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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丹青韵】(1-13) 作者:facemask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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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莫遣儿童触红粉,忍看佳人泪沾襟「注1」

  月桂吃他阳物于私处撩拨,不免面上发烧,心道:「一个半大孩子,便会如
此,待大得几岁,又是个祸害。」又觉他浑身紧绷,双手低垂,丝毫不敢来碰她
身子,不禁暗自好笑,遂起了几分戏弄之心,竟半推半就地依了。

  清茗此时云里雾里,只觉下身硬如烧火棍一般,抵在月桂腿间,虽然隔了衣
衫,亦觉彼处软腻凹陷,似乎并无与自己一般的那一条物事,心旌摇动之际,下
身略耸得一耸,但觉龟首一涩,实实抵住她腿心一处,不由身子一哆嗦,只觉那
滋味又酥又麻,妙不可言。

  又觉月桂身子似乎也是一震,此时心中忽有一股欲念腾起,双手抖抖索索碰
上她身子,却终不敢握实,生恐她推拒,乃至数落耻笑一番,一时心惊胆颤,更
不敢稍抬头瞧她一眼。

  月桂吃他一顶,但觉正抵在要紧处,竟将两片酥唇略撑开一线,将将蹭在花
蕊上下。那物事刚柔相济,如有灵性,岂是方才竹节可比,一时也是膝弯一软,
双手不由自主,将他又搂紧了几分。

  童子将双掌轻轻扶了她柳腰,见她并不推阻,心中大慰,遂贴紧了些,但觉
手心所触弹软腻嫩,之下尚隐隐有娇细肋骨,肌体隔了衣衫暖玉般透过温热来。
又觉她勾了自己脖项,贴在她肩窝,鼻中一缕幽香好闻之极,一时心头震荡,哑
声道:「姐姐,你……好香!」

  月桂听他于耳畔温存道来,细语轻风,吹得耳根酥痒,不禁噗哧一笑,略闪
一闪,方觉他双掌虚附腰身,犹自微微打颤,此时气焰此消彼长,愈发从容,不
禁抬一条葱指于他额头上轻点,调侃道:「方才的贼胆哪里去了?」

  清茗遭她讪笑,不免面红耳赤,待要抽手,又觉不舍,正自窘迫,突听她换
了声气悄声道:「你若喜欢……摸来……便是……」说到后来,已是声若蚊蚋。

  月桂一言出口,已是心中乱跳,暗忖:「今日也不知怎么地,竟如此不知羞
耻。」,待要反悔,又说不出口,一横心闭了双目待他轻薄。

  清茗闻听,登时教一股欲念燎至如饥似渴,双掌于她一副小蛮腰间逡巡了片
刻,咬咬牙双掌一探一握,登时将她两瓣雪股兜了满手,但觉入手肥腻,臀肌则
如活物般猛然一紧,良久不见稍懈。却是月桂教他握了臀股,心下难免惊羞所导
致。

  清茗此时按实了她身子,百般揉搓之余,更将己身拱动,来就她玉户。其实
他年龄尚幼,又懂多少了?只是男女之事,天性使然,虽不明就里,只觉如此顶
弄,甚是销魂。只是这番滋味虽妙,却一丝解不得淫毒,反如火里添薪,愈发烧
得狠了。

  那丫鬟与主人风月在先,又合翠筠勾当于后,那春心何曾略歇一歇?至此时
久受他撩拨,私处早已泽国一片。难耐处不禁拿了他一只手掌,不管不顾拖至身
前,按于腿间喘道:「摸……此处……」言语中竟有几分求恳,脸蛋更是烧得绯
红。

  清茗先前握了她嫩臀正自揉捏,手掌突教她扯去,以为她改了心意,不想反
教她扪于私处,一时美得几欲晕去。但觉入手处微微隆起,有一股湿暖。隔了薄
棉细细抚弄,渐渐品出中间一线天来,每每屈指于那隙缝处一个上下,身前姐姐
便咝气哆嗦,紧紧握了他手腕不放。

  他心思细密,暗忖:「此处定是有些古怪。」,灵犀到处,遂着意于彼处挑
弄,勾得几下,便听月桂口中娇声难抑,指尖泽气愈重,低头一觑讶然道:「姐
姐……你……尿了么?」

  月桂闻言,垂首一瞧,见黄裙前一处深色,竟是生生教淫水濡湿了一寸的方
圆,又见他犹自将一指抬至眼前细细观瞧,不禁羞得只欲寻个地缝钻了,嘤咛一
声将他手腕捉了按下,不依道:「瞧什么!」

  清茗一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猜想纷呈,正自发呆,突觉一只纤手
抖抖索索,解了他中衣,直往裆里去,登时一颗心高高吊起,说时迟那时快,倏
忽一条尘柄已教她握了个实。那童子活了一十二岁年纪,头一遭体察这番滋味,
恍如生受醍醐灌顶,打通任督二脉,一时佝腰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缘来月桂自觉不堪,便寻机也要教他出丑,银牙一咬,颤巍巍拿了他的要紧
处,见他果然现出原形,不禁有几分洋洋得意,手中一紧,突然想:「他虽尚没
一根耻毛,阳物竟已有七八分气象。」想到此处,心中一荡,手中不由自主,顺
势便是一捋。

  清茗只觉那素手细腻纤巧,掌肉贴于茎身,本已有十分快美,又吃她套弄,
一时但觉销魂已极,哼得一声,心中不知何来一股蛮欲,强抱了她螓首便要去亲
嘴。月桂手中不停,脖项左右闪避,方寸之间,又哪里躲得开了?

  不多时便教他吻了个正着。四唇乍一相交,俩人俱激灵灵打个冷颤,只觉入
口甜软,仿佛刚出炉的新鲜米糕,一试之下,再难离口。俩人咋吮到动情处,不
免丁香暗渡,银丝交缠,好一番缠绵缱绻。

  月桂正自神魂飘荡,突觉下体一凉,却是裙裾教他撩起,随即玉腿上多了一
只手掌,贴肉摸将上来,心中一震,方自踌躇,那一掌已将她牝户兜了个实。丫
头呀了半声,檀口又教他堵了,但觉他一双手掌细巧,不似林生般厚阔,正裹于
玉门之上,一指微曲,恰点在玄关处,犹自微微戳弄。

  她是未经人事的身子,虽只入得半个指节,已有微微刺痛,却偏又有难言快
美,不禁蹙了眉道:「……轻些……」屏息凝神间,已忘了手上套动。

  清茗闻言,小心翼翼,使十二分温柔,轻拢慢捻,将她撩得娇吟不绝于耳。
心中忽地一动,暗道:「她彼处若有一穴,竟似与我那话儿是一对。」想到此处
时,情不自禁,便将阳物来就她牝户。

  月桂觉他迎凑,已知有些不妥,待吃那一条物事生生抵于花径处,此时已无
衣裙相阻,竟似要叩关而入,不禁大惊道:「不可!」身子一缩,那玉茎由下至
上,于酥唇间剥开隙缝,蘸了淫水瞬间溜至花蕊,酸得丫鬟好一阵作声不得。勉
力睁眼,见清茗犹自魂不守舍,垂首怔怔瞧着俩人下身,急道:「姐姐还是黄花
闺女,切切不可如此。」方说出口,旋即飞红了脸蛋。

  清茗尚自懵懂,听她话中之意,仿佛是说如此便对了只是不得为之,回想方
才龟首贴肉抵住她穴口,将入未入时那一番酥麻入骨的滋味,不由心中大动,涎
了脸撒娇道:「好姐姐,有何不可?」

  月桂羞答答道:「若教你那话儿……入了去……姐姐便不是……处子之身了
啊……」

  清茗听她如此说,心中欲火更炽,抱了她只将那物事于她腿心要紧处乱拱,
口中哼声道:「那……便如何?」

  月桂此时牝户已然里外一片油滑,教他棍首没头苍蝇般乱钻,实在是难耐已
极,弄到美处,几已要任他胡来,心中止有一线清明,如诉如恳道:「万万使不
得……姐姐若失身于你,将来……便侍奉不得……少爷了……」

  清茗一听,心中大急,只是实舍不得这番销魂滋味,忽然灵机一动道:「你
莫说与你家少爷知晓你……失了身与我,不就是了?」他自以为得计,目光看向
月桂甚是殷切,下体又是跃跃欲试。

  月桂闻听,虽狼狈间亦是掩口一笑,道:「不成的,我若失了身,便瞒不过
旁人。」

  清茗听了,虽不明白如何便瞒不过旁人,见月桂神情不似作伪,心里已信了
八九分。登时急得抓耳挠腮,却没个主意。

  月桂见他焦急,又好笑又有些不忍,况自身亦是一腔欲念急需渲泄,迟疑半
晌,红了脸期期艾艾道:「你若不当真……入来,便不算……坏我身子。」

  清茗一听,知她点拨于己,虽犹有不甘,亦知只得如此,遂复将阳物前探。
月桂无师自通,膝略一弯,使二人私处高低相仿,牝户将阳物按捺,便不虞龟首
破入禁宫,又将腿儿一并一夹,只教他棍身棍首就了淫水来犁她嫩贝间罅缝,又
自将一条葱指来揉蛤珠。待他抽得百十下,暗觉阴精渐生,口中娇声难禁,不由
扭动腰肢浪声道:「好弟弟,使些气力!」

  清茗听了,愈发兴动,只觉棍首一股麻痒附身而上,渐延至腹内不知名处,
愈积愈厚,终至难忍,惶然叫道:「姐姐,我……要尿了!」

  月桂闻听,知他要丢,勾了他脖项唤道:「好弟弟!尿与姐姐罢!」清茗龇
牙咧嘴,实已难再忍,蓦然一股通天快美沛然而至,魂飞魄散间将童子精尽数喷
洒,一时只觉这滋味蚀骨铭心,飘飘然几非人世所当有。月桂觉他身躯巨震,口
中低吼,股间凭空多了数股热流,自知教他阳精沾了身子,肉紧间登时也是一飞
冲天,同登极乐。

  二人放浪形骸丢做一处,犹自鸳鸯交颈,喘了半日方略略平复。月桂双腿酸
软,斜倚于一块假山石侧,觉那粘涎将将淌至膝下,遂强打精神,取汗巾子抹了
下身,见身前童子面露怔仲,兀自挺着一条阳物出神,料他无物揩抹,心里忽有
一股温柔,上前仔仔细细,将他话儿拭净,捋动间见其上犹有淫水痕迹,又想起
方才几乎教此物坏了身子,不免晕生双颊。

  忽听身前清茗茫然道:「姐姐,我……已非童男之身了么?」

  月桂闻听,噗哧一笑,歪了头思忖,片刻道:「我……也不知呢。」

  清茗见她神色中带了调侃,不由面色微红,垂首不语。

  月桂方要说话,忽听身后隐约林氏亢声浪叫数声,旋转沉寂,心中一惊道,
「好险!却忘了这茬。」再看眼前,却是清茗抬起头来,显是亦听见了。恐他多
问,忙道:「我家主人顷刻便至,你速速去罢!」

  清茗听那娇声,与月桂方才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心里隐约猜到,只是此时心
思茫然,亦无暇多想,眼瞧月桂眉梢春意未泯,虽是催促他去,神色里却颇有几
分温柔,心中忽有一股依恋,却又不知如何倾诉,口中讷讷答应了,转身便要离
去。

  忽听身后嗳一声,教她扯住了袖子,抬头看去,却见丫鬟娇羞道:「今日之
事,你……切莫说与旁人知晓。」清茗自是点头应了。

  月桂心中忐忑,见他嗯了一声,面容虽仍稚嫩,神情中竟有几分丈夫肃穆,
心下稍定,一抿嘴摆手道:「去罢。」见他身影单薄,悄悄地去了,亦不知心里
是何滋味。

  按下这厢不表。再说林氏缓过神气来,淫情既去,便生羞耻之心,忙将门扉
掩了。又记起方才颠狂情状,心中大悔,想到惭愧处,不免目中垂泪。林生觑见
了,欲要揽她身子抚慰,她又恨丈夫方才于情热时拿言语作践她,羞恼处躲了身
子,亦不多说一句。

  林生见了,知她心病,暗忖:「鸣儿面皮薄,此番教我着实羞辱了一番,也
难怪如此。现今只有细语温存,哄她半日,当可平复。」当下打点精神,轻声软
语,极尽温柔。

  林氏性子温婉,原不是个拿腔作调的主子,见他小心翼翼,心中已自软了三
分,只是口中不愿言语。林生察言观色,亦不勉强。二人洗了下身,林生便偕夫
人行出来,见月桂倚了角门站定,遂命她扶夫人回屋,方要自去书房中,心念一
转,也同她二人回了内堂。

  入得里屋,找个由头支丫鬟去了,见夫人神色稍霁,欺过身去不由分说一把
抱了,道:「你还恼我么?」林氏心里委屈,闻言红了眼圈,咬了一点红唇仍不
言语。林生于她耳畔轻笑道:「方才只是你我夫妻游戏,你莫要往心里去。」

  妇人哽声道:「相公有兴致,妾身拚身伺候,亦是分属中事。」

  林生瞧她不尽不实,温言道:「可是我教你说那些话儿,你心中不乐?」

  妇人泫然不语,良久方仰首道:「相公,你心里还爱鸣儿么?」

  林生瞧她泪眼盈盈,心中一暖道:「那是自然。」

  林氏面色挣扎,嗫嚅道:「那……你可会……将我送与旁人……淫辱?」说
到后来,已是面红耳赤,再抬不起头来。

  林生闻言,暗忖:「果有此意,只是此时万万说不得。」忙腆颜道:「哪有
这事,说些风言风语助兴,你却当了真了。我的鸣儿国色天香,便是拿十万两银
子来我也不换,又怎会将你拱手送人?你见过人将十万两银子送人么?」

  妇人闻听,又见他作惫懒状,噗哧一笑,这一下花枝微颤,连带睫毛上银珠
垂坠,煞是动人。

  林生见状,忙使出十二分解数,口中滔滔不绝,天花乱坠,奉承拍马,赌咒
发誓,说得夫人再板不住面孔方罢。

  再说谭生午后小憩,申时方起。盥漱既毕,左右无事,将数日前作的一幅山
水铺了,来作题诗。顷刻已得,刷刷写完,吹干墨迹,低声吟道。

  霞飞山色暝,樵归草木青地僻无鸿儒,醉饮有白丁「注2」瓜向日边熟,茶
摘雨后新无为黄粱梦,不看紫微星「注3」

  正自怅然出神,忽听耳旁笑道:「好诗!」抬头见是林生,不由面上微红,
行礼道:「林兄见笑了。」

  林生将字画细细瞧来,笑道:「画是妙笔,诗亦清新,只是忒丧气些!弟弟
才高八斗,六艺精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切莫因一时机缘未至,消磨了丈夫
意气。」

  谭生苦笑道:「林兄谬赞了。弟空治圣人之学,格物无所悟,修身未竟功,
学驳识浅,画得几笔画,又济甚事?」

  林生见他消沉,笑道:「贤弟切莫妄自菲薄。也罢,不说这些。晚间愚兄设
了家宴,以谢贤弟这两日所费许多心思工夫,尚请届时移步一叙。虽然无玉盘珍
馐,却有一坛好酒,足堪一醉。」

  谭生闻听,振色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弟敬谢了。」问明了时刻,林生
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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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近日读《牡丹亭》的时候看到一句:「莫遣儿童触红粉。」心中大乐,遂定
了主意作此回标题。翻阅其出处,见是韦应物的《将往滁城恋新竹,简崔都水示
端》原诗云。

  停车欲去绕丛竹,偏爱新筠十数竿。

  莫遣儿童触琼粉,留待幽人回日看。

  待见上句:「偏爱新筠十数竿。」不由目瞪口呆,同故事中月桂骑竹的情节
何其吻合!几可称浑然天成。可惜这段情节上回已叙毕,只得忍痛将这句弃了。

  「注2」

  此句出自:「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里反转了意思。

  「注3」

  紫微,是星宿,亦指中书省,意思延伸至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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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元红堪醉人相嬲,花凋结得禁苑桃「注1」

