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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妓女日记】【完结】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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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北京路和胜利街交汇的路口,一幢很古老的建筑,大概三四层楼的老房
子,一楼临街闪着霓虹灯「朋友」,有扇不太起眼的木格门,黑黑的,如果不是
霓虹灯,晚上很难看出这是间酒吧。

  走进酒吧,看到罡正一个人坐在吧台旁,见到我,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君好象到了自己家一样,也没有人来招呼他。他走到右边靠近舞池的沙发,
招呼我们坐下。

  正给静电话,君拉着一位很帅的大男孩走过来。

  「皓,这是我弟,龙」

  「姐」他礼貌的叫着我。

  龙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给人一副很青春的感觉,穿也很休闲,一副大男孩模
样,很象流星花园里面——「花泽类」。

  龙和君很长时间没见面,于是站在旁边不停聊着。

  我问罡龙多大,罡告诉我,才二十一。

  君点来一打『冰锐』,说是度数很低的女士酒,让我试一下,尝了一下,甜
甜的,和柠檬汽水差不多。

  罡礼貌的敬我酒,他告诉我,陪君一起喝酒,特别是到酒吧,最好点度数低
的,这样君才不会太疯狂。

  我问罡,君是不是有个孩子,他大笑,原来君总是带他姐姐的孩子出去玩。

  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再看君,正和龙研究着舞蹈。

  我走了过去,君正和龙谈着跳舞要领,看得出龙在交他。

  君见到我正观察他们,马上对我介绍,龙在武汉街舞圈子里很有名气,去广
州教过学生,也是他老师。

  龙很自然的跑到舞台上,说是献给我。和着音乐跳了一段劲舞,跳的很有力
度,搏得满场叫好声。看到龙下来时大汗淋漓,有点不好意思。

  过了一个钟头,静打电话说有事不来了,有些失望。

  我问罡,看上去龙不象君的弟弟,更象是朋友,罡说:「有一年多了,一个
人跑到」焦点酒吧「喝醉,那天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龙,龙放不心下,陪着君在江
滩的楼梯上坐了三个小时,凌晨四点,君发脾气把龙赶走,其实他清楚当时感受,
只是不想让龙陪着受罪。事后他就认了龙这个讲义气的弟弟,两个人很谈的来,
他们要是赌起酒来,你看得都会怕!」

  转头看着舞池里,君正陶醉跳着舞,龙时不时给他鼓掌。

  同样的故事,君碰到我,也碰到龙,只是地点不同,这世界很多事情就是如
此的巧合。

  过了不久,他们满头大汗回来,坐在沙发上,开始大口喝酒。

  龙把桌子清开,留出一片空位,拿了两个骰盅,递给君一个。

  他们开始赌骰子,输了喝酒。

  第一局,龙摇完盅后没看,让君先猜,君刚叫「三个三」,龙马上打开盅,
我惊呆了,五个骰子竟然是竖着立成一条。长这么大,只有在电视上见过。

  君骂龙耍手段,龙也笑着承认,被逼着一口一瓶。

  罡对我说,他们在一起就会这样疯着闹,习惯了。

  很难想象一个快三十的人能和比他小七岁的男孩交朋友,我试着问罡,会不
会和比他小很多岁的同性人有共同语言,罡说很难。

  罡说每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和君一起长大,快二十个年头,懂他,也不懂
他。

  罡是个很老实的男人,我问什么他都回答,也不思索。

  我问罡谈朋友没有,罡想都没想就回答我「没有」。

  又试探着问他君谈朋友没有,罡笑了:「和我一样」

  君与龙把剩下的酒都干掉了,两个人兴奋跑上舞台上跳起恰恰,而且动作很
优美,似乎君跳得更火热一些。

  我开着玩笑问「他是不是同性恋啊?」

  罡回答我:「肯定不是啊!君好象已经没有男人女人的概念,只有朋友,朋
友有事,他会第一个站出来。所以你有事情找他帮忙,只用开口就行,他能做到
都会尽力而为。」

  罡的话让我感到有些犹豫,也许是自己太不自信……

  凌晨,和他们道别后,君送我回家。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的厉害,毕竟喝的
是酒,哪怕度数再低。

  问君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他说我脸红的象苹果。

  也许是闻到君的那身汗味,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靠着他肩膀,欣赏着收音机
电台熟悉的歌曲,我迷迷糊糊到了家。

  下车后,清醒很多,君不放心,送我上楼,楼梯比昨天更黑漆漆,黑暗中我
伸手在包里摸寻着手机。

  还没找到,楼梯突然亮了许多,回头一看,君手里拿着个电筒,很亮。

  「昨天回家路过一个地摊,看到有小手电卖,就拿了一个,以后你栓在钥匙
上,挺方便。」他很平淡的说着。

  那一刻,不知道心里涌出的是感动还是爱,只觉得鼻子酸酸,脑海内都是君
和我在一起的各种表情,冲动得很想抱住君,在他肩膀上撒娇的哭一回。但我没
有,没有勇气。

  把我送到门口,看到我打开房门,君把钥匙拿了过去,帮我把电筒栓在上面,
也彻底栓住了我的感情。

  他很平常嘱咐我早点休息,让我把门反锁好,我坚持着把电筒举得很高,好
照亮最远的楼梯。他下着楼,不停劝我快关上门。

  望着远去的身影,眼泪再也无法控制,顺着眼角不停流淌,电台播放那首歌
曲反复在我耳旁萦绕「是你让我心醉,让我开心流泪不想入睡不想喝水,只想你
陪纵然爱到心碎,我也不会后退真心去追,痴心去给……」

  六月二十四日星期五晴太阳经常躲到云彩后面,用最热的身躯隔着被子温暖
大地,给人一种压抑的热。

  武汉好多天没下雨了,很渴望一场大雨,如果下起来,我绝对不打伞,好痛
快淋一场。

  怀着这样的奢望,走进公司,昨天的酒精让我睡的有些过头。同事们都到了,
各自忙碌着。

  老八比我更晚到,昨天沮丧的表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猜她肯定今天心情不错。

  还没开口,她就磨到我身旁,好象早上起来捡到一包似的,说话中透露着兴
奋。

  原来她昨天下班后,一个给过电话号码的客人,邀她到「新光」喝晚茶。

  老八说她去了,陪着人家吃消夜,聊聊天,感觉还不错,临了那男人提出开
房,老八说她听到时笑得差点憋过气。

  听她讲那男人竟然用上「谈感情」的字眼,老八说恨不得上去铲他两巴掌,
当然肯定不能这样做,最后找了个理由,成功开溜。

  老八告诉我,这种事情不止遇过一回,每次都能抹嘴走人,对付这种死脸男
人的三字秘诀是——吃,喝,闪。

  「现在这社会,真TMD搞不清楚谁骗谁!」对于昨天的成功,老八做出最
得意的解释。

  我到没她本事,想想自己平时很少留电话给客人,自然也少了很多麻烦。

  下第一个钟时,刚好姗也下钟回房,她不停发着短信,并告诉我下午碰到位
客人挺谈得来,现在已经算是她老公了。

  直到吃晚饭时,还不停按着,不想她劝什么,姗也够孤独了。

  楼下小炒的阿姨刚把盘子收走,就接到林姐通知,说是熟客指名点我,人在
618房间。抓了张纸巾擦干净嘴,匆匆赶了过去。

  不太清楚是谁,也许见面就能够认出。

  到了618门口,我敲了敲门。

  「进——」一个不太硬朗的声音。

  推开房门,床上躺着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带副金丝眼镜,学者似拿着床头
柜上的价格表仔细看着。

