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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任中杰传奇】【两部全】作者:秦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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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棋差一着

  良久,四周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每个人都用凌厉的眼光盯着韩冰,仿佛想
透过那层薄薄的衣衫望到她的心里去。她也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们,斩钉截铁的
道:「我再说一遍!任公子一直在我房间里,所以他绝不可能是凶手!」

  孔威沉声道:「韩姑娘,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可不能信口开河!这半个时辰
中,任公子真的从未离开过么?」

  韩冰俏脸一沉,冷笑道:「怎么?我这个证人作不得数?说出来的话分量太
轻了,所以不足为凭是不是?」

  孔威受了她的顶撞,却仍是毫不动怒,淡然道:「却不知深更半夜,任公子
又在韩姑娘那里干什么?」

  韩冰冷冷道:「一个男人躲在一个女人的闺房里,你说还能有什么其他事好
干?」

  这句话如果是别的女孩说出来的,一定会充满挑逗和放荡,可是从韩冰的嘴
里说出来,那感觉却完全的不同。

  她那冰雪般清艳的俏脸上连一点笑意都没有,当然更加找不到半点挑逗,有
的只是冷若寒霜的轻蔑神色,和令人不敢正视的淡漠眼光。

  孔威沉默了很久,终于让开了身子,长叹道:「两位请便!」

  鲁大洪勃然变色,怒喝道:「二哥,他们……」

  孔威一挥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平静的道:「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冤枉任何
人!」

  鲁大洪跺了跺脚,牙齿咬的格格响,但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韩冰冲着所有当家略一点头,轻盈的转过娇躯,右手挽起任中杰的臂弯,淡
淡道:「咱们走!」

  任中杰几乎是身不由己的被她拉走的。他怔怔的跟着她,不知道她要带自己
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路,越走越僻静了,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泥土味,就连秋风都仿佛变的温情
了,吹拂在身上暖和的像是春风。

  月光洒在韩冰的头脸娇躯上,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令人眩晕的美丽光圈中,
那飘然出尘的气质和优雅动人的风姿,简直可以把世上最坚硬的男人心都给融化。

  任中杰的心已经开始融化了,连灵魂都快要融化了。他偷偷的打量着身边的
绝世美人,虽然只能欣赏到俏脸的一小部分侧面,可是已经带给他莫大的欣喜。

  ——她宁肯损害自己的清白名誉,也要替我解围,是不是因为她喜欢我?

  ——原来,她从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她明明
心里对我好,却又要装出很看不起我……

  任中杰想到这里一阵感动,情不自禁的捏了捏韩冰那绵软滑腻的小手,鼻端
飘来的是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耳际扫过的是那柔柔的青丝,胳膊肘时不时碰到的,
是胸前那富有弹性的隆起……

  「喂,你摸够了没有?」韩冰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姑娘的玉手,我就算摸上一辈子也不会够的!」任中杰定了定神,感慨的
道,「要是我能永远牵着你的手,要是这条小路永远也不会走到尽头,那该有多
好呢?」

  韩冰撇了撇嘴,冷笑道:「你骗人!你对每一个女孩子都是这样说的吧!哼,
我才不信你们男人的花言巧语呢!」说着小手一甩,就想将他的大手挣脱。

  任中杰五指一紧,牢牢的握住她的纤掌,认真的道:「我怎么忍心欺骗姑娘?
今天你为了我作出这样大的牺牲,我必定会时刻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韩冰嫣然一笑,她的笑容就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河,雪白的俏脸上荡漾着一层
暖暖的晕红色。她微笑着道:「听你的语气,你似乎想报答我,是不是?」

  任中杰呆呆的凝视着她那娇美如花的笑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拼命
的点头。

  韩冰用眼角瞟着他,秋波流动,道:「那你想怎样报答我呢?」

  任中杰立刻道:「我知道城里有家很不错的小吃店,做的宵夜都非常别致精
雅。今晚的月色这么好,我们不如去那里一边品茶聊天,一边欣赏星光月亮,你
说好不好?」

  韩冰低下了头,腼腆的道:「喝完茶以后呢?你又会带我去哪里?」

  任中杰柔声道:「只要你不累,我就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那里有最美
丽的风景,最浪漫的气氛,最新鲜的空气,那地方只有我一人知道,但我现在决
定带你去,到了那里你一定会觉得很开心很开心的……」

  韩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幽幽道:「其实你就算哪里都不带我去,我都会觉
得很开心的,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任中杰道:「什么事?」

  韩冰抬起俏脸,静静的看着他,柔声道:「你把脸靠近点嘛,人家要悄悄的
跟你说!」

  任中杰马上把脸凑了过去,面颊几乎挨到了她粉嫩的脸蛋上,距离已经近的
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呼吸。

  韩冰的声音听来更娇媚,更动人:「你把眼睛闭上,我才跟你说。」

  任中杰立刻闭上了双眼,而且他的嘴也微微的噘了起来,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

  谁知就在这时候,他的脸上「啪啪」的挨了两记耳光,他吃惊的睁开眼,正
好看见自己左颊又吃了一记耳刮子,跟着右颊上也再来了一记!

  这四下出手不但快、而且重,不但重、而且狠,用的是娥眉派绝技「缥缈掌」,
不但把他的双颊打的高高肿起,也把他的人打的怔住了。

  韩冰脸上的甜笑已经完全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种比冰还要冷酷的表情:「你
以为自己是谁?是大情圣么?像你这样满口花言巧语的男人,我可是见的多了!
哼哼,不自量力的家伙,我一见到你就想吐!」

  任中杰的心沉了下去,结结巴巴的道:「但是你……你却跑来帮我解围……」

  韩冰甩掉了他的手,冷笑道:「那是有人要我帮你的,要不然,你就算死在
我面前,我也懒的看你一眼!」

  说完,她扭头就走,连话也不屑再说一句了。任中杰苦笑着摸了摸脸颊,什
么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支长满毒刺的玫瑰,从他的身边离开。

     ***    ***    ***    ***

  天还未亮,「碧水温池」的满池血迹终于清理完毕了,「白衣八剑婢」的尸
身也已打捞了上来,就停放在总坛的祭堂里,和蒋舵主的棺木摆在一起。

  凌夫人怔怔的看着这八具遗体,看了很久,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

  「她们跟着我的日子虽然短,可是……」凌夫人的语音哽咽,抽泣着道,
「可是她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可爱,那么讨人喜欢,想不到今晚却……却……」

  罗镜文赶紧劝慰道:「大嫂,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其实,您强撑着病
体亲自前来致意,她们死而有知,也必定感激不尽!」

  凌夫人摇头道:「我没有病,只不过是……刚才有些惊吓而已。唉,假如我
留下和她们并肩抗敌,也许还能挽回一线生机……」

  孔威忙道:「大嫂说哪里话?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亲身犯险?要是出了什
么意外,叫我们兄弟如何向帮主大哥交代?」

  凌夫人叹了口气,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寂寞的神色,幽然道:「你们大哥走
了这么多天啦,还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么?想必在外面又结识了不少如花似玉的
姑娘,舍不得回家罢!他又怎会记得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呢?」

  众人面面相觑,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罗镜文强笑道:「大哥也许
身有要事,暂时不能赶回来和大嫂厮会。但是不论他走到哪里,心头必定都牵挂
着您的安危。眼下还请嫂子妥善保重自身,协助小弟们搞好防卫的工作……」

  鲁大洪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有那个姓任的小子在四处捣乱,你以
为这防卫还搞的好么?」

  罗镜文叹息道:「四弟,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也不同意放他走……」

  鲁大洪双掌一拍,声音如击金石,冷笑道:「今晚本来就只他的嫌疑最大,
但你们却白白的错失了一个捉住真凶的机会!」

  凌夫人忽然低声道:「你是在说任公子么?依我看,他……他不像是那种心
狠手辣、作恶多端的坏人!」

  张继远不阴不阳的道:「就是看上去不像的人,作起坏事来才最可怕!」

  凌夫人粉颈低垂,眼睛里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但她显然是个很有教养的
女人,只是温柔而娴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再出言驳斥。

  孔威沉声道:「不要着急,我们再观察他几天好了。狐狸虽然狡猾,可它要
是经常的出来作案的话,总有一天会被猎人揪住尾巴的!」

  ——问题是,在这场斗智斗力的角逐中,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狐狸?

     ***    ***    ***    ***

  清晨,方婉萍从沉睡中醒来,她娇慵的睁开美目,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任中杰
那亲切的笑脸。

  「我……我睡了多久啦?」她不好意思的从床上直起身子,突感头部一阵晕
旋,「啊」的娇呼一声,整个人又软软的瘫倒了下去。

  她的后脑勺并没有砸到木枕上,因为任中杰已经伸手抱住了她,让她的脑袋
倚靠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

  「你睡了整整一天啦!谢天谢地,这解药总算有效!」任中杰轻轻的抚摸着
她的脸颊,柔声道,「还有些头晕么?不碍事的,休息一会儿就好啦!」

  方婉萍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低声道:「多谢你啦!我真害怕你拿不到解
药,那我就要和四十九个男人……嗯,我宁可死了,也不愿意别的男人碰我一根
手指……」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道:「如果真的无法拿到解药,我也有办法救你!其实哪
里用的着再找其他男人?我一个人身兼多职,完成四十九个人的任务绝对不成问
题!」

  方婉萍媚眼如丝的白了他一眼,嫣然道:「胡吹大气!你就算真是『金枪不
倒』,我也不相信你有这样大的能耐!除非……除非你是一只发情的驴……」说
到这里纤手掩口,眼光中露出嘲弄的神色。

  任中杰凝视着她清澈的眸子,缓缓道:「只要能救得了你,就算真的要我变
成一只蠢驴,我也心甘情愿!」

  方婉萍的身子一震,眼睛里似有晶亮的波光在闪动。她温柔的望着他,没有
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一个字。此时此刻,所有的感激、所有的情话都已变成了不
必要的多余。

  微凉的秋风轻轻流淌着,吹在身上却让人感到更加燥热。任中杰慢慢的伸出
手,摘下了她头上的发髻。于是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似的垂了下来,均匀的
铺洒在圆润的双肩上。

  他捧起光滑的发丝轻柔的吻着,一种潜伏已久的渴望激的方婉萍浑身战栗不
止。她开始微微的喘息,双颊如喝醉酒般烧的绯红,两条修长的玉腿不自觉的夹
在一起绞来绞去,眉稍眼角间荡漾的都是撩人的春意。

  任中杰的嘴顺势漫游到了她噘起的红唇上,如渴如慕的挑逗着她的反应。片
刻后,方婉萍本就脆弱的防线终于崩溃了,她娇喘着张开紧闭的皓齿,任凭他的
舌头在自己口中放肆的搅动。微弱的抗议夹杂在动人的呻吟声中,听上去反而更
加令人血脉贲张。

  日头已经高高的升起,柔和的阳光映的满室的情欲昭然若揭,也映的方婉萍
的容颜越发显得艳光四射。就在持续不断的四唇相接中,任中杰的双手灵活的卸
除了他和她全部的衣服屏障,两具赤裸裸的胴体热气腾腾的裸露了出来,无牵无
挂的在床单上尽情的交缠扭动。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明白……」任中杰一边含糊的嘟哝着,一边贪婪的
嗅着方婉萍粉颈上的淡淡幽香,滚烫的嘴唇沿着雪藕似的手臂、手肘一路摩挲了
下来,最后停留在了她柔软而丰满的双乳上。

  「什么事……你说好了……」方婉萍仰脸阖目,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
节。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股间已然微湿,羞人的爱液正从敏感的花唇里沁出,雪
白的大腿根部竟已有了温热的感觉。

  任中杰顾不上说话,双手如搓面团一样揉捏着她洁白晶莹的乳峰,这对成熟
而滑腻的软肉带给他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触电般的快感立刻弥漫到了全身上下
的每一个地方!

  「你画了那么多裸体的女人,为什么不画画你自己呢?」任中杰加大了指掌
上的力道,充满弹性的肉球登时迸出了指缝。他用力的挤压着她茁壮的胸部,欣
赏着她的乳房在他的蹂躏下扭曲变形,赞叹道:「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你自
己的身体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么?」

  「真的吗?」方婉萍的眸子水汪汪的瞟着他,目光中蕴含着隐藏不住的喜悦
之意。她媚态十足的扭动着白皙的小腹,呻吟道:「我绝不会画自己的,因为…
…因为我的身子只能让你一个人看……」

  这句话就如火上交油一样,一下子燃旺了两人体内的烈焰。任中杰长啸一声,
猛地伸掌抓住了她丰腴柔嫩的臀部,把她整个娇躯抬了起来,让她面对面的端坐
在自己的腿上。

  「哦——」方婉萍出其不意的娇呼了一下,两个饱满的乳房在胸前诱惑的摇
晃着。她努力的调整着坐姿,修长的玉腿讨巧的勾住了他的虎腰,随即紧紧的夹
住了。

  这样的配合自然令任中杰十分舒适,可是他却依然不满足,俯下头贪婪的将
其中一团跳动的美乳吞入口中,牙齿咬着发硬的乳尖猛力的吸吮着。同时,他的
一只手已探进了她的股沟,直接的覆盖在了潮热的跨下。

  「啊……不要……不要摸那里……」方婉萍的娇躯猛地哆嗦了起来,仿佛内
心深处的欲望之闸被人拧开了。她的俏脸后仰,洁白的细齿拼命的咬住了下唇,
似快乐又似痛苦的呢喃着。乳峰上那两颗娇嫩的蓓蕾在指掌唇舌的轮番肆虐下,
如同鲜花绽放一样,娇艳欲滴的在乳尖上蠕动。

  任中杰只瞧的欲火大炽,手指灵活的拨开遍布芳草的花唇,一下子就迫进了
幽暗的曲迳里。他恣意的挖弄着、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湿滑温暖,兴奋的低喊道:
「瞧,你好湿!快说……说你要我!」

  方婉萍红晕上脸,奋力的维持着最后的矜持,羞赧的不肯应声。但她的双臂
却不由自主的将他抱的更紧,双腿更是牢牢的环绕住了他的身躯,说什么也舍不
得放开。

  「好,你不说,我来说……我要你!」任中杰无所畏惧的高喊一声,挺起武
器对准汁水淋漓的蜜穴,迫不及待的用力推进她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贯到了尽头,「我要让你的每一寸肌肤都为我疯狂!」

  这一插的力量是如此猛烈,以至于两个人的身子一齐滚倒了下去,一直滚到
了床的最里端。方婉萍满足的一声尖叫,身体里窜进的阳物是如此强劲威武,巨
大的充实感令她的整个身心都感到惊喜和震撼!

  「啊啊……好快活……噢……你干死我啦……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她纵情的浪叫连连,俏脸上的红晕已扩张到了白皙的颈脖上,双手像疯了一样死
命的揪住自己的乳房,几缕秀发凌乱的贴在粉颊上,使她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妩媚、
几分放荡。

  任中杰被她的热情所感染,动作也越加粗矿野蛮起来,阳物发狂般来回研磨
着娇嫩的肉壁和敏感的花心,腰部随着节奏一下下的撞击在她的股间,发出了
「啪、啪、啪」的声响,十根指头紧捏着那滑如凝脂的大腿,在柔滑的肌肤上留
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划痕。

  大量的香汗不断的从方婉萍身上冒出,紧接着又被滚烫的娇躯迅速的蒸干,
一层晶莹的水雾缭绕在她的玉体上,散发出了浓浓的情欲味儿,这更加唤起了两
人灵魂中最深切的原始渴望……

  太阳越升越高了,炽热的阳光洒遍了小屋的所有角落。在这长时间的激烈交
合中,方婉萍一连经历了无数次高潮,身子一泄再泄,床单上到处都是湿湿的水
渍。每一次泄身后,那欲仙欲死的畅快甜美都令她心魂具醉,只盼望这销魂蚀骨
的快感能永远的持续下去,最好永远也不要结束!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永恒不变的事物是绝对无法找到的。当她又一次迎来绝
顶欢乐时,任中杰虎吼一声,猛然间放松了精关,一股灼热粘稠的精液有力的劲
射而出,全数喷洒在绽放的花心上。两种不同的液体如愿以偿的汇合在了一起,
阴阳交泰的绝顶滋味使得两人齐齐的攀上了情欲的颠峰……

  半晌,喘息声渐渐的平复了,方婉萍的俏脸上依然泛着动人的晕红,手足兀
自如八爪鱼般缠绕在任中杰的雄躯上,神色间显得娇羞而满足。

  「你……你到底有没有帮我解掉淫药的毒性?」她突然抬起头,似笑非笑的
望着身边的情郎,嗔道,「怎么我刚才竟会如此……如此的投入……」

  任中杰伸手轻抚着她的酥胸,微笑道:「解药是绝对有效的……只不过,再
好的解药,都无法解开一个人心灵上的欲念。」

  方婉萍捉住他的手咬了一口,佯怒道:「明明是你故意勾引我的,还要赖人
家心里有……有那种想法!哼,你们男人哪,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任中杰苦笑道:「我怎么敢赖你?唉,我一拿到解药,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
回来救你,连喝口水、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要是这解药无法去除你身体里的毒
性,我说不定会急的去跳河的!」

  方婉萍心中感动,歉疚的道:「真是辛苦你啦!你一定整晚没休息过,是不
是?刚才……刚才又消耗了这么大的体力,我替你按摩一下好不好?」说着,也
不等任中杰答话,跳起来跪在了他的身边,一双纤手温柔的揉捏着他的胸腹肌肉。
片刻后,她一甩秀发,大胆的俯低娇躯,开始用两个柔软的乳房磨蹭着他雄健的
背部。

  任中杰马上就有了反应,大叫道:「像你这样的按摩法,我恐怕会越来越累
啦!你还是饶了我吧!」

  方婉萍吃吃娇笑,身子犹如花枝乱颤般抖个不停。她笑了半晌,忽然想起了
一件事,紧张的道:「喂,你去交换解药时,有没有见到那个偷袭者的真面目?」

  任中杰摇头道:「没有!按照约定,我先把复制的钥匙放在蜡像的左手,然
后就离开了。等我一刻钟后赶回那里,解药已经摆在右手上了,和事先说好的一
模一样!」

  「就这么简单?」方婉萍大失所望,喃喃道:「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去追踪
那家伙呢!要想查出他的真实身份,这可是惟一的好机会呀!」

  任中杰懒洋洋的道:「我的目的是拿药救人,其他事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呢!」

  方婉萍「嗯」了一声,正要转开话题,忽然发现任中杰的眼中露出一丝狡谐
智慧的光芒,仿佛隐藏着说不出的得意。她娇嗔的一把扯住了他的阳物,威胁道
:「你若不跟我说老实话,我就再把它含进嘴里……累死你,看你怎么办?」

  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的怔住了。他一直很喜欢女人替他
含弄阳物,也曾经为了劝说保守的女孩吹萧而费过不少唇舌,想不到今天在这个
女人面前,「吹萧」竟变成了她要挟自己的一种手段。可见这个时代变化之快,
已经出乎了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好吧,我说实话!」他权衡利弊,只能苦笑道,「我用不着亲自出手,因
为『鹰爪神捕』孙元福老爷子正在替我追踪哩。」

  方婉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嗯,你放下钥匙后虽然走开了,但孙老爷子
却暗中潜伏在旁,看看是谁来到蜡像身边,等你拿走解药后再去跟踪那个人,对
不对?」

  任中杰道:「不是的,这样干太危险。万一被那个人发现,解药就永远到不
了手啦。所以我们俩确实都离开了一刻钟,根本就没见到前来赴约的人。」

  方婉萍疑惑的道:「那……那还有什么好追踪的?难道对方还会在身上留下
记号,告诉你们怎样辨认他吗?」

  任中杰悠然道:「他的确不会留下记号,但他却一定会带着那把复制的钥匙!」

  方婉萍「嗤」的笑出了声,道:「这不是废话么?他本来就是为了钥匙才来
的呀!」

  任中杰却没有笑,淡淡道:「钥匙上若是抹上了一种特殊的香味,你说还能
不能当作记号?还能不能利用这个辨认出对手来?」

  方婉萍有点儿明白了,沉吟道:「你是说靠嗅觉?但……但要是人多味杂的
话,孙老爷子的鼻子再灵,恐怕也无法轻易的嗅出对手呀!」

  任中杰失笑道:「人的鼻子当然不行,但狗的鼻子却可以,尤其是受过训练
的猎狗!孙老爷子是名震天下的名捕,还会没有一两只嗅觉可靠的灵犬么?」

  方婉萍娇笑着拍手道:「好主意!我猜孙老爷子也不会急着抓住对手,他一
定会不动声色的跟踪下去,看看这人是否还有同党,好来个一网打尽!」

  任中杰颔首道:「对了!我估计现在应该……」

  他的话突然被一阵急促尖锐的哨声给打断了,接着远方又清晰的传来了响亮
的敲锣声!

  ——每一次哨子锣鼓声响起时,总坛里必定发生了意外的变化!

  任中杰的脸色一沉,心里隐约的感到不妙。他怔了一会儿,忽然腾的跳下床,
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

  「你要出去看热闹么?」方婉萍半支起赤裸的娇躯,柔情似水的道,「外面
乱的很,你要小心点儿,今晚上我……我会一直等你……」

  任中杰展颜一笑,道:「今晚我见到你时,不准你身上有哪怕是一丝半缕的
布片,否则我就再也不来了!」说完在她的酥胸上拧了一把,人已像苍鹰般矫健
的掠了出去,耳边犹自传来方婉萍的娇嗔笑骂声。

     ***    ***    ***    ***

  熊熊的火光燃起,烈焰仿佛是肆虐的魔王,染红了半个天空。

  任中杰的人还远在二十余丈外,就已经感到周围空气的灼热,等他奔到忙于
救火的人堆里时,层层扑来的热浪使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恨不得跳到冰水里洗
上三天的澡!

  上百个手提水桶的武士此来彼去的在道路上飞跑,一桶桶水花被强劲的臂力
疾掷而出,不但没能使火势稍微减少,反而增添了大火的嚣张气焰。

  着火的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不,现在只能说是半栋小楼了!底下的那一层
已完全的沦陷在了烈焰包围中,砖石梁柱一块块的跌落倒塌,屋顶轻微的晃动,
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溃。

  孔威、罗镜文、鲁大洪等几个当家全都站在一旁,悲愤而又无奈的呆望着火
场。

  任中杰缓步挨了上去,沉声道:「是不是有人困在火里?」

  罗镜文叹息道:「人倒没有半个,只是这火实在太大,恐怕是无法救熄了!」

  ——无法救熄的意思,当然是只能任凭大火烧下去了。等到可以燃烧的东西
全烧完了,再大的火也会熄灭的。

  任中杰安慰他道:「没有人伤亡就好。这一片地带并无其他可燃之物,火势
必定不会蔓延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鲁大洪瞪着他,目光中也窜动着火苗,厉声道:「大幸?帮主的『珍品阁』
烧成了这副德性,所有重要的物事全都毁于一旦,还幸个什么鸟?」

  「什么?这……这就是『珍品阁』?」任中杰失声道,「总坛的第二个禁地
——『珍品阁』?」

  罗镜文点了点头,还来不及说话,远处的道路上忽然掠过来一条人影,身法
虽没有快到惊人的地步,但也可算是相当好的轻功了。任中杰定睛一看,原来这
人是「鹰爪神捕」孙元福。

  他一见到任中杰,立刻把他拉到了旁边的角落里,歉然道:「任公子,老朽
无能,竟把人给跟丢了!」

  任中杰一惊更甚,道:「怎么会跟丢了?你不是有灵犬么?」

  孙元福赧颜道:「这人太狡猾,也许一早就发现了你我的意图,他在中途竟
果断的扔掉了钥匙,致使追查的线索完全断了……」

  任中杰紧紧的握住拳头,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冷!

  ——对手从蜡像边离去后,一察觉背后有人追踪,就立即抛下钥匙保命,然
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总坛,纵火将「珍品阁」烧去!

  ——这样说来,那偷袭者要自己复制钥匙,无非是为了进入「珍品阁」取某
样东西。当这个阴谋无法实现时,他就当机立断,索性把那东西连同小楼一起烧
毁!

  ——那到底是样什么东西?同凌夫人的屡屡被刺是否有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这个潜藏在黑暗中的对手如此狠辣决断、聪明机警,委实是
自己前所未遇的劲敌!

  任中杰凝视着越燃越旺的火光,心中忽地升起了一股豪气!在这一刹那,他
已决定要全力同这个对手斗上一斗!前面的道路虽然扑朔迷离,但是他的满腔自
信和英雄肝胆,却已蓬勃充沛的在身体里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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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老友重逢

  夜色深沉,天上的星辰月亮都消失了。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这间房子里却依然没有灯,没有任何一丝光线,因为坐在里面的两个人早已
习惯在黑暗中生存、思考、密谋。

  「这两次的行动虽然出了点儿纰漏,但总算朝目标又迈进了一步!」男子的
声音听来不带丝毫感情,淡淡道,「接下来呢?你又打算怎么做?」

  女子阴森森的道:「明晚总坛会为蒋舵主和八剑婢举行一场盛大的祭奠仪式。
如果我们能把握好时机,就可以顺利的除掉那个贱人!」

  男子沉吟道:「假使参加祭奠的人太多,恐怕你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

  女子道:「不妨!人越多,越容易制造混乱。真正有可能带给我们威胁的,
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只要想办法将他们调开,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男子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最有可能毁掉咱们计划的人是谁?」

  女子紧紧的闭着嘴,半晌都没有出声。

  男子冷笑道:「你不肯说,我来替你说好了!如果金陵城里还有一个人能够
阻碍你的行动,那个人就必定是……」

  女子猛地娇叱道:「住口!我不愿意听到这个人名字!」

  男子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敢这样和我说
话?」

  女子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呐呐道:「少主,属下……属下错了,请您原谅
……」

  男子一挥手,沉声道:「算了!只要你能把持的定,不被他的潇洒英俊所迷
惑,最后的胜利依然是咱们的!否则么,哼哼……」

  女子低垂粉颈,咬着嘴唇道:「少主放心!我只会用……用身体引诱他,但
我的心却不会爱上他的!绝不会!」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爱」和「诱」的界限往往是不那么明显的,你
若费尽心机想要「引诱」一个人,结果也许是你连身体带心灵一起奉献给了他!

  ——假戏真作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的吸取了教训!

     ***    ***    ***    ***

  天蒙蒙亮了,任中杰打了个哈欠,轻轻的把手脚从方婉萍紧密的肢体缠绕中
抽出,起身穿好了衣服。

  昨晚他们激战了整整一个时辰,不停的爱抚、亲吻、肆意的抽送,最后两个
人在纵情交欢后的满足与疲累中沉沉睡去。

  「要是我能远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天天安心的抱着不同的美人儿睡觉,那
该有多好啊!」任中杰凝视着方婉萍慵懒动人的睡姿,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俯下身子,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一吻,随即转身走到了屋外。

  初秋的凌晨已有些微微的寒意了,泛黄的枯叶一片片从枝头飘落。任中杰忽
然觉得有几分凄凉和萧索,一种莫名其妙的寂寞感从神经深处涌了上来!

  ——如果这时候,有个知心的好朋友在自己身边,我就不会如此孤独彷徨了
……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展开轻功向前飞掠,身法骄如惊龙快若闪电,冷风迎面
扑来,拂去了他身上的汗珠,却无法吹散他心头的阴影。

  穿越了数十栋小楼和几条青石路后,不知不觉已到了昨天「珍品阁」起火的
地方!那屋子自然是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一地的焦砾碎石。任中杰无意中抬眼
一瞥,竟发现废墟堆里有个窈窕的人影在晃动。

  ——奇怪,怎么会有个女人在这里?她东翻西翻的,难道是在找什么东西?

  任中杰心头疑惑,悄没声息的欺到那女人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肩,沉声
喝道:「喂,相好的,你在做什么?」

  那女人吃了一惊,霍然回过头来,一张小脸吓的全无血色,但一见到是他,
眼光中立刻露出了又喜又嗔的表情,嚷道:「原来是你呀,大坏蛋!干么这样鬼
鬼祟祟的,把我给吓了一跳!」

  任中杰失笑道:「我还没说你鬼鬼祟祟呢,你凌大小姐倒恶人先告状起来!
喂,你不躺在被窝里睡觉,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干嘛?」

  凌韶芸小嘴一撇道:「我来找『惊魂夺魄针』呀!大火虽然把字画啦、图谱
啦那些纸制品烧毁了,但『惊魂夺魄针』可是用上好精铁和金铂合铸的,根本不
畏烈火、不怕水淹!哈哈,找出来就是我的啦……」她边说边在碎石堆里蹦了两
下,神态甚是天真得意。

  任中杰皱眉道:「据闻这针是昔年唐门的一位机关高手所制,就算全然不懂
武功之人也可以使用。但因它太过歹毒,为唐门招来无数杀孽,终于被武林同道
共同剿灭。算来这针已不知所踪五十余年,怎么又会落到你爹爹手里的?」

  凌韶芸满不在乎的道:「我爹爹喜欢收集希奇古怪的东西,那又有什么出奇
了?喂喂,你别光顾着说话,快帮着我一起找呀!」

  任中杰心里也实在很想看看,这曾令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暗器究竟是什么样
的,于是挽起袖子跳进了瓦砾堆中,仔仔细细的搜索起来。

  可是两个人满头大汗的忙了半天,几乎把整个废墟都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烧
的焦黑的残渣断片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凌韶芸一脸沮丧,失望的道:「怎么会找不到呢?真是的!这针筒还会长了
脚自己跑走不成?」

  任中杰沉吟道:「会不会是被事后清理火场的人给收去了?」

  凌韶芸摇头道:「不会的!我问过那些奴才,他们说只收走几把刀剑长矛,
并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事物。嗯,一定是针筒太小啦,我们刚才看走眼了!来呀,
我们再找一遍……」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不用再找啦,我肯定这里没有什么针筒!也许它不
像传说中那样耐热,已经被大火烧成了铜汁……」

  凌韶芸几乎要哭了出来,一对大眼睛中饱含着泪水,抽泣道:「我不信!我
不信!它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我要把它揪出来……呜呜……没有它我也不想活
了……」说着翻腕拔出一柄短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眼看她就要鲜血迸裂而亡,任中杰却似毫不在意,只顾笑吟吟的望着她。果
然,那剑锋离肌肤还有半寸时就突然转了向,「当」的一声击在旁边的石块上,
砸出了几点火星!

  凌韶芸满面通红,羞恼的不住顿足,啐道:「没良心的坏蛋,看到人家寻死
觅活也不过来劝劝!真正气死我啦!我……我要狠狠的咬你一口……」说完合身
扑进了任中杰的怀里,张嘴就往他的耳朵上咬去。

  谁知她的双唇还未曾合拢,突然痛的尖叫一声。原来任中杰的一双魔手,已
经放肆的按在了她耸翘饱满的臀部上。

  「小姐,上一次挨打的伤已经好了么?」任中杰轻柔的拨弄着那富有弹性的
臀肉,笑眯眯的问,「要不要我再帮你添上几个新的痕迹,好让你永远铭记于心?」

  凌韶芸娇躯发颤,只感屁股上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滋味,一时像浸泡在温水中
般舒服,一时又像有万千蚂蚁在爬动般痛痒。她蹙起好看的柳眉,双腿的肌肉绷
的紧紧的,小嘴里却不由的发出了夹杂着痛苦和兴奋的娇吟声。

  「坏蛋……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突然察觉几根手指不怀好意的掰开
了双臀,正在自己敏感的股沟里从容游弋,不禁惊怕的手足无措,想要夹紧大腿
制止对方的进一步入侵,却偏偏使不上半点力道,只能伏在他的怀里吁吁娇喘。

  过了片刻,疼痛的感觉渐渐减弱了,甜美的快感却越来越强,就如一波波浪
潮冲击着脑海。她的芳心一荡,下体立时就是一阵酥酥麻麻,差一点儿流出了温
暖的蜜汁。虽然最后竭力的忍住了,俏脸已是绯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般可爱。

  任中杰哈哈一笑,松手放开了她的身子,正色道:「这是给你一个教训!拿
不到『惊魂夺魄针』也用不着发小姐脾气呀!再说,那针筒的杀气太重,也不适
合你女孩儿家使用!」

  凌韶芸勉强稳住了犹自颤动的双腿,委委屈屈的道:「我早就对你说过啦!
我和人定下了约会,要是没有这件厉害之极的暗器,我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他
的……」

  任中杰洒然道:「我也早就说过,这个人我来帮你打发!好啦,你和他到底
约在哪里见面?快带我去吧!」

  凌韶芸大喜,展现出一个甜甜的笑颜,嫣然道:「你当真肯帮我么?我还以
为你那天是在哄我开心哩!坏蛋,你真是天下最好的……最好的坏蛋!」

  她开心的眉花眼笑,突然大胆的踮脚仰脸,在任中杰的左右双颊「啵——啵
——」的各亲了一口,目光中流露出娇羞顽皮的神色,转过头撒腿就跑,跑的比
中了箭的兔子还要快!

  任中杰怔了怔,摸着自己的面颊苦笑道:「女人呀女人,为什么我永远也猜
不透你们的心呢?」

     ***    ***    ***    ***

  「大嫂,请听小弟说句话。」孔威双手抱拳连连作揖,诚恳的道,「明晚的
祭奠仪式您千万不可以参加!」

  凌夫人平静的道:「蒋舵主和我那贴身的八剑婢,都是神风帮里忠心热忱的
好儿女,他们不幸殁于恶徒之手,我若连祭奠都不予参加,天下人岂非要骂我凌
家无情无义?」

  孔威焦急的道:「但明晚有许多人前来凭吊,这中间说不定夹杂着行刺的凶
手!嫂子一公开露面,无形中就给了恶徒可乘之机!」

  凌夫人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如果贱妾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你们怎样
保护也是枉然!倒不如放开胸怀,坦坦荡荡的去迎接未知的命运!」

  孔威道:「但是……」

  凌夫人打断了他的话,轻声道:「我意已决!二哥请勿多言。不论你怎么劝,
我都非参加祭奠不可!」

  她的声音柔和而动听,娇怯怯的就像一个全无武功的少妇一样,但语气中所
潜藏的那种坚决和果断,却使人百分之百的相信,这是个外柔内刚、言出必行的
奇女子!只要她下定了决心做一件事,只怕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令她改变!

  孔威无奈的摊开手,转眼望着罗镜文,希望他能想出些主意来解围!

  「嫂子既然一定要参加,我们做兄弟的也不能强行制止!」罗镜文摇着折扇,
沉吟道,「为今之计,只有加强会场上的保卫,每个当家都把守住一个紧要据点,
使刺客无法抢到有利位置下手!」

  张继远冷冷道:「如果刺客根本就是我们几个当家中的一个呢?」

  罗镜文道:「可请孙捕头,傅老爷子,任公子和唐公子他们四处巡视,一来
是居中策应,二来也起着监视的作用。再说,『仁义大侠』卫天鹰等人也即将赶
到,刺客想要暗中下手而不被人察觉,那是千难万难!」

  张继远不再说话了,每一个人都不再说话了。

  他们所能作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未来的事情会怎样发生,恐怕就真的只能
让老天爷来决定了!

     ***    ***    ***    ***

  暖暖的日头照耀在长街上,照的任中杰身上热乎乎的,连心里都是热乎乎的。

  如果你是任中杰,如果你身边也有凌韶芸这么样一个活泼美丽的女孩子陪着
你,那你的心里也一定是温情而又愉快的。

  「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谁学的?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功夫就能练的那么高?」
凌韶芸拉住任中杰的手,满脸好奇的道,「我爹爹曾说你是当今天下最深不可测
的五个人之一,可是我看你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呀!」

  任中杰微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很普通的男人,有点儿贪杯,有点儿爱财,
更有点儿好色!热血沸腾的时候会做几件行侠仗义的好事,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也
会干些被正人君子唾弃的勾当!你爹爹说我深不可测?哈哈,也许是因为他和我
一样风流吧!」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那其余四个人是谁呢?」

  凌韶芸掰着纤细的手指,背书似的念道:「一个是我们神风帮的大对头——
『快意堂主』荆破天,一个是极乐宫宫主,一个是现任的赤焰教魔君,还有一个
是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女剑客郁雪!」

  任中杰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笑道:「这几个人都是当今江湖最顶尖的高手,
我连一个都打不过!你爹爹竟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实在是太抬举我啦!」

  凌韶芸咯咯娇笑道:「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谦虚!我原来以为你目空一切,
骄傲的谁都看不起呢!」

  任中杰叹息道:「身在江湖,有谁可以真的目空一切?别说刚才那四个人啦,
就在少林、武当、昆仑等大门派之中,都有许多高手武功胜我,只不过是你不知
道而已!」

  凌韶芸用眼角瞟着他,嫣然道:「这么多人都比你厉害,你就不着急吗?不
想超过他们当天下第一吗?」

  任中杰懒懒的道:「天下第一有什么好?一天到晚要勤于练功,生怕被别人
赶上。想抢你名号的人潮水般涌来挑战,累都把你累死!所以呢,我是既没有兴
趣,也没有毅力当什么『第一』的……」

  凌韶芸仿佛有些失望,噘着红红的小嘴问:「那你对什么事有兴趣呢?哼,
不用说了,肯定是对漂亮女人!」

  任中杰淡淡道:「也不是对所有漂亮女人都有兴趣的!只有那些屁股上挨了
揍居然还能体验到快感的女孩,才对我有吸引力……」

  「要死了……色鬼……死色鬼……你最好去死……」凌韶芸跺着脚大发娇嗔,
挥起粉拳雨点般擂了过去。她的出拳虽重,落手却很轻,轻的就像是在搔痒,眉
梢眼角间更是流动着浅浅的春意。

  任中杰当然看的出,这情窦初开的少女渴望的是什么,情欲的萌芽已经在她
青涩的身体里滋长,也许只有男人无微不至的爱抚,和纵情肆意的交欢,才能让
她成长为一个焕发出成熟魅力的女人!

  他已经「好心」的把很多少女变成了女人,这一个也不会例外……

  突然,凌韶芸尖声叫了起来,指着正前方嚷道:「就是他!和我定下约会的
就是他!」

  任中杰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就看见三四丈外有一家小小的露天面摊。和所
有面摊一样,在沿街的那张桌子旁边,直直的竖立着一根已被烟火熏黄了的旗杆。

  有风吹过的时候,杆顶的旗帜迎风展开,上面绣着的却不是「面」字,取而
代之的赫然是墨迹淋漓的八个大字:「暂缓比武,先谋一醉」!

  更离奇的是,在桌子下面,竟然俯卧着一条健硕的汉子。他的身上穿着一套
很随便的衣服,富人看见了嫌旧,穷人看见了嫌新,少年人看见了嫌老土,老年
人看见了嫌新潮。总之,这人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点儿让人觉得对劲的地方。

  那么他的脸呢?遗憾的是谁也看不见他的脸。因为他正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呼呼睡的正香呢!

  任中杰禁不住笑了,喃喃道:「有意思、有意思!这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和人定下了约会,居然也可以放心的宿酒未醒!不醒也就算了,居然还说的如此
天经地义、理直气壮,这样的人倒真少见的很!」

  他微笑着,慢慢走到那人卧倒的桌边坐下,随手斟了一杯酒,仰脖子倒进自
己的嘴中。

  凌韶芸却没有那样好的耐性和脾气,她双手叉腰,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
大声道:「喂,要比武就快起来,本小姐可没有工夫多等!」

  那人仍然一动不动的安然高卧,鼾声也打的越发响亮了!

  凌韶芸气的酥胸起伏不定,冷笑道:「好啊!你竟然装睡,那就别怪本小姐
不客气了!」纤腕一扬,拔剑就向那人刺去。

  任中杰却伸手挡住了她,笑道:「这个人的呼吸自然而顺畅,是真的睡着了。
你现在杀他,不免贻笑天下。还是等他醒过来再好好的较量吧!」

  凌韶芸嘟着嘴,恨恨的「呸」了一声,满腔气恼的坐到了任中杰的身边,怒
道:「要是他一直不醒,我们难道就一直等下去么?」

  任中杰叹息道:「看来也只好这样了!」说着,他招手叫来伙计,慢条斯理
的道:「三坛女儿红,要温的。两坛竹叶青,要冷的。油炸一碟花生米,切几个
卤蛋,最好再来点豆腐干!」

  凌韶芸瞪大了眼睛,秀目中满是惊奇之色,道:「你叫这么多酒菜干什么?」

  任中杰悠然道:「叫些酒菜,咱们一边吃一边等呀!以这个人酒醉的程度,
今天傍晚之前是绝对醒不了的,总不成我们饿着肚子等他吧?」

  凌韶芸叫了起来,骇然道:「你要我坐在这里等到傍晚?要我穿着这么华贵
漂亮的衣服,坐在这样一家破烂的面摊里招摇?不,不,不……我可受不了这里
的乌烟瘴气!我……我要走啦!你自己等好了……」边说边站起身就想跑。

  任中杰提醒她道:「但你跟他定下了约会,怎能……」

  「我已经来过了,谁叫他自己睡着的?再说,反正是你代替我出手打架,有
你在这里就行啦!今夜三更,我在总坛的『绿玉华堂』前等你……」凌韶芸匆匆
交代了几句,立刻一溜烟的飞身离开了,阳光下但见两条修长的美腿此起彼落的
飞舞,转眼间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任中杰望着她的背影,目中突然露出了诡秘而狡猾的笑意。他伸手提起一坛
伙计刚刚送到的女儿红,斟了半海碗的酒,然后又提起一坛竹叶青,把剩下的半
海碗斟满。做完了这一切后,他拍了拍手,朗声笑道:「你不想见的女人,我已
经替你骗走啦!你最喜欢喝的美酒,我也已经替你调制了!你要再不爬起来陪老
朋友痛饮一番,我就要把你连同这些酒坛都扔到茅坑里去啦!」

  「不可以!不可以!」卧在地上的汉子猛地跳了起来,掀起了一阵灰尘。他
顾不上拍打自身的污迹,双手一张将几个酒坛子一起搂住,嚷嚷道,「把我的人
扔到茅坑里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千万别糟蹋了这些酒!」

  任中杰纵声长笑,道:「死小子,你还是这个嗜酒如命的臭脾气,两年不见,
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

  那汉子一本正经的道:「你错了!这两年我大概是学了你的样,开始变的好
色了。我现在应该说是『嗜色如命』才对!」

  任中杰点头道:「好!既然祁大醉鬼已经不好酒了,我这就把这些酒坛子给
砸了!」

  那汉子急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虽然是『嗜色如命』不假,但只要一见到
好酒,我就连命都不想要了!」

  任中杰瞪着他,突然哈哈大笑,笑的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那汉子也是捧腹
狂笑,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大力的拍打着任中杰的肩头,两个人跌跌撞撞、又
搂又跳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坐了下来,抓起海碗豪气干云的一饮而尽!