  话说酉时六刻,谭生踱至后花园,见亭内灯烛朗曜,其中林生偕夫人坐定,
正自说笑,又有月桂同家人于一旁伺候,忙紧走几步,口中唤:「哥哥啊,嫂嫂
啊。」与二人见礼。林生起身携其手道:「快请坐。」林氏亦敛衽还了一礼。月
桂见清茗并未跟随,心中一松,却又平生几分想念。

  谭生见林氏去了簪花,随意挽了个垂鬟髻,淡妆薄粉,身着一条素锦长裙,
与日间艳冶逼人之状相较,别有一番温婉可人。又见她神情娇怯,料她犹记早先
二人独处时情状,心中不免有愧,暗忖:「不知嫂嫂还恼我么?」他却不知林氏
午间生受丈夫一段撩拨羞辱,此时见了正主,不免念起当时些骚声秽语,登时有
几分心虚。瞧了他纶巾青衫的俊雅模样,突地想起林生言及他阳物硕大,不禁垂
了螓首面红过耳,心中自责不已。

  林生见状,虽不知他二人心中所想,亦料了个十之八九。咳嗽一声,笑道,
「贤弟,我近日得了一坛陈年状元红,今日多饮几杯。」

  谭生依言瞧去,见几上摆了一个乌坛,料是此物,喜道:「弟嗜绍兴酒久矣
啊,只是见了这个坛子,已是心痒难耐。」

  林生闻言,忙命下人将泥封去了,勺于瓯中。方去了红封,已是一股醇香飘
散,勾起二人肚里酒虫,相视而笑,均道:「好香!」此时已是初夏,便不温过
了。待入了盏,更是浓香扑鼻,又见酒色如琥珀,端地可鼻可观。林氏平素少吃
酒,今日亦教斟了一盏。

  林生见酒馔已具,举杯道:「贤弟啊,这第一杯,是我与内子谢你这两日辛
苦。」

  林氏见他如此说,亦举杯道:「多谢叔叔。」

  谭生谢道:「嫂嫂有毛施之美「注2」在下笔法拙劣,描不出十一,惭愧,
惭愧!」

  三人俱饮了一杯,齐声赞道:「好酒!」

  月桂见了,忙同二人满了盏。林氏觉酒味甜糯,悄声说道:「亦与我添半盏
罢。」林生与谭生听了,恍若不闻,心中却没来由俱是一喜。

  说笑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生复举杯道:「这一杯,还是要敬贤弟,另
有一首歪诗相赠,只恐污了清听。」

  谭生道:「林兄所作,必是好的了,弟洗耳恭听。」

  林生道:「此诗咏物,说的便是我等杯中之酿」说罢吟道。

  埋没十八载,醇沉惘流年,破土终有日,香满曲江宴「注3」

  谭生闻听,知他借酒劝喻自己莫冷了仕途进取之心,虽犹有重重心事,亦感
他用心良苦,起身拱手道:「哥哥美意,弟铭感五内。」

  林生笑道:「说哪里话,吃了这杯罢。」二人又饮了一杯。

  林生饮毕道:「我既抛了砖,贤弟少不得续之以玉罢?」

  谭生谦谢不得,道:「烦请哥哥出个题目。」

  林生假作沉吟片刻,笑道:「有了啊!拙荆既得作了肖像,便仍请以为题如
何?」林氏听了,面色微红,暗怪他颠狂。所幸此时已是微醺,心境畅美,并不
与他计较。心中又有几分好奇,要瞧谭生作甚么词句。

  谭生听了,正合己意,道:「自当从命。」

  于灯下略略瞧了妇人片刻,愈发觉她娇俏似春风桃李,清雅如出水芙蓉,思
索片刻,道:「献丑了。」便自缓缓吟来,诗云。

  云为衣裳凤为簪,朝霑红露暮如兰,人间怎堪如此色,瑶池清冷倦仙班。

  林氏听他将自己比作紫府仙子,不由面上发烧,垂首口中道:「叔叔如此抬
爱,折杀贱妾了。」

  月桂于一旁却不以为然,暗忖:「此人油嘴滑舌,暗地里却不知安了什么龌
龊心思。」

  又见林生对谭生笑道:「内子口中如此说,心里还不知如何蜜甜哩!」言语
间便来搂夫人柳腰。妇人面上挂不住,瞪了他一眼,闪身避了,神色间却颇是恩
爱。

  谭生见他二人调笑,又见林氏笑靥嫣然,身段风流,灯下看来,愈发美得恍
若天人,心下羡道:「林兄真真好福气,若得美眷如此,夫复何求!」

  又听林生向妇人道:「叔叔将你夸到了天上去,你不敬他一杯么?」

  林氏此时羞意稍去,举杯道:「妾身敬叔叔。」双目同谭生一对,见他目光
灼灼,颇有几分痴迷,不禁心中一颤,斜了目视不敢与他相望。

  谭生见她如此,自知失态,忙不迭谢了,一饮而尽。林生见他尴尬,岔了话
题说些时事、诗文,二人借了酒意,指点江山,品评文字,大得其乐。既是在论
诗,不免说到本朝王右丞、李青莲、杜工部等,二人就王李孰高孰低争执不下,
林生无奈,随口向林氏笑道:「夫人,依你说来,这三人孰为翘楚?」

  林氏微窘,道:「妾身一个女子,怎敢信口雌黄?」

  谭生笑道:「嫂嫂但说无妨。」

  林氏踌躇道:「李青莲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我是极爱的,但王右丞那一首愿
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却是言浅意深,最是销魂。杜工部的诗想来是极好的,只
是每每萧索得紧,我一介女流读来消遣,却嫌沉闷些,只有一句感时花溅泪,恨
别鸟惊心还记得住。」

  谭生闻言大奇,道:「有理,有理。却不知嫂嫂多习诗书,要仔细讨教。」
林生见她所选虽是熟句,但胜在信手拈来,心中亦是吃了一惊。

  林氏赧然道:「妾身不过识得几个字,多习诗书却是万万不敢当。」

  谭生心中好奇,道:「夫人平日可有暇亲为文墨?小生伏聆仙音。」林氏神
色为难,片刻方摇了摇头。

  林生见状笑道:「瞧你踌躇,定是有了,速速说来,不然罚酒三盏。」林氏
挣不过,方吟道。

  晨昏独坐雁寺钟,菱花无意懒妆容。「注4」

  无声院落无情雨,寂落梧桐寂寞风。

  吟毕已是粉面微红,见二人瞠目结舌,面色古怪,暗忖:「必是粗鄙得紧,
害他二人尴尬。」想到此节,更是后悔不迭。少顷忽然见二人对望一眼,哈哈大
笑,更是羞得几乎要寻个地缝钻去。

  二人狷狂稍定,却听谭生拍案道:「好诗!」林氏一时犹不敢信,再看看丈
夫,亦是面带嘉许,点头微笑不已。妇人心中怦怦直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谭生道:「通篇音义俱佳,末二句叠字尤为精彩,读之满口留芳,嫂嫂可比
文君蔡女「注5」矣!」

  林氏摆手不迭,只道:「见笑了!」

  林生笑道:「平日只见你梳妆打扮,亦或稍事女红,却不知你竟深藏不露。
家中藏了个女才子而不自知,倒是我走了眼了。」

  妇人受二人大赞,虽然惶恐,心中亦是欢喜。兼月桂于一旁听了,心中亦自
得意道:「每日里只听他二人之乎者也,今日也教尔等知晓,诗才非只男子的专
有。」

  谭生口中诵念几回,举杯道:「如此佳句在前,当浮一大白。」林生亦道,
「正是。」妇人已有三分酒意,闻言亦饮了一杯。

  三人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将一坛酒饮了大半。林生觑见月桂伫立良久,面带
倦色,记起她今日品箫放哨之功,遂打发她偕家人将残肴去了,又道:「你去吩
咐厨下,略备些汤饼之类,便自去歇息罢,此处不用你了。」

  月桂闻言,见林氏并无异议,又兼身子果然倦怠,遂应声去了。待到厨下,
问厨娘:「谭先生的童子用了饭么?」

  那婆子应道:「他自来讨了一碗饭吃,早早便去了。」月桂闻听后,放下心
来,方自回屋。

  再说此时亭内三人俱已有七八分酒意,林生与谭生倚于凭栏处,止有林氏一
人尚自安坐,只是一手支颐,亦有了几分慵懒之态。谭生口中与林生说笑,斜眼
却瞧妇人纤纤素手,捉了一只玉盏时时浅抿,面带微醺,目中迷离,似笑非笑,
一时心旷神怡,只觉天下女子美色,莫不集于她一身。

  林氏心思细敏,见他目光闪烁,不时瞧向自己,自知他心意。人言酒为色媒
啊,殊为不虚,男子酣饮,胆壮而阳虚,尚未必能成事。女子一醉,便生旖旎之
思,少推拒之心,十有八九便要教人沾了身子。

  妇人虽禀性贤淑,见一个年轻才俊的美男子对自己如此歆慕,心中亦难免有
几分自喜。念头一起,更不稍看谭生,却不由自主扭摆腰肢,浅笑嫣然,将些风
流样貌来与他瞧。谭生见了,愈发神魂飘荡。

  林生见夫人媚态,亦是心旌摇动,暗道:「书中言灯下看美人极妙,却不知
灯下看醉美人尤甚。」

  毕竟千日夫妻,略觉她眉眼含春,柳腰轻摆,似有几分作态,心中一动,自
忖:「莫非鸣儿生了春心,故意如此么?」有心看来,愈觉有六七分确了,心中
又酸又美,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劝二人吃酒。

  此时身遭没了下人,三人言语渐渐无忌。但听林生笑指那酒坛道:「有一件
趣事,说与尔等听。可知花雕一称,从何而来?」

  谭生应道:「我听说那坛子考究些的,外有雕龙绘凤,故名花雕。」

  林生道:「亦有此言。另有一说,道女儿红若逢女儿早夭,便称花雕盖因此
雕与彼凋同音也。」

  谭生道:「缘来如此。」

  林氏听了好奇,忍不住问:「若埋的是状元红不幸其子阳寿不臻,又当如何
称呼?」

  林生正色道:「女夭为花凋男折自然是阳萎了。」「注6」

  二人闻言愕然,待见林生神色忽转促狭,方知着了他的道儿,谭生与林生你
望我我望你,一齐齐声大笑。林氏虽觉丈夫粗鄙,亦是忍俊不禁,移身拿手掐他
臂肘,娇声埋怨道:「这等话也可开得玩笑么!」言语间娇嗔薄怒,艳色逼人。

  林生嗳呦一声痛呼,趁她俯过身来,就势将她扯过身子搂了。林氏不提防他
拉扯,脚下一个踉跄,已教他揽了腰身。待要挣扎,突觉一阵酒意上涌,天旋地
转间业已软倒于丈夫怀中。缘来这酒入口虽甘糯,却颇具后劲,林氏不知不觉,
已饮了七八盏,方才端坐,尚未显出效用,此时乍一立起,登时头重脚轻,膝间
无力,只欲坐倒。

  林生见状,心中一动,将她抱了,口中问道:「夫人醉了么?」一臂将将圈
在她乳下,偷眼却来觑谭生。

  妇人昏昏沉沉,犹知不妥,只是精神不济,手足酸软,口中道:「不……妨
事……」眼皮仿佛有千钧之重,再难挣开。

  谭生见她娇躯无力,口中呢喃,又见林生掌缘距她胸脯咫尺之遥,不由绮思
难抑,暗想:「瞧她浑身膏腴圆妙,那掌中之雪肌,不知是如何软玉温香。若能
剥出嫂嫂一双玉乳,肆意把玩咋吮一番,死了也甘心!」

  林生斜乜他瞧向妇人目光炽热,心中顿生一阵淫邪快美,燎得口干舌燥,作
态口中唤了夫人数声,林氏又哪里应得了?左顾右盼,假作无奈道:「几个仆佣
啊,平日里于面前没口子聒噪,要寻他时却不见半个!」

  不待谭生自请,抽身将妇人横陈于座道:「有劳贤弟看护内子片刻,我去厨
下取一碗热汤来。」言毕心中已是怦怦直跳,恐教谭生瞧出蹊跷,竟自匆匆的离
去了。

  谭生见状,口中唯唯,心思亦是乱作一团。待见林生去了,复瞧林氏玉山推
倒,面染流霞,人事不省,心中邪念顿生,暗道:「天赐良机,岂可错过!」又
踌躇道:「他去去便回,万一嫂子叫喊,万事休矣!」又想:「早先欺于暗室已
是不该,怎可一错再错!」复想:「瞧她模样,果然是醉了。且当时她既然未声
张,想来现今未必便会如何。天予弗取,反遭其谴!」

  念及于此,淫欲一发不可收拾,四下里一望,见确无人,颤巍巍行至林氏身
前。此时借了酒意,色胆包天,定睛自首至足瞧了妇人片刻,咬咬牙于她身侧坐
了,双掌轻轻按她香肩,心中已是狂跳。

  他这一按,却教一人打了个冷战。缘来林生假作离去,实未行远,走过一个
转角,便藏身于后,将二人情状看得清清楚楚。先见谭生立起,便知道他心存不
轨,已是心中翻涌。待见他坐低按了夫人双肩,不由心中乱跳,暗忖:「这厮好
大胆!」一时心念纷呈,猜他要如何调戏自家娘子。

  再说谭生暖玉入手,但觉圆软温润,娇若无骨,又见她并未惊醒,一张吹弹
得破,艳比桃花的俏脸近在眼前,不免心醉神迷,竟俯身将她轻轻搂了。脸庞与
她粉面一触,只觉嫩如新磨豆腐,馨若深谷幽兰,十分魂儿已去了三分。

  林氏醉卧不起,心中尚有一线清明。恍惚中听丈夫去了,不久便教人揽了身
子,耳鬓厮磨。此时心神呆滞,浑不知所以,暗想:「是相公回来了么?我这般
醉,他还要借机轻薄。」心下却殊无恼意。

  谭生温存得片刻,见她两片绛唇红润欲滴,气若兰麝,又含几分醺人醉意,
忍不住迎过脸去便要嗪于口中,又恐将她惊醒,正自犹豫,突觉身下两团软腻,
贴了自已胸膛,心中一荡,起身把眼来瞧她酥胸。

  林生见他二人交颈摩挲,已是心中彷徨,五味杂陈,待见他贴身细细瞧夫人
胸前要紧处,一颗淫心登时高高吊起。只见谭生看得片刻,双手抖抖索索,竟来
解她衣衫,心中瞬间一股酸涩难当,有心冲将出去大喊一声:「不可!」却是浑
身颤抖,迈不出一步。

  再说谭生借了酒胆,屏息凝神来宽林氏衣衫,心中暗祷妇人千万莫教惊醒。
动作间触手弹软,惹起淫思无限,自不必提。待松了妇人衣襟,眼见春光将泄,
雪肌耀眼,立时即可得察其妙,心中竟有几分踌躇,自觉这仙子玉体,实非自己
凡夫俗子所当窥视。只是心堕魔障已深,暗叹:「如此美色,便是我瞧过即时死
了,又有何憾?」当下强自镇定,双掌颤巍巍将妇人前襟蜕下。

  林生眼睁睁看谭生目不转睛,双手缓缓下扯,生生将娇妻一双莹洁玉乳袒露
出来。妇人平日端庄羞涩,便是床笫间亦多遮掩,虽为夫亦未必便得饱览,此时
却见娘子圣峰如雪,两点嫣红,白生生赤条条俱落入他人眼中,直激得她心如刀
绞,胸臆一股郁忿直欲爆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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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状元红」亦称「元红酒」。

  「嬲」(niao第三声)字解释为「纠缠,戏弄」这里也取字形之趣。

  「注2」

  毛啬,亦作毛嫱,同西施一样是古代著名美女。

  「注3」

  唐时考中的进士,放榜后赐宴于曲江亭。

  「注4」

  「菱花」指菱花镜。

  「注5」

  文君为卓文君,蔡女指蔡文姬。

  「注6」

  「阳痿」这个词,应该是现代才有(马王堆《天下至道谈》曰:「臻欲之,
而不能,曰勿。」可见古时大抵叫「勿」。我看了几个版本,亦有作「弗」的,
不知孰为善本。这里因为是小说,姑且把这个词提早发明一千年,读者就权当一
笑,切勿当真。

