实如此。要让她流第八滴红泪,当然要烘托气氛啦!如霜前面也
凌辱够了。」

  RKING:「够了吗?你还好意思说!真正详写的肉戏,太少啦!都是那
么三两小段,每每都害我看不过瘾!浪费了这么好的题材!」

  寒江:「什么嘛!这个题材确实不错,也是我写过的文字里故事与色欲结合
得最好的一部。反正不像我以前的作风,点到为止,应该还算够变态吧。」

  RKING(冷笑):「点到为止,就不算变态了。」

  寒江:「那怎么办?」

  RKING:「你知道我对这篇东西最不满意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肉戏写
得太不深入了!应该写得让人看得持续到射精才好嘛!呜呜呜,我写《红棉》的
时候,一段肉戏下来就是五、六千甚至上万字……」

  寒江:「不好写啊!我从来没有写过这么长这么吃力的文字,十万字,对我
来说是什么概念呢?等于是三年的光阴和无数次魂牵梦系的牵挂,太累了,下次
不会这么干了。」

  RKING:「得了吧!这种话我也说过几次了,我还说过什么征文决不超
过六万字。结果怎么样,今年又写了九万多!反正写着写着很容易就超标了。」

  发三儿:「嘿嘿,你的九万多,内容好像没人家十万字的《海棠》来得丰富
喔!还有,肉戏也不见得如何丰富。」

  RKING:「死发三,是不是在秦守的场上被揍得不过瘾?《海棠》的场
面大嘛,我那篇场面比较小……」

  召集人:「又吵什么?不是说不要比较了吗?好好评论《海棠》!」

  RKING:「嗯,刚才说到哪了?喔,说到女配角。对了,除了霜之外,
好像别的女配角根本没有戏啊!比如司马夫人奚烟,好好凌辱一下也很过瘾啊,
结果都只是提一提。最可恨是金花银叶姐妹,好好的一对双胞胎美女,先后被虐
杀也罢了,居然都不放在一起好好玩几玩!呜呜,同时玩弄一对双胞胎美女是多
过瘾的一件事呀……」

  寒江(摊手):「我也想,可是情节和篇幅不允许……而这次能写完,已经
是个奇迹了。奇迹属于一个不断利用各种手段、工具威逼利诱我坚持下去的人,
准确地说,他不是人,是「魔」,人人谈之色变的大魔王……」

  RKING:「大魔王,就是你刚才说的某人吗?」

  寒江(左盼右顾):「天哪,说坏话时不会就在身后吧。咳咳,总之,是衷
心要感谢他的。」

  发三儿(不屑地):「拍马屁!」

  寒江(对RKING):「听说你在秦守的场上揍过某人,是不是很过瘾?
我也手痒痒了。」

  发三儿:「OK!我闭嘴!」

  RKING:「好了,现在说说女主角海棠了。这是个一出场就让人充满凌
虐期待的美女:武艺高强、坚定、镇静、不屈不挠、情深义重,而且最重要是漂
亮!「为首的高挑女子窈窕大方,体态风流,常受日光沐浴形成的蜜色肌肤虽非
白嫩却纹理细致,娇娆中又见着一股英气,便称绝色也不为过。」一出场就气度
不凡。」

  寒江(得意地):「那当然,第一女主角嘛。」

  RKING:「白板儿的称号,记载的不仅是一个屈辱的童年和深仇大恨。
更重要的是,那是她心里永远的一个阴影,无论她再怎么坚强,就算如何努力、
如何挣扎、如何不愿意,都不能摆脱这个可怕的宿命。我想,这也应该是本文的
主旨所在。」

  寒江:「你还想得真多。」

  RKING:「那是当然,要上台讲话,就要做足功课。一句轻轻的「白板
儿」,就能令海棠的心里颤抖,能令她飞快地回复当年记忆,从而回复当年的身
份。从这一点上说,白天德是令人羡慕的,他应该为此永远感到骄傲。」

  发三儿:「你看海棠明明看得比如霜更细。不要狡辩了,你还是喜欢搞她这
种类型的女人。」

  RKING:「我哪有狡辩!我早就摆明了立场了,海棠是一个一出场就让
人充满凌虐期待的美女,在这篇文章中,当然是第一的。说实在的,除了和如霜
一样,被凌辱的肉戏看不过瘾外,这真是个很完美很成功的角色。」

  召集人:「我必须说,《海棠》的人物塑造确实是十分成功的。」

  RKING:「我再举个例子,大家还记得蛮子这个人物吧?一个着墨很少
的人物。换在一个纯恋系作者的笔下,这肯定是个充满张力的人物,他可以引发
出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可惜,他处身在《朱颜血》,一个不允许爱情、只
允许暴力和色欲的地狱里。」

  召集人:「蛮子写得不错,只落落几笔,就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RKING:「这只是这部作品成就的一小角。其实,具备海棠和如霜两个
写得如此出色的人物,这部作品已经可以说是大获成功了……」

  发三儿:「这句话听着好熟,似曾相识……」

  RKING:「不过最后突然牵出来银叶来剥皮,还满意外的说。真的好残
忍啊……」

  发三儿:「残忍?我没听错吧?这句话是从你口里说出来的吗?这个变态的
家伙居然也会觉得残忍……」

  RKING:「似乎有人又要找打了……」

  寒江:「说实在的,过去的想法是要剥海棠的皮,这就是给她刺青的原因。
把一张刺青杰作剥下来收藏,从此永远属于了白天德,是多么理想的结局!可是
大魔王从一开始就否决了海棠的死法,这就没有办法了,只好临时变更剧情,换
个人死。」