  「我实在想不到,和凌大小姐定下比武之约的居然是你……」任中杰凝视着
老朋友的脸,微笑道,「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向大名鼎鼎的『飘萍荡客』
祁楠志挑战,没有被你骗去卖了换酒喝,已经算是她的万幸啦!」

  祁楠志大笑,骨碌碌的又干了一碗酒,抹着嘴唇道:「大约是半年前罢,那
丫头到苏州城玩乐,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纵容家丁砸了城里最好的酒楼,
我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她。那丫头扬言要报复,还约了我到金陵城里比武。」

  任中杰笑道:「所以你今天就来赴约了,是不是?好在你们有这样一个约会,
不然咱们也不会见面了。分手两年多了,你这家伙定是天天醉生梦死,连个音讯
都不传递给老朋友!」

  祁楠志失笑道:「你还不是一样只顾沉浸在温柔乡里?几时又想起我这个老
友了?咳,看你如此热心的为那丫头助拳,八成是已经把她弄上手了吧!记得当
时我曾对她说,比武时她可以带上任何宝刀利刃、机关暗器,甚至带相好的男人
来也行!只是我万万想不到来的竟然是你这小子……」

  任中杰随手拔起了插在桌边的旗杆,微洒道:「我看见这上面的八个字,已
经觉得十分像是你说话的口气!等走近了一瞧,嘿,果然猜测的没错!好在那丫
头急性子,三言两语就被我骗走了,不然她逼着我同你打架,我可真不知该怎么
推托了!」

  祁楠志叹息道:「那咱们只好再来一次假打了!你还记不记得,小时侯你为
了讨好华山玉女,硬要我配合着你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这假装挨揍的本事么,
我祁某人已经练的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啦!」

  任中杰会心的一笑,想起年少时的青春岁月和满腔热情,胸中登时感慨万千,
有些儿激动,也有些儿温馨,更多的是被友谊滋润的温暖!

  他连着喝了几碗酒,微笑道:「你这次来金陵城,当真只是为了这比武之约
吗?」

  祁楠志脸上突然出现了神秘的表情,压低声音道:「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喂,
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女人是谁?」

  任中杰感兴趣的道:「你说是谁?」

  祁楠志悠然道:「金叶子!」

  任中杰皱眉道:「你说的是钱币,还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祁楠志大惊小怪的道:「你这段日子是不是一头扎在哪家姑娘的闺房里忘了
出来啦?怎么连『金叶子』都没有听说过!好吧,我告诉你,那是一个武功据说
极高的女孩子,出道才短短的三个月,就已经打败了大江南北无数高手,连『崆
峒四杰』这样的名人都在她手下吃了大亏……」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急急道:「这些骄人的战绩,你慢慢再说也不迟!此
刻我最想知道的是她的长相如何!脸蛋儿漂亮吗?身材好吗?是个冰清玉洁的少
女,还是个已经成熟透顶的少妇?」

  祁楠志叹了口气,道:「可惜这些情况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江湖上简直没
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面,她一天到晚都躲在一顶巨大的
花轿里!」

  任中杰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花轿」这个词似乎挺熟悉,他沉吟道:「既然
不露面,她又怎能和别人动手过招呢?」

  祁楠志道:「她打的一手惊世骇俗的暗器!每个暗器都是一片金叶子,着实
阔气的很。你离她的轿子越近,这暗器就越难躲闪。听说只有『快意堂』的副堂
主曾经闯进过花轿,但立刻惨呼而亡,抛出来的尸首上斑斑点点的都是孔洞!看
来轿子里的危机更是厉害的多!」

  任中杰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顶花轿!」

  ——他终于记起了四天前发生的事。那时「盖氏三雄」逼着他搬出天字第一
号,说是有个「小姐」要入住。后来他翻窗而出追赶侍芸时,无意中向楼下望了
一眼,就瞥见了一顶巨大的难以想象的花轿!

  「当时我并没有过多的留心!」任中杰说到这里惋惜的叹了口气,道,「早
知道这轿中女子如此出名,我非冲进去饱餐一顿秀色不可!」

  祁楠志呵呵大笑,道:「好!咱哥俩想到一块去了!『美人手下死,做鬼也
风流』,老实说罢,我从北方千里迢迢的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冒险一睹美女芳
容!若是侥幸能够春风一度,那自然最好不过了!哈哈哈……」

  任中杰却没有笑,愁眉苦脸的道:「金叶子虽然在金陵城里,但我恐怕没有
时间去招惹她了。眼下我和神风帮扯上了些干系,帮里的漂亮女子已经多到我眼
花缭乱了,唉!而且还有几件麻烦事缠上了身……」随即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简
略的说了一遍!

  祁楠志沉声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你若不能找到真凶,他们终究对你心存
疑虑,不肯轻易放你离开的!」

  任中杰淡淡道:「我若真的想走,凭那几个当家还拦我不住!可是不把整件
事情搞的水落石出,我发誓绝不离开金陵城!」

  祁楠志微微颔首,突然抓起一坛女儿红凑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吞着香醇的烈
酒,两道酒线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洒落在他赤裸的宽厚胸膛上。蓦地里他反腕一
摔,将酒坛狠狠的砸在了路面上,「当啷啷」的碎成了几大块!

  「不管凶手是什么人,想刺杀凌夫人那样的美女就属罪大恶极!」他把胸膛
拍的砰砰响,大声道,「小任,咱们一起去神风帮!有我帮着你,肯定很快就能
把那家伙揪出来!」

  任中杰脸上浮现出感谢的神情,嘴里却故意道:「帮我?说的好听!想来你
也是为了欣赏我刚才说过的那些美女吧……」

  祁楠志一怔,大笑道:「好小子,你果然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想什
么都知道……」

  就在这时,长街彼端突有个青衣武士策马奔到了任中杰桌边,矫健的翻身跳
下马背,拱手道:「任公子,总坛里举行午宴招待四方来宾,罗当家请您迅速回
去赴宴!」

  说完,又看着祁楠志道:「这一位是祁大侠吧?鄙上说,您如果肯和任公子
一起前来,则神风帮上下不胜荣幸!」

  祁楠志惊奇的道:「我进入金陵城还不到两个时辰,你们怎么就知道了?」

  青衣武士恭敬的道:「像祁少侠这样的知名之士,走到哪里都会很快的被人
认出来的!在您距离金陵城尚有百里之遥时,鄙上就已经作好了迎候客人的准备!」

  祁楠志开心的大笑,道:「恭维话我总是很爱听的……但你们当家想要请我,
光靠两句恭维话可不够,除非你们有上好的美酒、绝色的美人……」

  青衣武士抢着道:「我们早已备好了波斯运过来的葡萄酒,还请了『风月小
筑』里最当红的几位花旦歌舞助兴,祁大侠若肯赏面前往,肯定会觉得不虚此行
的!」

  祁楠志拍掌道:「既如此,你想叫我不去都难了!咱们还等什么?走呀!」
拖过任中杰的手,兴致冲冲的就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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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本集写的不够精彩,小弟也不好意思把下集再拖上三天啦,那样未免对
不起广大支持者。所以小弟决定,第12集最迟在明天晚饭前贴出,敬请留意。

  另,索文的朋友出乎意料的多,小弟已经一一寄去了。不过,忙中漏失恐怕
是免不了的,若有哪位至今未收到文章的,只好请您再发一封信到小弟的邮箱,
这次保证及时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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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遇刺

  「祁大侠,久仰久仰!今日您能大架光临,鄙帮实感棚壁生辉!」罗镜文面
带笑容,客客气气的把任中杰和祁楠志引到了大厅里。

  两桌酒席已经端端正正的摆放好了,宾主正坐在桌边喝茶谈天。本来这种场
合应该是热闹非凡的,但是各人的心中似乎都有心事,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酬
敷衍着,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一看见任中杰走进来,方婉萍的眼睛立刻亮了,毫不避讳的对着他飞了个媚
眼,剪水双眸就似遇着磁石般牢牢的粘在了他身上,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
不定马上就会纵体入怀,挂到他的颈脖上撒痴撒娇了!

  任中杰仰天打了个哈哈,正想开口说话,突然瞥见屋角坐着一个少妇,身穿
淡黄色薄衫,娇媚的俏脸上隐隐流动着春意,竟是几天前失去联系的黎燕!

  他全身一震,目中露出惊喜的神色,快步走上前道:「黎燕,你跑到哪里去
了?我时时刻刻记挂着你……」边说边去拉她的手,想把她搂到怀里好好的怜惜
一番。

  黎燕双颊晕红,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低声道:「任公子,你好!这……这
是我丈夫……」

  任中杰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一身朴素
干净的长衫,仪表修饰的整整齐齐,面上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眉目之中有大义
凛然的正气。他心念电转,忍不住惊呼道:「你是卫天鹰……卫大侠?」

  中年人走上两步,谦逊的道:「不敢当!小可正是卫天鹰。听内子说,前段
时间多承任公子照料,她才不至于在江湖上颠沛流离的受苦!大恩大德,小可在
这里先行谢过!」说着深深的向他作了一个揖!

  任中杰急忙还礼,脸上一阵阵的发红。两个月前他无意中邂逅黎燕,得知她
因和丈夫吵嘴而出走,遂自告奋勇的陪同她行走江湖。他见黎燕容貌秀丽妩媚、
身材曲线玲珑,心痒之下全力的追求勾引,终于将她弄上了床。不过,他的脸皮
终究也没有厚到无耻的地步,见卫天鹰居然真诚的向自己道谢,心中忍不住有些
过意不去。

  坐在另一头的唐钢忽然冷冷的道:「任公子照料女人的本事,整个江湖都知
道的一清二楚!那是何等的无微不至、温柔体贴呵!简直恨不得连丈夫的责任都
一起负了!把妻子交托在他手里,的确是个聪明之极的好主意!」

  卫天鹰脸色微变,随即淡淡笑道:「唐公子真爱说笑话!前几天有人伪称神
风帮绑架了内子,其实她早就由傅老哥护送回我身旁。这人假传信息,究竟目的
何在呢?难道只是想恶作剧么?」

  罗镜文摆手道:「这些事慢慢再说不迟!诸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来到鄙帮做客,自然应该先行吃饱喝足。眼下人已到齐了,请入席!」

  觥筹交错的大吃大喝开始了!起先大家还记得肃穆的祭奠仪式就在明晚,况
且身旁还坐着几个女子,所以都暂时克制着自己没有放肆。但是几壶热酒一落肚,
各人就逐渐的撕下了平时挂在脸上的面具,言语和动作都有些失态了。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身着薄纱、体态撩人的女子翩然而至,笑语
盈盈的替众人斟酒布菜。红衫翠裙,带着阵阵香风萦绕于鼻端,耸胸翘臀,似有
意似无心的挨擦着胳膊肩背,挑逗着男人的原始反应,一时酒席间春色无边。可
是若有人当真控制不住色心,伸手抓向前凸后鼓的娇躯时,她们又娇嗔嬉笑着逃
开,神态甚是顽皮可爱。

  「咦?你们怎会在这里……」任中杰越看越觉得她们眼熟,半晌后才猛然间
想起,这两个女子竟是那天在「风月小筑」里伏击他的姬女,其中一个还曾紧紧
夹住他的阳物,害的他差一点重创在左雷东剑下。

  「嘻嘻,我还以为任公子贵人事忙,把我们姐妹给忘记啦!」穿着淡红色轻
衫的女子抿嘴笑道,「不知公子几时能够忙里偷闲,再去小女子那里坐坐?」

  任中杰咳嗽一声,苦笑道:「这个么?我最近恐怕……恐怕抽不出时间……」

  另一个穿青翠色薄衫的女子娇笑道:「总坛里有那么多姿容秀丽的绝色美人,
想来任公子必定是忙的要命了,嘻嘻……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哦,若是累坏了小女
子会很心疼的。」

  任中杰尴尬的支吾以对,他简直不敢去看方婉萍和黎燕的表情,也不敢去接
触她们的目光。他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用酒菜塞满自己的嘴。

  「任公子没有时间,就让我祁公子来陪陪你们如何?」祁楠志突然举起酒杯,
对着两个姬女笑道,「我的身体比他还要强壮,怎么操劳都累不跨的,两位姑娘
可有兴趣一试?」

  红衫女咯咯媚笑道:「祁少侠若肯赏脸,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咱姐妹一定
全力以赴,让您玩乐的开开心心!只盼您走出『风月小筑』时,身子骨依然是这
般雄健威风才好呦!」

  祁楠志洪声笑道:「古人舍命陪君子,我祁楠志是舍命陪美人!其实人生如
此短暂,只要能得到一夕的快活,就算第二天形销骨立而亡,那也大大够本了!」
他顿了顿,又道:「还未请教两位的芳名呢?」

  翠衫女明眸中已流露出欣赏之色,嫣然道:「她叫偎红,我叫依翠!名字俗
气的很,倒教祁少侠见笑了!」

  祁楠志鼓掌道:「好!好名字!」举箸敲击桌面,旁若无人的放喉高歌:
「且凭偎红依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他的歌声一点也不动听,但却充满了一种沧桑悲凉的味道,仿佛在诉说着内
心深处的寂寞和感触。作为一个天涯漂泊的浪子,他可以痛快的喝酒,痛快的打
架,痛快的纵情声色犬马,可是青春岁月和满腔热忱,就在这无聊的日子中慢慢
的流逝了,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快乐呢?是不是真的「够本」了呢?

  卫天鹰一直在静静的听着,这时却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就会身不由主
的为浮名所累!世上又有谁能真的如此潇洒,将好不容易挣得的名声轻易放弃呢?」

  任中杰微微一笑,正想说话圆场,外面忽然走进了一个仆役打扮的小厮,趁
旁人都没有注意时,手脚麻利的将一个折叠的很整齐的方胜塞到了他的手里,然
后就悄没声息的退下了。

  他心中一动,暗地里将那方胜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楼,楼
旁还飘着零星的雨珠子。

  「听雨楼!这显然是听雨楼!」任中杰沉吟了片刻,伸手将杯盏一推,抱拳
长笑道:「各位,在下不胜酒力,这就先行告退了!还请恕罪!」言毕,不等主
客出声挽留,他已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卫天鹰凝视着他的背影,讶然道:「素闻任公子酒量极佳,怎么今天这样快
就醉了?」

  祁楠志失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他哪里是喝醉了?不
过是为寻欢作乐找一个借口罢了……来来来,我们莫要理他,先喝个痛快再说!」

  这场宴席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告结束,酒足饭饱后,宾客们打着饱嗝剔着
牙签,各自返回厢房里歇息去了。

  祁楠志满面红光,一手一个的拉住了偎红依翠的纤掌,醉醺醺的道:「你们
两个小……小妮子,刚才说要……要让我下不了床的,怎么?现在……害怕了?
不……不敢来了……」

  偎红依翠齐声娇笑道:「谁害怕了?怕是你自己不敢来吧!走呀,现在就到
咱姐妹那里试试去……」

  祁楠志呵呵大笑,在她们的脸上拧了一把,道:「走就……走!看看……最
后是……是谁躺在地上求饶……」

  偎红媚态十足的扭了扭腰,甜甜的道:「祁少侠如此身手,想来求饶的必是
我们俩啦!到时候还请您手下……不,是跨下留情才好……」

  依翠也不等祁楠志回答,倏地探手到他腿间一抓,荡笑道:「啊呦,祁大侠
真是个急性子!这就想要了么……」

  祁楠志酒精上涌,哪里还控制的住,双臂一长,猛然将两人似老鹰捉小鸡般
夹在腋下,大踏步的走进了一间空房,把她们粗鲁的摔在了软床上,随即一个饿
虎扑食压了上去。

     ***    ***    ***    ***

  听雨楼顶,香阁之内。凌夫人正单手支腮,怔怔的坐在案边出神。她刚刚洗
过了一个热水澡,乌黑的秀发犹带着点点水滴,身上隐隐的散发出淡雅的清香。

  看到任中杰走进来,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婉的笑容,站起身施礼道:「任
公子,你总算来了!贱妾想找这样一个机会见你,已经找了很多天了!」

  任中杰心头一热,忍不住道:「凌夫人,在下对于这样一次会面,也已期盼
了很多天了。自从上次有幸目睹过夫人的绝世风采后,在下一直对您念念不忘、
情难自已,恨不得能日日夜夜陪伴在您身边!」

  凌夫人淡淡一笑,轻声道:「陪着我这个韶华不再的女人有什么好?只怕你
像拙夫那样,不到三年两载就意味索然了……」

  「夫人如此光彩照人,怎能说是韶华不再?」任中杰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
的道,「若从气质容貌上看,夫人依然像是个新婚不久的少妇,若单从身材体态
上看,夫人简直就像个刚刚发育成熟的小姑娘!」

  凌夫人的俏脸一下子变的绯红,不单是被他说红的,也是被他那炯炯发亮的
眼睛看红的。她突然间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了自己高耸的酥胸上,那放肆而炽
热的眼神,似乎能穿透衣衫,直接的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曼妙裸体。

  「任公子!」她微嗔的白了他一眼,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道,「贱妾是有丈夫
的人,你……你怎能对我说出如此轻薄的话?」

  「这样几句话就叫轻薄么?」任中杰眨眨眼,哑然失笑道,「夫人若是知道
在下心里想的是什么,恐怕更要把我骂的体无完肤了!」

  凌夫人的脸越发红了,轻轻啐了一口,咬着嘴唇低声道:「你们男人想的,
还能有什么好事?你用不着说,我猜都能猜出来!」

  任中杰见这平素雍容大方的美人儿忽然害羞,神情中流露出成熟少妇的动人
情态,不由得色心大起,情不自禁的晃身上前,一把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玉手,放
到唇边响亮的吻了一下。

  「啊……」凌夫人出其不意,冷不防被他占了便宜,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对方
捉的紧紧的,而且还按在温湿的嘴唇上摩挲。她又羞又急,心中一片混乱,忍不
住失声叫了出来。

  任中杰哈哈一笑,手腕略一用力,轻而易举的把凌夫人拉到了怀抱中。他低
下头,仔细的欣赏着这容色出众的丽人。此时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近的可
以看清她俏脸上光洁如玉的肌理,近的可以直接嗅到她如兰如麝的芬芳呼吸。

  「你……你想干什么?」凌夫人虽还强行维持着镇定,但声音已微微的发抖,
美目中更是流露出了惊惶之色。那带着酒味和汗臭的男子气息阵阵的冲入鼻端,
熏的她芳心如撞小鹿,双腿酸软的连站都站不稳了,似乎随时都会瘫倒在他的臂
弯中。

  「什么也不想……」任中杰慢慢捧起她的粉颊,嘴巴轻啜着她娇嫩圆润的耳
珠,悄声道,「你看,阳光是这样灿烂,春风是这样温柔,一个四海为家的漂泊
浪子,忽然有机会抱住了一个心仪已久的女人!你说他还会想干什么呢?」

  「你倒是很直率!」凌夫人拼命板起脸,竭力的抵御着耳垂上越来越强烈的
酥麻快感,冷冷道,「你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是个毫不掩饰好色本能的讨
厌鬼!」

  任中杰的嘴忽然离开了她的俏脸,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嗔怒的眸子,正色道
:「直率点不好么?难道夫人希望我也像别人那样,一边暗暗算计着要置你于死
敌,一边在你面前装作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洒然一笑,自信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夫人大可以将命运托付给诸位
当家,又何必千方百计的把在下找来?」

  凌夫人娇躯一颤,就似被击中要害一般露出了软弱的神色,喃喃道:「原来
……贱妾找你来的目的,任公子已经猜到了……」

  任中杰悠然道:「这个自然。若非猜到夫人必定有求于我,在下又怎敢如此
放肆无礼?」一边说着话,一边已伸臂环扣住了她那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腰肢。

  出乎意料的是,凌夫人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出言斥责。她只是脸泛红晕的沉
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任公子,我心中一直很不安,总觉得明晚的祭
奠仪式上必将发生极大的凶险,你……你到时真的肯寸步不离的保护我么?」

  任中杰脸露微笑,双手缓缓的将她的身子搂紧,斩钉截铁的道:「只要我任
某人还活着,就绝不会让凶手伤害到夫人的一根头发!」

  凌夫人吁了口气,仿佛放下了一件沉重之极的心事。她蹙眉思忖了片刻,忽
然踮起脚尖,轻柔的将富有弹性的圆妙胸部触在任中杰的臂膀上,鼓足勇气道:
「任公子,我要你出这样大的力气,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但是……但是贱妾又
实在拿不出重金酬谢。你……你若真的喜欢的话,就要了贱妾当作报酬吧……」

  这句话刚刚说完,她的胴体突然变的滚烫,整个丰满玲珑的娇躯也开始不停
的颤抖。就在这一瞬间,一个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轰然爆发了,就像是有一
把锋利的快刀,彻底的剖开了她矜持高贵的外壳。

  世上有几个男人经的起这种诱惑呢?任中杰情沸如火,将凌夫人打横抱起,
大步向软榻走去……

  突然,楼下隐隐的响起了呼叱喝骂声,一个粗野豪壮的声音传了上来:「那
姓任的小子在上面么……滚开……老子要去看着这条色狼……」

  这是鲁大洪的声音!听起来他带着不少人,而且马上就要闯到最顶上这一层
来了!

  凌夫人花容失色,手足无措的挣下地来,颤声道:「任公子,你……你快…
…」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夫人为难的!」任中杰吻了吻她的樱唇,低笑道,
「这笔报酬我可以将来再收,只是到时你要连本带利的偿还给我,同意吗?」

  凌夫人早已六神无主,只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任中杰心中一乐,做了个
鬼脸,展开轻功从另一个窗口悄然掠了出去。

     ***    ***    ***    ***

  从听雨楼出来后,任中杰回到自己的厢房美美的睡了一觉。他没有忘记在三
更时分,凌韶芸约了他到「绿玉华堂」见面。不好好的养足精神,想要应付这个
青春热情的小妮子恐怕比登天还难!

  一觉醒来后,窗外繁星满天,看起来三更马上就要到了。于是我们的这位自
命风流的花花公子,就施施然整束好了衣冠,迈着得意自信的步伐,稳健的朝目
的地走去。

  「绿玉华堂」处在总坛的西南角,四围种满了争奇斗艳的花卉、高大苍劲的
古松。能在这样一个地方脱下女孩子的衣衫,温柔的替她解除处女的封印,那将
会是一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事呀!

  任中杰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泛起了微笑。他加快了脚步,没多久就赶到了目
的地,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大片的菊花在秋风中缓缓起伏。

  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花的颜色是看不清的。可是空气中传来的那股馥郁
清香,又有谁能闻了不醉?

  任中杰现在就已醉了,尤其是当他看到花丛中坐着的那个秀丽背影时,整个
人都差一点儿醉倒在了地上。

  那是怎样窈窕、婀娜、曲线玲珑的背影呀!薄薄的衣衫已经褪下了一半,露
出了雪玉似的双肩。乌黑的秀发缎子般披洒下来,一直垂到了不堪一握的纤腰上。
她的脸虽还没有转过来,可是已经带给人一种震撼心灵的美感。不论是鲜花也好,
繁星也好,跟她相比都显得黯然失色。

  任中杰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他从未想到过,凌韶云这个任性顽皮的女孩,
也有如此动人心魄的、融于自然的清丽之美,这和她平时那种飞扬脱跳的个性是
多么不同呀!

  他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后,用赞叹的、欣赏的眼光凝视着她,而她明明听见
了脚步声,却偏偏不肯回头,反而有意的把衣衫拉的更低,让欺霜赛雪的肌肤裸
露的更多!旋目的美丽就像一道道流光溢彩,在天地之间飘然回荡。

  奇怪的是,在这一刹那,任中杰的心中居然没有一点儿情欲!是的,他的心
中忽然充满了对美好事物的热爱,而不是赤裸裸的情欲!他希望这完美的一幕能
够永远保存在大脑里,为自己将来注定孤寂的晚年生活,留下一些精彩的回忆。

  也不知呆了多久,任中杰终于笑了,笑着道:「风很大,你就算要展现身材
给我看,也不应该轻易的着凉!」他一边说,一边脱下了外衣,轻轻的盖在了女
孩子的背上。

  就在这时,那女孩猛地转过身,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部。任中杰一怔,还来
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娇躯贴上了自己的身体,那发烫的俏脸
随即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

  「抱紧我……」她咬住他结实的肌肉,湿润滑腻的嘴唇逡巡着、亲吻着,喃
喃的迸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那声音既像是激情的放纵,又像是痛苦的呻吟……

  而她那高耸挺拔的酥胸,也已挨在了他的腿上亲昵的磨蹭着,那两团弹性惊
人的肉球,正把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源源不绝的带给他!

  「嗤——」的一声,她几乎是焦急的扯下了他的裤子,纤手掏出了坚硬的阳
物,檀口一张,双唇徐徐的向前,包裹住了大半支肉棒……

  任中杰的大脑轰然巨响,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了上来。但就在这极度的兴奋
之中,他却仍然保留着一丝清醒!

  ——她这样做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太空虚、太寂寞,所以希望能有一个男
人来陪她?

  ——在这样的心情下交合,彼此之间还能享受到乐趣么?

  他叹了口气,温情的、但却是坚决的推开了她,柔声道:「凌大小姐,我…
…」

  刚刚才说出五个字,他的脸色蓦地里变了,变的十分难看!他突然发现这个
女孩竟不是凌韶云!

  ——这个大胆的含住他阳物的女孩子,竟然是那个冷若寒霜的「冰美人」韩
冰!

  任中杰这次才是真的怔住了,目瞪口呆的道:「你……怎么会是你……」

  韩冰的俏脸沉了下来,恨恨的吐出了涨大的阳物,冷笑道:「你以为我是谁?」

  任中杰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个女孩子最不能容忍的事,恐怕就是男人
在同她亲热的时候,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我……我不……」他结结巴巴的正想解释,韩冰突然跳起身,纤掌扬起,
「啪啪」的摔了他两记耳光,拧转娇躯头也不回的跑了。

  「冰小姐,你听我说……」任中杰抚着疼痛的面颊,刚追了一步就不得不停
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是赤裸的,不但赤裸,而且还很精神!

  一个太有「精神」的男人,往往是走不动路的。他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伸手把裤子重新拉好,缓慢的转过身准备离开……

  突然,他的人整个僵硬了,就仿佛被人用魔术定在了原地,连一根指头都无
法动弹!

  一个少女就站在他身后三丈来远的花木间,纯白色的轻衫在夜风中飘飞,她
的俏脸却比轻衫更苍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凌大小姐!」任中杰忍不住叫了出来,他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
他实在无颜正视她那伤心失望的眼光。

  凌韶芸痴痴的站在那里,明亮的秀目眨也不眨的瞪着他,瞪了良久,晶莹的
泪水沿着眼角流下。

  「我现在才知道,你……你原来是这样的男人……」她流着泪,哽咽道,
「你说过要帮我打架,但你却和那坏人是好朋友!我……我约你来此幽会,你却
和别的女人在这里调情,还……还故意要让我看见……」

  任中杰走上几步,苦笑道:「我不是故意要和她亲热的,当真是……是不小
心认错了人……」

  凌韶芸气的嘴唇发抖,大声道:「所以你就将错就错,先快活一下再说,是
不是?」

  任中杰又往前两步,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凌韶芸大发脾气,反手也是两个耳光摔出,「啪啪」两声脆
响过后,她甩掉了他的掌握,双手掩面,痛哭着向来路冲了回去。

  任中杰懊丧的摇了摇头,他忽然觉得自己今晚就像一个十足的大笨蛋,处理
问题的手法之拙劣,就连刚涉足情场的毛头小伙子也不如!

  「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的锻炼提高一下了!」他自嘲的苦笑道,「刀不常磨
要生锈,爱不常谈要落后,这两句话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呀!」

  天空是漆黑的,星光是黯淡的。我们的任大少爷方才是带着满腔热情,兴致
勃勃的赶到这里来的,此刻却只能带着满脸的巴掌印,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厢
房里去。

     ***    ***    ***    ***

  庄严肃穆的灵堂上,气氛沉重而悲凉。祭奠蒋舵主和「白衣八剑婢」的仪式
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

  神风帮的六个当家中,只有孔威和罗镜文在堂上恭迎吊唁的宾客,其他人各
自带领着手下,把守住了总坛最重要的几条通道。

  几个江南一带身份显赫的武林大豪,正在灵棺前恭敬的行礼。他们有的擅于
使枪,有的长于用剑,可是此刻他们却全都空着手,没有带上用惯了的兵器。

  「为了保证凌夫人的安全,今晚进入神风帮总坛的人,一律不准带兵器!」
这就是孔威下达的命令!

  令出如山,绝非儿戏!能够特许例外的只有四个人——「铁颈判官」傅恒,
「仁义大侠」卫天鹰,「千手罗汉」唐钢,和「鹰爪神捕」孙元福!

  至于任中杰和祁楠志呢?反正他们俩是不用兵器的,所以就用不着多加考虑
了!

  「我实在不明白,你的运气怎会变的如此差劲的?」祁楠志用胳膊肘碰了一
下任中杰的膀子,低声笑道,「居然会这么巧的同时撞到两个姑娘,而且两个都
生了你的气,嘻嘻……」

  任中杰叹了口气,凝视着站在灵堂另一边的韩冰,她依然是那副冷漠高傲的
表情,成熟动人的娇躯裹在宽大的袍子里,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难相信她的胴
体也会因情欲而发热,那倔强的小嘴也会去含弄男人的阳物……

  「我有一种感觉,昨晚的事并不是一次巧合!」任中杰摸着自己的下颌,若
有所思的道,「也许韩冰根本就是故意守侯在那里的,她存心要破坏我和凌大小
姐的好事!」

  祁楠志摇头道:「不可能!她怎么知道凌大小姐约你在『绿玉华堂』见面?」

  任中杰正想说话,忽然看到有四个身着灰衫、面色沉痛的精瘦汉子,迈着单
调机械的步子走进了灵堂,那样子就像是四具行尸走肉。

  他们来到了灵棺前,深深的连鞠了几个躬。接着为首的汉子从供桌上拿起几
束香,引火点燃了,默默的向香炉里插了进去。

  孔威浓眉一轩,沉声道:「四位朋友是哪一派的门下?请恕孔某眼拙,一时
认不出来!」

  为首的汉子悲戚的道:「我四兄弟无门无派,从前受过蒋舵主的大恩,无以
为报。近日惊闻恩人逝世,不胜伤感,特来灵前上一柱香略表心意。唉,只盼恩
人在九泉之下……」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述说,一边拨弄着香炉里的沙堆,说到这个「下」字时,
双手猛然间一挥,一大把灰蒙蒙的尘土倏地从掌中暴射而出,径直的飞向站在左
侧的凌夫人。

  这一下变起仓促,人人都是大出意外。凌夫人不及躲闪,霎时间被尘沙洒满
全身,白袍上星星点点的都是污迹。数十名神风帮众齐声怒喝,从四面八方急扑
而至,刀剑交加的向四人攻去。

  孔威和罗镜文顾不上应敌,飞奔到凌夫人身边查看伤势,口中惶然道:「怎
样了?嫂子觉得怎样?暗器是否有毒?」

  凌夫人淡然一笑,虽然身处危境之中,仍显得气质典雅、雍容端方,轻声道
:「我没受伤!只是全身被泼了烟灰,痒痒的十分难受罢了!」

  孔威心神稍定,转眼细看场上的战斗。只见凌韶芸手执长剑,娇叱着同一个
灰衫人斗在一起,其余帮众已将那三人团团围住。韩冰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漠然的凝视着屋顶。侍芸则手足无措的站在角落里,小脸上满是惊惧的神色,不
知如何是好。

  罗镜文折扇一张,冷喝道:「无耻鼠辈,还不束手就擒?」身形一闪就掠进
了战圈里,扇面上发出了一股深厚的劲力,接下了其中两名灰衫人。他以一敌二,
仍是挥洒自如、不落下风。但凌韶芸那边却吃紧非常,虽有众多手下相助,却依
旧挡不住对手狠辣凌厉的拳招。

  此时诸位当家都不在堂上,傅恒、卫天鹰等高手也都巡视在外,能够阻挡四
个刺客的,只有任中杰和祁楠志了。但二人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笑吟吟的站在一
旁观战,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孔威高声叫道:「任公子,祁少侠,请保护凌夫人退到二楼去,这里的事不
敢劳烦两位了!」语声未落,人已纵身飞扑而上,接下了凌韶芸的对手。

  任中杰点了点头,低声道:「和恶人打架,我的兴趣向来不大,但是提到保
护美女,我的精神就一下子来了。」

  祁楠志喃喃道:「不错。英雄救美,正是我们这些大侠最喜欢表现的义举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跃到了凌夫人身边,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慷慨激昂
的表情,郑重的道:「夫人请放心,我二人就算送了性命,也不会让刺客的阴谋
得逞。」

  凌夫人瞧着这样的「侠客」,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她腼腆的垂下了头,
晕红着双颊道:「我……我身上都是尘土,想……想换件衣服……」

  任中杰抢着道:「夫人这就请上二楼换衣,有我们两个在旁保护,保证没有
人能惊扰到您!」

  凌夫人秋波一转,盈盈的在他脸上打了个圈,柔声道:「多谢你啦!咱们这
就走罢!」转身对侍芸招了招手,道:「侍芸,这里危险的很,你跟我一起上去
吧!」

  侍芸答应了一声,跑过来瞪了任中杰一眼,娇声道:「服侍夫人换衫,是我
们婢女做的事,要你们两个大男人起什么劲?」说完,搀着凌夫人的手臂就往楼
梯走去。

  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口,凌夫人闪身入内,侍芸跟了进去,忽又探出脑袋来,
绷紧了小脸儿警告道:「你们俩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准偷看!」不等二人出声,
门已重重的关上了。

  祁楠志伸了伸舌头,笑道:「这小妮子的脾气倒挺大,说话就像带着根刺!」

  任中杰苦笑道:「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仆!你看看凌大小姐就知道……」

  一句话才说了一半,楼下突然传来「砰砰」的几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般震
耳欲聋,连地面似乎都被震的轻微晃动。

  任中杰震惊道:「不好!来的是『三口组』的刺客,他们必定又用了『血爆
灰飞大法』!」

  祁楠志动容道:「如此说来,下面的人岂非个个难逃劫数?我们是否要下去
看看?」

  任中杰断然道:「不能去!这只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或许还有其他刺客在暗
中窥视!」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守在门口,四只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就算有一只苍蝇
飞过,都无法躲开他们的视线!如果说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行刺,
那才真是天方夜谭了!

  ——可惜的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奇怪!天方夜谭的事有时候也会发生的!

  仅仅过了片刻,房间里蓦地里传出了一声惨呼!一声恐惧的、悲痛的、无助
的惨呼!

  任中杰和祁楠志的脸色一起变了,呼声尚未停歇,两人就已撞开了房门,发
疯似的闯进了屋里。

  他们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

  一具血肉模糊的、不成人形的、惨不忍睹的女尸!

  任中杰的心沉了下去,彻底的沉了下去……

  ——凌夫人被杀了!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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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挂掉了一个美眉,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一个美眉!呵呵,小弟是
不是过于心狠手辣了些呢?

  之所以做这样的安排,主要是小弟想在情色武侠里尝试一些变革,不希望雷
同于前人走过的老路。当然,这样的变革还处于摸索的阶段,能不能成功就连我
自己都不晓得,还望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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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惊魂夺魄针

  惊骇之中,任中杰动也不动的僵在那里,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是对他
来说就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突然,一个温暖的娇躯扑进了他的怀里,丝丝柔发吹拂上了他的面颊,带着
一股淡雅的幽香,浑圆的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搂的是那样用力,但那身
子却在瑟瑟发抖,抖的像是秋风中的枯叶!

  任中杰怜惜的拍了拍她的柔肩,悲痛的道:「侍芸,你别害怕,有我……」

  那娇躯猛地一震,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嗫嚅道:「我……我不是侍芸!」

  「什么?」任中杰大吃一惊,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抱着的竟是凌夫人!

  ——那么,难道说,死的人是……

  任中杰心念电转,不能置信的道:「被杀的……被杀的人不是你,是侍芸?」

  凌夫人倒退了两步,掩面痛哭道:「是的……死的不是我……刺客本来是要
杀我的……老天爷,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夺走了这样一个好女孩的
生命?」

  她伤心欲绝的挥舞着双手,仅着肚兜的上身摇摇晃晃的打着转,高耸饱满的
双乳剧烈的抖动着,几乎就要义无返顾的蹦了出来,两条修长的玉腿似乎也已酸
软无力,步履蹒跚的挨了几步后终于向后摔倒!

  任中杰急忙将她扶住,小心的搀扶到软椅上躺下,只见她的双眼紧紧的闭着,
俏脸上血色尽失,苍白的令人心疼。他不假思索的伸掌按在了她的背心要穴上,
把内力源源不绝的输进了她的体内。

  祁楠志自从进了房里后,一直在认真的观察那具尸体,此时忽然抬起头来,
骇异的道:「最少也有五百支针!」

  任中杰不明所以,道:「什么?」

  祁楠志面色凝重,缓缓道:「这女孩身上所中的短针多不胜数,最起码也有
五百支!」

  任中杰心中一震,失声道:「是『惊魂夺魄针』!」

  祁楠志吓了一跳,道:「是那失踪五十余年的,号称第一歹毒暗器的『惊魂
夺魄针』么?」

  任中杰点了点头,叹息道:「想来是不会错的了,别的暗器哪有如此大的威
力?」他顿了顿,又道:「你可看的出这些针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么?」

  祁楠志在屋里转了一个圈,最后在西南角的窗户旁边停了下来,满有把握的
道:「肯定是从这里射进来的!你瞧,这个纱窗明显是被一大蓬针雨打穿的,凶
手必定是在对面六七丈远的那棵树上发射暗器,等我们撞门闯入时,他已逃之夭
夭。」

  任中杰沉吟道:「听起来像是这么回事!但这中间还有一个地方说不通……」

  就在这时,走道上响起了噪杂的脚步声,一群人潮水般涌进了房里,焦急的
道:「嫂子……嫂子你没事么?」领头的正是孔威、罗镜文和鲁大洪等几位当家。

  任中杰叹了口气,黯然道:「皇天保佑,凌夫人并无大碍,只可惜了……可
惜了侍芸姑娘……」

  鲁大洪瞥了侍芸的尸体一眼,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死了个丫鬟而已,有
什么大不了?只要嫂子安然无恙就行……」

  任中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丫鬟怎样了?难道丫鬟就不是一条人
命么?」

  鲁大洪圆睁怪眼,粗声道:「丫鬟的一条贱命,怎能和夫人千金之躯相比?
小子,这是我神风帮内部事务,关你娘的屁事?用的着你来插手?」

  任中杰沉下了脸,冷冷道:「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鲁大洪纵声狂笑道:「你当我怕了你不敢说么?嘿嘿,我这就再说一遍!臭
小子,你他娘的管啥闲事……」

  话犹未了,任中杰突然掠了过去,一掌切向他的颈部血管!他的右手依然抱
着凌夫人,可是左掌的这一招却仍是快如闪电!

  鲁大洪眼睛一花,全身上下已尽数笼罩在他的掌风里。孔威和罗镜文见势不
妙,双双从旁抢上,一齐发招攻向任中杰的背部,要逼的他撤招自救!

  祁楠志喝道:「喂,三个打一个么?」双拳一错,已挡住了罗镜文劈下的折
扇。与此同时,任中杰忽地右臂轻挥,将凌夫人的身子稳稳的送了出去。孔威一
怔之下,手中的招数登时半途而废,只得顺手把凌夫人接了过来。

  任中杰一声冷笑,左掌继续全力切下!此时他招风凌厉、气势如虹,在场的
人再无一个能将这一掌挡开了。

  眼看鲁大洪已免不了挨揍,蓦地里门口有人暴喝:「看暗器!」七点寒芒随
声疾飞而至,射到他身后三尺远时突然爆开,七点变成了七十点,就像天上洒下
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金光!

  这就是蜀中唐门的一项绝技——漫天花雨!唐钢看着暗器飞近了任中杰的背
心,目中露出了冷酷的笑意,他自信的认为,天下绝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内躲开
这些暗器。

  但任中杰却没有躲,只要他还有一只手可以动,他就永远用不着躲!如果说
唐钢的暗器就像倾盆大雨一样惊怖密集,那他的手就像是大海一样容纳百川!

  突然之间,眩目的金光就已完全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唐钢的脸色一下
子变的铁青,不能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谁知就在这一瞬间,任中杰的脸色竟也变
的十分难看,他发现自己击向鲁大洪的左掌竟被人给架住了,准确而巧妙的架住
了!

  架住这一掌的是一个少年,谁也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掠进来的!他长着一张
非常普通的脸——平凡的眉眼,平凡的口鼻,平凡的气质!这样的人,每天你都
能在街上遇见一大把,是芸芸众生之中最最常见不过的一种人了,可偏偏是如此
普通的一个少年,却架住了任中杰威震天下的一只手!

  「任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这少年的声音也是平凡的,平凡的找不出一
丝特点,「还请原谅鲁当家的无心失言!」

  任中杰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光华内敛、藏而不露,和一个弱冠书生的
眼神没有什么不同。他凝视了良久,忽然笑了,赞许的道:「好!好刀法!」

  少年躬了躬身,平静的道:「好!好眼力!」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把手抽了回来,心中各自佩服。只有任中杰才知道,刚
才这少年用的虽是空手,使的却是刀招!也只有这少年才知道,若不是任中杰忙
于对付其他人,自己的「手刀」只怕也无法架住那天下无双的妙手!