  另道听途说,若生男早夭,则所埋状元红称「秘雕」亦不知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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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胡儿消受玉环峰「注1」梅犀点污雪里红「注2」

  林生见爱妻生生教人看了身子,心中酸楚莫名,姑且不表。且说谭生战战兢
兢,屏息凝神剥出妇人双乳,倏地眼前毫光耀目,两座玉峰耸出来,犹自颤了两
颤。谭生汗毛根根直竖,脑中轰然作响,神识中一时竟无它物,痴痴看来,但见
嫩如新磨豆腐,皎胜极品邢瓷饱似阆苑仙桃,馨若空谷幽兰峦堆琼脂,造化钟灵
危绽梅红,摇曳生姿。

  妇人双目紧闭,面颊酡红,额发稍乱,气息微醺,本已是妩媚撩人之态,此
时赤了胸前娇物,玉体横陈,直教谭生瞧得目饧骨软,滚烫了鼻息,心中只念,
「如此国色天香,仙女一般的人物,竟教我瞧了胸脯!」又想:「瞧她腰身仅堪
一握,怎生得如此丰乳!真真是人间尤物。」此时一不做二不休,禄山爪一探,
将妇人两团媚肉,软玉温香,握了满掌。

  甫一入手,竟不由自主吐了一口浊气。缘来林氏这一双妙乳非比寻常,谭生
初试,只觉膏腴颤晃,肥美难言,虽是绵软已极,却又弹手有趣,遍思平生所识
之物,竟无一可拟。谭生一触之下,已是酥了半边身子。

  他这厢掌捧粉翎鸽「注3」手捋红杏蕊「注4」自不必提。林生远远瞧见他
将夫人玉峰扪拧摸搓,极尽猥亵,激得额头青筋暴起,心中翻涌不已。看得片刻
后,便已酸涩难当,又兼自知不得久伫,咬咬牙抽身向厨下行去。他神思不属,
走得几步,竟跌了一交,所幸左右无人,仓皇掸身去了。

  再说林氏,毕竟要紧处受袭,虽醉卧中亦有知觉,昏沉沉想:「谭叔叔去了
么,怎地相公如此大胆?若有下人走动瞧了去,岂不是要糟?还是我已回了房,
却不自知?」心中如此想,却觉浑身无力,话儿亦懒得说一句。

  只觉丈夫今日于此处流连颇久,不似平日耍得片刻,便要撩裙干事。突地乳
尖一热一痛,估摸是教他噙了,不免娇吟一声,勉力将美目挣开一线,双手不由
自主,已抱住身上男子身躯。

  谭生一时色胆包天,突听她吐气出声,又觉她双臂环抱,嚇得魂飞天外,浑
身僵硬,垂首不敢稍抬,口中犹含了她乳首,亦不知当松口否。

  林氏醉眼瞥来,只见纶巾乌发,宽额隐见,瞧来颇是眼生,此时心思混乱,
半晌不得要领,暗忖:「莫非我做梦么,怎地仿佛是谭叔叔?」复又瞧来,突地
有一念清明,大惊道:「是他!」不由发一声喊,一双柔荑变抱为挡,奋力的推
拒。

  谭生听她喊叫,惊得面如土色,滚倒在地,急声哀告道:「嫂嫂莫喊!小生
一时糊涂,罪无可恕,只是哥哥顷刻便回,若污了嫂嫂清誉,小生万死莫赎!」

  林氏方掩起衣衫,待要坐起,却是气力不济,谭生觑见,有心伸手相扶,又
恐林氏厌恶,不敢造次。妇人挣扎起身,耳中听他求恳,心中气苦,怪他行止有
亏,又怪丈夫久去不回,使他乘虚而入,涩声喘道:「你……自去罢……我不想
见你。」

  谭生闻听,心中忐忑,踌躇道:「哥哥片刻返来,若见我独去,留嫂嫂无人
看护,须要怪罪则个。」林氏闻言,闭目不语。醉中螓首无力,只得倚于廊柱之
侧。

  谭生心中羞惭惶恐,忽听远处似有脚步声响,抬头见花木之后人影一晃,惊
道:「哥哥来了!」腾地站起。林氏闻言一惊,亦勉力坐直身子,偷眼低头见衣
襟端正,略略放下心来。老远便听林生呼唤:「贤弟!贤弟!」他二人却不知林
生故意弄出些声响,又出言警示,以免撞见尴尬。

  林生迤逦行来,见妇人坐起,喜道:「夫人醒了?」林氏面上发烫,所幸本
已带了醺然之色,瞧不出甚端倪,只低低应了一声。林生暗想:「不知她何时醒
转,知否遭他轻薄?」谭生却是面如土色,犹自揣摩林氏心意,会否揭他丑事,
竟不敢同林生对视。林生只作不见,坐于林氏声旁,笑道:「厨下片刻便有热汤
送至,你喝一口醒醒酒罢。」

  林氏听他软语温存,心头一松,挣过身来歪倒在他肩头。谭生见状,干咳一
声,拱手道:「夫人无恙,小弟先告辞了。」林生知他如坐针毡,亦不阻拦。林
氏心下怔忡,并不理他。此后有婆子端茶送水,兼月桂听奶奶醉倒,一并过来伺
候,同林生二人合力,将林氏扶送回屋,宽衣睡下。

  林生洗漱既毕,尚无睡意,和衣躺于林氏身畔,痴痴瞧她面容身段。但见粉
腮绯红,酣态可人,薄衾之下起伏有致,惹人遐思,暗想:「如此佳人,竟教我
生受了。」再看颌下,雪白的一段脖项胸脯,又想:「这一片白玉无瑕,闺房之
私,今夜却教旁人瞧了去。」翻来覆去,回想起方才谭生狎戏夫人,亵玩玉乳之
状。

  他本有意引谭生入港,只是初见夫人玉洁冰清,终遭男子亵渎,不免难舍,
此时狭隘之心渐去,淫邪之念顿长,暗想当时谭生将娇妻丰乳拿于掌心,如何恣
意揉搓,快活销魂,自已眼睁睁于一旁窥视,羞惭中自有一番难言快美。愈想愈
是动兴,裆里一根尘柄悄然而起,腹中无名淫火烧心燎肺,辄欲渲泄。

  怎奈此时妇人犹自眠醉,忍得片刻,突然记起今日同月桂一番薄云细雨,暗
道:「便是她了!」起身犹瞧了妇人一眼,心中略有愧意,暗想:「早晚要收了
她入房,须不算偷。」当下蹑手蹑脚,潜行至月桂房前,拿手轻扣,低声唤道:
「月桂!」

  月桂方自睡下,犹自胡思乱想,听他呼唤,起身挑灯来迎。方开得门,见林
生径自入了屋,将门扉掩了。正自心下疑惑,却见他甫一转身,便将自已搂了,
腹皮上一条硬物直直戳来,哪里还不知主人心意?

  不由心慌气促,嘤咛道:「少爷……」便自垂下头去,林生见她娇羞,一手
轻抬她下颚,灯下见她容颜秀丽,颇有可观,心下一喜,不由分说,将她香吻噙
了,双掌游移,于她臀背摸捏把玩。

  月桂不知就里,只道主人白日里不欲于夫人面前行事,故而夜里来偷自己,
心中虽惧夫人呷醋,亦有几分的欢喜。又想今夜须逃不过破瓜之厄,颇有几分忐
忑。心境既异,又兼林生风月娴熟,此番与主人交颈缠绵,滋味便与早先同清茗
不同。

  林生吻得片刻,觉她尚拙于逢迎,反觉有趣。手中娇躯柔弱,不似夫人的膏
腴,然惹人怜爱。兴动处,手中摸索,来除她衣衫。丫鬟察知,不由将主人双臂
握了,却不敢真个阻拦,自觉罗衣轻解,面上渐热,不禁将两条嫩藕般的双臂圈
紧了主人,将丁香暗渡,由他咂吮。

  林生见她生了喘,知已情动,口中咋弄不停,三两下将衣带扯了,双手将短
襦一分,便蜕出两片香肩,连大半片酥胸,遂舍了香吻,垂首来瞧。月桂身上一
凉,睁眼瞧来,正见林生目光灼灼,猛瞧她胸间,羞得扯紧衣衫,垂首贴了他胸
口颤声道:「爷……灭了灯罢……」

  林生笑道:「如此美景,若不当此良辰饱览一番,岂非暴殄天物。」口中劝
哄,将她双臂拨至外圈。月桂无法,闭了星眸双手低垂,只觉那轻罗自肩侧由肘
至腕,无声滑落,恍如春风拂柳,花落无痕,别有一番销魂滋味在心头。

  林生剥去她衣衫,见她含羞忍怯,俏生生白花花一个身子遮遮掩掩。娉婷而
立,仿佛蝴蝶破茧,花枝摇曳,正如豆蔻初绽,心中大乐,不由分说,将她打横
抱了置于榻上。自去了衣裤,手中攥了一方素帕,叫一声:「好桂儿,爷来疼你
了!」当下一个饿虎扑食,跳将上去。

  月桂心中纷乱,突觉双膝被一拿一分,毕竟处子之身,惊叫一声坐起身来,
那两条腿儿止教林生分了三寸,旋又合拢。林生丝毫不以为忤,记起当年将夫人
破瓜之时情状,心中反自一甜。月桂瞥见林生笑吟吟瞧她,不由面红耳赤,复又
闭目躺倒,双腿方松了劲力,便教主人分了个大开。

  姑娘家初次于男子面前作出这般姿态,止觉哀羞难抑,双目紧闭着,娇喘微
微,十根葱指,紧紧攥了身下被褥。林生瞧她美态,已是色欲大动,再细细赏她
牝户,见涧生芳草,稀疏秀丽,丘中一线,幼弱单薄,心中更是又怜又爱。

  月桂不得视物,良久不见林生行动,暗暗心焦道:「莫非……莫非他在瞧我
啊……羞处么?」一念至此,更觉无地自容,待要合起双腿,却又不敢忤了主人
之意,直急得浑身颤抖,腿心却不知怎地,体察愈敏,似觉主人目视着,如有实
质,恍若一片极柔极细的羽毛,于私处缓缓撩动。

  正自难捱,突觉腿上暖痒,却是林生俯身来吻,又兼双掌探入臀下,不住揉
捏。丫鬟觉他时而舔弄,时而吮吸,热烘烘麻酥酥,又有唇上短须间或摩挲腿间
嫩肤,着实销魂。又觉他顺势而上,将将吻至腿根,心中惊惶,暗想:「他……
他难道要亲……彼处?」虽觉羞人已极,却又不由自主,有几分念想。

  林生见吻近紧要处,双掌扶了她雪臀,二指轻拨,将她酥唇略分,昏灯下瞧
不甚切,但见蛤珠娇细难寻,小指一探,止略有濡湿,心道:「她初经人事,想
来汁水不足。」他风月精熟,自非莽夫,舌尖一探,已点在花径之上三分,中指
轻拢,正没入玄关里外些些。

  月桂下体吃他舌尖一触,登时缩身欲逃,抱了他头颅颤声道:「少爷,使不
得,折杀奴婢了!」

  林生抬首柔声道:「今日你有破瓜之痛,若不弄津唾相助,稍后多艰涩。」

  月桂听他如此说,一时没得辩驳,生受得片刻,虽觉酥美,心中惶恐愈加,
终挣起身道:「爷,奴婢下贱之躯,受不得如此,还是桂儿来伺候爷罢。」林生
知她心病,亦不相强,何况娇娃自请品箫,有甚么不愿意?当下躺了,使月桂跪
于腿间,俯首来吮他阳物。

  月桂低头,见那话儿昂藏而立,心中不知怎地,便有几分缱绻。柔荑将他春
袋握了,张樱桃小口来纳那龟首。

  林生见她粉腮凹凸不已,又赤身露体,摆首撅臀,淫兴大起,凝神赏这她浪
态,又教她使指甲轻搔春袋、后庭,口中藏去贝齿磕绊,助以香舌撩拨等等。月
桂于此道颇有天赋,一点即通,喜得林生没口子夸赞。丫鬟见林生快活,心中亦
自欢喜,更着意奉承,这一曲好箫吹得足有小半个时辰。

  林生见春意渐浓,花开堪折,道:「躺下罢。」

  月桂闻言,仰面躺了,觉林生将她雪股微抬,垫了一方薄绢在下,心知破身
在即,意念纷乱,又想:「不知多么疼痛?」少顷林生贴上身来,娇躯吃男子百
余斤身躯一压,不免嘤咛了一声,又觉腿间一物乱耸数下,便教他扶住了往要紧
处来,不免蹙眉咬唇,绷紧了身子来捱。

  林生那话儿蘸得些汁水,将将嵌得小半个龟首在那桃花源门户,见她如此,
并不急于一时之功。俯首将她鸽乳轻搓,樱桃细品,下身暗暗使力,入得约莫半
寸,便自抽回,下一回再推入,便又多进得一分,只觉花径紧窄,出入颇为不容
易,龟首每入,前有滞涩,便有一阵酸麻。

  月桂教他含了乳首,鼻中闻他男子气息,私处又吃阳物顶耸,刺痛中别有一
番快美,口中娇声渐起。但觉下身一枚钝物,业已破入禁苑,暗想彼处一条肉茎
将二人躯体相连之状,不由肉紧已极。只是那话儿愈入,愈觉疼痛,终不免嘶了
一声,却犹不敢呼痛。

  林生见状,知已是夺关斩将的紧要关头,下身反自一顿,柔声道:「桂儿,
你今年多大了?」

  月桂下身得缓,略松了口气,听少爷问询,应道:「十六了。」

  林生笑道:「平日听我与夫人欢好,可动了春心么?」

  月桂闻听,不禁大羞,口中嗫嚅,却不知如何作答。林生觑准她分神,下身
发力一送,霎那间只觉那尘柄破开重峦叠嶂,直没至根。月桂不提防他的蓦然发
难,猛地圆睁双目,满面惊讶,此时方觉下体一阵裂体之痛,不由一声惨呼,四
肢交缠,紧锁了林生腰背,目中泪水涟涟而下。

  林生见她吃痛,心中爱意迸发,下体不动,将她泪珠舔去,柔声道:「长痛
不如短痛,只是今夜却苦了你。」

  丫鬟下身剧痛,自知已失了清白之躯,虽是心甘情愿,自有一番女儿哀恸,
自怜自伤。耳中听主人软语安慰,眼中只是温热盈眶,淌个不住。

  林生见状,定了下身,只拿些情话哄她。两人唧唧哝哝,细语温存,约莫半
个时辰,月桂觉膣内林生阳物犹坚,心中虽自惴惴,强自振作精神道:「爷,奴
婢好些了……」

  林生闻听,知她拼身相就,不忍拂了她的心意,腰臀使力,缓缓抽添。见她
蹙眉抿唇,身躯微颤,知她吃痛,心中却忽有一番淫邪快意。眼见她目中泪光又
现,每一舂入,娇躯便是一缩,口中道:「桂儿,使得么?」

  月桂颤声道:「不妨……」

  林生暗忖:「她虽是痛极,仍是心甘情愿,忍泣吞声,于我胯下承恩。」想
到此节,虽自知龌龊,仍是美得一阵酥麻。又捣得片刻,见她面色渐白,额头沁
出冷汗,方止了抽添,歉然道:「今日如此足矣。」月桂虽有心伺候,实已不堪
挞伐,微微点头应了,神色已有几分恍惚。

  林生将话儿抽出,见有残红数点,抽取素绢瞧来,亦有绯桃片片,递于月桂
笑道:「你看。」

  丫鬟捧了,痴痴看来,心中五味杂陈。林生取汗巾将二人下身揩抹净了,又
与她诉些衷肠,良久方相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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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这里取安禄山杨贵妃典故,胡儿既指安禄山,也指谭生胡作非为。