  「您好,五十八号很高兴为您服务」我轻声说着。

  「哦!你是五十八号?叫晶对吧?帮我到总台拿包红软黄,有火吧?」他打
量着我说到。好象很熟似的。

  「好,马上给您去拿,还需要别的吗?」我问。

  「就这,够了。」他笑着说,笑的很勉强。

  拿着烟,顺便把水也端了进去。打水时还在纳闷,好象真没见过这个男人。

  进了房间,把烟递给那个男人,他懒懒接过香烟,抽出一根递过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会」,礼貌拒绝了他。

  当从包里掏出消毒纸巾时,我偷偷观察了半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摘下眼镜
的他正微眯着双眼吞云吐舞,手拿烟的姿势很幽雅,有些文化人味道。第一眼和
他对视时,已经感觉到一丝成熟的狡猾。皮肤很白,但眼角的皱纹已经出卖了他
实际年龄。

  走到床边,他睁开眼,注视着我。

  「很奇怪我认识你吧?」他好象逗在我。

  其实他不问,我也不会主动问他,接触过很多客人是这样,喜欢装神秘而故
弄玄虚。

  「是啊!一直都在回忆什么时候见过您,想了半天可好象真的没见过您」我
顺着说。

  「和一个普通朋友打麻将时,他不停说你好,听说你是他婆?」这句话让我
感到木纳。

  「不会吧!我还没谈朋友」我辩解着。

  「哦,那就是他自己吹牛,我看你也不象那种会拍(马屁)的女人」,他有
点自言自语。

  帮他脱去上衣时,我愣住了——黄金哨子,那么显眼。

  我没停下手上的工作,只是眼睛还盯着他脖子上那串项链,记忆中那个油嘴
的山鸡。

  他倒是看出我的眼神,有意问我项链够不够份量。

  「很好看,坠子很特别啊!」我刻意掩饰着。

  「是吗?是个朋友的,哎,不帮他心里也过不得!」他有些可惜的说。

  「我这个朋友,曾经很风光,但自从中国队连赢三场,他场场下对面,还接
了不少中国单,一场比一场掉得大,最后房子也人被抵押,借了不少高利贷。跑
返前身上摸不出一分钱,找我帮他,硬要把项链抵给我,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
还见死不救吧?」他慈悲的说着。

  不清楚眼前男人说这番话的用意,但我能肯定山鸡现在过的很惨,也许正在
旅途中,还有不停颤抖的逃避。

  看了看我的神情,他笑着说:「你们应该认识吧?」

  「哦!刚看到这个坠子有些特别,以前有个客人带过,我怕弄错了,因为商
场里都有卖啊!你不说真不敢相信。」我解释着。

  「他叫许常涛,对吧?」我接过他的话问。

  「你比我还清楚啊!打牌认识的,大家都叫他涛涛,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啊!」

  他有意尖酸的说。

  「那你还说是朋友?连名字都不知道!」我笑着说。

  「牌友,牌友!」,他假笑着解释,「这可是涛涛求着抵给我的,刚开始真
不想要,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东西,有么事蛮大个用?说了不晓得多少好话我才收
下的。」

  我笑了笑,拿起杯子含了一口热水。

  当含着热水为他亲吻前胸时,嘴唇几次差点接触到那条项链,但每回都绕了
过去。还能回忆起山鸡拿着哨子傻吹的表情,比起眼前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还
是可爱许多。

  他闭着眼睛享受,一双手顺着我后背上下抚摸。当舌头舔到肚皮时,明显感
觉到他开始微微挺起腰,裸露的显示着全身最凸起的部位,不停触碰到我的胸部。

  吮吸着他的私处,能感觉到他身体轻微的颤抖,还有不断膨胀表现在眼前那
勃起的冲动。他用一只手不停掠起我耳旁那缕头发,从耳根到发梢,有序的抚摸。

  喉咙管内不断发出丝丝呻吟。

  他陶醉,似乎半昏迷着,我能清楚看到那两个鼻孔,伴随着鼻孔两侧的细微
收缩,听得到喉咙的声音正是从鼻孔里面渗透出来。每当他受不了而短暂痉挛时,
都用拇指轻掐着我左耳朵,仿佛是身体感觉刺激而发出前奏。

  过了许久,他把放在床头的安全套递给我,为他带上后,我脱下身上的衣服。

  他还继续懒懒躺着,身体一动不动。我明白很难让他从床上坐起来,也知道
他会一直躺着,只到我的身体能让他全部付出。

  坐在他胯部上,用手掌握着放进自己的身体,他依然不动。

  用力在他身上前后晃动着,随着我身体节奏颤动的,是他隆起肚子里面波涛
般的脂肪,为了省力,我用双手向后撑着床面。而不停抽送的,应该是我。

  因为用力,我一直紧闭着双唇。

  伴随着每次前后的运动,汗水开始不停从皮肤的细孔渗出,聚集着流淌下来。

  许久再看他还是闭着眼,眉头有些皱起,头稍微向旁边侧了一点,嘴巴半张
开,有些急促但节奏的呼吸着。

  我开始呻吟,因为感觉到很累,是带着喘气的呻吟,声音不是很大。

  听到我的声音,他开始动了起来,腰开始很小幅度往上顶,瘫在床上的手也
开始抬起,一触摸到我的乳房,便不停来回搓揉着。嘴里开始喘起粗气,似乎即
将到达崩溃的边缘。

  我用尽力气摆动着半腾空的身体,狂澜般吞噬着他的私处。身体的每一个毛
细孔都开始渗透出汗水,痒痒的向下流淌。我的叫声开始更加急促,尖尖那种被
刺痛的声音。

  他开始有些控制不住,不由自主的向上顶着,整个人都开始沸腾,和刚才躺
在床上的躯体截然不同。

  一整短暂近似痉挛的抽动后,他终于释放了出来,整个人软绵绵瘫在床上,
只能看到前胸起伏的呼吸,还有随着起伏而滑落到一边的那个金哨子。

  穿上衣服我一刻没停的收拾着一切。

  拎着垃圾袋,对床上已经差不多睡着的他小声打了个招呼,我匆匆走出房间。

  签单下钟后第一件事,到洗澡间里,不停用漱口水漱口,同时把水龙头拧到
最大,让水冲刷身体每寸肌肤……

  下班后,君还是准时守侯在老地方,见到我头发湿湿披着,劝我早点回去吹
干,他说这样容易引起头痛。路上,君问我星期天白天有没有空。告诉他排的早
班。君有些失望,商量着问我能不能做他朋友的伴娘!

