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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全本] 【天锁】 作者:萨沓 [打印本页]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13 17:53     标题: 【天锁】 作者:萨沓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你的红心就是对藏经阁最大的支持!

     ***    ***    ***    ***

                天锁

作者:萨沓
排版:1234as
字数:31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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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本帖最后由 冷墨生花 于 2011-10-30 08:39 编辑 ]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14 14:47

             【天锁】章节目录


  上部   奇遇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神秘巨寺
  第十章  情转爱意
  第十一章 伤心分离

  下部   古寺之谜
  第一章  机场风波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天锁续篇上·杀手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天锁续篇中·狼星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天锁续篇下·终章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完】


[ 本帖最后由 冷墨生花 于 2011-10-30 08:35 编辑 ]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7 20:16

                第一章

  「黎书侠,准备一下,你可以出狱了。」戒护员隔着铁门的小窗宣布,虽然
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但真的等到了,我却没有特别兴奋的感觉,对未来的恐惧和
茫然反而充满心中。

  五年了,外面的世界会变成怎样?出去后能到那里?以后靠什么生活?这些
对我而言都还算是遥远的问题,因为就连今天晚上要住那里,我都还没开始想。

  不过当穿回五年前换下来的衣裤时,心头还是禁不住热起来,监狱里的囚服
让我觉得有千万斤重的罪恶压在肩头,现在能换回一般人的衣服,虽然不代表我
能卸下曾犯过的罪孽,但至少法律上的责任我已经还清了。

  出了监狱大门,我并没听戒护员要我别回头的劝告,还是忍不住驻足了半分
钟,朝这座囚禁我近二千昼夜的巨大水泥建物凭吊一番,才默默转身,顶着艳阳
往市区方向走去。

  从这里到市区,少说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我想多呼吸点自由的空气、也想藉
走这段长路来思考未来何去何从,因此当我徒步到达市区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车水马龙的傍晚。

  站在这曾是那么熟悉的都市,虽然景物有所改变,但我心中的地图却仍然清
晰如五年前,南来北往的马路和复杂的小街道对我而言都不是问题,只是有种强
烈的生疏,好像自己从不曾属于这里。

  漫无目的的找到一家小旅馆,当做今晚栖身之所,明天再去找一位朋友,看
他是否愿意收留我这个声名狼藉的人在他那里工作。

  洗完热水澡后,我扭开电视、点了根烟躺在床上,好久没有这种悠闲轻松的
感觉,从五年前出事的那一晚开始到现在,心情第一次好转。以后的事以后再来
烦恼吧!短暂的松懈,仿佛让我拾回多年不见的的开朗个性。

  电视正播着新闻,我迷迷糊糊的有点睡意。

  「逐鹿集团与美商史特密集团签约仪式,今天在凯悦饭店举行,两家跨国集
团将共同斥资五十亿美元,建立亚洲最大生化科技研究总部和生产基地,这次签
约仪式逐鹿集团是由少东赵俊杰出席,赵俊杰的准未婚妻章嫣嫣也第一次在公开
场合露面,这对商场上最引人注目的璧人俨然成为全场镁光灯的焦点……」

  我一震、从床上坐起身。电视萤幕还停留在这则新闻的画面,一位匀婷清丽
的佳人和英俊高大的男士站在一起,那男人温柔的搂着她的香肩,两人大方的向
镜头微笑,这幅赏心悦目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赞叹和嫉妒。

  章嫣嫣这五年来我努力想忘却的名字和容颜,现在出现在眼前,我颤抖的伸
出手想触摸她,虽然能摸到的只有萤幕,但自形惭秽的我,最后还是缩回了手,
这时电视新闻也已经跳到下一则了。

  被打乱心波的我再也睡不着,发抖的点了根烟,用力吸吐几口。

  「黎书侠,你还有什么资格想人家?她认识你已经够可怜了!现在有那么好
的归宿,你应该祝福她才对!」我把烟头捻在自己的手背上,想藉由灼痛来让自
己清醒。

  但是脸上痒痒的,手一摸,竟然是不争气的泪水,难道到了这种地步,我还
不死心吗?为了让自己清醒,我忙乱的找到旅行袋,从里面翻出一张折得方方正
正的泛黄报纸,深吸了口气、作好心理准备才将它摊开。

  「黎书侠初审判十年有期徒刑,被告不再上诉。」我喘着气强迫自己把每一
个字读完,每次忍不住想到她,我就会将这份旧报纸翻出来,逼自己读完它,看
起来简直像自虐,却能帮助我遗忘想忘的事。

  距离上一次拿出这份报纸已经有二年了,我原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没想
到今天再次看到她的倩影,还是在心中造成那么大的冲击,原来这五年的牢狱生
活,并没让我忘记想忘的人。

  走了大半天路的我,虽然心中百感交集,最后还是不敌睡魔的侵袭,抱着报
纸入眠了,这个晚上睡得很不平静,从一个恶梦进到另一个恶梦,仿佛永远走不
出来,梦里我孤身在投射灯光下。

  四周一片黑暗,不敢跨出一步,黑暗中许多熟悉的脸孔逐一出现,他们轮番
上来指责我的罪行,我跪在地上不停忏悔,咒骂的声音却没歇止,反而愈来愈严
厉、愈来愈大声,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声音终于停了,我偷偷睁开眼,看到一双
优雅的鞋尖在我面前。

  「书侠……」

  是她没错,虽然已经事隔五年,但她叫唤我名字的声音,就算在茫茫人海中
都可以认得出来,更何况现在周遭一片死寂。

  我压抑激动的心情,缓缓抬起头,修直优美的小腿、欣长匀亭的腰身逐一收
入眼中,最后终于接触到她清丽的容颜。

  「为什么要这么作?」她幽伤的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温柔的质问,
只能一直说着对不起,希望能从她眼里感受到一丝暖意,但她柔美的脸庞却有坚
毅的责备之情,我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嫣嫣,我们走吧。」这时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从黑暗中出现要带她走,我
狼狈的低下头,心中只祈祷他们快点离开,饶过这个已经付出惨痛待价的罪犯,
我听到嫣嫣悠悠的长叹一声,清脆的鞋步声总算渐行远去。

  总算走了……我虚脱的跪倒在地上,以为可以茍延残喘。

  「畜牲!你有什么脸来见我!」上方突然又传来一声暴喝!我吓的抬起头,
一双布满血丝、燃烧炽烈怒火的铜玲大眼正逼视着我。

  「章教授……我知道错……原谅我……」我在地上缩成一团,像只可悲的老
鼠般乞求原谅,但那双发红可怕的火眼却愈逼愈近,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在融化,
皮肤肌肉变成黏黏的液体流下来……

  就在我感觉生命快走到尽头时,远方传来阵阵清脆的铃声,像是天堂来的梵
音,我仰头看见一位神仙般的女子缓缓降下,铃声随着她的到来而来愈清晰,那
女子的容貌,好像嫣嫣,她向我伸出手,我感动得发抖、说不出话来……

  「铃……铃……」铃声已经到我耳边,「嫣嫣!」我大叫一声,眼前的一切
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旅馆房间的天花板,床边柜上的电话不知响了多久,我
有气无力的接起它,原来是柜台问我要不要续房,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十一
点半。

  「不用了,我等一下就退房。」答复完柜台后,我才发觉自己一身黏汗,赶
紧再冲了一次澡,才收拾行李下楼去check out。离开旅馆后,我能找
的人了,就只有入狱前最好的朋友石纪平,他是唯一来探望过我的人,还告诉我
出狱后可以去找他,他在一家七星级的饭店当主管,可以安排我一份饿不死的工
作。

  我先拨了电话给他,石纪平听到我出狱,在电话那头显得十分高兴,好朋友
就是这样,当全天下的人都唾弃你时,他还是会给你温暖的拥抱。我和他约下午
一点在他工作的饭店碰面,当我到达饭店正想向柜台询问时,石纪平已经张着双
臂迎向我来,他有一百八十几公分的身长,虎背熊腰,蓄着整齐的短须,看上去
很像外国人,十分有派头。

  「书侠,恭喜你!看到你真好!」石纪平用力的拍着我的背说道。

  「谢谢你,纪平!」我感动的有点想哭,这五年来我所体验到的人情淡薄,
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这个拥抱把我禁锢在冰点的心融化了许多。

  「我们坐下来谈吧,顺便叫点东西吃。」石纪平环着我肩膀,带我到饭店的
西餐厅,为我叫了一份德国猪脚,强迫我一定要吃完它:「虽然没有猪脚面线为
你去霉气,但是本店的德国猪脚可是有名的,吃完包管你以后一帆风顺,以前的
倒霉事都离你远去。」

  「谢谢,不过我是罪有应得,说不上是遇到倒霉事。」我苦笑回道。

  「书侠,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懂,我难道会跟他们一样吗?说真的,我
一直不相信你有作那件事,但即使你真的作了,我也相信一定是在某种失常的情
况下所犯,而不是你所能控制的。」

  「不管是不是失常,总之不应该作的就是错事,何况我犯的是那么不容于天
地的罪过,所以受到再多的惩罚都没话可说,不过我真的很谢谢你对我说的这些
话,纪平。」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千万别折磨自己,也不要看不起自己,否则这辈
子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知道吗?」石纪平真挚的拍着我肩头说道。

  「嗯!」我回报给他坚定的承诺,并大口啃下他为我点的佳肴。

  石纪平突然看着我,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满嘴食物问他有什么事,他这
才说:「她有没有去看过你?」我黯然摇了摇头。

  「唉……别人可以不相信你,怎么连她……」石纪平有点为我打抱不平的叹
惋,我却打断他的话:「任谁换成是她,也都不会再理我,我对她至亲的人作出
了……」

  「好了!算我不好提到她,我们别再说这件事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这
次换他打断我,我厚着脸皮回答不知道,其实是想要他帮我安排。

  「如果你愿意可以在我这里工作,只不过暂时可能要屈就你作些粗活,我知
道你的才华不应该是作这些事的,但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也无需对你婉转,你刚
出狱,就必须经过比我高层的主管看过,要通过恐怕比较困难,不过你放心,你
作一阵子后,我会找机会让你到合适的位置。」石纪平怕我不能接受,努力的向
我解释。

  「纪平,真的谢谢你,现在我只要一份工作就很满足了,一切都听你的。」
我感激不已的称谢。于是就在他安排下,我见过人事经理,他和石纪平一样都是
十分爽朗的人。

  我在那里填完了基本资料和表格,他领我到我要任职的宴席组,宴席组的组
长Sandy是年约四十、给人第一印象十分干练的女人,石纪平是她的主管,
她知道是石纪平引荐我来,对我有十分和气。向我说明我要作的工作后,San
dy问我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以后请您多关照。」我答道。

  「你以后叫我Sandy就好了,我们都这样称呼,你有没有英文名字?」
Sandy微笑着问。

  「Wesley!」我告诉她我的英文名字。

  「Wesley,欢迎你加入我们。」Sandy伸出手来。

  「谢谢!」我礼貌的握住她的手答谢。

  「对了,有时候某些重要的宴会会结束得比较晚,要有人留下来收拾,所以
我们常有同事必须在饭店过夜,如果你不介意长住饭店员工的轮班寝室,我想就
由你固定下来负责这项工作,薪水方面我会向上面争取多一点。」

  Sandy善解人意的问我意愿,我猜想得到这也是石纪平的安排,他知道
我没地方栖身,身上也没什么钱,所以让我住饭店的员工寝室无疑是解决了我最
大的困难,加上Sandy问得如此有技巧。

  我也能毫不尴尬的答应下来员工寝室是一个约五坪大的房间了,虽然有点简
陋,但冰箱、电视、冷气等家电设备一应俱全,对于住了五年监牢的我来说,再
也没比这里更舒适的地方了,于是当晚我就已经搬到员工寝室,隔天开始上班,
展开我重生的生活。


[ 本帖最后由 1234as 于 2011-10-28 23:44 编辑 ]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7 20:17

                第二章

  在饭店工作转眼已经一个月,一切都还算平静顺利,渐渐适应了正常人的生
活,也恢复一些以往开朗的个性,虽然心中的阴影不是几个月就能摆脱得掉,我
想它一辈子都会跟着我,但至少偶尔已经可以和同事们谈天说笑,短暂的忘却不
堪回首的往事。

  但人毕竟摆脱不了过去,即使我很想隐姓埋名的过一生。

  这天,我们接到一个重要的Case,是逐鹿集团的副总裁赵俊杰,和他的
准未婚妻要在我们饭店的顶楼花园餐厅订婚,还要开放给媒体采访,当我知道这
个消息,直觉反应是要避开它,其实历经五年自谴和自虐式的生活,我已经很能
压抑自己的情感。

  听到这件事后的怅然心情并没流露在外,我很清楚自己现在根本不配再提到
嫣嫣,更不用和她的未婚夫相比,何况她现在即将嫁入豪门,赵俊杰又是现下最
红的年轻企业领袖,难说有些传播媒体早将他未婚妻的身世调查得一清二楚,万
一我不小心被认出来,岂不是让嫣嫣当场难堪?

  不过我还来不及提出假单,Sandy就向我们宣布当天需要很多人手,任
何人最好都不要请假。我唯一能求救的只有石纪平,偏偏他这时又出国洽公,要
三周后才回来,宴会却在二个礼拜后举行,不知如何是好的我,只好硬着头皮去
和Sandy商量。

  「你要请假?老实说有点困难,Jessica也想请那天,才刚被我驳回
了,你为什么一定请那天呢?」Sandy看着我问道。

  「因为……唉……我一时很难解释,如果不能请假,是不是可以允许我一个
不情之请?」我困窘的说道,总不能向她说章嫣嫣以前是我女朋友,所以我出现
在那里会难过吧?她听了准会以为我脑袋烧坏、或是得了妄想症。

  Sandy看我这样,语气也缓和下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为难,
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说吧,我会在允许的最大范围内给
你方便。」

  「当天我在内场帮忙就好,作什么事都行,只要不要进到宴会场。」我红着
脸说道。

  「好吧!你就在厨房帮忙,会场有什么事我会叫别人去处理。」Sandy
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没追问下去,我对她感激莫名,一直点头称谢,就这样,
我对那天的来临还是充满愁怅和不知名的期待,虽然知道她就要和别人订婚,但
能偷偷再看她一眼,把她最美最幸福的笑容收入心底,就已足够我这辈子生活下
去的养份。

  那天终于来了,宴会晚上六点开始,我们一早就忙进忙出准备,逐鹿集团不
愧是全球性的企业体,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据说饭店里的餐具和桌巾赵家都看
不上眼,全部由他们自己整车运过来,每件餐具都有数千美金的价值,让所有和
这场宴席有关的人员无不战战兢兢。

  五点半左右已经有不少宾客到了,这次他们请了许多政商界的名人,连媒体
加起来大约有二、三百人,保安工作作得相当周密,每位宾客都凭着有IC辨识
卡的邀请函,透过入口的警卫以仪器确认才可入场,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必要
这么小心,但有钱人总喜欢摆派头,这么想也就不足为奇了。

  帮完会场布置后,我就躲进后场协助厨房作业,这家饭店的屋顶餐厅,号称
全亚洲独一无二的空中花园,总面积有一千坪以上,位处三十层高的高楼楼顶,
可以眺望整个市区,场内有一半面积是名家精心设计的花埔,辅以古希腊巴洛克
风格的雕柱石门,这里种满来自世界各地的珍奇玫瑰。

  听说,最稀有的品种雪冰岛,光一株就价值百万,屋顶花园在平日有机械式
的罩幕覆盖,当要举行晚宴时才打开,这个时候隐藏在花丛中的灯树也会亮起,
将整座场地幻化得比希腊神话世界还要美。

  我在花园餐厅的中继厨房,负责搬送料理用的材料、分配要送出去的餐点,
以及处理收回来的餐具,因为宾客多、赵家又重排场,所以Sandy安排了十
几个员工一起作这件事。中继厨房的设计是一座反射型的玻璃维幕,外面宾客看
不进里面,但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楚看到宴会场内的情形,让工作人员视状况随时
机动反应。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逼进,虽然我的双手还是忙碌不停,但心情却早已不在工
作上。

  我又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事吗?」一旁的同事Ray愣愣的问道。

  「喔!没事,有点累而已。」我随口敷衍道。

  「唉,也是!有钱人家里随便一个吃饭的家伙就值几千块美金,比我们作牛
作马一个月的薪水还多,娶的老婆又是大美人,我们看了不累才怪呢……」Ra
y开始拉拉杂杂的抱怨,我愈听愈烦,正想要他住嘴,外头已经热闹起来,镁光
灯闪个不停,是赵俊杰和他的未婚妻到了。

  他们走到会场核心的路径会经过中继厨房前面,我不知不觉停下手边工作,
怔怔的望着外面,终于看到她了,她真得好美,一袭珍珠白的削肩合身晚礼服,
将她婷婷玉立的身材完美的展现,白皙无暇的肌肤宛如凝玉,还有我以前最迷她
的那双大眼睛,仍然如往昔般水灵清澈,弯长的睫毛更加惹人怜爱。

  「真漂亮……难怪赵公子那么喜欢她。」

  「是啊,要是娶到这么美的女孩当妻子,再多钱我也可以放弃!」

  「但是赵俊杰可是既有钱、又有人……」

  「好美喔……」

  周遭的赞美声不曾停过,我却像置身在另一个时空,所有的心思都被嫣嫣的
一举一动所牵引,当赵俊杰轻拥着她,走到距离厨房最近的地方时,她刚好把脸
转向厨房的维幕方向,虽然只有半秒钟,但是她清丽绝伦的脸蛋上甜美的微笑,
已经让我承受不住,要是我在那一刻死去,也不会感到任何遗憾和痛苦。

  「好了!大家快点工作吧!」Sandy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赶忙收拾
起心弦,继续准备手边的事。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们这边已经忙到不行,不断涌进来的杯盘需要马上洗净
烘干再送到会场补充,还有送菜补货加在一起,简直将整个中继厨房搞得人仰马
翻,不过外面的宴会倒是一直很优雅的在进行着,也还好我够忙,所以并没太多
注意力放在嫣嫣身上,看不到她和赵俊杰一些甜密的互动。

  就当大家以为一切应该可以很顺利的到宴会结束时,状况却发生了!所有的
灯突然在同一时间熄灭,会场顿时陷入黑暗,只剩淡晕的月光洒在地上。

  「怎么回事?Kenny呢?快去找他来检查!」Sandy急的如热锅上
蚂蚁,这时赵家的保全主任和承办这场宴会的人也冲进中继厨房,追问目前的情
况。

  「对不起,应该是保险丝短路,我们已经找机电上来,麻烦您告诉赵先生,
很快就会恢复,请他原谅。」Sandy鞠躬哈腰的陪不是,但惨的是电话快打
翻了,就是找不到Kenny,连另一个支持的机电也找不到,时间一分一秒过
去,外头不耐烦和疑虑的声音愈来愈嘈杂,她已经急得快要崩溃了,只好转过来
求我:「Wesley,你上次有换过保险丝,你去看一下好吗?」

  「我……好吧!我去看看,你再继续找Kenny,也可能不是保险丝的问
题,不过还是叫人送新的保险丝上来。」我知道此时此刻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
答应下来。

  机电房刚好是在会场的另一头的遥远角落,我卸下厨房工作穿的围衣,出门
后尽量延墙边绕着走,外面果然开始有些混乱,许多不耐烦的声音已经出现。

  当我走到最接近主桌的地方,一颗心又忍不住噗咚噗咚的跳,隐约听到赵俊
杰的父亲,也是逐鹿集团的总裁赵胜在询问职班的副总:「现在,到底是什么情
况?我对你们饭店的应变能力太失望了!」

  我门饭店的副总双手紧贴着裤缝、一直鞠躬赔罪、紧张的解释,主桌上暂时
点起烛光,我偷偷瞄了坐在一旁的嫣嫣了,昏暗的烛光中稍微能看得见她侧面轮
廓,赵俊杰的手这时刚好伸到她背后搂了搂她的腰,像是在安抚她,我赶紧低下
头快步往前走。

  到了机电房,发现铁门竟然是半掩的。

  「奇怪?怎么会没关好?难道Kenny已经来了吗?」我打开手电筒走进
去,里面空间不算小,四处找寻了将近半分钟,才发现总开关所在,一整排都已
经跳到OFF的位置,我正想将它推上ON,看是否只是一般的跳电时,一件冰
冷的硬物已经抵到我后腰,男性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发出警告:「手举起来,不然
你的下场就跟他一样!」。

  我延着他灯光照射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Kenny已经趴在角落,背上一
个小洞,身下却有一大滩鲜血,应该是被人从后面抵住开枪。

  「大哥……有话好说,你想作什么?我可以帮你。」我试探性的问道。

  「少废话!把手举高,手电筒丢掉!」那男的手中的枪用力捅了我二下,我
只好扔下电筒,听他的话举起双手。

  「慢慢走到墙边!」他用他的手电筒照射在Kenny陈尸的地方,要我过
去,我猜测他大概想在那里解决我,心情不禁紧张起来,唯今之计,只能走得慢
一点,多争取时间盘算该如何逃脱。

  「别杀我……我知道饭店保险箱在那里,可以带你去……」我开始装ㄋㄠ,
连站都站不住,希望松懈他的戒心,顺便刺探他的企图。他冷笑着道:「没用的
家伙!走!」我继续装出不争气的声音说:「我……好怕……已经尿出来了。」

  可能我装得太成功,竟把那男人给骗了:「尿出来了?我还没看过这么没用
的男人!」他忍不住将手电筒往我腿上照,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吓到失禁,同时
紧抵着我背脊的枪嘴也移开了一些,我见机不可失,倏然往旁边一闪!消失在伸
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混蛋!」只听他怒吼一声,转身向我逃走的方向开了一枪,但我早就蹲伏
在地上,在消音枪声响起的同时、一头撞向他两腿间,原本只是大略估算他的位
置,没想到竟然准准的钻进他胯下,我听到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手电筒的灯媳
了,另一件掉在地上的应该是手枪,肩上的那个人显然重心不稳想抓住东西,才
会情急的松掉手里最重要的家伙,我死命抱住他大腿、猛然站起来将他往上顶!