  「注2」

  金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卷五:「张珙殊无潘沉才,輒把梅犀玷污。」凌
景埏校注:「梅犀玷污,隐喻男女欢合。梅犀,梅花的瓣子。」

  「注3」

  《白鸽》徐夤

  举翼凌空碧,依人到大邦。

  粉翎栖画阁,雪影拂琼窗。

  振鹭堪为侣,鸣鸠好作双。

  狎鸥归未得,睹尔忆晴江。

  「注4」

  《谒金门》冯延巳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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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娇娘邂逅角先生,青娥怀春听淫声

  话说林氏一觉睡至巳时,醒转犹有残醉,只觉头晕身软,口中燥渴。见身旁
无人,可喜桌上有一个瓷壶,遂挣起身来寻茶饮。正蹒跚至桌子前,但听咿呀一
声,却是林生推门而入,见状笑道:「娘子醒了。」见她伸手及壶,身形犹自颤
晃,忙道:「我来。」言毕小心翼翼,斟了茶水与她。

  妇人见他有几分赧然之色,心下疑惑,不免多瞧了他几眼,林生只是呆笑。
妇人吃得几口茶,道:「怎不见桂儿?」

  林生闻言,挠头赔笑道:「她今日……那个……不良于行……稍后我教王家
媳妇儿来你跟前听用便是。」

  林氏神思犹乱,一时不得要领,道:「她跌得一交么,昨夜还伶俐得紧,怎
地今日便不良于行了?」

  林生面色生窘,咳嗽一声顾左右道:「咳……昨夜为夫……那个……收用了
她,故而现时还颇有不便。」他却未提今晨与丫鬟颠鸾倒凤,真个销魂,月桂昨
夜方受破瓜之厄,晨起便吃他好一番抽添,虽已得了些妙趣,毕事仍然是神魂倦
怠,双腿酸软,囿于簟席。林生见她辛苦,又是新宠,遂命她将养一日,不必起
身伺候。

  林氏闻听,心中一酸,片刻无语。林生见她默然,心下不安,腆颜凑过身来
将她抱了,口中道:「昨夜本欲与你风流快活,怎奈娘子夜深花醉去,为夫只好
退而求其次。再说桂儿年事渐长,你又与她主仆相得,如此安了她心志,今后伺
候枕席,益发不用避讳,岂不是好?」

  妇人听了,妒意稍去,见丈夫鼓舌如簧,神情却几分得意,咬唇嗔道:「我
便知你心下惦记她已久,此番趁我醉去,好歹教她遭了你毒手。」

  林生见夫人拈酸时薄怒轻嗔,却非真个恼了,不免心花怒放,笑意中便带了
几分淫猥,双掌往妇人玉峰探去,口中道:「从今以后,相公与她一齐伺候着娘
子,管教着夫人知晓,这三人成众,于床笫方寸间骈身叠股,首尾兼顾,自有奇
趣。」

  妇人听他说得露骨,不由晕生双颊,又丰乳受袭,突地记起昨夜谭生亵戏一
事,心中一跳,轻啐一口,玉掌轻挥,将丈夫淫爪拍去,挣起身道:「谁听你污
言秽语,我洗漱去了。」林生见她娇羞,呵呵直笑,放她去了。

  妇人自去盥漱栉笄,心中将昨夜情状一点一滴想来,不免心中懊恼,暗怪谭
生心术不正,又想:「昨日于书房内已是不妥,桂儿要告于相公知晓,却教我劝
下了,姑息养奸,乃有昨夜之灾。如今若仍不与相公说个明白,岂非重蹈覆辙。
只是如此羞人之事,又教我如何开得口?」

  转念又想:「昨夜到得后来,我不知何故,竟有几分失态,若非如此,又兼
相公离去,他自不敢造次。如相公知了他所为,此间必无他立锥之地,从此颜面
无存,抑或自暴自弃,也未可知。若是如此,我便能无愧于心么?」翻来覆去,
心思翻涌,却没个主意。

  她这厢踌躇,却不知谭生更如热锅上的蝼蚁,一宿不曾睡得好觉。搞的胆战
心惊,唯恐林生前来质问,届时失了容身之所,便也罢了,只是自知德行有亏,
林生又待己至诚,实不堪受质诘之辱。想到灰心处,趁夜将要紧物事打了包袱,
一旦有变,便要抽身而走。待日上三竿,算算时刻,估摸林氏当已起身,更如蛇
影杯弓,燕巢幕上「注1」这几个时辰当真难捱得紧。

  眼看日渐中天,将至午时,谭生暗忖:「她断无尚未起身之理,东窗事既未
发,想是妇人家究竟面薄,未于哥哥面前告发。」自料逃过此劫,又想:「她对
我一再纵容,心里莫非也有我么?」想到此节,不免心中乱跳。

  林氏却不知他胡思乱想,洗漱既毕,酒后厌食荤腥,用了半碗碧粳粥,几样
清淡小菜,略将心事放下,移步来瞧月桂。入得偏房,但见小婢斜倚在床,手中
捏了一方素帕,目光定定,正自出神。听脚步声响,抬头见是林氏,慌忙起身,
膝下一软,拜倒道:「奶奶!」

  林氏见她惊惧,心中一软,温言扶她起身道:「何需行此大礼?昨夜之事,
相公已悉数说与我知晓,以后你多加用心伺候,若能生个一男半女,也是我等一
家人的造化。」

  月桂见她神色温柔,如此说来,心中大定,不免红了眼圈,口中称谢。林氏
携了她手,坐于床沿,问道:「身上可还辛苦?」

  丫鬟闻听,羞红了脸蛋,嗫嚅道:「已不妨,只是行走之时,酸软得紧。」
见左右无人,又贴了林氏耳畔悄声道:「还有……不知怎地,总觉双腿……并而
不拢。」

  林氏听了,吃吃直笑,亦飞红了双颊,扭捏道:「我当初……亦如此……」
言甫出口,勾起洞房春宵之忆,不由心中又是甜蜜,又有几分怅惘,暗想:「嫁
为新妇之时,恍如昨日,怎想岁月侵寻,如今已三载了。」

  正自幽姿暗怀,忽听耳旁轻叹,见月桂神情古怪,奇道:「作甚?」

  月桂面上一红,轻声道:「奶奶你……你出神的样子,这般好看。」

  林氏闻听罢,不免微羞,笑道:「平日里未见你如此嘴甜,如今却来哄我欢
喜。」

  她却不知月桂心中惆怅,暗想:「奶奶如此美色,少爷十分心思里若有一分
系于我身,亦属难能。」她初为人妇,对林生颇生缱绻之意,只是又见林氏姿容
绝代,羡慕中顿生自惭之心,伤怀之意。

  却见林氏拔下髻上一支金簪道:「爷既收了你入房,当另有些赏赐,这支簪
子,往后你戴着罢,我柜里还有一匹妆花缎子,明日你自来领去,教街前李氏做
一件新衣。」月桂听了,益发感激,称谢不迭。

  果教妇人料中,林生午后行去朱雀街边,选了一匹团花赤锦,又至戴月斋,
采办了几件珠钗、玉镯之类,与月桂作赏,又恐夫人心下暗生龃龉,另选了一双
耳坠,要来讨她欢喜。那掌柜瞧他面熟,殷勤伺候,自不必提,见他选定首饰,
忽地面带诡笑,低声道:「客官果然是有心之人,所谓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
「注2」小店近日还进了几件房中利器,不知官人可有兴致一观?」

  林生听闻,虽有些微窘,却勾起好奇,忙道:「甚好。」

  掌柜遂引他入后堂坐定,须臾伙计捧了一个尺许长檀木匣子,置于案上。掌
柜吩咐他去了,自将匣子开启,与林生观瞧。林生看来,见盒中乌绒为衬,摆了
五六件物事,识得有角先生,银托子数件,又见一条细皮囊,长约五寸,末端缝
了银器,不知何物。那掌柜见他目光逡巡于此,笑道:「这一件物事,用时注入
热水,复将银盖旋紧,软硬合宜,兼有温热,妇人家用来,远胜木石之属。」

  林生闻之恍然,取之把玩片刻,失笑道:「果然有趣。」掌柜又指与他瞧缅
铃等物,林生啧啧称奇,只是他心中已有主张,止取了这一件伪器,连先前所选
金珠,共费了三十余两银子。

  待至家中,将珠翠布匹赏了月桂,又知夫人亦有所赐,心中慰。此后无话。
到得夜里,林生同夫人用毕晚饭,觑左右无人,贴过身来,挤眉弄眼道:「娘子
啊,今夕何夕,良人在此「注3」不若我等早早安歇了罢。」林氏知他心意,心
中亦有几分念想,赧然将螓首微微一点,算是答应。林生见她眉梢含了春意,喜
得摩拳擦掌,自去洗漱预备。

  二人入得内室,林生遂坐于妆台前,使妇人坐于膝上,自将那真珠耳坠取出
与她戴起。妇人于镜中左右顾盼,见珠质莹洁,熠熠生辉,又见丈夫虽取新欢,
犹自心系已身,心中亦自欢喜,不免嫣然道:「好了,瞧你心意的份上,昨夜之
事,我不拿来说项便是。」林生见夫人巧笑倩兮,心中大乐,将佳人抱入芙蓉帐
中,罗衣轻解,暖玉横陈,两情绸缪,四体交缠,自不必说。

  二人温存半晌,林生忽笑道:「我今日得了一件宝贝,你且闭了双目,我取
来你瞧。」

  林氏心下好奇,依言闭目,片刻听林生道:「好了!」睁眼瞧来,见是黑黝
黝一条物事,虽不知何物,瞧那样貌,隐隐便知非淫即邪,不免面上发热。林生
知她面薄,于她耳畔拣要紧处说了,妇人又羞又笑,却教他将那物于腿间撩拨,
听他轻声吐气道:「你瞧,还热哩!」妇人觉那淫器果然有几分逼真,于丈夫面
前,恍如受了旁人阳物顶耸,一时赧然无地,惊笑中左右闪避,直教林生好一番
戏弄。

  林生见她娇羞美态,玉体裸裎,又是肌肤相亲,淫心动处,弃了手中物事,
抱定妇人恣意摸弄。见她柔荑略略掩了双乳,心道:「昨夜娘子人事不知,这一
双妙物教那人又摸又亲,一丝遮拦也无,今日与夫君敦伦,倒羞答答起来。」想
到不忿处,将她酥乳拿了,施力捏搓。

  妇人吃痛,不依道:「轻些儿!」林生听了,手上略缓一缓,移至下身将阳
物探定妙穴,耸身一送,妇人嗳呀一声,闭了星眸,一双藕臂环了丈夫肩背,来
受他抽添。

  林生埋首于她胸前丘壑,吮舔啮咬,只觉得乳肉甘甜,如兰似麝,心中翻涌
道:「昨夜他亦是这般,品了这满口温香。」想到此节,起身屈膝将她一双美胫
扛上肩头,大开大合,抽送如飞,撞得妇人股间激响,口中娇吟不绝。

  这厢风度娇音,透过窗棂,却正送入一人耳中。缘来此时时刻尚早,月桂尚
未睡去,隐约听得二人淫声,此时初识云雨,正是一刻放不下的当儿,焉能受此
撩拨?听得片刻,便已春情涌动,坐立不安。又熬得半注香光景,愈觉难耐,暗
道:「罢了!」蹑手蹑脚,竟掩至主人屋前,听他二人风月。

  再说林氏酥乳遭丈夫咂弄时,心中便几分异样:「昨夜那人亦是这般……」
念头倏起,便自惊觉不妥,强自止了思忖。只是绮念既起,今日此处体察便尤为
细敏,片刻便教他撩拨得春心难抑。

  待吃他元阳舂入,逞强捣弄,更是挑动真骚,自觉一双丰乳随他冲撞前后抛
动,颇为累赘,却又自知相公此时必是目光灼灼,集于此处。她见相公昨夜方幸
新欢,竟不由起了些邀宠之心,值此身心激荡之时,遂不遮掩,有心教他观看。
须臾识破自己心思,不免大羞,自惭之中却又平添快美,当时心境,只可意会。

  林生不知妇人家这些细微心思,鏖战间只想谭生与他夫人勾当,又见她玉桃
乱颤,仿佛菡萏扶风,艳色无俦,心中又是得意又是痛惜,忍得半晌,终开口说
道:「小淫妇,怎生得如此一双骚乳,晃得眼花!」月桂于屋外听得分明,想他
二人此时情状,不禁面红耳赤。

  妇人听他如此说来,嘤咛一声,作势要掩,却教丈夫捉了皓腕,挣之不脱。
林生见她推拒,更添淫兴,俯身卧于其上,将妇人双腕交叉举过头顶一手握了,
另一掌只管于妇人肉身上下揉搓,抽添间喘道:「娘子,谭叔叔若如此按定了你
身子,教你动弹不得,你待如何?」

  月桂听个正着,暗忖:「少爷怎地有此一问!难道昨日那厮作画时觊觎夫人
一事,已教少爷知晓了么?」心中一紧,屏息凝神,听林氏如何作答。

  妇人双掌受制,羞辱间反觉有异趣,吃他抽得着实快美,听他又提那人,勾
起心病,嗔道:「怎地……又提他……」

  林生见她娇羞,阳物瞬间又涨得一围,急道:「且说来,我自爱听!」

  妇人心中症结未解,自矜道:「自然挣扎呼叫。」

  林生听了,虽非所欲闻,可喜夫人入港,遂暗使本事,尘柄着意寻她花心,
接连探得数回,只觉夫人下体磨至火烫,膣内一圈圈如捋如握,龟首每每撞至一
处肉突,便麻个冷战,乘胜道:「若左右无人,你又挣不过他男子气力,却待怎
地?」

  丫鬟闻听,心中疑云渐起,只想:「听相公言语,非但不恼,竟似有几分怂
恿,怎会如此?」

  妇人蕊心被点,只觉酸入骨髓,甚是难捱,知他心事,心中已允了,面皮上
犹过不去,只是不语。林生见状,一发不饶,金枪舞动,口中喘道:「果真是如
此,你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抵挡,不如……便从了他罢!」

  他这厢说来,于己固然是肉紧已极,听在月桂耳中,更是恍如惊雷,不由瞠
目结舌,一时呆若木鸡。

  林氏销魂间闻听丈夫如此说,羞恼中赌气道:「你既如此慷慨,我又何需死
守。」

  甫一出口,便有几分后悔,却听林生长唔一声,涩声道:「娘子……你口中
言说……说如此你便从了他……与我听……」言语间抽送愈急,汗如雨下。

  妇人见丈夫如此渴求,私处又是一阵阵快意淋漓,直冲百会,那十停羞恼中
倒有五停化作荡意,心中不免记起谭生吮舔她胸乳之状,搂紧了身上男子颤声说
道:「相公若愿意……贱妾……便、便从了他……由得他快活一番……」

  月桂听妇人如此说,一时芳心狂跳,几乎立不稳身子,心中只想:「他二人
竟如此放浪!」恍惚中品到淫邪处,腿心一酸一暖,蓦地汩出一汪热泉。待自惊
觉,抖索索将葱指探入中衣一撩,但觉油滑一片,指肉拂过蛤珠,不由的浑身一
颤,那一双柔荑便再难自弃,屈指拢捻,旋转如飞,登时有沛然快美,由牝间散
入四肢百骸。

  帐内林生听得夫人淫话,激得眉头紧锁,手足发颤,道:「淫妇……如何从
了他,速速说与我听!」

  林氏嘤咛一声,一时忘我,要讨丈夫欢喜,闭目摆首,晕了双颊道:「奴奴
教他……宽去衣衫……一丝不挂……使他看遍奴奴的身子……」

  林生见妇人扭动腰肢,似是动情已极,不由目中带赤,元阳怒挺,咬牙道,
「贱人!看遍后待如何?」

  妇人蹙眉娇吟,应道:「相公欢喜,奴奴便受他、他大龟……入来身子,坏
了奴奴清白便是……」

  林生听了,大叫一声,上下如飞,没命抽插,妇人浪语出口,心中大愧,只
勉力仰首将秀颅贴了丈夫肩窝,亢声淫叫,恍若一朵娇蕊横遭狂风骤雨,又如一
叶扁舟出入惊涛骇浪,牡牝争锋,阴阳鏖战,直是惊心动魄,须臾教那浪峰抛至
极高处,口中惊不择言道:「达达使力!」