  听到他的邀请真的有些激动,但又有些害怕。

  「算了吧!要换班,挺麻烦的。」我试着开始拒绝。

  「就算帮忙换班不成吗?他们要我帮着找一个伴娘,我第一个想到你了!」

  君诚恳的说。

  「你朋友那多,没有吗?我一个外地的怎么也比不上武汉市的女孩做伴娘好!」

  我激动得坦白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皓,真的你很适合,新娘子也是外地人,新郎家在武汉市住,新娘那边只
有她父母过来参加婚礼,这情况你应该理解人在异乡的感觉吧?」君的话让我犹
豫起来。说实话,我很愿意帮君,只是怕人家万一清楚我的工作后骂君。

  「你肯定行!那天我会陪着你,没什么好害怕的」君鼓励着我。他的话也让
我憧憬着更多……

  晚上睡觉前,给君发了条短信:「后天我会成功做一回伴娘!晚安」

  六月二十六日星期天晴几乎整夜没有合眼,因为兴奋。

  昨天已经跟林姐请假换了班,听到我将参加婚礼去做伴娘,林姐很高兴,还
嘱咐要打扮漂亮点。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象着即将举行的那场婚礼。

  当然我只能做配角,但能做这个配角,已经很兴奋。

  半夜三点,听到窗外雨声,还以为在梦中,爬起推开窗户,用手摸到雨的味
道,才明白不是在做梦。

  实在睡不着,打开衣柜,开始找寻婚礼能够用得上的衣服。

  对着镜子试了又试,还是最喜欢那件天蓝色的无袖连衣裙,不知是否合适穿
到婚礼这样隆重的场合,其实很想给君打个电话,问问他的看法。

  把连衣服裙挂到衣柜外,开始等待君的到来。

  不到六点,君打电话来说马上到楼下接我,开始有些慌乱和紧张,忙碌准备
着……

  下楼见到君,他今天穿得很正规,一件浅紫色的短袖衬衣显得人很精神。我
问君,穿连衣裙适不适合,君说很好看,还开玩笑说再不用化妆,免得人家把我
当成新娘。

  君开着车,边开边告诉我,是找罡借的车,而武汉举行婚礼很在乎用车,用
他的话说「讲排场」。

  「你安心开车吧!少讲话,看不出你会开车哦!」我有些佩服君,什么都会。

  「放心,我开车只要有人坐,就奉行安全第一的原则,呵呵」君笑着说。

  「那你一个人的时候呢?」我有点奇怪他的话。

  「飞」他只吐出一个字。

  看得出他这样个性的人开车肯定会飞。

  君开车嘴巴讲个不停:「我十六岁就开公路赛,一到晚上就跟着一堆人乱飙,
买车的道理很简单,那时热播刘德华的《烈火战车》,飙车的道理更简单,我比
风还快。」

  他边开车好象还边回忆着,我坐的有些害怕起来。

  不断提醒他认真开车,君告诉我,因为下雨,他不会开快。

  车过了二桥开始往青山方向行驶,君转了话题——因为新娘家不在武汉,所
以特地到酒店订了两间房,新郎会到酒店迎亲。

  听君讲的话,很能体会到外地女人在异乡不容易的那种感觉,哪怕是结婚,
也要比其他人付出得更多一些。

  到了工业二路,一个叫「威仕」的酒店,君把车停到马路对面。

  准备开门时,君让我不忙着下,而是走到我身旁车窗外,把伞撑开,为我遮
挡住已经狂注的大雨。

  雨无情的下,君怕我淋到,有意把伞倾向我,他肩膀很快湿透,我不由自主
靠近他,也曾经和君接触得过这样近,但这次,似乎真正感觉到他的温度。

  进了酒店,君带引着我,绕过许多弯路,到了靠近最末端的1114房间。

  他按响门铃,不久,一位穿着朴实的女孩打开了房门。

  和君走进房间,看到另外一位女孩,君对她们介绍着我,通过短暂交谈,我
知道开门的是新娘,陪伴她的是另一位伴娘。

  新娘忙碌着准备出发,看了看时间,刚七点多。

  君告诉我,新娘马上要赶到汉口非凡去化妆。

  我傻坐着,也没什么话好说,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磨蹭了一会,新娘和另一位伴娘跟我们打个招呼出门了,接她们去汉口的车
来了,在酒店外等着。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君。还有她们走后留下的一屋子乱。

  君倒了杯绿茶递给我。

  「怎么不讲话啊?是因为不熟悉吧?」君问我。

  「平时我也很少讲话,可能是不太会讲话,没你嘴巴那么厉害!」我故意逗
他。

  「没办法,我做过销售,脸早就死了,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能谈上两句」,君
自嘲着说。

  「新娘是哪里人啊?」我问君。

  「安徽人,他们是在北京工作中认识的。」君介绍着,「新郎和我原来是同
行,人很开朗,你等会就知道的。」

  「君,你羡慕吗?」有些试探着问他。

  「不羡慕,感觉像结过很多次婚了,特累」他又开始说怪话。

  「啊?你好象没接过婚吧?」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每次朋友结婚,我都参加组织工作,从该包多少红包,扎花车怎么安排,
用什么办法敲开门,到酒水饮料……反正什么都管,就觉得很累」他笑着说。

  「你累,新人更累吧?」我问到。

  「我是心累,每次身旁朋友结婚,父母就开始唠叨,他们的心情我也懂,没
办法。」君有些怜悯的说着。

  「真没打算结婚?」我好奇的问。

  「婚姻?没想过,老同学聚会,问我婚了没有,从来我都两个字回答——离
了。」他仰起头,嘘了一口气。

  「随缘分吧!你会遇到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我开始劝导他。

  「在我的感觉里面,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曾经爱的时候想结婚,等一切
过后,烟消云散,发现自己不过梦一场。打个比方,瞧瞧你手里的杯子——」他
停顿下来,用手指着我手中的绿茶。

  我奇怪的看了看手上杯子。

  「我是打比方,不知道谁说过,但我觉得很有道理,爱情是一杯水,你每次
喝多少就剩多少,很多人是一点点品味的,而我,是一饮而尽。」这时候的他很
严肃,带着一丝悲伤。

  眼前的这个人,从未有过如此悲情的严肃,也让我感到一丝恐惧。

  「皓,你打算做多久?有没有考虑过将来?」他关心的问我。

  「打算过,等把房子钱攒够,再积攒些,自己找个小门面,卖些女性服装」,
我把憧憬的将来告诉了他,其实这个秘密我很少与人讲,是怕人家笑话。

  「你比我有志气,真佩服你,比我强,好歹你还有将来」君的话让我感觉到
他内心深处一种绝望的疼。

  「有什么志气?谁会瞧得起我?」我笑了起来,是苦涩的笑。

  「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情,管人家说什么?要为自己好好活」,他有些激动的
说。这时候我才觉得是认识的那个君,充满主见和激情。