  「噢!」

  颈骨碎裂的闷响和惨叫声传出,骑在我肩上的那具身体软绵绵的往下掉,我
一松手,它砰然一声摔落地上。

  我惊魂未定喘着气,拾起手电筒照在地上的尸体,竟是名穿着像是特种部队
夜行装的男子,耳边还戴着无线电通话机,他的颈骨在被我往上顶时撞上机房屋
顶的横梁,已经断裂身亡。

  这人的额头上还有一付夜视镜,幸好他当时没戴着,否则我在黑暗中必定逃
不过他的子弹。

  「怎么会有这种人来我们饭店杀人?」我百思不解,突然想起电的问题还没
解决,赶紧起身要去开启总开关,等一下再找饭店的人向警局报案。

  正当我要把电源开关往上推时,那男子的无线耳机突然发出细微的通话声,
我好奇心起,从他头上摘下那副耳机戴上,只听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叫:「三
号,上手了,全在我们网子下,可以放光,收到回答!」

  情况紧急,我必须先应付无线耳机中的人,不然很可能还有危险,因此被迫
在瞬息间作了几种判断,第一、这个人不是单独来,他带着枪,目前为止至少已
经杀了一个人,他的同伙一定也十分危险第二、无线电另一端说的上手了,全在
我们网子下应该是已经达到目的,至少是他们已经占上风,放光指的则应该是开
灯。

  局势不容许我迟疑,只好硬着头皮压低声音回答:「收到!」不知那个人有
没有起疑,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吧。接下来就是要去开启总开关,我将上下共六排
推杆往上推,果然所有电力都恢复了,这时我才发现机房内不是只有Kenny
和那名倒霉杀手两具尸体,还有六、七名保安也呈一排躺在另一边墙前,全都是
脖子被利刃划过,死手法十分利落!

  这时耳机又传来声音:「老三,留在老巢,等我的指示收光。」

  我想他的意思是要我留在机房,等他通知再将灯关掉,于是又回答他收到。
应付完那个人后,真正的难题才要开始,我要怎么知道外面的情况?先前的一切
都只凭我的猜测,搞不好外头根本没事,但刚刚有了差点被枪杀的经验,我还是
宁愿选择小心一点。

  我捡起地上的手枪走到铁门边,从门缝偷偷往外看,虽然这个角度看不到会
场,但能确定外头有没有他们的党羽,还好看来机房周围很安全,可能被我收拾
的那个家伙是唯一看守这里的吧!

  确认无虞后,我小心的闪出门外,贴着机房墙壁的阴暗面朝外偷瞧,赫然发
现所有人都抱着头蹲在地上,只有赵胜一家三口还有嫣嫣仍坐着,一名和机房内
死掉的家伙穿相同夜行服的男子,手中拿着枪指着赵胜的头,好像在逼问他一些
事。

  另外宴会场周围还有三名他们的同伙,持着乌兹枪看守蹲在地上的宾客和饭
店员工。

  这么远的距离我没办法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但若要靠近而不被发现,只怕
比登天还难。

  正当我一愁莫展时,无线电耳机又传来呼叫:「三号,收到回话!」我远远
看见那持枪抵着赵胜头的男子在说话,不知道和我通讯的是不是他。

  「收到!」我答道。

  无线电那头传来:「采到珍珠,立刻收光。」

  (不管了!先关电源再说)我赶紧回到机房切掉了电源,周围马上又陷入黑
暗,我摸黑到外面,躲在原来的地方窥视,竟看到那些人已经准备彻离,其中一
名男子拉着嫣嫣,好像要带走她,另外三人仍持枪对着蹲在地上的人、行动迅捷
而且训练有素的往后集结退走,赵俊杰站起来想阻止,却在枪口威胁下硬生生的
坐回去。

  「老三,三十秒后会合,老鹰来了!」我听了一头雾水,老鹰是谁?这些恐
怖份子人手一枪,又像经过特殊训练,想救嫣嫣似乎比登天还难,不过再怎么凶
险,嫣嫣的安危我是决计不会置之不理。

  还有三十秒时间,我灵机一动想到机房内那个倒霉的家伙,赶紧摸回去,脱
下他的夜行服换上,这种衣服只有一条拉炼,整个人套进去从头到脚都穿好了,
花不到几秒时间,我再拉上头罩,这样就完全认不出来了。

  换好装已经差不多三十秒,我怀着紧张的心情,低头朝那些人的方向跑去,
他们已经在空旷的地方等待,嫣嫣仍被那名男子押着。

  这时有阵规律而巨大的机械转动声,感觉从我们下方传上来,而且愈来愈接
近,那种声音似乎在电影中听过。我刚想起什么,一架黑亮的直升机已从顶楼下
方升起,机上三道强烈的光束把楼顶照得通明,上面还有人持着轻机枪对准那群
被制服的宾客,警告他们别轻举妄动。

  我错愕的暗想道。

  直升机在离地约有五公尺的高度放下一条绳梯。那男子推着嫣嫣要她先爬上
去,嫣嫣看起来还算镇定,只是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强风,将她轻挽的长发吹散
了,随着劲风飞舞,修长的玉腿也从裙叉露出来。

  如果嫣嫣上了直升机,想救她就难上加难!这时那三名持乌兹枪的人背对着
我,掩护他们同伴带嫣嫣上直升机,我心一横,举起手中装有消音管的枪,瞄准
他们后心一人赏一枪,「噗!噗!噗!」宛如近距离打鸟般,每枪都从他们后背
进、前胸出,那三个短命鬼想都没想到子弹会从后面来,就含恨去见阎王了。

  解决完三个人,我第一个反应是往旁边地上一滚,刚好一颗子弹擦身而过,
原来正逼着嫣嫣爬上绳梯的那名男子转过身朝我开枪,幸好我电影看的多,早料
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其实要不是螺旋桨的巨大噪音和乱流掩盖了我的行动,那
名男子应该会更早发现我在射杀他同伴。

  那男子两脚已经踏上绳梯,摇摇晃晃的正想跳下来解决我,我立刻回补两枪
给他,第一枪打中他的肩头,第二枪射进左胸,当场落地身亡。这时机上那名机
枪手也想朝我开火,但我在直升机下方的射击死角,因此即使他火力强大,还是
对我莫可奈何。

  我赶忙站起来冲到绳梯下,作手势要嫣嫣跳下来,但嫣嫣低头看着我,满脸
迟疑和无措。

  当时我想都没想到暴露身份后的尴尬,只以为嫣嫣还是我女朋友,因此毫不
考虑的就扯下头罩,朝她大喊:「是我啊!快点跳下来!」

  她脸上出现不敢置信的神色,这时直升机上人见事危,竟然想要升空离去,
我急得挥手大叫要她快跳,终于她一咬唇、闭上眼往下一纵,我张开双臂稳稳的
接住她轻柔的娇躯,虽然是情势危急使然,但那种温香软玉重在怀的感觉,还是
让我陷入短暂的陶醉。

  「书侠,危险!」嫣嫣的惊呼唤醒了我,原来直升机升空,那名轻机枪射手
已经开始朝我们开火,我急忙抱着她往地上滚、一路滚到附近花圃的低墙边,用
自己的身体盖住她,光听到身后子弹追着我们打碎地砖的声音,接着一阵撕裂的
火辣穿过我后肩,又一道穿透大腿,我渐渐失去意识,脑海一直回荡着她刚刚叫
我名字的声音,还有感到怀中她的身体好柔、好暖……


[ 本帖最后由 1234as 于 2011-10-28 23:45 编辑 ]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47

                第三章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石纪平的声音:「护士小姐!快!他醒过来了!」

  「叫医生!」外头一阵吵杂,将我拉回这世界。

  逐渐清楚的眼前,出现石纪平关切的脸,他激动的握紧我的手,不久医生来
了,帮作一些检查后,说我恢复的很好,只要再好好休养几天就能出院。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感觉怎样?」石纪平平静下来后问道。

  我想开口,喉咙却干得说不出话来。一旁护士用滴管喂了我几滴水,我才慢
慢感到滋润。

  「我没事?她有没有受伤?」我虚弱得每吐一个字都很费力,但心里最担心
的是嫣嫣的安危。

  「还说没事?你知道你躺在这里多久了吗?足足一个礼拜!输了几千CC的
血,差点小命就没了!」石纪平的表情口气好像在骂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我喃喃念道:「一个礼拜……我昏迷了一个礼拜……那嫣嫣……」

  「还嫣嫣?你关心别人的未婚妻有什么用?」他毫不留情的泼我一桶冷水,
不过可能看我这副落魄的倒霉样觉得不忍,马上又接着说:「放心吧!她没事,
哼!连根头发都没伤到,多亏你这个白痴保护得好。」

  我见他的神色语气难掩忿慨,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吗……你不高兴她没事
吗?」

  石纪平怜悯的看着我,长叹口气道:「书侠,听我这个好兄弟劝你一句,别
再作茧自缚好吗?你把她当成宝,可知道你为她受伤后没多久,她就跟着赵家的
人在警力护送下离开饭店,到现在都还没来探望过你,更可恶的是连一通电话问
你是死是活都没有!这种人你还留恋吗?」

  我笑一下,叹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放心吧,我对她已经没什么妄想,只
是于情于理,还有为自己赎罪,我都应该救她这一次。」

  「你真的想得开?」石纪平还是不太相信我,又问了一遍。

  「嗯……」我点了点头,报以肯定的眼神,他脸色才从凝重转为笑容。

  「好啦!总之你捡回一条命,还是值得庆祝的事,等你完全康复,我们兄弟
两再痛快的喝个大醉!」

  「一言为定。」我感激的说道。

  「对不起啊……」这时门外出现两名穿黑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位蓄着整齐小
胡子的走进来,态度还算客气的问道:「黎书侠先生,我们是安全局干员,我姓
邱,这位是郑组长,有点事想请教你。」。

  「两位长官,他刚醒来,要问案是不是过几天……」石纪平抢着帮我回绝。

  「纪平,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这两位先生一定有很多案情要厘清,让他
们问没关系。」不管是安全局或警察局,我都不想和他们纠缠太久,所以宁愿让
他们早点问完话,以后别再来相找。于是我将当天为什么去机房、如何在那里遇
到暴徒、后来换了衣服骗过他的同伙,将他们射杀并救走嫣嫣的过程,鉅细靡遗
的说了一遍。

  那两名干员听完并没觉得有疑问,不过还是问了我一个问题:「有件比较属
于私人的问题想请教黎先生,据我们调查,对不起……黎先生不久前才出狱,在
入狱之前,章嫣嫣小姐曾是你的女朋友,不知道我们得到的资料有没有错?」

  「两位长官,这问题……」石纪平又急着为我回答,我作手势制止了他。

  「是,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邱先生如果有查过我的背景,应该知
道我为什么入狱,所以章小姐现在和我一点瓜葛都没有,就像陌生人一样。」我
一心不想让嫣嫣被卷入和我以前的关系中,所以很直截的回答了那干员的疑问。

  姓邱的干员见我很坦白,也不再有其它问题,作完笔录给我签名,只说以后
案情有需要,请我能尽力配合。倒是我好奇的反问他们当天那些暴徒到底是什么
来历?有什么目的?那两名干员含糊的带过,只说可能是想绑架勒索,目前他们
还在追查。

  我心里早知道他们在瞎扯!绑架勒索大可以找目标落单时下手,何须大费周
章动用到特种部队的装备,甚至连直升机都出动了?不过既然他们不便透露,我
也没再追问。

  在医院躺了快一个半月,我终于完全复原可以回到饭店上班,饭店同事看到
我好像看到英雄般崇拜,尤其女同事对我更是另眼看待,甚至还有人对我示爱,
其实我本来长得就不差,加上那晚在顶楼的英勇表现已传遍全饭店,因此顿时成
为大家注目的焦点,虽然这种感觉不错,但有件事总让我隐隐不安,要是他们知
道我的过去,恐怕就不会这样看待我。

  担心的事还是来临了,这天我忙完一个宴会厅的布置,刚走到外面穿廊,迎
面就被镁光灯闪了二下,一名自称是某八卦杂志的女记者趋前就问:「你是黎书
侠先生吧?请问你和逐鹿集团少东的未婚妻章嫣嫣是什么关系?」

  另外和她一道来的男摄影记者还朝我猛按快门,我心中恼怒,不发一语走到
男摄影记者面前,朝他笑了笑,那男的愣了一下,也僵硬的回我笑容,怎知接下
来我突然出手夺过他的相机,打开后盖拉出底片,再将相机丢回去给他。

  「混蛋!你在干什么?」那不识相的家伙呆了几秒,才发出怒吼向我扑来,
我侧身闪开,右脚微微一勾,他已经跌了狗吃屎。

  那女记者见状还恐吓说要告我,我理都懒得理,甩掉他们躲进休息室。一进
休息室,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外星人似的,用不着说,我也
知道这里已非我容身之地,叹了口气,我从位置上站起来,准备去向Sandy
提辞职。

  「喂,听说章嫣嫣以前是你女朋友,真的假的?」Ray突然跑到我身边神
秘的问道,他声音故意放低,但全休息室的人都还是听得见,虽然他们都假装没
注意,其实正竖着耳朵等我回答。我没理他们,继续走我的路。

  「Wesley,你跟我来一下。」这时Sandy刚好开门进来,劈头对
我说道。于是在众人愈加怀疑的眼光中,我跟着Sandy走出门,她一路上没
和我说话,带着我进到电梯,按了29楼,那是饭店的最高楼层,总裁和高阶主
管的办公室都在那里。

  「Sandy!」我开口,Sandy叹了口气道:「Wesley,不管
你以前怎样,但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就这样,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St
eve(石纪平)也一样。」我闻言心头一热,感动的说:「只要有你这句话就
够了,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和Steve都是我的好朋友。」

  Sandy看了我一眼,眼眶有点湿润,不过没再说话了。

  到达29楼,出电梯后她领我一直走到门外镶着CEO牌子的门前,轻轻的
敲了二下门,才推门进去。

  我跟她后面进去,一抬头看见里面坐的人当场就呆住了。赵俊杰竟然也在,
还有饭店的总裁罗伯先生和一名额头微秃、目光深邃的中年男子,一共三个人在
等我。

  「总裁、赵先生,黎先生我已经带到了,如果没有其它事交待,我就先下去
工作。」Sandy礼貌的问道。

  「没事了,你可以先离开,谢谢你。」罗伯先生回道。

  Sandy出门后,罗伯先生招呼我坐下,他们三人的方向都面对我,让我
感觉不是很舒服,好像准备被讯问的滋味。

  「抽雪茄吗?」罗伯从雪茄盒中拿起一根雪茄问我,我摇了摇头说谢谢,他
为自己点了一根吸吐起来,我等得有点不耐烦,正想开口,他终于说话了。

  「你应该知道这位是逐鹿集团的副总裁赵俊杰先生吧?」

  「是,我知道。」

  「赵先生有话想对你说,不过在他说之前,我也有事要告诉黎先生。」罗伯
顿了一下,我看着他,他才继续说下去:「其实我很乐意给改过自新的人一个机
会,但你知道我们饭店号称全亚州唯一七星级,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各界的顶尖,
最重视的就是安全……」

  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道:「罗伯先生,如果是为了我的事,你可以放心
了,我本来就打算今天辞职,不会为你带来困扰。」罗伯显然有点惊讶,没想到
事情这么好解决,他忙又接着说:「关于资遣的费用,我们会从优……」

  「不用了!一切按规定就可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或饭店有任何不谅解或
报复的。」我快刀斩乱麻的道,因为实在没兴趣和他牵扯太久。

  「黎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我的事解决了,接下来赵先生……」罗伯转头望向
赵俊杰。

  赵俊杰显然很不耐烦和我这种小人物打交道,尤其我还是他未婚妻前男友,
这层关系让他更反感,所以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从他西装的内袋拿出一本
支票本,用他那支价值非凡的钢笔,在金额栏上签下一排七位数字,推到我的面
前,才冷冷的道:「这是一百万,希望你离开这个城市,如果二年内你没和任何
媒体有接触,我会再给你更多的补偿。」

  我微微一笑,将支票推回去他前面。他显然忍耐到极限:「还不够吗?你出
个价好了!」

  我叹了口气道:「赵先生,钱我不需要,不过你的要求我都会作到。」我心
中并没对他这种严重侮辱的行为感到愤怒,至少他是为嫣嫣着想,要是嫣嫣被八
卦新闻乱传,恐怕以后嫁进赵家多少会影响她的幸福吧。

  「你不要钱?那想要什么?」赵俊杰对我十分不信任,我一时没经大脑冲口
而出:「只要赵先生对您未来的妻子好,我就满足了。」话才出口我就后悔,果
然赵俊杰愤怒的拍桌站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的事?凭你自以为曾是嫣嫣的男朋友吗?还是
凭你上次救过她?告诉你!嫣嫣刚和我在一起时,就已经把你禽兽不如的事告诉
过我!像你这种人渣!给你一百万叫你滚蛋已经够看得起你!你应该在监狱蹲一
辈子……」

  我被他骂得无话可回,正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时,门突然被推开,大家
不约而同转头看,嫣嫣竟然也出现在门口。

  「俊杰,够了!我们就走吧!」她走进来故意不看我,我却可以感到她在压
抑对我的情绪,只是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恨还是……爱。

  「你怎么上来了,我不是叫你在下面等我吗?」赵俊杰看嫣嫣出现在我的面
前,显得很焦怒,但却不方便在未婚妻面前失去风度,只见他走到嫣嫣身边亲密
的搂着她肩膀,像是在对我宣示嫣嫣是属于他的。

  我不禁感到有点好笑,就如他说的,像我这种声败名裂、一无所有失败者,
对他到底还有什么威胁?

  「姓黎的!这次先放过你,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别想耍什么诡计知道吗?
这位是我请来的安全顾问,他的人会随时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在你想作坏事之前
就会吃到苦头!」赵俊杰狠狠瞪着我说道,原来另外那个中年男人是他雇用的安
全顾问,我已经开始对赵俊杰感到反感,原本他要怎么骂我、羞辱我都没关系,
但凭什么找人像对囚犯般监视我?

  他们都走了,嫣嫣还是没看我一眼,看起来她对我真的完全没有一丝旧情存
在,这也好让我更死心。

  我回到员工寝室收拾行李,一边盘算接下来要到那里落脚,石纪平今天有事
公出,我不打算再给他添麻烦,依他的个性,如果知道我是被逼走,一定会去找
罗伯理论,果真如此只会害他受牵连。

  因此我留下一封信给他,告诉他离职虽是迫不得已,但也是我深思熟虑后的
决定,或许这个城市的生活已不适合我,我想找个陌生地方静一静,相信下之大
总有容我重新开始之处了,请他切勿为我的事再去和饭店高层、或是赵俊杰起争
执,否则我会没办法安下心面对未来,而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当中。

  把信放在石纪平桌上后,我提着一只装有全部家当的旅行袋启程离开,这一
路出来,饭店同事看到我都假装在忙或刚好转身,没有一个人和我说一句道别的
话,和昨天以前那种热络的情况相比,简直如天壤之别。这种情况我也不是第一
次遇到,早就适应了,笑一笑挺起胸膛,迈开大步离开这待不到三个月的地方。

  当初来投靠石纪平,我想到的只是找一份能活下去的工作,我以为可以忘了
嫣嫣,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在麻痹自己疗伤,但经历了这一次的风波后,我反而想
开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再为了背负过去的事而活,也真正放下住我心中六年
的女孩,黎书侠这个人,绝对可以在世界上找到一个角落重新开始!