  林生见她忘形,欲念狂飙,精关再难独守,咬舌拼身添得十余抽,闷声疾说
道:「丢与你了!」大吼声中,阳精迸射,突地颈侧一痛,却是妇人难捱,一口
咬在他肩头,当下呜呜作声,弓身起伏,亦大泄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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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处在危险的境地。《左传》襄二十九年:「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
巢于幕上。」

  「注2」请见「张敞画眉」典故「注3」《诗经?唐风?绸缪》:「今夕何
夕,见此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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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鹣交鲽合「注1」花并蒂,无须对影有三人「注2」

  上回说到月桂于屋外潜听主人翻云覆雨,兼言及谭生,淫意非常。她花季年
华,破瓜未久,便是平日听了二人些风月,又晓得几分闺中情趣了?听林生将淫
话撩拨夫人,已是舌挢不下。再听林氏作践自身,浪语中竟似于那狂生有几分念
想,更是芳心狂跳。

  少顷听房内声息渐歇,唯恐教他二人听出行藏,蹑手蹑脚回了己屋睡下。辗
转反侧,只细细想二人言语。一忽儿想:「听夫人方才娇声,心中若非果真于那
人有几分垂青,断不至动情若此。难怪我白日里要将他逾矩之行告诉少爷,她却
不使我去。」

  她心向林氏,知谭生心存不轨,原对谭生颇为厌憎,此时揣度夫人心意,猜
她心中未必便恶了那人,一股不忿便去了一半。只是又想:「那人纵然生得一副
好皮囊,又怎配得上夫人神仙般样貌,菩萨般心肠?」念及于此,又替夫人感到
不值。

  一忽儿又想:「素来只听男子将妻室贞洁瞧得极重,怎地少爷却似有心将夫
人拱手送人一般,如此娇滴滴一个人儿,他怎生舍得!只是若他果真舍得,夫人
又何必将白日里事瞒他?」思忖半晌,暗想:「许是夫人面薄,虽知少爷心存此
念,青天白日,终怕吃他诘问。又或他二人暗通消息,却不愿教我说破。」

  又想:「少爷若果有此好,万一日后命我与旁人如何,岂非羞煞人也?」想
到此处,不免面红耳赤。方自惴惴,突起一念道:「若是清茗那般眉清目秀的少
年,再大个几岁,抑或便如他主人那等样貌,我、我……」想到此节,不敢再想
了,只是春心既动,便如清明絮雨,随风入夜,润物无声,平添少女心事。

  再说林生与夫人共赴巫山,极尽狂浪,毕事相拥,薄衾犹自汗湿,只得翻被
而眠。林氏枕于丈夫肱「注3」上,心中羞愧,闭目假寐。林生泄了阳精,心境
渐平,细品方才妇人骚浪之态,得意之中隐隐有几分吃味,一时无语。少顷吃她
额前细发撩弄痒鼻,不免伸手轻拨去,口中柔声笑道:「方才怎地叫我达达?」

  妇人听他问及,面上发烫,埋首于他胸前嘤咛道:「一时失言,不许取笑奴
家。」

  林生见她娇羞,开怀笑道:「我却听得欢喜,日后多多唤来。」妇人羞答答
应了。二人兔丝女萝「注4」唧哝情话,直至倦意难耐,方各自沉沉睡去。

  林生次日起身未久,忽有管事报来,言说凤翔府本族遣人来拜,林生不知何
事,自迎出来,认得是一个远房侄子唤作林岱的,忙请入正堂坐了。

  待说明究竟,缘来掌族伯父年迈病危,眼见不济,族内长老初议之下,邀关
内道众亲友一聚,共商后事。二人议定次日动身,林生便吩咐下人引侄子下去歇
息,自入内堂来说与夫人知晓。

  林氏闻听,颇为不舍,忧声道:「凤翔府此去三百余里,道路崎岖,没个五
六日到不得。你数年未归,此回又是族中大事,当须盘桓数日,如此岂非要大半
月光景方可返家?」

  林生见她不乐,温言道:「我当速去速回,自有分寸。」林氏听了,亦无奈
何,自去与他打点行装。

  是夜林生设家宴与侄子洗尘,免不得请谭生作陪。林氏午后已见了客,听闻
要请谭生,便推了身上不适,自于房里歇息,林生知她心病,亦不相强。谭生虽
不见玉人,可喜林生神色如常,不见恚怒之色,暗叫一声:「惭愧!」遂打起精
神,吃酒说笑。

  待听林生行将出门多日,心中不免一突。林生见他神色一凝,心中道:「此
去多日,止留娘子及下人在此,不知他待如何?」念头到处,不免心痒难耐。他
二人各怀心事,止有林岱蒙在鼓里。

  待散了宴席,林生自往房里来,见夫人同月桂说在一处,神色亲密,心中一
宽,笑道:「甚么有趣事,且说与相公听来。」

  丫鬟方承雨露,知他明日将远行,心中亦自不舍,只是料他二人今夜必要抵
死缠绵一番,不觉飞红了脸蛋,便要告退。林生见她模样娇羞可人,淫心骤起,
口中道:「桂儿,你且去厨下取些热水来。」

  月桂闻言后,抬头见林生朝他霎眼,心中猜到五六分,却不曾认确,应声去
了。林氏不曾见丈夫作态,奇道:「要热水作甚?」

  林生转身将她搂了,一掌探入她衣襟摸捏,低笑道:「我此去多日,怎舍得
娘子独守春闺?不若今夜花开并蒂,留些风月事与你二人作些念想。」

  林氏正缩身推拒,闻言嗔道:「你若舍不得我,为何又……又招惹她?」

  林生面上不禁一红,讪笑道:「且令她暖被服伺,使唤方便。」林氏知他所
言不实,哼了一声。林生见状,心下忐忑,不知如何抚慰,只得将夫人搂紧了亲
嘴。林氏心下委屈,一双美目紧闭,虽教他嗪了香吻咂弄,并不甚附和。

  林生手上不停,宽衣解带,片刻将妇人脱得只余亵衣,正值此刻月桂提了水
壶返转,咿呀一声推门而入,妇人不提防教丫鬟瞧见春光,羞得急急钻入锦被,
面壁睡下,不作一声。丫鬟正不知如何是好,林生已起身掩了门扉,说道:「桂
儿,今夜你不必去了。」月桂闻听要与主母共侍枕席,亦是羞意顿生,心中忐忑
不安。口中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此时三人心中各生异样,颇有几分尴尬。林生见状,咳嗽一声,拿起眼色一
丢,示意丫鬟将衣衫解了。自亦去了外衣裤,钻入帐中。见林氏状若睡去,只是
睫毛微颤,一双柔荑更是紧紧攥了被儿。林生瞧得有趣,促狭之心顿起,将她胸
前薄衾一扯,登时将脖项之下一片雪腻兼一条赤锦绣金鸳鸯抹胸露出大半。

  林氏吃丈夫轻薄,再也装睡不得,凤眼圆睁,娇叱道:「作甚么!」

  不防林生一双手爪探入腋下挠她痒处,不多时便绷不住脸面,玉粳白露「注
5」笑骂作一团。林生见她挣扎闪避,索性骑于娘子腹上,口中道:「好桂儿!
替我捉了你主母臂儿!」

  月桂闻听,不敢违拗,又恐夫人恼她,作势来拿她双臂,却不曾使得力气。
林氏见她帮衬,急道:「枉我平日疼你!如今却来助纣为虐!」挣得片刻,实是
受不住痒,大笑中哀告道:「饶了我罢!」

  林生听了,缓了手道:「饶你亦不难,只是须与我些好处。」

  林氏闻听,忙道:「都依你便是!」

  林生笑道:「是你自己应承在先,莫怪我无礼。」言毕将中衣一松,亮出阳
物将将凑至妇人檀口道:「且与相公奏一曲箫罢。」

  林氏身子受制,闪避不便,教他龟首于粉颊乱顶,半推半就间终不免吃那话
儿耸入樱桃小口,贝齿轻扫过肉菇,耳边便听丈夫低低唔了一声,不由的心中一
荡,粉颈耸动,一条丁香小舌吮裹撩拨,啧啧有声。自知这羞人之状皆教丫鬟瞧
了去,不免酡颜气促,不敢略睁一睁美目。

  林生见她动情,心中大快,眼见一旁月桂赤条条跪坐于床尾,亦是面生红霞
色,偷眼瞧来。遂勾指令她俯身相就后,自将身子略退一退,止将龟首与夫人咂
弄,一手捉了月桂乌髻,却使丫鬟吮舔茎身。垂首见二美合奏,四唇于弹丸之地
倏分倏合,更兼下体酥麻快美,妙不可言,心中快意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啊!」林氏与丫鬟争食他阳物,亦是心荡神驰。

  如此品得一刻好箫,林生方将那话儿抽出,再看二女,俱是星眸半闭,口唇
狼藉,粉面含春,平添媚色。林生瞧得动兴,三两下将夫人衣衫除尽,一手拿了
她酥胸玩耍,侧首与丫鬟道:「桂儿,瞧你主母一双妙乳,丰美至此。」月桂素
知少奶奶丰隆,依言定睛瞧来,粉雕玉琢般两座玉峦,竟似比平日又涨大得几分
了,乳首傲立激耸,犹自微微颤动,心中羡慕不已。

  林氏听丈夫与丫鬟品评自己乳儿,羞得嘤咛一声,玉掌一错,便要遮掩,却
吃林生按住,反令月桂揉搓舔吮她玉峰。林氏生平第一遭生受女子把玩酥乳,乳
尖乍受丫鬟噙弄,但觉浑身起得一片鸡皮,酥麻之意,仿佛钻入心坎,遭她口舌
稍一撩拨,便极难耐。月桂身为女流,自是熟知女子所欲,素手拨弄提搓,丁香
拢捻卷裹之时极尽温柔,美得林氏通体欲融,只是恐受丈夫耻笑,勉力忍了不哼
一声。

  月桂埋首于妇人丘壑间,但觉奶脯温润馨香,肥腻弹手,她纤掌娇小,一握
之下,止遮覆得小半,那乳肉便如赤足踏入泥潭,倏忽于指缝间满溢而出。她平
日自渎时亦常将一双鸽乳揉搓自怜,只是年龄尚幼,彼时又是处子之身,如何同
林氏这般久经雨露的少妇身子相比?暗自艳羡之中,更是着意伺候。

  林生见二美嬉春,别有一番情趣。瞧至动火处,将夫人双腿分了,来赏她玉
户,见两片酥唇已绽开苞蕾,一粒蛤珠如蕊,将吐未吐,牝间已湿了一片。林氏
虽闭了双目,只觉双腿大开,股间丈夫气息粗重,时时拂过紧要处,激得花瓣一
翕一合,辄欲得些抚慰,只是此时丫鬟傍身,羞于使出平日些风流手段求索丈夫
施恩,端地难耐得紧。

  林生见夫人玉户微张,层叠间竟露出些极淡的粉色来,煞是娇嫩可爱,不免
俯身相就,将舌卷了来探她牝心,入口但觉清雅温润,并无一丝腥膻。林氏只觉
花径一麻,一物热腾腾没入半寸,随即便如泥鳅般四处拓寻,美得浪声发喊,一
双玉腿不由自主,已勾住丈夫头颅。

  月桂闻听有异,偷眼觑来,见林生啜饮妇人淫水啧啧有声,不免腿心亦是一
酸,汩出一汪热泉来,又见林氏蹙眉抿唇,娇声不断,腰肢摆得如水蛇相似,心
道:「少奶奶此时,不知该如何快活。」

  林生饮得片刻玉泉,下体更添昂藏,因俯身卧于妇人身下,硌着簟席生疼。
突地心生一念,暗想:「若是鸣儿与别个男子交合,却不许我入她身子,只使我
替她品玉,当是如何一番光景。」细细思忖其中淫糜处,酸涩羞辱中别有一番异
样悸美。昏昏间鼓舌如簧,曲意奉承,只觉口鼻间淫液横溢,连下颌亦湿尽。

  林氏生受温存,虽教他品得浑身酥融,终颤声道:「相公……」欲要唤他上
身,又羞于人前求恳。林生闻听,知她心意,遂舍了她玉户,起身直直瞧她,四
目相交间似笑非笑,缓缓将唇鼻抹净。妇人见他面上淫水狼藉,瞧得肉紧,将一
条葱指含了,无声低喘,媚态尽展,反瞧得一旁丫鬟心中一颤。

  林生见她浪态,亦是如饮纯酿,遂将娇妻一双玉腿抬于肩上,下身左右觅着
那桃源洞一耸,只听「唧」一声,那龟首便剥开两瓣肥美酥唇,往那红湿处舂入
了去。缘于方才他口舌之功,妇人花径油滑,膣口并无艰涩,只是棍身方入得进
去,便觉内中层层叠叠,愈入得深,便愈裹缠得细密。

  妇人发得一声娇吟,一双玉掌不由自主,便来握自已乳峰,一触之下,却拿
了一双素手,却是月桂犹于此处流连。妇人牝中正擒了敌将金枪,一丝聚不起神
智,昏沉间顺水推舟,兜了丫鬟双手,将玉乳施力揉搓。

  林生见夫人忘我,心道:「鸣儿近日愈发骚浪了,长此以往,待我于她欲火
焚身之时设计相诱,未必没有心防崩坏,红杏逾墙之日。」想到此处,定睛瞧着
她,只觉娘子美艳无匹,春色横溢,实是人间一等一的尤物。如此美眷,一旦遭
男子所污,那人绝难轻饶,必是毫不怜惜,将娇妻狂风骤雨般彻夜奸媾。

  若是旁人想到此情此景,必是咬牙切齿,目眦尽裂。林生中了异样淫毒,念
头到处,虽亦不舍已极,反觉心中激荡,快美无畴,连阳物亦增坚挺,发力攒刺
间将妇人牝间捣得汁水飞溅。待换作平日,早已出言将那禁忌之语撩拨妇人,今
日却有丫鬟在侧面,终无颜将这等无耻话儿出口,直憋得满面赤红,肠中如遭蚁
啮。

  林氏吃他抽得遍体酥麻,浑身雪肌染晕,虽有丫鬟在身前,口中娇声难禁。
她此时一双金莲高举,姿态甚是羞人,丈夫阳物又入得甚深,时而捣至花心,便
喊得呼天抢地,又想:「我如此羞人之状,俱教桂儿瞧了去,明日里却如何见的
她!」虽颇惶急,亦别有一番快美。

  月桂平日虽惯听他二人云雨,怎及此时近在眼前,巨细无遗。眼观耳闻他二
人赤条条肉身相击,入耳清脆,偏夹缠林生粗喘,夫人腻吟,直听得目饧骨软,
牝间尽湿。自觉花径内酥麻难当,有心稍自抚慰,又恐教主子耻笑,煞是难捱。

  林生见月桂柳腰无风自动,眼波迷蒙,口中细喘,知道她春心早动,兴之所
至,将她腿儿捉了,命她俯身四体着床,与林氏搂作一处。丫鬟卧于夫人体上,
虽使双臂撑了身子,终不免心中惶恐。二人肌肤相亲,四乳相对,恰乳尖一偎一
扫,激灵灵俱打个冷战。

  林氏只觉胸前两团软玉一麻,方自回味,下体突地一空,已失了丈夫所在。
蓦然身上丫鬟蹙眉一声娇呼,双臂一软,随即卧倒于自己颈侧,林氏勉力抬首,
见月桂雪臀高耸,股后丈夫正自抽添。她心中虽早已许了,此时眼睁睁见丈夫阳
物入了丫鬟身子,终不免一股揪心,鼻子一酸,美目中已噙了泪。恐教二人瞧出
端倪,自将眼闭了,默不作声。