  我们谈论着生活,忘记了时间。

  九点多钟,有人按响门铃,当我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才感觉到幸福真正存在。

  新娘回来了,穿着白色婚纱。裙摆太长,她用手牵着,惟恐拖到地上弄脏,
那么小心,生怕沾到一粒灰尘。在她身上我看到一个女人一生最美丽的样子,也
是最幸福的一刻。

  新娘笑着,妆化的很自然,不是我们平时那种浓妆艳抹,很能突出新娘朴实
的美,平凡而又圣洁,看上去那么高贵。她手里攒着两朵绽放的百合花,和曾经
盛开在我桌上的百合一模一样。

  「好漂亮!」情不自禁,我发出羡慕的赞叹。

  「谢谢你啊!这么早起来,过来陪我」她说着,感觉这一刻我们已经很熟。

  君走了过来,帮忙接过花,边走边说着笑话:「你们头一次结婚我们能不捧
场吗?」

  大家都笑了,我也笑了,同时轻轻给了君一拳头。

  紧张等待着新郎来迎亲。

  新娘坐在床上,不停催君快打电话过去,让告诉新郎她已经准备好,看来她
真的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君还过细询问是不是把隔壁的两老也接过来,新娘说
不用,因为地方太小。

  另一位伴娘开始准备整人的东西,她拿出纸和笔,开始写起保证书,凑过去
一看,我笑弯了腰。

  「我,保证一生一世只爱我的老婆,主动承担家里一切累活重活(包括洗衣
做饭),每月工资全交,不看任何十六岁以上,……」伴娘写到这里,问新娘写
「三十九岁以下」成不成。

  新娘够认真了,非要修改成八十岁以下。

  看得出,她爱得有多么认真。哪怕是这么一句玩笑话,也很在乎。

  君孩子似的把床拉开,腾出一大片空位置,估计他有新的花招在酝酿。

  捣腾完以后,君还不放心,硬把床头柜拖到门后抵住,故意打电话给新郎,
告诉他进门会有多么困难。

  电话中新郎的笑骂声很大,「叛徒」两个字我听得很清楚。

  很明白君的立场,用他的话说,每次有朋友结婚,他总是帮着朋友摧城拔寨,
这次,他彻底做了一回「叛徒」,因为双方实力太过于悬殊,他支持「弱者」。

  门铃终于响起,新娘有些不知所措,坐在床边,咬着嘴唇,可能是太想笑又
不敢发出声音。

  我们三个人跑到门后,听得见外面很喧哗,肯定来了不少人。

  「哪个啊?」君故意放开嗓门询问着。

  「我,来接老婆的!」是新郎的声音。

  「敲错门了,隔壁,隔壁」,君笑着嚷起来。

  我们都偷偷笑着,越对视越笑得厉害。

  外面急了,开始乱拍着门,声音很大,感觉那一刻,一扇门是挡不住任何感
情的。

  「老婆,你开门啊!我来接你了!」新郎傻叫起来,那感觉真有人要抢走他
老婆一样。

  「红包红包」我和伴娘一起大声叫嚷着。

  「等到等到,门底下!」。瞬间七八个「红色炸弹」从门缝下塞了进来。

  我们三个人象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拆着红包。打开一个,一张一元的,再瞧
他们手上,全是一元的钞票。

  君开始笑骂起来「真是屁,把我们当孩子哄?门是不开了,你们早点回去。」

  「大的来了,真的真的」门下瞬间多了几个红包,我们笑着拆开,终于看到
十元和二十元的钞票。这一刻,钱的多少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从来不
曾想象拿到十元钱原来如此开心,能够笑到流出泪水。

  我和另一位伴娘把「保证书」递了出去,让新郎大声朗读,条件是房间里面
每个人都保证能听清楚。

  「我,保证……」夹生的普通话伴随着笑声弥漫在空气里。

  终于,君把门打开,人潮涌了进来,不知道有多少双手胡乱开着玩笑,肆意
打着君的头。

  天空中下起玫瑰花瓣,不停有礼花在房间炸响,每次轰鸣都撒落下无数彩带。

  新郎走到新娘面前,掏出钻戒,君一把将他摁得跪在地上,还是双膝着地…


  一切都是那么浪漫进行着,在场的每个人都笑得合不拢嘴,新郎牵着新娘的
手,准备到隔壁房间和二老说上几句,突然,君想起没有泡茶。

  他慌乱找了找,拿起两个一次性杯子,满上两杯「绿茶」。

  「一样的,瓶子上写的是绿茶!」君的话让大家又笑了一把。

  我跟着到了隔壁房间,新人给公公婆婆递着茶,虽然一切看上去不那么正规,
但两位老人还是很高兴。

  接过茶时,我看见婆婆的眼泪顺着眼角深深的皱纹淌了出来,闪烁着幸福。

  「爸,妈,我走了,你们放心」新娘打着最真实的招呼。

  这一刻,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用嘴抿了抿,很甜很甜……

  六月二十八日星期二晴老天好象特别吝啬,才施舍了一天雨,马上露出狰狞
的本色,拿出太阳肆虐烘烤着大地。

  中午被太阳的强光叫醒,冲了个澡,感觉舒服许多。

  习惯性拉开冰箱,发觉里面已经空空荡荡。

  顶着头上烈日,我走出楼栋,准备去超市。

  楼下商店,嫂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张家长李家短。

  商店的老板娘正漫骂着警察,说他们没用,讲了七天破案,现在还没个着落,
害得大家人心惶惶。

  太阳很辣,我加快了脚步向前走着。

  路过修理店时,「姐」——一句带着几分童真的声音喊得我愣了一下。

  停下脚步,看见店里那个小男孩正对着我笑。

  他顽皮的招了招手,示意要我过去。

  走进店里,感觉有点像进了烤箱,空气不怎么流通,一阵阵热浪不停从地面
升起,侵袭着呼吸。

  「你每天都这样守着啊?」我关心的问他。

  小男孩点点头,好象记起什么,转身跑到柜子后面,「姐,你等一哈子」,
他在柜子后叫嚷着。

  不一会,他提着台电扇笑着走过来。

  我仔细一看,是熟悉的那台旧电扇。

  还没开口,他就骄傲的笑着说:「姐,我把它弄好了」,边说边拉着插头往
插座上按。

  一阵清风吹了过来,顿时觉得凉爽很多。

  「不是烧掉了吗?」我疑惑的问他。

  「是啊!我换了个电机」。看得出他挺自豪。

  「花了多少钱?带修理费姐一起给你」。边说边掏着自己的钱包,出门挺慌
张,生怕没带那么多钱。

  「姐,不用给钱」。他的话让我有些诧异。

  他凑到我面前,特神秘的告诉我:「昨天商店老板跟老板娘吵架,一发脾气
把电扇砸了。最后拿来修,来的时候已经垮的吓人,支架都碎了,没有配件,他
一气之下就甩在我这里不要了」。

