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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城市的变奏

　　６月２０日，星期日，１１∶３８ＡＭ

　　一整夜没睡的晓梅，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拿起放在身旁的大哥大，用颤抖
的手开机，然後痛苦地闭上眼睛。

　　在便利商店前拍摄了裸照後，羞辱万分的晓梅不顾一切地逃离现场、关掉手
机，她拼命地跑、不断地跑，直到筋疲力竭，这时大概已经跑了半个多小时，但
四周仍是她所熟悉的街道，即使跑了那麽远，方才的遭遇仍像梦魇般跟随着她，
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在外面晃荡了一个晚上，不敢回家，深怕歹徒就在自个家附近监视着，甚至
她也害怕看到邻居，说不定所有的邻居都已经知道自己傍晚时在便利商店前所做
的事；她也不敢报警、也没有其他亲戚、朋友，孤伶伶的晓梅没有地方可以去，
十点多後，她才找了间饭店住进去。但一整夜仍然沈浸在那个可怕的回忆当中，
加上担心妹妹的安危，根本就无法入睡。

　　就这样直到天亮，她还痛苦地躺在床上。眼看已经中午了，她终於下定决心
打开手机，等待歹徒和她联络！

　　６月２０日，星期日，１２∶１５ＰＭ

　　电话铃响把晓梅从昏乱的意识中惊醒，赶忙接起电话，歹徒可怕的声音再度
出现∶「林小姐，你好像不太在乎你妹妹的生死嘛！」

　　晓梅大急∶「对不起，求求你们放了我妹妹，我都照你的话去做了！」

　　「但是你消失了一个晚上，谁知道你是不是跑去报警了？」

　　「我绝对没有报警，请相信我！我只是┅┅我只是┅，不好意思回家，我心
情很乱，不知道该怎麽办，求求你千万相信我！」晓梅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如果我相信你，那我就是一个大笨蛋，让你耍着玩，没那麽容易，我看就
算了，钱我也不想要了，其他的事就随便你自己看着办吧。」

　　晓梅几乎陷入绝望的深渊「大哥，不要！拜托！你说要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我一定会听话，求你┅┅」

　　「好，那你现在带着提款卡，赶快回便利商店拿昨天送洗的相片，然後打这
个电话给我，到时我会指示你该怎麽做！你可以尽管报警看看，我会有办法对付
的。」

　　达哥将手机号码给了晓梅，晓梅觉得放心不少，但是一想到歹徒不知道又要
如何对付她，心中又一阵颤栗。

　　６月２０日，星期日，１∶２１ＰＭ

　　晓梅仍旧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出现在这家便利商店门口，但是在路上她特
地买了一副墨镜戴着，希望不会被邻居认出来。便利商店前还是人来人往，昨日
遭受羞辱的记忆犹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店理。

　　今天便利商店的店员似乎多了一点，竟然有四五个，不仅如此，晓梅感觉自
己一走进去，所有的店员都立即看着自己。很显然即使戴着墨镜，仍旧被这些人
一眼就认出来了。晓梅觉得全身燥热，拿出冲洗单据递给收银员，她注意到这个
店员正是昨天傍晚同一个店员，他接过单子後，脸上带着淫邪的笑容将照片递给
她。

　　晓梅付了钱，匆匆逃离这个令人难堪的地方。

　　但是晓梅不知道的是，她的裸照早就在这些店员之间传阅过了，同时，其中
一个店员甚至将照片带回他附近的家中扫瞄存成数位图档，日後，这几张照片更
在网路上广为流传。

　　晓梅取回照片後，找了一个僻静无人之处，偷偷拿出相片看了一眼，一看到
自己的裸体大剌剌地展现在相片中，羞辱的冲击再度刺激她的脑神经，晓梅只觉
得自己快要昏倒了，颓然坐倒。

　　晓梅无奈地取出电话拨给歹徒，达哥指示她先找提款机提出十万元，然後到
附近一个公园某处寻找一只旅行袋。看着白花花的太阳，晓梅无力地站起身来。

　　６月２０日，星期日，２∶０９ＰＭ

　　晓梅依照指示，提出十万元带在身上，走到公园放置旅行袋的地方。这个公
园在假日中，来往的人还不少，旅行袋就放在公园角落的木椅下，那是一个黑色
的旅行袋，看起来十分的普通。虽然这附近人烟较少，但周围仍然有不少民众游
憩玩耍，晓梅坐在长椅上，四处看看，她相信歹徒一定在附近监视着她的一举一
动，但四周这麽多人，实在看不出哪一个是坏人？