  鲁大洪掌下逃脱,抖了抖满脸的横肉,仍是一副悍不畏死的凶样。罗镜文眼
明手快,一把将他拉到后面,对着那少年笑道:「少侠好矫健的身手!请教高姓
大名?」

  那少年沉默了一阵,淡淡道:「我叫阿平,平凡的平。」

  罗镜文一怔,又问道:「请问少侠师承何人门下?」

  阿平答非所问的道:「我是跟着卫天鹰大侠来的!」言毕一抱拳,飘然掠向
屋外。

  孔威足尖一点,飞身拦在了他的前面,沉声道:「且慢!」

  阿平顿住了身形,冷然道:「怎样?」

  孔威一字字道:「今晚在总坛里的人,个个都有杀人的嫌疑!事情没有查清
楚之前,谁也不能轻易离开!」

  阿平的双眉倏地上扬,似乎想要发作,但片刻后他却终于沉住了气,缓缓道
:「我留下!你开始查吧!」

     ***    ***    ***    ***

  「这间屋子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太暗了。我们进来以后,一时间竟连蜡烛
都找不到。这时我觉得身上的烟灰实在……实在难受,就脱下了那件脏袍子。侍
芸伸手接了过去,说要拿到窗边去拍掉灰尘。可是她刚走了几步路,就……就…
…」

  凌夫人说到这里,俏脸上已满带着惊骇之色,娇躯也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显然那一幕血腥可怕的场景,已经把这美人儿吓的六神无主、举止失措了!

  任中杰温柔的凝望着她的美目,柔声道:「你慢慢说,不要害怕!有我们这
么多人在这里,谁也无法伤害到你的!」

  凌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隐隐约约的流动着感激和依恋。她不由自主
的把娇躯坐的更靠近了他一些,似乎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可以信赖的安全感。

  「她刚走了几步路,猛然间窗边有亮光一闪……很亮很亮的光……就像是最
灿烂的烟花,然后她就倒了下去,我……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是仔细一看,
她身上竟多出了千疮百孔……鲜血……鲜血不停的标出来!我惊恐到了极点,好
不容易才……才喊出声来……」

  凌夫人说完这段话,似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玉般的面颊
流下,小嘴微微的喘着气,一副弱不胜衣的娇柔样子,瞧来令人万分的怜惜。

  罗镜文皱着眉头,凝重的道:「嫂子,你可看清楚了?那道亮光确实是在这
个窗户上闪亮的吗?」

  凌夫人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罗镜文一手敲击着额角,喃喃道:「这就奇怪
了!」

  祁楠志忍不住道:「这个窗户是暗器惟一可以射进来的通道,有什么好质疑
的?你和小任都说奇怪,我看你们俩才有些莫名其妙呢!」

  任中杰淡淡道:「只要你跃到窗外朝屋里看,就会知道怪在哪里了!」

  祁楠志二话不说,立刻纵身飞掠到了窗外,片刻后又跃回了屋里,脸上也露
出迷惑不解的神情,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很奇怪……果然……」

  他顿了顿,向茫然不知头绪的众人解释道:「外面燃烧着许多火把,相对来
说,这间房里的灯光根本暗的微不足道。凶手若埋伏在六七丈远的那棵树上,是
无法瞧见屋中之人的身影的,那么他又如何发射暗器呢?」

  站在旁边倾听的卫天鹰沉吟道:「也许就是因为他找不准目标,才误杀了侍
芸姑娘吧。」

  罗镜文摇了摇头,道:「这人有备而来,绝不至于这样卤莽,在没找到目标
之前就胡乱出手……我想,侍芸虽然是被误杀的,但其中一定另有缘故……」

  任中杰突然走到了侍芸的遗体旁,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一个时辰以前,她
还是一个活泼可爱、青春热情的少女,现在却变成了一具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找
不到一块完整肌肉的尸身!她几乎被密集的暗器射成了刺猬,两只钉满针尖的手
臂上还抱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袍子。

  「如果我猜想的没错,问题就出在这件袍子上。」任中杰伸出手,小心翼翼
的从布片上刮下了一点烟灰,环视着诸人道,「那四个闯灵堂的刺客孤注一掷,
却仅仅是撒了这些粉末在凌夫人身上,各位可知道是为什么?」

  孙元福颔首道:「老朽也一直在考虑这一点。他们行刺的机会只有一刹那,
按理说应该用上刀剑暗器全力一博,怎地只撒了些无关痛痒的粉末了事?」

  七当家易斌冷然道:「在我们的严密布防下,那几个刺客焉能带着武器走进
总坛?」

  孔威却似想起了什么,失声道:「任公子的意思是……」

  任中杰缓缓点头,道:「不错,这些粉末都是特制的『夜光粉』,黑暗之中,
能发射出一种特殊的光线。受过专门训练的人,自然能分辨的清清楚楚。照在下
推想,整个刺杀计划是这样的……」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那四个刺客只不过是配角,他们的任务在于将『
夜光粉』撒到凌夫人的外袍上,接着在灵堂上引起混乱。在骤然遇袭、不明底细
的情况下,孔当家必定会让凌夫人上楼躲避。此时那真正的凶手悄悄的埋伏在屋
外,不论凌夫人走进哪一间房里,他都能根据『夜光粉』的指引,射出那致命的
『惊魂夺魄针』!」

  孔威只听的沁出一头冷汗,龇目道:「好狠的毒计!」

  孙元福叹息道:「岂知人算不如天算,凌夫人因为怕痒,一进屋就除下了外
袍,侍芸姑娘偏又拿到窗边去拍尘土,这才代替夫人惨遭毒手!」

  罗镜文面寒如水,眼光自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沉声道:「除了二哥,我,
任公子和祁大侠外,其余的各位免不了要得罪了!眼下就请你们详细的说一说,
案发时究竟身在何处?可有人证?」

  傅恒脸色一沉,勃然道:「三当家这么说,是当我们犯人来着?老夫当时与
女徒正在西首路径上巡视,岂有第三人可以作证?再说,今晚吊唁的宾客如此之
多,你怎地不去查问他们?」

  罗镜文道:「那些宾客自然是要盘查的,但在下却认为……」他的声音突然
变的比冰还要冷,一字字道:「凶手就在这间屋子里!」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耸然动容,面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任中杰却淡淡
道:「这间屋子里有许多人,三当家能否说的具体些,到底是哪些人有嫌疑?」

  罗镜文不答话,伸出手指缓慢的划了一个圆圈,圈子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人
——神风帮的诸位当家、卫天鹰夫妇、傅恒师徒、孙元福、唐钢和那少年阿平。

     ***    ***    ***    ***

  「还有几个人也应该包括进来……」任中杰斟了一杯酒,若有所思的道,
「是的,还有几个人有嫌疑……」

  祁楠志失声道:「什么?已经有十来个人被怀疑啦,你还觉得不够多么?」

  此时天已微明,他们俩正独自的呆在一间客房里,尽管两人一夜都没有睡觉,
可是却依然精神奕奕的不想休息。

  任中杰沉吟道:「莫忘记幕后主使的是个女人,所以从理论上讲,凌大小姐、
十三姨太、偎红、依翠,还有韩冰,都有可能出手行刺!」

  祁楠志瞅着他道:「我看你是脑子转糊涂了吧?凌大小姐和韩冰哪里有机会
行刺?案发时她们都在灵堂里!」

  任中杰笑了笑,道:「当我们护送凌夫人上楼时,我恰好回头望了她们一眼,
那时侯她们俩正在朝灵堂外面走去,而且两个人走的是不同的方向。」

  祁楠志叫了起来,道:「你是想告诉我,她们俩也有作案的时间么?哼,我
可不大相信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儿是凶手!特别是那位十三姨太,人家情深一往的
献身给你,却被你如此多疑的猜忌,真是好心没好报了……」

  任中杰苦笑道:「我不过是在述说一个事实而已,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
乱猜测终究不是办法!」

  他一仰脖子,喝掉了杯中的美酒,站起身喃喃道:「看来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我应该找个女孩子出去走走才是!」

  祁楠志惊讶道:「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去找女人谈情说爱?」

  任中杰正色道:「为什么不呢?只有从女人的嘴里,我们才能探听到一些不
为人知的秘密。我劝你也出去走走,顺便搭上偎红依翠两位姑娘,她们说不定会
带给你些意外的收获。」说完,他拂了拂自己的头发,施施然的走出了客房。

  祁楠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每次都把公事和私事搅在一起,但
是不知怎么搞的,偏偏每次又都干的如此理直气壮!」

     ***    ***    ***    ***

  「终于画好啦!你……你快过来看看!」方婉萍兴高采烈的放下了画笔,冲
着任中杰嫣然一笑道:「我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油画!」

  任中杰揉了揉已经站的发痛的腿关节,笑道:「有我这么精彩的人做你的模
型,你这副画想不精彩都很难哩!」边说边走到她身边,向那色彩缤纷的画板望
了一眼。

  只见那上面用鲜艳的颜料勾勒出了一个男人,健硕的肌肉一块块的鼓起,浑
身上下油光发亮,赤裸裸的躯体就像一件精心制作出来的雕塑,充分的体现出了
力与美的最佳结合。

  「你觉得怎样?」方婉萍得意的仰起了俏脸,眼光中流露出了热切期盼的神
色。

  「只有巧夺天工这四个字可以形容了……」任中杰装出一副十分欣赏的样子,
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赞美的话,然后他俯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裸露出来
的阳物,叹息道:「宝贝呀宝贝,幸亏你今天老实的很,不然你非但欣赏不到如
此完美的艺术,恐怕还会损伤在佳人的一双玉手之下了。」

  方婉萍吃吃媚笑,俏脸生晕的瞟着他道:「啊呦,你说这话真是没良心!我
怎么舍得损伤你那个……那个小宝贝?它是这样让我……让我开心,我疼爱它还
来不及呢……」

  任中杰瞧着她略带娇羞,又略显放浪的妖娆风姿,不禁食欲大动,一把将她
搂进了怀里,双手牢牢的扣在她的盛臀上,同时用阳物抵在那平坦的小腹上磨蹭,
调笑道:「你倒说说看,它怎样才能让你开心?」

  方婉萍「嘤咛」一声,撒娇似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的道:「我偏不
说……死鬼,我就是不说给你听……」

  任中杰哈哈一笑,满不在乎的道:「你既然不听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语音未落,一只手已解开了方婉萍的腰带,径直的探进了那一片凄凄芳草中。

  方婉萍娇躯一阵颤抖,一双眸子立时变的水汪汪的春意撩人,右腿情不自禁
的缠到了任中杰的身上,左脚则轻轻的踮起,以便他的手指能探索的更加方便…


  「咦,十三姨太今天是怎么了?这样快就想要了吗?」任中杰嘲弄的向她耳
孔里吹了一口热气,手指温柔的揉捏着那珍珠般的阴核,片刻后顺势滑进了蜜满
欲滴的小穴里,方婉萍忍不住发出了似销魂似痛苦的娇啼声,一股温热的汁水儿
酣畅淋漓的流了出来。

  「猜猜看,你今天会几次泄了身子?」任中杰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凝视
着怀中美女千娇百媚的胴体,一股征服的欲望在心里熊熊燃烧。

  「最多……最多三次……」方婉萍拼命咬住嘴唇,喘息道:「不可能……再
多了……」

  「是吗?你对自己的估计几时变的如此保守的?」任中杰嘴里说着大胆调情
的话,手上也没闲着,三下两下就将她的衣衫剥的干干净净,尽数抛到了远处的
角落里。

  「不……不要嘛……」方婉萍下意识的闭上了美目,意乱情迷之下,只感到
通体都似在烈火上炙烤,原本就高耸的双乳变的更加鼓胀,乳头骄傲的挺立在峰
顶,就像两粒熟透了的山葡萄,正在多情而诱惑的呼唤着情郎的品尝。

  任中杰眼见如此美景,哪里还忍耐的住?双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
个人稍微向上提起,粗大的阳物在她湿滑的股沟里磨蹭了两下,随即用力的朝前
一捅,只听「噗嗤」一声轻响,已是尽根没入了那密实的幽径粉壁中。

  方婉萍快乐的娇喘连连,不由自主的扭动着浑圆雪白的粉臀,修长健美的双
腿紧紧的环跨在情人的腰部,娇躯一上一下的起伏着,极其默契的配合着幅度越
来越大的抽插,被男根充实的快感使她抛下了所有的矜持和自尊,毫无顾忌的浪
声娇啼起来。

  「啊啊……再用力点……噢噢噢……好舒服……天啊……真是舒服死啦……
唉呦……被你弄死啦……嗯嗯嗯……再深入……深入……」

  就在这充满渴望和满足的呻吟声中,任中杰的动作渐趋剧烈、渐趋狂暴,阳
物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大展雄风,每一下都捅到了肉壁深处的花心。

  狂风暴雨般的迅猛冲击,使得方婉萍的身子无法抗拒的痉挛起来,秀眉微微
的蹙着,似已承受不了这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狂潮,可是她的臀部却不住的向上
耸挺,曲意的迎合着情郎的动作和节奏。

  「噢噢……啊……啊啊啊……」她的娇吟声越发高亢,纤掌使劲的抚摸着自
己的乳房,两条莹白光滑的美腿歇斯底里的颤动踹蹬着,春葱似的足趾敛在了一
起,粉红色的花唇如同一张樱桃小口,牢牢的包裹住了雄壮的肉棒。两人的性器
是如此严丝合缝的交接在一起,只是偶尔有几丝透明的黏液顽强的淌了出来,一
点一滴的顺着诱人的股沟掉落在地上。

  半晌,任中杰忽然抓住了方婉萍的柔肩,猛地暴喝了一声,身子随即开始哆
嗦起来,滚热的阳精像上了机簧的水柱般喷洒在花心上,方婉萍激动的尖声高叫,
舒爽的差一点儿昏迷过去,那美妙的感觉带着她飞上了云霄,攀上了欲仙欲死的
绝顶颠峰……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两个人才从恣意的欢愉中平息下来,意犹未尽的搂抱
着对方的身体。方婉萍朦胧的眨着一双美目,娇喘着笑道:「喂,你今天很……
很怜香惜玉嘛……」

  任中杰拨弄着她的乳尖,奇道:「什么意思?」

  方婉萍吃吃的笑了,妩媚的道:「你刚才说……起码要让我泄身三次的,可
是……你好像只让我享受到两次呀……」

  任中杰默然良久,苦笑道:「对不起,我今天的心绪不大好,影响了正常水
平的发挥……」

  方婉萍睁大了眼睛,吃惊道:「心绪不好?为什么?是……是因为昨晚发生
的暗杀吗?」

  任中杰点了点头,黯然道:「当时我就站在不远的门外,却没能使侍芸免遭
毒手,可算的上是无能之极……唉,难怪凌大小姐生气的不愿再理我了……」

  方婉萍轻抚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柔声安慰道:「这又怎能全怪你呢?韶芸
这孩子向来任性,你也别太在意她说的话,过几天她自然会消了气的。」

  任中杰长叹一声,苦笑道:「我今早去看望她时,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只
是隔着房门把我痛骂了一顿,听婢女们说,她已经哭了整整一夜啦,伤心的连饭
都吃不下去……」

  方婉萍的脸上也露出了悲痛的神色,凄然道:「她和侍芸一直情同姐妹……」

  这句话还没说完,忽听的屋外有人叹息道:「别人在伤心流泪,你们俩却在
这里风流快活,世道人心之不古,由此可见一斑……」

  方婉萍「啊」的惊呼一声,急忙扯起毛毯遮盖住自己赤裸的娇躯,颤声道:
「是谁?」

  任中杰却神色不变,微笑道:「别怕,这是我那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生
平有一个嗜好,就是偷看俊男美女上床……」

  祁楠志叫了起来,笑骂道:「好小子,你竟敢恶意的败坏我的形象!谁想偷
看你颠鸾倒凤了?快起来罢,孔当家说有急事和我们俩商谈!」

  任中杰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早不谈,晚不谈,在我最不想动的时候,他
却准备商谈了!这世上不识趣的人怎会有这么多?」边说边无可奈何的捡起了散
落在四周的衣服。

     ***    ***    ***    ***

  一走进大厅里,任中杰和祁楠志就感到气氛的不寻常了,这间宽广通透的大
厅通常都聚集着很多人的,但此刻却仅有三个人等在里面——两个人是站着的,
一个人是跪着的。

  站着的是孔威和罗镜文,他们一齐拱了拱手,面色俱是一片凝重。跪着的那
人身材瘦小,垂头丧气的低垂着脑袋,竟然是六当家「怒剑神鼠」左雷东!

  任中杰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意外的表情,反而微笑道:「孔当家,看来您总算
相信在下所言不假了。」

  孔威的嘴角牵动了几下,欲言又止。罗镜文脸现尴尬之色,苦笑道:「任公
子料事如神,左雷东这家伙果然是叛徒!但……但我却不晓得你是怎样发现的?」

  祁楠志只听的一头雾水,讶然道:「什么?左当家是叛徒?而且还是小任你
发现的?」

  任中杰笑了笑,淡然道:「自然是我发现的,其实道理也简单的很。今早我
四处打探时,听人说左当家自从那次跟我交手以后,连着三四天卧床调养内伤,
直到昨夜才病情好转,勉强可以起来巡视总坛。我听到这里就知道其中有诈!」

  罗镜文和祁楠志同声问道:「诈在何处?」

  任中杰沉声道:「那次左当家躲在酒坛里向我突袭,被我反手扣住了脉门掷
之于地。但我并未运用内力与他硬拼,请问他怎么会受内伤?当时他倒在地上爬
不起来,甚至要别人抬着他出去,我虽然有些奇怪,还道那是要穴被制后手足酸
软的缘故,可是绝对没有三四天还下不了床的道理。他如此做作,其中必然大有
深意。」

  罗镜文叹道:「不错,适才他已经全部招认了。当时这家伙离开『风月小筑
』后,恰好窥视到傅恒老前辈和楚淫贼的拼斗,他乘机捡起黎燕身上散碎的衣片,
又冒了我的名号留书给任公子,目的是想把任公子也卷进这起事件中来。」

  任中杰目光闪动,道:「罗当家可曾问过他,那幕后主使的女人是谁?」

  孔威这时才开了声,缓缓道:「我们找两位前来,正是为了这幕后之人。我
们虽然知道了她是谁,却依然无法动她一根头发!惟有希望两位代替我们出手了!」

  任中杰怔了怔,道:「你们无法动她?为什么?」

  孔威苦笑道:「因为她对凌帮主有大恩,帮主曾立下严训,不准我们和她动
武……这女人的名号想来你们也是听说过的,就是近来江湖上风头最劲的『金叶
子』!」

  祁楠志失声道:「什么?原来是她?接二连三的刺杀行动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罗镜文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请两位帮忙!金叶子处心
积虑的要除掉凌夫人,想来是不肯罢手的了。两位若是能将她制住,鄙帮上下永
感大德!」

  任中杰默然半晌,忽然道:「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

  罗镜文料不到他竟会断然拒绝,惊愕的道:「这……这却是为何?」

  任中杰冷冷道:「因为我知道金叶子根本不是那个幕后主使人!起码现在不
能肯定!你们想对付她,只怕还是为了赤焰遗宝吧!」

  孔威和罗镜文的脸色一齐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互相对视了一眼,苦
笑道:「原来任公子已经知道了!」

  祁楠志冷笑道:「贵帮想叫我们帮忙做事,却又不愿彼此坦诚相见,这算是
哪一门子的道理嘛!嘿嘿,男子汉大丈夫,做起事来如此藏头露尾,当真令天下
英雄齿冷!」

  孔威犹豫了片刻,终于叹息道:「在两位高人面前,隐瞒终究不是好办法…
…三弟,你就把来龙去脉好好的说一说吧!」

  罗镜文微微颔首,有条不紊的说了起来:「四个多月前,凌帮主远赴西北时,
曾在昆仑山下救了一个绝色女子,此人竟是赤焰教魔君的夫人——『玉面罗刹』
白璧霜。她在心存感激之下,赠给了帮主一张藏宝图。根据图中的指示,昔年赤
焰教声威最盛之时,曾经扩张到中原腹地,后来虽被赶回西北苦寒之地,但却在
金陵城里埋藏了一笔数字极为巨大的财富。」

  祁楠志动容道:「那就是『赤焰遗宝』了,是不是?这张藏宝图人人欲得之
而后快,凌帮主想要保得住它,只怕不大容易罢!」

  罗镜文道:「不错。帮主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典故,于是出言
婉拒。但玉面罗刹却道:」凌帮主既不肯收下这份礼物,那我就送给你的某位红
颜知己好了。你若能长命百岁,照顾她一辈子,这笔财富她自然用不着。但是哪
一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立刻派人将藏宝图秘密送到她的手中,让她能无忧
无虑的度过下半生。『「

  任中杰微笑道:「素闻凌帮主是个多情种子,想来这番话最终打动了他吧?」

  罗镜文长叹道:「帮主的确被她说的动了心。但玉面罗刹还有个苛刻的条件,
她说这笔宝藏只能送个一个女人。只因她觉得男人虽然可以逢场作戏,但真正爱
的女人却只能有一个!」

  祁楠志失笑道:「这是在逼迫你们帮主作出抉择哩!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他必定十分为难罢!」

  罗镜文微微颔首,继续道:「当时帮主沉吟良久,提笔写了张字条交给玉面
罗刹,道:」我实在无法做出决定,但总是在这两个女子当中。这样好了,如果
我不幸遇难,你只管派人将图送来,随便交给哪一个都行。『「

  任中杰忽然道:「这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是凌夫人无疑了。可是另外一个的
身份,你们全都猜不出来,是不是?」

  罗镜文苦笑道:「确实如此!帮主始终不肯告诉我们这个女人是谁!直到现
在,我们依然是茫无头绪,不知所以!」

  祁楠志伸掌在腿上一拍,大声道:「这样看来,凌夫人遇刺的动机就很明显
了!凶手八成就是这个不知名的女子,她知道只要凌帮主、凌夫人一去世,宝藏
就将为她一人所独吞。」

  他顿了顿,又道:「这女人也许已经暗算了凌帮主,但她准备等凌夫人也遭
到毒手后,才把帮主的死讯公开,这样藏宝图才会万无一失的落到她的手中。」

  一直跪在地上的左雷东忽然抬起头来,胆怯的道:「祁大侠这话恐怕是错了,
我知道帮主另外指定的那个人是谁,她绝不会胡乱杀人的……」

  孔威大喝一声,冲上去揪住了他的衣襟,怒吼道:「你怎会知道这人是谁的?
快说,快说!我警告你,莫要在我面前信口雌黄,否则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左雷东狼狈的道:「那位金叶子姑娘对我说,帮主很可能曾经写下些至关重
要的文字,放在总坛的『珍品阁』里,她拿了一把钥匙给我,叫我进去寻找,我
仔细翻查后,终于找到了帮主拟就的一份遗书……」

  各人面面相觑,面上都露出似信不信的神色。这个消息委实令人震惊,以至
于他们都没有发现,大厅的门口处悄悄的伸出了一个黝黑的圆筒!

  罗镜文厉声道:「金叶子怎会有钥匙的?还有,你又怎么知道那份遗书不是
伪造的?」

  左雷东急急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的确是帮主的笔迹。上面写着
『吾死以后,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帮总坛。吾生平虽拥美无数,可称红颜知己
者不过两人。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季氏,另一个是……」

  蓦地里,厅门处响起了一下极轻的机簧碰撞声,众人猛一转头,就瞥见了一
道亮光!

  一道无比灿烂、无比耀眼的亮光!比闪电还快的亮光!

  亮光突然消失了,消失在左雷东的身上,然后左雷东就变成了千疮百孔的血
人!

  ——惊魂夺魄针!这就是可怕的惊魂夺魄针!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嘶喊,每个人的眼睛都牢牢的盯着门口,那里有一双白皙
的纤纤素手,手上平举着世上最可怕的暗器,令人闻名丧胆的暗器!就这样对准
了他们所有人!

  孔威突然发出了惊雷巨吼,一掌打塌了半张长桌,他伸手抄起两条桌腿,把
圆圆的桌面护在胸前,人已纵身朝门口掠去。

  亮光又闪现了,比刚才更灿烂、更耀眼,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孔威连人
带桌被撞的向后飞出了一丈,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好猛的力道!这样迅急的暗器若是直接打在身上,还能保的住命么?

  众人相顾失色,谁知那双手却忽然缩了回去,眨眼就不见了。罗镜文喝道:
「惊魂夺魄针只能发射两次的,我们快追!」双臂一振,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孔威推开桌面,和祁楠志一起飞身向外急掠。任中杰却走到左雷东的尸身边,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你要是没有偷看遗书,就不会被杀人灭口了,自
古以来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只不过……你要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左雷东的全身都被射的血肉模糊,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完好无缺的,正瞪的大
大的瞧着任中杰,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遗恨——他已经永远没有办法说出那个人
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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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回:神秘的金叶子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几个追敌的人拖动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大厅里,从他
们的沮丧的面色就可以看出,这次追踪根本就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摸到。

  「那女人难道是幽灵不成?」祁楠志一走进来就大声嚷嚷道,「她怎么可能
溜的这样快?一眨眼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见了,难道她是狐狸精变的?」

  孔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眉目之间隐隐的流动着一层杀气!罗镜文却只是拍
打着长衫上的尘土,淡淡道:「那女人的轻功高明的出乎意料,能把我们甩脱倒
也不足为奇。」

  祁楠志叫道:「要不是她手里拿着『惊魂夺魄针』,使我们大家终究心存忌
惮、不敢过分逼近的话,想抓住她也并非难事!」

  罗镜文也不与他争执,只顾凝望着左雷东的遗体,神情黯然的道:「旧人尸
骨犹未冷,新人又已命归阴。想不到短短数日之内,我神风帮就连着发生了七八
起谋杀,殉难了十一个兄弟姐妹!再不找到凶手碎尸万段,怎能鼓舞帮中诸人的
士气?又怎能向天下英雄交代?」

  任中杰微微的点了点头,忽然道:「适才左当家的话尚未说完就惨遭毒手,
以诸位之见,他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毫无疑问,他要说的是凶手的名字!」罗镜文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许的恐
惧,寒声道,「也就是『月下丽影』的名字!所以他才会被杀了灭口!」

  孔威目光闪动,沉吟道:「这个凶手究竟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任中杰回答的很干脆,「我只知道两件事!第一,『月下丽
影』是凌帮主的红颜知己,看起来真的是个女人……」

  「废话!」孔威打断了他,怒声道,「难道她还会是个男人?你当我们帮主
是喜好男色的龙阳君吗?」

  「第二……」任中杰也不理睬,继续道,「她能从你们手中逃脱,武功必然
相当了得。请问罗三当家,现下总坛里有哪些女人是会武功的?」

  罗镜文咳嗽了一下,扳指数道:「十三姨太方婉萍,韩冰姑娘,卫夫人黎燕,
这三人的武功都不弱。傅恒的那个女徒弟小琳儿肯定也会,只是不知深浅,再有
就是偎红、依翠两个婢女了……」

  「你还漏说了一个人!」祁楠志忽然插口道,「还有凌大小姐,她似乎也很
有两下子呵!」

  孔威不耐烦的道:「荒谬!帮主就算想将藏宝图遗留给大小姐,也不会在遗
书上称她为『红颜知己』的!她不在怀疑之列!」

  祁楠志面色凝重,好像想说什么话,但他看了任中杰一眼,最终只是欲言又
止的叹息了一声。

  罗镜文「唰」的收起折扇,奋然道:「不管怎样,月下丽影必定就在这几个
女子当中。只要我们认真仔细的去调查,总能够揪住她的狐狸尾巴!」

  任中杰耸了耸肩,微笑道:「但愿罗当家能马到成功,解决这个棘手之极的
难题!」说完,他拍了拍祁楠志的肩膀,悠然道:「麻烦的事就让别人去头痛好
了,咱们俩可该找个地方好好的喝杯酒!」

  祁楠志拊掌道:「妙极!虽然喝醉了也一样会头痛,可是这种头痛却比他们
那种头痛要愉快的多啦!」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大厅,罗镜文羡慕的盯着他们的背影,忽然间觉得,
做一个无牵无挂的江湖浪子有时的确是很幸福的,起码他们拿得起、放得下,天
大的难题都可以暂时的抛在一边,随时都可以纵情的享受美好的生活。

     ***    ***    ***    ***

  可是祁楠志也错了,喝醉酒时的那种头痛一点也不令人愉快,不但不愉快,
简直比任何一种头痛都要难受的多!

  他宿酒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从床边的窗户望出去,满天的繁星都在眨着眼,
夜色美丽的就像多情少女的秋波,朦胧而又恬静的笼罩着苍茫大地。

  他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只觉得脑袋痛的就要裂了开来,仿佛有千百只蠹虫在
里面肆虐。他记得自己只不过喝了二十来斤烧酒,想不到头就痛的恨不得拿把刀
子斩下来!

  「小任,给我点水,我口渴的要命……」祁楠志迷迷糊糊的叫唤着,伸手推
了推睡在自己旁边的人体,谁知触手却是一片温暖滑腻的肌肤……

  咦?他猛地跳了起来,这才发现床上躺着的并不是昨晚一起醉倒的任中杰,
而是一个几乎不着寸缕的妙龄少女!

  这少女面朝外侧睡着,晶莹如玉的胴体是那样白皙润泽、那样青春美丽,滑
如凝脂的柔肩雪背,在星空下隐隐的反射出圣洁的光芒,修长结实的美腿微微的
蜷曲着,全身上下只有臀部上还遮着一块巴掌大的亵裤……

  祁楠志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扫了过去,贪婪的盯着那露出了一小半的耸翘粉臀,
一颗心开始砰砰的跳了起来,他忽然觉得口渴的更厉害了,喉咙里像是烧着了一
把火。

  ——这女孩子是谁?怎么会躺在我身边的?难道是小任那家伙安排好的?

  祁楠志笑了,喃喃道:「好朋友就是好朋友,想的还挺周到!我现在真的很
需要一个女人了……」

  他看了看自己跨下的高高凸起,一股强烈的欲望腾的从心底里冒了出来,双
臂在床板上一撑,整个人使了招「癞驴打滚」,迅速的压到了那少女的娇躯上!

  「嗯……不要嘛……」那少女娇媚的呻吟了一声,刚刚转过俏脸,柔软的双
唇立刻就被祁楠志粗鲁的占有了,她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随即就乖乖的不动了,
任凭他那满是酒气的大嘴在自己娇嫩的面颊上逡巡,任凭他那无恶不作的舌头吸
吮住了自己丁香般的舌尖……

  与此同时,他的一只手已摸上了她的胸膛,那鸽子般的乳房小巧而挺拔,未
经人道的乳头正在指尖的刺激下勃起,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已扯掉了那最后的遮羞
布……

  突然间,祁楠志倏地推开了她,残余的酒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瞪着
这少女的脸,失声惊呼道:「凌大小姐!是你!」

  凌韶芸半支起娇躯,瞟着他吃吃的笑了,咬着嘴唇道:「怎么?你没想到么?」

  祁楠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苦笑道:「实在没想到!你……你简直吓了我一
大跳!」

  凌韶芸掠了掠散乱的鬓发,娇笑道:「好啊,我总算给了你一个惊喜!你开
心不开心?」

  祁楠志一迭连声的道:「开心……开心……我开心的要命……」一边说,一
边抓起了裤子,勇猛的往自己头上套。

  凌韶芸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瞪眼道:「喂,你想干什么?」

  祁楠志苦着脸道:「什么也不想干,我……我只希望能快点离开……」

  凌韶芸双手叉腰,挺起了已经完全发育成熟的胸部,冷笑道:「你扒光了我
的衣裳,吻过我,搂过我,还摸了我最……最珍贵的地方,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么?」

  祁楠志几乎要叫了起来,道:「是你先跑到我床上来的!衣裳也是你自己脱
的,我只不过……只不过脱了你这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布片……」

  凌韶芸面寒如水,恨声道:「我不管!你已经动了我,你怎么赖都赖不掉的!」

  祁楠志苦笑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凌韶芸一句话都不说了,她用最狂热的行动来说话——那双粉白圆润的玉臂,
忽然就勾住了祁楠志的脖子,滚烫的双唇亲昵的吻上了他结实的胸肌,富有弹性
的双乳夹住了他的……

  就在这个时候,祁楠志突然笑了,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这实在是一件很荒
谬的事,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在这种场合下,用这种方式来笑的!

  「我总算明白你的目的了……」他大笑着道,「可惜你却不明白任中杰的为
人!」

  凌韶芸浑身一震,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祁楠志凝视着她,平静的道:「你这样对我,难道不是因为你想报复任中杰
么?他找了别的女人,所以你也去找别的男人,而且找的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你
觉得这样才能让他痛苦,是不是?」

  凌韶芸整个人都像是挨了一鞭子,美丽的脸庞立刻扭曲了,明亮清澈的大眼
睛里满是痛苦之色,洁白的贝齿用力的咬住了下唇,咬的几乎迸出了血!

  祁楠志同情的叹了口气,用一种洞悉人生的眼光看着她,缓缓道:「我想告
诉你两句话。第一,如果你爱一个男人,你就不得不连他的缺点一起去爱。第二,
你若想伤害像任中杰这样的男人,你最终都会发现,伤的更深的是你自己……」

  「够了,你给我住口!」凌韶芸猛地扬起纤掌,一个巴掌摔在了祁楠志的脸
上,眼泪如泉水般的涌了出来,嘶声道:「我恨死他了,也恨死你,你们俩都不
是好东西……」

  她跳下床,手忙脚乱的披上了外衣,痛哭着冲出了房门,冲进了深沉的夜色
中。

  祁楠志懊丧的摇了摇头,心里忽然觉得十分难受,他一直喜欢看到男女两情
相悦的幸福笑容,不愿意见到多情少女芳心寸碎时的悲哀……

  他已忍不住开始埋怨任中杰了:「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要让女孩子这么伤心?
而且总是要让我来收拾残局呢?」

  忽听的有人娇笑道:「因为收拾残局这样高难度的事,我们的祁大侠最拿手
啦!」随着语声,两个窈窕的人影从窗外掠了进来,带着一股浓洌的香风,轻飘
飘的落在了他的床上。

  祁楠志板起脸道:「偎红,依翠!你们两好大的胆子,竟敢讽刺我么?」

  偎红风情万种的飞了个媚眼,甜笑道:「啊呦,我们姊妹的胆子一向是很小
的,不像您祁大爷,胆子比个天还要大,竟然连神风帮的小公主也敢得罪!」

  依翠抿嘴笑道:「我看他实在是喝的太多了,不仅胆子变大了,就连……就
连那里……嘻嘻……都比平时大了好几倍呢!」说完,两人一齐吃吃娇笑,娇躯
犹如花枝乱颤般抖个不停,激起了一阵阵的乳波臀浪、无边胜景!

  祁楠志瞅瞅这个、望望那个,喉结急促的上下滚动着,他突然张开双臂扑了
上去,一把将偎红依翠同时搂在了怀里,重重的压倒在了床板上。

  「呀……不要……讨厌……」两个女子齐声娇嗔,水蛇似的纤腰不停的扭动
挣扎着,两双同样晶莹的玉臂粉腿却绕了过来,欲拒还迎的交缠着他厚实的胸背,
三个人顿时在被单上滚成了一团。

  祁楠志喘着粗气,双手焦急而熟练的伸进了她们的领口,两三下就攀上了高
耸的乳峰。他一边用手掌体会着那丰绵柔软的弹性,一边装出凶狠的样子冷笑道
:「是你们自己挑逗我的,等会儿被我弄到喊爹叫娘时可别求饶!」

  偎红俏脸飞红,咬着嘴唇道:「鬼才向你求饶哩!姑奶奶今天宁死也不会屈
服!」她嘴里虽说的强硬,心头却已酥软激荡到了极点,不禁暗恨自己的身子不
争气,平时男人也见识的不少了,但是不知怎么搞的,眼前这个冤家手指一碰就
能让她动了春情。

  再看看一边的依翠,粉颊上正渗出了细密的香汗,双眼中射出娇羞不依的丝
丝柔波,两条浑圆白腻的美腿早已自动的翘起,十根竹笋般尖嫩的玉趾轻轻一伸,
就蹭在了祁楠志的阴囊上技巧十足的搓揉按压,舒服的他差一点就爆发了出来。

  「嗤——吱啦——」的衣衫撕裂声响起,床下多了几条破烂不堪的布片,床
上却多了两个一丝不挂的美人!

  祁楠志欲火沸腾,猛地将偎红雪白饱满的臀部抬高,挺着勃起的阳物用力往
前一捅!偎红身子一颤,发出了糅合着兴奋和痛苦的尖叫,只觉得那粗大的肉棒
凶猛的分开了自己股间的肉缝,顺遂的顶进了淫水泛滥的娇嫩阴道里!

  「哎……你这狠心鬼……啊啊啊……一点也不懂……不懂怜香惜玉……」偎
红的娇躯在他的剧烈冲撞下悸动起伏着,双唇半开半闭的吁吁娇喘,动听的呻吟
声中夹杂着喃喃的咒骂,使她的模样看起来越发的诱惑妖娆,令人从心底升起征
服的欲望!

  祁楠志自然不会放过这千娇百媚的尤物,他酣畅淋漓的在那青春的胴体上发
泄着热情,这可苦了等在一旁的依翠啦,她羡慕的望着这热火朝天的一幕,一双
纤手情不自禁的在自己的娇躯上抚摸游走,一会儿揉弄着又红又硬的乳尖,一会
儿又刺激着春潮潺潺的花唇,希望能稍微的缓解一下越炽越旺的情欲。

  蓦地里,依翠觉得腰部上有只大手一托,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飞上半空,她惊
呼一声,双腿下意识的一夹,牢牢的盘在了祁楠志的头颈上,这才勉强稳住了身
形。只听祁楠志嘻嘻坏笑道:「小美人儿,你既然如此性急,我就一起替你解决
了罢!」

  依翠媚眼如丝的白了他一眼,呻吟道:「怎么……怎么解决?你可只有……
只有一根吃饭家伙呀!」说了这句羞人的话,心中忍不住一荡,一股暖流不可抑
制的从腿间涌了出来。

  祁楠志呵呵大笑,伸掌扶稳了她的身子,低下头凑近了那片黑森森的戚戚芳
草,长舌一探,已灵活的扫在了鲜红粉嫩的花瓣上,随即开始轻柔的舔弄吮吸。
依翠哪里受的了这样强烈的挑逗?欢快的娇吟声立刻响彻了整间厢房,俏脸红红
的满是甜美销魂的媚态,白皙的美腿紧紧的缠住了男人的身子,柳腰疯狂的前后
摇摆,竟似比偎红还要心醉神迷、快感连连!

  秋风温柔的吹过,满天的星光静静的铺洒了下来,在如此美好的夜色中,三
个赤裸裸的男女在恣意的交合着,尽情的享受着彼此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肉体,放
纵着自己的感情和爱欲……

     ***    ***    ***    ***

  就在祁楠志心无挂碍的大快朵姬时,任中杰却没有那么舒服和运气了,此刻
他正站在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里,凝视着一丈开外的那顶巨大花轿。他
明明知道里面有一个美女,但就是想不出办法来一亲芳泽!

  「任公子过誉啦!我可不是什么绝色佳丽呀……」一个慵懒柔和的女子声音
从轿子里传了出来,轻声笑道,「恰恰相反,本小姐长的难看的要命,所以才一
天到晚躲在里面不敢见人哩!」

  任中杰盯着纹风不动的轿门,长叹道:「只怕是金叶子小姐生的太过美貌,
深恐震呆了全天下的多情男子,这才遮挡住了绝世的姿色,不肯让我等凡俗之人
一饱眼福吧!」

  金叶子咯咯娇笑,嘲弄的道:「江湖中人都说任公子有张能骗死女孩子的甜
嘴,以前我还不相信呢!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任中杰面不改色,微笑道:「江湖上的传言,有很多都是不可信的,在下若
真有这样一张厉害的嘴,早就骗的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啦,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无
缘一睹芳容了!」

  金叶子沉默了片刻,柔声道:「你真的很想看看我么?」

  任中杰立刻道:「想的要命!」

  金叶子扑哧一笑,妩媚的道:「但是你看到我之后,就只有两条路好走了!」

  任中杰问道:「哪两条路?」

  金叶子的语声突然变的非常冷淡,一字字道:「要不,你娶了我;要不,你
就杀了我!」

  任中杰怔住了,好半天才嗫嚅道:「我能不能有第三条路选择?」

  金叶子想也不想就断然道:「没有!任何人见到我的容貌之后,都只有这两
条路选择!」

  任中杰搔了搔脑袋,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好奇心倒越来越强了,
真想不顾一切的冲进轿子里去,瞧瞧你到底是怎样一副天香国色!」

  金叶子幽幽的道:「那你为什么不来呢?你难道就那么害怕娶我?」

  任中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道:「我的确在害怕,但却不是因为怕娶你…
…说老实话,我怕的是娶了你之后养不起你!」

  金叶子在轿子里重重的顿了顿足,娇嗔道:「你……你怎么知道养不起我?
你对自己的赚钱能力就那么没信心么?」

  任中杰淡淡道:「我的确没有信心。因为要养活一个把纯金当作暗器来用的
女孩子,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想只有某一个势力雄厚的帮会才做的到!」

  金叶子突然不说话了,只听的见细细的喘息声,从轿子里隐约的传了出来。

  任中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可是再富有的帮会,也不会嫌钱多的,所以
一打听到『赤焰遗宝』的消息,就忙不迭的派人过来分一杯羹了。妙的是派来的
这个人恰好是凌帮主的恩人,让神风帮抓又不是、揍又不是,只好呆在一旁干瞪
眼了!」

  金叶子终于重新出了声,冷笑道:「不错,我是想得到『赤焰遗宝』,左雷
东也确是被我收买的,但我并没有叫他去行刺凌夫人!你要是不肯相信,我也没
法子!」

  任中杰微微一笑,道:「金小姐恐怕是误会了,在下今天来此,既不是为了
指控您,也不是为了兴问罪之师!只是有一个小小的疑团想要请教!」

  金叶子的语气和缓了几分,轻声道:「请教什么?你尽管说好了!」

  任中杰面容一肃,沉声道:「左雷东临死之前对我们言道,你为了追查藏宝
图的下落,曾经叫他偷偷进入『珍品阁』查阅凌帮主的遗书!」

  金叶子缓缓道:「不错!」

  任中杰目中突然射出了异彩,凝视着轿门道:「请问那『珍品阁』的钥匙,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金叶子诧异的道:「这件事说来也有几分奇怪,我原本不晓得『赤焰遗宝』
的地图在神风帮手上,可是半个多月前,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我,叫我急速赶到金
陵城谋夺藏宝图,随信还附上了这柄钥匙,说是能给我带来有价值的信息。我见
到左雷东后,才知道这是用来开启『珍品阁』的,于是就交到他手里了。」

  任中杰沉吟了良久,忽又道:「左雷东看过遗书后,是否有跟你说过里面的
内容?」

  金叶子道:「有啊!左雷东告诉我,凌帮主在遗书里写明了他和玉面罗刹之
间的约定,假若他惨遭毒手,藏宝图就会被送到凌夫人的手上。万一凌夫人也有
个三长两短,则由另外一个人接收地图……」

  任中杰的心跳陡然间加快了,紧张的问:「这个人是谁?」

  金叶子吁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呀!当时左雷东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
名字,他只是很神秘的笑着说,想不到凌帮主竟会把这个人视为红颜知己,说出
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人的名字不说也罢!」

  任中杰失望的揪了揪头发,叹道:「如此一来,我的线索可就断了!此人屡
次三番图谋行刺凌夫人,手段之毒辣委实令人心寒!难道非得等她失手被擒后,
我才能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么?」

  金叶子忽然一笑,道:「那倒也未必!左雷东这家伙粗中有细,前几天『珍
品阁』起火时,他就已想到纵火者的目的是为了毁去帮主的遗书。于是他就把遗
书的内容详细的抄录了一份,和原件分开两个地方收藏,以防自己遭到不测……」

  任中杰倏地跳了起来,惊喜的道:「那份抄下的笔录在哪里?原件又在哪里?
你可知道么?」

  金叶子沉吟道:「抄本好像是收藏在总坛的『绿玉华堂』里,原件我就不大
清楚啦,不过听左雷东的语气,假如他被人灭口的话,就会有人将遗书原件送交
给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侠,以便替他擒凶雪恨!」

  任中杰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小姐提供了如此宝贵的情况!在下这就告
辞了!」言毕身形一闪,人已迅速的向外疾掠而出,转眼间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他离开了很久以后,轿帘才微微的掀开了一条缝,一双锐利而又不失妩媚的
眼睛探了出来,神色复杂的凝注着他刚才站立的空间。

  「你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她的喃喃自语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
听起来是那么娇慵、那么平淡,似多情又似无情,一字字的道,「但是你若一定
要作我的敌人,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的!」

     ***    ***    ***    ***

  夜色凄迷,枯叶纷飞。现在虽还未到深秋,微风中却已带上了丝丝的寒意。

  凌韶芸的心却比秋意更加的寒冷,冷的像冰!