  发三儿:「又是大魔王?他真多事啊……」

  RKING:「这是朱颜血!女主角到最后要滴红泪呢,怎么可以死呢?」

  发三儿:「不过说到大魔王,他为什么不建议让海棠多生几个?真是好奇怪
哦!」

  寒江:「我是真的不介意让海棠再次大起肚子,之所以没写,是因为好像此
类的结局太多太滥了,反正可以想象她今后是还可以再生十个八个的。也许,在
结局处,还可以加那么一句「感受到了婴儿的胎动」之类的,说不定就可以满足
某些变态家伙特殊的变态要求?」

  召集人:「总之,这是一个够黑暗、不辱朱颜血之名的好故事。」

  作者:lucefer

TOP

0
              朱颜血·丹 杏


作者:紫狂

          

               内容简介:

  「那就是神仙岭。」

  行商指着前面森森群山说道:「这地方山高林密,拢共也没有几户人家,又
叫三不管。」

  乍暖还寒的三月天气,那少女额上却满是汗水,脑后一窝乌亮的青丝坠在肩
头,几缕发丝沾在颊上,粉颊一片潮红。她看上去十七八岁,虽然布衣荆钗,但
眉眼盈盈,娇俏可人,此时衣裙不整,香汗淋漓,别有一番香艳的美态。

  ……

  朱颜血第九颗红泪,于焉坠落!
附件: 您所在的用户组无法下载或查看附件

TOP

0
                楔 子

  「那就是神仙岭。」

  行商指着前面森森群山说道:「这地方山高林密,拢共也没有几户人家,又
叫三不管。」

  旁边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道:「三不管?」

  行商说道:「这是三省交汇的地界,山穷水恶,赣、闽、广三省谁都懒得来
管。还有一说,这三不管是天不管,地不管,皇上也不管。」

  文士摇着纸扇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华腹地,哪里还有化外之民?
倒是孙老板,怎生放着大路不走,要走着这三不管的山路?」

  「这您就不知道了。神仙岭虽然难走,但从赣州府到广东,从这儿走要省出
两天的路程。而且还有桩妙处——」

  孙老板嘿嘿笑道:「这神仙岭下有家客栈,虽然只有三五间客房,但收拾得
干净利落,店里自酿的山酒更是一绝,店名就叫杏花村。」

  文士见他笑得别有意味,不由笑道:「孙老板宁肯翻山越岗,走这神仙岭,
不会是只为了这店里的山酒吧。」

  孙老板笑道:「不瞒您说,杏花村是个夫妻店,掌柜的姓白,原本也是个读
书人,五十多岁也没考中秀才,是个老童生,生性木讷。倒是老板娘相貌标致得
紧,能里能外,过路的都叫她丹娘。」

  文士笑道:「原来孙老板在这儿有个相好,怪不得嫌大路远呢。」

  孙老板连忙摇手道,「这您可误会了。人家夫妻在这儿开店,做的是正经生
意。掌柜的读圣贤书出身,半点儿邪事都不沾的。丹娘也是个正人,来往客人虽
多,这么个标致妇人在店,连一句风言风语也没有。」

  文士还是不信,「那孙老板何苦走这山路?」

  孙老板笑道:「阁下有所不知,那丹娘三十多岁年纪,风韵正足,生得白白
嫩嫩,花枝一般的人物,单是看她烫酒递菜,小腰一扭一扭的俏模样,再多走几
十里山路我也乐意。」说着叹道:「说来也有一年没来了,不知道丹娘是不是又
俏了几分。」

  文士拿折扇在手心轻轻敲着,讶道:「荒山野岭竟有如此尤物……」

  说话间山路一转,露出山坳里一个小小的院落。依着山岩是座两层小楼,前
面一片空地,外面竹篱上爬满青藤,院内几株杏花开得正艳,满枝红霞胜火。楼
角挑着一幅黄布酒幌,上写着「杏花村」几个墨字。

  孙老板收了嘻笑,正了正头巾,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正值午时,院内却静悄悄寂无人声。店门大开着,门旁一块木牌被一幅绿纱
巾遮了半边,上面隐隐写着银钱数目。文士四下打量,只见客栈虽小,却窗明几
净,桌椅上绝无半点灰尘,看得出主家操持有道。只是客人已经进了楼,还不见
掌柜的出来,未免奇怪。

  两人上了楼,正自纳罕,旁边一间客房支哑一声开了门,一个柔婉的声音说
道:「客官,是要住店吗?」

  两人回头一看,不由愣住了。

  一个少女倚在门边,穿着件青布白花的上衣,纽扣还来不及扣好,只用手捏
着衣襟,雪白的颈子一直延伸到襟下,露出细致的锁骨,似乎是刚披上衣衫。下
身是条靛蓝布裙,裙角已被压得皱了。裙下露出双大红缎鞋,她是缠过足的,那
双绣鞋犹如两瓣红莲,精巧可爱。里面两只白生生的玉足,却是除了裹带,光着
脚套在鞋内。

  乍暖还寒的三月天气,那少女额上却满是汗水,脑后一窝乌亮的青丝坠在肩
头,几缕发丝沾在颊上,粉颊一片潮红。她看上去十七八岁,虽然布衣荆钗,但
眉眼盈盈,娇俏可人,此时衣裙不整,香汗淋漓,别有一番香艳的美态。

  文士听同伴说得天花乱坠,满心以为老板娘是个端庄贤淑的小家碧玉,此时
一打照面,这妇人美则美矣,可眉梢眼角春情流露,分明是刚与人欢好过,天刚
过午,在客房白昼渲淫,这丹娘做得哪儿是正经生意?看着孙老板瞠目结舌的样
子,文士不由暗自偷笑。话说回来,有这等媚物推枕荐席,再多走几十里山路也
是值得。