  林生入了月桂身子,抽添得十数下,不免将二女花阴细细品较,暗想:「夫
人花径肥软滑腻,层叠中自有吸吮之美。桂儿玄关紧窄,花心每击必中,亦是大
妙。」愈想愈觉二女各有所长,自己得享齐人之福,不免意气风发,捧了丫鬟玉
股好一番抽添。

  月桂花径短浅,颇令男子自喜。花心频频教林生采得,但觉酸麻难当,一击
击均似敲在心坎喉头,便如平日挖耳时那银勺入得深了,难捱中却又有着难言快
美。心中虽于夫人有愧,终难抵挡这男女大欲,口中喊得如泣如诉,更胜林氏方
才。

  林生听得欢喜,突想:「桂儿如此快活,只因我频至垓心「注6」。娘子花
径幽深,平日我便难及彼处。若是教谭弟弟与她欢好,他阳物雄伟,只怕便如我
此刻一般,每发必中娘子的牝心,那时岂不是美杀了她!」想到此节,滚热了鼻
息,须发根根竖起,抽添时酥美已极。

  须臾又想:「我行将出门多日,正是大好时机,若得撩拨娘子春心暗萌,又
不得慰藉,或可助他一臂之力。」念及于此,心下不免暗生愧意,翻来覆去斟酌
得片刻,终是魔高一丈。心念既定,邪美自生,凝神聚力,下体耸动如风,又暗
想事成之日,谭生与娘子云雨之状,不多时低吼声中,竟将满囊阳精尽数泄于丫
鬟牝内。

  月桂本已吃他抽得神魂颠倒,此刻受他热精一烫,美得牝内急缩,嗳呀呀顿
时亦泄了身。他二人放浪形骸,丢作一处,止冷落了林氏一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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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比喻男女欢爱,夫妻情笃。

  「注2」李白《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注3」肱(g ōng)者,上臂也。

  「注4」比喻夫妻互相依附,《古诗十九首》之八:「与君为新婚,兔丝附
女萝。」

  「注5」指齿白。元王实甫《西厢记》「未语人前先腼腆,樱桃红绽,玉粳
白露,半晌恰方言。」

  「注6」垓心,本意为战场中心,这里另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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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木兰用枪当用长,嫦娥偏爱少年郎「注1」

  次日清晨,林生早早起身,同夫人用了些点心,从人已尽收拾停当,府前车
马俱备。又有谭生来送,道了几句珍重。临行见夫人及月桂俱是面带不舍,心中
一暖,笑道:「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我便返转来,夫人勿念。」

  旁人眼前,林氏作不得小儿女之态,强笑应了,又细细叮咛几句。林生亦感
怀于心,又见她身后谭生长身而立,心中滋味自知。妇人待见丈夫同侄子入了油
壁车,犹自探头回顾一笑,忙招手相应,却见他随即转身坐定。须臾车夫扬鞭吆
喝,车辚辚马萧萧,一干人迤逦去了,妇人鼻中一酸,登时红了眼圈。月桂见,
有心来劝,又感于她深情,扶了她不发一言,直待众人渐行渐远,模糊不见。

  谭生一边觑来,见她一身月牙素锦,淡雅出尘,柳眉微蹙,泫然欲涕,虽无
铅华重粉之色,自有西子捧心之容,又见林生远去,一时心中涟漪又起。他原非
好色滥情之徒,只是此生孽缘所累,此时见留人孑然,那亲近之心却又徒增了几
分。

  林氏眼角余光见他目光闪烁,有意无意便向自己身上来,此时亦无心理会,
目光不抬,口中道一声:「叔叔。」微微福了一福,便偕丫鬟自去。谭生忙不迭
回礼相应,身后望去,见她步履端庄,只是罗裳单薄,行走间时时将柳腰丰臀,
风流体态流露些许,便已瞧得目不转睛,心神激荡,暗叹一声:「冤孽!」

  林氏同丫鬟行得数步,恰有婆子唤月桂去了,遂自回了内院。但见身遭一个
人影也无,陡然一股凄凉油然而生,止觉心中空荡荡更无一丝寄托。她自嫁为人
妇,日日有丈夫调笑宠爱,虽为新词偶作寂寞之语,何曾真个身受孤独滋味!此
时春闺独处,身无所依,但觉天地悠悠,目中珠泪久噙,再难自抑,由面至颌,
跌落红尘。

  好歹片刻月桂返来,二女絮叨琐事,略略排遣愁肠,只是话起由头,无论何
事,终不免绕回林生一身。待用了午饭,林氏略有些倦怠,左右无事,睡了一个
半时辰,朦胧醒转,见窗外天光犹亮,心道:「却怎生捱到天黑!」睡得身上绵
软无力,索性不起身,闭目将林生平日言行点滴想来,想到他温柔可爱处,不由
面生笑靥,待想到他促狭可恼处,又自撅了粉唇。如此又捱得三刻光景,方勉力
起身洗漱。

  又略略作些女红,不知怎地,总是无心,止拈了针儿发呆。时时想:「相公
此时,不知到了何处?」好不容易,挨至晚膳时分,却又是一人独坐,暗想往日
同丈夫含馔相哺,抑或林生趁下人不在身边,魔掌暗中调戏,种种当时可喜可厌
之举,此时想来,俱有融融暖意,只是如今竟不可得。

  月桂一旁伺候,见她辍箸支颐,呆呆出神,一时不知如何劝解,她虽心中亦
甚挂念林生,终究年幼,不比林氏为妇日久,伉俪情笃。只见林氏愀然道:「往
日熟听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注2」,浑然不以为意,今日才知这相思滋味,竟
是如此难熬!」

  丫鬟闻听,亦自鼻酸,只把许多宽心之语来劝慰。说了良久,眼见肴馔已冷
了,主母无心,遂唤厨下撤去,只与林氏入内堂说话。

  待夜黑睡下,林氏久未独卧,心下不免有些惴惴,留得一灯如豆,方入了蚊
帐。虽闭了一双美目,眼前犹有光影幢幢,又兼白日里睡一遭,此时辗转反侧,
只是不得入眠。粉颊枕了鸳枕,鼻中似有一丝半缕丈夫气味,心中想:「昨夜此
时,相公犹卧于我身,同桂儿一齐行欢哩!」

  细想当时春光,心生缱绻,又兼昨夜不曾泄得身,一发燎得难耐。忍得片刻
后,终不免一条纤指探入溪谷间,心中想那如胶似漆,巫峡云雨,指下细拢的微
搓,穴内生津,口中气息一重,渐渐带了娇音,听在自己耳里,羞意中别有一番
撩人。

  不多时自觉渐至佳境,遂绷紧了一双玉足,指下揉得飞快,心中只想林生阳
物于已私处出入之状,须臾娇躯大震,阴精涌出,亦颇快美,自觉阴内一缩一缩
的,只是花径无人,甚觉空虚,混沌间心中只想:「若是此刻相公阳物在我身子
里,不知挤弄得他多么快活。」既泄得身,自有一股倦意,玉体横陈,牝间犹自
阴湿,只是无力揩抹。

  迷迷糊糊,不知辰光几何,突地想起日间谭生样貌,兼他前夜非礼之举,心
中一乱,思绪翻涌,竟又渐渐清醒,心中不禁愁道:「满拟借那倦意入眠,竟不
能如愿。」捱得良久,天犹不得亮,不知怎地,心中风流念头又起。暗想:「方
才已弄了一回,怎地又起羞人心思?一夜两度,未免太过。」待要不理,却又睡
不得。如此翻来覆去,直至天色渐白,窗外燕雀喈喈,方自睡去。

  如此一来,白日里便起不得身,接连三日,宿不得眠,日不得醒,又兼心系
丈夫,每日价只是情思睡昏昏「注3」。这一日百无聊赖,随手取一本《诗》,
倚在床头翻看,蓦然瞧见一句有女怀春,吉士诱之,不免飞红了脸蛋,心中登时
跳得快了三分,待一字一句读至舒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注4」。

  遥想那怀春之女,仿佛换了自身,教人撩起衣裙于林中行欢,半推半就,含
羞带怯求恳之状,不禁目饧骨软,两股一错,泉眼里已汩汩而出。

  绮念起处,抖索索起身将房门闩了,从枕下抽出那一册春宫来瞧。妇人每日
承恩的身子,陡然雨露断绝,虽有葱指分寸之功,实无救渴千里之力。此时不瞧
便罢,一瞧那画中男女种种狎戏无忌,私处纤毫毕现,登时催动真火,一张粉脸
燎得通红。此时忍无可忍,取水灌入彼支角先生,自将簪子去了,衣衫尽解,乌
发如瀑,雪肌耀眼,娇卧于簟席之上。

  又记起当日林生将她金莲勾起之状,此时想来,颇觉淫糜得趣,遂依样画葫
芦,自将一双玉腿宽分高举,置足踵于勾中。毕竟姿势太过羞人,虽明知房内无
人,犹自睁眼四下里略略看了一遭,方又闭起,心中犹自狂跳。尚不曾碰得一碰
自己身子,肌肤上已起了一层薄汗,牝间更是潺潺而下。

  再看妇人,朱唇半启,自将一双玉掌由面至颈,自乳及腹,摩挲轻抚,心中
尽是男子强健之身,卧于娇躯行欢之状。想到动情处,檀口微张,时时吐气如兰
丝。抚至胸前丰润处,自觉软腻可人,遂捧了一双玉乳,着意揉搓。又觉乳首酸
胀如豆,轻轻一触,便有两道酥麻,倏忽由胸穿腹往股间而去,煞是销魂。

  摸得片刻,情欲更炽,遂一手擎了那角先生,来探玉户。但觉那话儿刚柔并
济,犹带温热,抵于紧要处甚是受用,又兼牝间汁水淋漓,略一施力,便入得两
寸去。但觉膣内生涨,不由低哦一声,暗想:「却似比相公还粗壮些。」此时欲
念迷了心窍,亦不以此念为不妥,隐隐反觉快意。

  她不需着意为之,阴中自有裹缠挤握之妙,手上未施后力,那话儿便反教推
出寸半来。妇人素手娇小,推送数十回,藕臂略觉酸软,遂以双掌握之,徐徐推
入。自觉膣腔教那物事生生拓开,虽有几分难捱,别有一番快活。

  妇人既得了好处,抽添渐深,须臾点于花心,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身子一
缩,忙将那话儿退出少许,又挨得数下,却不免又念想方才滋味,鼓了胆气复又
一迎,此次较初时尤深,只觉那钝首碾过一道肉突,径直陷入花蕊极深处,不由
檀口中闷哼一声,却有一股无朋快美,激得手足发麻。

  如此一来,一发不可收拾,双掌握处,推送愈疾,雪臀迎送,十回中倒有七
八回点在那古怪处,暗忖:「好生难捱!平日相公亦少及此处,想来毕竟太过幽
深,若非极长大之物,殊不可得。」心中念头一闪,忽地想到了丈夫言及谭生硕
大,「不知那人……可能探着此处么?」

  念头到处,耳热心跳,自啐道:「好不知羞!」待要收摄心神,此时大欲所
激,绮念竟如脱缰野马,再难拘束,心中纷乱,片刻忖道:「又无旁人知晓之心
思,且……想一回……便罢……」心防一松,暗想谭生阳物雄伟,于她牝内抽添
之状,羞得面绽桃花,却又横生快美,遍体酥融。

  零落衫儿地下,蔽体更无寸纱。早将罗袜除,羞把金莲俏挂,嗳呀,嗳呀,
却见床头凤斜「注5」。

  妇人这厢私下里快活,种种春色,难以尽述。孰料这番光景,尽落一人的眼
中。

  你道是谁?却是月桂行来寻她说话,见白日门扉紧闭,又听屋内似有异声,
附耳听得片刻,心下猜出七八分,忍不住好奇,点破窗纸觑去,见主母赤条条卧
于帐内,一双粉腿高抬,自将一条乌黑物事,往私处疾送,又兼螓首摆动,口中
娇音不断。

  月桂瞧得真切,不免心头狂跳,见少奶奶双腿绷得极紧,身子时时弓起,显
是动情已极。望得片刻,已是目饧骨软,感同身受,罗裙内濡湿了一片。她不敢
再瞧,蹑手蹑脚出了内院,神思犹自昏沉,不知不觉,行入后花园来。

  走得十余步,突自身后教一人扯住衣襟道:「月桂姐姐!」

  月桂嚇得身子一软,转头看来,却是清茗,不由按了心口埋怨道:「鬼头鬼
脑,行路怎地无声无息,没来由嚇我一跳!」

  清茗面上一红,支吾道:「今日主人出门未归,我又没个去处,来寻……寻
姐姐玩耍。」

  月桂见他面生羞涩,眼神却偷偷摸摸,于她胸脯处扫来扫去,她方才受林氏
模样所感,亦动了几分春心,似笑非笑道:「你寻姐姐玩甚么?」

  清茗抬头一望,见月桂杏眼流波,粉面微红,心头一热,不知何处来胆子,
上前一步,鼓足勇气道:「上回……上回……」上回如何,嗫嚅间却终究说不出
口。

  月桂面上愈红,低声道:「上回已是不该,如今……我已是相公房里人了,
更不可一错再错。」

  清茗闻听,大失所望,哦了一声,登时耷下肩来。

  月桂见他如此,又是好笑,又是不忍,踌躇良久,一横心道:「你……方才
说……你家主人不在?」

  清茗听了,不知何意应了一声道:「是,没有两三个时辰,想是回不得。」

  月桂嗯了一声,咬了唇道:「我陪你回屋,咱们只说说话儿,好不好?」

  清茗闻听大喜,忘形间捧了她柔荑,将头点得如鸡啄米一般。月桂一惊,忙
将纤手抽去,左右瞧了一瞧,见确无人,方放下心来,犹板了脸道:「此处保不
准何时有人来去,若瞧了去风言风语,却待如何!」

  清茗挨她叱责,心下大慌,央道:「好姐姐,我再不敢了!」

  月桂见他着慌,亦不忍多加斥骂,暗想:「人多眼杂,须早离此地。」口中
道:「你我偕行不便,你自去便是,我随后就来。」清茗听了,转忧为喜,雀跃
去了。

  月桂见他行去,心中反又踌躇,犹豫半晌,暗道:「只是说说话,料他亦不
敢胡来。」遂小心翼翼,眼观六路,悄悄往别院来。

  离得十余步,见院门半掩,清茗探了脑袋正自张望,见她到来,笑意难禁。
他本生得清秀,月桂瞧来,心中微微一动。闪身入院,清茗随手将门扉掩了,伴
她入内堂来。

  月桂坐定,清茗另坐一椅,甚是坐立不安,突地立起道:「姐姐,你要吃茶
么?」月桂听了,笑道:「不必。」清茗哦了一声,复又坐下,口中一言不发,
却自涨红了脸,偷眼来觑她。缘来清茗年龄虽幼,自上回同月桂一番假凤虚凰,
粗识男女大欲,心智顿开,日夜只想当日销魂滋味。只是月桂大他甚多,临到头
来,不免胆怯。

  月桂瞧见,有心逗他,立起身来道:「我来寻你说话,你却不作一声,好生
无趣,既如此,我且去了。」清茗闻听大急,跳将起来,情急之中,一把抱住她
道:「好姐姐,你要说甚么,我同你说便是!」

  月桂吃他抱住身子,不禁涨红了脸蛋,低声道:「你……松手……」双臂作
势欲挣。

  清茗得了便宜,一个软玉温香的身子抱在怀里,哪里还肯放手,涎了脸将她
死死搂定,却不敢看她双目,只将头颅贴了丫鬟耳畔,哑声道:「姐姐!」

  此时千言万语,不及心有灵犀。月桂觉他浑身微颤,知他必是惧怕自己的斥
责,又听他一声:「姐姐。」声音稚嫩,却是语带至诚,心中一软,半推半就,
由得他抱了满怀。

  清茗见她顺从,心中狂喜,侧首吻她脖项,一手便来解她衣衫。月桂一惊,
忙握了他手掌,脱口道:「不可!」

  清茗闻听,心下大急,却又不敢违拗,望向月桂,目中尽是求恳之色。

  月桂教他看得心慌,又觉他阳物耸起,隔了衣衫紧紧贴于私处,勉力收摄心
神,微喘道:「姐姐的身子……已交给老爷了……不可与你……行那樁事……」

  清茗眼见功亏一篑,心中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月桂见他委顿,心下不忍,此时教他搂得久了,躯体厮磨,阴阳交感,又有
偷窥林氏春色在先,心中亦有几分念想,一横心道:「你若果……果真难耐……
姐姐……另有一个法子……」