  她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狂奔,迎面拂来的秋风吹乱了她的一头秀发,却吹不
干她玉颊上的泪痕。

  她记不清今晚究竟哭过几次了,只知道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眼泪。

  「你最终都会发现,伤的更深的是你自己……」祁楠志的那些话就像一把刀,
准确的刺中了她内心深处的隐痛。而他那种略带讥诮和轻蔑的神情,更是深深的
刺伤了她脆弱的自尊。

  ——祁楠志,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为了你今晚对我的无礼拒绝和羞辱!

  ——至于任中杰……任中杰……他最好去死!

  凌韶芸用力的摇着脑袋,仿佛想把这两个可恶男人的身影从记忆里清除,可
惜却怎么也做不到。她生气的咬着嘴唇,眼光落在自己因恼怒而起伏的酥胸上,
那对秀气挺拔的乳房不算很大,但却充满了青春活泼的气息,而且已经完全发育
成熟了。

  ——男人都是色狼,只想着去恣意玩弄、欺负女孩子的这里……

  她恨恨的想着念头,逐渐的放缓了脚步,伸手轻轻的扯了扯胸襟,薄薄的稠
衫立刻被双峰绷紧了,隐约的凸现出了两点小巧玲珑的乳头。

  她这才省起自己在忙乱中只穿走了外衣长裙,把肚兜亵裤全都忘在祁楠志的
床边了,一张俏脸不由臊的飞红,懊丧惶急的差点儿跳了起来。

  ——竟然把内衣裤遗留在男人的房间里,真是羞也羞死人了!他……他会怎
样处理呢?是毫不留情的扔出去,还是……还是……把它们收藏起来作纪念?他
……他起码也会好好的闻一闻罢……

  想到这里,凌韶芸只觉得呼吸急促了许多,心头返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奇妙
滋味,双腿一阵酸软无力,连路都走不动了,只好把温热的娇躯斜斜的靠在了墙
上。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慌乱的抬起头默问苍天,天上却
没有写着答案,只有灿烂的蘩星在夜空里顽皮的眨眼。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想用清凉的气息平复血液中奔涌的燥热,可是一念及
自己最贴身的内衣也许正拿在男人的手里,也许正在被他的鼻子、口舌、阳物肆
意的舔弄磨蹭,她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好闻吗?你……你快告诉我,香不香……」凌韶芸缓缓的阖上了美目,薄
薄的红唇无意识的嘟哝着,一只手撩起了长裙,直接的抚上了平坦光滑的小腹…


  当她的手指触着了早已泛滥多汁的娇嫩花瓣时,一股混杂着犯罪感的兴奋蓦
地冲上了头顶,她忍不住绞紧了修长的玉腿,失声娇吟着:「任中杰……祁楠志
……我要……」

  突然之间,她猛地从情欲的幻梦中惊醒,冷汗立刻从香肌雪肤里沁出!

  ——我……我竟同时念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难道我心底里盼望着的是……

  凌韶芸不敢再往下想了,纤手颤抖着掩好了凌乱的衣襟,跄踉的转过身子准
备离开,谁知她刚刚迈出一步,眼前人影一花,忽地凭空多出了一个相貌委琐的
男子。

  她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拍出一掌,娇叱道:「大胆狂徒!还不给我滚开?」

  那人随手架住了她的纤掌,顺势在她皓白的玉腕上一捏,轻薄的笑道:「狂
徒都不会主动滚开的,特别是像我这样又好色、又无赖的狂徒,保证你一辈子都
没有见过!」

  凌韶芸气的俏脸煞白,飞腿猛踢那男子的下阴,同时双掌连环进攻,出招又
快又狠,在一瞬间就已变了五种风格迥异的掌法。凌家的大小姐自幼即得到众多
明师的指点,涉猎过的武功不下数十种,本来就不是好惹的。

  可惜的是,她犯了一个很常见的通病——博而不精!所以遇到真正的高手时,
那些根本没有练足火候的招数就完全不起作用了,不论她攻的如何迅急,始终连
对方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哈哈……小姑娘,你的脾气还蛮大的!不过我就喜欢驯服你这样的烈马…
…」那男子笑嘻嘻的在她的拳风腿影中进退趋避,双眼色迷迷的打量着她曲线曼
妙的娇躯,突然探出脏兮兮的大手,狠狠的在她的酥胸上抓了一把,得意的仰天
大笑。

  凌韶芸又痛又惊,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咬牙道:「你……你到底
是谁?你知不知道得罪了我会死的很难看的……」

  那男子眯着眼睛,把手凑到鼻端一嗅,低笑道:「好香!凌大小姐,你全身
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是香的,亵裤更是香的不得了,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哈
哈……」

  凌韶芸花容失色,羞愤的顿足道:「你不要脸,竟然偷看人家……人家……」

  那男子龇着牙一笑,道:「你可以自慰,我就不可以说说吗?好啦,你这就
随我去罢,以后也不用饱受欲火煎熬啦,跟着我『长乐神鞭』楚天良,还怕找不
着乐子么?」

  凌韶芸大吃一惊,颤声道:「你就是四大淫贼之一的楚天良?」

  那男子傲然点头,慢条斯理的道:「你既已知道我的名号了,就该明白自己
是绝对逃不出我的掌心的,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吧!」

  凌韶芸的心沉了下去,她咬了咬嘴唇,突然飞身向屋顶急纵,速度之快已远
远的超过了平时,但当她的双足离地仅仅三尺时,膝弯的「环跳穴」上忽地一麻,
整个人立刻无助的摔了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她挣扎着揉了揉痛入骨髓的腰背,眼看着楚天良面带狞笑的逼近,心头一急,
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任中杰……祁楠志……你们这两个大混蛋,快来救我呀…
…救我呀!」

  楚天良阴森森的道:「认命吧,凌大小姐,没有人救的了你的……」

  他正要出指制住她的哑穴,蓦地里听到身后有人冷笑道:「你怎知没人救的
了她?」

  楚天良骇然变色,霍地转身一看,只见满天星光之下冷冷的卓立着一个少年,
正用一双寂寞而又残酷的眼睛,淡淡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凝视着他。

  「阁下何人?意欲何为?」楚成良从牙缝里挤出了八个字,猥琐的脸上已布
满了杀机。对于一个淫贼来说,最让人愤怒的就是好戏刚开始时就被人打断了。

  「我叫阿平!你最好现在就滚!」少年的声音十分平静,听上去没有一点儿
火气,仿佛在和人客气的寒暄,「……否则我马上就杀了你!」

  楚天良纵声狂笑道:「好小子,口气倒不小!你以为自己是武林盟主么?嘿
嘿,就算是威名远震的『三大神捕』,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放肆……」

  他笑的虽然大声,可是心里也不知怎么搞的,竟隐隐的感到了恐惧。这个少
年看似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但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就像
一柄出鞘的利刃,随时都可以置人于死地。

  「你现在滚还来得及……」少年忽又开了腔,缓缓道,「若等我亮出了刀,
你想后悔就太晚了!」

  这个「了」字话音刚落,楚天良突然感到一层无形的厚重压力,就像泰山压
顶般笼罩到了他的身上,逼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他大惊之下奋起生平之力向后
疾跃,总算见机的快,终于脱出了对手无形杀气的包围。他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
膛,哪里还敢再作停留,立时脚底抹油的溜之大吉了。

  阿平也不追赶,俯身解开了凌韶芸的穴道,淡淡道:「凌大小姐,你这么大
一个人了还不懂事?夜里到处乱跑是很危险的,这就老实的跟我回去罢!」

  「你这是什么意思?教训我么?」凌韶芸翻身跳了起来,秀眉一蹙,清叱道
:「你莫以为救了我,就可以口没遮拦的胡言乱语!告诉你,本小姐是不会领你
的情的!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走!」

  阿平皱眉道:「楚淫贼说不定会去而复返,我要是走了,你……」

  凌韶芸抢着道:「我的安危用不着你来管!哼,本小姐刚才倒在地上,那不
过是诱敌之计罢了!你以为我当真打不过那下九流的无赖吗?谁要你来坏我的事
了?自作多情!」

  阿平脸色一沉,冷然道:「既然如此,大小姐就请自己保重了!」略一拱手,
人已轻飘飘的跃上了墙头,眨眼就不见了。

  凌韶芸盯着他的背影,眼圈儿渐渐的红了。她呆呆的站了好半天,才拖动着
沉重的步伐,缓慢的向总坛走去。

     ***    ***    ***    ***

  三更过去了,繁星开始变的黯淡,月亮却悄悄的从云层中探出了笑脸。

  任中杰站在「绿玉华堂」里,一边拍打着满身的灰尘,一边摇着脑袋苦笑。

  他已经忙了整整一个时辰了,每一个角落他都巡视了至少三次,就算是一粒
老鼠屎都能翻出来了,可是他却始终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金叶子呀金叶子,你不会是在骗我吧?」他叹息着坐到了靠窗的一张椅子
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假如金叶子没有撒谎,左雷东确实在「绿玉华堂」里藏着那份手抄笔录
的话,为什么现在会不见了呢?难道说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抢在自己前面取走笔录的会是谁?十之八九就是那个犯下累累血案的凶
手!她会不会是个大家根本熟识的人?

  ——对,一定是这样!凌帮主在遗书中提到了她的名字,所以她不惜冒上败
露的危险,也要把左雷东杀掉灭口!可是,「惊魂夺魄针」是怎样落到她手里的?
她又为什么会有「珍品阁」的钥匙?是的,钥匙……钥匙……

  任中杰苦恼的敲打着自己的头,他觉得脑子中有某个重要的「想法」正在蠢
蠢欲动,可是他偏偏无法具体的把它捕捉到……

  就在这时,他的心中忽地一凛,一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倏地从背后逼来,霎
时间就传遍了他全身的每一条经脉!

  他再也来不及转念,猛地纵身向前疾扑,只听「哧——」的一声脆响,饶是
他这一扑快如闪电,背心的衣衫仍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只要他的反应慢了半拍,这时候已成了地府的幽魂了!

  任中杰在心里叫了一声好险,左手袍袖向下挥出,浑厚的内力激起了一股强
大的气流,他的身子立时借势凌空翻身,轻飘飘的掠到了窗外。

  他的双足刚一落地,就看见了一个绝美的身影,正在月光下俏生生的立着。
虽然这女子的脸蒙在黑纱里,娇躯也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夜行衣中,可是那种风华
绝代的风姿,却是什么布料也无法遮挡住的,就像是天上的嫦娥重新回到了人间。

  任中杰咽了口唾沫,半晌也说不出话来。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千方百计寻
找的凶手、所有血案的幕后主使者。可是不知什么缘故,这一刻他既不为自己险
遭暗算而愤怒,也不为这女子的毒辣心肠而惋惜,甚至连她面纱下的真面目都不
急于知道了!此时在他心里盘旋的竟只有一个念头……

  ——好一个蛇蝎美人!我一定要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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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玉兄:老大的鼓励,小弟万分感激。不过,「四平八稳」通常也意味着波
澜不惊,欠缺高潮,这一点的确是本文的毛病,或者也可以说是小弟一贯的毛病。
不知为什么,写文章的时候总爱喋喋不休,罗里罗嗦的堆砌着文字,也许给您照
成了拖戏的感觉。这个缺陷虽然自己也注意到了,可是却怎么也改不了,唉,秉
性难移呀!希望将来写乱文的时候,能克服这个老毛病。

  狂人勿用兄:多谢您的捧场。其实小弟写的不算什么,在您的作品里,特瑞
把王立慧调教成性奴,才真正是「为我们这些男的报仇」呵:)

  剑侠兄:不好意思,小弟借着自己的版面再说一遍:一个月后记得准时回来
呀,别让小弟望眼欲穿的度过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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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凶讯

  月色更加的明亮了!在皎洁的月光下,隐藏着的深沉杀机似乎也蒙上了一层
淡淡的温馨。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目不转睛的凝注着对方。

  良久,任中杰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平静的道:「月下丽影,你总算出现了!」

  女人窈窕的身影轻微的一震,低低的应道:「嗯!」

  任中杰打量着她玲珑有致的动人曲线,叹息道:「我一直盼望着能早日见到
你,只因我很想看看,你的姿容是不是真的艳若桃李!当然我也很想见识一下,
你的心肠是不是真的毒若蛇蝎!」

  「是吗?」月下丽影眨了眨明如秋水的美目,幽然道,「现在你已经看到我
了,却不知你感觉如何呢?」

  任中杰双眉一轩,目中射出刀锋般凌厉的光芒,冷然道:「你的心简直比蛇
蝎还要毒、比虎狼还要狠!在这一点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月下丽影咯咯娇笑,轻盈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子,风情万种的道:「那我的姿
色呢?是否也没有让你失望?」

  任中杰淡淡道:「姑娘好像忘记自己脸上蒙着的面罩了!假若你肯揭下那劳
什子,让任某一睹你的庐山真面目,在下自然会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的。」

  月下丽影轻轻的喘息了一下,明媚的秋波中似乎闪动着一点柔情,柔声道:
「任公子的外号叫作『逐花浪子』,生平所见过的绝色美女定然是多不胜数了。
此刻我真想不顾一切的展现出自己的容色,让你看看究竟是我漂亮呢?还是你从
前见过的那些庸脂俗粉漂亮!」

  她说到这里忽然摇了摇头,惋惜的道:「但我却不能这样做!因为你若是看
见了我的相貌,我就不得不杀了你灭口啦!像你这样一个可爱的男人,我还真不
舍得下手呢!」

  任中杰微微一笑,悠然道:「原来姑娘不肯揭下面罩还是出于一片好心,在
下实是感激不尽!」他顿了顿,眼光缓缓移到了女人紧身衣下绷紧的饱满酥胸,
慢吞吞的道:「其实品评一个女子美丽与否,倒不一定要亲眼见着她的脸蛋,有
时看到身体的其他部位也行的!」

  月下丽影自然听的出这句话里的轻薄之意,她的俏脸尽管遮挡在面罩下,可
还是无可救药的烧红了,咬着嘴唇道:「我……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任中杰不动声色,道:「哦?」

  月下丽影瞟着他,恨恨的道:「你在想象着我衣衫下赤裸裸的身子,是不是?
你在盘算着怎样才能撕碎我的衣裙,用力的把我按到床上去!」

  任中杰苦笑道:「不错!但你却实在不必说的如此直接的,我这个人意志本
来就很薄弱,再被你这样一说,也许真的会忍不住强奸了你的!」

  月下丽影「扑哧」一笑,声音忽然变的无比的诱惑,娇滴滴的道:「你要是
肯答应人家一个条件,今夜我一定如你所愿,逆来顺受的任你肆意轻薄……」

  任中杰立刻道:「什么条件?」

  月下丽影一字字道:「马上离开这里,和你的朋友祁楠志一起离开!永远也
不要回来!」

  任中杰叹息道:「你知道我是绝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的!你已经杀了那么多
人,我不会让你的那双纤纤玉手,再沾染上凌夫人的血迹!」

  月下丽影眼中的缕缕情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怒火,娇叱道:「我非
杀了那贱人不可!你不知道她从前是怎样辱我太甚的,我……我一定要叫她死的
惨不堪言!」

  任中杰凝视着她的双眼,缓缓道:「你和凌夫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
人于死地才甘心?我看她无非是阻了你的发财美梦,才招来你的无情猝杀吧?」

  月下丽影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赤焰遗宝』么?哼,想要那宝藏的另
有其人!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把她送进地狱,让她和那个死鬼丈夫在阴曹
地府里团聚吧,哈哈哈……」

  任中杰猛然一惊,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月光铺洒在月下丽影的娇躯上,照耀着她黑漆漆的衣衫、黑漆漆的秀发和黑
漆漆的眸子。她那清澈妩媚的剪水双眸中忽然泛起了泪光,成熟而丰满的身体也
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半晌,她忽然叫了出来,嘶声道:「是的!我已经杀了凌振飞!是我亲手杀
了他的,杀了我平生最爱的男人!谁叫他用情那样不专?他既然要了我,就应该
对我的一生负责!可他心里始终记挂的却是那个贱女人,所以我干脆成全他们,
让他们到冥界里做一对鬼夫妻!」

  任中杰沉住了气,道:「凌振飞真的已经死了?江湖上为什么没有传出讯息?」

  月下丽影吃吃的笑了,媚笑着道:「告诉你也无妨!九月初一那晚,我骑快
马奔驰了一整夜,在金陵城北面百里外的一条小村子边截住了凌振飞。可笑他自
命英雄,对我这个红颜知己连一点防备也没有,哈哈……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
在了我的手中……哈哈哈……」

  她笑的仿佛十分开心,柳腰款摆、香肩耸动,胸前高耸的双峰夸张的弹跳着,
看上去更是说不出的诱人,可是她的声音里却隐含着无尽的凄凉、无尽的痛苦。
任中杰静静的听着,心中不禁对这个满手血腥的女子升起了深切的同情。

  「我明白,你是想通过杀戮来报复世人!」他走上两步,叹息着道,「但你
就算成功的害死了凌夫人,心灵上也永远不会得到补偿的。失去的快乐就如流逝
的青春,本来就不是任何事物、任何行为可以换回来的。」

  「胡说!你胡说!我一点也不相信你的鬼话……」月下丽影重重的顿足,娇
叱道,「呸,你想用花言巧语哄骗我,可没那么容易!我就是要杀了她,就是要
杀,偏要杀……」

  她不停的重复嚷嚷着,仿佛想坚定自己的信心,可是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
就悄然无声了,她懊丧的抬起头,秋波同任中杰的灼灼目光一触,立刻略显慌乱
的逃了开去,与此同时,她的呼吸却陡然间急促了起来,丰满的酥胸起伏的越发
剧烈,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任中杰心神一荡,随即强行压制住了绮念,温言道:「我绝不会骗你的!一
个人老是戴着面罩生活,就算侥幸行凶得手,也永远体会不到真正的快乐的。只
要你现在揭开面罩,勇敢的暴露出自己的容颜,就能得到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解脱
……」

  在他耐心而充满煽动力的劝说下,月下丽影的防线似乎开始崩溃了,她就如
同被催眠了一般,玉手缓缓的伸向自己的脸颊……

  就在这时,三丈外的一棵大树上忽然惊起了几只雀鸟,只听「呼啦啦」的衣
袂带风声响起,一条黑色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凌空飞来,掌中一柄明晃
晃的长刀掩映着月色,劲急无伦的砍向月下丽影的颈子。

  任中杰大喝一声,身形闪电般疾掠而前,右手悍然不惧的插进了刀光,左手
在女人肩上轻轻一推,想把她带到自己身后。

  谁知月下丽影的身子一个跄踉,竟然娇弱无力的倒了下来。任中杰顾不上夺
敌兵刃,食中二指在刀面上一按,人已借力向后飘出五尺,顺手搂住了正在俯跌
的温暖娇躯,但几乎在同一瞬间,敌人的刀锋又已凶猛的劈到!

  凌厉的刀风激起了任中杰的鬓发,雪亮的刀影一下子就裹住了他的胸腹!这
一刀的快速狠辣,已不是任何笔墨可以形容!

  可惜的是,太过迅疾的招数,往往沉稳不足。这一刀堪堪出手,任中杰就已
瞧出了三处破绽,他有绝对的把握在最后一刹那击破敌招。

  刀光落下,他的手指运劲弹出……

  蓦地里,任中杰心中一震,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刚才他的右臂搂住月下丽影
的身子时,出于多年来的习惯,他的手掌自然而然的覆盖在了她的乳峰上,而且
顺势停留到了现在。

  任中杰这一生,摸过许许多多女孩子的酥胸,每一次当他掌握住富有弹性的
双乳时,都会陶醉在妙不可言的触感里,从来也不会再顾及其他!

  可是这一次,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本能罢,他竟鬼使神差的注意到了月下丽影
心跳——坚强有力的、十分平稳的心跳!

  一个激动到呼吸急促、胸部起伏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如此规律的心跳?

  任中杰不及多想,猛地把环抱着的娇躯掷出,同时凌空翻身,整个人矫捷的
逸出了刀影的包围。

  他还未站定脚步,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叱,一股劲风如泰山压顶般撞来!
月光下瞧的分明,月下丽影的右掌上套了个巨大的、可怖的黑色手套,看上去就
像个狰狞森恶的猿爪,毫不留情的向他的头顶拍落!

  ——枯心掌!这就是杀死蒋舵主和白衣八剑婢的枯心掌!

  任中杰吸了一口气,全身真气充盈激荡,右掌在飘飞的袍袖中缓缓推出!

  双掌相交,发出「砰」的一下巨响,女人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
去,在空中极其巧妙的转了个圈,翩翩然的落到了左首的树梢上,窈窕动人的娇
躯随着枝叶一上一下的摇晃着,在凄迷的夜色中看来,就像出尘的仙子般风姿卓
绝、飘逸潇洒!

  「好!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俊杰!」她随手除下被震裂成两半的手套,银
铃般娇笑道,「在这样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居然还能破去我的『枯心掌』!看
来我从前一直小看了你……」

  「我也一直小看了你!」任中杰打断了她,冷冷道:「最毒妇人心!这句话
的含义我到今天才算是真正领教了。」

  月下丽影笑的花枝乱颤,纤细的腰肢充满挑逗的扭动着,她故意的挺起了本
就饱满之极的胸膛,笑吟吟的道:「任公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对我又恨又爱!」

  任中杰的目光却凝注在那虎视眈眈的刀手身上,这人同样黑衣蒙面,从体形
上看似乎有些眼熟!他一边极力的思索着,一边随口应道:「哦?」

  月下丽影柔声道:「你既恨我的辣手无情,可是又不由自主的被我吸引!嘻
嘻,你想必在盘算着,只有彻底征服了我这样一个智计深沉、毒如蛇蝎的美艳尤
物,才对得起你『逐花浪子』的威名……任公子,我说的对吗?」

  任中杰洒然一笑,淡淡道:「不错!此刻你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我
可以向你保证,世上没有永远揭不破的秘密!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中的……」

  月下丽影怔了一怔,吃吃媚笑道:「真有那么一天,小女子必定乖乖委身,
领教任公子的『高招』!」说完,她和刀手的身形一齐冲天飞起,两三个起落后
就消失了!

  奇怪的是,任中杰居然没有追赶,他垂下头,喃喃道:「老天呀老天,希望
我回去的时候,这一路上千万别碰见任何人!」

  他念叨了两遍,小心翼翼的才迈出一步,身上的衣衫立刻片片成碎,幻化成
了大大小小的蝴蝶在风中飞舞——适才的对掌,他虽占据了上风,可是「枯心掌」
威猛无涛的劲力,也已把他全身上下、由里至外的布料统统撕裂了!

  他只有不停的苦笑,想起那身材绝佳、撩人遐思的对手,心里不禁恨的牙痒
痒的,占有的欲望更加的浓了……

     ***    ***    ***    ***

  天空依然是墨色的,距离日出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金陵城里的居民仍然沉浸
在酣甜的睡梦中,没有人注意到长街上正疾弛过二十匹高头骏马!

  密集的马蹄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就如同战鼓一般,沉重的敲打在每个骑士
的心头!

  领头的两匹马上,坐着的正是神风帮的四当家张继远,和「鹰爪神捕」孙元
福。此刻他们的心情,也沉重的像是压上了沉甸甸的大石,脸色阴郁的让人害怕,
眼睛里隐隐流露出闪烁不定的光芒!

  身后跟随的十八飞骑,个个俱是青衣劲装的剽悍大汉,精神抖擞的驱策着跨
下的骏马,面上都呈现出坚毅不拔的神色,使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不管多么艰
巨的任务交到他们手中,都能得到圆满彻底的解决!

  「孙老爷子,依您的意见……」张继远沉吟着,闷声问道,「任公子说的话
是否可信?城北百里外的某个小村子里,难道真的就是……」

  孙元福双目一翻,沉声道:「任公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这一点老朽是
信的过的!只是,凶手今夜的举动却让人有些费解!照理说,她应该竭尽全力的
保守住凌帮主遇害的讯息才是,怎么会如此轻浮的泄露出来呢?」

  张继远低沉着嗓子,道:「也许她是想用之来扰乱任公子的心神!只要她最
后能将他杀了灭口,这个秘密仍将无人知晓!谁想却功败垂成,被任公子机警的
逃过了毒手……」

  孙元福点头道:「所以这次发生的事件,可以说是凶手的一个意外疏忽!但
我们若不能抓紧时机予以验证,恐怕一连串血案的真相依然会是个迷!」

  张继远微一颔首,在马屁股上奋力的加了一鞭子。健马长嘶,带着众人风驰
电掣的向城外冲去。

     ***    ***    ***    ***

  二十骏骑风风火火的奔出了城门,神风帮的总坛里却仍是平静如水。星星点
点的灯火像往常一样,在秋风中忽明忽暗的飘摇。

  月亮恬静的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巍峨矗立的听雨楼,轮廓精致的楼影被月
光勾勒的分外清晰,看上去仿佛也充满了说不尽的寂寞和凄凉。

  小楼一共有四层,前三层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最顶上那一层,还是亮堂如白
昼,无论何时都亮堂如白昼——好像在那里,黑暗是永远也不会来临的。

  楼的后面,是一条偏僻的林间小迳。此刻,正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隐藏在
树丛里,眨也不眨的盯着楼顶的灯光。

  打更的梆子声已经响过很久了,黎明也马上就要到了。现在通常是人们的精
神最困倦,警惕心最容易放松的时候,也正是富有经验的夜行人出手的好时机。

  一阵微风吹过,枝头残余的枯叶呼啦啦的作响,就在这一刹那,树丛里的那
双眼睛已经开始移动了!在夜色的掩映下,淡蓝色的身影就像一股轻烟,悄没声
息的欺到了楼下方圆一丈的范围内。

  昏黄的火光射在他瘦削的脸上,那孤傲刻薄的神情仿佛是用小刀雕刻上去的,
已成为了他面容的一部分——这个人竟是唐门的少年高手,「千手罗汉」唐钢!

  长空下,唐钢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笑容
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形突然旱地拔葱般纵起,轻灵的跃上了
第二层,接着足尖在栏杆上一点,人已向更高一层飞去。

  突然,一个温和却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唐少侠请留步!」随着语声,一
股深厚的劲力迎面拂来,罩向唐钢胸腹间的七处大穴。

  「找死!」唐钢低声怒斥,手腕一翻,数十点寒星暴雨般从袖口打出,直击
那人的头脸要害!

  那人微微一惊,眼见暗器来势疾不可挡,危急中和身扑上,双掌挟着雄浑内
力,快如闪电般疾拍而落!

  「砰」的一声,唐钢肩头已然中掌,身子立时向后摔下。但他的反应也是极
为迅速,细长的五指探出,竟牢牢的勾住了那人的手腕,两个人一起从三层楼跌
下地来!

  「可笑呀可笑!」唐钢的双脚甫一着地,随即飘身退后数尺,冷笑道,「堂
堂的『仁义大侠』卫天鹰,居然也会给神风帮当起看门狗来了!日后传到江湖上,
岂非是大大的笑话一件?」

  卫天鹰并不动怒,和蔼的面上满是宽容之色,淡淡道:「唐少侠言重了!今
夜张当家奉命外出,我替他当值守卫,以免凌夫人遭到刺客的毒手,那也是应该
的。」

  「你要防备刺客,那很好!」唐钢强忍着肩部的痛楚,咬牙道,「但我却不
是刺客……我要见凌夫人,是有极重要的事情想和她商量!」

  卫天鹰眉头一皱,低声道:「唐少侠,你不是不知道,刚才孔当家下了严令,
不管凌帮主逝世的消息是真是假,暂时都不许告诉凌夫人!」

  「我不是要对她说这个……」唐钢嘲讽的苦笑了一下,肃容道,「我向你保
证,绝不提起任何与凌帮主有关的话题!只要你让我进去说几句简短之极的话…
…」

  「恕难从命!」卫天鹰忽然打断了他,斩钉截铁的道,「受人之托,忠人之
事!我不会开这个后门的,唐少侠请回!」

  他神态坚决的做了个手势,那样子再没有转圈的余地了。唐钢怒气勃发,双
拳握了又握,似乎想冲上来拼命,但最终他还是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为难了!」他瞪着卫天鹰,眸子里闪动着恶毒的光
芒,冷冷道,「就因为任中杰睡了你的老婆,而我又在大庭广众之间揭穿了这个
秘密?」

  卫天鹰的嘴角忽地痉挛了,平素镇定的面庞竟起了轻微的颤抖,宽大袍袖下
的拳头也握的紧紧的,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才没有把它们送到唐钢
那可恶的鼻子上去。

  唐钢纵声长笑,再也不看他一眼了,霍地转过身子,大步沿着来路退了回去。

     ***    ***    ***    ***

  祁楠志再一次睁开惺忪的睡眼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拍了拍脑袋,
感觉到头痛大大的缓解了,不由的喜出望外。

  可惜他高兴的太早了,因为他马上察觉到身体的另一个部位开始痛了——昨
晚强行征服了那两个风骚入骨的小妖精,其结果就是自己的腰部像针扎一样隐隐
作痛!

  「他妈的,老子的酒量退步了,难道连御女之能都泡汤了?」祁楠志喃喃的
咒骂着,伸手抚上了右侧的腰。突然,他的全身骇然一震,指尖上竟真的摸到了
一根针!原来不是他「不行」了,而是有人恶作剧的把长针放在了他的床上,针
尖差一点就刺进了肌肤!

  「这是哪个王八蛋搞的鬼?」他生气的叫着,转过身子一看,第一眼瞧见的
就是任中杰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祁大少爷,您终于醒啦!」任中杰瞅着他,慢吞吞的道,「我还以为你从
此长眠了呢!」

  「老天爷!」祁楠志松了口气,埋怨道,「你就算想叫人起床,也不用使出
如此暴力的手段吧!要是把我割伤了怎么办?」

  任中杰悠然道:「咱两人今天都险些儿受伤,这样子才公平嘛!你说是不是?」

  祁楠志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你险些受伤?是有人暗
算你么?」

  任中杰没好气的道:「你现在才想到关心朋友么?哼,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
搏杀,你却搂着美女睡大觉,真是岂有此理!」

  祁楠志盯着他,盯了好半晌,突然捧腹大笑,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你一定在女人那里吃了哑巴亏!」他狂笑着道,「否则你不会这
样一副嘴脸的!快说快说,到底是哪个女孩子有这样大的本事,竟然连你都能戏
弄?」

  任中杰却没有笑,板着脸道:「戏弄?嘿,我差一点连命都送了!你以为这
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么?」说着,他犹有余悸的喘了口气,把经过从头至尾的说
了一遍。

  祁楠志越听越是脸色凝重,沉吟良久后才问道:「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你
当真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任中杰摇了摇头,忽然道:「但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今夜配合月下丽影
袭击我的刀手,和前几天晚上用『奇淫合欢香』暗算方婉萍的偷袭者,是完全不
同的两个人!」

  祁楠志一怔,动容道:「哦?你怎能如此肯定?」

  任中杰自信的道:「从他们的武功可以看出,一个人走的是刚猛路线,另一
个却是纯阴柔的!这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了的。」

  祁楠志目光闪动,道:「你是说,月下丽影身边,至少也有两个高手在替她
卖命?」

  任中杰不答,他突然向祁楠志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朝
房门的方向走去。

  祁楠志不动声色,平静的道:「也许替她卖命的还不止两个……不知道现在
来的又是谁?」

  这「谁」字刚刚出口,任中杰猛地拉开了门,伸手倏地将一个人抓了进来,
冷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到……」

  他的语声忽地顿住了,因为他的鼻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雅清香!再仔细一
看,他抓住的不是别人,竟是和他有过合体之欢的美貌少妇——「鸳鸯剑」黎燕!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任中杰目中满是惊诧之色,急忙缩手放开了她
的皓腕,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晓得是你站在门外……」

  黎燕抬起头来,一张清秀明艳的俏脸看上去是惨白的,妩媚的眼睛中饱含着
泪水。她怔怔的望着任中杰,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
了他。

  「啊……」任中杰措手不及,只感到一个颤抖着的温暖娇躯贴在了自己的身
上,少妇特有的成熟气息立刻冲上了脑门,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掌,
怜惜的轻抚着黎燕的千缕青丝,柔声道:「别哭,别哭!天大的事情都好商量…
…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黎燕不答,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尽情的抽泣着,双肩耸动的像是秋风里的
落叶。任中杰也不再说话了,用力的搂紧了她的胴体,同时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心,任凭她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

  祁楠志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勉强笑道:「两位慢慢的叙旧,我到外面散散步
……」说着就准备开溜。

  黎燕的身子一震,恍如从梦境之中惊醒,蓦地挣脱了任中杰的搂抱,红着俏
脸道:「祁……祁大侠不必出去啦!我不敢打扰你们休息,这就……这就走了…
…」边说边无限凄楚的凝视着任中杰,一步步的向后倒退着,泪水似珍珠般一粒
粒流下。

  任中杰胸中热血沸腾,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道:
「我不让你走!在你没有告诉我原因之前,我绝不会让你走出这间屋子,也绝不
会让你再受别人的欺负!」

  黎燕摇了摇头,凄然道:「这是我夫妻间的家事,你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是
没用的……」

  任中杰的嘴角一阵抽动,目中忽也露出了愤怒和痛苦的神色,咬牙道:「你
丈夫……他又打了你么?」

  黎燕低垂着粉颈,默默的卷起了右手的衣袖。只见在皓白如玉的娇嫩臂膀上,
赫然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青鞭痕!

  任中杰的眼睛眯起来了,他的面容扭曲着,冷笑道:「嘿嘿,好一个『仁义
大侠』!你下起毒手来可真够仁义的……」

  他一甩衣袖,忽然大踏步的冲了出去。黎燕悚然一惊,惶急的连泪水都来不
及擦,人已疾步跟了上去,口中惊呼道:「任公子,你千万不可乱来,你……你
听我说呀……」

  等两个人的身影都离开后,祁楠志矫捷的从床上跳起身,快步奔到了屋门边
仔细的巡视着。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在屋外的某个墙面上,有一小块区域相对的比
较干净些,而且摸上去似乎还有点儿湿滑的水气!

  ——只有当一个人长时间的把脸凑在这里时,才会因呼吸而留下这样的痕迹
的!

  他若有所思的挠了挠额头,喃喃自语道:「奇怪呀奇怪……这地方的每一个
女孩子好像都很神秘,似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隐瞒着什么……」

     ***    ***    ***    ***

  秋风微凉,一灯如豆,昏暗的光亮把两个人的影子映照在地上,拉的长长的!

  「师父,你为什么要偷拿『碧玉华堂』里的东西?」小琳儿的眼珠骨碌碌的
转动着,怯生生的道,「如果被人知道了,恐怕您老人家的一世英名都尽付流水
了!」

  傅恒的眼皮一跳,沉着脸道:「好徒儿,师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这份笔录
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中,也许你的身份就永远没有办法证明了!」

  小琳儿喘了几口气,稚嫩的脸蛋已因激动而通红,结结巴巴的道:「师父,
您说的都……都是真的吗?我……我真的是凌帮主的女儿?」

  傅恒庄容道:「那还能有假?你的确是凌振飞的小女儿,是凌韶芸小姐同父
同母的亲妹妹,大名叫作凌琳!十六年前,当你还在襁褓中时,就被你的母亲送
到为师这里学艺!」

  凌琳的身子开始轻微的发抖,颤声道:「为什么?我……我妈妈为什么把我
赶出家门?她难道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么?」

  傅恒的目中似有怒火在闪动,恨声道:「世上哪有不疼女儿的母亲?好徒弟,
我告诉你罢,你妈妈之所以要送你走,是因为当时她已经朝不保夕,大难临头了!」

  凌琳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详细的说给我听
么?」

  傅恒颔首道:「当然!你妈妈和爹爹,原本是武林中的一对美满眷侣。在他
们生下了你姐姐凌韶芸后,有一天神风帮里来了个绝色的美人,她的名字就叫季
雅琴。这女人年纪虽小,但却极工心计,平时装出一副圣女贞德的模样,暗地里
却勾引了你爹爹……」

  凌琳娇躯剧震,咬着嘴唇道:「她……她是否就是现在的凌夫人?」

  傅恒脸上肌肉跳动,切齿道:「除了她还能是谁?这妖女迷惑了你爹爹后,
就开始挑拨他和你妈妈的关系,后来更设下圈套,使你爹爹相信……相信你妈妈
和奸夫偷情,生下来的你是个孽种……」

  凌琳只觉的一阵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强抑着泪水道:「后来呢?」

  傅恒观察着她的脸色,缓缓道:「你爹爹误信了诽言,激怒之下就想处决你
母女二人!幸亏你妈妈见机的快,偷偷的托人将你送到了我这里,她自己随即不
知所踪,听说已死于西域。季雅琴奸计得逞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正室凌夫人!」

  凌琳霍地立起,一张小脸已变的苍白,原本天真无邪的眼波也射出了怨毒的
光芒!

  傅恒转过了头,似有些不敢正视她的眼眸,低声道:「可是你爹爹事后却也
后悔了,他逐渐变的放纵而滥情,一连娶了许多个老婆,在江湖上到处寻花问柳
……孩子,不管怎样,你的确是凌帮主的亲生骨肉,我听说他曾留下一份遗书,
就想到上面说不定会有些文字谈及从前的这一段公案,也许那就是为你母女正名
的最好物证!」

  他说到这里,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密封好的卷宗,神情凝重的道:「遗书的原
件虽然已不知所踪,可是左雷东抄录的副本却被我拿到手了!我把它抢先一步取
来,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

  凌琳颤抖着伸出手,迟疑着接过了卷宗,谁知她的五指尚未捏稳,窗外突然
闪电般窜进了一条长鞭,毒蛇般的鞭头灵活的一缠,就将她手上的卷宗夺了过去!

  傅恒暴声怒喝,使出一个「推窗望月」式,人已迅疾的腾身飞出,左手扣向
变幻无方的长鞭,右手迎面拍出一掌,要逼的对头撒手退后!

  不料对方武功也非泛泛,眼见掌力劲急凌厉,身形立刻顺势向后倒掠,这一
下身法极其巧妙,他的整个人竟像是被掌风送出去的,轻轻巧巧的就飘到了三丈
开外!

  傅恒脸色铁青,冷笑道:「我道是谁这样大胆,原来又是你这不要脸的淫贼!
哼哼,楚天良,今天你休想再从我手中逃脱!」言毕又纵身扑了上去。

  楚天良面带不屑,怪里怪气的嘲讽道:「我虽是个采花贼,总还是个表里如
一的真小人!说起行事的不要脸,怎比的上你这位道貌岸然的所谓大侠?为了不
可告人的目的,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傅恒怒发如狂,紫涨着面皮厉斥道:「住口!」拳脚如急风暴雨般攻到,出
手之间再不容情,恨不得将楚天良打成一团肉酱!

  此时凌琳已跃出了屋子,眼看着二人打的不亦乐乎,怯怯的道:「师父,我
……」

  楚天良呵呵大笑道:「傅老儿,今天就到此为止,少陪了!」身子滴溜溜的
一转,不知怎地就脱出了掌影的包围,展开轻功往黑暗处逃逸去了!

  傅恒喝道:「喂,把你抢去的东西留下!」足底加劲,如影随形的跟在他的
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纵跃的速度都快的惊人,眨眼间就消失在晨曦的阳光中!

  凌琳呆呆的站在屋外,纤细单薄的娇躯就像是秋风中的一朵菊花,看上去愈
发的惹人爱怜!她的小脸正泛着一种病态的嫣红,大眼睛里焕发出了异样的神采
……

     ***    ***    ***    ***

  任中杰回到自己厢房时,只觉得心里窝囊的要命!