  孙老板满心惊讶,这少女相貌与丹娘有七八分相似,但年纪小了许多。看着
妇人胸乳沾满香汗,湿淋淋散发着白腻的肉光,孙老板不禁有些眼晕,期期艾艾
道:「您是……丹娘在么?」

  那女子俏脸飞红,小心掩住襟口,正待说话,身后门板忽的被人踢开,一条
大汉系着腰带从房内出来,一手搂住她的颈子,在她粉腮上重重亲了一口,「你
娘那婊子真够骚的,屁眼儿都浪的滴水……」

  说着从腰里摸出一小串铜钱,扔在那少女怀中,顺手又在她高耸的乳房上扭
了一把,蹬蹬蹬下了楼。

  少女攥着那串铜钱,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轻声道:「丹娘刚接了客,一会儿
就出来。两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TOP

0
               01 归家

  一年前。

  白雪莲日夜兼程,赶到神仙岭也已经是日暮时分,远远看到暮色里飘扬的酒
幌,少女唇角不由露出一缕笑意。

  自从十二岁到罗霄山学艺,白雪莲已经六年没回过家了。不知道爹爹的咳病
好了些没有;娘一个人里里外外操持客栈,可辛苦得紧了;玉莲妹妹今年该十六
岁了,不知道家里给她说了亲没有;还有弟弟英莲,一家人的命根子,离家的时
候才一岁,正在娘怀里呀呀学语,如今也该长大了呢。

  暮色一层层重了下来,周围的景物渐渐模糊。白雪莲有心给爹娘一个惊喜,
按了按背上的长剑,悄悄进了院子。

  店里已掌了灯,楼下客堂坐了两桌客人,靠窗的一桌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和
一个绿衫女子。那女子看上去比白雪莲大了几岁,目如点漆,顾盼间隐隐生辉,
引得另一桌四名汉子不住朝这边张望。

  单看那对眸子,白雪莲就认出这女子身怀武功,只不知深浅如何,她手边放
着包裹,脚上套着小羊皮制成的快靴,一副出远门的打扮。

  另外一桌就有些蹊跷。四人都是三二十岁的年青汉子,桌上只放了只酒瓮,
四人踩着长凳,满脸无赖相,此时一碗一碗喝得痛快,都有了四五分的醉意。

  一个猢狲似的瘦小汉子道:「县里这几日不知怎么了,县尊、主簿都不在,
只剩了一个典史守着。」

  旁边一个汉子道:「是封公公到了河源,莫说县里,周围几府的主官都赶了
去拜见。」

  「哪个封公公?」

  「还能有哪个?当然是东厂的封公公,」那汉子压低声音,「听说阎大人跟
他还是旧识,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攀上交情。」

  对面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端起碗,「你管他能不能攀上,喝酒喝酒。」

  白雪莲暗自讶异,客栈周围十几里都没有人家,来往的只有过路客商,这四
人虽然口音各异,但身无长物,言谈举止更不像是过路人。

  听到东厂,绿衫女子眉头不易察觉地一挑,随即若无其事地举茶慢饮。

  说话间,楼上下来一个妇人,她穿着淡红衫子,大红罗裙,三十四五年纪,
眼角已有了细细的皱纹,皮肤仍是又白又滑,犹如银丝团成。虽然不施脂粉,但
天生的眉枝如画,容貌柔艳,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香气扑人。一头青丝梳理得
光亮整齐,在脑后盘了个精致的发髻,用一根竹簪穿着。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处
处妥贴,让人一见就暗赞道:好个干净的妇人。

  此时她一手托着木盘,一手提着裙裾,拾级而下,举止虽然端庄恬淡,但正
值熟艳的年纪,万般风情掩也掩藏不住。

  白雪莲心中一荡,几乎脱口叫出,「娘」。

  「丹娘!」那猢狲似的汉子举着碗歪歪斜斜走了过来,「咱们兄弟要的菜怎
么还不上啊?」

  「小店照顾不周,多有得罪。」丹娘把木盘往后挪了挪,免得他满是酒气的
口水溅在上面。

  「让咱瞧瞧………」那汉子一把抓住丹娘白生生的腕子,「哟,鱼啊。风干
的。这个好,咱们就要这个!」

  丹娘被他攥住手腕,不由粉面发红,又不好发作,只道:「这是那一桌客人
先要的,客官想要,奴家再取了来。」

  那汉子揉捏着丹娘滑腻的手腕,「咱看这条就怪好,又光又滑……」

  丹娘挑眉喝道:「客官,请你放尊重些!」

  「咋个不尊重了?」那汉子一边把丹娘的手腕往怀里拉,一边又嘻皮笑脸说
道:「咱又没摸你的身子……」

  白雪莲心头火起,正待进门,只听那汉子「啊」的一声惨叫,半边身子歪了
下去,却是被绿衫女子拧住了手腕。

  「霜儿!」老者低喝一声。

  绿衫女子扬手往外一送。那汉子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绿衫女子微微一笑,对丹娘说道:「劳烦您快些做,我们还要赶路。」

  对面几人已经跳了起来,那满脸麻子的大汉一拳挥出,虎虎生风,竟也是习
过武的。

  拳头到了半路,忽然一紧,像被焊住般动弹不得。那大汉定睛看去,却是一
个白衣少女站在面前,一手拿住他的拳头,她身长玉立,鬓角插着一朵白茶花,
容貌娇俏秀美,但此时一脸怒容,她中指扣着他的脉门,无名指小指扣紧寸关,
那大汉拳头比她大了一倍也无法挣脱,使得竟是正宗擒拿手法。

  白雪莲冷冷道:「客官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大汉仗着酒意喝道:「老子今天就砸了你这破店!」