  「Wesley!」当我出饭店要往公车站牌走时,Sandy追了出来。
我停下来等她,她喘嘘嘘的跑到我面前,还没能回过气说话,就先拿出一封用饭
店信封装起来的信给我。「什么东西?」我接过来问道。「是那位小姐,要我转
交给你。」Sandy努力调整她的呼吸说道。

  我看手中的信黏得牢牢的。

  「你自己看吧,我还有事要忙,很抱歉无法送你,以后如果有任何事需要帮
忙,请你别客气,一定要打电话找我们。」Sandy对我伸出手道别。

  「谢谢!」我握住她的手。

  「祝你一切顺利!」

  「你也是!」我们互道珍重后,Sandy转身走回饭店。

  我就近在人行道上的椅子坐下,小心撕开信封,里面的信纸也是饭店用的便
笺,应该是临时写的。展开信,还没看内容,我就先被上面熟悉娟秀的字迹扰乱
了心弦。

  果然是嫣嫣的字,只有短短一行,写着:「谢谢你当日救我,我猜你不会收
俊杰的钱,所以只能用这封信向你道谢,章嫣嫣。」看完后我不禁有种不如不看
的感慨,这封信就像给关系十分生疏的人所写的谢函。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对,
难道我还想收到她情意绵绵告白吗?远处公车已经来了,我将信收到旅行袋中,
起身准备向车子招手。

  接下来几秒内所发生的事,让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电影情节当中,眼
看公车就在最近的一个红灯前停下,突然一辆黑色厢型车从另一条路急转出来,
在我面前煞车,车后门几乎在停车的同一时间滑开,一位长发雪肤、全身黑衣劲
装的冷艳女子,握着一把银白色手枪对准我。

  「上车!」她语气冰冷到令人不觉得有体温,事实上她那让女人嫉妒、男人
痴迷的鹅蛋脸、赛雪肌肤、黑白分明的清澄美眸、以及秾纤合宜的玉唇,也让人
觉得这种美不属于人世间。或许我不该拿最爱的嫣嫣和她比较,但若真要比,嫣
嫣是让人无法抵御的甜美水灵,眼前这女子却像化外仙子般,美得让人有种距离
感和敬畏感。

  我看到有点失神,忘记一把枪还指着我,这时车子前座的门也打开,一名魁
梧的黑衣男子跳下车,巨大的手掌毫不客气朝我肩头袭来,我学过几年武术,很
自然的想闪躲,但那男子看似凭着蛮力的人,没想到却有不错的武学造诣,我的
动作他早已猜到,中途掌势一变,五根劲指已经抓住我肩膀。

  我的感觉像是被五条钢筋插进骨头,痛到眼前发黑,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抓小鸡似将我丢进车子里,随即车门碰一声关起来,我还没机会爬起,后脑就
被硬物重重敲击,哼都来不及哼就失去了知觉。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47

                第四章

  当我醒来时,整个人被绳子从胸到脚捆得像条柱子,后脑勺还痛得很,看来
那一下敲的可不小。我打量一下四周,是空无一物的房间,没有窗户,天花板镶
着一盏异常刺眼的灯,四面墙和地板是一种十分特殊的乳白色材质,有点像是泡
绵,但比泡绵硬。

  「有人在吗?你们抓我来总有目的吧?出来说话啊!」人倒霉久了脾气会变
得不好,我忍不住大声喊道,没想到声音一遇到墙壁的特殊材料,就像进入无底
深渊般被吸走,一点共鸣都没有。

  叫了几十声,房间的门终于开了,一男一女走进来,男的我没见过,是个浓
眉大眼、长发性格的年轻人。女的正那名是拿枪要胁我上车的绝色女子,我趁门
开的时候,暗暗观察外面的景象,希望得到一点线索,至少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
样的所在。

  结果是令我失望的,门外还是一片乳白色的墙壁,根本无从判断起。

  「不用看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那里。」那青年幸灾乐祸的道。

  「我不知道你们绑我来是为什么?但如果是为钱?那就错得离谱了。」我无
所谓的语气说。唉……有时沉默是金确实是对的,那青年听我多嘴,立刻来到我
前面,一脚重重的踢在我肚子上,怒骂道:「住嘴!我有要你回话吗?」

  我痛得整个人像虾子似的蜷着哀鸣。

  那青年得意的看着生不如死的我,等到我感觉稍微好点时,又猛然给了我一
脚,我再度陷入无边痛苦中,接连两次重创我后,他才回头问那女子:「寒竹,
真的要用这个人渣的身体吗?」

  那叫寒竹的美女还是一副冷死人不偿命的神韵,微微点了一下头就算回答了
那年轻人,那年轻男子和寒竹年龄应该差不多,却对她十分遵从,然而并不是下
对上的那种敬畏,而是男生想讨好女生的那种哈巴狗式服从。

  「你听好,人渣!如果不想再吃苦头,就给我安份一点!」那青年趾高气扬
的恐吓已像死狗的我,我好像是被他用来向那美女炫耀的工具,这点令我很不以
为然,所以硬是自讨苦吃的回了他的话。

  「咳……这位……先生,你以前……是女子足球队的吗?」

  「你说什么?」青年还一头雾水,怒目逼视着我问道。

  「怎么踹到我肚子的感觉……像在抓痒。」我虽然痛到不行,但说出来时还
是忍不住想笑,语毕我突然瞥见站在青年身后的美女,唇角微微扬了一下,不过
很快又收回去,虽然只有短短不到十分之一秒的瞬间,但那笑容在她脸上,感觉
就像雪地里绽开的玫瑰般罕见。

  只不过接下来的我就很难看了。

  「你找死!」那青年气到脖子上筋都浮出来,暴喝一声冲上来又朝我胸部肚
子猛踢。

  这次我有被揍的准备,咬着牙硬不发出声音,他见状就踢得更厉害。

  「好了,你想打死他吗?」那位美女终于舍得开口,她淡淡一句,青年踢到
一半的腿立刻收住,但还不忘记朝我吐了口口水,我再也忍不住身体各处疼痛,
缩在地上不住痉挛。

  叫寒竹的美女走到我面前蹲下,一双凄明的美目毫无情感的盯着我,虽然好
像在看死人般,但她身上淡淡幽香却让我肉体的痛楚好了不少。

  「你叫黎书侠,今年三十五岁,T大化学系毕业,1992年进逐鹿集团盘
天生化研究室,1997年强奸罪入狱,三个月前假释出狱,逐鹿集团副总裁赵
俊杰的未婚妻章嫣嫣,是你以前的女朋友,我说的有没有错?」她冰冰冷冷的把
我的背景念出来,要不是那两片看起来十分柔软诱人的玉唇吸引了我的注意,我
还真觉得是判官在为我作死前宣读。

  「对又怎样!你对我有兴趣吗?」我冷哼一声回答。

  「你这人渣!」那男的又想冲上来扁我,寒竹纤手微扬拦住了他。

  她依旧毫无情绪的道:「你运气很不好,第一是你犯了我最看不起的罪行,
第二是你和逐鹿集团有瓜葛。所以你的命可以换另一个人的命,对你而言,应该
是最好的结局!」

  「请问阁下是法官吗?还是心理变态?我又不是强奸你?你凭什么论断我的
罪?」本来只要有人提起这件事,我都会惭愧到难以抬头,但一连串的倒霉事已
把我逼到极限!因此忍不住愤怒回道。

  「找死吗!」寒竹身后的青年暴吼冲向前想教训我。寒竹却比他更快,她纤
纤葱指轻落在我胸口的肋骨间,我立刻发出一声惨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只
感到肋骨断了、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好好回答我对或不对?」她冷冷的声音继续传来,我这个人一向温和,但
对于恶势力却不愿屈服,何况这个恶人还是美若天仙女子,因此即使快休克了,
还是不愿回答。

  她缓缓将手收回,我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地。

  「换我来!」那青年见寒竹收手,马上又自告奋勇,幸好寒竹及时的阻止了
他:「够了反正迟早他会受尽痛苦而死,你把制血剂拿进来,别耽搁了时间。」

  听到她的话,我也不禁为自己的小命担心起来。

  那男子阴毒笑着,转身开门走出去,剩下我和那叫寒竹的冰山美人在房里。
虽然这小妞下手狠毒,但我可以感觉她比那小子讲理,而且她是个绝色美人总不
会错,因此我有点庆幸是她留在这里,我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至少让自己觉得现下不是那么一筹莫展的等人宰割,所以我拿出以前最常对
付女生的方式——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年轻女孩果然都是一样,不论是女煞星或
小绵羊了,她被我看得显然不自在,目光故意移到别处不与我相接,从这点小动
作,就知道她还很嫩,只不过冰冷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比实际成熟。

  「你不想知道你的下场吗?」她终于忍不住想打破沉默,看起来我的方法奏
效了。

  我故作潇洒的道:「没什么好知道的,反正知不知道你都不会放过我,何必
现在开始就担心会怎么死。」

  她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安静了几秒,换我问她:「你杀过人吗?」她轻瞄了
我一眼,冷冷的说:「那是我的工作。」口气和神情让人有点不寒而栗,却又美
得慑人。「我想不透,像你这种美女,应该是去当model走走秀或演演电影
什么的,怎么会把杀人当职业呢?」我是真心惋惜的问道。

  「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她冷冷的说。

  「就像我这种人渣,是不是?」我帮她说出下面的话。

  她哼了一声又沉默了。我只好叹口气,怨自己流年不利,本来以为出狱后最
坏的情况也只是四处碰壁而已,没想到还会遇到美丽的女刹星来取我的命。

  房间门这时又被推开,那青年再度回来,手里多了一只十分精巧的金属箱。
他将金属箱摆在地上,按了几个密码,箱盖嚓!一声打开,箱内是实心的,只有
三个凹槽,设计十分精密,分别嵌入二管药剂和注射枪,保存的十分谨慎。

  「你看住这个人渣别让他挣扎,我来打制血剂。」他将二支药管逐一装上注
射枪,朝我走来,我虽然知道他们要给我施打的一定不是有益健康的东西,而且
八成会要我命,但现下情况就算我哭天喊地、跪着求饶,他们也不可能放过我,
与其如此,我还宁愿死得有尊严一些。

  「我被你们绑成这样,挣扎有用吗?想怎样就尽管来吧!」我冷冷的说。

  「你能认命就最好,嘿嘿……」青年不怀好意的笑道,我暗地发誓如果还有
机会,一定要狠狠踹烂那张讨人厌的脸!

  于是那些不明的所谓制血剂,一滴不剩的打进我体内,几分钟过去,并没有
如我预期想象的在地上痛苦打滚然后死去,身体感觉都还和先前一样。那讨厌的
青年看出我疑惑,对我冷笑道:「人渣,你是不是觉得不怎样?老实告诉你吧,
等到……」

  「够了啊,不用让他知道太多,我们走吧!」寒竹打断他的话,冷漠的对我
说:「只要你配合,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

  我不屑的哼一声,真讽刺,有人要我死,我还要多方配合,说出去别人肯定
以为我是傻瓜。

  他们离开后,我又在这空无一物的房间渡过一段长时间,因为我看不到任何
报时器,所以无法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在这里唯一能作的事就是睡着、醒来,醒
来、再睡,后来终于又有人推门进来,是那位冰山美女寒竹,她走近我面前,手
中多了一把透着森光的薄刃,我以为她终于要杀我了,心情不禁紧张起来。「不
想死就别乱动!」

  她纤手如落花飞舞般舞弄着利刃,牢捆着我的粗绳霎时柔肠吋断散落一地,
原来她是为我松绑,只不过这种方式也太吓人了。

  「起来,跟我走。」

  我无奈的站起来,打了个大哈欠问道:「你要一个人死非得这么麻烦吗?」

  她没回答,只是打开门示意我先走,我懒懒的跺出去,路只有一条,拐了个
弯后,前方是笔直的走道,我们一直走到尽头,来到一扇门前。

  「开门。」她在后面指示,我伸手将它推开,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差点没让我
嘴张开到下巴脱臼!

  那竟是一片壮阔的红土荒原,遥远处雄伟的高山层层叠叠,群峰均已经没入
云层深处,阵阵凛冽的寒风不断袭来,这种景色说陌生则陌生矣、却又不是全没
印象。

  「这是什么地方?」我忍不住叫道。

  「中、印和尼泊尔三国交界,一个三不管地带。」寒竹答道。我心中的惊讶
是无法言喻的,自从被这些来路不明的人掳上车、到醒来发觉身处在怪房间,虽
说那段时间是昏迷状态,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那么长,足够让他
们把我运送到几万公里外的地方!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47

                第五章

  五辆吉普车已停在门前等我们,那名曾让我吃足苦头的青年也在其中一辆的
驾驶座,另外四辆坐满一些看起来像是佣兵的粗野汉子。

  青年见我们出来,故意卖弄一个漂亮的凌跃跳下车,走到寒竹面前道:「刚
刚丹察的人用无线电通知他,通往香格里拉苏敏寺的路被炸坏了,我们可能要绕
喀拉察山到基尔镇,然后步行上去,会比预定的时间多一个礼拜才能到达。」

  寒竹柳眉微皱,眸中闪过一丝忧心,神情说不出的迷人。「那雷师兄岂不是
又得多忍受几天?我们一定要加紧赶路才行!」

  「唉……说来说去,你的心里终究只有他,我对你也很好,难道你都没有动
心过吗?」那青年酸味十足的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寒竹无情的回答,说完便推着我往吉普车的方向走
去。我从他们的对话判断,应该是急着到某处去救人,而要救的人是寒竹十分关
心的人,也可能就是她的心上人,这么冷淡的美女也会如此关心一个男人,我倒
是有点意外。

  那青年见她不高兴,赶忙追上来解释:「好啦!你别生气,我知道我比不过
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放心,只要到了香格里拉苏敏寺,把这人渣的骨髓抽
出来,就能制成血清来解他体内病毒。」

  听到这家伙说的话,我心情真是坏到极点,原来他们用我的骨髓培养血清,
好来救他们谈的那个人。

  「宫藏虎!」寒竹回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那个年轻人,原来他叫宫藏
虎,那青年像被吓到的小鹌鹑般堵住了嘴,虽然此刻我的情绪很差,却也忍不住
笑了出来。

  「混蛋啊!你笑什么!」宫藏虎把连碰两次钉子的怒气转移到我身上,一拳
朝我挥来,我这次可没那么好欺负了,头微往后仰避开他的攻击,一腿凌利往上
撩,踢进他跨下要害。

  「噢!」宫藏虎哀号一声,抓着下体跪倒在地。其实我能一击就中,多半是
他太过于大意,以为我只是个窝囊废,根本想不到我会反击。

  报了先前的仇怨,我心情正好得不的了,怎知右肩突然传来一阵锥心巨痛,
「啊!」这回换我惨叫跪了下去,勉强抬起头,原来寒竹五根纤细的玉指,此刻
陷入我的肩膀,那种感觉就像被机器碾碎骨头一样。

  「我警告你,别想轻举妄动,这样对你不会有好处!」寒竹冷冷看着我道。

  我已经痛到双唇哆嗦,几乎快无法呼吸,但仍然不服气的咬着牙回嘴:「哼
啊……是吗……我就想看看……你敢不敢……现在就杀了我……」

  这时宫藏虎已经能站起来,他一双怒目燃烧着报仇的火焰,一步一步朝我走
来。

  「宫师弟,你也够了!通通给我停下来!」寒竹斥喝道。

  宫藏虎似乎气疯了,这次竟不听寒竹的话,反而大吼朝这边冲过来。

  寒竹身影一闪挡到我前面,宫藏虎差点就撞上她,只见他满眼血丝,气呼呼
的瞪着寒竹,寒竹仍是冷冷的和他对望,相峙了将近十来秒,宫藏虎才愤然转身
走回吉普车旁,单手一撑车门、跳进了驾驶座。

  「走!」寒竹推了我一下,我忍着肩上的疼痛站起来,跟着她坐到吉普车后
座。在我们前面的那辆吉普车上,有一名像是佣兵头领的大胡子,回过头大声问
宫藏虎:「可以走了吗?」,那大胡子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宫藏虎一肚子怒气
没地方发泄,用力捶着喇叭吼道:「走吧!还等吃饭吗!Shiite!」

  于是车队颠颠簸簸的朝远处山銮层叠处前进,一路上我们这辆车的气氛不是
很好,宫藏虎恨不得扒了我的皮、他又和寒竹赌气,因此开起车来专找石头坑洞
走,震得我骨头都快散了。不过前后那两车上的佣兵倒很快乐,他们轮流传着酒
喝,还不时用土话大声笑闹,虽然他们的话很难听得懂,但光猜想也知道内容不
外是和女人有关。

  车行了一整天,不觉中已傍晚时分,我们离原本很遥远的山群已愈来愈近。
落日将天空的云层反射成瑰丽珣烂的万丈霓彩,这种景色是生活在文明世界里的
人难以想象的壮观。

  我偷偷瞄了一下寒竹的侧脸,她还是那付冰冷的表情,清澄的美眸一直凝望
着远处,不知她心里正想些什么?只有弯长的睫毛偶尔会眨一下,夕阳余晖映着
她半边纯洁脸蛋,柔亮的发丝披落下来,说不出的迷人。如果说她是杀人不眨眼
的女煞星,我想谁都不会相信。

  她发现我在看着她,二话不说拿起手枪顶住我的下巴,冷冷的道:「头转回
去。」我一点也不感到害怕,既然被发现,索性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够本!

  「反正你不会杀我,你的心上人还等用我的命去救,不是吗?」我有恃无恐
的回她,话才说完,马上看到她从没流露过情绪的美丽眼眸,在一瞬间变得充满
杀气,那感觉令我全身血液仿佛冻结,虽然我不是那么怕死,但看到她此时的目
光,却让我打从心底发出寒颤。或许很难让人相信,不过自从那一眼后,我一路
上安安份份,不敢再和她乱开玩笑。

  我们一行车到达山麓下的城镇时,已经是皓月当空,高原的夜晚另有一种壮
丽凄美,无尽的星海漫延到遥远地平线的那一端。

  景色虽美,但这座不知名的城镇气氛却显得有些紧张,街道两旁有几家破旧
的酒吧,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点都不输大城市,偶尔还传出打架的吆喝
和摔破瓶罐的声音。

  街上的人也不少,有些是穿着游击队军服的大汉,他们一手提着步枪、一手
拎着酒瓶,大喇喇的走在马路中央,我们的车子必须不停按喇叭才开得过去,车
经过那些醉汉时他们还会朝我们骂几句粗话,不过看到寒竹,又都不约而同朝她
吹口哨,问些晚上有没有空之类轻薄的话。

  寒竹倒是看不出一丝惧怕,依旧冷冷的不理任何人,一路过来有几个醉汉想
伸手摸她的脸,她的枪柄总让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抱着手在地上打滚,我不禁对她
的胆识和身手更加佩服,要不是她年轻完美的容貌和身材,实在让人很难和她的
年纪联想在一起。

  我们跟着前面的吉普车,在一栋像旅馆的二层楼房前停下,说是旅馆,其实
外表实在不怎样,不过也已经是一路行来看过最好的建筑了。前车的大胡子跳下
车走到我们面前,对宫藏虎和寒竹道:「这里是最靠进登山口的城镇,接下来几
天我们都要步行,今天晚上在这里吃饭过夜,明天一早补给一些干粮和登山用品
后,我们就要上山。」

  寒竹没说话,背起她背袋跳下车,她穿着贴紧大腿的牛仔裤和长靴,动起来
曲线更加惹火,我不经意看见大胡子色眯眯的盯着她修直的长腿和浑圆的臀部。

  分配好房间后我们下楼吃饭,本来宫藏虎要和我住一间,但寒竹怕他趁机报
复,坚持要我和她一间,虽然宫藏虎气得七窍生烟,但我也没想象中好过,到时
她肯定把我像条狗一样绑起来,才会安心睡觉。

  这里的食物除了羊肉还是羊肉,那些佣兵一手拿着羊腿大嚼,一手举着廉价
威士忌豪爽干瓶,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佣兵都是来自印度的逃兵,那个大胡子是他
们的首领,叫作丹察,他们专门接受雇佣在山区进行一些特殊任务,从保护人到
杀人都有,这里本来就是个无政府的混乱地域。

  寒竹、宫藏虎和我吃饭时坐在同一桌,我坐的位置刚好面对那大胡子,在这
一顿饭的时间里,我已经不只一次看到丹察用贪婪的眼神看着寒竹,这种情况让
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寒竹艺高胆大,根本不用我替她担心,何况我是个待
死之人,那有闲功夫去警告一个想要我命的女人,说有人对她心怀不轨?