  我能感觉到他鼻子呼呼窜出热气。似乎很激动。

  「我把电机拆下来拿表一打,还是好的,把你的电扇比了下,好象可以用得
上,只改了下线,结果真就装上去了」。他得意起来,眉毛不停上下飞舞。

  「那总得给钱你啊!忙活了半天吧?多少钱,告诉姐。」我问他。

  他有些急了,眉头皱得很紧,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很倔强的眼神,撅起嘴巴说:
「姐,你太看不起人了,平时来的人都一个劲的还价,哥总教我怎么不让人还。

  但你不一样,对我这好,我就把你当姐了「。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手拿着钱包犹豫起来。

  他很主见的把插头拔了出来,将电扇放到墙边。

  「你拿回去用,有问题找我」,他的行动让我更加不敢谈钱的事情。

  「好吧!不跟你争,先放这里,我从超市回了过来拿!总行了吧?」我商量
的对他说。

  「那你快去啊!搁这里,我帮你看着」,他挺高兴。

  到了超市,没有马上去买菜。我直奔服装区,逛了半天,挑中一款咖啡色条
纹T恤,凭着记忆中他的身影,拿了件中号。

  当我把T恤送给他时,小男孩感到很突然,许久没会过神。

  他没有拒绝,傻笑着接了过去,看得出,很喜欢。

  刚拿到衣服,立刻跑到柜子后面,冲着我嚷着:「姐,等我一哈」。

  不久,他穿着新衣服走过来,故意挺着胸,特别兴奋。

  「姐,你看合适吗?」

  「挺好的,我也是估着你身材买的,没想到很合身啊!」穿的很合适,也显
得成熟许多。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啊!」我问正在有些自赏的他。

  小男孩憨憨的微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恒子」。

  「恒子,店里这么热,电扇吹的都是热风,你受得了吗?」我还有些不习惯
的叫着他名字。

  「还好,早上比较晒人,下午太阳就跑后面去了,比起家里,这已经强很多
了」他告诉我。

  是啊,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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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着电扇,和恒子打了个招呼,我往家走着。

  路过商店,老板娘和人正谈着牌局,都是些条子万子之类的话,看了看她身
旁,也没人打牌,老板娘却讲得很大劲。

  吃过中饭,已经快三点,只看了一眼床,又开始犯困。

  强忍着不让自己睡觉,打开电脑上网,碰见远在天涯的朋友,开心聊着。

  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响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是电话来了。

  林姐在电话中通知,今天提前一小时到公司开会。

  提前准备着晚餐,不知道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到休息室的时候,三号来上班了,正和老八热闹的谈着,见到我,马上从包
里掏出一罐「旺仔」牛奶,塞到我手上。

  「才还跟老八讲昨天和的几大个和哦!打了三家阳光顶」,三号笑得合不拢
嘴说着「老八都说我杠的是那个事。一分的一盘赢了一百五,请你喝水撒」。看
来三号在家休息过得挺充实,「阳光顶」这个新词听得让我也着实笑了一把。

  到是没看见二十八号,这星期她应该和我们是排一个班,但昨天好象也没看
到她。平时也很少听她讲话,偶尔只能听到她发两句牢骚。也许来晚了,还在路
上。

  林姐很准时的到了房间,但28号还没到,今天这份上估计她又要接罚单了。

  「今天宣布公司几项规定,大家要听好了」,林姐很严肃的讲着,我们都很
认真的看着她。

  「每个房间门上那块小玻璃,原来的窗帘全部拆了,是上面检查规定的,以
后上钟要记住,用浴巾或者客人的衣服把玻璃遮起来。」林姐很具体的说着。

  「还有,公司现在开始规定你们每个人在一个月中,最起码有四个回头客,
没有达到要求的,差一个人扣五十。」林姐刚说完,大家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安静一下,等我说完了你们有不清楚的再问我」,林姐的话让底下顿时无
声。

  「公司会在这个星期天对几个房间进行装修,你们那天全体休息」,林姐看
了看。感觉她已经把事情都讲完了。

  「还有不清楚的现在可以问我」,她把话说完,见没人提什么,转身出了门。

  「生意不好整柜台啦」,老八第一个发出牢骚。

  「也是哦,检查时挂个啥子锤子都没得用哦!」二十六号说出她的想法。

  「这你就不懂了撒!不许挂窗帘是上面规定的,这是按规定来的撒!真的有
检查还等到你在里面?也不想想来了这长时间,上面检查过几回撒!哪回没提前
通知啊?」一号好象很熟悉情况,帮二十六号解释着。

  二十六号听她一说,好象也明白了许多,默默点着头。

  「TMD是谁出的馊主意?一个月要有四个回头客,搞不好没有回头客还要
扣钱,要是一个没有就是两百啊!」三号愤愤的骂着。

  「也不是很难啊!」姗说着她的想法。

  老八到一点面子不给她,蹭了她一句:「哪个跟你比咧?你又会媚!」

  姗没理她,底着头开始按手机。

  我轻踢了老八一脚,毕竟姗也不是故意针对大家。

  闲聊着,化妆师来了,看到人到得很齐,高兴的招呼着大家化妆。

  等待时,想到了君,其实也就一天多没见到他,很想知道此时他在干些什么。

  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你在忙什么?吃了吗?」

  不久,收到他的回信:「正和家人吃着晚饭,天气挺热的,你要注意身体」。

  看到他的短信,感觉心里暖暖的,想象着他吃饭的样子,肯定又在不停的讲。

  晚上上钟,大家都按着规定挂起自己的「窗帘」。

  早上下班换衣服时,才发现属于二十八号的柜子打开着,只有一套钥匙插在
门上,随着其它柜门开关的震动,垂下的那把不停晃动着……

  六月二十九日星期三晴早上回家,想上网看看再睡觉,结果拨号显示「67
8」,按了很多遍,总是提示着同样的错误,可能网又坏了,经常这样,过半天
自己会好。

  中午被静的电话吵醒,她说早上打过两次,都人没接。可能手机被枕头压住,
加上我睡得太香,没有听到。

  静又对我谈起找工作的事情,告诉静公司刚有同事辞职,会帮她跟林姐提。

  静很高兴,说有空一定请吃饭,还让把君叫上。我满口答应了,其实现在她
这样近况,饭是不用她请了。

  挂断电话,躺在床上,似梦非醒般懒懒犯着迷糊。

  突然想起远方的父母,让我有了精神,拿起电话拨通了父亲的号码。

  通话中父亲告诉我,手机很好用,他还把号码告诉了在姊归上班的大妹,让
她也好与家人常联系。询问他修房的事情,父亲说看中靠近马路边的一块地,比
现在住的位置好走很多,有两干,算起来也有八十个平方,价格有些贵,人家要
七千块,父亲说等我回去看了再做决定。