  清茗听得,仿佛黑夜里蓦然觑见一丝光明,忙不迭应道:「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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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嫦娥偏爱少年郎」,语出《鹧鸪天》(无名氏):「五百人中第
一仙。等闲平步上青天。绿袍乍著君恩重,黄榜初开御墨鲜。龙作马,玉为鞭。
花如罗绮柳如绵。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

  「注2」「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诗?王风?采葛》,另有「一日不见,
如三月兮。」《诗?国风?郑风?子衿》。

  「注3」「每日价情思睡昏昏。」语出《西厢》。

  「注4」出《诗?召南?野有死麕》:「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
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
兮,无使尨也吠。」最后几句的意思大致是:「轻点儿,慢点儿,别弄乱我的佩
巾,别惊动那只狗叫。」以女子临行欢时的口吻言之,千载之下读来,犹自令人
心荡神驰。

  「注5」数年前于江南古镇,曾于旧宅内见一雕花大床,听闻导游讲述,床
头曾有雕凤,春宵每多摇曳,颇为香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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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琴瑟乐兮凤楼箫,士之耽兮欲何为?「注1,2」

  谭生满拟林生去后,当可寻着由头与林氏相见,孰知林氏一连几日,悄无声
息,不免心焦。不分昼夜,略一分神,眼前便是林氏酡颜醉卧,双峰卓立,任人
采撷之状。更阑人静之时,绮思激荡之下,五指撩拨,也不知丧了多少子孙的性
命。

  今日外出,本是要访一个故友,略略排遣相思,孰料主人未归,等得二刻光
景,仍无半个人影。谭生无可奈何,只得折返林府来。待到至别院,眼见掩了门
户,料清茗偷闲出外顽耍,亦不以为意,伸掌推去,那门儿应声而启,却是不曾
闩起。

  谭生一脚方踏入院中,但见堂前门扉紧闭,屋内似听得有女子言语,不由心
中疑云顿生,遂轻轻掩至门前,侧耳听室内动静。但听屋里时有啧咂之声,突地
低低一声童音闷哼,耳熟得紧,那声中带了喘,大似男子极美之时,不由自主所
作。

  谭生心中大震,凝神再听,此番更有女子嗯唔之声,听来甚是骨酥,他此时
料定房内定有风月,心下大奇道:「我那童子年不过十三,瞧他平日懵懂,竟已
晓得这樁事了么?却又于何处勾了个小娘来?」好奇心起,不免点破窗纸来瞧。

  一窥之下,但见榻上二人搂作一处,却是首尾相衔,上首跪着一个女子,碎
花罗裙撩至腰际,露了一副雪臀,兼两条俏生生粉腿,肤如凝脂,颇有可观。股
间仰面躺了一个童子,于她羞处引颈相就,虽教遮去大半面容,却不是清茗是谁
呢?

  那女子青丝略有散乱,却有八九分似林氏贴身的丫鬟,掌中握了一支话儿,
正吮了龟首咂弄。纤手上下捋动,犹自翘了兰花一指,不时的粉躯微震,闭目低
吟,瞧来别有一番娇媚。

  缘来月桂见清茗委屈,想起日前二人情事,不由有些意动。耳鬓厮磨片刻,
便妙手空空,探入中衣捉了他话儿揉搓,原只想须臾将他打发便罢,孰料身上遭
那童子亲嘴摸乳,手中那物事燥热煨手,弄将三五十回犹未将阳精引出,反是渐
觉玉茎粗大,撩得芳心渐乱,耳根又听他:「姐姐。」乱叫,月桂一时溺爱,昏
昏间竟俯身将他宝贝啜入,逞口舌之能相助。

  清茗舞勺之年「注3」,何曾见过这般阵仗?直是美得浑身颤抖,想:「姐
姐如此这般,我便恁地快活,且待我依样画葫芦,瞧她喜不喜欢?」当下亦投桃
报李,来吻月桂牝户。丫鬟扭捏一回,又有甚么不愿意了?当下二人品玉吹箫,
不亦乐乎,却正教谭生撞见。

  谭生定睛瞧来,愈发认得确了,一时目瞪口呆,暗想到:「这丫鬟大清茗数
岁,怎地却来偷他?若教哥哥知晓,面上须不好看。」他不知月桂已教林生收入
房中,尚不甚惊惧。忽地又想:「嫂嫂平日身边只此一个丫鬟服伺,最是形影不
离,现今她于此处勾当,嫂嫂岂不是落了单?不若我潜去悄悄望她一眼,略解相
思之苦,也是好的。」

  想到此处,心痒难耐,遂蹑手蹑脚,出了院子,径往林氏所居处来。又恐府
中仆役眼杂,心下甚是惴惴。所幸一路无人,迤逦行至内院,足下又自踟躇道,
「若如此行去,教嫂嫂劈头瞧见,却待如何?」

  谭生此时近香情怯「注4」,心念电转,只是没个主意。待要回身而走,又
不甘心。咬牙发狠道:「拼了一张老脸,今日也要见嫂嫂一面。」想毕掩行至院
门,自门缝里先略一窥,见院中无人,心下稍定,闪身踅入院内,但见桃树掩映
之中,内堂近在眼前,亦是阊阖紧闭。

  谭生心中别别乱跳,一步步行至户前,双腿已是微微打颤,心中暗祷:「千
万莫教嫂嫂此时行将出来,撞见我这般鬼鬼祟祟。」正当此时,只听背后破空之
声甚急,惊得汗毛直竖,急纵至廊柱后躲了转身看去,却是一只黑鸦腾身飞过,
并无半个人影。

  谭生惊魂稍定,心中暗骂,半刻方得平复。凝神听屋内并无声息,想:「嫂
嫂莫非是白日里身子乏了,睡下了么?」又听得片刻,心中方自踌躇,突见窗纸
上一处破损,不由心中一喜,却不知是月桂先前所为。

  他小心翼翼,俯身凑至孔洞处窥入,只见房中晦暗,摆了几张桌案,又有一
张紫檀大床,目视略一偏,方见一个娇俏人儿卧于其上,竟是身无寸缕,虽是侧
身向内,瞧不见面目,瞧那身形定是林氏无疑。

  缘来林氏久旷之身,同角先生一番假凤虚凰直是玉液横流,虽无琼浆相濡,
亦颇销魂。事毕自有一股倦意,未曾将亵衣穿起,便已沉沉睡去。

  但见玉人乌发蝤领,肌肤欺霜赛雪,削肩细腰,至臀却陡然隆起,两瓣雪股
丰润浑圆,中现一道浅沟,恰似一枚硕大蟠桃,惹人垂涎。双腿一蜷一张,骨肉
匀停,温润可爱。正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窈窕罗敷「注5」女,风流玉
观音。

  谭生蓦然瞧见,胸中如受了重重一击,轰轰然只想:「我瞧见嫂嫂身子!」
他上回赏了林氏双峦之妙,业已心荡神驰,每日细细想来,只恨不曾多瞧得她身
上一寸一分。今日将妇人由首至足,瞧个干净,虽是身后望来,又兼屋内昏晦,
亦已瞧得血脉贲张,粗热了鼻息。虽知门扉已闭,仍存了万一之想,伸掌来推。
林氏行事前小心闭了户牖,那门儿只略一陷,便再难松动。

  谭生眼见心上人活生生赤条条近在咫尺,激得阳物高耸,几欲破裤而出,只
是不得一亲芳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逡巡良久,终是无法可想,只得怏怏抽
身向别院折返来。方想:「不知清茗他二人毕事不曾?」便见一个俏丫头迎面而
来,赫然正是月桂,二人各怀鬼胎,蓦然照面,俱是身子一震。

  谭生本有几分心虚,却见月桂倏地面红过耳,低垂了目视,心中忽起了一个
念头,壮了胆气,一双眼滴溜溜只在那俏丫环身上打转。

  月桂方与清茗一番暗通款曲,此时便见他主子目光灼灼看来,不由强自镇定
住,敛衽行了一礼道:「谭先生。」便要移步逃去,却听谭生淡淡道:「小娘子
从何处来?」

  丫鬟闻言一惊,抬头瞧谭生神色,却是莫测高深,隐隐自知不妥,犹心存侥
幸,强笑道:「夫人腹中饥饿,命我去使厨下备些糕点。」

  谭生听了,哦了一声,悠悠道:「不知小娘子去厨下,可有瞧见我那顽劣的
童子?」

  月桂听了,一颗芳心倏地一沉,心中暗想:「此人若非有所指,断无这般言
语之理。莫非……莫非……」念及于此,竟不敢再想,口中嗫嚅,面上已是血色
全无。

  谭生见她惊徨,心下略有几分不忍,转念又想:「行非常事,当需些非常手
段。她若有心助我,我自不与她为难。」心意既定,冷声道:「你好大的胆!」

  月桂乍听谭生一喝,一时只觉头目森森,勉力扶了身旁一块假山石,身子已
是微微颤抖。

  谭生面沉如水,良久方道:「你随我来。」言毕转身向苗圃深处行去,更不
多看月桂一眼。丫鬟花容惨淡,一步步随他去了,行路时恍如踏在棉里,直如置
身噩梦之中。

  谭生行得片刻,拣幽深无人处立了,转身打量丫鬟,半晌方道:「你二人做
得好事!」

  月桂混混沌沌,膝下一软,不由自主跪倒道:「先生慈悲!」

  谭生不依不饶道:「那小畜牲年只十三,若非你以狐媚诱之,他又如何懂得
这些?」

  月桂心中委屈,暗道:「若非我方才瞧他可怜,又何至于此!」只是日前实
是她色诱清茗在先,方有今日之灾,目中泪珠滚来滚去,却难自辩。又听到谭生
道,「你起来罢,待你家老爷返来,你我同去禀告,届时哥哥如何处置你,我亦
无从知晓。」

  月桂闻听,惊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膝行至谭生身前,扯了他衣衫急道,
「先生救我!婢子一时糊涂,现已知错了!」

  谭生摇头不语,又听丫鬟泣道:「婢子于此间无亲无故,若是落实了淫妇恶
名教主人赶了出去,如何寻得容身之处?先生便忍心瞧我落个沿街乞讨,甚或流
落风尘的下场么?」

  谭生道:「我又如何救你?我管教下人不严,以致有今日之祸,哥哥定是连
我一起恼了。便是他不多责备于我,我亦无颜栖身此地了。」

  月桂垂泪道:「婢子亦知连累了先生,不过……今日之事,并无第三个人知
晓,先生若是……若是不同我家主人说起,岂不是大家干净?」

  谭生闻听,皱了眉头,半晌无言。月桂见他踌躇,此时一身荣辱俱在他一念
之间,磕头拜道:「万望先生救我,婢子永怀大德!」

  谭生见火候已至,换了神色,来扶她起身,口中道:「罢了!你若答应我一
樁事,我自会守口如瓶。」

  月桂闻听,恍如死里逃生,蓦抬螓首道:「先生但说来,无有不从。」粉腮
犹沾了泪水,目中却极是热切。

  谭生要紧话儿将出口,毕竟有几分廉耻,心中狂跳,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咬
咬牙道:「不瞒你说,我于你家奶奶一见钟情,碍于兄弟之情,叔嫂名分,不敢
心存妄念。只是这数日哥哥出外,反不见嫂嫂踪迹,心下着实想念得紧。你若能
指点一二,使我同她见得一面,说几句话儿,便已心满意足。」

  他自知此事不为人伦所容,从未向外人吐露心曲,此番好不容易出口,手心
里已全是冷汗,只是面上强自镇定。

  月桂闻听,倒不如何惊讶,盖因她早知谭生当日作画时同林氏有些尴尬,此
时听他认了,心下登时了然。又知谭生既将这般阴私说与她知晓,自是求恳之心
甚切,若能助他一臂之力,这人定然无意与她为难,念及于此,不由心下大定。
忽地想起当夜暗听林生与夫人风月之时,许多言及谭生的闺中秘语,竟不由面上
一红。

  谭生唯恐遭她叱责,心中忐忑,见她面色变幻,忽然现了娇羞之态,不免有
几分奇怪。却听她期期艾艾道:「先生……果真只要同夫人说几句话,并无……
不轨之心么?」

  谭生见事有可为,忙道:「你尽可放心,小生绝不是粗鄙人,那焚琴煮鹤,
牛嚼牡丹之事,我是万万不屑为之的。」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暗想:「到时我
若让嫂嫂动了凡心,两情相悦,自非粗鄙之行。若她于我并无情意,我自不会逼
迫于她。」

  月桂不知他心中所想,暗忖:「此事若不答应了他,他必是恼羞成怒,行事
殊难预料。此人生得俊俏,谈吐亦不惹人厌,夫人这几日闷闷不乐,也未必真个
不愿与他说说话儿。」想到此处,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助你便是。」

  谭生闻听大喜,拱手道:「多谢。」月桂思忖片刻,道:「你只需如此如此
这般这般……」二人商议停当,方各自回屋。

  再说林氏娇卧良久,渐渐醒来。恍惚间觉自己身无寸缕,簟席锦被,摩挲于
乳侧股间,酥痒中勾起绮思阵阵,不禁扭腰摆臀,娇慵之态,难以名状。

  又卧得小半个时辰,方强撑起身,开了门户,唤月桂服伺洗漱。二人说得几
句话,丫鬟忽道:「我却忘了,谭先生送了一个匣子来,说是送与夫人的礼,我
且去取来。」

  林氏听了,心中一动,虽自惴惴,亦有几分好奇,要瞧那人送她甚么物事。
不多时月桂返来,手中捧了一个桃木盒子,置于妆台之上。林氏有心要瞧,又恐
其中物事有甚不妥,吃丫鬟瞧见尴尬。月桂见她不言不语,女儿家心细,知她心
中所想,心中好笑,却不说破,寻个由头闪身去了。

  林氏唯恐她撺掇自己开匣观看,见她去了,方松了一口气,取那木椟开了,
却见是一枚纨扇,沉香为柄,镂纹甚是精致。鲁缟为面,上绘美人,面目依稀便
是自己,并无题跋。林氏心中一松,隐隐又有几分失意。

  林氏素手纤纤,取那扇儿细细来瞧,忽见匣底犹有一只纸鹤叠得栩栩如生。
妇人心中一动,隐隐晓得其中必有玄机,侧首见月桂未归,急急捉了那纸鹤展开
来,果见一行小楷道:「其室则迩,其人甚远。盈盈一水,遡洄从之。」「注:
6,7,8」

  林氏细细咀嚼,只觉语初郁郁,后以坚忍之语明志,委屈黯然之中,情深意
重自现。心中不禁一软,暗想:「此人虽数度趁虚而入,于我未必没有几分真情
实意。只是我身为人妇,断无可能消受他一番心意。」忽地想起方才自渎之时,
心中想他搂了自己,恣意亵玩之状,不免晕了粉颊,心中跳得快了几分。

  又想当如何回他,暗想:「他自然盼我回他一句岂不尔思?子不我即!「注
9」,只是我万难教他得逞心愿。」想到此处,竟有几分促狭之心,轻轻咬了一
条葱指,微生笑靥。

  正自出神,忽听门外脚步声响,知是月桂返转,忙不迭将纸片儿捏在手心,
就听丫鬟须臾行至身后,笑道:「那人送来甚么,少奶奶与我一观。」

  「注1」传说萧史善吹箫,作凤鸣。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作凤楼,教弄玉
吹箫,后夫妇同仙去。

  「注2」「士之耽兮」意为男子如果受情所困,出《诗经?卫风?氓》「士
之耽兮,尤可说也。」

  「注3」舞勺之年,指十三岁。

  「注4」原为近「乡」情怯,此处且换一字。

  「注5」罗敷,美貌的有夫之妇。

  「注6」「迩」者近也,《诗?郑风?东门之墠》「……其室则迩,其人甚
远……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注7」《古诗十九首》十《迢迢牵牛星》「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注8」即逆流而上《诗?蒹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
道阻且长……」