  白雪莲见他左肩微沉,知道他是要出右脚,当即左脚踏出,踩住他的脚背,
就势曲膝一压,将大汉拧得跪在地上。

  「住手!」一个人从后堂走了出来,他头上结着方巾,须发斑白,正是白雪
莲的父亲,杏花村的掌柜白孝儒。他迈着方步走到堂中,说道:「好勇斗狠,岂
是君子所为?圣人道……」说着忽然咳嗽起来。

  「去你妈的!」一名汉子拎着板凳砸了过去。

  绿衫女子腾身踢飞了板凳,顺势一掌拍在那人面门。这边两名汉子已经围了
过来,乒乒乓乓打成一团。

  看着两个少女跟四名大汉动手,丹娘心头不由紧紧悬起。丈夫一辈子没能考
取功名,到老还是个童生,最后不惜斯文扫地,在山里开了间客栈,为的就是与
世无争。

  自从上个月,隔三差五总有几名汉子来店里饮酒,这四人就来了两三次,开
始还只是喝酒,后来见客栈只有一个男人,渐渐的言语无礼起来。丹娘料想他们
是山下做工的,一直忍气吞声,只盼避过这一阵,等他们离开就安静了。

  没想到就出了事,更没想到两个过路女子拳脚功夫竟然这么厉害。尤其那个
白衣少女……

  「雪莲!」丹娘失声叫道。

  白雪莲回眸一笑,「娘。」

  说着她掌风一紧,两手玉蝴蝶般忽起忽落,只听一连串惨叫响起,眨眼间四
名汉子手臂都被拉脱。

  白雪莲跳过来拉住母亲的手,叫了声「娘」,又回头叫了声「爹爹」,自己
先喜不自胜地笑了起来。

  女儿离家时才十三岁,五年不见已经长成了个俏生生的少女,鲜亮得把门前
的杏花都比了下去。

  「长这么大了。」丹娘喃喃说着,眼圈禁不住红了。

  「娘一点儿都没有变呢。」白雪莲亲昵地搂住母亲的腰身,把脸贴在母亲怀
里。娘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好闻,甜丝丝,香喷喷,带着暖暖的体温。

  「站住!」

  几名汉子刚想溜,就被白雪莲一把扯住,「想走?先把账结了,酒钱,还有
你们打坏的桌椅板凳。」

  几人这会儿再也横不起来,乖乖掏了银子,捧着手臂呲牙咧嘴地溜了。

  白孝儒「嘿」了一声,拂袖进了后堂。

  白雪莲吐了吐舌头,把银子塞到娘的手里,小声笑道:「爹爹是不是生我气
了?」

  「你爹爹就是那脾气。」丹娘怜爱地拂了拂女儿的发丝,「这些年不在家,
吃了很多苦吧。」

  「没有啊,姨娘待我很好呢。」白雪莲兴奋地说:「娘,我现在是……」她
突然停住话头,看了旁边两人一眼。

  绿衫女子笑道:「原来你们是一家人,倒是我多事了。妹妹的功夫真好,不
知是哪家弟子?」

  她本是过路的客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侠义中人本色,白雪莲好生相
敬,执了她的手笑道:「姐姐功夫也不错啊。我叫白雪莲,姐姐尊姓大名?」

  「我姓薛,薛霜灵。」

  老者突然道:「姑娘的分筋错骨手造诣不浅,想必是罗霄派的弟子了。」

  听到罗霄派,薛霜灵微微变了脸色。白雪莲见他说出自己的师门,恭敬地行
了一礼,「老丈好眼力,不知两位是哪派门下?」

  老者淡淡道:「小女跑码头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哪里有什么门派。打扰了。
霜儿,我们走吧。」

  白雪莲讶道:「天色这么晚还要进山吗?薛姐姐,不如在这里住一宿,明早
再启程。」

  薛霜灵歉然一笑,拿起包裹,「承白姑娘好意,但我们还要赶路,不能耽搁
了。」

  等两人离开,丹娘坐在灯下,久久打量着女儿,眼里又是喜悦又是怜爱。七
年前,丈夫因为一块风水地被人告了官,占了十成理,却输了官司。一怒之下,
白孝儒卖了祖传的薄田,在山里开了这家杏花村。

  客栈不临大路,生意清淡,那时丹娘又刚添了英儿无法操持。妹子潇潇见姐
姐日子过得艰难,来接了雪莲到罗霄山学艺。这五年来,丹娘朝思暮想,只盼女
儿能早些回来,此时女儿坐在面前,她却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娘。」