  刚才他在激愤之下,冲动的想把「仁义大侠」卫天鹰揍上一顿,可是那家伙
偏偏又踪影不见!他四处寻找不到,心头的怒火却也渐渐的消了,取而代之的则
是深沉的无奈——黎燕毕竟是别人的妻子,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多管闲事呢?

  何况,他给卫天鹰带了一顶绿帽,没被人当作奸夫浸猪笼已经是万幸了,哪
里还能理直气壮的兴问罪之师?

  任中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满腹的烦恼,但在这种关
键的时刻,祁楠志竟也不知所踪了!

  「这小子真他妈的不够朋友!」他嘟哝了一句,四肢软绵绵的躺在了床上,
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缠绕在脑海里,他又怎么睡的着呢?

  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了,任中杰在翻来覆去的烙着烧饼。当太阳晒到他屁股
上时,他忽然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他倏地翻身跳起,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

  「是我!你紧张什么嘛!」一个冷冰冰的、但却无比悦耳的声音响起,「大
名鼎鼎的任中杰,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么?」

  任中杰暗暗的叹息了一声,转过头来苦笑道:「韩冰小姐,你戏弄的我还不
够么?又来找我这个可怜虫作什么?」

  韩冰目不转睛的瞪着他,清丽冷艳的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淡淡道:「你若
是不愿意见到我,那我也可以走的!」

  任中杰没有说话,他的眼光就像磁石一样,牢牢的粘住了这个冰山般冷漠、
却又神秘的不可捉摸的女人。她依然穿着一袭苹果绿色的轻纱,质地考究的衣料
紧贴在她缎子般光滑的肌肤上,领口微微的敞开,露出了一截雪玉似的粉颈!

  「我怎么会不想见到你呢?唉,我就连做梦都在想着你!」任中杰舔了舔嘴
角,终于艰难的出了声。他忽然发现,昨夜连续的奔波劳碌、险死还生后,体内
潜藏的情欲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激发……

  韩冰「嗤」的一声笑了,白嫩的双颊上梨涡隐现,浮现出了浅浅的红晕。每
一次当她娇笑起来时,都像是千年的冰雪融化,给整个人间都带来了暖烘烘的春
意!

  任中杰盯着她成熟而坚挺的胸膛,那对轻柔颤动着的浑圆乳峰,比任何时候
都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恍恍惚惚的起了一种幻想,仿佛看见了那两粒轮廓分明
的乳头正在渴望着挣脱束缚!于是熊熊的欲火腾地升起,把他的理智彻底的吞噬
了……

  他再也顾不上别的了,猛然间纵身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了韩冰柔软的娇躯,
张开大嘴就往她的俏脸上吻去!

  「你干什么……」韩冰尖声惊叫,奋力的扭动着纤腰,挣扎中一个跄踉,两
个人一起摔了下去,他正好压在她的身上!

  任中杰喘着粗气,贪婪的寻找着她红红的樱唇,嘴里含混不情的喃喃道:
「你这迷死人小妖精,我……我知道你是在故意……吊我的胃口……」话犹未了,
舌头已撑开了她的唇齿,强行的渡进了她的檀口中。

  「嗯嗯……哼……嗯……」韩冰只能从鼻子里挤出几声微弱的抗议,俏脸火
烫的像是在燃烧,又湿又软的丁香小舌慌乱的躲闪着,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只
得乖乖的微启双唇,任这轻薄浪子恣意的品尝自己的香吻。

  两人的津液放肆的交流着,任中杰不断的吸吮着那芬芳润湿的小嘴,直把韩
冰吻的娇喘连连,平素冷漠美丽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晕红,星眸中也蒙上了娇媚之
极的波光!

  「嘶——」的一声轻响,任中杰的手已经撕开了她的轻衫,熟练的抚上了高
耸的胸膛。滑如凝脂的双乳挺拔而富有弹性,乳尖硬的像是两粒烧红的小石子…


  突然,韩冰的娇躯一震,像是猛地里从无尽的绮梦中惊醒,她用力一口咬在
了任中杰的嘴上,同时修长的玉腿一蹬,把他狠狠的踢下了床!

  任中杰痛的惨叫了一声,心情迅速的从情欲的高峰中跌入谷底,他摸着自己
渗血的上唇,恼怒的大叫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没有……」韩冰像只羔羊似的蜷曲着身子,俏脸上犹带着醉人
的绯红,可是神情已恢复了往昔的冰冷。她拨弄着自己散乱的乌黑秀发,口气淡
漠的道,「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事已不该像小孩子那样冲动……」

  任中杰心里的欲望一下子全转成了怒火,冷笑道:「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韩冰全然不惧的迎视着他的目光,讥诮的道:「你一定要我直说么?好,我
就告诉你,本姑娘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你!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做这种事,只会
让我觉得呕心!」

  任中杰就像是挨了当头一棒,整个人都似沉浸在了冰窖里,巨大的沮丧迅速
的席卷了他的神经,一时之间,他竟失落的连思考的能力的丧失了,什么话也说
不出来。

  屋子里静静的全无声息,两个人充满敌对的互相凝视着,刚才的柔情蜜意已
然消逝的无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韩冰忽地幽幽的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许多:「对不起,我
本不想说出这些伤人的话……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求你一件事……」

  任中杰涩然道:「你说好了!」

  韩冰咬着嘴唇,踌躇了片刻,终于道:「如果你拿到了『赤焰遗宝』的藏宝
图,你能把它交给我吗?」

  任中杰正色道:「第一,藏宝图是帮主留给凌夫人的,我绝不可能拿到手。
第二,就算这副图真的落到了我的手中,我也想不出理由要把它交给你……」

  韩冰打断了他的话,微笑道:「我不会白白的要你办事的,我跟你谈的,本
来就是一笔交易……」

  任中杰冷笑道:「交易?赤焰遗宝是一宗巨大的财富,你能用什么东西来交
易?」

  韩冰平静的道:「用我自己!」

  她忽然伸出白玉般的小手,缓缓的脱掉了那苹果绿色的轻衫,接着是质地考
究的长裙,被香汗略略濡湿的鹅黄色肚兜,最后,她褪下了贴身的亵裤……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从容、那么的典雅,仿佛是在空无一人的香闺里更衣。清
丽的俏脸上神色淡然,既不像初经人事的少女那样羞涩,也不像风骚入骨的荡妇
那样挑逗,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偏偏又蕴含着的不可抗拒的成熟魅力!

  「用我的人,交换你的藏宝图!」韩冰用最自然的姿势,一只手护住了自己
的乳房,另一只手掩住了私处,柔声道,「我可以先把身子交给你,但你必须发
誓,一旦得到了藏宝图,就必须无条件的送到我手中。」

  任中杰死死的盯着她,吞咽着口水道:「如果……我最终拿不到藏宝图呢?」

  韩冰嫣然一笑,道:「那就算我倒霉好了。做交易,总是会有风险的,我心
甘情愿!」

  任中杰忽地伸掌在床头一拍,厉声道:「你怎知我一定会和你交易?有了藏
宝图,找到那笔财富,全天下的美女自然会滚滚而来。我又何必舍多求少?」

  韩冰毫不动怒,淡淡道:「世上的美女固然很多,但真正的绝色却不是金钱
可以买到的!」说完,她风姿优雅的移开了手,任凭自己美好诱惑的胴体一丝不
挂的裸露了出来!

  这时候阳光已经完全照射了进来,均匀的铺洒在她傲人的玲珑娇躯上。胸前
的一片肌肤白腻的欺霜赛雪,两个丰满的乳峰形状完美的令人惊叹,矗立在顶端
的粉红色的乳头微微翘起,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下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变硬。

  而那白皙平坦的小腹下,一双晶莹修长的粉腿紧紧的合拢着,雪白的大腿匀
称而健美,并起来时密实的连一根手指都插不进去……

  「我知道你见识过不计其数的女人,可是,你可曾看见过这样动人心魄的裸
体么?」韩冰的美眸里闪动着朦胧的春情,充满自信的道,「任公子,你常常说,
千金易得,一美难求!我保证这笔交易绝不会让你后悔的……」

  她顿了顿,俏脸上泛起了两个可爱的酒窝,春葱似的玉指轻轻拨弄着自己樱
桃般诱人的乳头,娇媚的道:「你不是一直想尝尝我的这里么?来呀,任公子…
…只要你愿意,今天你就能得偿夙愿……」

  这句话还未说完,任中杰突然长啸一声,像头野兽般冲了上去,一口咬在了
她的左乳尖端,咬的很用力!

  韩冰痛的流出了眼泪,窈窕的娇躯一颤,失声娇呼道:「啊呦……」

  任中杰仿佛没有看见她目中的痛楚,粗鲁的把她重重的推倒在了床上,喘着
气再度压了上去,五指如铁钳一样尽情的蹂躏着弹力十足的乳房,把这对充满生
命力的鼓胀肉球,肆意的挤捏成了各种不堪入目的形状!

  很快的,一道道乌青发黑的淤痕、一排排深浅不一的牙印,显眼的出现在韩
冰成熟的胸膛上。那对原本完美无缺、毫无暇庇的乳房就像两只可怜无助的小兔
子,默默的承受着狂风暴雨的猛烈摧残……

  半晌,韩冰渐渐的适应了这种暴力侵占似的「爱抚」,她的娇躯开始情不自
禁的扭动,一股热流从腹部缓慢的升起,无可逆转的向腿股间的密处聚积。她忍
不住舒展开粉光致致的美腿,紧紧的交缠住了任中杰的虎腰。

  「插我……快……快插我吧……」她的呻吟声像是在哭,失魂落魄的浪叫道,
「亲哥哥……用你的肉棒……狠狠的插我……插我……噢噢……」

  任中杰咬牙冷笑道:「贱女人,平常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现在还不是荡妇
一个……」

  「骂的好……啊……我是荡妇……」韩冰只觉花唇上痒痒的似有千万条小虫
在蠕动,急不可耐的主动的挺起纤腰,用股沟、用阴毛摩挲着粗大的阳物,泛滥
的蜜汁失控的涌了出来,她抛下了所有的矜持,焦急的道:「快点……快插进来
占有我……占有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任中杰忽然放开了手,掷下了韩冰那千娇百媚的身
子,跳下床冷冷的看着她。

  韩冰一下子懵了,她坐起身,颤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是任中杰刚才质问她的,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问了回来!

  「什么意思也没有……」任中杰欣赏着她脸上羞愧的怒容,淡淡道,「我只
不过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男人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天生贱骨头,永远都经不
起美色的诱惑……」

  韩冰羞愤交加,咬着嘴唇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任中杰拾起外衣披在身上,悠然道:「第二呢,我也想让你明白,做这种事,
是要两个人都愿意才行的。刚才我很想要的时候,你不愿意!现在你虽然愿意给
我了,但我突然又不急着要了!」

  他深深的作了一个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屋外走去,只听见韩冰的破口大
骂声,滔滔不绝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自从闯荡江湖以来,任中杰已不知被女人骂过多少次了,可是惟有这一
次,这恶毒的骂声却令他听的无比开心,无比舒畅,简直是从内心深处高兴了上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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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回:淫贼的任务

  天已经完全的亮了,明媚的阳光映照在大地上,驱散了深秋浓浓的凉意,却
无法赶走这间小屋子里的寒冷!

  没有日头,没有灯!甚至连生活的气息都没有!在这间屋子里,除了刺入骨
髓的寒冷外,剩下来的就只有令人心悸的黑暗了!

  楚天良艰难的睁开眼睛,胸口烦恶的直欲呕吐。他缓慢的转动着眸子,竭力
的习惯着四周围的模糊景象,思绪开始翻腾起来……

  ——奶奶个熊,想不到那老鬼的功力如此厉害!

  他喃喃的咒骂着,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情景,手心里不由得沁出了冷汗!

  楚天良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和「铁颈判官」傅恒追逐交手了十来里路,那
老鬼兀自占据不了上风,眼看就可以从容的脱险,谁知道冤家路窄,半路里突然
杀出了个程咬金,笑嘻嘻的把自己给拦住了。

  「祁楠志!好小子……」楚天良圆睁怪眼,怒叫道,「大爷我和你无怨无仇,
你吃错了药啦!跑来多管我们『四大淫贼』的闲事?」

  「把你手上的卷宗放下,我就让你离开!」祁楠志口中淡笑,展动灵活异常
的身法,不论楚天良如何变招飞跃,总是轻松自如的挡在他的去路上。说话之间,
傅恒也已从后赶到,发掌就朝后心要害上拍来!

  「好,我给你,接着!」楚天良振臂疾掷,一蓬毒针挟着腥臭的气息射向祁
楠志的胸腹。与此同时,他已抡起长鞭护住全身,整个人幻化成了一团鞭影,企
图硬生生的从掌力的空隙中穿出!

  ——傅恒虽然名震武林三十余年,但毕竟年纪老迈了,很可能比不上年富力
强的祁楠志!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从弱者那里撤退!

  这就是楚天良在一瞬间所做出的判断!作为恶名远播的淫贼,他能屡屡犯案
而不失手遭擒,这样的「成绩」本就不是侥幸得来的。

  ——心存侥幸的人,是永远也无法在江湖上屹立不动的!

  可是这一次,楚天良的抉择居然出现了罕见的失误——他没有料到的是,祁
楠志的武功比他想象中还要高明的多!

  眼看毒针劈面飞到,祁楠志脑袋一低,竟迎着满天暗器冲了过来!情势的凶
险连傅恒都忍不住失声惊呼:「小心!」

  这两个字刚刚喊出口,祁楠志已经使出了个「凤点头」,避过了狠辣的毒针,
一伸手就抓住了上下翻飞的长鞭,密不透风的防御圈子立刻消解于无形!

  楚天良大惊之下当机立断,撒手抛下鞭柄,身形如同燕子般冲天疾飞,忽然
他只觉的背心上一痛,原来已被傅恒乘机印了一掌!

  他咬着牙,勉力提气横掠了数丈,口一张,鲜血泉水般喷了出来,肺腑已受
了重伤!

  就在他晕倒的一刹那,仿佛看见有个窈窕的人影仙子般翩然而至,拉住了自
己的手……

  「你醒过来了!很好!」突然,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女
音,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的思绪,把他重新拉回了现实。

  楚天良吓了一跳,本能的平臂当胸,断喝道:「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
作什么?」

  一个模糊的人影幽灵似的出现在面前,阴森森的道:「我是谁?你可以叫我
『月下丽影』!要不是我救你出来,你此刻还想有命么?」

  「刚才是你救了我?」楚天良不等对方回答,脸上已露出警惕的神色,厉声
道:「我是一个人人不齿的淫贼,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帮你,当然不是出于好心!」月下丽影冷冷的道,「我想要你留着一条
贱命,去替我完成一个任务!」

  楚天良双手抱肩,傲慢的道:「我为何要替你做事……」

  月下丽影平静的道:「因为你不想死!」

  她的声音并不凶恶,也不恐怖,可是楚天良听在耳里,却感觉到了一种深沉
的杀机和血腥!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他的气势已然被压倒,低声道,「但也不
知怎地,我却很愿意听你的话……」

  「你的确是个识时务的俊杰!」月下丽影的语音里带着讥讽,森然道,「我
保证,你在我手下做事是绝不会后悔的!」

  楚天良苦笑,嗫嚅道:「那么,你究竟想要我完成什么任务呢?」

  月下丽影淡淡道:「我要你去强奸一个女人!」

  楚天良一怔,随即大笑道:「别的我不敢说,这件事你可真是找对人啦!强
奸女人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嘿嘿,只是不晓得你要我强奸谁?」

  月下丽影的声音突然变的无比怨毒,仿佛充满了不共戴天的愤恨,一字一句
的道:「凌夫人季雅琴!」

     ***    ***    ***    ***

  整个白天,任中杰都在呼呼大睡。尽管他只能躺在凹凸不平的长椅上休息,
但这并不妨碍他做了一个极好的美梦!

  他之所以不上床,是因为那张柔软舒适的床已经彻底的毁掉了。不仅是床,
房间里几乎每一样家具都被砸的稀烂!要不是他跑的快,说不定连他自己都会被
韩冰给生吞了——愤怒中的女人本来就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不过,任中杰一直到醒来以后,心情都非常的愉快。他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小小的惩戒了一下那个自以为是的、专门作弄男人的女孩子。

  当然,这样的愉快也是有代价的。他凝视着自己被单下翘起的一点,回想起
韩冰那成熟动人的裸体,小腹里腾的升起了一股热流。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放进她的嫩穴里去的……」他伸手套弄着自己的阳物,
喃喃安慰道,「放心好了,她那可爱的樱桃小嘴,秀气的小菊门,都会是你尽情
耍子的好地方……」

  「谁?你说的是谁?」门外突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祁楠志大模大样的晃了
进来,一脸调侃的道,「看你这副颓废的死相,该不会是在动用『五姑娘』吧?」

  任中杰一个枕头摔了过去,笑骂道:「臭小子!张嘴就没人话……你凌晨时
分跑到哪儿去了?招呼也不打一个,害的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祁楠志叹了口气,道:「我没你那样好福气,常常躺在床上也能发现线索!
若不四周围的寻找蛛丝马迹,你道凶手会自动送上门来让你捉吗?」

  任中杰失笑道:「勤于跑腿的老朋友,请问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有两个重要的情况!」祁楠志顿了顿,凝重的道,「第一,小琳儿原来是
凌帮主的女儿!这是我潜伏在傅恒窗下时听到的……」说着,他把来龙去脉源源
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任中杰也觉得十分意外。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楚天良夺走的那个
卷宗,看来就是左雷东所抄录的凌帮主遗书了。你可曾问过傅老前辈,那里面写
的到底是什么?」

  祁楠志懊丧的道:「傅恒老头子说,他从『绿玉华堂』翻走这个卷宗后,从
来也没有拆开看过!咳,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早点阻止楚天良靠近他们师徒才是
……」

  任中杰微笑道:「不然!真要那样的话,你可就听不到这个天大的秘密了!」
他低头思索了一阵,缓缓道:「那卷宗后来怎样了?落到了谁的手中?」

  祁楠志的脸色忽然变的有些怕人,一字字道:「一个蒙面的女人!」

  任中杰猛地坐起身,紧张的道:「难道又是月下丽影?你……你也和她交过
手了?」

  祁楠志摇头道:「没有!眼看我们可以连人带卷宗的擒住楚天良,谁知这蒙
面女子突然从天而降,手里还拿着『惊魂夺魄针』……」

  他苦笑了一下,道:「我们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施施然的将楚天良带走了!」

  任中杰心中一跳,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过了好一会儿,他
才动问道:「还有呢?第二个情况是什么?」

  祁楠志看着他,淡淡道:「说出来你只怕会大吃一惊!你知不知道黎燕和凌
振飞有什么关系?」

  任中杰随口道:「能有什么关系?她总不会也是凌振飞的女儿吧……」一句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明白过来了,失声道:「难道她也是……也是凌振飞的旧情
人?」

  祁楠志冷峻的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旧情人,目前还找不到直接的证据来
证明!」他不让任中杰说话,接着道,「我所调查到的只是某些事实——凌黎二
人早在五年前就已认识!而且,在最近一年内,凌振飞曾出巡过江南七省的二十
三个城镇,无巧不巧的,黎燕居然在同一时间走过这些地方……」

  任中杰失神的望着屋顶,黯然道:「原来如此!嘿,她刚才哭的那么伤心,
难不成是因为……因为听到凌振飞的死讯么?」

  祁楠志同情的叹息一声,默默的闭上了嘴。

  任中杰却倏地跳了起来,大声道:「对,肯定是这样!也许卫天鹰根本不曾
打过老婆!是黎燕想掩饰自己的痛哭失态,才把原因推到丈夫的身上!」

  祁楠志提醒道:「但你也莫要忘记,她臂膀上确实有鞭痕!」

  任中杰冷笑道:「那些鞭痕未必是卫天鹰打的!嘿,眼前就有一个使鞭子的
大行家在此,你怎知不是那『长乐神鞭』楚天良做的好事?」

  祁楠志一拍大腿,叫道:「对啦!楚天良曾经意图对黎燕施暴,用鞭子将她
身上的衣服抽的干干净净,说不定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任中杰紧皱眉头,闷闷不乐的道:「多猜无益!眼下我们只有尽快找到楚天
良,才能了解更多的前因后果了!」

  他边说边站起身,拉开了厚厚的窗帘,让阳光充分的照射进房间里,仿佛想
借此赶走隐藏在无形中的阴暗!

     ***    ***    ***    ***

  「帮主!天哪……这是咱们帮主……」凄厉的惨叫声蓦地里响彻了整个河面,
周围的十多条人影立刻淌着水花冲了上来。

  发出惨叫的是一个精壮的汉子,此刻他的面容完全扭曲了,双目中饱含着悲
痛、愤怒、怀疑、不信,和无边无际的惊骇恐惧。

  众人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就看见了一个令他们撕心裂肺的场面!

  河床的深处有块大石,石上捆绑着一具赤条条的尸体,死鱼般惨白的眼珠子
瞪着天空。每个人都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失踪月余的神风帮帮主,威震江南
的武林大豪——凌振飞!

  「还楞着干什么?快……快把帮主的遗体捞上来!」张继远厉声喝斥着手下,
语音已有些哽咽。这个平素内向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当家,似乎也控制不住自
己的感情了,一言未毕,眼泪已忍不住夺眶而出。

  凌振飞的尸身很快就重见天日了,平稳的安置在河边的沙滩上!不论他曾经
是个多么了不起的英雄,不论他往昔怎样的叱吒江湖,现在都已变成了没有生命
力的躯壳!从此陪伴他的,将是同样冰冷的寒风凄月、黄土青松!

  ——只有面对死亡时,大人物和庸碌之辈才是完全平等的!

  孙元福感慨的叹息着,俯下身仔细的观察尸体。良久,他直起腰沉声道:
「凌帮主的致命伤,显然是在胸口的这一刀上,但在这之前他必然还中了毒……」

  说到这里,他伸手掰开了凌振飞握紧的拳头,想要检验伤口,但就在这时,
他忽然发出了「咦」的一声低呼,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骇异的事物!

  张继远闻声抬头,含泪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孙元福定了定神,一双骨骼突出的大手隐藏在袍袖下,偷偷的将一个发亮的
东西收起,接着不动声色的道:「张当家请看,凌帮主的掌心上有个极细的梅花
型针孔,近旁的肌肤呈墨黑色,根据老朽的判断,凌帮主想来是被『极乐神针』
所暗算!也正因为身带剧毒的缘故,遗体才能保持至今而不腐烂……」

  张继远一挥手,打断了孙元福的话,咬牙切齿的嘶喊道:「极乐宫!好一个
极乐宫!我神风帮和你誓不两立!」

  十八条大汉昂首挺胸,一起瞠目大喝道:「踩平极乐宫,为帮主报仇!」言
毕齐齐纵声长啸,像是狼群一样迸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嘹亮之音,惊的四围的大树
呼啦啦的摇动,地面上的沙石滚滚飞扬!

  一股悲壮的气氛完全的笼罩了这个平凡的小村、这条安静的小河!天际缓慢
的飘来了浓厚的乌云,沉甸甸的压在头顶,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血雨腥
风!

     ***    ***    ***    ***

  「我要你强奸的女人就是——凌夫人季雅琴!」

  月下丽影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听在楚天良的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轰的他差一点从床头跌下地来!

  「原来是你……」好半晌他才回复了平静,盯着眼前俏丽动人的身影道,
「是你千方百计的想除掉凌夫人,神风帮里发生的一系列血案都是你干的,是不
是?」

  月下丽影磔然一笑,道:「猜对了!不过你可以放心,这次我只要你奸淫她,
不是让你去先奸后杀的!你大可不必害怕!」

  楚天良沉默良久,淡淡道:「我虽然从未见过凌夫人,可是她的性格脾气,
我却可以略为猜中一二!」

  月下丽影在等着他说下去。

  楚天良接着道:「像她那样高贵美丽、端庄典雅的女人,如果真的被我这个
淫贼所玷污,就算我不杀她,她也无颜苟活于人世了!嘿,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好
毒!」

  月下丽影居然没有否认,冷冷道:「你要是怕了那几个当家不敢去,那也由
得你!」

  楚天良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你这样说,未免太小看在下了!我名列四大
淫贼之一,色胆自然比天还大,越是不易弄到手的女人,我奸污起来就越有滋味!」

  他顿了顿,色迷迷的淫笑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也弄上手痛快的强暴一
番的,你信不信?」

  月下丽影发出银铃似的娇笑声,讥诮的道:「你若能顺利完成任务,除去我
这个心头之患,我就把身子给你发泄一下满腔欲火,那又何妨呢?」

  楚天良咽了口唾沫,猥琐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月下丽影曼妙的身姿。丰满高
耸的胸脯,在紧身衣下涨鼓鼓的撑着。两个浑圆结实的乳房,即使在黑暗之中也
可以看出,那轮廓是多么的诱人、多么的完美。他情不自禁的开始幻想,假如能
在这两团软肉上狠狠的抓上一把,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月下丽影显然感觉到了他贪婪神情,厌恶的蹙了蹙眉,道:「今夜三更,你
准时赶到『听雨楼』去执行任务,到时我会设计将所有的防卫调开……」

  楚天良双眼一翻,目中忽然射出了少见的凌厉光芒,冷然道:「你怎么会有
如此大的神通,竟然能调遣的动帮中的护卫?嘿,你到底是谁?」

  月下丽影阴恻恻的一笑,随手取出卷宗托在掌心,淡淡道:「我的名字就写
在这里面!可惜的是,你和傅恒那老鬼都再也没有机会打开看一看了!」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突然之间,卷宗上冒出了缕缕青烟,火苗借着风势越烧
越大,转眼间燃烧成了旺盛的火花!

  熊熊的火光映照着月下丽影的黑面罩,更显得说不出的诡秘阴森。她振臂一
抖,残余的灰烬飘飘扬扬的洒落在地板上,就像天上落下了一场黑雨!

  楚天良怔怔的瞧着她,也不知怎地,冷汗一颗颗的从皮肤里沁了出来!

     ***    ***    ***    ***

  「砰」的一声,韩冰冲进了屋子,随手重重的关上了门,一张冰雪般美丽的
俏脸绷的紧紧的,眼光中满含着羞恼和愤怒。

  屋子里点着一盏明亮的灯,鲁大洪正坐在灯下大口大口的吞着美酒。他闻声
抬起头来,诧异的道:「咦?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任中杰那家伙竟如此不济事
么……」

  「别说了!」韩冰一声娇叱,打断了他的话,咬着嘴唇恨恨的道,「那个姓
任的臭小子不识好歹!总有一天我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鲁大洪一怔,粗旷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古怪的表情,不能置信的道:「他真的
拒绝了你?连你这样出色的美人儿,他都能狠的下心拒绝?」

  韩冰不答,只顾别着俏脸暗暗的生气。她发怒的样子也格外的动人,粉颊气
的红红的,挺拔的酥胸略微的上下波动。鲁大洪张开了大嘴,一双环形的豹眼死
死的盯着她,魂不守舍的呆住了。

  韩冰独自的出着神,半晌才惊觉对方火辣辣的目光正贪婪的扫视着自己。她
白了他一眼,板着脸道:「你死气白赖的瞪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身上长出了一朵
喇叭花不成?」

  「你身上当然没有花,再美的花也比不上冰小姐的人好看!」鲁大洪砸咂舌
头,仰起丑脸由衷的道,「若能让我一睹你不着寸缕的裸体,就算少活十年也值
了!可惜冰小姐却始终不肯让我一饱眼福!」

  韩冰「呸」了一口,似笑非笑的道:「骗人!我要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漂亮,
为什么那姓任的小子却能不上钩?」

  鲁大洪搔了搔后脑勺,皱眉道:「你整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
自然会将些胆小的男人吓跑的!呵呵,或许你该学学我手下的偎红和依翠,这两
个小骚蹄子奉我的命令去勾引祁楠志,进展就十分的顺利……」

  韩冰眉毛一挑,淡淡道:「哦?」

  鲁大洪又斟了一碗酒吞下,得意洋洋的道:「她两个已与祁楠志几夕风流过
了,相信很快就能用媚功把他彻底迷惑住……冰小姐,你若想牢牢的勾引住任中
杰,最好得闲的时候向她们学两手床上的功夫……」

  韩冰咯咯一笑,用眼角瞟着他,嫣然道:「最好学完之后先和四哥你试用一
番,看看功效如何,是不是?」

  灯光下,她窈窕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她的声音更朦胧。略为凌乱的衣襟和
秀发,不但没有削弱她的绝美姿容,反而使她看上去更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

  鲁大洪巨大的身躯开始发抖,喉结不停的滚动着。他忽然摔下了酒碗,一个
饿虎扑食跳起,张开结实的双臂去搂韩冰的腰肢!

  「啊呦!」韩冰掩口轻呼,纤腰灵巧的一闪,姿势无比巧妙的从他的腋下躲
开,嗔道,「好好的说着话,干吗突然之间动粗?」

  鲁大洪一连扑了几次,却怎么也摸不到她的半片裙角。他心中怒火升腾,忽
然停下了脚步,勃然道:「冰小姐,你今天若再不帮我出出火,以后咱俩也不用
合作了!」

  韩冰俏脸一沉,双臂抱在胸前,冷笑道:「鲁四哥,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好
啊,不合作就不合作,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你想要的是帮主之位,我想要的却是
藏宝图,咱们俩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鲁大洪无言以对,粗糙的脸皮凶狠的抽动着,仿佛想就此翻脸,但最终他还
是软了下来,沮丧的道:「是我一时情急,冒犯了冰小姐……刚才的话就当是说
笑罢……对不住了……」

  韩冰神情冰冷的瞪着他,瞪了好久,忽然「扑哧」一笑,嫣然道:「四哥是
在说笑,小妹也是在说笑呀,四哥怎么就当真了呢?」

  她掠了掠秀发,整个人就像是朵流云一样飘到了鲁大洪身边,纤手探出,春
葱似的嫩指灵巧的解开了他的裤带,将他粗大的阳物掏了出来。

  「噢——噢……」鲁大洪快活的一声长啸,火热的阳物被韩冰的两只小手包
裹着,感受着她温暖的掌心和细腻的轻抚,肉棒立时膨胀了一倍有余,强烈的刺
激使他险些当场就射了出来。

  「哼,没出息!」韩冰嘲讽的撇了撇嘴角,一只手托住鲁大洪的阴囊,另一
只手在肉棒粗糙的表皮上前后搓揉。手法虽不甚熟练,但是她却做的十分认真,
指尖按在敏感的马眼上轻轻的拨弄着,尽力的迎合着他的渴求。

  「冰小姐,你终于想通了……」鲁大洪喘着粗气,荷荷怪笑着,张开蒲扇般
的大手,禄山之爪放肆的抓向她胸前隆起的双乳。

  「住手!」韩冰秀眉微蹙,轻盈的闪身让开这一抓,冷喝道,「我只答应帮
你出出火儿,可没说任你放肆轻薄!只要你的手碰上了我的一丝头发,我就永远
也不睬你了!」

  鲁大洪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他巨大的手掌离韩冰的胸襟已是近在咫尺,却
怎么也不敢握住那对坚挺的乳峰。他摇了摇脑袋,苦笑道:「不碰就不碰吧……
能得冰小姐如此照顾,我已经很满足了……」

  韩冰「哼」了一声,贝齿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一双玉手就似穿梭般忙个不停。
片刻后,她已是微感疲累,不得不屈膝半跪在鲁大洪的跨下,冷艳的脸孔上满是
晕红之色,一双明眸亮晶晶的闪着朦胧的光芒,秀挺的鼻子上渗出了几粒细细的
汗珠。

  鲁大洪享受着她细致的服务,不时的发出舒服到极点的低吼声。眼见这平素
总是冷冰冰不假辞色的美女,竟会在搓揉自己肉棒时露出少有的妩媚之态!一想
到这,他心里就兴奋的无以复加!

  「哇呀呀……」蓦地里,他爆发出了野兽般的怪叫声,鹅蛋大的龟头急剧的
跳动了两下,一股腥臭之极的浊白浓精暴射而出!韩冰吓的花容失色,急忙低头
闪避,虽然躲过了迎面喷来的凶猛洪流,但终究还是有少部分溅在了她白腻的颈
子上,并顺着柔和的曲线淌进了深深的乳沟……

  鲁大洪哈哈大笑,系好裤带,心满意足的迈着四方步离开了。韩冰跄踉着掩
上了门,双腿一软,无力的坐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王八蛋……」她愤恨的骂了一句,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厌恶,弯下腰开始剧
烈的呕吐,几乎连胆汁都要呕了出来……

     ***    ***    ***    ***

  「大小姐,你好!」任中杰微笑着同凌韶芸打了个招呼。她正站在花丛间默
默的出神,俏丽的脸颊红扑扑的,仿佛有着很重的心事。

  一看到任中杰,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昂起头拔步
就走,还故意把丰满的胸部用力的挺了起来。

  「喂,我向你问好呢,你为什么不理我?」任中杰好像一点也没看出她的薄
怒,身形一晃就拦住了她的去路,笑嘻嘻的道,「能找个地方聊聊吗?我还有好
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呢!」

  凌韶芸狠狠的瞪着他,咬着嘴唇道:「你那好多、好多的情话还是去对别的
女人说吧!我可是一句也不想听!」

  任中杰眨眨眼,喃喃道:「我原以为大小姐又漂亮、又温情,是个百里挑一
的好女孩……谁知我看走了眼,她竟是个蛮不讲理的醋坛子……」

  凌韶芸气的连脖子都红了,尖叫道:「什么?谁是醋坛子?你少臭美啦,本
小姐是何等样人,怎么会为你吃醋……」她一边大声的嚷嚷,一边娇嗔的顿着足
尖,亮如星星的大眼睛睁的圆圆的,生气中又带着点儿羞涩,那模样儿真是可爱
极了!

  任中杰哈哈大笑,洒然道:「我的话你不是连一句也不想听吗?怎么又把刚
才那几句听的一清二楚?女孩子就是口不对心……」

  凌韶芸这才知道上了当,粉脸上登时挂不住了,她撇了撇嘴角,眼圈一红,
双目中已是水光莹然,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泪来!

  任中杰怜惜的望着她,柔声道:「你最近好像很不开心……」

  话音未落,凌韶芸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跺脚道:「废话!有你这个
混蛋在,我哪里开心的起来?呜呜……你滚,滚!去陪我那个整天冷着脸的表姨
好了,又何必来找我?呜呜……」

  任中杰叹了口气,苦笑道:「若我告诉你,我不但没去找韩冰小姐,而且还
拒绝了她的主动献身,你肯不肯相信?」

  凌韶芸拼命摇头,哽咽道:「不信!美味当前,你这只发情的猫儿还会不偷
荤腥么?」

  「不管你信不信,猫儿这次的确是老老实实的!」任中杰凝视着她的容颜,
淡淡道,「倒是大小姐你,不应该为了报复我而随意放纵……」

  凌韶芸愕然抬头,满脸通红的道:「你……你胡说什么?」

  任中杰长长叹息,苦涩的道:「只要你真能得到幸福,找一个比我更好的男
人又何妨?小祁、阿平都是不错的人选,还有唐钢……」

  凌韶芸俏脸一板,不满的道:「越说越离谱了!我几时和唐钢有过来往?他
整天板着一张自以为是的臭脸,我一看见就浑身不舒服!」

  任中杰微笑道:「你不用再隐瞒啦!前几天的一个清晨,我曾见到唐钢从容
进出你居住的那片树林子!若非受到了你的邀请,他怎能如此轻松随便?」

  凌韶芸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片刻后突然跳了起来,哭叫道:「没有!我从来
没有邀请过他!你……你为什么总是冤枉人家?呜呜呜……你欺负我,欺负我…
…」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越哭越大声,双肩抽抽噎噎的耸动,一张清秀的小
脸梨花带雨,被泪水滋润的粉颊晶莹的就似透明了一般。

  任中杰心头懊丧,深悔自己不该提起如此扫兴的话题,惹的这小妮子泪水涟
涟。凭着过往的经验,他明白对付她这样无理取闹的女孩子,只有一种办法才是
最有效的……

  蓦地里,任中杰一个箭步窜到了凌韶芸的身边,不由分说的把她紧搂在怀里,
一手牢牢的箍住她的小蛮腰,另一只手逗起她的下颌,放肆的伸嘴吻了下去!

  凌韶芸「嘤咛」一声娇吟,开始还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但马上就迷失在这
充满侵略意味的强吻中……

  「唔……唔……」她微微的开启了芬芳的双唇,主动的奉献上少女甜蜜的热
吻。好不容易才装出来的矜持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不可抑制的呻吟声一点一滴
的从喉间挤了出来。

  任中杰满意的笑了笑,双手抚摸着这成熟而青春的胴体,指掌在山丘沟壑间
高速游走,时而攀登上弹性十足的双峰,时而抓捏住耸翘结实的盛臀,到最后,
掌缘竟然大胆的顺着股沟滑向深渊……

  凌韶芸娇躯剧颤,口中呢喃道:「不要……不要嘛……」一双美腿本能的并
拢了,臀部的肌肉也绷的紧紧的,可是她的身子却在逐渐的发烫,柔软的胸部也
已变的坚挺,严丝合缝的挤压在男人强壮的雄躯上。

  「不要什么?是不要摸呢,还是不要停?」任中杰啜着她娇嫩的耳珠子悄声
调笑,指尖朝前一顶,轻而易举的分开了她的臀肉,隔着裙裤按在了隆起的花丘
上……

  凌韶芸双腿一软,整个人娇慵无力的倒在他的臂弯里,星眸中蒙上了茫然而
柔情的水雾,轻启樱唇低唤着:「别……别停好吗?嗯嗯……求求你啦……我投
降了……」

  她的双颊晕红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贝齿时不时轻嗑着水果般新鲜的下唇,
俏脸上满是舒适销魂的动人神态,眉目间隐隐的流露出丝丝焦急、嗔怪和渴望。

  任中杰见这骄傲野蛮的小公主变的如此驯服,忍不住色心大起,就想马上拿
她大快朵姬一番,但此地来往之人不少,实非一个翻云覆雨的好场所。他只得强
行压下欲火,附耳轻声道:「现在不行……今晚三更我会去找你的……那时你想
叫我停手都办不到啦!」

  凌韶芸惊喜的睁大了美目,脱口而出道:「真的吗?那太好啦……」一句话
未曾说完,猛然省起这话大有语病,俏脸立刻飞红了,娇羞的低垂着粉颈不住顿
足。

  任中杰纵声长笑,伸手在她的酥胸翘臀上各捏了一把,笑吟吟的道:「性急
的丫头,总算开心了么?好了,快回去好好睡个觉吧,不然晚上你可就什么精神
也没有啦!」

  凌韶芸柔顺的「嗯」了一声,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半
晌后才依依不舍的挪开了身子,三步一回头的朝远处走去,眼光里含情脉脉的写
满了幸福。

  任中杰看着她那喜悦无限的小女儿神态,内心忽然觉得有些惶惑、有些伤感,
还夹杂着几分不安——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带给她恒久的幸福的,
谁叫他是一个浪迹天涯、漂泊不定的浪子呢?

  他正在心里暗暗的叹息着,凌韶芸却突然奔了回来,清澈的明眸霎也不霎的
凝视着他的瞳仁,一字字的道:「今晚三更,你一定要来!我等待着你的恩宠…
…但你若是再一次欺骗了我,也许我就会做出连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可怕举动……」

  任中杰一怔,愕然道:「我为什么要骗你?难道你把我看作无情无义之人么?」

  「你不是就好!」凌韶芸嫣然一笑,对他挥了挥手,转身飞快的跑开了,婀
娜的背影在阳光下活泼的跳动,看上去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鹿,转眼就消失在
视线中了。

  任中杰自言自语道:「可怕的举动?她一个女孩子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这倒让人大惑不解了……」他嘟哝了好一阵,终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    ***    ***    ***

  深夜,马上就要到三更了!天空是如此的漆黑,黑的令人心里充满了窒息和
绝望,就连月光都仿佛带上了不详的惨白色。

  「听雨楼」宁静的坐落在夜色里,狭长的楼影映照在大地上,有风吹过的时
候,似乎连影子也在微微的晃动。

  七当家易斌把裹着的大衣拉紧了些,抵御着不断袭来的寒气。他的四围井然
有序的站着二十余个青衣武士,笔直的身躯就如一柄柄标枪,动也不动的坚守着
各自的岗位。

  「他妈的,又要挨过一个无聊的夜晚!」易斌无声的抱怨着,粗糙的手指牢
牢的握住了掌中的叉柄,握的是那样用力,好像抓的是女人饱满硕大的乳房!

  今晚轮到他当值保卫凌夫人。两个时辰前,罗镜文急匆匆的闯进他的寝室换
班,那时他才刚刚剥下依翠的绸衫,甚至还来不及除去那白皙胴体上的肚兜和亵
裤!

  这个迷死人的小骚货,已经答应了他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在最后的关头
溜之大吉!他在恼羞成怒之下,用蒙汗药麻翻了她,正准备好好的享用一下这得
来不易的美味,偏偏却赶上了这样一桩苦差事!

  「他妈的,老子走的如此匆忙,别要便宜了三哥才好!」易斌懊恼的摇了摇
脑袋,抬头望着楼顶微弱的灯火。屋檐上悬挂的一对红灯笼在他的眼中逐渐的朦
胧了,仿佛变成了依翠胸前那两个巍颤颤、白嫩嫩的奶子……

  可是,当他贪婪的睁大了眼睛时,所有香艳的景象都不见了。易斌勉强吞了
口唾沫,喉咙里咕咕直发痒。他发现自己是如此渴望的想知道,依翠的乳房究竟
长的是什么样的?双峰是竹笋形还是圆月形?乳晕是粉红色还是紫褐色?还有…


  他正在心猿意马的遐想,忽听的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衣袂带风声。心头一惊之
下,他倏地拧身错步,反手刺出短叉,同时低声喝问:「是谁?」

  「斌弟,莫紧张!」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温和的道,「你连我的轻功
都听不出来了么?」

  易斌的神经立刻松弛了,笑道:「小弟的反应仍是慢了半拍,让兄长笑话了
……」

  来人健步走上前来,展颜道:「秋夜风凉,我特意烫了些热酒,犒赏犒赏你
手下的兄弟,也好让他们饮了暖暖寒意!」说罢,他打开手里提着的大麻袋,取
出了十几个精致的小铜壶,浓烈的酒香刹时弥漫了周围的空气。

  易斌迟疑道:「当值之时,按帮规是不准喝酒的……」

  来人打断了他的话,微笑道:「我说能喝就能喝,你怕什么?若出了事,大
不了做哥哥的替你说几句情也就是了!」

  易斌这才放了心,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抓起一壶酒,一口气就灌了
大半入肚,胃里暖烘烘的甚是舒服。

  他抹了抹嘴唇,一声呼哨,把所有的武士都召集到身旁。这群人直挺挺的站
了几个时辰,早已又冷又渴,此时这美酒对他们来说,正好比是雪中送炭!当下
你抢我夺、大呼痛快的畅饮起来,两三下就把十几壶酒喝的干干净净!