  当晚寒竹果然把我的手脚都捆绑后才睡,我看她把银色手枪塞在枕头下,而
且人也没全躺下去,而是将枕头垫在腰后,头倚着床栏睡,不知道她是怕我看到
她的睡姿?还是平常杀手工作压力太大?如果是后者,我就不禁有点同情她了。

  颠簸了一整天说不累是骗人的,我没多久就睡到不醒人事,隔天寒竹叫醒我
时,太阳已经快爬到正中央。寒竹看起来有点疲倦,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现在
连唇色都有点苍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种姿势不好睡?不过难得在她脸上出现
柔弱的韵味,虽然只是一点点,却也够迷人了。

  「起来!我们睡过头了!」她利落的解开我手脚上的绳索,二话不说推着我
出门,我们先去敲宫藏虎的房门,他也才刚醒,接着又去找丹察,发现他们还在
睡觉,看来昨天的路途真得让大家都累坏了。

  由于已经比预定行程晚了二个多小时,我们只花五分钟就草草解决早餐,那
些佣兵留在旅馆等候,丹察、宫藏虎、寒竹带着我四人出发到街上去买登山要用
的物品和干粮,这个临南喜马拉雅山脉的小镇看似破旧,卖得东西可真是琳琅满
目,枪械武器、牲畜女奴、干粮水酒、车辆零件、登山用具,这些都不足为奇,
令人讶异的是连一些像是来自中国或印度的旧迫击炮和坦克车都有。

  丹察在这边的地头很熟,常常有人趋前和他打招呼,有些是问他要不要买东
西,有些则是和他大声寒喧拥抱,这些人清一色都不像善类,寒竹这种绝色美女
出现在这种龙蛇杂处的地方,不知被多少人用眼神强奸过数百次了,不过丹察好
像在这一带颇有势力,看我们是和他一道来,那些人顶多是眼睛不老实,手脚倒
是保持相当的距离。

  我们买了三头厘牛,据说在这一带高山没有它们来驼重物是不行的,另外还
有帐篷、干粮、饮用水、绳索、铁桩等等物品,准备回到旅馆将所有东西打包整
好,预订下午二点前出发往山区。

  这个小镇白天和晚上是截然不同的气氛,白天有许多游击队或不知为何目的
而来的人,开着吉普车在镇上唯一一条马路上呼啸来往,说是马路,其实也只是
坑坑疤疤的泥土路,车子每经过就带起漫天沙尘,路边昨晚看还是酒吧的平房,
现在都变成毒品和军火的交易场地。

  寒竹一路上都紧随着我后面,虽然她一直是毫无畏惧的样子,但我知道其实
她十分小心,深怕我逃走或有什么差池,其实就算让我逃,在这种离文明世界十
万八千里的地方我能跑那里去?

  回程时我们经过一家店门前,突然听到里头有用土话大声怒骂的声音,我好
奇回头一看,刚好一团黑影从门口飞出来,摔落在马路中央,原来是个衣衫褴褛
的小乞丐,这时一辆吉普车刚好从他后面疾驶而来,眼看就要直接撞上。

  「危险!」我本能的扑过去,由于太突然,寒竹愣了一下没抓住我,我抱住
小乞丐往旁边滚,吉普车的侧边还是擦撞到我的手臂,车上的人连减速都没有,
还回头骂了几句粗话扬长而去。

  「你没事吧?」我低头问怀中的小乞丐,其实我忘了他根本听不懂我的话,
那小乞丐一脸惊恐,挣开我一溜烟的逃走。这时我才感到右臂有些刺痛,一看竟
然衣袖都被鲜血染红了。

  寒竹和宫藏虎他们急忙赶来,看到我没什么大碍后,宫藏虎冷笑着讽刺道:
「哼!自己都活不了多久了!还有闲功夫救人?你还是少给我们惹麻烦吧!」我
不想理他自顾自站起来,寒竹看着我受伤的手臂,冷淡的问道:「伤得怎样?」

  我没好气的回道:「放心!没等到你动手前,我还死不了的!走吧!」我不
理他们自行先走,一边走一边将衣袖撕开成布条,想用它来缠绑受伤部位止血,
还好伤口虽然长,但并没有很深。

  正当我咬着布条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要捆扎伤口时,寒竹大步赶上来,一把接
过布条,不发一语的帮我把伤口包扎起来,然后淡淡的说:「回旅馆还要消毒上
药,走吧!」

  我刚刚看她用那双美丽玉手认真为我包扎的神态,心中竟短暂升起一股幸福
的错觉!不过这种荒诞的念头很快就打消了,虽然她绝色无双,但终究只是个要
致我于死地的冷酷女人。

  我们回旅馆后一切准备妥当,刚好在二点出发,离开小镇愈远,两边的景象
也愈荒凉,中印边界果然是世界屋脊,眼前的高山峻岭让人望而生畏,原本还算
平坦的红土路,随着进入山区,也变得愈来愈坎坷,这时所有人都已穿起御寒的
衣服。

  走了大约三个小时,我听到一阵隆隆的水流声,愈往前行声音愈大,最后一
行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再往前便是狭小的险道,一边是万丈山壁、另一边则
是河谷深渊。

  「今晚要在这里扎营,前面那段路晚上走太危险了,我们养足精神明天再赶
路。」丹察停下脚步向宫藏虎说道。

  于是那些佣兵就在空地上搭帐蓬、生营火。我趁寒竹没注意时漫步到险道入
口处,朝旁边的悬崖往下望,发现那河谷的深度少说有五、六百公尺,两面的石
壁如刀切斧削,十分壮观雄伟,河谷下面则是波涛滚滚的红色大川。

  我看了一会儿,正想走回营区,一转身差点就撞上了人,一阵熟悉的淡香飘
来,原来寒竹不知站在我后面多久了。

  「吓我一跳,你都不出声的吗?」我忍不住抱怨道。「你别乱跑,别忘了你
的身份是罪犯和俘虏。」

  她冷冷的说完就转身走回去,我不禁一肚子怒火,追上前大声问道:「我是
罪犯?请问我犯了那条罪?以前的事我早就用我的青春和前途去偿还,而且出狱
后没有人看得起我!虽然我知道这样还不够,现在我也已经被你们当成白老鼠,
活不过几个月了!你到底还想怎样!如果我罪无可赦不如就杀了我!何必找这种
借口拿我去救你的男人?」

  我一股脑将出狱后的所有不如意和怨怒发泄出来,寒竹停了下脚步,听我骂
完后,只是回了一句:「说完了吗?」就不理我继续走她的,我看着她窈窕的背
影重重叹了口气,前无生天,后无退路,我只能认命的回营区吃晚餐,要死也不
能当个饿死鬼。

  吃完饭所有人围着营火取暖,我又觉得眼皮开始重起来,一直想打瞌睡,奇
怪?就算这段路再难走,昨天也已经睡了十个钟头左右,而且我们下午出发,才
走三个多小时的路,不应该这么快就累了吧。

  我用力摇了摇头想清醒一点,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坐我旁边的寒竹也在揉眼,
莫非她也累了?不对!一定有鬼!那些佣兵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注意着我们,寒
竹应该也发现有状况,她的手一直按在腰间,那是她放手枪的位置,只是不敢打
草惊蛇,因为丹察他们人多,要是不能一举制服所有人,势必猛虎难敌猴群。

  就在我们用毅力硬撑时,突然咚!一声,宫藏虎已经不醒人事,还一头栽在
地上,我和寒竹处境显得很尴尬,如果要继续装作没事发生,就未免太可疑了。

  我灵机一动,突然翻身到宫藏虎身后,拔出他腰间的手枪指着寒竹:「你这
贱人!想要带我去送死是吗?门都没有!我现在要走了!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
就毙了这个男人!」我恶狠狠的用枪抵住攻宫藏虎的太阳穴,拉起他的身体挡在
我前面,慢慢往旁边绕着走。

  寒竹愣了一下也站起来,她果然如我想的聪明,知道我一边在拖延一边找机
会,于是也拔出枪回指着我,冷冷的道:「放下枪,不然你会死得很痛苦。」

  「哼!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横竖都是死!我不如找几个人下去垫底!」

  那些佣兵们还傻傻的看着我们演戏,我刚说完找几个人下去垫底,寒竹已知
道要行动了,我和她同一时间将枪对向那群佣兵,「砰!砰!砰!砰……」一阵
乱枪巨响划破山谷,那些佣兵还来不及找枪,就东倒西歪的横躺在地上。

  「好险……」我嘘着气叹道,这时我的眼前已经天旋地转,可能撑不了几分
钟就要去见周公了,也不知丹察这浑蛋那时候对我们下药。寒竹也好不到那儿,
她正一手扶着山壁想找地方坐下去。

  在我以为脱离危险时,近处突然传来诡异的怪笑声,在这深山野岭,放眼只
有被我们解决的一堆死人,那里来的笑声?我不禁毛骨耸然,寒竹也抬头张望、
想发现谁在装神弄鬼。

  找来找去,结果我们最后目光都落在已经死了的丹察身上,声音是从他那里
发出来的,我和寒竹互望了一眼,正想靠近去察看,躺在地上的尸体突然动了一
下,接着竟还坐起来!当时我几乎要喊出有鬼了!

  「哈哈哈……差点被你们害死,还好我够小心,知道香格里拉的白雪死神不
好惹,所以穿了两件防弹衣。」丹察得意的站起来,其它躺在地上的佣兵也一个
一个爬起,寒竹举起枪想再反击,无奈子弹早就用罄。

  我放弃的丢下枪,转头朝寒竹道:「唉……你想要我死,结果现在可好了,
大家都一起落在这些佣兵手里了,我是还好,顶多被乱枪打死丢进山谷,你这么
美,恐怕不是死了那么容易。」

  寒竹不愧是顶尖杀手,她虽没了子弹,又中了迷药,但却看不出她的恐惧,
只见她纤手一扬,一名最靠近的佣兵立刻掩着脸倒下,原来沉重的手枪已经砸碎
他的头骨。

  这一举让其它佣兵马上往后退,不敢越雷池一步,丹察咬牙切齿的道:「可
恶!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大家一起上!我要抓活的!只要抓到她,大家都可以
轮流快活!让这白雪贱人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

  虽然他说大家一起上,但只有二名色胆包天的佣兵狂吼着冲向她,寒竹腿往
山壁一蹬,如燕般轻盈的在空中翻滚二圈,落地时已经在那二个佣兵背后,那些
家伙还搞不清楚人在那里,她十根纤指似鹰爪般出袭,我看那两名如牛般强壮的
大汉,脖子不停喷出鲜红的血,翻着白眼一怔一怔的走没几步就倒下抽慉了。

  但寒竹一连放倒了三人,体力已明显不支,光站着就摇摇晃晃,剩下不到十
名佣兵虎视眈眈的缩小包围,我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对于多男欺负一女,我实
在看不过去,即使自己可能被打成肉泥,我还是要去帮她,有时我真恨自己这一
点。

  「哼!你也敢上来,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丹察冷笑着看着我道。

  「一个都不准留在原地!全都给我上!把这对男女抓下来!男的杀掉女的带
走!」他一声怒吼,果然所有佣兵都扑过来,我一个旋踢扫中二人,寒竹手刀如
风劈倒一人,不过由于药性已漫延,两人的力气都不足以给他们致命伤害,很快
他们又能站起来包围我们。

  丹察见他的手下又被击退,脸色已是难看到极点,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支针
筒,用嘴咬下针套,毫不迟疑往自己颈部刺入,还将里面的药液全数打入血管。

  几秒后,他发狂似张开双臂仰天长吼,身体肌肉竟像气球般膨胀起来,没多
久就听到衣服碎裂的声音,先是手臂上的衣袖和大腿裤管被发达的肌肉绷破,接
着连防弹衣都从他身上弹开,里面的衬衫变成碎布随风飞散,丹察现在就像一头
大金刚站在我们面前。

  「天啊!这算什么?太夸张了吧!」我一直有身处电影中的感觉,真希望眼
前一切都是梦境。

  寒竹轻喝一声先发难,脚尖直刺丹察的喉结要害,她动作简直比雷电还快,
我心中不禁暗暗喝采,怎知那条腿在空中突然就停住了,我一看清楚,脚踝竟然
已落入丹察的巨手中。他大吼一声提着寒竹就往山壁甩,我扑过去想接住她,两
人却双双撞在一起,瞬间感觉浑身骨头像没一根完好的,这时我再也没力气爬起
来了,寒竹也一样。

  「抓住他们!」丹察得到胜利,那些佣兵全围上来,我和寒竹被他们分开来
按倒在地。

  「少校,这男的怎么处理?」一名佣兵问丹察道。

  「带去悬崖边一枪解决!」丹察冷酷的回道。

  「走!」他们拖我到那险道上押我跪下,旁边就是万丈深渊,我已经昏昏沉
沉,全凭最后一点意识撑着,隐约听到子弹上膛,还有寒竹梦呓般叫他们别杀我
的声音,接着砰一声,胸口遭到重击,力量之大令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飞出去,
几千几万个念头和回忆,如电影片断在我脑海播放,我想这就是人死前脑波的剧
烈活动吧!这些片断最后如电影落幕般瞬间收黑,我也完全失去知觉。

  不知隔了多久,慢慢有意识恢复,我在想我一定是在地狱,因此迟迟不敢睁
开眼睛。但耳边隆隆的水流声愈来愈清晰,和我在险道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慢慢睁眼,看见一片山壁和星空,我真的还活着!这简直难以置信!我记
得一名佣兵用枪对准我胸口射击,被子弹打到后整个人飞起来摔下悬崖,就算没
被打死、也早就跌得粉身碎骨,怎可能还能看到熟悉景象。

  心脏部位的疼痛到现在都还很清楚,我抬起手住胸前痛处一摸,忍不住苦笑
出来,原来上山前每人都发了一只扁钢瓶,是来装酒用的,愈深入山区气候会愈
寒冷,甚至还会降雪,因此酒是必备的暖身之物。我刚好将这只钢瓶放在外衣内
面贴胸的口袋,没想到会阴错阳差救了我一命。

  知道大难不死后,我双手撑地坐起,原来距离我躺的地方不到半步,就是万
丈深谷,我想起自己是从上面掉下来,至于为何没摔死,全赖一块突出的岩石刚
好接住我,只要再有个半公尺的差池,我准成雅鲁藏布江中的水鬼了!

  我观察了一下地势,还好摔下来的高度只有四、五公尺,眼前峭壁虽陡,总
还有一些凹凸坑洞和岩块可以着力,要爬到上面并非难事。我略活动一下筋骨、
确定身体没有大碍后,手脚并用开始攀上岩壁,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就已回到险道
上。

  上来后我怕丹察那伙人还没睡,因此低着身子潜行到营区附近,没想到营区
已是一片黑暗,营火早就被弄熄了,帐篷、厘牛和人都消失无踪,看起来他们漏
夜离开这里,寒竹自然也被他们带走。这里的路不是通往险道、就是回到我们先
前出发的城镇,我趴在地上摸索厘牛的蹄印,发现他们是往回走。

  知道他们的行进方向后,我心中开始出现天人交战的矛盾。

  「怎么办?还是一走了之吧!反正那女人一心想牺牲我去医治她的心上人,
我干嘛当滥好人去救她?况且丹察在这一带势力庞大,又有可以变身成大金刚的
本事,我去了也是白送死!」

  我正想放弃,但不知怎么脑中老想起寒竹当日为我包扎伤口的迷人情景。

  「罢了!黎书侠你这见色不要命的傻瓜!」我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到镇上去
救寒竹。

  既是要救人,要救的又是一位落入恶狼之手的美女,当然是愈快行动愈好,
否则恐怕能救到也成残花败柳了。因此我没在山上耽搁,马上动身回城镇。

  接近那个小镇已经是子夜时分,我怕被丹察的人认出来,先用土将自己的脸
抹脏,外衣也反过来穿,一路上低着头走路。

  进入镇上那条最热闹的街,两边平房又恢复成前夜的酒吧,我的目光四处搜
寻,想看是否有那些佣兵的踪迹,结果是一无所获。这样子盲目找下去似乎不是
办法,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离开这城镇?如果是这样,那寒竹可就凶多吉少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时,突然听到两个人在我身后用难听的英语对话。

  「那个女现在在那里?」

  「丹察把她带到西边的旧仓库,等我们大家一起过去。」

  「大家?到底有多少人?」

  我忙装作捡东西弯下腰,让后面那两个人先经过,再跟着他们后面走。

  「嘿嘿,十几个吧,你知道丹察有这种癖好,作那档事总喜欢许多人看。」

  「他要怎么搞我不管!但是大老板要的东西一定要负责给我逼出来,不然大
家都没好日子过。」

  「是!我想绝对不会有问题,丹察对付女人尤其有办法,就算她是冰作的,
落在他手里也会痛不欲生。」

  说到这儿,他们刚好走到一辆吉普车前,两人上车朝城西方向开走了。我正
着急不知该怎么追上去,突然有人拉动我衣角,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天在街上被
我救起的小乞丐。

  他指了指那两人离去方向,再比比自己,灵活的眼珠子一直看着我猛头点。

  我猜他想表达的是知道那两个人去那里,于是我也向他比一个长头发女人的
样子,再指那两人离去的方向,问他寒竹被抓去的地方,是否就是他们正要去的
目的地?

  他很快的点了点头,我双手合十向他拜了拜,请他为我带路,他二话不说拉
住我的手,把我拖进旁边一条小巷内,我以为他弄错了我的意思,正要挣开他的
手再比清楚时,他已经放开我,跳上停在巷子里的一辆吉普车,只见他双手熟练
的在方向盘下面动了动,车子澎……发出震耳的引擎声。

  「好小子!多谢了!」我喜出望外跃进车子前座,有车就方便多了,否则不
知那地方有多远,搞不好等走到时已是白忙一场?