  白雪莲见娘看得出神,又唤了声,「娘。真的是我。」

  丹娘谓然叹道:「真的长大了。」

  白雪莲格格笑道:「娘都说了两遍了。玉莲妹妹呢?还有英儿弟弟,怎么不
见他俩?」

  「英儿胆子小,玉莲陪着他,这会儿已经睡了。雪莲,刚才那些都是你在罗
霄山学的吗?」

  「是啊。我学的可多了呢。」

  姑娘家舞枪弄棒总不是长久之事,丹娘想着问道:「你姨娘好吗?」

  「好啊,就是有时候想我姨丈。」

  潇潇嫁的是罗霄山下徐员外的独子,也是罗霄派弟子,七年前过的世,连子
嗣也未留下。

  徐家饶有资产,丈夫在时又与门中诸人交好,裴潇潇虽然不会武功,罗霄派
上下都把她当自己人看待,因此雪莲才能拜到罗霄派门下。

  「娘,那四个人是什么来头?」

  丹娘蹙起眉头,「这一两个月常来,多半是山下哪家请来做工的。」

  「做工的?」白雪莲摇了摇头道,「这几个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都是会家
子。」

  「什么会家子?」丹娘没听过这些江湖行话。

  「就是练过武功的。」

  「啊?他们也是习武的?」

  白雪莲笑道:「娘不用担心。有女儿在,不用怕他们。」

  「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他们那么多人?不行,我要告诉你爹爹去。」

  白雪莲拉住母亲,「真的没事的。」

  丹娘半信半疑坐了下来,问道:「这次回来,不用走了吧?」

  「今天是四月初一,我十五要到广东。这趟是路过,回家陪娘住几日,后日
就走。」

  「怎么?还要走?」

  「娘,你不知道,广东正闹白莲教,罗霄派不少弟子都在那里,帮朝廷捉拿
逆匪呢。」

  「白莲教?」

  「有个红阳真人,说是天师下凡,鼓动百姓造反。我这次去是给门里的师叔
送信。」

  「可别告诉你爹爹,一个姑娘家独自出门已经不该了,何况还要做这些事。
哎呀,你还没吃饭吧,娘给你做去。」

  白雪莲挽丹娘的手臂,「娘,我要吃你焖的笋!」

  丹娘笑着在女儿手上打了一下,「还跟小时候一样。都十八,该说得亲了,
要有些大姑娘的样子了。」

  白雪莲吐了吐舌头,跟娘一起进了厨房。

     ***    ***    ***    ***

  天未亮,白雪莲已经醒了,她起身正要穿衣,突然想起这是家里,不用起来
练剑。她拉起被子,躺在温暖舒软的床上,什么都没想,很快又进入梦乡。

  一根凉凉手指拨开被角,然后一个细柔的声音说:「姐,你回来了。」

  「玉莲!」白雪莲睁开眼睛,拉住妹妹的手。

  白玉莲比她小了两岁,今年刚满十六。白孝儒方正持家,所谓女子无才便是
德,对这个女儿管得极严。她穿着件半旧的鹅黄衫子,樱唇秀口,未语先笑,举
止温婉可人,让人禁不住心生疼爱。

  「上来啊。」白雪莲把妹妹拉到床上,一眼瞥见她那双小巧的纤足,「裹这
么小?真漂亮呢。」

  白玉莲羞红了脸,连忙蜷起双足。白雪莲以前也是缠过足的,因为学武才放
开了,但平时还要束紧,不然使不上力气,因此一双脚比旁人小了许多。白玉莲
自小缠足,一双玉足纤秀之极,又比姐姐更为精巧。

  姐妹俩并肩躺在床上,花容玉貌犹如一对并蒂莲花。两人的眉目相仿,眉线
都很细,弯如月牙,但是白雪莲眉梢微微上挑,透出一股英气。玉莲的娇靥尤为
精致,肌肤吹弹可破。尤其是那只樱唇,柔美红润,整个人就如一粒亮晶晶的珍
珠。

  「许了人家没有?」

  白玉莲红着脸摇了摇头。她们一家住在山里,极少与周围人家来往,这两年
白孝儒咳病越来越重,操持客栈每每力不从心。丹娘有心招个女婿入赘,但白孝
儒始终没有点头。虽然嘴上不说,丹娘也知道丈夫是对大女儿有一分愧疚,想找
户好人家,安定了雪莲的终身,再说玉莲的事。

  「姐,娘说你昨晚一个人打败了四个男人,好厉害……」

  白雪莲笑道:「是他们太不中用了。我的功夫是刚入门,这次下山正是要在
江湖历练。」

  「江湖?」

  白雪莲笑了起来,「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英儿呢?」

  「起来了。正在房里念书。」

  「哦?已经开始念书了?」

  「七岁了呢。前年爹爹就给他开了蒙。英儿聪明得很,念书又快又好,就是
有些胆小,」白玉莲笑着慢声细气地说:「听说姐姐回来了,满心想来。你走的
时候他才两岁,记不清你的样子,不敢来呢。」

  「怕姐姐吃了他啊。」想起了以前抱着小弟弟,在自己怀里软乎乎蹬腿的可
爱样子,白雪莲心头像被那只小脚丫踩了一下般,禁不住坐了起来,「我去看看
他。」

  「等他先念完书吧。」白玉莲也坐了起来,「姐,我给你梳头。」

  光亮的秀发在玉指间长长垂下,玉莲先用黄杨木梳给姐姐理好发丝,再用篦
子仔细梳理整齐,分成两绺,结成辫子,然后向上盘去,在脑后总在一起,再散
开披在胸前。乍看一束青丝似乎是随意挽起,细看来越看越是精致。 白雪莲在
罗霄山习武多年,平时只随便梳条辫子,忙时用条手帕包住头发也就罢了,此时
看着镜中妹妹白净的手指在发丝间轻柔滑过,心头不由得一片温暖。

  「妹妹的手真巧。」

  白玉莲羞涩地一笑,将挽好的秀发用一根钗子簪住。等她松开手,镜中的少
女娇靥胜雪,面如莲花,英武中平添了几分妩媚。

  「对了。」白雪莲起身从包裹取出一只小巧的匣子,「这是给你的。」

  白玉莲打开来一看,里面是对镶着珍珠的耳环。

  白雪莲吃吃笑道:「这是姐给你的嫁妆。」

  「姐!」白玉莲羞红了脸。

  「怕什么?」白雪莲撩起妹妹的秀发,轻声道:「姐给你带上。」

  白玉莲的耳垂又白又嫩,凉凉的,宛如白玉雕成。那对珍珠垂在耳下,玉颊
被淡淡的珠晕一映,散发出迷人的光泽。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说道:「谢谢姐
姐。」