  来人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和蔼的道:「诸位觉得这酒的口感如何?」

  众人呵呵傻笑着不答话,易斌咂着嘴,打着嗝道:「那还用的着说吗?自然
是好极了……」

  来人不动声色,淡淡道:「既如此,你们就可以无怨无悔的去了!」

  易斌的头脑忽然变的有些沉重,他懵懂的道:「这酒的后劲还挺大……嗯,
你刚才说什么?叫我们去……去哪儿?」

  来人的目中突然露出了阴寒的杀机,冷笑道:「去地狱!」

  这三个字说的也不是很大声,可是在寂静的环境中听来,每个字都是那么清
晰!易斌的脑中轰然鸣响,不能置信的瞪着对方,颤声道:「你……你……」

  来人惋惜的摊了摊手,慢悠悠的道:「你别怪我狠心!我杀你也是迫不得已
的!你我多年的结义之情,迟早都有断绝的时候……」

  易斌脸容扭曲,满头汗水潺潺而落。他突然察觉,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已经
一个不剩的倒下去了,只有他自己还在无望而痛苦的挣扎。麻木,就像汹涌的洪
水一样,势不可挡的侵占了全身上下的经脉。

  来人连看也懒的再看他一眼了,身形轻飘飘的掠起,翩然融进了深沉的黑暗
中。

  易斌的泪水从眼眶里滚了下来,那泪里有血!鲜红、鲜红的血!他知道自己
今生今世,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依翠的乳房长的是什么样了……

     ***    ***    ***    ***

  楚天良警惕的探出了脑袋,在确定前后左右都无人窥视后,才凌空飞了出来,
使出「燕子三抄水」的轻功身法,从一个枝桠跃到了另一个枝桠,小心翼翼的躲
藏在繁茂的树叶间。

  他刚刚潜伏停当,一队全副披挂的巡逻武士就出现在视野里,由东面的假山
后整齐的迈出,悄没声息的穿越过大半个广场,消失在西面的花间小迳上。

  「好险!」楚天良暗叫侥幸,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一草一木的动静,耐心的
等待着下一个行动的机会。

  他不能不特别谨慎些,因为这次他的猎物是美丽端方的凌夫人。近十年来,
不知有多少淫贼垂涎于她的绝色风姿,想要一亲芳泽,可是最终他们连目标的影
子都没见着,就个个遭了神风帮的毒手!

  「嘿嘿,只要我得到了凌夫人的身子,把灼热的精液射进她空虚销魂的小穴,
就算立刻被人五马分尸,从此名头也必将列于『四大淫贼』之首了……」楚天良
想到这里不禁热血沸腾,一颗心咚咚的跳动起来。

  对于今晚的采花之举,他觉得成功的机会起码有七成——月下丽影的非凡神
通使他的胜算进一步增加了,现在他对这个神秘莫测的蒙面女子是又佩服、又忌
惮!

  她不仅展露了一手内力燃纸的上乘气功,还轻描淡写的治好了楚天良的内伤。
他原本以为,自己中了傅恒刚猛劲急的掌力,起码要休息一个月才能恢复武功,
但月下丽影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就把他的伤势完全的治愈了!

  ——有这样一个靠山暗中帮忙,还愁不能和凌夫人春宵一度么?

  楚天良信心十足的笑了,笑容中满带着淫亵、得意和骄傲,这使他原本就丑
陋的脸看上去更加的恶心!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离他不远的树梢上,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正在冷
静而沉着的观察着他!

     ***    ***    ***    ***

  三更已经过了,听雨楼的顶层却依然灯火通明。镶嵌在墙壁上的珍珠宝石发
射出五彩眩光,照耀着房间里俏立着的一个绝色美人,使她整个人都包围在夺目
的光辉之中。

  「今晚……又是一个孤枕难眠的凄凉夜!」凌夫人酸楚的笑了笑,慢慢的走
到了一人多高的铜镜前,凝视着镜子里清晰的身影,怔怔的出了神。

  她已不再青春了!三十岁女人的寂寞,或多或少的在她身上留下了岁月的刻
痕!往昔秋波流动、顾盼生辉的一双美目,如今竟也浮现出了极淡极淡的鱼尾纹。

  可是,她的容貌姿色却一点也没有衰退,相反,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成熟
韵味和卓约丰姿,使她看上去远比未经人道的少女更加的吸引人!

  更何况,她还有一副完美的几乎找不到缺陷的身材——可以让任何男人消魂
落魄、神魂颠倒的玲珑身材!

  十多年前,为了得到这个令人梦寐以求的身体,江南武林掀起了滔天巨浪。
每一个在江湖上稍有斤两的人都想得到她,都渴望着能把她受归私房恣意玩弄…


  「男人,没有几个是不好色的……」凌夫人轻轻的啐了一口,对着镜子里的
自己皱了皱眉,撇了撇嘴。她犹豫了一会儿,纤手缓缓伸出,用最优雅的动作褪
下了外衣!

  灯光下,镜影中,她的娇躯在轻微的颤动!白皙的肌肤晶莹剃透,就像是用
最完美的古玉雕刻出来的一样,隐隐的流动着暖色的光泽。

  那丰满坚挺的乳峰非但没有丝毫下垂,反而骄傲的向上拱起,即使包裹在严
实的肚兜之中,还是无法遮掩住那呼之欲出的完美曲线。

  她的双腿更诱人,雪白匀称的大腿上找不到一丝瑕弊,紧紧的合拢起来时,
中间密实的找不到一丝缝隙。浑圆结实的臀部鼓鼓翘翘的,上面没有一点儿赘肉
……

  「这样美好的身子,难道就永远荒芜着吗?」凌夫人用力咬着湿润的红唇,
喃喃自语着,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从前。她记得丈夫第一次脱光了她的衣服,用
粗糙的大手在她的娇躯上轻怜蜜爱的情景,可惜那已是十分遥远的往事了,遥远
的连那种温馨动情的感觉,都变成了模模糊糊的尘封记忆……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颓然坐倒在锦绣华丽的软床上,俏脸上泛起了醉人的红
晕,内心深处仿佛有股热火在熊熊燃烧,驱使着她颤抖着把手探进了自己的贴身
亵衣裤里。

  「我……我快受不了啦……受不了啦……」她失神的呻吟着,表情荡漾的抿
着小嘴,美目中闪烁着朦胧的光芒,双颊娇滴滴的像是能拧出水儿来。

  夜风轻拂,空气中似乎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情欲味儿。凌夫人在床上辗转翻覆,
柔美的腰肢轻微的扭动,酥胸如波浪般急剧的起伏。片刻后,她的娇躯猛然间弓
起,修长的粉腿绷的紧紧的,纤巧白嫩的脚趾牢牢的抓住了被单,双手热切的爱
抚着自己滑如凝脂的胴体,喘息声清晰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真下流……我……我是个淫乱的女人……我不要脸……」凌夫人极力的压
抑着兴奋的娇吟声,蛾眉似痛苦似快乐的微蹙着,随着她动作的逐渐激烈放荡,
奶油般的肌肤上开始沁出了淋漓的香汗,使她看上去越发显得娇艳动人……

  就在她马上就要攀上沸腾的顶峰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阴恻恻的、令人毛
骨悚然的冷笑!

  「是哪个?」凌夫人的俏脸一下子变的惨白,惊慌失措的叫了出来,满腔的
欲望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纤腰一挺,就想翻身跳下床来,谁知双腿竟莫名
其妙的一软……

  「嘿嘿……哈哈哈……」夜枭似的怪笑声中,一个猥琐丑陋的男子掠进了屋
里,贪婪放肆的盯着她半裸的身体,淫笑道,「尊贵的凌夫人,在下的『三阳合
欢香』滋味如何?是不是让你从花心里痒出来啊……」

  凌夫人神情恚怒,羞愤中又似带着说不出的惊惧,颤声道:「你……你是谁?
深夜擅自闯入听雨楼,到底……想干什么?」

  「在下楚天良!」男子一步步的向床边挨去,色迷迷的道,「我来的目的只
有一个,那就是……」

  他顿了顿,阴险的道:「让夫人在我的肉棒下彻底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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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回:共赴巫山

  「我要让你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这本是情人间调笑戏谑的温馨话语,可是从楚天良的嘴里说出来,却能变成
所有美丽女人的噩梦!

  凌夫人全身都似落进了冰窖里,失声道:「你敢?」

  「神风帮不是好惹的,我哪里敢对夫人霸王硬上弓?」楚天良的目光停留在
她雪白的腰身上,悠然道,「但若是夫人主动的投怀送抱,跪在地上哀求我强奸
你,那情况就不同了……」

  「无耻!」凌夫人口里怒斥着,美艳的俏脸却不由自主的扭曲了,仿佛在极
力克制着什么,声音也颤抖的厉害,「我……我绝不会……向你屈服的,你休想
……」

  楚天良呵呵大笑,道:「夫人要是知道了『三阳合欢香』究竟是怎样一种淫
药,不晓得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自信……」

  凌夫人吁吁的娇喘着,咬着嘴唇苦苦忍耐。她必须用全副的精力,才能勉强
压下心头越烧越旺的欲火。她觉得自己的娇躯烫的就似要融化了,香汗大量的沁
了出来,忍不住就想伸手除下肚兜……

  楚天良的眼睛亮了,这成熟性感的江南美妇,脱光了会是怎样一副香艳的场
面?他咽了口唾沫,眉飞色舞的道:「实话告诉你,这种迷药的威力仅次于『奇
淫合欢香』,嗅过之后不但内力真气提不上来,身体里潜藏的情欲还会被最大限
度的激发!只有让同一个男人在你身上连泄三次元阳,才能抚慰满足你的需要…
…」

  凌夫人似已听不见他的话了,她的美目中忽然泛起了掩饰不住的春意,水果
般新鲜的双唇微微的翕动着,平素高贵凛然的俏脸上满是妩媚的风姿,渴望之情
已是溢于言表!她轻声的呻吟着,突然双手一撕,几乎是焦急的扯下了湿透了的
肚兜。

  一对白嫩嫩、耸翘翘的饱满乳房倏地弹了出来,傲然挺立在燥热的空气中。
丰盈可人的乳峰晶莹如玉,在吞吐不定的灯光下看来,更充满了令人血脉贲张的
诱惑。颗粒饱满的粉红色乳头早已发硬,颤巍巍的矗立在峰顶蠕动。

  楚天良看的口水都快滴了下来,双目大放异彩,淫笑道:「想不到夫人成婚
十余年,奶子依然像乳芽初露的少女般诱人。嘿嘿,你丈夫一定很少啜着乳头咂
吮吧?连颜色都保持的如此新鲜……」

  「住口……淫贼……你……你无耻……」凌夫人羞愧难当,两行清泪顺着面
颊流下。她的神智明明清醒无比,可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完全失去了控制。空虚
难耐的幽谷中,似有万千虫蚁在爬行,痒的她只想放弃所有的矜持,恳求眼前这
淫贼狠狠的上她,用他那丑陋的阳物来把自己尽情的充实。

  「说吧,有什么要求就大胆的说吧!」楚天良欣赏着她欲火焚身、偏又咬牙
苦忍的窘迫模样,循循善诱道,「……只要夫人放下羞耻之心,一切都能得到解
脱……我保证,你会享受到绝顶的快慰……」

  凌夫人芳心一动,全身上下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她下意识的夹紧了浑圆丰
腴的双腿,企图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谁知这一夹之下触碰到了腿股间最敏感
的地带,刹时,一股温暖的爱液无可阻挡的涌了出来!她残余的反抗意念也一起
从身体里涌出……

  「来……来吧……」她呜咽着低低喊了一声,俏脸上一片凄然……

  楚天良见终于使这艳名远播的美妇屈服,乐的咧开嘴哈哈大笑。他三下五除
二的脱光了衣服,带着胜利者的得意表情,踌躇满志的走到了床边,伸出魔鬼般
的手掌,倏地向那羊脂白玉似的娇躯抓去。

  就在这时候,楚天良的手猛然顿住了,脸上流露出震动的神色,口中惊诧的
道:「咦……」

  呼的一响,窗外蓦地随风飘进了一个身影,闪电般掠了过来,一掌拍向他的
顶门!

  劲疾的掌风直到了呼吸之间后,楚天良才骇然惊觉,身形急忙滴溜溜的一转,
突然绕到了来人的身后,挥拳痛击对手的肩骨!

  只看这一转、一绕、一击,就可以知道,他的武功的确非同小可,临场的随
机应变能力也极强!要是他的对手换成别人,说不定已在他手底下受了重伤!

  只可惜,这次他的对手不是别人,是任中杰!

  拳头刚刚碰到他的衣衫,楚天良的眼前突然一花,任中杰的人竟然不见了!

  他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腰背上的七处大穴已经被接连点中。于是他的人
像麻袋一样重重的摔了下去,晕倒在地板上。

  「凌夫人,在下救援来迟,恕罪恕罪!」任中杰一脚将楚天良踢开,转眼望
向床上几近全裸的伊人。那活色生香的曼妙胴体跃入了眼帘,在明灭的烛火下,
每一寸肌肤上都是那么完美无暇。他的脸上一热,一颗心不由突突乱跳起来。

  「任公子,是你……救了妾身,这……太好……太好了……」凌夫人秀眸中
泛出感激之色,粉脸晕红的就似要滴出血来。大敌既去,她心头一宽,意志力的
消退更如黄河泄堤般不可阻挡,幽深花迳中传来的麻痒空虚感立时爆发,彻底粉
碎了她一贯示于人的高贵外表!

  「嗤——」的一声脆响,她的纤纤玉指略一用力,就扯去了那条早已被淫水
浸湿、就如透明般贴在耸翘圆臀上的亵裤。霎时间,那无数男人渴望一睹的全裸
玉体,一下子就完全的展现在了任中杰眼前。

  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凌夫人的身材的确是非常值得骄傲的。她的皮肤依
然光泽滑腻,小腹依然白皙平坦,就算是在最易产生赘肉的腰肢上,都没有中年
美妇常见的那种松弛。而那双几乎能让所有男人发狂的修长玉腿,此刻正娇慵无
力的蜷缩交缠在一起,透过微微开启的腿间缝隙,可以隐约的瞥见一从乌黑纤柔
的阴毛,正含羞乍现的遮挡着桃源洞口的动人春光。

  任中杰的心脏差一点儿跳出了胸腔,两眼眨也不眨的凝视着这找不到任何缺
陷的丰美裸体。他的目光大胆而直接,并且还糅合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感情:有惊
喜、赞叹、欣赏,和强烈的占有征服欲……

  在他毫无顾忌的注视下,凌夫人扭捏羞赧的款摆着腰肢,美艳高贵的俏脸上
绯红一片,显得又兴奋、又不安。说也奇怪,同样是在丈夫以外的男人面前袒露
身体,楚淫贼的目光令她羞愤交加,可是任中杰的凝视却让她隐隐觉得开心,甚
至从灵魂里都透出了一股快意!

  「……凌夫人,你中了媚香,一时半刻恐怕找不到解药的……」任中杰摊开
双手,样子似乎很为难,但他的声音中却连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显得有
些幸灾乐祸。

  「那……那依公子……之见,该当……如何?」凌夫人的鼻尖沁出了几粒香
汗,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完了这句话,几缕秀发沾着汗水紧贴在眉梢额角,
看上去平添了几分糜乱的气息。

  「夫人何必明知故问?」任中杰伸手掀掉了自己的衣衫,一个鲤鱼打挺跃上
了床,一本正经的道,「为了救您的命,在下只有唐突佳人了……」

  「不……不行……」凌夫人嘴里喃喃的反对着,千娇百媚的身子却不由自主
的挨了上来,玉臂主动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个赤裸裸、热腾腾的裸体立刻亲密
无间搂成了一团。

  芳香甜美的柔唇、温暖干燥的娇躯、弹力惊人的胸腹——这就是江南第一美
女的胴体么?她真的已被自己实实在在的拥在怀中了么?

  任中杰痛吻着美人儿的樱桃小嘴,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雪背纤腰,内心千万
次的询问着自己。尽管他已温香暖玉抱了个满怀,却仍然怀疑自己是在做一场随
时都会惊醒的春梦。

  但在这时候,他已能清晰的感受到,紧贴着自己胸膛的那对肉球,是多么的
丰满坚挺、弹力惊人。随着两人身体的纠缠磨合,小巧玲珑的娇嫩乳蒂逐渐勃起,
不到片刻就已硬的像是两颗烧红的小石子,严丝合缝的嵌进了自己的皮肤。

  「热……热……我好热呀……」凌夫人忽然颤声叫了出来,无限美好的上身
向后急仰,粉脸上满是忍无可忍的痛苦之色,一双如梦似幻的清澈明眸蓦地射出
了狂热的亮光,好像有两簇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如果说,平时的她是一个气度雍容、供人膜拜的女神,那么现在这个女神已
完全的堕进了爱和欲的深渊……

  「喔喔……我的奶子好涨啊……」凌夫人风情万种的吃吃娇笑着,双手捧着
自己饱满的乳房轻轻摇晃,摆出了一个极其放荡的姿势。

  任中杰的阳物立刻不受指挥的翘了起来,但他的心却沉到了脚底——凌夫人
抵抗媚药的能力,竟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差!药力不仅彻头彻尾的控制了她的肉体,
也诱发了一直潜藏在她心灵深处的强烈情欲。如果任凭这股暗流肆虐,这个娇滴
滴的美人儿只怕会从此永堕欲海,成为一个不知廉耻的淫娃……

  ——看来,只有迅速的、用最狂暴的方式占有她,让她尽快得到彻底的满足,
才能将大祸消解于无形!

  任中杰想到这里,口中轻喝一声,突然一个巴掌掴了出去!只听「啪」的一
响,凌夫人白嫩的俏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浅浅的指印,她的人也被打的重重跌倒在
锦被上。

  「你……你疯了么?」凌夫人痛的泪水长流,神智略略的清醒了些。她抚着
自己红肿的面颊,正想勉力的撑起身子,突然,一张喷着热气的大嘴从颈后凑了
过来,温柔的啜住了她珠圆玉润的小耳垂。

  「我没有疯……但我要是不这样做,夫人却真的会疯了……」任中杰用最动
听的声音娓娓诉说着,灵活的舌尖搅的凌夫人浑身酥软,情不自禁的靠在了他的
身上,小嘴里发出了不堪情挑的含糊娇喘声。

  任中杰心中一荡,双掌倏地从她的腋下穿过,放肆的抚上了高耸挺拔的酥胸,
两手一边一个的握住了那对晶莹玉乳,并把红豆般的乳头夹在指缝间恣意搓揉,
接着又把双乳用力的向中间挤压,随心所欲的玩弄着这两团嫩肉。

  「噢噢……好舒服……好开心……唔唔唔……」凌夫人失神的呻吟着,圆滚
滚的乳房在指掌的蹂躏下严重的变了形,被塑造成了各种各样淫糜不堪的形状。
顶端的暗红色乳晕早已扩散了,矗立凸出的尖端如同熟透了的山葡萄般,硬硬的
顶在任中杰的手心上。突然,她的娇躯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温热的小腹随即一阵
轻微的痉挛……

  「很好,进攻的时机来临了!」任中杰当机立断,不等凌夫人从泄身的高潮
余韵中回过神来,猛地一把捞住她的纤腰,把她滚圆结实的雪白臀部高高的抬了
起来,在那幽深的股沟间,茂盛的草丛里,有一丝晶莹黏稠的液体正在缓缓渗出,
并且散发出了淡淡的清香。

  「凌夫人,请恕在下无礼了……」任中杰翻身滚到这绝世美女的身后,虎腰
猛然间往前一送,只听「噗」的一声,肉棒顺遂的分开了湿润闭合的花瓣,以排
山倒海之势捅进了蜜汁泛滥的嫩穴!

  「啊——」凌夫人的身子被撞的几乎要飞了起来,饱含着幸福、惶惑和羞愧
的泪水同时迸出。巨大的充实感终于填满了她空虚的小穴,这令她感到幸福;苦
苦坚守的贞洁终于随着快乐一起付诸东流了,这令她感到惶惑;眼前这男人竟用
前所未见的姿势从后面捅进来交合,这令她感到羞愧……

  百感交集之下,她的芳心却又泛起了一股暖流,兴奋激动的连自己也不明所
以。被粗大阳具塞的满满的娇嫩阴道不断的把快感传上脑门,刺激的她放弃了所
有的尊严与面子,不顾一切的投入到这场「久旱逢甘雨」似的合体狂欢中。

  「凌夫人,在下的……手段如何?」任中杰望着她那媚眼如丝的销魂模样,
心中顿时升起了彻底征服这高贵美妇的欲望。他强行扳过凌夫人的粉脸,令她无
法逃避自己的炯炯目光,故意问道:「是我的床上功夫好呢?还是你丈夫的家伙
强?」

  凌夫人心头剧震,想不到他竟会说出如此露骨的挑逗之言,几乎忍不住要出
言斥责,岂知一抬眼看见他那洒脱自如的微笑,和神情间流露的君临天下般的气
概,内心没来由的就是一阵慌乱,软弱的兴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

  「唔唔……贱妾……不……不知道……」她扭捏了好半天,才咬着嘴唇低低
的挤出了几个字,其音细微的有如蚊蝇,而且很快就被她自己的动情呻吟声淹没
了。

  「不知道?这算是什么见鬼的回答?」任中杰大为不满,腰部加剧了抽动的
力量和节奏,下体猛烈的碰撞在凌夫人丰腴圆妙的臀部上,发出了「啪、啪、啪」
的声响,每一下都深深的触及了她饥渴的花心。他一边在这绵软丰盈的胴体上纵
横驰骋,一边大声喝问道:「快说实话!到底是谁更强?」

  「啊啊……我不……不……」凌夫人被肏的死去活来,一双线条流畅的美腿
半跪在床头,雪白的大腿嫩肉歇斯底里般颤动着。她那空旷已久的娇躯从未被人
如此驾御过,即使是丈夫,也没有这样纵深的开采过她的身体。尝到甜头的她什
么也顾不上了,身份、名位、脸面、忠贞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只想紧紧的夹
着这根粗壮灼热的大肉棒,让它带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攀上情欲的高峰。

  「你……你更强……啊……你是最强的……呜呜呜……贱妾服输了……」凌
夫人再也不敢违拗这个骑在身上的男人了,眼泪崩溃似的流了出来,哭叫道,
「贱妾不要脸……我好舒服……好畅快……噢噢……我还要啊……」

  任中杰欣赏着她那春情无限的媚态,和美眸中隐隐流露出的臣服乞怜神色,
心中油然而生极大的成就感。他突然伸手将她翻了个身,由正面直接的侵占着她
的肉体,下决心要迅速的令这美妇丢盔弃甲、彻底投降。

  「呼——」他深呼吸了两下,阳物硬生生的再往前挤了挤,龟头准确的戳中
了曲迳幽深的花心,随即就像上了锁般牢牢的扣住了。马眼下方的肉棱旋来转去
的蠕动着,熟练的研磨着敏感的阴道内壁。那种椎心蚀骨的麻痒舒爽之感,就像
是刮到了凌夫人的心坎上,使得她一下子就疯狂了!

  「任公子……主人……贱妾爱煞你了……」她语无伦次的失声娇呼着,放浪
形骸的搓着自己的乳房,双腿翘的高高的,用尽全力勾住了任中杰的腰部,把他
强壮的躯体紧夹在自己的腿间,柔美的肢体跟随着肉棒抽动的频率,十分默契的
在床第上前后摇动……

  不知过了多久,凌夫人的玉臀突然拼命的向上翘起,娇躯就像是被雷电击中
般一阵剧烈的震颤,俏脸上浮现出欲仙欲死的迷人表情。再次泄身的绝顶欢愉如
同旋风一样席卷了全身的每一处经脉,她在极度的快乐中晕厥了过去……

  任中杰强抑着爆发的冲动,指尖连绵不断的弹出,一连点了凌夫人身上的三
十六处穴道。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混合着汗水,一起从她嫩白的肌肤上散发了
出来,在室内温湿的空气里流动。

  「大功告成,总算解开了媚药的毒性!」任中杰知道凌夫人的性命已然无碍,
疑虑之心一去,沸腾的情欲立时压倒了其他一切念头。他凝视着自己身下的美人,
只见她双目紧闭,粉颊嫣红,昏睡之中兀自带着浅浅的笑意,神情仿佛相当的满
足。

  这平素端庄圣洁、凛然不可侵犯的美妇,原来在床上的时候竟是如此投入放
浪!任中杰想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了,原本就插在湿滑小穴里的肉棒又开始缓
缓的抽动,每一下都尽根没入她的身体,像是恨不得把她柔软的娇躯粗暴的贯穿!

  「嗬……夹的好紧……呵呵……天生尤物……」他吁吁的喘着粗气,双手捏
着凌夫人的纤腰,脑袋埋在她深深的乳沟里,用脸颊磨蹭着两团丰满的乳峰,接
着又贪婪的吮吸起了娇艳欲滴的乳头……

  也许是挑逗的感觉太过刺激,盏茶时分过后,凌夫人竟悠悠醒转。她茫然的
看着两人一丝不挂、腿股交叠的光溜溜胴体,眼睛里忽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啊」的惊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任中杰也已到了冲刺的阶段。他的后腰一麻,滚滚浓精如黄河之
水溃堤般喷洒而出,一点不剩的浇灌在凌夫人酥烂娇嫩的花心上,把这成熟美妇
烫的失声娇呼,双腿不由自主的缠紧了他的腰,柔顺的抬起臀部迎接这汹涌澎湃
的冲击……

     ***    ***    ***    ***

  火光越来越暗了,长长的蜡烛已经烧到了尽头,跳动的火苗在夜风中轻微的
晃动,看样子马上就要熄灭了。

  凌韶芸的心情也正像是这烛火一样,恍恍惚惚、悲悲戚戚,充满了自哀自怜
的绝望。

  「我绝不哭!不哭……」她拼命的咬着嘴唇,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沿着白
玉似的脸颊流下,一滴滴的打湿了洁净的枕巾。

  ——任中杰,你这个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的大坏蛋!你居然又一次欺骗了我!

  她恨恨的捶打着被单,无声的痛骂着那个可恶到极点的男人!为了今夜的约
会,她特地用最名贵的香料、最清冽的泉水,把自己洗的香喷喷、嫩滑滑的,甚
至还在粉颊上扑了点儿胭脂花粉!这还是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这么细心的打扮自
己去讨好一个男人!

  然后,她躺在床上,兴奋而期盼的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就像是洞
房花烛夜的新娘子,娇羞而喜悦的等待着新郎解除自己处女的封印!

  可是,那个该死的任中杰,却偏偏到现在还不出现……

  「邦、邦、邦……」机械的更鼓声隐隐传来,凌韶芸的娇躯猛地一震,失神
的呢喃道:「四……四更了……他不会来了……不会了……」

  微弱的烛火凄凉的颤动了两下,随即无奈的泯灭了。整间寝室随即陷入了黑
暗,是一种无边无际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霎时间,她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痛苦、悲伤、愤怒、失望、羞惭,种
种滋味一齐涌了上来,如同沉甸甸的大石般满塞胸臆。

  ——他为什么失约?为什么?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走不开吗?还是,他
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飘来了一声悠悠的叹息,充满同情和怜悯、不胜唏嘘的
叹息!

  凌韶芸霍然跃起,反手抽出明晃晃的短剑,娇叱道:「是哪个小贼鬼鬼祟祟
的躲在外面,快给本小姐滚进来!」

  窗外那人却并不理会她的挑衅,喟然长叹道:「痴情女子负心汉,自古皆然!
姑娘也不必太过伤心了!」

  「见你的大头鬼!」凌韶芸被这人说中了心事,俏脸不禁一红,羞怒道,
「你莫信口雌黄,本小姐怎会为了一个好色下流的花花公子伤心?就凭他任中杰?
他还没这个福份呢!」

  那人淡淡道:「我根本未曾说出任公子的大名,你却情不自禁的提到了他!
嘿,这岂非是不打自招?」

  凌韶芸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流着眼泪呵斥道:「住口……你住口!呜呜
……你再说一个字,我……我非杀了你不可……」

  「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那人冷笑着,毫不留情的说了
下去,「你在这里苦苦思念,任公子却在别的女人床上纵情潇洒……」

  「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凌韶芸全身都已冰冷,尖叫着冲了出去——她
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任中杰不愿意来宠幸她,是因为想要享用另外一个女人的
肉体!这对于一个自负容貌身段上佳的女孩子来说,的确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巨大
侮辱。

  月光下,树林间,一个少年面无表情的屹立在夜色中。他看上去一点也不英
俊,普通的令人吃惊——平凡的脸、平凡的气质、平凡的身材,就像是这世上绝
大多数人那样,即使你见到了也不会留下深刻的记忆。

  「阿平——」凌韶芸双手叉在小蛮腰上,寒着脸道,「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
思?不给我说清楚,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安宁!」

  阿平淡淡道:「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说完,他再也不瞧凌韶芸一眼,
自顾自的展开轻功向树林外掠去。

  他的轻功也像他的人一样,朴实无华,但却显然十分有效,仅仅一闪念间,
他的背影就变成了远方的一个小黑点,几乎看不见了!

  凌韶芸咬了咬嘴唇,娇呼道:「等等我……」焦急的顿了顿玉足,终于也追
了过去。

     ***    ***    ***    ***

  「你们不能杀我……」楚天良艰难的半撑起上身,斜斜的依靠着墙角。他的
面色惨白如金纸,嘴角溢出了丝丝的血迹,显然是受伤不轻。

  「我若不杀了你,就枉称堂堂男子!」罗镜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愤怒使得
他原本清矍的面容变的十分可怕。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火花,厉声道:「你
竟然敢打凌夫人的主意,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教你永世不得翻身!」

  楚天良咳嗽了两声,忽然冷笑道:「可笑呀可笑!我虽然色胆包天,但毕竟
没有真的沾上美人儿的一根手指!占据了凌夫人身子的明明另有其人,你们为什
么不去找他算帐?」

  此言一出,房间里所有人都齐唰唰的转头望向任中杰,那眼光交织成了一张
网,有不满、有嫉妒、有讥讽、有羡慕,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忧虑。

  任中杰苦笑着叹了口气。他知道麻烦已经找上门了,就算想避也避不开!比
如说现在吧,就有几道特别刺人的目光火辣辣的瞪着他,就像是一支支利箭般射
在他身上,射的他简直坐立不安。

  他不用抬头也能知道,那样狠狠盯着他的人是谁——方婉萍、黎燕、韩冰、
凌琳,甚至连偎红依翠的神情都很异样。跟他有过些许纠缠的女人今晚似乎全来
了,除了一个任性的凌大小姐……

  「糟糕!」想起凌韶芸,任中杰全身一震,差点儿就要跳了起来。他居然把
约了这小妮子的事给忘的干干净净,这次麻烦真的是惹的大了!

  本来,不到三更时分他就已赶去赴约,一路上想象着怎样施展调情手段,务
必要令这妙龄少女芳心大乱,等到她情沸如火、难以自持时,自己再胸有成竹的
采走她珍贵的处子之躯,人生乐事,莫过于此!

  谁知在半路之中,他忽然发现了行踪诡秘的楚天良。凭着与生俱来的本能,
他一下子就判断出,此人遁向凌夫人居住的听雨楼,必然不怀好意,绝不能撒手
不管!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就连他自己都大大的出乎意料!机缘巧合之下,他竟得
到了这个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美女……

  「呸!任公子会做下这等事,还不是因为你施放媚毒在先?」罗镜文怒气勃
发,悲愤的道,「而且,你居然还杀害了我的好七弟……」

  「七当家易斌?」楚天良一怔,叫起撞天屈道,「他不是我杀的!当我赶到
听雨楼下时,他和那些手下已经尸横就地了!」

  「这话不假!」任中杰点了点头,道,「我一路跟着他来的,这淫贼虽行为
不齿,倒是没有行凶杀人!」

  罗镜文似信不信,恨声道:「若不是这淫贼,还有谁会干下这等事?」

  卫天鹰在一旁听着,忽然插嘴道:「七当家是被人毒死的,素闻唐门对毒药
颇有研究,我们不如去问问唐钢,看看他能否瞧出些端倪?」

  孔威双目一翻,淡淡道:「唐公子于半个时辰前,已向本帮提出辞行,说是
这里再也不需要他了!他既已决心离去,又怎肯回转来帮忙?」

  「不管怎样,七弟总是因楚天良而死的!」罗镜文发出凶狠的咆哮声,咬牙
切齿的道,「今日若不将这家伙碎尸万段,我就不信罗!」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往昔潇洒儒雅的风度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一脸狰容
和凌厉的杀气!双手微微的震撼着,似乎心头满含着极大的愤怒和痛苦。

  ——罗镜文本不是个这么容易激动的人,他一向是很沉的住气的,可是今天
他的言行举止却一反常态,令人或多或少都觉得惊奇。

  任中杰静静的注视着他,目中带着种沉思的表情,仿佛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不过,杀人却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罗镜文的手掌已经缓缓的按上了楚天良
的脑门,只要他掌力一吐,这个恶名昭著的淫贼就将从江湖上永远除名。

  「等一等!」楚天良突然大声吼了出来,叫道,「你若杀了我一定会后悔的,
我知道一个惊人的大秘密……」

  罗镜文脸色一沉,狞笑道:「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听!」

  「可是这个秘密绝对非同小可!」楚天良瞬也不瞬的瞪着他,一字字道,
「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月下丽影是谁!」

     ***    ***    ***    ***

  星空是黯淡的,灯火是黯淡的,凌韶芸的心情也是黯淡的,黯淡的就像这一
眼望不到边的秋夜凄凉。

  她痴痴的伫立在听雨楼前,聆听着楼上传下的鼎沸人声。微风轻轻吹来,满
头青丝散乱的飘起,衣着单薄的娇躯似也在风中瑟瑟发抖。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阿平就站在她身边,神情淡漠的道,「我早就说
过,痴女多情,郎君薄幸!这本来就是千古不变的悲剧……」

  凌韶芸蓦地冲了上去,玉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嘶声道:「是的!他们俩上了
床!任公子宁可选择那个青春已逝的骚货也不要我……」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足,
痛哭道:「你不就是想说这些话来刺激我么?怎样,这下子你可开心了吧?」

  阿平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一点也不开心!我只是觉得难过!既为了你,
也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任中杰!」

  他的眼睛里忽然泛上了一层闪烁的泪光,钢铁般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
色,用力掰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向远方走去。

  凌韶芸木然的呆了片刻,喃喃道:「我……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该走了…
…该走了……」

  她掠了掠秀发,展动身形,似乎想去追赶阿平,但就在这时候,她好象忽然
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翻身飞上了顶楼,蹑手蹑脚的凑近了凌夫人居住的房间。

  「那个该死的淫贼,他到底会说出些什么呢?」凌韶芸聚精会神的倾听着里
面的动静,俏丽的脸庞上带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

     ***    ***    ***    ***

  「我知道月下丽影是谁!她此刻就在这听雨楼里!」

  楚天良的话就像刀锋一样掷地有声,震撼的人人俱是心头一震!除了委顿在
床上的凌夫人外,房间里其他女子的脸色一起变了!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秋波之中都充满了惊惧多疑之意。

  孔威耸然动容,厉声道:「她到底是谁?快说!」

  罗镜文忙道:「二哥,这家伙为了保命信口开河,你千万莫要中了奸计!他
一个小小采花盗,怎有能耐发现月下丽影的秘密?」

  傅恒手捋胡须,颔首道:「不错!楚天良虽然曾和月下丽影倾谈过,但当时
她黑巾蒙面,以此女行事的狠辣慎密来看,她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露出马脚!」

  「哈哈!话虽不错,可惜傅老前辈却忘记了一点!」楚天良纵声狂笑,得意
的道,「我是一个淫贼,而且是个极其出色的淫贼!」

  孔威面寒如水,冷冷道:「这一点用不着阁下提醒,江湖上连三岁的小孩都
知道!」

  楚天良悠然道:「可是诸位想必却不知道,淫贼也许没有其他的本事,却普
遍都有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

  孔威沉声道:「那又如何?」

  楚天良自顾自的道:「在下从出道以来,奸淫过的女子不计其数,闻过各种
各样的女人体香,早已把个鼻子锻炼的比猎犬还灵!嘿嘿,月下丽影虽未对我展
露过真面目,但她身上的香味却是变不了的……」

  罗镜文一惊,失声道:「你的意思是……」

  楚天良喟然叹息道:「对啦!我这一辈子,从来也未见过比月下丽影更阴狠、
更厉害的女人,所以她身上的香味我一下子就给辨认了出来!诸位若是能放过在
下,我就告诉你们她究竟是谁!」

  罗镜文厉声道:「凌夫人因你而贞洁不保,七弟因你而命丧黄泉!犯下如此
巨大的罪孽,你还想大摇大摆的离开我神风帮么?」

  楚天良古里古怪的一笑,嘶哑着嗓音道:「三当家坚持要取走我的性命,到
底是真的恨我入骨呢,还是其中另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无耻贼子!竟敢挑拨离间!」罗镜文勃然变色,怒道,「识相的就快说出
月下丽影的秘密,本帮还可以考虑给你留条全尸,否则的话……」

  楚天良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忽然仰天大笑道:「三当家以为我楚某是个怕死
之人么?嘿,我不过是因为未曾奸遍天下的美女,死的不甘心而已……」他狂笑
了一阵,傲然道:「这样吧,我也不要你们饶了我这条狗命,但你们却必须完成
我的一个心愿……」

  孔威不动声色,淡淡道:「什么心愿?」

  楚天良环视着房间里风姿各异的诸女,一双白多黑少的眸子贪婪的转动着,
喘着气道:「我的心愿就是,让这些漂亮娘们都陪老子上床,任我尽情的操上个
三天三夜!哈哈,哈哈哈……」

  几个女孩子一听,都是气的面红唇白、身体发颤!站的最近的方婉萍跺了跺
脚,忽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抬起皓腕「劈劈啪啪」的摔了楚天良十来记耳光!

  「不知廉耻的东西!」她恨恨的呸了一口,啐道,「像你这样的魔鬼,就算
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是罪有应得!」

  「啪」的一声,顺着她的掌势,楚天良的身躯重重的跌倒在地。他艰难的挣
扎了几下,却怎么也直不起腰杆,就像一条水蛇一样在地板上扭动了好半天,双
眼之中忽然射出了一种混杂着绝望、恐惧、愤怒和焦急的光芒!

  「不好!」任中杰骇然惊呼,飞身掠到了他的身旁,还来不及出手封住他的
穴道,楚天良已经张口喷出了一大滩黑血,极黑极黑的血,黑的就像是浓浓的墨
汁!

  「你……」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么一个字,面容上就迅速的泛上了一层
可怖的青色,然后他的眼神就无声无息的涣散了!

  死神就这样残酷的、无情的带走了他!月下丽影的名字,他是永远、永远也
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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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回:杀人灭口

  屋内顿时大乱,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霍然站起,椅子翻倒和茶杯跌地声此起
彼伏,中间还夹杂着女子短促的尖叫声。

  「砰砰」两响,房门向两边撞开,一个少女脚步跄踉的摔了进来,明艳的俏
脸上惊骇的全无半点血色,口唇翕动了半晌,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凌大小姐……」任中杰抢上去扶住了她的臂膀,柔声道,「你莫害怕,这
人不过是中了剧毒,死状才会如此可怖……」

  凌韶芸定了定神,忽然用力甩掉了他的手,双眸冷冰冰的瞪着他,寒声道:
「我哪里害怕了?自作聪明!你用不着管我,照顾好你的相好就行了!」

  任中杰一怔,苦笑着叹了口气,他正想好好解释一番,但这时孔威已缓步上
前,冷电似的目光扫视在方婉萍身上,冷冷道:「十三姨太,楚淫贼死了!」

  方婉萍丰满的娇躯微微颤抖了起来,失神的道:「我……我看见了!」

  孔威淡淡道:「这淫贼胆敢打凌夫人的主意,本来的确是非死不可的。但他
死亡的方式、时间、地点却都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方婉萍的俏脸更加的苍白了,她用力的咬着樱唇,似乎在全力的控制着自己,
纤长的手指紧紧的交互握着,指节已捏的发白!