  这小鬼开起车一点都不含糊,东绕西拐,没多久就停在小镇最西边的一栋矮
房前,再过去已是一片荒原,距离我们停车地方约300公尺处,有一座土块堆
砌而成的建物单独座落,里面透出明亮灯光,几辆吉普车就停在它前面,我想这
一定是他们说的旧仓库。

  我拍了拍那小鬼的头表示感谢,接着就下车、放低身体往那座仓库潜去。

  仓库正门有二名佣兵守着,我藉夜色掩护绕到另一面,伏在大石头后观察了
一会儿,发现后门只有一名佣兵,而且他已经累到在打瞌睡。我摸近他身边时还
听到他的打呼声,我一手伸到他嘴边、一手伸去握住他腰间的短刀,接着抽刀!
掩嘴!割喉!一气呵成,那家伙腿抖了两下、无声无息去见阎王了。

  我把尸体拖到附近草丛,重施故技换过他的衣服,拿走他的枪,神不知鬼不
觉回到他原本守的冈位,我有点耽心的想道,深吸口气后,偷偷将后门推开小缝
往里看,却只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完全不知道里头的情形。

  我轻轻关上门,突然又有人拉我衣角,我惊吓之下差点没抽出刀来,还好定
下神一看是那小乞丐又跟来。他指了指上面,要我爬上去,我赶忙将枪背上,攀
着土墙上到屋顶,这里果然有个一公尺见方的破洞可以清楚看到里面。

  寒竹的处境很不乐观,但还好不是最糟糕的情况,至少尚未被剥光,身上还
穿着黑色紧身衣裤及长靴,不过她现在仰躺在一张大木桌上,四肢都被沉重的铁
炼锁住,十几名虎视眈眈的男人围伺,再不想办法,恐怕不久就会成为他们泄欲
的娃娃了。

  先前在路上遇到的男人正和丹察说话:「你问过她了吗?她说不说?」

  「这贱人从被我们抓来开始,就像个哑巴似的连哼一声都不会,我看要用刑
了!」

  「哼!你想作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反正老板也没说不能动她,不过最终目的
是要办成。」

  「嘿嘿,晋先生果然开明,要不要也一起享用啊?香格里拉苏敏寺的白雪死
神,全亚洲最美丽的女人和杀手,这可不是随便人玩得到的。」丹察淫笑着道。

  我看到寒竹抿紧苍白的双唇,一直闭着眼眸,听到丹察的话时身体微震了一
下,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不过自始到尾都没发过一声,还是那付冷静孤傲的气
质。

  「那当然,反正是刑求嘛!多点人上才好,在这里的每一位都可以和传闻中
的白雪死神一夜风流。」那叫晋先生的人也故意大声说给寒竹听。

  寒竹依旧不闻不理,就像一尊冰洁的女神雕像似,完全不受旁边污言秽语沾
染。

  她不担心,我倒是为她担起心来。

  丹察又从怀中拿出一支针管,卑鄙的笑着说:「可别看她被我们铐着就掉以
轻心,这贱人十分危险,我再喂她一支针,确定她全身都使不出力气时再好好整
治她。」

  他持着针管走近寒竹了,动手拉高她紧身衣的袖子,露出白皙如雪的一截小
臂。丹察无限喜爱的轻轻抚摸那凝脂玉肌,仿佛很舍不得似的把针刺进肉里,将
里头不知名的药剂都打入寒竹体内。

  寒竹还是连哼都没哼一声,让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感觉。

  「我们喝酒吧,再等五分钟药力散开,随便我们怎么摆布她都很安全。」丹
察将空针管往旁一扔,拿起酒瓶和其它人干瓶畅饮。

  只有五分钟时间能利用,可是我若这样下去,恐怕还没到她身边,就已经被
四角落站的佣兵打成蜂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却愈来愈混乱,根本理不
出可行的办法。

  丹察喝得有几分醉意,拿着酒瓶又走回寒竹旁边,淫笑着道:「小美人……
也来一口吧……喝完后……哥哥我就和你一起……上天堂……哈哈哈……」他硬
要将瓶嘴塞进寒竹唇间,寒竹一双美眸愤怒瞪着眼前的男人,金黄色的液体从她
的嘴角不断渗出,最后终于被这些劣质的威士忌给呛到,激烈咳嗽起来。

  仓库里的男人见她狼狈的样子,竟然全体轰堂大笑。我看得真有点不忍心,
想到她平日那种冷傲的个性,如今遭受这种羞辱一定很难受。

  丹察把她弄得愈不堪,似乎就愈兴奋,还等不到他说的五分钟时间,就已经
把酒瓶往旁一扔,两张毛茸茸巨掌延着寒竹升落有致的身体曲线慢慢往下抚摸,
寒竹坚挺的胸脯虽然起伏得很快,脸上的神情却还是那么冷静,丹察的手摸到她
的纤腰,猛然往上一掀,寒竹整段雪白的柳腹已经露在外面,她的身体只能说是
上天完美的杰作,一点多余的脂肪都没有,现场静得连针落地都听的见。

  「嘿嘿……嘿嘿……」丹察发出难听的笑声,手又往下一拉,寒竹终于忍不
住咬紧下唇,她的黑色长裤被那禽兽褪到大腿上,里头蕾丝丁字裤暴露出来,这
次更不只是下面那些坏蛋看得眼睛直了,连我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没想到
这位孤芳自赏的美丽女杀手,竟然也穿这么性感的内裤。

  「别急……我帮你……解开铐子……」丹察色迷心窍,忘了曾说过白雪死神
是可怕的女人,竟蹲下去帮寒竹解开系在她脚踝上的铁铐,寒竹一动也没动,不
知道是不是麻骨剂的药效已发挥,她只能任人摆布?

  两腿的铁炼都解开后,丹察想扑上寒竹,寒竹这时目光一亮,两条腿迅雷不
及掩耳夹住他脖子,冷冷的道:「你没资格得到我,不过我可以先送你一程!」
语毕纤腰一拧!「喀!」被夹住脖子的丹察脸上出现一抹古怪表情,我以为他颈
子应该断了,没想到隔了半晌,他再度发出冷笑,举起手将寒竹双腿逐一拿下。

  「怎……么会……」寒竹不敢置信的看着丹察。

  「贱人!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女人不听话吗?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应该
给你吃什么苦头好呢?」他话没说完,就突然出手往寒竹的肩胸处落下!

  「啊!」寒竹一声惨叫,一把亮晃晃的细刃竟然穿透她的肩胛,钉在下面的
木桌上。「这样很痛快吧?贱货!」

  丹察变态的大声问寒竹,我再也忍不住,抬起枪瞄准丹察的头,却不知道该
不该开枪,这颗子弹或许能夺走丹察的命,但我马上就会成为那些持自动步枪的
佣兵的枪靶,才迟疑几秒,下面又传来寒竹的哀叫,我心惊往下看,又一把细刃
插在她白皙修长的大腿上,鲜血不断渗出,这丹察实在太残暴了!竟然如此辣手
摧花!

  寒竹已经痛昏过去,那禽兽又开始脱她衣服。

  我一咬牙扣下扳机了,砰一声子弹斜斜穿透丹察的脑袋,一把血花喷洒在地
上,他庞大的身躯慢慢往寒竹身上倒下。

  丹察死了,那些佣兵立刻发现我的位置,猛烈的火网朝我发射,我根本连探
头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下去救寒竹了。

  这时仓库正面突然轰!一声巨响,接着爆起冲天火光,尘土和碎块随之从四
壁泥墙哗啦啦落下,里头的人被吓得抱头鼠窜。「有人攻击!有人攻击!快逃出
这里!」他们那还有功夫管我,只急着想夺门而出,一群人全挤在门口,我如瓮
中捉鳖般朝那堆人开火,一下子便倒了五、六个。

  「大家别慌,先解决上面的人!」那叫晋先生的比较理智,大声喝止那些人
自乱阵脚,里头的人听见后果然分散开来找掩蔽,而且拔出枪朝我反击,顿时我
又被他们火力压制住,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仓库左面的墙又轰然一声整面塌下来,几个刚好躲在墙边的佣兵马上被活埋
了,有人用土话大叫:「香格里拉!香格里拉!」,其它人听到更是惊恐万分,
纷纷从门口逃出去,连那叫晋先生的家伙也跑走了。

  我从屋顶跳下,拉走伏倒在寒竹身上的丹察尸体,解开锁住她双腕的铁铐,
寒竹脸色苍白如纸,丹察是用刀高手,两刀都避开她的筋骨要害穿透身体,还深
深钉在木桌上,虽无生命危险,但如果将刀拔出,恐怕会血流不止。

  这时那小乞丐也跑进来,他身上背着一支和他差不多高的火箭炮,不知从那
偷来的,我惊讶的看着他,他得意的用姆指指指自己鼻子,像是在问我他干的好
不好?我才体会到在这种不平静的地方,连小孩子都不可轻视,否则以往在越南
和阿富汗怎会有那么多军人栽在小孩手里?

  最后我决定先把刀从桌面拔出来,而暂时不将它抽离寒竹的身体,在拔刀的
过程中尽管我已很小心,但昏迷的寒竹仍不时痛苦呻吟,好不容易将两把刀都拔
出桌面,我抱起她却不知该往何处去,要是拖太久只怕那些人还会再回来。

  这时我唯一能倚赖的只有那个小乞丐了,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会要他帮忙,得
意的要我跟他去,出到门外,我才发现那面倒掉的墙,原来是被一辆印度陆军的
旧装甲车给撞毁,不用说也是那小鬼的杰作。

  抱着寒竹坐上小乞丐开的车,他往山区的方向开,最后停在一处山径前,小
乞丐跳下车,比要我跟他走的手势,我抱着寒竹随他后面,步行约五分钟之久,
隐约听到阵阵水声,但眼前却已无进路,只是一片百公尺高的岩壁。

  正在想这小鬼也真是的,在这里要如何安身,况且我还带一个受伤的寒竹?
他却蹲下去双手在泥地上乱拨,不久地面竟被他拨出一块石板,他指着石板要我
搬开,我先将寒竹放一旁,照他话去作,结果石板移开,下面竟出现可容纳一个
大人行走的宽阔地道。

  小乞丐比着地道,再比着寒竹和我,作一个休息和相亲相爱的手势,脸上尽
是调皮的笑意,原来他以为寒竹和我是一对,我揉了揉他的头扮个鬼脸,比手势
说她和我没关系,不管他有没有看懂,我就抱起寒竹走进地道,回头见那小乞丐
已经帮我把石板盖回去。

  地道并不长,我抱着寒竹才走一小段路,景色就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清澈
的潭水,四周是高耸的山岩,一道小瀑布顺着岩壁坠落潭中,难怪我在外面听到
水声。这个地方既隐密又有水,无疑是我们暂时避险的好地方。

  这时天色已渐白,我沿着潭边走,发现岩壁间有处干爽洞穴正好可以栖身,
进去后才知道这个地方早有人住过,洞内有行军床、毛毯、煤油灯、一些锅盆和
一个军用急救箱,可能是很久以前的逃兵或游击队曾躲过这里,那小乞丐不知怎
么发现的?

  我将寒竹放在行军床上,棘手的问题来了,在刀还没从她身上拔出来之前,
血是暂时止住,只怕一拔出来后又会出血,我打开那个急救箱,里头只剩一些干
净的布片和一把剪刀,看来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来急救。

  她的肩胛和大腿各有一把利刃穿过,要处理伤口就要除去衣服。

  「冒犯了!」我向昏迷的寒竹说。

  持起剪刀小心剪开她的紧身上衣,雪白的肌肤在我眼前绽开,我努力定神不
去看她赤裸的上身,而专注在刀伤的部位。衣服除去后我到外面用布片沾干净的
水,将伤口附近擦拭干净,接着吸口气握住刀柄,低声在寒竹耳际说:「你要忍
耐!」就猛然将刀拔出。

  「哼!」寒竹挺了一下,血泊泊从伤口涌出,我赶快拿布压紧她肩膀前后的
伤口,还好刀通过的地方并没大血管,过了约一刻钟血已大致止住,我再用布条
为她包扎起来。

  接着又如法处理了她的腿伤,这样折腾下来已经是中午。寒竹的衣裤长靴都
被我脱掉,胴体上只剩一条单薄到无法遮蔽什么的蕾丝底裤,她全身多处沾到自
己和丹察的血污,衣裤黏黏脏脏早就不适合再穿了,我帮她把周身擦拭过一遍,
再喂她喝了点水,只希望她醒来时不要误会我对她作过什么坏事才好。

  和这样绝色女子独处荒涧野谷,她又近乎赤裸,说不动心是骗人的,所以我
帮她处理完伤口后,就赶紧将毛毯盖在她身上,看不到以免胡思乱想,为了怕她
失血过多会冷,连我自己的外套都脱下来给她盖。

  我从昨天晚上一直奔波涉险到现在,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休息,安置好寒竹
后,在洞内找了一处角落躺下,正感到睡意袭来,却听到寒竹的梦呓。

  「雷霆,你要等我回去……你不会死……我帮你找到血清了,你要等我!」

  我不禁忿然,没想到我冒死去救她,到头来她想的还是拿我的命去救她的男
人!不过回念一想,是我自己要去救人家,她可没求我,我干嘛气她呢?反正她
现在搞成这样想再胁持我也不可能,等过几天外面安全了,我就想办法回原本住
的国家,远离这些怪里怪气的人和事。

  不知睡了多久,我觉的愈来愈冷,身体缩成一团,突然有件刺刺的东西抵着
我背部,我一直在作梦,还以为自己在监狱中被虫子咬,根本忘记已经身处在十
万八千里外的山洞里,因此挪一挪身子又继续睡我的。

  怎知那尖锐东西突然刺进肉里,痛得我叫一声赶紧爬起来,只见白光闪过,
一把亮晃晃沾着干血的尖刀已经触及我心口!那把刀是从寒竹身上拔出来的,而
拿刀的人也是寒竹。她身上裹着毛毯,冰冷的眼眸充满杀气,伤后失血过多使她
拿刀的手还一直颤抖。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48

                第六章

  「你干什么?」我惊怒的问道。

  「你这个强奸犯……到底对我……作了什么事……」她看起来极为虚弱,苍
白的脸没半点血色,发丝垂散在脸蛋边,但每个字都充满强烈恨意,好像巴不得
杀我而后快。

  「你别误会!我只是把你从丹察手中救回来,看你了受伤,才……」我未说
完,寒竹手中的尖刀突然刺进几分,已然伤到皮肉,我一惊往后退,但她的刀更
快,紧跟着我把我逼到岩壁。

  「哼啊……你想骗我……你这种强奸犯……怎么可能没作什么事……我要你
死……」她说到这里眼中竟有一点湿光,我真是百口莫辩,心中更是气愤难当。

  「我有没有对你作过什么?问问你自己的身体就知道了!要不是我把你从那
些佣兵的手里救出来,你早就被轮奸数百次了!还会在这里问我有没有欺负过你
吗?」

  「没人要你来救我,丹察……我一定会取他狗命……不过现在要先杀你!」

  我简直快被这女白痴给气疯了,尤其她开口闭口强奸犯,更让我难以忍受。

  「没错!我昨晚搞了你五次!你想杀我是吗?来啊!只管刺进去就行了!」
没有退路,我反倒向前挺进,刀尖再深入胸肌,温温的血已经染湿我衣服。

  「怎么不杀我?杀一个人渣强奸犯很困难吗?」我火大了,徒手握住刀刃,
鲜血立刻从指缝渗出来,滴滴答答的打在地上。

  寒竹好像被我的举动吓到了,反而没再咄咄逼人,只是睁大双眼看着我,隔
了半晌,手竟慢慢松开刀柄。

  「你没有。」她虚弱的倚在岩壁上说。

  「我没有?」我听不懂她的意思。

  「你没对我怎样。」她重复一次。

  「哼!为什么我又没有了?」我又气又奇的问道。

  「从你的眼神……看出来……」

  「眼神!」有没有搞错?这女人怀疑自己被人搞了!竟然不是凭自己身体的
感觉来判断!而是看男人的眼神!她若不是纯洁到连男女之事都不知道!就是性
冷感!

  「啊!我受够了!」我大叫一声!愤然将手中利刃甩向山壁。寒竹虽然虚弱
得快站不住,但还是那付冰冷冷的样子,我的咆哮对她而言好像是透明空气,一
点都影响不到她!面对这种女人,真让人连气都不知从何处发,我不想再说第二
句话,让过她迈步直往洞口走去。

  「你要去那里?」寒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心想,嘴里毫不犹豫的回道:「当然是离开这里,我宁愿回监狱,也不想
再多留这鬼地方一天!」其实我只想到洞外透透气,但一肚子鸟气发泄不出来,
因此她问我时很自然的就这么回答了。

  「你不能走!」

  「嘿!我不能走……凭什么?」我开始觉得有点报复的乐趣了,原来这冷冰
冰的美女怕我离开,我正好可以趁机逗逗她,一解我几天来受她的闷气。

  「你敢走,我会先砍了你双腿!」她扶着墙、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然还
恐吓我。

  「哈哈哈……我怕死了!」我冷笑着道:「过来啊!我站着让你砍。」

  寒竹这家伙不知是太有自信还是白痴,真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刀,一步一步艰
难的走过来。当她走到我面前,早已经是脸色如金,嘴唇不住发抖,我可能吹口
气都能将她撂倒,然而我并不是对女人动粗的人,只是捉住她的手,夺下刀子扔
到远处,撂话道:「哼!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只不过我没有杀女人的嗜好,劝
你别再不自量力了!」说完转身便走。

  「我们在你体内……注射了培养病毒血清的制血剂……如果没有再打入某种
还原剂……你很难活过三个月……」她有气无力的说。

  我再度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道:「没我的骨髓提出血清解毒,你的心上人
会死得比我还早,一命抵一命,我觉得很划得来。」

  不知怎么,我一直忍不住想激她,虽然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可怜,但每次看
她一付冷若冰霜擦不出火的样子,就让我心中无由的气恼。

  「你跟我回去救人,我保证,不会伤你性命……还帮你……注射还原剂。」
她愈说愈没元气,整个人已经不支坐在地上。

  「哈!谢谢你喔!不过我一点都不在乎还能活几天,更不喜欢被当成白老鼠
的感觉,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丝毫不同情的说道。

  「等一下……别走……你要怎样才愿意……跟我回去?」见我不受威胁,她
的语气已开始有点哀求,这个美女杀手也会示弱,我愈来愈觉得有趣,这几天来
饱受她的摆布,现在没回报她够本怎对得起自己?

  我故作邪恶的笑着说:「要求嘛……很简单,只要你肯一定作的到!你知道
强奸犯最喜欢什么吧?」她先是默然,接着抬起头望着我,冷冷的问:「是不是
我肯……你就一定会遵守约定?」

  「当然!」

  她没再说话,闭上了双眸,毛毯缓缓从她身上滑下来,露出如象牙般胴体。
我没料到她态度这么决然。

  我走到她前面蹲下,抬起她下巴问道:「你不会后悔吗?那个男人对你那么
重要?」

  「这不关你的事,我人在这里你想怎样都行,只希望你一定要遵守约定,否
则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她冷漠的说。

  我不屑的哼一声,虽然我并不是存心要趁人之危,但这几天我像傻瓜一样任
人摆布,还被叫强奸犯呼来唤去不下百次,不好好戏弄一下她怎能消心头之恨。
我捧高她的鹅蛋脸,用指尖轻触她弯长的睫毛,顺着美丽的鼻梁往下,抚摸柔软
的香唇,这种调情对她而言好像比被强奸还难受,我看她眼泪都快淌出来似的。

  我的手指伸进她唇间,顶开二排贝齿,在柔软温润的口腔中搅弄,她的舌瓣
一直想闪避我的手指,但显然因为经验不足,反而像在舔手指,原本我只想戏弄
她,结果现在已经有点把持不住,另一手情不自禁握住她光滑的膀子。

  这时她紧闭的眼眸突然滑下两行清泪,我一惊清醒过来,为自己刚才的心魔
感到羞愧,要是眼前这个女人是嫣嫣,而她正因为我而被别的男人要胁,我会怎
么想?我怎能产生这种下流的念头?