  白雪莲给父亲带的礼物是包银耳,还有一盒丹药。

  「银耳给爹爹熬汤喝。这是丹药姨娘请人配的,每月用上一丸,一个月都不
会咳嗽。爹爹,方子我也找大夫要了过来。有几味药要到川中去采,等下个月女
儿就去采来。」

  「那倒不必急了。」白孝儒看了女儿半晌,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道:「去
看你娘吧。」

  白雪莲暗自吐了吐舌头,昨晚她跟人动手,还凶巴巴地逼人掏银子,按爹爹
的脾气,早就是一番痛斥,说什么德容言功,还要讲女诫。爹爹真的老了……

  白雪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刻,她看到父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白孝儒摆了摆手,温言道:「去
吧,去吧。」

TOP

0
               02 入狱

  初升的阳光洒落满院,天地间触目皆新。丹娘正在树下晾晒衣物,头上繁花
万点,风来时满枝红杏轻摇,树下的妇人也像这花枝一样,开得正艳。

  「娘!」白雪莲挽住母亲的手,把一只凉凉的事物套在她腕上。

  那是只玉镯,丹娘皮肤本来就好,凝脂般白滑,衬着碧绿的翠玉愈发鲜美。

  母女连心,丹娘没有再说什么,只扬手替女儿理了理衣襟。

  「这枝杏花真好。」白雪莲轻盈跃起,攀住杏花折下一枝,挑了朵最大最红
的簪在娘的鬓侧,又摘了朵自己带上,终究是女儿家情态。

  白雪莲摇着花枝去寻妹妹,问英莲念完书没有,刚走到阶下,就看到一个六
七岁的小男孩躲在门框后朝她张望。

  白雪莲叉住腰,偏着头,笔吟吟道:「认识我吗?」

  男孩小脸俊秀异常,那双乌亮的眼睛尤为灵动,他怯怯道:「你是大姐。」

  「知道是大姐还不过来?」

  男孩犹豫半晌,慢慢走了过来。

  白雪莲蹲下身子,拉住弟弟的小手,柔声道:「想姐姐吗?」

  男孩点了点头。

  「姐姐也想你啊,白家的命根子。」白雪莲在弟弟鼻尖刮了一下。白孝儒年
近五十才得了这一个儿子,虽然他对子女一视同仁,待英莲也不假辞色,但一家
人都把他当成心头肉。

  「怎么生得这么漂亮,像是女孩儿呢。」

  白英莲小脸发红,愈发像个害羞的女孩。白雪莲格格笑了来,随手从枝上摘
了朵杏花,簪在弟弟耳边,然后起身拉住他的手,「姐姐给英莲也带了东西,英
莲看喜欢不喜欢。」

  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几名穿着官服的公差,气势汹汹闯进院
子,抖开锁链就朝白雪莲颈上套去。

  白雪莲翻腕拧住铁链,「你们是什么人?」

  那公差使足力气一挣,没能挣动,不由怯了三分。另一个公差不知深浅,举
起水火棍朝白雪莲肩上打去,喝道:「少废话!」

  白雪莲眉毛一挑,右手挥出,格的一声脆响,将那根手腕粗的水火棍生生劈
断。公差两手虎口剧震,断棍掉在脚下,痛得他抱脚大叫。

  看到公差如狼似虎地闯进院子,丹娘骇得脸色煞白,不知道女儿犯了何事,
刚到家半日就被官府找上门来。

  白雪莲亮了手功夫,震住众人,朗声道:「无论官民,都是大明百姓,敢问
各位公差来自何处,小女子又犯了何罪?」

  旁边一名高个儿公差倒是和气,他亮出了腰牌,「我是长宁县衙门捕快孙天
羽。县里刘主簿发下批文,要拿你归案,案由我等也不清楚。是非曲直,姑娘去
了之后自然能剖析明白。」

  长宁县属于江西赣州府,县城距此六七十里,论起来此处离福建武平还近着
些,但这三不管地界,谁也说不清省界该如何划分。

  白雪莲神情自若,「早说清不就好了,我随你们去又有何妨。」

  几名公差想到她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对视一眼之后,说道:「那就请女侠
上路。」

  「雪莲!」丹娘惊惶地拉住女儿。

  「娘,不妨的,你不用担心。」白雪莲笑吟吟地道:「女儿正好去买两只鸡
来,晚上我们炖鸡吃。」

  丹娘见女儿说得笃定,放心不少。白孝儒此时才听到动静,匆忙赶出来,正
好看到几名公差正拿着一面大枷,给女儿带上,他心头一急,险些滑倒。

  白雪莲回首道:「爹爹!不用担心,女儿去去就回。」

     ***    ***    ***    ***

  从杏花村向西,过饿虎滩,是出山的正路,但几名公差离了客栈,却转上一
条岔道,反而向东边深山里走去。

  白雪莲心下起疑,「这不是去长宁的路,你们去哪里?」

  那个叫孙天羽的捕快说道:「姑娘有所不知,长宁县城离此路途遥远,我们
去的是长宁所。」

  当时天下分为十八行省,省下为府、州,再下为县,县下不再有常驻官员,
一些大县因有军户,另设某所管理。神仙岭另一侧的福建武平,下面就设有武平
所,管理数乡。想来长宁也是如此。

  白雪莲不再作声。对于此行,她没有半点担心。

  为平定白莲教逆匪,罗霄派两个月前在门内较艺。白雪莲以新手出赛,连胜
五场,引来无数惊叹。罗霄派百余年来一直与朝廷交好,与刑部关系最为密切,
颇受官府重视,算得上是当朝鹰犬。

  白雪莲在比武大会中崭露头角,当即被刑部捕盗司看中,拿了刑部捕快的腰
牌。凭着这块腰牌,白雪莲可在十八省内任意捕拿盗贼,不受地方官府管辖,称
得上是天下一等捕快。到了堂上,只要亮出身份,莫说长宁县下区区一个乡所,
就是赣州府也万事皆无。