  孔威视如不见,继续道:「假如他没有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不知道月下丽
影的真面目,也许他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

  「够了!」方婉萍忽然清叱一声,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愤愤的顿着足,
哽咽道,「二当家想指控我是杀人凶手,就请直言好了!何必饶着弯子讽刺人?」

  「不敢!」孔威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道,「小弟无意得罪十三姨太,只是
您刚才的举动委实令人怀疑……」

  任中杰见方婉萍粉面含泪,就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心头怜惜之意不禁大
起,忍不住道:「孔当家,瞧楚淫贼的死状,他中的是慢性毒药,想来是月下丽
影早就下在他身上的,只不过是刚才凑巧发作而已……」

  话音未落,孔威已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冷笑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可
是,如果不是她痛殴了楚淫贼,使他全身血流加速,提早了毒发的时间,那他起
码能说的出月下丽影的名字!」

  坐在屋角的祁楠志忽然将桌子一拍,旁若无人的道:「哈哈,可笑呀可笑!
十三姨太若不上前,在场的各位又有哪个看出楚淫贼中毒了?就算能拖的一时半
刻再死,这家伙到时还不是一样无力说话?这中间又有什么区别?」

  卫天鹰本没有做声,这时却点头附和道:「祁大侠之言也有一定道理!看来
月下丽影早有杀人灭口之心,无论这家伙此行的成败如何,都免不了送命归西。
再说,这女子毒如蛇蝎、深谋远虑,楚天良是否真的从气味上认出了她,也还是
个未知数!」

  罗镜文沉吟着,缓缓道:「在下此刻想来,楚淫贼的语气神态都不似作伪,
极有可能是真话!」

  「哼哼,恶名昭著的淫贼没有作伪,作伪的倒是我们这些弱质女流!」韩冰
俏脸微沉,眸子中满含着不屑,插嘴道,「三哥是不是真的认为,月下丽影就是
我们当中的一个?」

  罗镜文居然并不否认,「唰」的展开折扇,淡然道:「除此之外,冰小姐还
有更好的结论么?」

  「你……」韩冰气的脸色煞白,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滚滚波动,似乎随时都
可能哭出声来。她狠狠的咬着红润的下唇,挺拔的酥胸不住的起伏着,显得心头
激荡的厉害。

  罗镜文却连看也懒得再看她一眼了,他忽然拿起桌上的茶壶,满满的斟了两
大碗清冽的香茶,大踏步走到任中杰身边。

  「任公子,在下自和你结识后,一直相谈甚欢!」他把其中一个碗递了上去,
恳切的道,「这里无酒,就让在下以茶代酒,诚心诚意的敬你一杯!」

  任中杰微笑着接过了茶碗,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两人互相凝望了片刻,一
齐仰起脑袋,骨碌碌的把茶水大口吞进了肚子。

  「哐当」一声脆响,罗镜文猛然挥手将茶碗掷的粉碎,厉声道:「旧情已经
叙过,从此刻开始,在下和你视同陌路、恩断义绝!」

  此言一出,屋内人人尽皆震动。任中杰却仿佛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伤感
的道:「恩断义绝?嘿嘿……在下早知道这一刻会到来的,但却想不到它来的这
样快!」

  「你莫要怪我!神风帮堂堂大派,尊严和名声绝不容任何人轻辱!」罗镜文
斩钉截铁的说,沉静的面容上忽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你救了凌夫人的性命,
功不可没!但你也毁掉了她高贵的贞洁,今后传到江湖上,神风帮的万千会众必
然人人羞愧,无颜面对天下英雄!」

  「好一个无颜面对!」任中杰纵声长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轻蔑和鄙夷,
讥诮的道,「失节事大,惨死事小!我今天才算是亲眼见到了!哈哈,哈哈……」

  罗镜文默然不语,等到他笑声停歇了,才淡淡道:「任公子,本帮浅滩困不
住蛟龙!以阁下这等武功智慧,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大事等着公子去做!本帮不敢
再留贵客,免得耽误了公子的大好前程!」

  「原来罗当家是在下逐客令呀!」任中杰点了点头,叹息道,「我不想来的
时候,诸位当家一定要我来;如今我不想走的时候,却又偏偏要赶我走了!唉,
看起来我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太坏了……太坏了……」

  他喃喃的唠叨了两句,忽然抱拳一揖,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走进了孤独萧
瑟的秋风里。

  每一个女孩的眼睛都盯着他的背影,可是他却离去的迅速而决绝,甚至连望
都没有望过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长夜寂静,他的脚步声听来更是分外的清晰,
就如打鼓般回荡在众人的心头。

     ***    ***    ***    ***

  「任中杰已经被逼走了,这一步计划完成的不错!」嘶哑的男子声音在黑暗
中响起,阴森森的道,「我们距离成功已经越来越接近了,呵呵呵……」

  「不晓得为什么,我心里还是很不安!」月下丽影的明眸中带着忧虑之色,
幽幽道,「任中杰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别人都以为他是个只懂追逐女色的花花
公子,但我……我却知道他的厉害……」

  「无论他有多厉害,现在都已鞭长莫及了!」男子喋喋怪笑着,目光色迷迷
的扫在她隆起的酥胸上,悠然道,「我们也莫要太紧张了,这时候应该找机会放
松一下才是!」

  「少主既然累了,就请好好的休息吧!」月下丽影冷淡的施了一礼,漠然道,
「属下这就告退!」

  「你给我站住!」男子面色一沉,低喝道,「前些日子为了大局,我一直忍
着没有碰你!嘿嘿,但此刻情势已然不同,你以为我这条馋猫真会永远不沾腥么?」

  他冷笑了两声,突然冲了上来,一双大手肆无忌惮的抚上了她的娇躯,隔着
薄薄的衣衫用力的抓捏着丰满的乳房,狞声道:「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
部位都是属于我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肉体生出来就是让我玩弄的,骚穴就是为
了满足我的阳具而发育成长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口中一边说着污言秽语,指掌一边毫不容情的蹂躏着那两团嫩肉。月下
丽影痛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窈窕的身子不停的颤动着,就像秋风中瑟瑟发抖的
落叶。

  「属下自然记得自己的身份……」她咬着嘴唇,美目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颤声道,「可是,宫主交代过的命令,属下更是万万不敢不从……啊——」

  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男子的手已撕裂了胸前的衣襟,一对白皙饱满的美乳
顿时裸露在了空气中,那两粒晶莹剔透的乳珠,已开始在粗糙手指的研磨下发硬
坚挺!

  「你放心,宫主的命令我不会违抗的!」男子粗暴的抓住月下丽影的秀发,
使劲的压着她蹲下,恶狠狠的道,「我不能当真占有你,但是发泄欲望的办法是
很多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裤裆处的布料骇人的鼓了起来,「哧——」的迸成了
碎片,一根丑陋粗大的阳物暴立而出,示威般的送到了月下丽影的樱唇边。

  「含进去!用你的香舌让它满足!」他冷酷无情的道。

  月下丽影厌恶的蹙了蹙眉,腥臭的气息一阵阵的冲击着她的鼻端,简直令人
作呕!她含泪闭上了眼睛,张开迷人的樱桃小嘴,双唇徐徐向前包裹住男子的肉
棒……

  「呀呀……好……快一点……快……」男子极度舒爽的叫了起来,弯下腰尽
情亵玩着她赤裸的乳房,咬牙切齿的嚷道,「用力吸……吸……啊啊……好舒服
……贱女人……天生的婊子……喔喔……你舔的老子痛快极了……」

  光阴在缓缓的流逝,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吸吮阳物的「啧、啧」声交错
共鸣,就如一曲旖靡挑逗的淫词艳曲,在屋内惊心动魄的奏响。

  不知是因为机械的动作而麻木,还是因为本身的情欲亦已沸腾,月下丽影的
表情逐渐变的热烈而妩媚,她原本是蹲着的,这时竟突然双膝着地的跪了下来,
俏脸埋在男子浓密刺人的阴毛中,驯服的仰视着他,恰到好处的衬托起了他雄踞
天下的气势。

  黑沉沉的屋子,黑沉沉的夜色,一个绝美的女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小嘴卖
力的舔着肉棒,她时不时的拨弄着散乱的秀发,成熟的胴体有节奏的前后耸摆着、
迎合着……

  月亮悄悄的躲进了云层里,仿佛也不愿意看到人世间上演的这一幕丑剧,于
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就这样完全笼罩了大地。

     ***    ***    ***    ***

  天亮了,任中杰坐在餐桌旁喝粥。吃一口香喷喷的炒蛋,喝一口温热热的小
米粥。他今天的胃口似乎特别好,一连喝了三大碗还舍不得放下筷子。

  「你真的打算离开总坛么?」祁楠志用一种很奇怪的眼色看着他,皱眉道,
「神风帮的事,你准备就此撒手不管了?」

  「管?你叫我怎么管?」任中杰嘴里咀嚼着食物,含混不清的道,「在这里,
我已经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了,难道还能死乞白赖的留下来吗?」

  祁楠志的脸板了起来,他瞪着任中杰,瞪了许久,忽然一拍桌子,冷笑道:
「好,好极了!我现在才知道,这世上真有如此无情无义的人,居然会看着自己
的女人面临死亡而置之不顾!」

  他这一拍也不是很用力,只不过把碗碟震的通通飞上了半空,打翻的粥菜像
瀑布似的迎头洒下。任中杰若不是躲的快,差一点就洗了个米汤澡。他的火气立
刻上来了,叫道:「喂,你疯了么?瞧瞧你干了啥好事?」

  「我还想问你干了啥好事呢?」祁楠志的火气比他还大,一副随时要打架的
样子,咆哮道,「我问你,是不是几年没见,你这小子已经变的连脸皮都不要了?
从前你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起码还算个男子汉,可是现在呢?哼哼……」

  任中杰的面容突然冷静了下来,木然道:「现在怎么样?我做错了什么?」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既然把凌夫人给睡了,就有义务保护她不受伤害!」
祁楠志紧盯着他的双眼,大声道,「你难道看不出来,神风帮里的那些当家贵客,
个个都是尔虞我诈之徒吗?在她最需要你的关键时刻,你却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
嘿,和你这种家伙齐名,连我的人都被你丢光了!」

  「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任中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眼睛里闪烁着伤感
的光芒,苦笑道,「可是,如果我强行留下的话,势必免不了和神风帮发生一场
冲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不定反而给凶手造成可乘之机……」

  「怕什么?你莫忘记还有我帮你!」祁楠志挺起胸膛,奋然道,「咱们俩曾
经联手闯过多少大风大浪,岂会畏惧一个小小的蛇蝎女子?威名赫赫的『浪荡双
绝』,是永远也不会被任何困难吓倒的……永远也不会……」

  任中杰默然良久,忽也重重的一拍桌子,豪气满腔的道:「说的对!咱们当
然不会被吓倒!就算拼了这条性命,我也要保护凌夫人周全!」

  「等了这么久,总算听到你说了一句人话!」祁楠志的脸色舒展了,望着老
朋友微笑道,「为了庆祝你恢复英雄气概,我情愿吃点亏,好好的请你喝顿酒去!」

  「那就到迎宾酒楼去喝吧!」任中杰眨眨眼,一本正经的道,「你难得请一
次客!只要能逼的你掏出荷包,我情愿时不时的扮一回英雄!」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笑声震动屋瓦,就像打雷一样的响,附近的人全都吃
惊的看了过来,可是他们却一点也不在乎。

  要笑的时候,他们就尽情的笑,要喝酒的时候,他们就拼命的喝,要打架的
时候,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打!

  这就是江湖浪子的生活,快意恩仇、洒脱不羁的生活!他们的理想和壮志纵
已破灭,但那种赤诚的热血热肠,却绝不会因任何事而有所改变!

     ***    ***    ***    ***

  太阳已经下山很久了,又一个漆黑、萧瑟、冷寂的秋夜无声无息的来临了。

  神风帮总坛的一间客房里,正点着一盏并不明亮的灯,灯光映照下,是两条
并不显眼的人影。

  「师父,楚天良死了,他抢走的遗书副本也找不到了!」凌琳呆坐在椅子上,
弯弯的柳眉轻蹙着,一筹莫展的道,「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当真没法子知道了
吗?」

  傅恒脸上的肌肉不住跳动,低沉着嗓子道:「楚淫贼虽被灭口,但他临死之
前却已指出,月下丽影当时就在听雨楼里!嘿,循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我相信终
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凌琳凝望着窗外,秀目中一片茫然,低声道:「可是,没有凌……我爹他留
下的遗书为证,又有谁会相信我是他的小女儿?」

  傅恒沉默了半晌,神色忽然变的无比悲哀,沮丧的道:「所有的秘密,必然
都写在左雷东抄录的遗书副本中,只可恨我一时大意,竟让楚淫贼这厮给抢了去
……唉,可惜呀可惜……」

  他懊悔无比的摇着头,自艾自怨的呢喃着,额头上的每一根皱纹都更深了。
在这一刻,他的表情是落寞凄凉的,虽然他的身板还是像枪杆一样挺的笔直,可
是平素不易觉察的老态却已无法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是的,他已经是个老人了,不知不觉间,他的武功已衰退,判断已迟缓,说
话已开始唠叨,就连他的心,也已变的敏感、脆弱而多疑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作为一个江湖人,最怕的岂非就是有一天忽然发现自
己变成了「前浪」,成为了恋恋黄昏的夕阳?

  傅恒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情沉重的挥了挥手,低声道:「琳儿,你累了,到
隔壁好好的睡一觉吧!师父还有些事要仔细的想想!」

  凌琳站起身,粉颊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她的樱唇欲言又止的翕动了两下,
却什么也没说,就默默的走进了自己的厢房。

  过了很久,傅恒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随手倒了杯浓茶。他凝视着自己在灯
光下孤独的影子,自言自语道:「今晚,也许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三更鼓已经敲响了,月亮从浓厚的云层中露出了半张脸,柔和而温情的把万
道银光洒向大地。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候,傅恒的耳朵忽然一动,他听见有脚步声正隐约的从
远处传来。

  「来的会是谁呢?」他心头疑惑,人却安然端坐在椅子上,平声静气的等待
着,一直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他才沉声道:「门未锁,请进!」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相貌普通的神风帮武士谨慎的迈步走
进,恭敬的道:「傅老前辈,鄙帮刚收到一个包裹,指明要十万火急交到您的手
中!」

  「哦?」傅恒微感奇怪,伸手接过了包裹,暗想道:「这是什么东西?如此
急迫的送到我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待那武士退走后,他小心的拆开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整个身子都因狂喜
而发颤!

  放在包裹里的是一册密封的卷宗——和楚天良夺去的那册一模一样的卷宗!

  「老天爷!」傅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上顶门,大脑一团混乱。他茫然的叩
了叩自己的脑袋,喃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份卷宗是从哪里来的?」

  他怔了片刻,忽然迅速的撕开了封口,凑在昏黄的灯光下仔仔细细的审视起
了里面写的内容。

  「这……这是凌振飞的亲笔字迹!难道……难道这份竟然是他所写遗书的原
件?」傅恒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就做出了这个判断,不由得惊喜交集!他深信自己
是绝不会看错的,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的眼力有绝对的信心。

  长夜寂静,没有一丝一毫的风,灯火却在诡异的闪烁!傅恒呼呼的喘着粗气,
双手的肌肉仿佛都已因紧张而僵直,他甚至听的见自己心脏在咚咚的跳动。

  「月下丽影,老夫马上就知道你究竟是哪个了!」傅恒激动的握紧拳头,眼
睛里燃烧起了熊熊的火光,仿佛在一瞬之间就年轻了二十岁!

  他手忙脚乱的翻动着书页,终于找着了凌振飞所写的最关键的一页,逐字逐
句的低声念了出来……

  「吾死以后,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帮总坛。吾生平虽拥美无数,可称红颜
知己者不过两人。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季氏,另一个是……」

  蓦地里,傅恒发出了一声暗哑的惊呼,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目不能
置信的越瞪越大,脸上流露出骇异恐怖的表情!

  「是她……是她……怎么会是她……」他倒退了几步,失神的嘟哝道,「这
……这怎么可能,出现的竟然是她……她的名字……」

  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屋里,也不晓得站了多久!烛火似已将燃尽,渐渐变的
更加飘忽朦胧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心底里涌了上来,这老人突然间发现,
自己竟已汗透重衣!

  「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个精心策划的阴谋!」傅恒悲愤的仰首向天,
咬牙道,「好一个月下丽影!你……你果然是貌美如花、心如蛇蝎……」

  「傅老爷子可是在说我么?过奖了!」窗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轻笑声,
叹息道,「您老的确是个聪明人,居然这么快就揭穿了秘密!小女子可真是佩服
的五体投地呦!」

  她的声音又娇媚,又温柔,听上去绝对能勾走大多数男人的魂魄,可是此刻
听在傅恒的耳朵里,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当然听的出那是谁的声音,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    ***    ***    ***

  天空依然是黑的,月亮隐进了云层中,点点繁星却在快活的眨着眼。夜色是
宁静的,可是这宁静之中却似潜伏着凶险的危机!

  「山雨欲来风满楼……」任中杰长长的叹了口气,感慨的道,「不知道貌似
强大的神风帮,是否能承受的住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呢?」

  他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着身后那顶巨大的花轿说的。轿子里坐着
的不是别的女人,就是从来也不肯踏出轿门半步的金叶子!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在担心什么?」金叶子的声音还是像以往一样的娇慵,
「神风帮不让你继续插手下去,岂非正好使你远离了麻烦?你还管那么多闲事干
什么?」

  任中杰沉默了很久,轻声道:「或许我这个人天生就和麻烦有缘!哪一天麻
烦不找我了,反而会让我感到空虚失落!」

  「你骗人!」金叶子的语气里忽然带上了些许的醋意,微嗔道,「这样的话
只好拿去哄哄小孩子!说来说去你还是放心不下凌夫人,你当我不晓得么?」

  任中杰摸了摸下巴,苦笑道:「也不完全是为了她……实话对你说罢,若不
能弄清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实在是走的食不知味、心有不甘!」

  金叶子缓缓道:「那么,你现在究竟弄清了多少呢?」

  任中杰微笑道:「不太多,可是也不算太少!」

  他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起码我已经搞清楚,罗镜文要赶我走的真
正原因……」

  他刚说到这里,窗外突然传来了一片隐隐的悲嚎声,像是有许多人在城里的
不同角落放声痛哭!

  「怎么回事?」任中杰耸然动容,随手撩起帘子向街道上望去。只见黑沉沉
的夜色下已经燃起了许多火把,点缀的整个城市就像一条蜿蜒盘旋的火龙,张牙
舞爪的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须臾,长街的尽头响起了密如骤雨的马蹄声,数十匹健马如同腾云驾雾般疾
弛而至。马上坐着的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大汉,臂上醒目的绑着白纱,脸上满是悲
愤的泪痕!

  「瞧这架势,神风帮里又死了人!」任中杰木立不动,骇然道,「难道凶手
这么快就下手了……」

  金叶子喟然长叹道:「想不到神风帮多灾多难,竟至于斯……」她忽然提高
了声音,娇呼道:「姓盖的三兄弟,你们给我进来!」

  「遵命!」守在楼下的盖氏三雄齐声答应,一起翻身纵进屋里,恭恭敬敬的
道:「小姐有何吩咐?」

  金叶子娇叱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想来你们已经调查过了,还不
快说来听听!」

  盖天虎惶恐的道:「是!小人刚才询问了巡街的武士,原来……原来神风帮
里传出了一个惊人的噩耗——帮主凌振飞逝世了!」

  「什么?」金叶子失声道,「凌帮主真的……已经死了?」

  「这样大的事还会假么?」任中杰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意外,沉吟道,「我怀
疑凌帮主早就殁于敌手,只是这个凶讯一直被人为的封锁了,到了此刻才通传江
湖!」

  金叶子低声道:「依你看,封锁消息的会是谁呢?是凶手,还是某位当家?」

  「我也不知道……」任中杰摊开双手,沉声道:「要想了解背后隐藏的真相,
惟有再进神风帮的总坛探查……」

  「你还想回去?」金叶子惊奇的道,「你就不怕他们再把你赶出来?」

  任中杰凝视着轿门,悠然道:「不是我一个人回去,而是你和我一起去!」

  金叶子「扑哧」一笑,故作不解的道:「哦?我为什么也要去?」

  任中杰淡淡道:「因为若没有你的帮忙,我很难混的进总坛!」

  金叶子的笑声听起来更清脆了:「那么,我又为何一定要帮你呢?」

  「因为……」任中杰的表情忽然变的十分严肃,一字字道:「你不想我冲进
轿子强奸你!」

  金叶子沉默了,不知是在为他的无礼话语而生气,还是被他的强横模样所震
惊,半晌都没有出声,只听的见细细的喘息声,轻微的在轿帘背后回荡。

  「有趣呀有趣,这句话从任中杰的嘴里说出来,真是太有趣了!」她突然发
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仿佛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讥讽的道,「小女子怕
极呀,实在怕的要命!哪里还敢对你说个不字?」

  任中杰不动声色,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她说下去。

  「你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出发!」金叶子总算笑完了,可是那悦耳动听、撩
人心魄的声音,却依然千丝万缕的缠绕在任中杰的心头……

     ***    ***    ***    ***

  「爹——」凌韶芸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泪流满面的扑到了父亲的遗
体上,悲恸的哭声如同山洪爆发般震撼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她拼命的摇晃着,尖叫着,似乎想唤醒沉睡着的亲人。可是,不论她怎样努
力,逝去的生命就像流淌的青春一样,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大小姐,你莫如此伤心了,还请节哀顺变!」孔威紧握拳头,似在强抑着
泪水,奋然道,「眼下最紧要的事,就是先替帮主风风光光的办一场丧事,然后
举帮出动,擒凶报仇!」

  「报仇?哈哈,报仇……」罗镜文茫然的惨笑了两声,失神的道,「连凶手
是谁都不知道,还谈何报仇?」

  鲁大洪霍然抬头,红肿的眼珠子吓人的瞪了出来,厉声道:「帮主身中『极
乐神针』的剧毒,凶手的身份还用的着问吗?」

  「这样说来,你已认定是极乐宫干的?」罗镜文迎视着他的目光,冷冷道,
「你知不知道极乐宫主的武功有多高……」

  鲁大洪打断了他,怒声如雷的吼道:「你若害怕了那万恶的女魔头,大可以
躲在总坛里做个缩头乌龟!」

  「混帐!」罗镜文一掌拍碎了桌面,厉叱道:「你以为我罗某人是个贪生怕
死之徒么?嘿嘿,我只是不想大家死的不明不白,误中了歹人的奸计!」

  「什么,我是歹人?」鲁大洪勃然大怒,浓眉吓人的竖起,暴喝道,「我对
神风帮忠心耿耿,十余年如一日,难道还会有二心不成?」

  孔威忽然冷笑,截口道:「四弟,你也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段日子以来
你上窜下跳,指示偎红、依翠四处施展美人计,并积极培植一己的势力……对于
你的野心,你当我们大家真的蒙在鼓里么?」

  鲁大洪的黑脸一下子涨红了,咬牙道:「不错,我是想登上帮主之位……但
你们呢,就敢说自己全无半点私心?」

  孔威发出一连串的冷笑,却不再理睬他了,转头问罗镜文道:「三弟,你刚
才说的奸计是指什么?」

  「各位难道不觉得,大哥的尸身出现的很突兀么?」罗镜文顿了顿,沉痛的
道:「现在本帮七大当家已死其三,元气已然大伤!而宿敌快意堂的势力,却已
逐步入侵到金陵城内,意欲借机将本帮一鼓歼灭!此时我等若贸然的出击极乐宫,
极有可能被敌手乘虚而入,就此堕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张继远阴恻恻的道:「照老三的主意,大哥的仇我们就不报了?就应该委屈
求全的向极乐宫主低头?」

  罗镜文气极反笑,正待反唇相讥,忽听「砰」的一声巨响,凌韶芸挥手砸烂
了一个香炉,掼在地板上摔的四分五裂!

  「你们吵够了没有?」她愤然站起,苍白的俏脸上满是怒意。她用那双美丽
的大眼睛狠狠的盯着每一个人,厉声怒叱道:「爹爹尸骨未寒,几位叔叔不思一
致对敌,自己却先闹的不可开交,这就是英雄好汉的行经么?」

  孔威脸上一红,被她斥责的无言以对,赧颜道:「大小姐,我的想法是……」

  凌韶芸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斩钉截铁的道:「你们各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根本没有兴趣听!我只晓得当前的第一要务,是必须保证本帮不被外敌所并吞!
孔二叔,请传我的命令,眼下咱们先击快意堂,后打极乐宫!」

  四个当家一齐怔住了,面面相觑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忽然发现,凌大小姐好
像在一瞬之间长大了,变的威严、成熟而心计深沉,不再是从前那个任性妄为,
只懂得胡闹的小丫头了!

  不知怎地,这样的转变令他们由内心深处泛起一股寒意……

  「大小姐,你的意思我们已经明白了!」孔威勉强笑了笑,恭声道:「我保
证,神风帮绝不会就此消亡!请小姐万勿担心,好好的去休息吧!凌夫人已因过
度伤心而晕倒,小姐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凌姨?哼,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居然也会伤心?」凌韶芸抹了抹眼泪,
不屑的冷笑了两声,转身走了出去。

  夜色漆黑,她窈窕的身影长长的拖在地上,看上去是那么孤独、那么寂寞,
却又似乎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

     ***    ***    ***    ***

  天马上就要亮了,东方已出现了鱼肚白。

  夫子庙旁的长街上,精赤着上身的盖氏三雄抬着一顶特大号的花轿,展开轻
功矫健的在青石路上疾弛。

  轿子外,是一双双好奇惊佩的眼睛,轿子里,是正襟危坐的两个人!

  「用这种光明正大的方法,当真能混进神风帮的总坛么?」任中杰的声音响
了起来,疑虑的道,「如果那几个当家强行打开轿门搜查,那又如何是好?」

  金叶子傲然道:「这世上想打开本姑娘轿门的人多了!只不过,除了你这胆
大包天的家伙外,还没有谁真正的成功过!」

  任中杰苦笑道:「你我虽然同处一轿,可是又有谁会相信,咱们中间还隔着
张帘子!其实在下和芸芸众生一样,仍然无缘目睹金小姐的芳容呢?」

  金叶子咯咯娇笑,道:「你若真的想看看我,为什么不掀开隔帘爬过来呢?」

  「因为我实在很害怕……」任中杰叹了口气,道,「真正的人,真正的事,
很多时候都跟想象中不同,何妨保持住现在这种神秘感呢?」

  金叶子嫣然道:「想不到任公子居然能抑制的住自己的好奇心,失敬失敬…
…」

  话音未落,任中杰突然「嘘」了一声,低低道:「总坛就在前面,禁声!」

  几乎就在同时,轿子轻微的晃了晃,随即稳稳的停下了。一个森严的声音喝
问道:「尊架是谁?光临本帮有和贵干?」

  金叶子缓缓道:「惊闻凌帮主谢世,特来凭吊!至于小女子的名讳么,嘿,
给你看看这个!」纤手一扬,一道金光从窗隙间激射而出,「叮」的撞在了坚硬
的石墙上!

     ***    ***    ***    ***

  太阳落山了,又一个令人窒息的黑夜已经来临。

  凌韶芸一个人站在幽静的小房间里,怔怔的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凝视了很
久!

  她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秀目中却似有两团火焰在燃烧!此刻,这清秀
脱俗的绝美少女,看上去竟让人感到有些可怕——是一种令人心动又心悸的可怕!

  「你躲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未曾看够么?」她突然出了声,冷冷道,「如
果本姑娘真是如此耐看,你为什么不索性走出来,大大方方的欣赏清楚?」

  窗外有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漫步走进屋子,一张平凡的脸上带着种异样的
神色。这人竟是阿平。

  凌韶芸的目光透过镜子打量着他,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阿平立定了脚步,淡淡道:「我来,只因我知道,你需要我!」

  凌韶芸霍然转身,妙目霎也不霎的瞪着他,冷笑道:「你怎知道我需要你?
哼哼,小子,你以为自己是谁?」

  阿平仍不动怒,悠然道:「我也不是别人,只不过是个武功不错,而且头脑
极为冷静的人。你若想干净利落的除掉一个仇敌,我正是最适当的武器!」

  凌韶芸的呼吸忽然变的有些急促,颤声道:「你杀一个人,通常要收多少银
子?」

  「很多时候我不收银子……」阿平笑了笑,慢吞吞的道,「我喜欢叫雇主拿
东西来交换,用他最宝贵的东西来换!」

  「最宝贵的东西?」凌韶芸茫然的重复了一遍,有些不解的望着他。突然间,
她发现这少年的眼光正无礼的落在自己高耸的酥胸上,那种贪婪急色的神情,竟
像是把自己当成完全赤裸的!

  「你做梦!」她羞愤交加的叫了起来,娇躯震颤的就像是风中瑟缩的枯叶,
可是她那娇弱惊慌的举措,反而更能激起每一个男人内心深处潜藏的兽欲!

  「你错了,我并不是在做梦!」阿平的声音仿佛自遥远的地方传来,依然是
淡淡的道,「我既然来到这里,就是已有了绝对的把握!我有这个信心!」

  凌韶芸的意志仿佛一下子崩溃了,明亮的眼波也黯淡的像是片死灰。她拼命
的咬着嘴唇,强忍住正欲奔涌的泪水,皓白的小手缓缓的移到了衣襟上,一粒粒
的解开了纽扣。

  她的动作十分迟缓,指尖也在不停的颤抖,好半天也没能除下衣衫。阿平居
然并不着急,反而露出很悠闲的样子,安静的等待着她。

  「好!这笔交易我做了!」凌韶芸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着,娇美的脸庞扭曲了。
她用一双噙着热泪的大眼睛瞪着阿平,寒声道,「但你若是不守信用,就算是天
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阿平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展现了出来,面色冷酷的点了点头!

  这时,凌韶芸已经脱掉了外衫,只剩下一袭洁白的贴身内衣,紧紧的包裹住
曲线玲珑的胴体。她屈辱的闭上了眼睛,用最大的努力驱使着自己的双手,毅然
的扯脱了娇躯上的最后一缕布片……

  秋风无声的轻拂着,仿佛是在呜咽叹息,她已是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黯
淡的星光铺洒在她晶莹如玉的肌肤上,使她完美无暇的裸体看上去越发显得凄艳
动人!

  她的肉体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而且已经完全发育成熟了!胸前一对小山包似
的乳房饱满坚挺,深邃的乳沟雪白粉嫩,两颗娇艳欲滴的淡红色乳头矗立在玉峰
顶端,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在男人目光的凝注下迅速的凸起、发硬。

  「很好!凌大小姐的身材果然没让我失望!」阿平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神色,
眼珠子好不容易才从她的细腰丰胸上挪开,却又放肆的沿着平坦的小腹向下瞄去。
那双拼命合拢的修长美腿,以及结实耸翘的两团雪臀,都如磁石般牢牢的吸引住
了他的视线。

  「既然是这样,那……那你还等待什么呢?」凌韶芸忽然睁开了双眼,声音
冷静的不像是从她嘴里发出的,挑衅的道,「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难道你也
害怕么?」

  阿平面色一狞,就像是只发情的野兽般冲了上来,两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乳
房,粗糙的指头夹住娇嫩的乳蒂恣意的摩挲着、拉扯着,原本色泽淡雅的乳晕很
快被蹂躏的又肿又涨,并呈现出了一种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凌韶芸痛的冷汗直冒,光滑的皮肤上也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她咬着牙,忍
受着他的唇舌扫过胸膛时带来的恶心,强抑着自己不呕吐出来。

  「婊子,你给我兴奋一点!」阿平目泛怒火,猛然一拳打在凌韶芸的肚子上。
她的人立刻被打的弯曲,弯着腰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秀眉一蹙,胃里的苦水已
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阿平呼哧的喘了口气,狞笑着一把捞住她的长发,将她的身子揪了起来,摆
弄成了一个四肢着地、粉臀高翘的淫荡姿势!

  凌韶芸羞耻的垂下俏脸,一声不响的任凭对方饱逞手足之欲。她那羊脂白玉
般的动人娇躯,已因紧张而泛起了略微的粉色。耸起的丰满臀部上,深陷的菊花
轮秀气而娇柔,仿佛不堪灼热眼光的炙烤,正在惊惶不安的微微蠕动。

  「这样美的天生尤物,我一定会好好的享用的!」阿平眯起眼睛,手掌恣意
的爱抚着她嫩滑的大腿,片刻后又顺势爬进了幽深的臀缝,轻薄的拨开了毛茸茸
的芳草,触摸在战栗的微隆花丘上……

  「噢——」凌韶芸娇躯剧颤,嘴里情不自禁的轻声低吟。最神圣最纯洁、从
未被开发过的处女禁地,今天终于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侵犯了!她的心头一片模
糊,全身的感觉似乎都集中到了股沟间。那热切饥渴的触摸,既令她觉得痛恨厌
恶,又令她享受到了一种麻痒美妙的新奇滋味。

  阿平得意的笑了,指头上逐渐传来的湿热告诉他,这身份尊贵、不可一世的
美貌少女,敏感的身子已经作好了合体交欢的准备了。

  「呼啦」一声,他把凌韶芸的胴体翻了过来,让她正面对着自己。他要亲眼
见到她在失去贞操时的悲痛表情,只有她那痛不欲生、苦楚难耐的样子,才能够
让他完全亢奋!

  「嘿嘿,凌大小姐,我要来了!」阿平怪叫一声,挥手扯下裤带,挺起青筋
毕露的丑恶肉棒,缓缓的抵在凌韶芸娇嫩的花唇上。此时,那粉红色的泛滥溪谷
已是纤毫毕现,在疏落有致的茂密丛林下,散发出了一阵阵处子特有的幽香。

  泪水霎时浸满了凌韶芸的眼眶,她的心里纵然有万般的不情愿,也已失去反
抗的可能了。命运的安排往往就是如此残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注定
要付出难以想象的牺牲……

  阿平凝视着她的面容,忽然冷冷的道:「大小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凌韶芸喘着气,呻吟道:「现在……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

  「我明白,可是这件事我一定要先说出来!」阿平的嘴角浮现出残忍的笑意,
狞声道,「当你听到了这个秘密以后,我占有你的肉体才会更有劲、更销魂!」

  凌韶芸的心中忽地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颤声道:「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平瞪着她,淡淡道:「你知不知道我姓什么?」

  凌韶芸茫然的摇了摇头,高耸的双乳急促的上下起伏。她竭力平稳着呼吸,
等待着他说下去。

  阿平一字字道:「我姓沈!我父亲就是死在你爹爹掌下的,『快意堂』北方
分堂主,号称『惊虹快刀』的沈之武!」

  凌韶芸惊呆了,半晌后才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她疯狂的扭动着身子,
挣扎着嘶喊道:「你骗我……卑鄙小人……你竟敢骗我……」

  「哈哈……我就是要你尝尝被仇人强奸的痛苦!」阿平纵声狂笑着,肉棒微
微一挺,轻易的迫开了合紧的迷人玉缝,逐寸逐寸的探进了温暖的蜜穴!

  「不要……不……」凌韶芸绝望的哀鸣着,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武器被粉嫩
的花唇咬合着,马上就要贯穿了自己处女的封印,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让我做你的第一个男人吧!」阿平怪叫一声,双手用力抓住她丰盈的乳峰,
奋力将腰部向前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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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回:剑从背后刺来

  「好好记住这一刻吧!」阿平暴喝着,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他用
膝盖顶住了凌韶芸白皙柔滑的大腿,跨下的巨龙坚硬如钢铁,恶狠狠的往嫩穴里
捣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哧、哧」两下极轻微的暗器破空声响起,窗外突然
飞进两道灿烂的金光,就像是绚丽的流星横扫过黑暗的天空!

  阿平骇然变色,急急翻身在地下一滚,堪堪避开背心要害,但那锋利的暗器
边缘,却已在他肩上拉出了长长的血痕,血珠子登时渗了出来!

  「是谁?」他虽惊不乱,纵身跃起,厉叱道,「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女子本就不是英雄好汉……」外面传来了一个极优雅的女人声音,淡然
道,「而且,对阁下这样的无耻之徒,也根本用不着讲什么江湖规矩!」

  阿平脸色发青,扫了一眼瑟缩在屋角的凌韶芸。她正手忙脚乱的掩着衣襟,
俏脸上犹自挂着羞愤的泪花。

  「不管你是哪个,听到了我的秘密,就得死!」他冷哼一声,也不穿衣服,
就这样赤裸裸的走了出去,大踏步来到了屋外的空地上。

  他的目光突然凝结,因为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顶巨大的
轿子!

  凄凄惨惨的月色,空空荡荡的树林,神神秘秘的花轿!阿平猛然间察觉,一
股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劈面袭来,逼的他几乎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他的瞳孔蓦地收缩,沉声道:「金叶子?」

  「正是!」金叶子回答的很干脆,反问道,「『无形煞刀』沈平?」

  「不错!」沈平顿了顿,忽然道,「听说从未有人进过你的轿子,更没有谁
能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金叶子淡淡道:「这是因为,世上还没有哪个男人有资格见我!本小姐的芳
容正如阁下的刀一样,不是轻易能给别人见着的!」

  沈平沉下了脸,冷冷道:「我的刀并不是对所有人都保密的,起码有一种人
能见到!」

  金叶子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说的是不是死人?」

  沈平没有否认,眉宇间开始凝聚起浓重的杀机!在这一刹那,时间和空间仿
佛都停顿了,只剩下森寒刺骨的强大气势在两人之间流荡。

  僵持了片刻,金叶子忽然咯咯娇笑,银铃似的笑声妩媚而清脆,就在她笑的
最动听的时候,数十道金光连连闪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急打沈平的胸腹要
害!

  沈平没有躲避,他猛地飞身疾掠,迎着满天暗器冲了上去。几乎就在同时,
一片雪亮的刀影如鲜花绽放,耀眼的闪现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他的双手明明是空的,刀光却偏偏自掌中亮起!

  刀光一闪,只一闪!所有的暗器通通消失了!

  他的手就是刀,傲视天下的一柄刀!他的人是平凡的人,手也是平凡的手,
可是这双手幻化成的刀锋,却绝对能令任何敌人心胆俱寒!

  「唰」的一响,沈平已撕开了轿帘,直挺挺的撞进了轿内……

     ***    ***    ***    ***

  仰首望天,没有一颗星星,没有月亮,甚至连漂浮的云层都看不到。今晚的
天气,就像绝大多数秋夜一样,是压抑而沉闷的。

  在夜幕的掩护下,任中杰和祁楠志在小迳上轻灵的疾掠着,两双炯炯有神的
眸子时不时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容易就混进总坛了!」祁楠志皱着眉头,不安
的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任中杰漫不经心的答道:「对神风帮来说,凌振飞的死讯不亚于石破天惊!
此刻总坛里人心浮动,调度必已出现混乱,被我乘虚而入又何足为奇?」

  祁楠志不以为然的摇着头,忽然道:「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有些古怪,不晓
得你注意到没有?」

  任中杰转脸望着他,道:「什么?」

  祁楠志道:「你曾经跟我说过,凌大小姐为了应付比武之约,想用『惊魂夺
魄针』来对付我!」

  任中杰随口道:「是呀!那又怎么了?」

  祁楠志面色凝重,道:「照理说,只有结了不共戴天的仇恨,才会想到动用
如此歹毒的暗器。但她后来居然轻轻易易的就把我放过了,再也不来找我的麻烦,
你不觉得这种转变太突兀了些么?」

  任中杰微微颔首,喃喃道:「确实有些古怪……确实……但最让我感到古怪
的却还不是这个……」

  祁楠志目光闪动,试探道:「不是这个?那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任中杰苦笑道,「我老是有一种感觉,这几天发生的某一件
事是不对的,可到底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出来……」

  话犹未了,数十丈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无比恐惧、无比悲戚的惨呼!惊呼声仿
佛是一柄森寒的利器,一下子就戳进了心脏的最深处,令人全身毛骨耸然!

  任中杰变色道:「不好!傅恒那屋里出事了!」边说边风驰电掣般循声掠去,
祁楠志也展动身形,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后。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穿进了屋子,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大滩的血迹!已经凝固
了的,紫红、紫红的血迹!

  傅恒的尸体就躺在血海的正中,苍白的嘴角已撕裂,死灰色的眼珠瞪的大大
的,神情之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怒、讥诮、悲伤和骇异。

  尸身旁,凌琳正惊惶的跌坐在地上,柔弱的双肩剧烈的抖动着,听见有人进
来,她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子,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任中杰的心沉了下去,他暗暗叹息着,伸掌轻拍凌琳的肩头以示安慰,接着
又从怀里取出一小壶烧酒,往她的嘴里灌了几口。凌琳的娇躯颤抖了几下,终于
慢慢的宁定下来。

  「没事了……放心……已经没事了……」他轻拍着她的背心,柔声安慰道,
「我保证,没有人能伤害你的……」

  凌琳伤心的抬起头,脸蛋上挂满了泪水,悲恸的道:「但我师父却死了……
他被人杀了……以后他再也不能照顾我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出真凶,替你师父,替许许多多屈死的冤魂报仇!」
任中杰的声音依然很缓和,可是听起来却满含着冷静的决心。他顿了顿,温言道,
「傅老前辈死的时候,你不在他身边么?」

  凌琳竭力平稳住了呼吸,抽泣道:「是的,我……我一直在隔壁屋里睡觉,
直到刚才醒来……」

  「瞧你师父的死状,这屋里必定发生过短暂而激烈的搏斗……」任中杰沉吟
着,缓缓道,「你难道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么?」

  凌琳双手抱头,拼命的摇晃着脑袋,雪白的脸蛋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喃喃
道:「声音……有声音吗?我听到了没有?到底是谁的声音?是谁……」

  任中杰失望的叹了口气,右手袍袖一拂,出指点在她的「昏睡穴」上,接着
把她抱回了隔壁的软床,细心的替她掩好了被子。

  「这小女孩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的!」祁楠志跟了进来,在他面前摊开右手,
掌心里有一团灰色的粉末,「你瞧,我在她窗下发现了什么?」

  任中杰微微一震,低呼道:「鸡鸣五更香!」

  祁楠志颔首道:「不错!看起来她至少已昏睡了八九个时辰!凶手是先将她
迷晕后,再潜进这间屋子下毒手的!现在的问题是,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傅老前辈,
其动机何在?」

  任中杰忽然奔回了血迹满地的现场,从凌乱的地面上拾起了一本卷宗,淡淡
道:「也许是为了这上面的秘密!」

  祁楠志一呆,讶然道:「这是什么?难道是凌振飞所写遗书的原件?但……
但凶手怎会将如此重要的证物遗忘在现场?」

  任中杰苦笑道:「不能说是遗忘!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份卷宗已经被凶手
做了手脚了!」

  他打开内页,迅速的浏览着里面的文字,忽然一拉祁楠志,沉声道:「你看
这一段!」

  祁楠志凑过脑袋,低声的诵读着:「……吾死以后,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
帮总坛。吾生平虽拥美无数,可称红颜知己者不过两人。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
季氏,另一个是……咦?」

  他念到这里就顿住了,因为纸张上赫然是一个破洞!不大不小的破洞,恰好
能遮的住一个人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他们却没有办法知道了。

  「最后一个线索也断了……」祁楠志大为沮丧,懊恼的道,「难道『月下丽
影』的身份,真的永远也没有办法揭穿了吗?」

  任中杰默默的出了一会儿神,忽然道:「不,起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肯定
知道『月下丽影』是谁!」

  祁楠志精神一振,道:「哦?是哪个家伙?」

  任中杰冷静的道:「是那个被玉面罗刹派遣来的,准备将藏宝图送到总坛的
使者!他一定晓得,凌帮主遗书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祁楠志怔了怔,道:「话虽不错,但此人身怀重宝,绝不会轻易泄露行藏。
我看他八成会偷偷送来地图,然后一走了之!」

  任中杰正待说话,屋外突然响起了极轻微的脚步声,一个胖胖的小老头矫健
的闪身掠进,见到惨不忍睹的尸体血迹,面色顿时大变,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孙老爷子,总算见到你了!」祁楠志喜动颜色,忍不住拍手庆幸道,「我
还担心你在外面遇上了大麻烦,以至于迟迟不能返回总坛相见呢!」

  孙元福定了定神,凝望着傅恒满是血迹的尸体,黯然道:「老朽未曾遇到麻
烦……倒是傅老侠不幸逝世,令人扼腕……可惜,可惜……」

  「的确可惜!」祁楠志陪着他叹息了一阵,忽然道,「老爷子,在下托你调
查的那件事,不知可有眉目么?」

  孙元福肃容道:「幸不辱命!两位分别重托的大事,老朽都有了极重要的发
现!」

  他说到这里,习惯性的按着自己的圆脸,缓声道:「祁大侠,你要老朽调查
偎红和依翠的身世来历,果不出你所料,这二女都曾受过凌帮主的原配夫人——
也就是凌大小姐的生母——的救命之恩。她们先自己卖身到『风月小筑』,成为
金陵城最出名的歌妓,然后又想办法接近了四当家鲁大洪……」

  祁楠志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我一早就觉得,这两个女子不简单,果然
不错……这样看来,谋刺凌夫人的凶手很可能是凌韶芸、凌琳、偎红和依翠当中
的一个,或者是由她们几人联手!动机么,就是当年的一段血海深仇……」

  任中杰截口道:「但凶手也有可能是方婉萍和黎燕!她俩都和凌振飞有过肉
体关系,也许是由于妒忌凌夫人而起了杀心!还有一个韩冰,她的动机倒是很明
显,就是为了藏宝图……」

  祁楠志紧皱眉头,喃喃道:「月下丽影,到底是这七个女子中的哪一个?行
凶的意图,到时是仇杀、情杀,还是谋财?唉,我们似乎到现在都未找到真正有
价值的线索!」

  孙元福忽地微笑道:「那也未必!任公子曾嘱咐老朽,在发现凌帮主的遗体
后,偷偷的将现场可疑的物件藏起。结果在那天,还真的给老朽找到了一样东西
……」

  任中杰和祁楠志异口同声的道:「是什么?」

  孙元福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发亮的物体托在掌心,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
那赫然是一支做工精致、古色古香的发钗!