  我放开她,将毛毯拣起来重新为她披上。

  「怎么了!你想反悔吗?」寒竹睁大眼睛,虽然对我的停手松了口气,却难
掩心中的着急。

  「你不适合我的味口,我这种人渣强奸犯喜欢的是未成年少女,不是你这种
冷冰冰的女人。」我口是心非的说。

  「我们的约定呢!」

  「放心吧!我说到作到,就算只有前戏,我也会遵守约定跟你回去,不过现
在我很不想看到你,所以要到洞外透透气,你最好多休息养好伤,不然就算我要
跟你走,你也没命带我。」我没好气的说道。

  「嗯啊!」寒竹有些感激但又要表现很更的点了一下头。我正要转身,却看
到她还坐在地上,发丝垂散面无血色,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走过去小心扶起
她,带她到床上躺下,再为她盖好毛毯。

  「谢谢!」她低声说道。

  她会说谢谢?这倒是我倒霉遇见她开始,头一回听到的。

  往后的二、三天,我们就在隐密的地方等寒竹把伤养好,这里水没问题,但
吃的就有点麻烦,还好那小乞丐每天都会送干粮过来,当初见义勇为救了他还真
是对的。

  寒竹的身体复元很快,没多久已经和受伤前没什么差别,我和她之间经过几
天相处,关系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偶尔我会说些笑话解解闷,她脸上竟然也
出现难得的笑靥,虽然都是淡淡一抹,深怕我看到似的马上收回去,但老实说她
笑起来真的很迷人。

  不过我看得出她心里老是挂念那男人,常常一个人怔怔的望着潭水,若有所
思的样子。

  来到这里的第三天晚上,她终于提议道:「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
且再过不久冬天就会来,到时山上会很严寒,还是明天一早就出发吧。」反正我
也想早点了结此事好回到熟悉世界,因此并没反对。只是我这样盲目的跟她走,
连为什么要去?去那儿都不知道!难免还是有点不平衡。

  「你能告诉我有关你的事吗?像是你所属的组织?为什么找上我?我们要去
的地方?甚至是你要救的那个人到底怎么了?」

  寒竹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道:「本来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些事,但既然你
已经涉入,我就破例告诉你吧。」语毕她又停下来,仿佛在想该怎么开始,我没
打扰她,过了约莫半分钟她才开口:「我是属于一个叫香格里拉的组织。」。

  「香格里拉?听起来很浪漫。」我搭嘴道。

  寒竹有意无意抬头看我淡淡的一笑,但立刻又垂下睫毛说道:「名字是很浪
漫,作的事却一点都浪漫不起来。」

  我第一次感到她也有怅然若失的心情。

  「我想也是,那你们的组织到底为了什么存在?钱吗?权力吗?还是伸张正
义,比如说消灭我这种宇宙败类?」

  她瞪了我一眼,说道:「都不是,我们最原本的任务,只为了保护一座神秘
的寺庙。但有时也会去教训一些为非作歹的人,不过你绝不是我们的目标,因为
你还不够格。」

  「谢谢你喔,真高兴听你这么说。」我被损的很不是滋味,继续酸溜溜的问
道:「保护寺庙需要你这种的高手,那是一座怎样的寺庙?你又怎么会进这种组
织?」

  「什么样的寺庙?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据说几百年来没人进去过,它不知道
存在多久,只知道里头有个大秘密,但不是一般人进得去。」

  「你没说错吧!如果它是那么久前就有的寺庙,你们组织又到底存在多久?
保护它又为何而来?」她悬奇的话让我不禁质疑。

  「从有那座寺庙开始,我的组织就已经存在,但确实是几百年或几千年,没
人说得出来,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组织其它人也一样,一直以来我们的使命就
是保护寺庙,至于为什么……或许只有我师父知道吧?」

  她自己都有些神惘。我更是愈听愈糊涂,或许她也有意保留,于是干脆不问
她香格里拉的事,改问那叫雷霆的男人,其实我对她背后组织的兴趣不大,倒是
对这样一位冰山美人的感情世界比较好奇。

  「说真的,你要带我去救的人,是你心上人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是我二师兄。」寒竹避重就轻的说,为了不让我看出她的羞赧,还故作
冰冷的样子。

  「好吧,是你『二』师兄,他怎么了?」我刻意把二师兄的二拖得很长,她
又瞪了我一眼。我发觉这些天下来,她的表情比前些时候丰富多了,虽然不曾有
过温柔的脸色,但总算不是一号的冰雕表情,这样的她可爱太多了。

  「他被人暗算,中了毒,是一种新型病毒,你以前工作的盘天实验室培养出
来病毒!」她表情平静,一双玉拳却紧握,看来她对害她二师兄的人十分愤恨。
我倒是被吓了一大跳:「盘天实验室!怎么会呢?它是为了研究落后地区疾病,
用来解开人类基因性病变而成立的!怎可能培养什么新病毒?」

  因为我是在实验室筹设之前进入,参与整个实验室的建构计画,因此对她说
的一切感到万分不可思议。

  「哼!逐鹿集团是全世界最大的生物武器制造商,它的利益和商脉遍及西方
国家和第三世界,错综复杂的程度你想都想不到。」

  「等等……这太荒谬了吧?我知道他们的事业很多,但从没有和军武有关的
部门,而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是相当正派的企业。」我反驳说道。

  「你不知道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你在逐鹿集团的职位太渺小了!这个事只
怕全世界知道的人也不出十个,甚至买生物武器的那些国家或地下组织,都还不
知道货源是谁提供的,逐鹿集团背后还有个不明的庞大组织,赵胜只是这个组织
的傀儡而已。」她说到这,我还是满脸疑惑看着她。

  她也不理我又继续接着说:「其实我们找上你只是巧合,因为你那天救了赵
俊杰未婚妻的事引起我注意,刚好……」

  「刚好你二师兄又需要个活人帮他培养血清,又刚好你查到我曾是一个强奸
犯、不配活在人世上的人渣,所以才找上我,是吗?」

  我接着她的话她知道我在挖苦她,冷冷的说:「我没什么话可说,唯一能补
救的,就是带你回香格里拉,当初我们去拿制血剂时,也拿了还原剂,现在在我
另一位的师兄那里,他先回去了,你和我到我们组织总部,我们会从你体内取出
一点骨髓制血清,但不会危害你的性命,并且马上帮你注射还原剂。」

  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既然决定帮她救人,也只能相信她,希望真能救
得了自己,老实说我也不愿意死得这么冤枉。

  我们准备天微亮就出发,但棘手的是上山该有的必备品全都失去了,我救走
寒竹时,她身上只有紧身衣物,经过被撕扯和因急救剪破,上衣早就无法再穿,
我暂时把外衣让给她,如此两人的衣着根本抵御不住山区严寒的气温,其它像干
粮和登山器具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讨论的办法是回镇上去备齐物品。

  但不知会不会再遇到晋先生那伙人?虽说寒竹已复元,凭我们二人之力尚可
应付他们,但不慎遇上总是麻烦。

  正在伤脑筋时,外面隐约有动静,我和寒竹立刻闪到岩壁边伺机而动,一会
儿洞外传来一声响亮的鸟鸣,那是小乞丐和我们的暗号,我和寒竹才放下警戒,
小乞丐这次不是单独一人前来,有位满脸皱纹、发须灰白的老者和他一道。

  那老者一见到我们,就用腔调很浓的英语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并紧紧握着
我的手、直说感谢我在车轮下救了他孙子一命,我被他谢得不好意思,忙回说他
孙子才真的救过我们好几次,我要感谢他才是。

  我跟那小乞丐总是用比手画脚沟通,遇上这老者会说简单英语让我轻松了不
少,向他打听镇上的情况,他说丹察死后隔天,有个男人带着原属于丹察的部属
和一群生面孔的佣兵,快把整个镇给翻过来,后来他们好像没找到要找的人,三
天前一整队人带着大批行李朝山区出发了。

  那男人想必就是晋先生,他可能发现当晚攻击他们的并非香格里拉的人,寒
竹也不见了,所以在镇上展开了搜捕,结果当然是找不到人,但知道她如果还活
着,就一定会往回香格里拉的路,因此朝山区追去了。

  我向那老者说我们没有上山的装备,有什么地方可以弄得到?老者笑着说:
「我孙子无意间找到你们被抢的行李,现在藏在一处隐密的地方。」

  寒竹和我闻言大喜,这么一来就省了许多时间和麻烦,原来那天丹察被我射
杀后,他的部下以为香格里拉的人来了,吓得四处逃窜,那些驮着行李的牦牛也
在混乱中惊惶乱奔,后来有二头在镇郊被小乞丐发现,他把它们藏在山麓下一处
隐密的岩洞内。

  我们到那岩洞取回牦牛和行李,幸运的是其中一袋正是寒竹的,她从里头找
出衣裤换上,还是那身黑色紧身的劲装,不同的是纤长的柳腰缠了一条亮晃晃的
细钢链,链头呈尖锥状,悬在腰侧十分抢眼,看起来像是装饰品又像武器,不过
倒还满好看的。

  「走吧!时间快来不及了!」她盘起长发、披上大衣,拉着一条牦牛就往外
走。看着她背影我不禁暗叹口气,心想这女人真是冷漠!这对祖孙帮我们那么多
忙,好歹也跟人家说声谢吧!我回头紧紧握住那个老者干瘪的手,又拥抱了小乞
丐,想起这段异域的患难真情,今日一别可能再无见面的机会,心中不禁有些怅
然,我再三和他们互道珍重后,才依依不舍离开。

  离开岩洞,寒竹已经在很远的地方等我,我故意不急不徐的走着,到她面前
时,她冷冷的道:「从现在起我们每分每秒都很宝贵。」

  「哼!你的男人生命很宝贵,但如果没有那对祖孙的帮忙,你早就去见阎王
了!更不用说救人。」我反唇讥讽道。

  寒竹头一甩,不理我自顾自的往前走。我偷在她背后比了一个不雅的手势,
看她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实在让人不悦,我也懒得和她多说。

  一路上气氛有些不愉快,寒竹走在前面不曾回头过,也没说过一句话,但我
知道她一直在注意我有没有跟来,因为我是救她心上人唯一的希望,要是溜了,
恐怕她会一辈子没得嫁吧!

  约莫离上次我和寒竹遭袭的险道入口还有一里路时,我突然想到晋先生这个
人狡诈多谋,他不确定我们会在他们之前或之后上山,因此除了会加快脚程追赶
之外,延路也会设下埋伏等我们经过,而第一个埋伏地点最可能就是在险道入口
前那片空旷的地方,因为周围巨石林立,人躲在后面不易被发现。

  我叫住寒竹:「前面可能有埋伏,我有一个主意,不如先放条牛过去试探看
看,如果安全我们再走。」寒竹冷傲的道:「上次是丹察那狗贼用卑鄙手段让我
中了迷药,不然再多人我也不放在眼里!」

  「你或许不放在眼里,但我没你那么大本事,万一我不小心被杀了,你的男
人就可怜了……唉……」我夸张的摇了摇头、长叹口气,再偷偷看寒竹,她已经
强忍愤怒握紧玉拳。

  寒竹虽然很气我处处拿那男人来讽刺她,但也不能否认我的话有道理。因此
最后我们还是让一条牦牛先行,寒竹和我则在百公尺外贴着山壁窥视动静。为了
引蛇出洞,我还故意将寒竹的外衣披在牛背上,只见它缓缓走向空地,最后在险
道前停下。

  三十秒过去,并没有任何人出现,我想自己大概判断错了,正想松懈,说迟
时快,一块巨石后面刚好有个家伙鬼祟的走出来,慢慢接近牛只。

  我朝寒竹扬了扬眉了,炫耀我的先知先觉,她理都不理我。不久陆续有人出
现,他们果然是丹察的旧部,一共有四名,手里都有自动步枪,要一举制服他们
也非易事。

  寒竹比了比地上,要我留在原地,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如轻燕般疾射而
出,速度之快简直就是武侠小说所描述的轻功,那些佣兵抬头发觉时,她已经距
他们不到三十公尺,这些人立即端起枪朝寒竹开火。

  「危险!」我不禁替她捏了一把冷汗,但寒竹果然是难缠的死神,她轻盈身
驱在子弹呼啸的夹缝中穿梭,时而漂亮回旋、时而行走山壁,瞬间已来到那些佣
兵眼前,接着如陀螺般疾转。

  一道银光如飞涧从腰间射出,两名佣兵无声无息的跪倒趴下,另两人还来不
及将枪口转向,寒竹玉手扬起,那道银光又穿透其中一人的咽喉,我这次总算看
清楚那道光原是寒竹原缠在腰间细炼,当初猜测没错,果然是件独门武器。

  不到二秒时间已解决了三个人,尽剩的一人却有足够时间对准寒竹开火,寒
竹也不往旁闪避,而是整个人直接后仰,以超乎人体极限的优美弧度躲过子弹,
同时银光又不知从何处射出,直透那名佣兵心脏,那可怜的家伙还搞不清楚自己
已经走到生命尽头,低头看着细细的钢炼笔直穿过胸口,不甘心的嘶号几声,慢
慢往前倒下。

  整个过程应该没超过十秒,我震惊的说不出话、也忘了移动脚步。直到寒竹
冷冷的叫我:「出来吧,我们还要赶路!」

  我牵着另一条牦牛,僵硬的走向她,她二话不说拿起水壶,用水冲洗钢炼上
的鲜血,再用布擦拭干净系回腰间,平静的神情和举动,就像刚才惊心动魄的杀
戮没发生过一样。我的眼睛不自觉盯着她苗条有致的身线,想不到这付美丽的躯
体,竟是如此恐怖的杀人武器。

  「你看什么?」寒竹冰冷问道。

  「我在想,你杀人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感觉?」我忍不住说。

  「没有!别忘了我是死神!」她意有所指的回答,不知是否想恐吓我别想逃
走,不然下场会和躺在地上的佣兵一样。

  「唉啊……可惜人长得貌美无双,杀起人竟如家常便饭。」我还是忍不住要
说。

  「哼!我本来就是冷酷残忍的女人,你知道最好!不过你这种下流的强奸犯
根本没资格说我。」

  「是啊!我这种下流的强奸犯,遇到你这种女人也会提不起劲。」我虽然武
功输她,但嘴上功夫可一点都不输。

  寒竹美丽的脸上瞬间充满怒意,「啪!」我脸上马上感到火辣辣一片,被打
了又重又结实的耳光。

  「你敢再乱说……我就打光你的狗牙!」她气冲冲的扭头就走。我摸着被打
的地方,心里倒觉得有趣起来,并不是我有被虐倾向,而是她以往不高兴时只是
表现得更冷漠了,再严重一点就是充满杀气,从没见过她和平常女人一样会闹情
绪,刚刚她的行为总算比较接近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49

                第七章

  自从上次在这地方差些丧命,经历一波三折,几度从死神手中逃出生天,今
天终于又回到原点,真正要进入前方难行的险道。

  我本来还想绕到那些佣兵埋伏的巨石后面,查看看有没有该注意之处,但寒
竹已经愈走愈远,我只好捡起一支步枪和几只弹匣、赶着牦牛追上去。没想到这
一点疏忽,竟让我们往后几天陷入危险境地,也让我的生命有更戏剧性的变化。

  我们在这条险道上走了足足六、七个小时,这条路险在一边是削直的山壁、
一边是雅鲁藏布江深切的河谷,宽度只能勉强容纳二人并行,有几处比较狭窄的
地方,牦牛的蹄都差点要踩空,而且不时还有凛寒的强风阵阵吹袭。

  寒竹走在前,两条牦牛在中间,我则压后,除了偶尔休息外,我们每分每秒
都全神贯注不敢分心,体力消耗甚鉅。但眼看天色已经昏黄,如果不能在天黑前
离开这条险道,势必会困在这里进退不得。

  还好在北方第一颗星辰出现之际,我们顺利步出险道,渐暗的天色下是一片
宽阔的山原。

  「呼……累死我了!」我松口气往后倒下,摊开四肢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这
种感觉比平常睡柔软的床更实在和满足,不过躺了一会儿,我发觉地面冰冰的,
人也一直冷起来,原来我们不知不觉已经上升到海拔近三千公尺的山区,虽然这
一带水气不足没降雪,但气温早已在零度以下,地面的岩石和土壤摸起来也和冰
霜无异。

  我看寒竹也累了,不过还是逞强站着,冷傲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特别修长。
她一路上都没开口过,不过本来她非必要就不会说话,我也见怪不怪,搞不好还
在生今天早上的气呢!女人就是这么小心眼。

  「我们今晚在这里扎营吧!」我坐起来问道,寒竹没出声,应该是没意见。
我从牦牛背上卸下行李和工具,升起野营专用的煤气炉,再扎好两个营帐,火光
将我们周围照亮,也为凛寒的山区带来一点暖意。

  用过食物后,我想起当初打包这些装备时,丹察放了几条烟在里面,如果运
气好,搞不好就在其中一袋行李中,虽然我戒烟很久了,但来这种鬼地方,又想
到自己前途生死未卜,突然很想来一支解解闷。

  我从牦牛背上取下沉重行李,打开侧袋,果真有二条万宝路,兴奋的拆开其
中的一条,竟发现里面除了八包香烟外,尚有二盒上面印有GB?H字样的金属
盒,我好奇打开它,里面是六支装排整齐的药剂,我正纳闷丹察怎会将这种东西
和烟放在一起时,寒竹已在我身后。

  「又是逐鹿集团的杰作,丹察会变那么强全是靠这种药。」寒竹说完后就走
回煤气炉边,我拿了一包烟和那金属盒跟过去,坐在火光前点燃香烟,深深吸了
一口,再慢慢吐出白雾,一阵舒服的晕眩袭向脑门,对面寒竹凝视着火焰一动也
不动,不知又在想什么?

  「丹察怎会和逐鹿集团扯上关系?」我问道。

  「你手上拿的,就是那天丹察注射进自己体内的药剂。」她淡淡的道。

  「让丹察变身成大金刚的那种针吗?你怎么断定这是逐鹿集团的东西?」

  「上面的英文字就是证据,只要印上GB?H就是从逐鹿集团出来的货,只
不过没几个人知道罢了!丹察和他们有没有关系还不能确定,因为这些东西的买
家很多,主使丹察的人或组织可能是其中一个买家而已。」

  「真是难以想象,逐鹿集团的背后有这么大的秘密。」我不禁感慨的说。

  「你那位章嫣嫣好像就快嫁给姓赵的,以后也是犯罪集团的一份子。」寒竹
突然扯到嫣嫣,她是故意的,可能是为了早上我一直拿她心上人讽刺她,所以现
在逮到机会报仇。

  不管是怎样,我确实被她挑起了情绪:「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了,嫣嫣又怎会
知道这些事?」

  「哼!谁知道她知不知道?说不定她全都知道,只不过为了贪图富可敌国的
赵家少奶奶身份,才会嫁给赵俊杰。」寒竹虽然冷冷的说,但火光映在她脸上,
我看到她眼神流露出报负的快感,这是她第一次和我斗嘴占上风。

  「你够了没?总之她不是这样的人!我懒和你再说!」我压抑着恼怒说道。
现在我总能体会她早上不爽的感觉。

  但寒竹这娘们却不就此打住,冷哼一声又说:「那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人?平
凡女孩有可能和赵家这种背景的人来往吗?你不会真的相信有灰姑娘吧?」

  气死我了,这个寒竹跟我在一起没几天,嘴巴竟也变得这么不饶人。我打不
赢她,总不成连相骂都输人吧?于是我努力控制住脾气,冷笑几声回道:「嫣嫣
是书香世家,人美心地又善良,那个男人见到不会喜欢?那像你专长只会杀人,
连强奸犯看到都倒胃口,我看你的二师兄也够倒霉才会遇见你。」

  我一说完就感到后悔,干嘛对一个女孩说如此伤人的话?果然寒竹的脸色大
变,猛然站起来一脚踢翻煤气炉,完全像被激怒的小女生般朝我吼叫:「是!我
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你的章嫣嫣又美丽又善良!只可惜她要嫁的人不是你,你
算是什么!一个刚出狱的强奸犯,还有资格说我吗!」

  劈哩啪啦说完后,她头也不回的走向帐篷钻进去,留下只能苦笑的我,我刚
刚真的是气昏头了,才会口不择言伤了她自尊。

  我重新装起被她踢翻的煤气炉,还好没坏掉,气温好像愈来愈低,连我都想
躲进帐篷里了,于是收拾好一切后,我回到营帐灌了几口威士忌,趁着浓烈酒精
带来的温暖睡意,钻进睡袋中没多久就沉沉走进梦乡。

  隔天醒来,外面的气温并没有因为阳光普照变得温暖,我穿上厚衣、围起围
巾、戴上手套和帽子,一出营帐,映入眼中的景色让我看傻了眼。昨天我们到达
时已是夜晚,并不知道周围的环境,如今朝阳升起。

  才发现这里原是靠近山峰的斜坡,放眼望去和这座山连绵相接的高山峻岭,
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山的另一边是数千公尺下的世界,河流、平原、城镇
就像缩小几千倍的地图一样历历在目。

  人在这种浩瀚自然中,只有一股渺小到不必要存在感觉。

  我不知呆立多久,才想起寒竹,到她帐蓬外叫了几声,竟不见她回应。

  「喂!你没事吧?我要进去了,不方便的话出个声!」我说完等了几秒,正
要掀开帐门,背后突然有只手搭在我肩上。我转身,看到寒竹在面前。

  「小姐!你老是不知不觉出现在人家背后,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我
故意拉高声音抱怨。寒竹没回话,我才发觉她的脸色极度苍白,好像一整晚没睡
的样子?「你还好吧?脸色这么差。」我不禁关心的问。

  她不发一语,手指了指前方约一百公尺山棱线的方向,就不理我钻进帐蓬。
我心想这小妮子又那里不对?满腹疑惑的走过去,到那才赫然发现十几具尸体七
横八竖散布在山坡,我想近点去看,走没几步鞋底就传来喀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低头看原来是支空针管,再靠近才发现这些死人也和丹察
打完针后一样,肌肉发达到把衣裤撑裂,只不过还是难逃白雪死神的钢锥,大多
是心脏和咽喉遭受致命贯穿,地上脚印凌乱,血迹斑斑,可想见昨晚在这里的恶
斗多惨烈!而我竟睡得浑然不觉。

  我赶紧回扎营处,在寒竹帐蓬外问道:「可以进去吗?」

  「嗯!」她声音显得十分无力,我钻进去看见寒竹裹着睡袋坐着休息,脸色
比刚才还憔悴。

  「你还好吧?真对不起,昨晚我睡太熟,竟然不知道有人偷袭。」看见她疲
惫的模样,我不忍心又歉疚的说。

  「我没事,昨晚那群佣兵是从后面追来的,看来这些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
踪,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吃过东西我们就赶路。」

  「但是你体力消耗太多,又整晚的没睡,这样下去不用等他们来自己就先垮
了!」我担心的说。

  她拿掉身上的睡袋,冷冷的说:「我说要赶路就赶路!只要有一口气在,就
要早日回到香格里拉,除非是我死了才会停下来。」

  我叹口气,心中不禁对她生出惺惺相惜的情愫,她对雷霆的付出,就如同我
对嫣嫣一样无怨无悔,昨晚我竟然还对她说那么过份的话,想起来更是后悔,这
时心中突然有股愚蠢而冲动的念头,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就算会要我这条命,也要
救活你的二师兄!」发完豪语我才清醒过来,暗骂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傻话?