  我答应父亲,只要有时间一定回去看,让他不慌着买。不停嘱咐父亲,年纪
大了,别总跑来跑去,在家多陪陪妈,要注意身体。

  再也睡不着,开始琢磨父亲说的地大概在哪个位置,盘算着要花多少钱,是
应该回去一趟了!下个月上旬回家应该没问题。

  起床后熬了一锅稀饭,菜也可以偷懒不做,吃点咸菜、腐乳倒也挺舒服。

  把一切都打理清楚,偷着闲打开电脑,发现还是该死的「678」,拿起电
话,打通了「10000」台。

  接线小姐很客气询问了具体情况,并约好明天早上来人解决。挂断后,电脑
提示音还建议对她服务提出回馈评价,毫不犹豫给了满分。

  吃完晚饭,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发现它已经开始渐渐疲惫,收拾了一下出门,
踏上每天都要来回的道路。

  楼下街坊早早吃过饭,坐在自家搬出的小凳子上,摇着扇子,围坐一起谈着
天。商店老板忙碌的拉着电线,为门口夜场的麻将提前做着照明准备。

  路过修理店,恒子端着个大碗正坐在门口躺椅上吃着饭,看到我,他一口吞
下嘴里塞得满满的饭菜,主动打着招呼:「姐,晚上出去玩?」

  「是啊!你还没收摊子?」我顺着他的话转了个弯。

  停下脚步,看了看碗里的菜,和他聊了两句。

  「有台电视是早上送来的,修好了没来拿,我再等等,多守一下」,恒子老
实的说。

  「自己做饭啊?」我问他。

  「哥哥在家做好送过来的,已经吃惯了。当然肯定比不上家里老娘做的味道
好!」他有些炫耀着说。

  是啊!自己也很久没有吃过妈用灶台烧出的菜了,好想回家帮妈在灶台下拾
掇柴火,让妈做出我最喜欢的菜。

  走的时候,恒子还关心的劝我早点回家,说晚了路上不安全。

  「知道了,恒子」,我答应着。其实能看见的,应该是明早的朝阳。

  到了公司,化妆师很热情的主动对我打招呼,其实每到月底,她都对每个人
都很热情。

  老八比我晚来半步,她今天的穿着让我吃了一惊——浅蓝色水洗色牛仔长裤
紧紧的扒在身上,到是很能显示出她曲线,但看得都有些热。

  「老八,新买的裤子?你不热啊?」我思索了半天,终于好奇问了她。

  「狗屁新买的,工资还冒发来!几热哦!死人天气,没一哈凉快,你看看我
身上的汗?得马上去洗个澡,快不行了」。她边说边拉着那件短袖低胸T恤,故
意把胸口拉的很开,我知道这样做是为了更加凉快点。

  「那你穿这么多干嘛啊?」

  「么谈撒!起来过细对着镜子一看,完全不是那个事了。前些时衣服穿的凉
快,总是吊带背心,短裙子撒!结果你看!」说着她拉开衣服口,露出靠近内衣
的皮肤,看上去确实肤色差异很大。「擦了防晒露都是这样,不擦还不变成非洲
人?还是穿遮得多点的,慢点胯子也搞成象穿了丝袜的,那才真是非洲人的爸爸
踢毽子了!」

  最后一句话让我和化妆师笑的直捂肚子,最关键是老八还做了个踢毽子的动
作,太滑稽。

  也为难老八了,今夏太阳特别殷勤,每天都无私奉献着,给武汉大地它最热
情的爱。

  三号来得最晚,让化妆师等得很是着急。可她却要紧不慢晃了进来,手里拎
着把折叠伞,一走一甩。

  化妆师还是很客气的跟她打着招呼,三号好象感觉不出化妆师等待着很着急,
还拉着老八小声讲了半天。

  「帮帮忙,大小姐能不能快点啊?」化妆师急着赶场子,说得有些急。

  「我?」三号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惊讶。

  「是啊!快点坐下来,时间不早了!」化妆师很急,低头看了看手机。

  「么急么急,这热的天,等我一下,马上来啊!」三号好象没事一样放她东
西去了。

  「人家急死,她二了的!」化妆师看着我们说着,其实有些自言自语。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大家装做没有听,都见各人忙着自己的事。

  姗好心帮忙催了三号一句,带着很重的方言,我没听得太清楚,好象意思是
告诉三号,人家等着她有些着急。

  三号人还没从柜子后面出来,嘴里已经开始阳奉阴违起来:「晓得了,个板
马皇帝不急太监急。总让人喘口气撒!」

  姗有些委屈,争辩着:「我也是看到人家急才帮忙告诉你一声的」。

  三号听到后,走到姗面前,笑眯眯的,很客气说了一句:「哟,谢谢你好心
来」。然后很快坐到那张化妆椅上。

  姗第一个排到上钟,出门时一句话没说,看得出她很不开心。

  人刚出门,老八就马上和三号开始嘀咕起来:「看她那个拍马屁的相看,明
晓得化妆师有后台,故意帮腔,完全吃屁的样。」

  「是啊!赚钱就赚钱,总不能赚我们钱还要看她脸色撒!完全心里冒得数。」

  三号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我就看不惯小装佯的,么看她一脸无辜相,心里有数的很。」老八骂着姗。

  「算了,姗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就少说两句」。我有些为姗感到委屈,劝着
她们。

  「五十八,你太老实了,不晓得她几贼,哪天把你卖了你还会帮她数钱的」

  老八岔着嘴劝导我。

  「人家还好!总是一个人掰弄手机,也没惹过谁」。我回想平时姗那默不作
声的样子,为她争辩着。

  「还冒?老娘上次说骂新规定的时候,不是她接的下嘴?还『不是很难』,
明摆是拍马屁撒!」三号很气愤的说。

  「我不马上帮你搞得她冒的话说了!先真还没看出来她有几讨人嫌」。听老
八说话,感觉好象她总能够火上帮着浇油。

  「姗还小,我有空帮着说一下,她肯定不是有意的」,我对三号说,把她说
通了,也应该没事了。

  「算了,今天不跟她计较了,么哪天再犯到老娘手上!」三号说着,开始有
些傲慢的笑了起来。

  总算能够风品浪静的熬到早上下班,她们都没理会姗,连中途吃夜宵也没算
上姗那份。

  我拉着老八最先走出公司大门,并排走着,准备劝她不要再和姗闹下去。

  还没开口,老八已经泼辣的嚷了起来:「不用劝我什么,你心太善了」。

  「能在一起也是缘分,你何必呢?」我还是劝着老八,毕竟大家同事一场,
也没发生多大事。

  「我和一个接过婚的男人谈过朋友,他有一句话让我真正明白这世界活下去
的道理,你想知道吗?」老八突然问我。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老八笑了,是那种冷冷的笑,平时很少能见到她这样的笑,一种近似无奈的
笑容。

  「他告诉我,你回去看看动物世界吧!」老八笑着把谜底说了出来,那一刻,
她似乎已经变得很洒脱。

  回家路上,天已经不再是朦朦亮了,不经意看到远方彤彤的太阳已快要升起,
但天幕中,还闪烁着一颗星星……

  六月三十日 星期四 晴今天把我叫醒的,不是太阳的强光,而是手机的铃
声,朦胧中感觉床上的手机似乎响了一个世纪。

  迷糊中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称是电信局派过来做网络维护的员工,马上到
我家来检查网络不通的问题,让家中留人。