　　她再度拨电话给歹徒，歹徒的声音似乎十分兴奋∶「林小姐，很高兴你遵照
指示来到这里，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请你接下来务必配合我们，否则令妹的生死
我将不负责，我们将消灭一切的证据，当作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你明白吗？」

　　「我明白，你要我把钱放在旅行袋中吗？」

　　「别白痴了！因为今天银行不开门，提款机一天只能提十万，我们费了这麽
多功夫，你以为区区十万就能解决吗？」

　　「我知道了，要多少我都给，但钱要怎麽拿给你？」

　　「你听好，这个旅行袋外层已经做了防电波处理，这是为了避免你带的东西
被警察安装发送信号的装置，所以待会儿请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旅行袋中。」

　　晓梅依言打开旅行袋，将照片和钱都放进袋中，这时达哥又说话了∶「光是
你带的东西放进去是没用的，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装着发波器？」

　　「绝对没有，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报警！」

　　「我不能相信你，你昨天失踪一个晚上，说不定早就和警察联络好，等我来
拿钱的时候抓我。」

　　「绝对没有，如果我有报警的话，我们通了这麽久的电话，警察早就找到你
了。」晓梅担心歹徒又要玩什麽花样。

　　「呸，这点我要是没有特别处理，我出来混假的呀！电话我早就经过电脑层
层转接，不断变换传送主机，我就不信警察侦测得到我。」

　　晓梅知道这个歹徒又聪明、又狡猾，庆幸自己没有报警，否则一旦被发现，
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妹妹的面了！「你既然这麽聪明，如果我有报警的话，早就被
你发现了，你们一定有人在附近监视我吧，没有任何警察跟着我，这应该很容易
就观察得出来。」

　　「嘿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计划周密，但是也要
预防万一，你就不要罗唆，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上旅行袋中为你准备的衣服。」

　　晓梅一听大惊失色∶「换衣服？你不会要我在公园里换衣服吧？至少让我找
个地方再换。」

　　「别再把我当白痴耍了！就在这里换，我们有人看着，让你到更衣室换，岂
不是让你有机会重新藏好发波器？」

　　「可是周围这麽多人，我没办法换衣服。」

　　「那是你家的事情，我可警告你，你妹妹在我们手上，你要不听话也可以，
大家一拍两散！」

　　「我听你的就是了，但你一定要遵守诺言，保我妹妹平安。」

　　「那没有问题，但你只要记住，你妹妹生或死，全掌握在你手里，赶快换衣
服；连内衣裤、鞋袜都要脱得一件不剩。」

　　「可是旅行袋里只有一件衣服和一双鞋子。我怎麽换？」

　　「衣服是连身的，总之已经安排得好好的，不要再跟我罗哩八唆，再让我听
到多馀的废话，其他的交易就别谈了！」

　　晓梅不得已，取出旅行袋中的一件白色的连身衣裙以及一双凉鞋，细看那件
连身裙，似乎只是一件衬裙，纱质的布料半透明不说，裙摆还很明显地被剪刀剪
过，看起来比一般的迷你裙还短好几公分，换上这样的衣服能看吗？

　　但事到如今，不换也不行，晓梅四处张望了一番，也不管方圆五十公尺内仍
有七、八个人在活动，也只好硬着头皮用最快的速度将全身的衣物一件一件脱下
来。才除去衬衫和牛仔裤，就听到有人的惊呼，似乎公园里已经起了一阵骚动，
晓梅乾脆什麽也不管，把胸罩和内裤也脱下来，白嫩的身躯暴露在午後公园的树
荫下，感到一丝凉意。

　　晓梅尽量用一手掌遮掩裸露的下体，用另一只手拿起连身裙，很快地套在身
上，前後不过三十秒的时间，但心脏似乎已经快要跳出口腔，晓梅拉好衣服，抬
头一望，果然有不少人停止了动作，望着这里。晓梅羞红了脸，索性都不去看这
些人，也幸好戴着墨镜，心中感觉没有直接被这些人看到自己的长相，比较安心
一点儿。

　　她又匆忙地换掉鞋袜，然後将脱掉的衣服包括内衣裤等都放进旅行袋中，这
时，旅行袋中传出电话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