  「这是老朽在凌振飞紧握的拳头中找到的。」孙元福解释道,「当时只有张
当家和十八个武士在旁,但他们都不晓得……」

  一言未毕,任中杰突然跳了起来,目中带着种极其骇异的神色,震惊道:
「我见过这支发钗!」

  祁楠志愕然道:「你见过?这只发钗一直在尸体的手中握着,你怎么可能见
过?」

  任中杰一把夺过钗子,翻来覆去的仔细审视着,沉吟道:「这发钗上镶嵌着
极为名贵的珍珠,世上恐怕并不多见。而且,从造型款式来看,它本应该是『鸳
鸯钗』……」

  祁楠志目中放出异彩,兴奋的道:「你是说,这样的发钗本是成对的?你见
过的,其实是和它配成对的另外一支?」

  任中杰神不守舍的道:「有可能……很有可能……」

  祁楠志惊喜交集,一迭连声的道:「那另外一支你到底在哪里见过?快想想,
说不定这就是揭开谜底的关键!」

  任中杰不住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苦恼的道:「我……我想不起来啦!但我可
以肯定,就在咱们刚才谈到的那七个女子中,有一个曾戴过这支发钗……奇怪,
究竟是谁呢?」

  他想了好半天,几乎要把脑袋都敲破了,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祁楠志
盯着他,失望的道:「凌振飞临死时用力握住这支发钗,很可能是想以此暗示杀
他的凶手!你最近怎地变的如此粗心糊涂,连这样至关重要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任中杰没好气的道:「这七个女子你也都见过的,你为什么不想想,到底是
哪个戴过这支发钗?」说罢,也不等祁楠志出言驳斥,他已信步朝屋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祁楠志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话还没说完,怎么就独自溜
走了?」

  任中杰没有回答,只是反过手来挥了挥,就展开轻功掠向了远方,剩下祁楠
志和孙元福一脸愕然的呆在屋子里,茫然不知所措。

     ***    ***    ***    ***

  「砰」的一响,沈平已迅猛无伦的冲进了轿内……

  蓦地里,他发出了几声闷哼,整个人像是只大粽子般抛了出来。退出来的速
度比冲进去的速度居然还要快的多!

  他一连退出了五六丈的距离,才勉强立定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喃喃惨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金叶子……」

  这句话刚刚说完,大量的鲜血突然从沈平的胸腹四肢间喷了出来,就如潮水
般喷出!

  这情景是非常骇异的,仿佛一个涨的鼓鼓的热水袋猛然被刺猬撞个正着,在
顷刻间就变的千疮百孔,精华尽失!

  「你是第二个冲进轿子的人!」金叶子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些许的敬意和惋
惜,淡然道,「第一个是『快意堂』的副堂主。不过,你们俩都逃不脱死亡的命
运!」

  沈平苦笑了一下,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倒在这黑暗的丛林里,倒在这诡异的
花轿边!此刻,他身上的凌厉气势和锋锐杀机全都消失了,仿佛已经随着鲜血流
淌出了体内,于是躺倒在地上的,又只是个平凡、普通、毫不起眼的少年了!

  「能亲眼目睹轿中的绝色,就算是死也值了……」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挤出了
个笑容,然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金叶子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动听轻柔的气息就像是淡雅的音乐。一时间林子
里寂然一片,半晌后她才浅浅一笑,柔声道:「凌大小姐,你还不打算出来见见
客么?」

  「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凌韶芸声色俱厉的摔打着东西,嘶声
痛哭道,「你们全都不是好人,我一个也不想见!」

  「不见就不见吧,你道本姑娘很想见到你么?」金叶子嘿然冷笑,清叱道,
「若不是我念着凌帮主的故人之情,不忍看着他亲手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哪里
犯得着降贵纡尊的来见你?」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凌韶芸的哭声嘎然而止,惊疑不定的道,
「我爹爹的基业又……又怎会毁于一旦?」

  金叶子冷冷道:「你爹爹死因不明,几个当家对帮主之位却是各怀野心,再
加上惹人眼红的『赤焰遗宝』,虎视眈眈的快意堂,神风帮的局势怎样,还用的
着我来详细说明么?」

  「吱呀」一声,凌韶芸推开房门,披头散发的冲出了屋子,仅着内衣的雪白
娇躯耀眼的反射着月光。她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外袍,一边焦急的顿足道:
「那你说说,眼下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但我若是你,现在至少不会躺在卧室里一动也不动的!」金叶
子说到这里,嘴里突然发出了几声短促的呼哨,余音袅袅,尚未停歇,盖氏三雄
的身影就从林子深处掠了过来,抬起花轿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好自为之吧!请转告任中杰,小女子告辞了!」娇慵的声音平缓如流水般
响彻树林,竟不因距离的增远而减弱,直到最后一个字送出后,才缓缓的从耳朵
边消逝。

  凌韶芸怔怔的呆在原地,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坚定的迈动了步伐……

     ***    ***    ***    ***

  夜色是宁静的,神风帮的总坛也是宁静的,可是这宁静之中,却似有一场无
形的暴风骤雨正在暗暗的酝酿。

  听雨楼像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的伫立在秋夜里。楼上的一盏孤灯,看上去依
然是那样寂寞、那样凄凉,就像是住在此间的凌夫人一样,充满了深沉的无奈和
悲哀。

  「任公子干冒大险返回总坛,又强行突破封锁闯进听雨楼,就是为了告诉贱
妾这些事吗?」凌夫人安然端坐在软椅上,神情淡漠的轻启着樱唇。她的声音柔
和而悦耳,可是听起来却很遥远,遥远的仿佛隔着海角天涯。

  任中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苦笑道:「当然,在下除了向夫人详述事情始末
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夫人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便度过眼下
的危机。」

  凌夫人姿势优雅的拢了拢秀发,不动声色的道:「哦?」

  任中杰凝视着她那梦幻般的美目,沉声道:「据在下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总
坛里的形式对夫人极为不利……」

  他顿了顿,见凌夫人似乎毫无反应,只得接着道:「诸位当家窥视帮主权位,
夫人想必早已察觉。他们若是发现了这份遗书上所记录的往事,必然会借此向夫
人发起攻击……」

  凌夫人淡淡一笑,幽幽道:「从前发生的事,不过是争风吃醋、爱恨纠缠的
恶果。先夫原来还有一女,而且已经长大成人,那也好的很啊!其实先夫既亡,
贱妾早已心如枯石,就算她真的要找我报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任中杰心中一痛,霍然站起,一把抓住凌夫人柔若无骨的纤手,大声道:
「血已经流的太多了,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的!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凌夫人身子一颤,俏脸上流露出迷惘的神色。但仅仅过了一瞬,她又恢复了
平静,冷冷道:「任公子,贱妾还在服丧,请你自重!」

  她没有强行摔脱他的掌握,可是她的小手却已在他掌中变冷,变的像冰一样
的冷!

  任中杰不由自主的放开了她,跌坐回了椅子上。他蓦地里发觉,眼前这个一
身缟素、清丽高贵的成熟美妇,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是客气而冷淡的。那一夜巫山
云雨的风情,根本就没能在她的芳心上留下任何的轨迹!

  也许在她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丈夫以外的任何人——即使是像任中杰这样有
魅力的男人……

  「可是夫人如果遭遇不测,藏宝图就会白白的落入『月下丽影』手中!」任
中杰努力的做最后的说服,厉声道,「这女子和你有杀夫之仇,难道就此让她逍
遥法外么?」

  凌夫人漠然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一切都是命!上天注定是我的东西,那
就谁也拿不走!否则,怎样强求也是枉然……」

  她轻声细语的诉说着,娓娓动听的柔音回荡在任中杰的耳朵边,听来却似蕴
含着深入骨髓的凄凉和无奈,把他的满腔热血一点一点的浇熄!

  「好,既然夫人不肯走,在下就此告辞!」任中杰躬身一揖,转身大踏步向
外走去,口中犹自洪笑道,「只要我能先行找出『月下丽影』,一样能救夫人于
危难之中……」

  凌夫人怔了怔,玉容上忽然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娇呼道:「任公子!」

  任中杰停下脚步,淡淡道:「怎样?」

  凌夫人手扶椅背,娇怯怯的身形仿佛立足不定般晃了晃。她咬着嘴唇,似乎
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的出话来:「你……你千万要小心!『月下丽影』的枯心掌
虽已被你破去,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任公子你……你……」

  任中杰涩然道:「我什么?」

  凌夫人不顾一切的叫道:「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她说到这里猛然间顿住
了,一字字道:「我等你!」

  ——我等你!一个女人若对男人说出了这三个字,那么他就算不是她心中最
爱的人,也已经差不多了。

  ——我等你。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三个字。一个男人若听到了这三个字,他
的精神、激情和勇气还能不沸腾么?

  任中杰的身躯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他突然返身冲了回去,猛地搂住了凌夫人
的身体,搂的是那样用力,把她柔弱的双肩都搓的「咯咯」直响。

  凌夫人被这大胆的举动吓呆了,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茫然的任凭男人的热
吻落在自己的香腮上,直到任中杰的唇舌充满侵略性的攻占了她的小嘴后,才蓦
地里清醒了过来。

  「不……不能这样……放开我……」凌夫人避开俏脸,奋力的在他怀里挣扎
着,颤声道,「任公子,我们不能……不能一错再错!」

  「我们根本没有错!」任中杰斩钉截铁的断喝了一声,双手使劲的撕扯着她
身上的薄衫。他凝视着破碎衣襟下裸露出的雪白肌肤,大声道:「一个女人和她
喜欢的男人上床,这本来就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说是错呢?」

  「但……但我是有丈夫的人……」凌夫人本能的推拒着、阻挡着他肆意妄为
的进攻。可是那种软弱无力的反抗起不到任何实质的作用,反而使所有的挣扎看
上去都像是在挑逗。不到片刻,随着贴身衣物的离体而去,凌夫人变成了全裸的
美人儿!

  「不可以的……任公子,贱妾还在守孝……」她惊恐的哀求着,双臂交叉的
护在胸前,试图遮住自己高耸的乳房,两条迷人的玉腿紧紧的合并在一起,交汇
处的一小丛漆黑阴毛仿佛也在微微的颤抖,刚才勉强装出来的优雅气质已经荡然
无存!

  「守孝又如何?」任中杰不由分说的拉开凌夫人的手臂,两团丰满晶莹的肉
团一下子冲了出来,淡淡的乳香刺激着血液里的欲火烧的更旺。他肆意的揉捏着
这对又大又软的突起,指尖在峰顶轻轻一拨,细小娇嫩的乳头条件反射似的挺立
了起来。

  「瞧!你心里是需要的,我也需要!这理由难道还不够好么?」任中杰咬着
她嫩滑的耳珠,吹着热气道,「在下已经不想在夫人面前装君子了,也请夫人莫
要再摆出冷若冰霜的样子,好吗?」

  凌夫人用力的咬着嘴唇,秀眸中流露出迷茫混乱的神色。丰腴白腻的娇躯在
侵犯下不停的发抖,美乳尖端那对红豆大的乳头微微的向上翘着,被任中杰的舌
头一卷,立刻充满生机的蠕动了起来。

  「嗯嗯嗯……」她眉心微蹙,喉咙里压抑的吐出了一连串呻吟。情不自禁的,
她的右腿高高的抬起,勾在了他的腰部上,左足轻轻一踮,两人的小腹已恰到好
处的厮磨在一起,股沟之间已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任中杰的脑子一阵晕旋。凌夫人的美乳在他胸膛上挤压的变了形,那种美好
的弹力使他的心跳急剧的加快了。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汁水正从
她的玉缝里淌出,缓缓的沿着自己的腿流下,再一滴滴的掉落在脚背上。

  「该进攻了!」任中杰定了定神,知道凌夫人的身体已经作好了承受狂风暴
雨的准备,他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如果说上一次他占有她是由于药物的缘故的
话,那么这一次,则完全是凭着自身的魅力吸引住了这成熟的美妇,令她心甘情
愿的为自己献身。

  想到这里,他再也无法抑制住沸腾的激情,矮了矮身子,跨下昂然之物猛地
向上一顶。只听「噗嗤」一声轻响,那根软如棉、硬如钢的粗大阳物,以力道万
钧之势尽根没入了凌夫人空虚的嫩穴中!

  「哦——」凌夫人的甜美呻吟就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强劲的冲击几
乎把她的人都撞飞了,这一撞不但击中了她饥渴的花心,也震散了她的魂魄。随
着巨大肉棒的一下下抽送,她的玉足身不由主的离开了地面,悬在半空中一左一
右的摇晃。

  这种站着交合的姿势是凌夫人从来也没有想象过的,她只觉得既刺激又惶惑,
两个白嫩的奶子被对方牢牢的握着,支撑平衡的全部着力点都落在了亲密结合的
性器上。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随时面临摔跌的危险,她不时发出心慌意乱的尖叫
声,下意识的把阴道缩的更加紧窄!

  任中杰望着她情思难禁的媚态,征服的欲望油然而生。他忽然抓住凌夫人的
纤腰,迅速的将她的娇躯翻转,接着伸掌掰开了她饱满洁白的雪臀,阳物复行由
背后深深的插入,下体碰撞发出的「砰砰」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凌夫人满脸潮红的吁吁娇喘着,主动的耸起翘臀迎合着节奏。她的两只手已
无法搂到男人,难受的简直无所适从,只得狼狈的撑在墙上苦忍。柔软的腰身逐
渐的被折成了弓形,两只丰满的乳房沉甸甸的垂着,一对白生生的玉腿则向后弯
曲,有力的夹住了对方的身子。乌黑的秀发缎子般披散了下来,使她看上去充满
了惊心动魄的美丽!

  光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着,任中杰恣意的享用着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火热
的阳具夹在她两团光滑结实的臀肉中来回进出,每一下都直捣花心。细致酥暖的
包覆感令他舒爽的低吼连连,再也顾不上怜香惜玉,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
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嵌入她的身体……

  「呀——呀- ——」终于,亢奋到了极点的任中杰猛然喷出了浓精!温热的
精液一发一发的灌溉在凌夫人的花迳内壁上,把她烫的欲仙欲死般快活,一次又
一次的攀上了绝顶的高潮……

  半晌,他和她的喘息才告平复。缠绵过后的身体虽还舍不得分开,可是疲惫
已使两人就地躺了下来,躺倒在洒满香汗和淫液的冰凉地面上,久久的凝望着墨
黑色的天空。

  「今天晚上我很尽兴,整整五年都没有这样尽兴了。」凌夫人的脑袋斜靠在
男人宽厚的胸膛上,心满意足的呢喃着。她的一双美腿意犹未尽的轻蹭着他的腹
部,绵软嫩滑的玉趾抵在阴囊上,柔情似水的缓缓搓揉着,仿佛还在回味着刚才
的蚀骨销魂。

  任中杰把玩着她的双乳,微笑道:「你若肯跟我走,和我一起离开这个鬼地
方,那么你以后天天都可以这样尽兴!」

  凌夫人娇躯一震,忽然推开了他的手。她推的也不是很用力,但却是那样的
坚决,连带着把任中杰的心也一直推到了脚底!

  「即使我离开了这里,也不会跟着你一起走的!」她的眼睛霎也不霎的瞪着
他,嘴角边泛起一丝酸涩的笑容,「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你和我不是同路人,绝
不是!」

  「你是个天涯漂泊、逢场作戏的浪子,感情对你来说只是一场好景难长的美
梦。不论你怎样爱一个女人,都不会为了她而厮守终身的!」凌夫人说到这里顿
了顿,淡然道,「十年前我一时冲动嫁给先夫,那已经让我付出了代价。如今,
我不想一错再错……」

  任中杰呆呆的听着,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无奈的笑了笑,正待开口说
话,蓦地里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就在同时,「乒乓」的一声响,紧闭的房门向两
边飞起,一个人缓步走了进来。

  「妙极妙极,凌夫人这番话说的真是精彩了!」这人拊掌而笑,修饰的整整
齐齐的方脸上满是和蔼之色,眉目间颇有正气,竟是闻名江湖的「仁义大侠」卫
天鹰!

  凌夫人惊叫一声,本能的伸手去摸衣服。可是周围所有的掩体之物都已在激
烈的交合中化成了碎片。她的俏脸涨的绯红,只得尽量蜷曲起玲珑浮凸的裸体,
双臂局促不安的遮挡着自己无限美好的上身。

  卫天鹰呵呵一笑,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和「大侠」的身份绝不相称的淫亵表情,
他贪婪的盯着凌夫人臂下的春光,眯着眼笑道:「想不到『江南第一美女』这朵
鲜花,终究还是被任公子如愿以偿的摘到了!」

  「托卫大侠的福!」任中杰居然既不生气,也不尴尬。他挺直腰板坐在地上,
淡淡道:「不知卫大侠来此何干?也是想来采花吗?」

  卫天鹰摆了摆手,正色道:「在下和任公子不同。公子以风流名动武林,在
下却是以仁义传遍江湖,又怎会厚着脸皮做下这等勾当?」

  任中杰点了点头,道:「原来卫大侠眼睛上的胆子虽不小,可毕竟还是不敢
在『色』字上惹麻烦的!」

  卫天鹰悠然道:「不错,大侠是不会轻易犯下淫戒的。只不过大侠也是人…
…」他忽然沉下了脸,一字字道:「是人就需要钱!一笔数额巨大的金钱!」

  任中杰好像听不懂他的话,错愕道:「什么?」

  「阁下不必装模作样了!」卫天鹰伸出一只手掌,厉声道:「把藏宝图交出
来!」

  凌夫人的粉颊一下子变白了,低声道:「藏宝图并不在贱妾手中……」

  「呸!」卫天鹰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凌振飞的遗书上写的很清
楚,他一过世,玉面罗刹就会派使者将藏宝图送来!」

  凌夫人酥胸起伏不定,咬着嘴唇道:「自先夫不幸弃世后,贱妾从未见过外
人,就算那个送图的使者真的来了,也没机会和他见面。」

  「不,你有这个机会!」卫天鹰直视着她的明眸,冷然道,「因为这个使者
根本不是外人,他就是唐钢!」

  任中杰霍然一惊,失声道:「是他?你怎能如此肯定?」

  卫天鹰淡淡道:「这是唐钢临死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

  任中杰的目光突然亮了,像是想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
动容道:「唐钢死了?是谁杀了他?」

  卫天鹰道:「我赶到现场时,唐钢已经说不了太多的话了。但是我可以看的
出,他是被一柄铁铸的扇子击死的!」

  任中杰摸着下巴,沉吟道:「罗镜文?」

  「不错!所以我总算把这件事想清楚了……」卫天鹰成竹在胸的道,「根据
玉面罗刹和凌振飞的协议,有可能得到藏宝图的只有两个女人,但究竟是谁却一
直没能指定。在这种情况下,月下丽影为了确保财富到手,就对凌夫人起了杀心。」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凌夫人虽屡屡欲刺,却总是大难不死。后来凌振飞逝
世的消息传出,身为使者的唐钢不得不就收图人选作出决定。很自然的,他不愿
意将藏宝图交给心狠手辣的月下丽影!于是在前天晚上,当楚天良闯入听雨楼施
暴的前一刻,唐钢趁着易斌被杀、无人看守的良机,顺利的会晤了凌夫人,并且
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可是,在唐钢离开神风帮后,罗镜文却对他下了毒手!」卫天鹰嘿嘿冷笑
道,「为什么要杀他呢?因为有人想独吞宝藏!只要唐钢一死,短期内就没人能
知道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尽管『月下丽影』百般阻挠,藏宝图最终还是顺利
的送到了凌夫人的手中!」

  任中杰沉默了很久,忽然一把抓住凌夫人的双肩晃动着,大声道:「你不肯
跟我走,是因为你早已决定要和罗镜文一起私奔,是不是?」

  他情绪激动的质问着,十根手指都深深的嵌入了凌夫人柔嫩的肌肤,可是她
却只是痴痴的望着前方,两道珍珠般的泪水沿着面颊滚下。

  任中杰喘了口气,缓缓的松开了手。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对眼前这
个女人依然是一点也不了解。不,应该说是对这里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完全了解!
女人的心事,也许根本就不是任何男人能够轻易掌握的。

  「任公子若已问完了话,下面就该轮到我了!」卫天鹰面色阴沉,寒声道,
「凌夫人,你到底交不交出藏宝图?」

  凌夫人忽然变的有些失态,丰满迷人的双峰不停的颤动着,嘶声道:「我给
你……给你好了!不就是张地图吗?呜呜……」她痛哭着一咬牙,准备用最大的
努力赤裸着站起身。

  卫天鹰色迷迷的笑了,等着一饱眼福欣赏她全裸的胴体。谁知就在这时,身
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等等……你……你不能这么做!」

  话音刚落,一个姿容秀丽的少妇冲了进来,娇喘吁吁的抚着自己被风吹乱的
秀发,乌黑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无尽的伤心难过,一时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黎燕!」任中杰目光一闪,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卫天鹰的脸色却在刹那
间变的相当的难看,强笑着招呼道:「阿燕,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黎燕调匀了一下呼吸,语调已恢复了平静:「我是来求你的,求你不要再错
下去了!」

  卫天鹰双眉竖起,喝道:「阿燕,你犯迷糊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没有迷糊,迷糊的是你!」黎燕霍地迈步上前,妩媚的俏脸苍白如纸,
颤声道,「你眼巴巴的赶到神风帮,暗中挑起诸当家的纷争不和,不就是意图夺
得宝藏么?那天晚上护卫听雨楼的七当家易斌,难道不是死在你的手中么?」

  卫天鹰恼羞成怒,厉声道:「胡说!我为什么要杀易斌?我根本没有杀他的
理由!」

  「你有!」黎燕盯着他,一字字道,「你和易斌都是快意堂的人,奉堂主之
命夺取藏宝图。可是你起了异心想要独吞,所以才设计将他除去,并嫁祸给月下
丽影和楚天良!」

  卫天鹰面部扭曲,满头大汗潺潺而落。他跺了跺脚,目中忽也露出痛苦之色,
黯然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但你又明不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黎燕失神的摇着头,凄然道,「以前我一直以
为,丈夫虽然不能了解我,但还算的上是武林中顶天立地的英雄!现在我才晓得,
我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的骨子里居然是如此的『仁义』……」

  卫天鹰木然的听着,额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他怔了半晌,突然发出了一
声野兽般的怒吼,闪电般掠到了黎燕身边!

  「小心!」任中杰尚未惊呼出声,黎燕的后颈上已挨了重重的一记掌击!她
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秀目中射出讥讽悲痛的光芒,软绵绵的摔了下去。

  「卫天鹰!你不是个东西!」任中杰怒气勃发,两只攥的紧紧的拳头握的格
格直响。他正欲飞身上前,手臂却被凌夫人死死的拉住了!

  「任公子若想打架,在下是万万不敢应战的!」卫天鹰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的道,「但我只需登高一呼,就能将整个总坛的人全都唤来,让他们看看奸夫淫
妇的无耻模样!」

  凌夫人俏脸煞白,暗暗的捏了捏任中杰的臂膀,用坚决的眼色制止了他的行
动。然后她转身奔到床边,从枕头套子里取出了一张残旧的羊皮纸,含泪道:
「藏宝图在这里!你……你拿去吧!」

  「凌夫人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卫天鹰大笑,眼光肆无忌惮的逡巡着她错
落有致的身段,狞笑道,「来呀,把地图乖乖的抛过来……」

  突然,「啪、啪、啪」,夜空中响起了一阵鼓掌声,窗外有人喋喋怪笑道:
「有趣呀有趣!这出戏剧上演的真是有趣极了!」

  随着说话声,一个身穿黑色披风,面罩蒙脸的黑影轻轻巧巧的由窗口掠进,
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屋内诸人尽皆动容。

  卫天鹰踏上一步,厉声道:「阁下是谁?」

  「你不认得我的,但任公子却一定认得!」这人发出金属般难听的声音,悠
然道,「任公子,你说是不是?」

  任中杰目光闪动,恍然道:「原来是你!那晚你用淫药偷袭,累的十三姨太
险些送了性命!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

  「我既然敢来,就不怕公子找我算帐!」这人的语音中仿佛带着种诱惑,娇
媚的道,「因为我知道,任公子是绝不忍心对女人下毒手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
女人!」

  「什么?」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道,「你说你是……女人?」

  这人微微一笑,忽然轻轻的扭了扭腰肢,宽大的黑色披风立刻从身上坠了下
来,胸前那两团显眼的突起欢跳着跃入了众人的眼帘。现在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
来,她的确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身材好的不得了的女人!

  一时间屋内寂然无声,似乎所有人都已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良久,任中杰
才将目光从她的酥胸上移开,淡淡道:「你到底是谁?」

  卫天鹰突然跳了起来,两边的太阳穴不住鼓动着,失声道:「月下丽影!你
一定就是月下丽影,对不对?」

  「你总算还不太苯!」蒙面女子重新把披风拉拢,一字字道,「现在你明白
了么?藏宝图终究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

  卫天鹰双掌互击,声音如撞金石,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嘿嘿,只不过,
你凭什么认为本大侠不会跟你抢?就凭你那两个大奶子么?」

  「小女子也不凭别的,就凭这个!」蒙面女子倏地从腰间抽出了一个黑黝黝
的铁筒,杀气腾腾的对准了众人!

  「惊魂夺魄针!」任中杰的瞳孔突然收缩,背上的肌肉也在这一刹那间僵硬!

  急中之急,狠中之狠的惊魂夺魄针!见血封喉、例不需发的惊魂夺魄针!普
天之下,绝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内将它躲过!

  蒙面女子的眼光透过面罩,轻蔑的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个人。她知道自己用不
着再说一句话,手中的暗器就已说出了该说的一切言语!

  卫天鹰目龇欲裂的瞪着她,牙齿咬的格格响,忽地嘶声道:「铁筒里的针早
就已经打完了!我亲眼看见的!你休想吓唬人!」

  蒙面女子冷冷道:「卫大侠若不相信小女子,尽管上来试试!」

  「我正是要试试!」卫天鹰狂吼一声,展动身形向前疾扑。这一扑已是他毕
生武功之所聚,威势之迅猛足以令天地震动、神鬼骇然!

  蒙面女子的眼眸里忽然露出了种怜悯的神色,长叹道:「可惜……」

  这两个字刚刚说完,一道绚丽的闪光蓦地从她的掌心中亮起!亮的就像是光
华夺目的钻石,亮的就像是傲视寰宇的烈日!

  卫天鹰只觉眼前一花,正在疾掠的身子忽然丧失了所有的力道,重重的跌到
了地上,然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已降临……

  鲜血不断的喷出,溅满了四周的墙壁!可怖的尸身、冰冷的暗器使气氛变的
更加血腥,凌夫人几乎忍不住要呕吐,蒙面女子却还是冷静的站在血泊里,岿然
不动!

  「惊魂夺魄针的威力,两位已经见识过了!」她单手叉腰,昂然道,「两位
若不想亲身领教的话,就乖乖的把藏宝图抛过来!」

  「藏宝图已经是姑娘的囊中之物了!」任中杰苦笑道,「可是,在交出去之
前,在下却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蒙面女子道:「你问!」

  任中杰凝视着她,沉声道:「你今晚到这『听雨楼』来,究竟是无意中找上
的,还是有意为之呢?」

  「当然是早已蓄谋的啦!」蒙面女子笑了笑,悠然道,「我知道凌夫人得到
了藏宝图,正在谋划着怎样下手夺取,不料任公子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偷潜回神
风帮,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个送上门的好机会!」

  任中杰缓缓颔首,喟然道:「我坐着金叶子的花轿回来,自以为很秘密,看
来还是瞒不过诸位当家的眼睛!」

  蒙面女子笑道:「不错!孔威、罗镜文等人各怀心事,谁也不愿用自己的力
量来和公子硬拼。只有这位『仁义大侠』自告奋勇的要赶这趟混水,于是我就打
定主意静以待变,等他把藏宝图给找出来了,我再来收拾残局!」

  任中杰淡然道:「所以你就暗中跟着卫天鹰,直到他快要大功告成了,才骤
然出手!」

  「是的!」蒙面女子得意洋洋的道,「卫天鹰只顾窥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却没有防备到我的追踪!嘻嘻,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顿了顿,又道:「在这个计划里,你和凌夫人是两只小蝉,卫天鹰是螳螂,
我就是那只最终胜利的黄雀!」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任中杰忽然大笑,似乎世上再也找不
到更好笑的事,「你若是真的了解这句成语,就应该知道黄雀并不是最后的胜利
者,黄雀背后还有一个手拿弹弓的猎人!」

  蒙面女子的心猛然一沉,厉声道:「谁?你说的猎人是谁?」

  「抱歉的很,他说的大概就是我!」她的身后忽地响起了祁楠志的声音,温
和的道,「浪荡双绝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姑娘难道从未听说过?」

  蒙面女子霍然转身,一眼就看见了盘踞在窗外树枝上的祁楠志。他正在洒脱
的微笑!

  「祁楠志,你犯了个大错误!」她只微微一怔就恢复了镇静,冷冷道:「你
刚才若是默不作声的击倒我,这盘棋就是你们俩赢了!但现在……哼哼,只要我
手里还拿着『惊魂夺魄针』,你们就没有任何机会!」

  「我没有犯错误!」祁楠志正色道,「就算你拿着厉害十倍的武器,我也会
先和你打个招呼的,因为——」

  他拉长了语调,一字一句的道:「我们俩都不是那种背后偷袭的小人!」

  蒙面女子这才真的怔住了。她实在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像他们这样的两个
人。有时候他们好像非常聪明,有时候又偏偏傻的厉害!

  「很好,你们俩都是一等一的君子!」她晃动着手里的针筒,不动声色的道,
「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不管先冲上来的是哪个,他都必死无疑!」

  「我知道!」任中杰和祁楠志齐声答应着,蓦地双双从原地跃起,像两道闪
电般掠了过来!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没有争执、没有谦让,他们都已将毕生的
潜能发挥到了极限,务求一击成功!

  蒙面女子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她咬了咬牙,厉叱着举起了针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腕忽地一痛,针筒竟被人一拳击飞了,接着背
心上一痛,已挨了重重的一脚,踢的她五脏六肺都差一点离了位!

  「呸!」一口唾沫吐在了她身上!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偷袭得手的人竟是原
本晕倒在地上的黎燕!

  蒙面女子懊悔的想吐血,她吸了口气,借着那一脚之力向后倒翻,轻飘飘的
纵出了小屋,同时双袖齐扬,打出了两团淡蓝色的烟雾!

  「奇淫合欢香!」任中杰一手拉住急欲扑上的黎燕,一手抓住祁楠志的腕子,
三人一起向后疾退!总算见机的快,及时的逃逸出了毒气的范围!

  等到烟雾散尽时,窗外夜色凄迷,长空繁星闪烁,蒙面女子的身影已经完全
消失了!

  黎燕顿了顿足,俏脸上满含悲愤之色,樱唇颤抖着道:「月下丽影!我一定
会找你报仇的!你等着、等着……」一句话还未说完,泪水已哗哗的流了下来。

  祁楠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犹有余悸的道:「好险!想不到这女子竟还会用
淫药……咦?小任,你……你怎么了……」

  他的语声忽然变的有些诧异,只见在闪烁的灯光下,任中杰呆呆的立着,面
上的表情十分奇特,既像是激动,又像是不安,颊边的肌肉可怖的跳动着,目光
中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祁楠志吓了一跳,疾步趋向他身侧,拉起他的右手把脉,口中惶然道:「你
怎么了?难不成刚才中了毒?」

  任中杰茫然的摇了摇头,右手顺势反握住他的掌心,就如中了魔般不停的念
念有词。以祁楠志耳力之佳,也只隐约的听到几个字:「发钗……我想起来了…
…」

  祁楠志心中一凛,冲口而出道:「你想到什么了?」

  任中杰苦笑了一下,眼神忽然变的无比悲伤,喃喃道:「这样看来,凶手只
能是……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黎燕站在一旁,见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由得替他担心,忙上前安慰
道:「任公子,你不要想的太多了,还请保重自身!我……我……」说到这里心
头伤痛,已是语不成声。

  任中杰沉默良久,终于放开了祁楠志的手臂,神色黯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柔声道:「走吧!」

  黎燕抬起迷离的泪眼,哽咽道:「去哪里?」

  「去凌帮主的遗体前……」任中杰眺望着远方,淡淡道,「所有的事情,都
已经到了最后解决的时候了!」

  黎燕浑身一颤,抬起梨花带雨般的俏脸,惊疑不定的道:「你……你这是什
么意思?」

  任中杰不答腔,默默的沉思了片刻,忽然道:「小志,你带着黎燕先走。我
想和凌夫人单独的谈一谈!」

  祁楠志点了点头,不顾黎燕不满抗议的瞪视,半强迫的把她拉走了。他没有
问任中杰究竟要干什么,对老朋友的所作所为,他一向都给予绝对的信任!

  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凌夫人低头望着自己赤裸的高耸酥胸,略显局促
的正待开口,任中杰却截断了她,低声道:「夫人,我将他们遣开,是因为想单
独和夫人商量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我连祁楠志都不告诉!如果进展顺利的话,
说不定能将月下丽影诱出来……」

     ***    ***    ***    ***

  宽敞透亮的大厅里,十几枝蜡烛明晃晃的燃烧着,火光映照着众人的面容,
清清楚楚的照出了他们的神态,甚至连毛孔的收缩都看的很清晰。

  堂上,凌振飞的遗体安安静静的躺着。堂下,总坛里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包
括他生前亲如手足的结义兄弟、同床共枕的妻子情人,和久负盛名的到访宾客。

  奇怪的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祁楠志却不见了。他把黎燕送来后,就匆匆
忙忙的离开了,看样子是急着去办什么大事,走时居然连招呼都没有打!

  孔威立在厅堂正中,不怒自威的脸上满是傲然之色,洪声道:「任公子,该
来的人全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爽爽快快的说吧!」

  任中杰环视了四周一眼,慢吞吞的道:「最近一段日子以来,神风帮可以说
是惨祸不断、血案连连。诸位知不知道,造成这一幕幕人间悲剧的根源是什么?」

  没有人出声。众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自己说下去。

  任中杰讥讽的笑了笑,突然从怀里抽出了一张陈旧的羊皮纸,大声道:「祸
根就是金钱!就是这张能带来无数金钱的藏宝图!」

  此言一出,各人耸然动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孔威勃然变色,喝道:
「任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藏宝图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是我从凌夫人那里偷来的!」任中杰不动声色,洒然道,「对在下来说,
偷东西就和偷香窃玉一样,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他边说边用暧昧的眼神扫视着凌夫人,接着眼光又逐一的落到了旁边的方婉
萍、韩冰、凌韶芸等女子的身上,嘲弄之情溢于言表!

  罗镜文扇子一张,冷冷道:「任公子几次侮辱本帮,又占据了理应为本帮所
有的藏宝图,究竟意欲何为?」

  「我的意图很简单……」任中杰手掌一翻,右手已多了个火折子。他迅速的
点燃了,把火苗凑近了藏宝图的边缘。众人不禁齐声惊呼!

  「月下丽影是极乐宫的人!」任中杰淡淡道,「藏宝图一旦烧毁,她的任务
就彻底失败了。这样,不管我们能不能把她揪出来,极乐宫都不会放过她的!如
此也算是为含冤九泉的凌帮主报了仇!」

  「任中杰,你一定是疯了!」孔威一声怒吼,飞身冲了过来,粗糙的指尖如
铁钳般夹向他左手的藏宝图。与此同时,罗镜文也飘然跃进战圈,扇面上刮起一
阵雄浑的劲风,试图将那微弱的火苗扑灭!

  任中杰脚步一滑,侧身让开了锋锐的招数。他的上半身端然不动,两只手稳
稳的举着地图和火折子,脚下却展开了不可思议的奇妙步法,躲过了一波又一波
的凌厉攻势。

  孔威脸色铁青,双掌渐渐的泛起了一层金属般的光泽。他迅疾的攻出三拳六
腿,呼呼的风声震的满室的烛火都在不停的跳跃,但却始终无法吹熄任中杰手中
的那一点微光!

  转眼间,三十招过去了!任中杰的人已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墙角,手里的火
折子也已将要燃尽!看来他败局已成,很快就要血溅当场……

  「好,我这就把藏宝图烧掉,大家一拍两散!」任中杰忽然大喝一声,义无
返顾的引燃了地图,随手向大厅正中一抛!火花立刻「腾」地窜了起来,烈焰吞
噬了半张地图,就像是直接的烧在了每个人的心田!

  几个女子失声娇叱,从不同的方位扑向正在「噼里啪啦」燃烧的藏宝图。就
在这同一瞬间,任中杰的双手挥洒而出,迎上了孔威和罗镜文愤怒如狂的劲力!

  眼看三人就要判生死、决高下,蓦地里,一道匹练也似的剑光亮起,闪电般
刺向任中杰的后背!

  剑光是从一个女人的手里亮起来的。没有人能形容她拔剑的速度,甚至没有
人能看清她拔剑的动作,能瞥见的只是剑光一闪!

  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击!任中杰只怕做梦都想不到,这夺命断魂的一剑竟是
从背后刺来的!

  可是,他偏偏想到了!

  剑光马上就要没入衣衫时,任中杰的胸腔突然硬生生的「塌陷」了两寸,接
着他的手臂立刻向后探出,伸指一弹!

  他似乎忘记了前面还有两个强敌!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孔威竟然反手一掌,
出人意料的架开了罗镜文的铁扇,替他接下了所有的压力!

  就在同一刹那,指力已经击穿了剑势!只听「叮叮当当」的一连串脆响,一
柄百炼精钢的长剑断成了数十截,如珠落玉盘般洒满了地面!

  偷袭的女人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已冰冷僵硬。她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在看着她,
各种各样的眼光交织成了一张网,把她牢牢的困在了核心。

  任中杰也在看着她,锐利如鹰的眼睛里带着种说不出的惋惜、讥诮和悲哀!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响起的,一字字道:「这一剑我已经等待很久了!
月下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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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了五个月的键盘,总算把这部小说连载到尾声了!只要无极不出问题,下
个星期大家就可以看到「丽影蝎心」的最后一集。

  对我来说,第一次写一篇如此长的作品,的确是个巨大的挑战。《追艳记》
虽也是长篇,但毕竟只有十万字,这篇的字数却翻了一倍还不止!写着写着,有
限的笔力逐渐无法驾御脱缰的思绪,使文章出现了许多问题。

  这两天有好几个读者给我写信,指出剧情的安排令人感到混乱,有很多地方
不明所以。对此我深感抱憾!大概由于学生时代是专职写剧本的缘故吧,我在小
说里习惯性的把故事分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分镜头」,希望给读者造成一种看电
影的感觉。为此我有意识的将不必要的交代都省略了,使每一幕场景都切入在戏
剧冲突即将开始的临界点上。也许是这种并不成熟的表现手法,令读者有些无所
适从吧。

  我得承认,在本部作品的写作过程中,我一直致力于隐埋种种线索和伏笔,
希望能增强文字的吸引力。但意想不到的是,这样干法最终成了我自己的最大难
题。在最后一集中,读者们就会看到,我是怎样疲于奔命的收拾前面遗留下来的
烂摊子!为了把所有涉及过的「疑点」都谈清楚,我不得不用喋喋不休的长篇大
论来反复说明。上万字的剧情,居然绝大部分是由枯燥的对话组成的!不用说读
者看了失望,我自己都差一点读不下去了。本来嘛,大家上这个网站的最大目的
是寻求某种刺激,而不是来玩一场只能体现作者无能的智力游戏。

  好在这个故事终于接近末尾了,不管是否看的下去,您和我的苦苦等待都能
暂告一段落了。我想,总算做到了有头有尾,这一点才是这五个月努力的最大成
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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