  挂掉电话,准备继续睡,也没看时间,但感觉好象刚刚睡着。

  眼睛还没合上,突然想起将要发生的事情!我立刻爬了起来,慌乱中看了看
手机,才早上九点半,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穿着睡衣跑进浴室,对着镜子看了看,里面那双眼睛肿得有些厉害,还带着
血丝。管不了太多,洗口洗脸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忙乱跑到房间抓起一件连衣裙,
窜回浴室换上,把睡衣搁进洗衣机,也算为它找到一个合适藏身的地方。

  拿起梳子开始整理头发,长发蓬松得有些乱,只好不停用梳子沾着盆里的水,
让它们看上去伏帖一些。

  电话在我忙乱的时候响起来,通话后,才记起是朦胧中那个男人的声音。

  「你家楼下车棚旁是不是有个小商店?上4楼吧?」

  「你不要挂电话,我马上到阳台上看你走的对不对」拿着手机,我从阳台上
探出头,向下张望着。

  「看到你了,直接上楼,靠左边的门」,我看到了商店旁,一位边推着自行
车边打电话的男人。他抬头也看见我,拿着电话冲我摇了摇。

  打开大门,不久,他出现在我面前,一个和君年龄相仿的男人。

  斜背着一个单肩大包,「中国电信」四个大字很醒目,占据了大半面积。能
想象到他骑着单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就是是一道流动的广告牌。

  进门前他非要脱下凉鞋,我劝了半天,可他一再坚持。忙到门后拾起一双拖
鞋,放到他面前。

  「谢谢啊!」他客气的说。感觉自己脸上发烫,因为地板已经两天没拖了。

  「电脑在哪里?」进房的第一件事情,他就询问着有关的工作。

  我忙小跑到桌旁,打开电脑。

  他走到显示器前,熟练观察着屏幕上的字,左手手偶尔敲击着键盘。

  屏幕亮光反射在他那黑黑的脸上,我能很清楚看到他面颊旁,鼻尖上聚集着
晶莹的汗珠。

  窗外,太阳光强得刺眼。

  忙把床边的电扇拿到桌旁,插上插头。

  他太投入,专心盯着屏幕,风吹得他T恤开始颤抖时,只是对着显示器说了
声「谢谢」。

  他忙碌着,我有些踌躇的拉开冰箱门,除了冰了点白开水,一无所有。

  当我端着冰水有些不好意思走到他身旁递过去时,没想到那张汗水的脸上露
出一丝笑容。

  「喝点水吧!」我更难堪了,要是家里有些饮料也不至如此尴尬了。

  「谢谢,搞这客气!」他着接过杯子,大口的喝着水。

  「你每天都这样啊?」我有点好奇的问他。

  「是啊!现在电信都是我们这年龄的在外面跑维护,我还是正式员工哦!」

  他很健谈。

  「每天都是跑到有问题的客户家检测啊?」真很想了解他每天的工作。

  「哪里有问题就往那里跑呗!不光是上门服务,看到门口的大箱子没有?经
常要爬杆子。」他说的杆子,肯定是电线杆。

  他继续调试着电脑,拔下电脑后的电话线,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蓝色仪器,有
点像手机。

  熟练的把线头插进仪器,然后用耳朵仔细听着。

  看到那浓浓的眉毛开始随着眉头沉了下来。

  「线路有问题,你等着,我下去检查。」说完,他从包内拿出几件工具,出
了门。

  二十分钟后,他回了,一刻没停的开始接线测试。

  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刚出门淋过一场雨,汗水把衣服牢牢粘住,侵蚀着衣服变
了色。手臂上弄得很脏,一道道黑色印记。

  他很快把线接好,点击着图标上了网。

  「好了,你来试试!」他自信的说。

  「你先去洗洗吧!全部汗透了」我指着浴室。

  「谢了」,他说着往浴室走去。

  瞬间觉得不太放心,小跑着比他快一步进了浴室。

  「这有洗手液,肥皂」,对他介绍着,担心他不好意思用。

  他出来时,见我在掰弄电脑,第一句就是:「再好了吧?」

  「好了,谢谢你啊!」

  「其实每天到很多客户家维护,每天遇到不同的人,习惯了,你就不用再谢
了」他有些苦涩的说。

  「天太热,真是辛苦你们啊!」我打心里说出实话。

  「转业回来找到这份工作,已经很知足了,单位三十多岁的同事都调到其他
部门工作,象我们年轻些的都在外面跑,以后会好些的」。边收拾东西,他边说
着。

  「做事其实都是做一行厌一行,但不做没饭吃啊!有老婆孩子要养撒!」他
笑着说。

  一个温暖家庭能让这个男人在外拼命工作,也能想象出他有多爱自己家庭。

  他掏出电话,对公司汇报着工作情况,最后,把电话递给我。

  「你好!我是电信局,问题解决了吗?」对方询问着我。

  我客气的告知一切已经很正常。

  出门前,他递给我一张小卡片,仔细一看,是张电信局入户工作人员服务卡,
姓名栏上清楚写着「彭」。

  他有些不放心,对我解释,家里网络问题直接打他电话,叫他小彭就行了。

  「我比你还小些!总不能这样叫吧?」我笑着逗他。

  「不要紧,大家都是这样叫,不分大小了。」他豪爽的说。

  目送着他下楼,望着匆匆消失的背影,心中充满感激。

  晚上七点,走在熟悉的路上,前方夕阳用余辉火烧着云彩,映得远方一片金
色。匆匆路人,用最平凡的脚步,每天重复丈量着这座城市。

  而老天撒向所有人的,我想应该是金色。

  七月三日星期天晴中午醒来,心情突然轻松一截,因为放假。

  拿起手机,发条短信给君,问他在忙些什么。

  刚发出不久,信箱显示收到新信息。

  ……「你知道世界上做什么事情最痛苦?」君的信息让我困惑。

  「不知道」我回了过去。

  ……「上班」

  笑了起来。

  ……「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事情比上班更痛苦吗?」

  认真想了半天,还是回过去三个字。

  「不知道」

  ……「天天上班」

  我大笑起来。

  差不多五分钟,没有回复信息,因为一看到「天天上班」四个字,我忍不住
会接着笑。

  又想了会,回了条:「今天我不再痛苦,你呢?」

  ……「我天天都不会痛苦」。他回复得很快,几乎没考虑。

  不久,君打电话过来,接通瞬间,猜他肯定听到我的笑声。

  告诉君,自己今天休息,静说今天要请我们吃饭。他很高兴答应了。

  洗完脸后,跟静打电话,响过很久她才接,电话中的声音很迷糊。

  「你还没起床?」我肯定的问她。

  「是啊!昨天晚上玩得很晚,累死了!」静懒懒说着。

  「早上下班跟林姐提了你想到公司上班的事,林姐答应了,要你这两天随我
一起到公司面试。」我告诉她一直在等待的答案。

  「真的?太好了」听到她突然变得兴奋的声音。

  「饭就不用你请啦,等会一起出来吃饭,还叫了君」,我通知着她。

  「好啊!马上起来,下午没事陪我一起逛街!」静对我撒起娇。

  难得有休息,于是答应了静的「非份要求」。

  静和我约好四点到「SOGO」大门口见面。

  快四点,到新化路前站下了车,从空调车走出的一刻,真的感觉到什么叫做
「热浪」,呼吸的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温度。