  那面木枷是用杨木制成,长五尺五寸,宽一尺五寸,厚三寸,枷尾刻着尺寸
重量,重是二十五斤。这是枷中最重的一种,只有死囚才戴这等重枷。白雪莲扛
着这面重枷却浑若无事,步履比几名衙役还要轻松。她不知道那几名衙役跟在后
面,目光在自己腰臀间转来转去,恨不得那条白裙撕得粉碎。

  走了半个时辰,翻过豺狼坡,离杏花村已有二十余里。白雪莲脚程太快,几
名公差跟得气喘吁吁,孙天羽倒是气色如常,根基明显比同伴强了许多。

  坡下有条山涧,沿山涧往上,密林中隐隐露出一道灰墙。白雪莲记得那里本
是一间废弃的庙宇,不知何时竟改成了长宁所的衙门。

  进了院门,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白雪莲不由得皱起眉头。原本的大雄
宝殿被改为公堂,两厩是刑房和处理文牍的所在。再往内,破旧的僧舍被重新砌
过,连为一整片监房。

  进了门,阳光就被阻断,即使昼间房内还要灯火照明。监房中间是片空场,
当中一只火炉烧得正旺,上面架着烙铁,顶上垂着几根黝黑的铁链。透过火光,
隐约能看到两边尽是一间间监牢,三面是厚厚的石墙,朝外一面钉着碗口粗的木
桩,里面一览无余,什么桌椅家什都没有,只有一堆稻草算是囚犯的床铺。

  牢房内零零乱乱关着十几名囚徒,有男有女,居然还有一个孩子。各人都是
衣衫褴褛,奄奄一息。木桩、稻草到处沾着发黑的血迹,腐烂的霉味、烧糊的皮
肉、血腥味、汗味……诸般气息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白雪莲虽然刚接到刑部的腰牌,对监狱还不熟悉,但刑律里男监女监必须分
开,各由狱卒、狱婆监管,这些常识还是有的。没想到长宁所如此胆大妄为,竟
然惘顾国法。看里面一名女子衣不遮体,下身污迹斑斑,八成还受过污辱。

  「这就是你们说那个点子?」一名膀大腰圆的狱卒过来打量着白雪莲,淫笑
道:「这小娘皮真不赖,这下兄弟们有的乐了。」说着朝白雪莲臀上摸了一把。

  白雪莲的目光被木枷挡住,没想到他会如此轻薄,待他手掌摸上才知道受了
羞辱。恼恨之下,白雪莲当即两手一分,坚固的木枷纸扎般篷然迸碎,她柳眉倒
竖,劈手抓住那狱卒胸口,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那狱卒半边牙齿都被打落,口
鼻中顿时鲜血长流,捂着脸杀猪般叫了起来。

  白雪莲粉面生寒,娇咤道:「把主簿叫出来!」

  周围人心里格登一声,拿来这么个扎手的硬角色,只怕事情不妙。孙天羽陪
笑道:「女侠息怒,在下这就去请主簿出来相见。」

  不多时进来一个穿着官服的黑大胖子,他四十余岁,满脸横肉,一撩袍角,
四平八稳坐在椅中,打着官腔问道:「你是何人?犯了何罪啊?」

  白雪莲听得稀奇,他们拿贼似的把自己拿来,居然一不知道自己是谁,二不
知道自己犯了何事,这算得哪门子公差?

  她气得笑了起来,「我是罗霄派门下弟子白雪莲。只因昨晚惩治了几个撒泼
的无赖,就被贵属拿到这里。敢问大人,这是哪家的王法?」

  那黑胖子板起脸,「本官是此间狱吏阎罗望,你不好生回答本官问话,竟敢
咆哮公堂吗!」

  狱吏不过一狱之长,不入流的官职,他竟然说得这般煞有其事。白雪莲冷笑
道:「你这狱里男女混杂,已犯了大明天条,主簿何在?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孙天羽贴在阎罗望耳边,低声道:「她就是丹娘的女儿。没想到是罗霄派弟
子……」

  阎罗望满横肉颤了颤,扔了句,「主簿不在!」说罢拂袖而去。

  孙天羽陪笑道:「白女侠切莫生气,主簿去了县里公干,明日才能回来,委
屈女侠在此等候一日。」

  「也好。我就在这里等他。」白雪莲审视着狱中垂死的囚徒,恨声道:「长
宁所胆敢如此胡作非为,赣州府岂能饶过你们!」

     ***    ***    ***    ***

  几名狱卒打扮的汉子坐在室中,一个个面色凝重,气氛甚是沉闷。上首是阎
罗望,旁边一个青白面皮的狱卒是牢头鲍横,留着两撇鼠须的是文书刘辨机,孙
天羽也在座,最下面还有一个满脸麻子,肩头扎着绷带的壮汉,却是昨晚在杏花
村被白雪莲摘掉手臂那人,此时同样披着黑底红边的狱卒服色。