  「注9」见前《东门之墠》,意思是「难道我不想你?是你不来接近我。」


     (十三) 风流相如思窃玉,颠狂韩寿试偷香「注1」

  林氏闻听,故作镇定道:「止得一把扇儿。」遂将那纨扇递与她瞧。月桂眼
尖,瞧她左掌缩于身侧袖中,心知有些蹊跷,却不说破,只夸那扇儿精致。林氏
道:「你若喜欢,拿去用了便是。」丫鬟掩口而笑道:「人家一往情深,巴巴地
献了信物来,若见你顷刻便送了与我,不知如何伤心哩!」林氏满面绯红,轻叱
道:「莫胡言乱语!」,心中却隐隐有几分得意。

  二人说说笑笑,片刻忽闻院外扣门之声,月桂道:「我去瞧瞧。」启了门户
后,却是清茗。二人打个照面,记起方才一番旖旎,面上掩不住俱有些羞意。月
桂又忆起于谭生处一番惊嚇,转有几分迁怒于他,咬了唇不发一言。清茗见她杏
眼含嗔,只道她心生悔意心下慌,半晌方嗫嚅道:「我家公子作几幅新画……请
夫人与姐姐……移玉趾前去小坐片刻,多加指点。」

  月桂嗯了一声,淡淡道:「我去同夫人禀告,你且等我回音。」转身行入内
堂,报与林氏知晓。林氏闻听,心中隐隐自知有些不妥,只是这几日实闷得紧,
又兼方受了谭生一番心意,实不忍断然拒之。正自踌躇难决,听丫鬟道:「夫人
左右无事,不若去瞧瞧那人弄甚么玄虚,我亦有几分好奇哩!」林氏听了,心头
一松,点头允了,暗道:「是桂儿要去,却不是我不知羞耻。」

  画童得了准信,一道烟走去报与谭生知晓,谭生自是大喜,忙令童子将房中
拾掇干净,又自换了一条簇新天青袍衫,翘首只盼芳驾。孰料这一等便是大半个
时辰,谭生手中握了一册《会真记》「注2」,双目定定,半日不曾翻得一页。

  一忽儿想佳人是否改了心意不来,不免忧心忡忡,一忽儿又想她来了,便问
道,「先生看甚么书?」,自己便将这才子佳人的故事说与她听,所谓诗中有六
义,这比一项,自是大关紧要。

  正候得焦急,忽听户外童子发一声喊,奔入房中道:「来了!」,不免心中
一松,沉声叱道:「何需大惊小怪!」,面上却已难掩喜色。三步并作两步,抢
出来迎,但见小婢扶了妇人穿花绕柳,袅娜行来。定睛看玉人麻衣如雪,原如蜉
蝣之羽「注3」,然教那如瓷如玉的肌肤一衬,反显出些黄晦来,心中不免暗赞
了一声。

  行至近前,妇人盈盈一拜,口中唤了一声:「叔叔。」但见佳人美目低垂,
睫毛微翕,粉颈宛然,身姿娇弱,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一段难言风流,又有幽香
片片,恍如柳絮春风,散入鼻中。

  谭生瞧来,竟失神片刻,叹道:「嫂嫂真画中人也!」方躬身还礼。林氏听
他夸赞,心中怦怦乱跳,唯恐他于人前作不妥之语,忙转了话题道:「闻听叔叔
作得新画,可否与我一观?」谭生一听,正中下怀,引了主仆二人入房中来。

  月桂见他情状,心想:「此人痴念已深,我既为其臂助,他自不会于我为难
的。」

  惊惧之心遂去,转有几分有趣,要瞧他如何行事。

  待二人坐定,又有画童奉了香茶,谭生便将近日所作一一取来,展开与林氏
瞧。林氏眼尖,见案上原有一册《会真记》,此书她亦曾一阅,方要问起,心中
忽然一动,生生将话儿忍住不提。谭生不知她心中所想,却亦不敢太着痕迹,遂
将那书册与案上杂物一并撤下,不曾言及。

  谭生所绘,兼有山水、花鸟、人物,又作于宣纸、绢帛、扇面、瓷碟诸物之
上,月桂瞧得有趣,笑道:「先生作画之时,若是画于纸上便罢,若是作于那矜
贵之物上,想来必是小心之极,不然一笔之误,不免糟蹋好端端一件家什!」

  谭生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小生所遇矜贵之具,当以美人面为最,别样均
比不得。」

  月桂听了,圆睁二目道:「人面亦可作画么?」林氏听了,亦颇惊讶,美目
流盼,盯着谭生瞧他如何作答。

  谭生见美人注目,精神一振,笑道:「那是自然,岂不闻丝不如竹,竹不如
肉乎?「注4」又闻人面桃花,试想粉面娇靥之上,绘以夭夭之桃,岂非相得益
彰,教人不爱也难。较之珠翠宝玉,非止雅俗判然,且亦生死迥别「注5」。只
是这颜料颇多讲究,不能用寻常朱铅。」

  月桂哦了一声,追问道:「又有甚么讲究了?」

  谭生道:「平日所用颜料,如朱砂、石青、铅粉之属,均采自矿中,施于肌
肤之上,轻则生疹,重则有毒。面为一身之主,这佳人之面,何等要紧,怎可如
此糟蹋。是以但凡绘于人身之色,必用草木之汁,朱则用紫梗、茜草,青则用蓼
蓝,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但又有一项,亦非草木之属便可轻用,如藤黄便就有
毒。是以不知百草,不得擅制。他于此道熟稔,说来如数家珍,更将所备常用颜
料取出,供二人观赏。」

  月桂见了许多瓶罐,大觉新奇有趣,又听谭生细细讲来,咋舌道:「这其中
便有这许多规矩!」又问:「先生从前所绘,是何人之面?」

  谭生道:「多是富商大贾之妻妾,算来亦有十数人。」

  月桂旋笑道:「先生既如此精通此道,可于我面上一试么?只是没得润笔相
谢。」

  林氏听了,唯恐不妥,方要喝止,却见谭生微微一笑,道:「敢不从命。」
遂取了一支新笔浸开,使月桂坐了,当下便画将起来。

  月桂满心好奇,螓首微侧,美睫一翕一张,忽觉一条软滑之物游过面颊,不
由咯咯直笑,道:「恁般痒!」

  谭生亦笑,道:「你却莫动,不然作不成桃花,只得改画一只乌龟。」月桂
听了,又惊又笑,忍得大是辛苦。林氏瞧来,亦是莞尔。

  画到细微处,谭生距丫鬟咫尺之遥,时以指轻扶她面庞,月桂又觉他气息深
沉,间或拂于耳后颈侧,心中一动,不由自主,闭了明眸。林氏瞧来,心中不知
怎地,竟有几分酸意。

  约莫二刻光景,谭生缀笔道:「成了。」

  早有清茗于一旁递来铜镜,月桂侧脸瞧来,自觉花意袭人,平添娇艳,转身
笑问林氏道:「夫人,好看么?」林氏见她容光焕发,心下羡慕,口中着实赞了
一番。清茗亦瞧得欢喜,只是不敢言语。

  月桂见她目中生羡,笑道:「夫人,不若你也画一笔,有趣得紧哩!」

  林氏数番推脱,终受不得她撺掇,又见谭生含笑不语,然身形卓立,俊雅不
凡,心中一热,竟是肯了。只是心中毕竟存了顾忌,道:「面上清洗不便,先生
绘于妾身掌背便是,且易观瞻。」——看官若问,她何以不言别处,单要掌背?

  缘来妇人心细,面上遮掩不便,恐吃下人瞧见,惹人言语。又兼爱美,林氏
这一双柔荑葱指纤纤,指尖腕薄,娇若无骨,实在是千中无一,尚不表于床笫之
中,抚箫之际,绵软滑腻,撩拨灵动,妙趣无穷,不可尽言。她自知手形极美,
方自荐于人前,虽作无心之态,实乃熟虑之举。

  谭生微微笑道:「也好。」自于案前坐定,道:「嫂嫂请借手掌一观。」林
氏将衣袖撩起半幅,露出一只素手,兼小半截藕臂,方置于几上,不提防便教谭
生握了小半只手掌。林氏一惊,微微一挣,却抽之不得,眼见旁人目光灼灼,亦
不得发作,只得教他握了,心中已是惊羞不已。

  谭生恍若不觉,慢条斯理看来,口中道:「嫂嫂这一副手掌,质细而色匀,
正合丹青之用。」言毕提笔沉吟片刻,便自画来。月桂于一旁见主母吃他握了素
手,心下亦有几分惴惴,偷觑林氏面色微红,知她人前面薄,遂故作浑然不觉,
止将些琐碎趣事与她说来解闷。

  谭生只觉手中软玉温香,虽止数寸肌肤,已是满心欢喜。画得片刻,忍不住
便是轻轻一捻。他并不抬头,瞧不见林氏神色,却觉林氏玉臂一僵,半晌方懈。

  他心中暗笑,候得一阵,大了胆儿,将小指藏于林氏掌下,探将过去,轻轻
撩弄妇人掌心。

  林氏吃他撩拨,人前发作不得,瞅个当口,将片凤仙甲于他虎口一刺,略施
惩戒,只是唯恐教人看出玄虚,不曾真个使力,这一刺绵软无力,倒似男女的调
笑,突听谭生道:「嫂嫂莫动,一动便坏了事也。」妇人听他语气平淡,偏偏又
暗藏促狭,心中又羞又笑,面上强忍了不形于色。

  既是动弹不得,只得按捺心神由他轻薄,起初方可强作泰然,受得一阵,只
觉他肉掌宽厚,小指上却是轻挑慢旋,专拣掌心酥痒处下功夫,到得后来,已是
芳心渐乱,又兼人前勾当,心中惊惧之余,别有一番异样快意。腿心渐热,竟已
略生滋濡。

  月桂见主母面上渐红,额角微微见汗,道:「夫人热么?」

  林氏一惊,强打精神道:「确有几分。」

  丫鬟道:「厨下有酸梅汤,我去唤他冰镇了来可好?」

  林氏听了,舌底生津,心中却恐谭生乘机造次,方自犹豫,却听到清茗拍手
道:「姐姐我与你同去,也讨半碗来吃。」

  那童子说来天真烂漫,林氏听了,心下愈惊,仓促间却是无从阻拦,只得点
头允了。月桂心下亦是一动,却见清茗背朝二人,朝自己眨眼,心中哼了一声,
携他去了,暗道:「我速去速回便是,免得夫人尴尬。」

  二人既去,林氏眼见房中止余谭生与己身,心中怦怦直跳,螓首低垂,一语
不发。片刻听谭生道:「嫂嫂臂上肌肤,生得便如凝脂一般,无半点瑕疵,实是
小生生平仅见,可有甚么保养秘方么?」

  林氏虽疑他故意出言挑逗,听了也自欢喜,头也不抬,轻轻道:「并无秘方
啊,生来便是如此。」

  谭生听了,赞叹不已,又道:「先前小生送来的扇儿,可还堪用么?」

  林氏道:「精致得紧,叔叔有心了。」

  谭生应了一声,半晌方道:「其实原有一首题跋,我思再三,未敢唐突。」

  林氏听他言下之意,心中惴惴,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谭生见她不说
话,自顾低吟道,

  神含欲语淡匀妆,顾盼生澜秋水长卿肌如雪无二致,雪却输卿了一段香「注
6」

  林氏听了,知他借诗咏己,心想:「我身上不须薰染,自有一种幽香,却教
他闻着了么?」念及于此,眉眼饧涩,面上微赧,瞧来更添娇艳。谭生觑来,不
免心旌摇动,辄欲将美人搂在怀中,好生轻怜蜜爱一番。

  林氏抬首见他目若星辰,灼灼于己身,忙避了目视嗫嚅道:「此诗……颇有
巧思,不知……是说谁家闺秀?」她犹心存侥幸,预先设了退路,暗祷谭生知难
而退。

  谭生道:「如此国色天香,除了嫂嫂一个,更有何人当得?」

  林氏强自镇定,低声道:「叔叔谬赞了。」

  谭生柔声道:「嫂嫂,此刻并无旁人,你便无片言只字同我说么?」

  林氏闻听,自知难以善了,幽幽叹道:「我今日来见你……原已于礼有亏,
你……又何苦如此相逼?」

  谭生听了,亦叹了一声,放了手中紫毫道:「古人云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我年少时读来,深以为然。直至见了嫂嫂,始知未见齐姜,不知其所不知者,浑
噩一世,自然无碍。若见齐姜,则浊世脂粉俱如粪土,既无慧剑斩却三千烦恼之
丝,却教人如何自处……」说到此处,心中激荡,哑声道:「嫂嫂,小生一片痴
心……」

  林氏听他口气,竟是要直诉衷肠,霍然起身道:「叔叔自重!」

  谭生见他要走,情急间亦是随之立起,伸手便来拉扯。林氏方要抽身而去,
蓦然一只大手揽住腰肢,竟生生教谭生扯入怀中。

  林氏惶急无地,口中道:「使不得!」,身上乱挣,却吃他箍住藕臂,眼见
谭生探过头来,便要强吻,左右闪避间,面上一热,已是着他亲了一口,林氏愈
急,口中惊叫,忽觉身前男子迫来,足下踉跄,已教他推至粉壁,此时已退无可
退,四体熨帖,只觉谭生身形健硕,兼有一种男子气息,虽惊惧间闻来亦甚是销
魂。

  顷刻又惊觉腹上抵了一条物事,高高耸起,虽是隔了袍衫,犹觉粗热煨人,
登时心慌气促,手脚酸软。又吃他抱住颈侧强吻,口中呜呜作声,却不得脱。

  谭生吃她粉拳乱捶,浑不以为意,实则妇人温婉入骨,虽是此时惊羞不已,
亦不敢出手稍重。谭生只觉粉躯在抱,香吻成擒,自从染了相思痼疾以来,何曾
有如此快活?

  虽见林氏推拒,此时一不做二不休,一手由腰而下,倏忽握了妇人粉臀。时
值天气燠热,林氏衣衫单薄,谭生只觉玉股入手丰腴,犹有暖意。尚不曾细细把
玩,妇人伸手来挡,谭生心念一动,那魔手倏地由下而上,竟出奇兵占了她胸前
险峰。

  林氏但觉玉丘被拿,激得娇呼一声,素掌来救时,却教他格在外圈,徒自按
了他臂腕,却是无可奈何。谭生雪峰在握,只觉妇人乳瓜丰美已极,盖因前次林
氏乃是仰卧,那一对妙物便略略摊圆了些,不比此时玉峰呈入云势。一搓之下,
又觉肌肤滑腻如脂,乳肉弹软陷手,方要大快朵颐,此时妇人终脱出掌来,捂了
紧要处再不松手,口中喘道:「他二人片刻即返,若是撞见,成何体统!」。

  谭生闻听,心中亦有所忌,只是此时箭在弦上,如何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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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相如「凤求凰」故事,世所共知。晋韩寿者:「美姿容,贾充辟为
司空掾。充少女午见而悦之,使侍婢潜修音问,及期往宿,家中莫知,并盗西域
异香赠寿。充僚属闻寿有奇香,告于充。充乃考问女之左右,具以状对。充秘其
事,遂以女妻寿」,据闻见载于《晋书?贾谧传》及《世说新语?惑弱》。

  「注2」即《莺莺传》,(唐)元稹所作,《西厢记》的前身。

  「注3」《诗_ 曹风_ 蜉蝣》,「蜉蝣之羽……麻衣如雪。」

  「注4」「丝不如竹,竹不如肉。」语出《左传》,原义说弦乐不如管乐,
管乐不如人声歌唱,这里谭生故意曲解。下文「人面桃花。」亦是如此。

  「注5」「较之珠翠宝玉……且亦生死迥别。」这样的好句,自然不是我写
得出,句出(清)李渔《闲情偶寄》。

  「注6」化自卢梅坡《雪梅》「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注7」《诗?陈风?衡门》,「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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