  走了一段,感觉好了很多。只是因为太阳烤得路面发烫,所以走路时脚下似
乎踩着火碳。

  今天是星期天,「不痛苦」的人很多,哪怕天再热,依然高不过大家逛街的
情绪。女人们都打着伞,用实际行动抵抗着太阳。而我,不习惯带伞,显得有些
另类。

  「SOGO」门口,聚满等待的人,我也钻了过去,因为那里能享受到免费
的冷气。

  静每次约会喜欢迟到,磨蹭的时间总是十分钟左右,果然她老人家打着把伞
左顾右盼出现了,也是晚到十多分钟,眼睛不大好的她,眯成一条缝找寻人群中
的我。

  偷偷绕过去,走到她身旁,猛的拍了她一把,静吓了一跳,差点丢掉手上的
伞。

  好长时间没见到静,她更加时尚,低腰牛仔裤把优美的曲线展露无遗,配着
黑色的吊带背心十分性感,加上那头黑黑的披肩长发,更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
球。

  静看到我,也很高兴,不停问着最近的情况。

  从钱包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静,她有些糊涂的看着我。

  「你拿着,等会一起吃饭你买单。君会来的,我对他说是你请客」,把钱塞
到她手中。

  「说过我请的!你干嘛?」静有点恼火,和静一起这些年,我清楚她从来都
是有一分用两分。

  「等你上班后,发工资请再请我们是一样啊!再说过两天我要发工资了」我
拐着弯劝她。

  静拽不过我,把钱扎进裤子口袋。

  「捅好!还有一半在外面呢!」我罗嗦的嘱咐静,知道她经常掉钱。

  和静逛着「SOGO」,她总能在化妆专柜前流连,促销小姐不厌烦的帮她
试着各种彩装,静那张瓜子脸被化的很有轮廓,显得更瘦。也有小姐劝我试试,
被拒绝了,不太习惯化着浓妆走在路上。

  掏出电话给君打过去,告诉他我和静在逛街,君说马上过来,问清楚后,又
主见的决定半小时后在武广人头马雕塑下见面。静不时抢过电话,在电话中调侃
着君。

  君比我们到得早些,穿着一件大红色「ADIDAS」短袖运动衣,人群中
格外显眼。

  静故意逗他:「帅哥,又买新衣服了?」

  「蟋蟀,买上当了哦!」

  原来前几天世贸做活动,君三折买的,结果他逛到新华路「运动人」,同样
的款式还便宜十六块。

  「逛街就是收集情报,象我这样就是失败,十六块钱,能买好多冰淇淋!」

  他开始自怨的笑着说。

  「就是十几块钱?我请你吃冰淇淋算了。」静一向不在乎吃亏上当,只要喜
欢,多贵的衣服都舍得买,当然前提条件是她荷包有钱。

  「不是钱的问题,就是特怄气,有上当的感觉」,君振振有辞。

  突然想起怪人到酒吧点酒从来没说过贵,我马上开导他,「就当喝了一杯不
得了?」

  我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君再也没提衣服的事。

  和静拉着君逛着商场,君倒是很细心,一直提醒我们注意小偷,但那张嘴巴
跟着他也够累,每走到一个品牌前,他都能讲个不停。让我和静都有些害怕的是,
他能说出女式服装和化妆品甚至内衣的品牌原产地,很多东西连我们都不懂。

  「艾格是法国牌子,款式比较同步,很合适东方女性穿着,只是用料差了一
些,ONLY是荷兰品牌,比较前卫,美宝莲和欧泊莱在中国是一个代理商,Z
A的粉底也供给资生堂……」他的话让静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感觉君此刻是导游,向我们介绍着名胜古迹。

  静突然说出一句话,让我红了半天脸。

  「下次我逛街,把你的君借给我啊!」

  她的话好象投下颗炸弹,但没有爆炸,落下的地点是我心里。

  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向君解释,他肯定会认为我与静说过什么。

  不敢看君的眼神,害怕那种相视的尴尬,我偷偷用劲掐了静一下。

  也就在掐静手臂一瞬间,君刚好侧头准备讲什么,小动作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难堪的低下头,默默的笑着,闷闷数着地砖格子。也许君会认为我在自做多
情,可一切不是他想象那样。而静的话更让他容易误会我把他当成属于我的一件
东西。

  仿佛察觉到我的变化,他马上笑着说:「正愁没人陪我逛啊!以后有时间大
家一起逛,你们把鞋多准备两双就行」。

  他的幽默顿时化解了我的尴尬,心里感觉痒痒的,又揪了静一下。

  静笑着轻轻打了君一下,嘴还不饶人的说:「以后你打我,我就打他,看你
舍不舍得!」

  不敢再得罪她,怕她那张小嘴又若出什么事端。

  不知不觉逛到六点半,静嚷着饿了,君提议到商场旁一家饺子馆吃饺子。

  出了侧门往左走不多远,看到君说的那家饺子馆,灯光明亮,透过硕大的玻
璃窗,能看到里面坐了不少客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靠玻璃窗的桌子,(因为自己比较喜欢坐着欣赏路人的各
种仪态)。君让我们点菜,接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透过玻璃窗,看到他飞快跑到街对面小摊上买东西,不久拎着个塑料袋又兴
匆匆跑了进来。

  原来他买了三杯绿豆沙,放到我们面前,细心帮着插上吸管。

  「尝尝,味道很不错,特别冰爽,夏天喝能清火的」,他边介绍着,边提起
以前上班时路过总会买这家的饮料,「你看生意多好!这年头任何行当做好了都
还赚钱!」说话时,我看到那双眼睛中仿佛充满梦想。

  饭间,静盘算着筹划晚上的活动,难得放一天假,我也准备痛快玩一次,君
提议唱KTV,静乐得合不拢嘴,有玩的,她就开心得象过年。

  吃完饭,静抢着付帐,看到她站起身掏钱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

  君问我为什么笑,回答他:「不告诉你」。

  君提出请我们到隔壁「空中补给」K歌,然后盯着静的包发了半天呆,也看
不出他要搞什么名堂。

  还没等我们会过神出门,君已经跑到街对面拎了瓶大可乐,对着我们挥手。

  和静走了出去,他过街凑拢来。

  「静,你的包应该放得下,」他神秘的建议。

  静很爽快拉开包,塞了进去。

  原来楼上饮料很贵,不能明着带进去,所以藏包里,君说节约了他会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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