  刘辨机先开了腔,「果真是罗霄派弟子,就不好办了。」

  罗霄派是横跨湖、赣两省的大派,一向为官府作事,门里不少弟子都有功名
在身,非是寻常的江湖帮会。

  鲍横试探道:「要不,咱们把她放了,陪个礼,把这事儿遮掩过去?」

  刘辨机两指捻着鼠须,突然道:「老何。」

  包着膀子大汉连忙道:「哎,刘爷。」

  「昨晚你们在杏花村露了马脚没有?」

  何求国想了想,「没有。我们照您的吩咐,都换了便装,腰牌也没带,才吃
了那么大亏。」

  「另一个女子呢?」

  「卓二哥已经带人去追了。」

  刘辨机想了半晌,说道:「阎大人,依在下之见,不如送白雪莲离开,只道
是一场误会,只要老四他们几个不露面,遮过也就完了。」

  周围几人听了都点头同意,孙天羽却笑道:「那丹娘呢?」

  这里并非长宁所,甚至不属赣州府长宁县管辖,而是广东潮州府平远县下一
所监狱,数月前才移到神仙岭。狱中连狱吏带狱卒共是十九人,来自各省,都是
胆大包天心狠手辣之辈。此地天高皇帝远,人迹罕至,这些人在此不啻于坐地称
王,行事更是无法无天。

  狱里的人犯本来都不是重罪,有的是抗租,有的是欠税,但落到他们手里,
就如同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白雪莲见到的女子本来是个守寡的小媳妇,不合跟婆婆拌了两句嘴,婆婆一
气之下告了忤逆,下了监七转八转,不知怎么转到了这里。阎望罗在山里正自憋
闷,当即就收用了。十几条汉子轮流折腾,两个月下来,就把个水灵灵的小寡妇
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上个月,几名狱卒在山里闲转,路过杏花村正巧撞见丹娘当垆卖酒,那种风
流妩媚的俏模样,让人看得眼馋。回来一说,整个狱里都跑来看。阎罗望一见之
下就起了邪心。杏花村独居山中,就一个男人还是个迂腐书生,偏生一个丹娘,
一个玉莲,大的艳,小的娇,看了让人恨不得吞下肚里。

  一伙人盘算几日,欺杏花村内外无人,便让手下换了便装去杏花村闹事,挑
个由头就装作衙役到店里拿人。母女俩到了手里,还不是要圆要扁随意揉捏。没
成想丹娘还有个女儿,出落的花瓣一般,却是罗霄派弟子。这下众人好比捉蟹反
被蟹夹了手,都犯了难。

  放吧,今后这杏花村的几朵鲜花就只能看不能摸。不放,罗霄派哪边怎么解
说?尤其是白雪莲的功夫,真要硬闯,十几个人加起来也挡不住她。

  「不成!」阎罗望突然道:「白雪莲绝不能放!」

  他把指骨捏得辟啪作响,恨声说:「这贱人既然是罗霄派弟子,与官府有着
牵连,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要让她把这里的事捅出去,咱们就是滚汤泼老鼠,一
死一窝!」

  大明律写得明白,男囚女犯需得分开安置,私奸女囚那是死罪一条。若是升
斗小民,这些吃官粮的当然不惧,可白雪莲是罗霄派弟子,若她不依不饶,把此
间情形捅上去,就难以收场了。

  众人此时已是骑虎难下,阎罗望一不做二不休,当即让人先稳住白雪莲,然
后在她饮食中下药。

     ***    ***    ***    ***

  白雪莲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她坦然坐在牢里,等待那个子虚乌有的
刘主簿回来。

  她这趟去广东是接了刑部的密令,送信给广东总捕吴大彪。吴大彪是白雪莲
的师叔,日前捕获白莲教首要人物立下大功,师门大为满意。白雪莲随身所带的
还有一册秘籍,是掌门祖师授予这位得意弟子的镇派内功,罗霄混元气。

  到午时,狱卒送到饭食,别人都是一勺米糊,白雪莲却是一碗白米,还有一
碟小菜,算是格外的优待。

  牢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白雪莲食不下咽,见旁边的男孩眼巴巴看着自己,
她把饭菜都递了过去,柔声道:「吃吧。」

  自从白雪莲劈碎木枷,就没有人敢再给她带上刑具,那男孩看着这个天仙般
的姐姐,不知道她为何会在这里。过了一会,他抓起白米,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白雪莲看得心酸,这男孩比英莲大不了几岁,不知道为何事关到这里,饿得
皮包骨头,身上块块都是伤疤。

  旁边的年轻女子也醒了过来,她蜷缩在牢房一角,听到狱卒的脚步声,就吓
得浑身发抖。她的衣服只是几片破布,连奶子大腿都遮掩不住,臀部更是不着寸
缕,红肿的秘处一览无余。狱中还有十几名男犯,来往的狱卒也都是男人,她却
没有试图掩住下体,似乎已经习惯了在男人面前暴露羞处,不再有丝毫羞耻。

  白雪莲义愤填膺,这伙狱卒如此胡作非为,等见着吴师叔,必要说个明白,
为他们讨回公道。

  孙天羽端了茶来,和气地说道:「姑娘,请用茶。」

  白雪莲质问道:「你们狱中为何会囚有女犯?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孙天羽道:「姑娘有所不知,这监狱原本是军牢,狱卒都是戚帅手下军士,
戚帅北调后后改属地方管辖,因县里已经有了狱所,才迁到山中,囚犯都是县里
拨来由我等监管。」

  他这话有真有假,豺狼坡监狱曾是军牢不假,与戚帅却无关系。狱卒有的是
贬职的军士,有的是外地调来,阎罗望更是海贼出身,招安后才做了狱吏。

  戚帅抗倭灭寇,功在社稷,治军天下闻名,白雪莲容色稍霁,此时也有些渴
了,举起茶一饮而尽。

  转目间,刚才那男孩手里还拿着米团,却靠在栅栏上睡着了。白雪莲想他是
累的,正待放在茶杯,手指一松,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雪莲突然省悟过来,自己一时大意,竟中了这些人的奸计,「你——」

  孙天羽笑道:「姑娘累了,不妨歇息片刻。」

  白雪莲竭力稳住了身体,眼前的笑脸却渐渐模糊,她身子一晃,软软倒在地
上。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9-15 0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