  寒竹愣一下,眼眸闪过一丝激动,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冷静,丢下一句谢谢!
就钻出帐蓬外。

  由于寒竹坚持要走,我知道阻止不了她,而且昨晚既有人偷袭,显然留在原
地亦不安全,于是用完干粮我们就启程出发,我问清楚方向后,让寒竹骑在牛背
上休息,我则牵着厘牛继续赶路。

  我们延着山棱线一直往北行,这一带高山的气候只能以变幻莫测来形容,明
明前一分钟还是阳光普照,下一分钟就云雾密集,有时还飘下雪来,但没多久又
变晴,搞得我心情又慌又烦。

  正想转头和寒竹说几句话,才发觉她已经伏在牛背上睡着了,她雪白的脸蛋
在睡梦中看起来如天使般纯洁美丽,少了平日的冷漠和杀气,多了少见的娇甜,
我从行李袋中翻出毛毯为她盖上,寒竹睫毛微动一下,我吓一跳以为吵到她,还
好她并没醒来。其实以她职业所需的警觉性,又怎会没察觉我的举动?

  我依寒竹告诉我的方向走过长长的山棱线,后来路两旁渐渐高起,原来是进
到一处山沟的地势,再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一面山壁不再有路,只有岩壁
间一道厘牛刚好可以进去的石洞,里头黑幽幽的,我以为是走错,正想叫寒竹起
来,寒竹早已从牛背上跃下,脸色凝重的说:「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吃饱,等会儿
换过钉鞋,喝点酒再前进。」

  我有点不解的望着她,这些日子以来寒竹滴酒不沾,怎突然会提到要喝酒。
她看出我的疑惑,淡淡的解释道:「再进去就是黑水洞,洞内有片深潭,千万年
来阳光都被山挡住照不进洞内,所以里面毒寒无比,所有东西早都结了冰,惟有
是那片潭是不结冰的,只不过人畜如果掉进潭内,不用几秒就死了。」

  我听她形容得如此严重,还是很难想象一片潭水能有多恐怖,大不了小心走
不掉进去就是了!不过连寒竹都那么畏惧的地方,也不容小觑才是!

  休息过后,寒竹在前我在后,往黑水洞前进,我一进洞内,才知道她说的一
点都不夸张,而且还不足形容状况万分之一的恶劣,那些千万年来在这里生成的
寒气,宛如怨灵般从浑身几千万个毛细孔钻入,任凭我怎么用力拉紧外衣都没有
用。而脚底踩下的也是结冰的土壤,如果没穿钉鞋根本寸步难行。

  「喂……这个鬼地方……要走多久……」才不到一分钟,我就受不了问道,
这一开口,又一股冰气从口而入,差点大脑都没结冻。

  「小时候我走过……没记错走快点的话……五个小时……」寒竹声音也没比
我好。

  「五个小时……你没开……玩笑吧?」我忍不住叫出来。

  「如果你一直说话……消耗热量……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去。」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刻闭上了嘴,走了一段,眼前出现一片辽阔的水域,水的
颜色漆黑如墨,四面八方都被山壁环伺,仰头望去只剩一小块天空,光线透进来
也只能射到半山的岩壁上,潭边的岩石和路面都结上一层厚冰,就像一座天然冰
尸库,奇的是那片潭水竟真没结冰。

  而愈往里头愈是严苛的考验,连空气都像结成冰一样很难呼吸,举手投足更
加僵硬艰难,这里的路又都是绕着潭边的狭道走,在地面表层都结冰的情况下,
每一步都要万分谨慎,否则打滑掉进黑水潭中,恐怕永远都别想爬起来了。

  一路上寒竹在前,我赶着厘牛在后,不止人要穿钉鞋,厘牛的四蹄也包上止
滑的特殊布垫,牛身上还覆盖厚厚的防寒油布,连生长在严酷气候下的高原之舟
都如此,可想见人在这种环境中有多艰难,这样走了近一个钟头,我已经两腿不
停发抖,嘴唇、鼻子、耳朵、手指、脚底都像快被冻掉似的疼痛。

  肌肉也变得僵化,还得应付又硬又滑的结冰地面,体力透支的情况犹如雪上
加霜!寒竹的状态应该也和我差不多,我们不敢休息,怕一休息就再也走不动。

  我们耗尽全力的赶路,仿佛过了几世纪之遥,终于在感觉快死之前看到了出
口,我正高兴要脱离这个鬼地方时,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就在我前方约十公
尺,那片死寂的潭水下突然冒出两颗黑黑的头。

  我刚开始以为是幻觉,但那确实是两名穿着潜水衣的人,他们还拿枪对准我
和寒竹,刚好我步枪就吊在胸前,冻僵的手指立刻叩下扳机朝潭中发了一枪,子
弹打偏落在其中一人右侧,不过已经迫使他们再潜入水中。寒竹也已发现,如今
敌暗我明,我们只能蹲低身子见机行事。

  「哈哈哈……两位真是辛苦了!虽然精神可佳,但到头还是功亏一溃。」熟
悉的声音从出口处传来,我认得是那名叫晋先生的男人。

  「白雪死神,上次让你逃掉,想必是你身边这位有情有义男伴救了你一命,
不过今天可就难了,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就准备陈尸在黑水潭下。」

  他话一完,潭中又冒出四个人,这次毫不留情就用冲锋枪朝我们方向猛射,
我和寒竹只能缩在岩壁角落躲子弹,幸好他们并没打算真射杀我们,子弹都打到
我们上方的岩壁,那两头可怜的牦牛受到惊吓,跑没几步就失足掉落黑水潭,如
此强壮的生物只在水里挣扎不到十几秒,就已经双目暴出死亡,沉入黑不见底的
潭中。

  「你们会比牛还强壮吗?还是乖乖投降吧!」

  我望了寒竹一眼,她手才想往腰间移动,那些在水中的家伙又一轮猛射,子
弹低擦过我们的头顶,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丢下武器走出来!」

  我见这样僵持下去,寒竹和我一定会冻死在这里,不如先假意投降,脱离目
前背腹受敌的窘境再作打算。寒竹应该也是这么想,她倏然站起来,潭中两名伏
兵的枪口丝毫不放松的跟紧她。

  「手放头上,慢慢走到外面,有好几支枪对准你们,别想耍花样!」晋先生
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但显然他对我和寒竹的举动一目了然,很可能除了目前
看得见的四支枪对准我们外,另还有其它人在别处监视。

  我举起双手跟着寒竹站起来,姓晋的家伙命我丢掉挂在胸前的步枪,眼前有
二支枪监控我,我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听他的指令慢慢将枪取下丢入潭
中,然后随寒竹后面走出去。

  寒竹和我一出那条环绕黑水潭的狭道,立刻有四名身着白色雪衣,头戴特殊
盔罩的人从旁边窜出,用枪押着我们出了黑水洞,到了外头,更多他们同伙从四
面八方集结,持枪全面戒备的围住我们。

  我暗暗算了一下人数,大约有二十人左右全付武装密不透风包围着我们,他
们的装备和武器看起来十分先进,与丹察那伙乌合之众截然不同,而我们才从奇
寒无比的黑水洞出来,身体硬的像冰块,恐怕能逃脱的机会微乎其微了,但寒竹
还是那付冷静的表情,一点看不出她的忧心。

  「我们又见面了,白雪死神寒竹小姐,上次丹察那大老粗不懂怜香惜玉,弄
得你很疼吧?」晋先生轻薄的盯着寒竹说。

  「你们到底想怎样?」寒竹冷冷问道。

  「不怎么样!只要你交出我要的东西,然后让我废了你的武功,连你一起带
回去给我的主人当礼物。」

  「什么东西是你要的。」寒竹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不愧是一流的杀手,面
对这种阵仗还那么冷静。

  「你少装糊涂!想拖延时间吗?我说的是苏敏寺的密光石!」晋先生厉声喝
道。

  「那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过,又怎会在我身上?」

  晋先生发出难听的笑声,说:「你不说没关系,反正我带你回去慢慢逼问更
有趣。」语毕他朝那些枪手下令:「把男的丢进潭里!我们带女的走就行了!」

  三名全付武装的大汉欺近我,我反射性用手肘革倒其中一个家伙,背部却随
即遭到另一人用枪拖重击,痛得几乎晕过去,他们随即把我的外衣都脱走,只剩
单薄背心才拖往黑水洞。

  我当时心里真希望寒竹那里如果有什么密光石、猫眼石、阿猫阿狗石都好!
只要他们要的就给他们,我实在不想和那两条牦牛一样长眠不见天日的潭底!

  「等等!我可以跟你走,别弄死他!」寒竹终于按捺不住出口阻止。

  「哈哈,你肯配合当然最好,不过你实在太危险了,在确定你无法乱来前,
我不得不作一些防范措施。」晋先生着部下拿出用来废除寒竹行动能力的残忍刑
具,在他对寒竹动手前,还是命人把我带到黑水洞的深潭边,如果寒竹有任何反
抗,我就立刻会被丢进潭中。

  寒竹不担心自己,反倒是为我向那姓晋的抗议道:「你明明知道黑水洞毒寒
彻骨,他穿这样进去不多久就冻死了,又何必等到你们把他丢入潭中?这样和当
场杀了他有什么两样?」

  「没错!所以你最好真的乖乖合作,让我的人为你戴上这些的锁环,愈快戴
好,这个男人待在黑水洞内的时间就愈短!否则就看他变冰尸吧。」晋先生卑鄙
的说。

  寒竹怒视着那个家伙,决然脱下身上大衣,双臂向前伸平道:「要动手就快
点!」

  这时我则是已被拖到死窖般的黑水洞,一进这鬼地方,衣蔽单薄的我不消半
秒全身肌肉神经都已冻结,意识也被死亡般的酷寒猛烈袭击而渐渐模糊。在我还
剩最后一点清醒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爆裂巨响,接着凄惨的哀号四起!

  「啊!你这贱人……把那男的……丢到潭里……啊……」

  只闻晋先生极端痛苦的怒骂音,我不知道寒竹对他作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
要倒大楣了,果然噗通一声!我人已被死亡的潭水包围,千百万支邪恶的寒针从
我毛孔窜入,魔鬼般穿裂我的血管和五脏,我第一口气都还没吐出来就已完全没
知觉。

  「砰!砰!砰!砰!」声声撞击从我胸口传来……

  「不能死……不许你死……听到没有……活过来……」后来朦朦中我仿佛看
到寒竹惊慌无助的脸,眼角还有一滴泪光,直觉想:「这不是她吧?冷酷无情的
白雪死神怎会有这种完全无助的表情?」我不知道这是死前的幻觉或是真的,当
时好像灵魂和身体早已分家,不过我还是努力的想说:「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
和你回去救你二师兄……」

  她已经快哭的声音愈来愈遥远,终于什么都听不到了。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49

                第八章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嫣嫣竟然来到我的面前,我想这是最后能向她说话的机
会,于是我急着要告诉她我就快下地狱了,希望她能原谅我作的一切错事,我还
祝福她以后要过得幸福……我仿佛万恶之人来到审判之日,不停的忏悔和告解,
嫣嫣都默默听着,不久她抬起头,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书侠,我早就原谅你了,你全身都湿了。冷不冷?」

  「真……真的,你肯原谅我……只要你原谅我……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
原谅我就行了……」我激动万分的哭诉。

  「你一定很冷吧……到我身边来……」她轻轻褪下衣衫,如玉雕般女神的胴
体展露在我面前。

  「嫣嫣……你!」我呆若木鸡的看着,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
这太令我激动、本以为早如死水的血液开始沸腾,但我那还有勇气过去将嫣嫣拥
入怀中?我已经是这样一个毫无希望的人了!

  「我不可以……我没资格……你原谅我就够了……」我矛盾痛苦的摇着头,
但内心是巴不得以光的速度飞奔过去。

  「书侠……我要你抱我……」她的声音对我有无比的吸引力,我怎么抗拒的
了?两腿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

  「抱紧我……让我把体温给你……」她仰望着我,水灵的眼眸燃烧着温暖和
宽容的火焰。

  「嫣嫣……」我颤抖的身出双臂,轻轻环绕她光洁如玉的酥背。「抱紧我,
你才不会冷。」在她动人的声声呢喃下,我终于将她拥入怀中,这种幸福是五年
来被我埋深藏在内心最最底层,根本不敢触及的回忆,她火烫的胴体和淡淡体香
立刻让我浑身迅速热起来。

  「有没有好一点?」她在我怀中问道,阵阵酥痒的细微气流吹拂着我胸膛。

  「好温暖……」

  「再抱紧一点。」她把脸埋在我胸膛,软滑的玉臂也主动揽紧我。

  虽然这一切太梦幻了,但如果是梦,我希望就别醒过来,她柔软的酥胸如同
两团温暖的火球,让我原已结成冰块的身体迅速溶化,生命一点一滴的回流。

  好热啊……我流汗了!嫣嫣柔滑的肌肤也渗出细汗……我心跳得好快……心
跳……我还听得见我的心跳……难道我又没死成!这一切都是梦吗?我心急的搂
紧怀中暖滑香躯,她确确实实存在啊!

  我惊醒过来,睁开眼是一片凹凸的岩壁,岩块上磷磷的火光闪耀。失望的心
情笔墨难以形容,我就想嫣嫣怎可能再回到我身边?

  但我马上察觉到真有个女人在我怀中!难不成心中出现一个荒诞的念头但这
比嫣嫣还更不可能吧!我一颗心跳得比打鼓还快,不敢移动身体,只敢偷偷转动
眼珠,先向旁边瞄,地上有我湿透的衣裤和鞋袜,更旁边还有一对眼熟的长靴,
黑色衣裤和女性内衣叠成一落,果真是寒竹的!

  原来是她用身体为我取暖。

  我微仰起脖子往下看,寒竹柔顺乌亮的长发披散开来,她背上覆盖着大衣,
美丽的脸庞贴在我胸膛上沉沉入睡,大衣下显然是一丝不挂的胴体,我双臂还搂
着她,这会儿开始感到口干舌燥,全身最老实的部位不知已经不老实多久了。

  我努力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和她说第一句话,才能化解这么尴尬的场面,但赤
裸裸的佳人在怀了,让我根本无法定下心,只觉得血气翻涌,心脏跳得比战鼓还
快。

  「嗯……」这时伏在我身上沉睡的寒竹微微动了一下,突然抱我更紧,好像
把我身体当成了舒服的抱枕,她饱软的双乳压着我胸口、光滑的玉腿和我的腿交
缠,我却不知该享受还是痛苦,下体膨胀的感觉仿佛快爆开,因为刚好顶到她柳
腹,我不由自主挪了挪身子。

  这一动,寒竹立刻睁开眼醒过来:「啊……你醒了!」

  「是啊……我……我已经醒了,谢谢你……」我低下头看着她,紧张结巴的
说。

  「你头转回去,别看。」寒竹低声说道。「喔……是……对不起。」我觉得
自己从没那么笨拙过,说起话语无伦次。

  「你感觉怎样?」她不准我往下看,但还是很关心我的情况。

  我身体虽然有如烈火焚烧,但实在舍不得这种销魂的感觉,因此撒了一个卑
鄙的谎言:「嗯……我……还有点冷。」

  她闻言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用另一手挲抚我身体为我生热,随着她的动作,
一波波酥麻的晕眩袭向我脑门,下面那根棒子早就比铁棍还硬,再这么下去肯定
出丑!终于我抓住她的手让她停下来。

  「对不起……我不冷了!刚刚骗你的。」

  寒竹听到我自首后并没生气,在我身上多待了几秒才淡淡的说道:「你别睁
眼,我要起来穿衣服了。」我应了一声紧闭双眼,没多久她说可以睁开,我才尴
尬的坐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你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但我还是很感谢
你救了我……今天的事我永远都不会说的……你放心好了……」我支支唔唔的,
连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说什么?

  「说够了吗?你不用乱想,一命换一命,我们扯平而已。」寒竹背对我,语
气冰冷到极点,我想我把气氛弄得更僵了,因此又急着解释:「我当然知道!我
不会有非份之想。」

  寒竹冷哼一声,不发一语坐在火堆前,不知我的直觉是否有错,我总觉得她
在为某件事生气,但到底是不是我的多话反而惹她不悦?我也说不上来。

  在死门关前绕了一圈,命是捡回了,但肚子却不争气的叫起来。寒竹头也不
回扔了一包干粮给我,我披上原是她的大衣坐到她对面,活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啃
着食物喝着水,寒竹则用她纤长的手指将干粮一块一块掰开,送入口中。

  「你真的有作过那件事吗?」吃到一半,寒竹突然停下动作,淡淡的问道。
我一时不解的望着她。

  「我是指强奸。」她单刀直入我心中最痛处。

  我放下手中的食物,叹口气道:「我从没说我是被冤枉的?」

  「我想听你自己说。」她虽然平静,但每个字都逼迫着我回答。

  「有!你问这干嘛?你不就是因为我作过这种事,才找上我的吗?」

  「我现在……」寒竹说了一半又停下来,后来才又接着道:「可以告诉我事
情经过吗?」

  「我不想再提,这和你没关系吧,我跟你回去救人后,如果你大发慈悲的话
就为我解毒!如果觉得麻烦就干脆让我自生自灭!我不会有什么怨言!」我有点
情绪失控,因为别人不知道每次我触及这回忆时,心有多痛、有多懊悔。

  寒竹看着我,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复杂怨恨的神色:「你一直看不起我对不
对?」

  「你!为什么?」她反过来质问我,我当场不禁愣住。

  「因为你认定我冷血无情、心肠恶毒,所以不屑跟我说你的事!」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这女杀手的脾气还真难捉摸,干嘛因为我不肯跟她
说以前的事而气成这样?

  「不!不是这样……」我反而解释道。

  「就是这样!」她带着怒意看我。

  「我只是不愿去回想这段不光彩的往事罢了,根本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啊!你
真那么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便是了!」我无奈的说道。

  「哼!」她冷冷的转过头,我不禁苦笑,要把自己见不得人的事赤裸裸摊开
来,还得看人脸色,最无辜的事莫过于此了。

  但既然答应她要说,我也没理她有没有认真在听了,就开始从遥远的往事谈
起:「七年前,我进逐鹿集团盘天生化实验室的筹设部门,那是我第一份工作,
当时以我的学历能进这种全球菁英向往的顶尖研究机构,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幸
运儿,其实我之所以能入选,也是透过大学的老师推荐,他在应用生化领域是国
际权威,因为我曾协助他许多的研究,所以……」

  「你那位老师叫什么名字?」我以为她没注意在听的寒竹突然出声。

  「章若达。」我答说。

  「是章嫣嫣的父亲吧?」寒竹补充道。

  「原来你都知道了,那又何必问呢?」我感到有些不爽。

  「你也不过靠着他女儿关系,他才推荐你去不是吗?」寒竹又酸又冷的说。

  「哼!当时虽然我和章教授很熟,但嫣嫣从小就在国外,认识她是我进逐鹿
以后的事了,或许章教授推荐我是基于私人情谊,但和嫣嫣绝对没关系。」

  我反驳后,寒竹一点回应也没有,我不理她继续说下去:「过不久,嫣嫣就
从国外回来,也加入盘天实验室的筹设,因为她父亲的关系了,我们常有机会接
触,两人也很有话说,后来就如你所知道的,有一阵子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这
些事本来是不需要提的,但你既然想知道的清楚一些,我就从头说了,如果你觉
得烦就告诉我,我随时可停下来。」

  我看着寒竹,她没作声也没看我,我就只当她没意见。

  「嫣嫣和我感情进展很快,原本我认为和她走入礼堂是迟早的事,她个性一
向温柔,但出事前那二个月突然变得有很多心事,虽然和我在一起时强颜欢笑,
不过我能感觉她并不快乐,我曾不止一次试探她到底为何心情不好,但任凭我用
尽办法、猜破脑袋,就是捉摸不到她的心事,明明两人在一起,心灵却没办法再
像以前一样契合,这对我是比分手还痛苦的煎熬……」

  「你不安是怕和她没有好结局,但为什么又期待呢?」寒竹总算转过来面对
我,看来这冰山美人的感情世界好像很单纯,才会对我的事这么有兴趣。

  「我期待是因为终于可以知道嫣嫣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事?如果是真的有
人介入,我也可以知道该怎么作,总不会整天心神不宁,作什么事都不对劲。」

  「结果呢?她是不是有新的男朋友?」寒竹沉不住气的问。

  我凝望着火堆,这件事已经隔了五年,对我的伤害却还没愈合,要不是被她
碰触到,我是尽量不去想的:「那天我到嫣嫣家里,章教授已经在客厅等我,他
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一见到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要我和嫣嫣分手。」

  我说着竟不知不觉用手碰火焰,想藉肉体的灼痛移转多年来未痊愈的创伤。
寒竹靠过来抓开我的手,叹口气说道:「对不起,原来你这么难过,不想说就别
说吧。」

  「没关系,反正都说出来了,而且已经过这么久,我也应该要能面对它。」
以前我不愿提起,但一开了头,我层层封闭的哀伤却再也无法抑制!只希望有人
能倾听。

  「我当然问他为什么?他只说是嫣嫣委托他告诉我,可是二年来如胶似漆,
甜蜜的感情就这么一句话没了!我至少有权力知道真正的答案吧,而且我还要听
到嫣嫣亲自对我说,如果她说不再爱我,我也就心甘情愿的回去,就在我愈来愈
激动,把章教授逼问到答不出话时,嫣嫣真的出现了,她面无表情走向我,向我
道歉、求我和她分手,她向我道歉……」

  说到伤心处我叹口气,发觉寒竹的手仍紧紧抓着我,美丽的眼眸笼上一层哀
伤,好像深深融入我的情绪中,我心头不禁热起来,有股冲动想把她搂进怀中弥
补心中的空虚,但毕竟只是想想罢了,别说这个女人已经心有所属,就算没有,
我也没那天大的胆子。

  「后来呢?你有没有追问下去?」寒竹一问,我才回过神,希望她没看出我
心里想什么。

  「你说我还能问什么……恩师的女儿,也是我最爱的女人,求我和她分手,
只差没说请我放过她,你若是我能怎么办?我忿恨的告诉她,我可以永远不追问
她分手的原因,但我自己会去找答案,没得到答案前我是不会罢休的!说完就跑
出他们家。隔天开始,我就不曾见过嫣嫣,她没再到过实验室,没有人知道她是
离职或休假,电话手机都没人接,我再到章教授家找过,也没人应门。」

  「他们好像消失在地球上一样了,那阵子我过得比狗还不如,晚上都喝到烂
醉,白天也没心情工作,一直透过所有关系探寻他们父女消息,大约一个月后的
某一天,我接到一通电话,那是嫣嫣在国内最好的朋友打来的,她告诉我嫣嫣早
就已经去了美国,不过这几天会回来办些事。」

  「本来嫣嫣不许她告诉我,但我自从失去嫣嫣消息后,曾打了不下五、六十
通电话向那位朋友打探,她看我这么痴心了,才忍不住通知我的,说如果想见嫣
嫣,可以到她原本的住处等候碰碰运气。挂完电话,我如同在汪洋中抓到一根浮
木,心中充满了希望,于是接连几天我都没去上班,二十四小时躲在嫣嫣家门口
附近等待,这一等就等了三天三夜,都没人来过……」

  「你是说……三天三夜你都没离开过她的家门?」寒竹睁大眼问道。

  「是啊,很傻吧?其实我只想要个答案,我不懂她为什么连答案都不给我?
不过现在想起来,反而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想不开,如果能坦然放下,就不会
弄成现在这种狼狈的地步。」我百感交集的道。

  「第四天晚上,大约是八、九点吧……我记得那很冷,我在对面的便利商店
买了几瓶酒,回到等待的地方喝酒暖身,可能喝太多了,睡意也不知不觉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关门的声音,迷迷糊糊中发现嫣嫣家的窗户里透出灯光,
我醉得很利害,心里又很思想嫣嫣,竟然有股冲动……」

  「我是指生理上的冲动,只想占有她,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当时就像
被鬼附身一样,踉踉跄跄的走到她家门口用力敲门,没多久有人出来开门,我蒙
胧中看见是嫣嫣,就扑上去……唉……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提了……」

  「你是说……那个人是章嫣嫣……」寒竹一脸惊讶。我打断了她的疑问道:
「我当时以为是嫣嫣,其实不是……她是嫣嫣最疼爱的堂妹,嫣嫣临时有事没回
来,让她堂妹回来帮她收拾一些东西带回美国。」说到这里,我的心情已经激动
得不能自已,只好停下来转过头,避开寒竹的目光。

  「这么说不能全怪你,你也是……」

  「算了!你不用安慰我,她才十六岁……你说我能原谅自己吗?更不用奢望
其他人会原谅我,尤其是嫣嫣……我倒希望自己是被判死刑,这样至少不用背负
着良心的谴责过一辈子……」

  我说到这里突然停住,用疑惑的眼光望着寒竹。

  「你看什么?」寒竹不自在的问,她可能也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失常,马上
又恢复冷冷的样子。

  「嘿!你怎么同情起我来了?记得我刚落入你们手中时,你还说因为我是强
奸犯,所以死有余辜呢!」我好奇的说。这一问,寒竹好不容易才流露的温柔全
都没了,她站起来冷冷的说:「谁同情你!别以为你编个故事我就会觉得你是无
辜的!」

  我只能苦苦一笑,有道是祸从口出,本来今晚有佳人听我倾吐心事,全被我
一张贱嘴给搞砸,不过寒竹这妮子的喜怒无常我是彻底领教到了,还是早早休息
免得再碰钉子。

  第二天我闻到浓浓咖啡香才醒来,一时反应不过,还以为自己仍在饭店里。
睁开眼看到的是不可思议的现象,寒竹正在煮咖啡!她见我醒来,立刻倒了一杯
送到我面前,「我第一次煮,不知道可不可以?」她一派自在,我却真想揉揉眼
睛看仔细,眼前这位真的是随便一挥手就能杀死几名大汉的白雪死神吗?还是第
一次下厨的小女子?

  我愣愣的接过钢杯喝了一口,如果以文明世界的水准来评分,当然差很多,
但在这种草木不生的高原雪域,能喝一口热腾腾的咖啡,无疑是莫大的奢侈。

  「怎么样?」寒竹一对大眼直盯着我问道。

  「喔……好喝极了!」我赞美道,她脸上出现了一抹灿烂的笑意,我又看呆
了,半晌才又回过神说:「你自己也来一杯吧?」

  「我不喜欢喝,苦苦的,搞不懂你们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她摇着头道。

  「啊!你不喜欢喝?那你是特别为我煮的?」我有些受宠若惊的问。

  「不……才不是!我只是煮来喝看看,但是太难喝了,才留给你喝。你可别
想太多!」她雪白的双颊有点泛红,看起来可爱极了,我当然知道她在说谎,不
好意思承认专门为我煮咖啡罢了,但这次我可学乖许多,没再拆穿她,静静享受
全世界男人(那个雷霆除外)花再多钱都没机会喝到的一杯咖啡,毕竟她是号称
全亚洲最美丽也最危险的女杀手。

  「对了!你怎么会有这些吃的东西?你那些对头怎么了?」我喝了一半才想
到,我们的食物和装备全沉入潭中,为何现在还有干粮、咖啡和升火的炉子?我
昨天也忘了问我们被晋先生一伙人截住,后来究竟如何脱险?

  她坐下来屈起修长的双腿,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事般说:「全死了。」

  我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你是说他们全死了!」

  「没错,我腰炼上的钢锥除了是武器外,也是一颗毫米针弹,启动后会在十
秒内爆炸,几千根细针一瞬间射出,方圆二十公尺都不能幸免。」寒竹轻描淡写
的说,我却听得惊心动魄,那些人是训练精良的部队,没想到不消几秒就全命丧
在一名纤纤女子之手。

  「那你……自己怎么躲得过?」

  「哼,找个人当盾牌就行了!这还不简单。」

  「所以我们现在用的吃的,全是姓晋的提供?」

  寒竹点了点头,刚刚可口的咖啡,现在我突然有点喝不下,这外表美丽纤柔
的女子到底不是小绵羊,而是令她的对手们垂涎、却又打从心底深处发出寒颤的
毒玫瑰。

  「怎么?你是不是更觉得我是女魔头?」看我的表情不对,寒竹脸上瞬间罩
下寒霜问道,搞不懂她脾气转变怎么像翻书一样快。

  「怎……怎么会?他们本来就该死,他们如果不死就是我们死啦!」为了缓
和气氛,我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吗?」

  「昨天以前还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她冷冷的回答。

  「是吗?」我精神一振坐起来,对于一路上追杀我们不放的人,我是有十足
的兴趣。

  「他们是审判长派来的。」寒竹说道。

  「审判长!那个单位的审判长?」我一头雾水问道。

  「哼!审判长不是一个人或那个单位,它是最大的地下组织,也可以说是另
一个联合国安理会,不同的是正牌联合国安理会只是一个空壳子,但这个地下的
安理会却有百分之百的执行能力,它想达到的目的,可以说从没失手过,逐鹿集
团的幕后主使者也是它!」

  「你指的目的是什么目的?」我狐疑的问道,因为我想地下组织充其量不就
是进行一些暗杀、贩毒、军火买卖之类。

  「太多了!只要能从中牟利的他们都干,举几个例子,远一点的前二次世界
大战,近一点的以去年A国发生的恐怖事件最具代表性。但这只是几千万件当中
的大事件,他们在全球各地的活动是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我好像在听一篇科幻小说情节一样,心中疑多于信:「你是说……这些都是
他们策划的?二次大战的事我不知道,但去年A国那件事,不是全世界都知道是
某人策动的吗?」

  寒竹撇了我一眼,表情明显在说我无知:「那是一般人和媒体所知,事实上
那个人只是审判长组织中的一员,而且还说不上是核心人物。」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但这些已足够我震惊:「照你这么说,审判长的权
力,不!我是说它的势力那么大!它的成员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我们起初也是追查逐鹿集团的事,才发现它背后有这么大的组织,它
的资料我们掌握的还不多,不过就目前所知,他们似乎是全世界强权的集合,西
方国家高官将领、第三世界军事强人、恐怖份子、跨国企业、GDB、FBI、
黑手党、山口组,你永远想不到的人物或组合,他们的职位从一国总统到黑社会
菁英都有。」

  我愈听愈心惊,因为这完全是超出我所认知的范围,如果她说的属实,那被
这种超级黑社会盯上追杀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玩。而以寒竹冷酷的个性,又不
像是会编个假故事寻我开心才对。

  「你后来怎么知道他们是审判长的人?」我问道。

  寒竹从怀里拿出一包布囊丢给我,示意我打开来看,我接过来拉开袋口,里
面竟是块血渍未干的带肉人皮,皮上刺了一个蓝色星形图案,星形内还有相当复
杂精细的花纹。

  「这是!」我有点作呕问道。

  「姓晋的手臂刺了这个,代表审判长的标志。」她轻描淡写的说。真无法想
像这么美的一个女孩,竟会把一块生鲜人皮带在身上。

  我实在无法把这玩意拿在手上太久,赶忙又还给了她。

  「对了!姓晋的到底要你交出什么东西,我记得他说密光石什么的?」

  寒竹闻言脸色微变,看了我一眼,叹口气道:「你还是别问这些吧,知道了
对你没什么好处。」

  「好吧!不问就不问!」我摊摊手,有点赌气的说:「我也好的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走?」说实话我也想早点跟她回去把事情了结,总不能再把青春耗在这
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我的生命已经落后别人太多了!

  「你那么急着要走,无非是想早点摆脱我吧?」她突然问道,瞬间我觉得她
冷静美丽的双目,好似有些落寞和复杂的情愫。

  但我没想太多,只觉她是担心她二师兄的病情,为了让她心情好点,我施展
油腔滑嘴的本事回道:「也不是,跟你这么美的女人一起冒险,是许多男人梦寐
以求的事,只不过你要救人,我要回家,还是得把正事办好优先。」

  她听了心情显然没什么好转,只是幽然一笑,然后淡淡的说:「是该走了,
我们收拾好就出发。」不知怎么,我突然觉得此刻的她很柔弱,像普通女孩一样
很需要人疼,我第二次有股冲动想当那个人将她拥入怀中,当然这只是幻想,我
还是忍住了。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0

             第九章 神秘巨寺

  离开栖身的洞穴,我们又踏上未完的路程,姓晋的挂了,我想暂时不会再有
人找碴,应可顺利到达香格里拉才是。

  我们昼行夜伏,到第三天中午,据寒竹说离目的已不远,后天就能到达,不
过海拔已经愈来愈高,地上出现积雪,顺着山势而下的强风呼呼吹来。我们走到
一处高点,放眼望去是白茫茫的雪原,那都是未来一天半我们要走过的地方。

  到了这里,寒竹却愈走愈慢,好像有什么心事困扰着她,最后终于停下了脚
步,转身面向我,我疑惑的望着她,她彷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还是别跟我回香格里拉吧!」她神色有些黯然的说。

  「为什么?那你怎么救你师兄?我体内的那个制血剂又怎么办?」

  「其实。」她刚说两个字,远方传来了一道悠长宏亮的啸声,她脸色变得很
差,叹道:「来了,来不及了……」我搞不清楚她自言自语的话是什么意思,但
很快就看到遥远的雪地上有四点黑影迅速朝我们移动,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等到近一些,我才看清楚是有人策马朝我们驰来,寒竹突然严肃的对我说:「等
一下我有事和他们谈,你先在一旁等着?」

  她十分慎重,我报以一笑道:「反正我的命掌握在你手里,全交给你了。」
看寒竹的神情,来的这四个人应该是友非敌,极可能就是她的同伴,奇怪是她一
点都没高兴的样子。

  不久那四组人马已来到我们面前,果然其中一名是那天和寒竹一起在饭店外
掳走我的男人,我猜应就是她口中的大师兄,宫藏虎也在其中,他竟然没被丹察
杀死?我倒很讶异!不过脸上手上还缠着纱布,想必也受了伤,剩下两名长相俊
美的年轻男女我就没见过了。

  「寒竹,你没事太好了!」宫藏虎高兴的说。

  「是啊!寒姊姊,你不知我们多担心你,尤其是二师兄,要不是大家阻止,
他带着毒伤也想出来找你,坛主他也……」那名年轻美女叽哩瓜啦说没停,她看
上去年纪还很小,顶多十六、七岁,两枚眼睛大大的,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后来
他们的大师兄制止她继续聒噪,她才不甘愿的闭嘴。

  「寒竹,我们来晚了,还好丹察没对你怎样,那可恶的叛徒!骗你们走险路
想补杀你们,本来我收到情报,赶到基尔镇去救你,没想到丹察已经被人杀了,
最后我只找到藏虎,本来要继续找你,怎知组织有急事召我回去,我只好带藏虎
先走,谢天谢地你平安的回来,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向二师弟和坛主交待。」那
大师兄如释重负说道。

  「谢谢你们,宫师弟的伤还好吗?」寒竹淡淡一笑问道。

  「我没事,那些狗东西把我丢下山崖,幸好我被树枝勾住,只受点皮肉伤不
算什么?」宫藏虎听到寒竹关心他,高兴的巴不得身上多几处伤。

  「这家伙还安份吧?我还有笔帐没跟他算呢!」宫藏虎注意到我,立刻十指
互扣、骨节发出喀啦!的响声,摆出一付要我好看的熊样朝我走来。

  「宫师弟,不准你动他!」寒竹把宫藏虎挡在我面前。宫藏龙愣了一愣,接
着双目燃烧起怒火愤道:「这小子当天在山下偷袭过我!我是为大局着想暂且饶
过他!现在已经安全了!最少让我废他一条胳臂出气!」

  「总之我不准你碰他,除非你打赢我。」寒竹冷冷说道。宫藏虎气得脖子涨
红,又不敢向寒竹大声,我则在寒竹后面,装一付无所谓的样子,更激得宫藏虎
眼神快把我吃了。他们的大师兄见气氛紧张,急忙将宫藏虎拉到一旁,低声跟他
说了一些话,宫藏虎这才狠狠哼了一声!甩头独自走开。

  「提师兄,我有话跟你们说。」寒竹离开我走向她的同伴,五个人在距我十
公尺外地方低声交谈,我没仔细去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们既然不想让我听到,
耳朵拉得再长也是枉然!反正我想得很开,寒竹要是出卖我,我也就认了。

  不久他们秘密会谈完毕,寒竹的大师兄带着笑容走向我,一开口便说:「黎
先生,多亏你仗义相救寒竹,还冒死跟她回来救我二师弟,在下提青龙,是他们
的师兄,在这里代表香格里拉向你致谢!先前有不敬的地方,还望你见谅。」

  「那里,只要那位宫少侠能对我手下留情,我就很感激了。」我半挖苦的说
道。宫藏虎远远听到我的话气得直瞪我。提青龙忙缓颊道:「黎先生请放心,我
那位师弟只是对你有些误会,我会好好约束他的。」

  「我们快回去吧!早点解了二师兄的毒,寒姐姐也可以安心,不会像前阵子
每天为他烦恼憔悴。」那小师妹调皮的说,寒竹淡淡一笑,走到原是小师妹的座
骑旁一跃而上,用马鞭指着我向她的小师妹道:「我和他骑乌云,你和宫师弟一
起。」

  「寒竹!你要和这家伙一起骑……我有没有听错!」宫藏虎怪叫起来,眼神
充满妒火和忿怒。

  「是啊!寒姐姐,人家和你一起骑乌云好吗!」小师妹也嘟着嘴抗议。

  「好了!你们别闹寒竹,她想跟谁骑就跟谁骑,这有什么好吵的!没有更重
要的事吗!」提青龙沉声喝道。宫藏虎和那小师妹一个脸色铁青、一个赌着气,
不过还是乖乖坐上同一匹马。

  「喂!可以我来骑吗?老实说……我以前也满喜欢骑马的。」我放低声音问
寒竹,她冷漠的回道:「这是香格里拉的灵驹,只有我们的人才能让它听话,你
还是乖乖上来吧。」

  我叹口气跨上马背,正在想手要抓那里,寒竹倒是很大方的说:「抱紧我,
待会速度会很快,跌下去可救不了你。」

  既是这样我也不客气了,双臂环住她苗条的柳腰,才坐稳寒竹就两腿一蹬,
口中娇喝,我们骑的乌云人立而起发出了嘶鸣,前蹄一落地立刻如疾风般往前飞
驰,四周的景物一眨眼就消失,我真的只能紧紧的抱住寒竹,整个人贴着她,淡
淡的体香让我陶醉,她的腰身可真是纤盈可握、感觉却又充满了活力和弹性,害
我一路上心猿意马。

  在雪地里驰骋快三个钟头,我和寒竹在领其它人前面,马儿的速度丝毫未减
弱,强烈的冷风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突然前方百公尺出现一道断崖,再过去就没
路了,但这匹笨马仍没命的往前飞奔,我以为寒竹骑到睡着了,急忙在她耳边大
喊:「喂!前面没路了!快转向!」

  怎知她理都不理,口中还发出娇斥、脚踢马腹!顿时乌云更加速地往断崖冲
去!

  我发出惨叫,两条胳臂几乎要把寒竹的细腰勒断,眼看马的前蹄已经踏出悬
崖,下方是万丈深渊,我的惨叫也升到最高点!突然眼前景色一变,又成了平坦
千里的雪原,我们刚刚好像穿越一面虚体的电影屏幕,什么断崖?原来是不存在
的!

  我张大嘴任由冰风直贯,好几秒都说不出话!「这……这……怎么回事……
是我有问题吗……」我痴呆的说。

  「你没问题,这是雪地里的海市蜃楼,香格里拉几千年来都靠它隐藏真实位
置,前面还好几个呢!」寒竹大声回答我的疑问。

  要不是有这段奇遇,我再怎么有想象力也想不到地球上有这种事!真不知道
这样是比一般人幸运还是不幸?

  我呆呆想着时,寒竹又说话:「不过你刚刚的惨叫真精彩,你以前不会是女
子啦啦队吧?」

  原来她是故意消遣我玩!「可恶!看我怎么修理你!」我双手不老实的在她
柳腹上挠痒,她娇躯猛烈一震咯咯的笑出来,「哈……住……住手……喂……别
乱来……」原来她的腰这么敏感,我玩起来竟忘了她是谁,一边挠她的腰、嘴巴
还靠近她耳边吹痒,这一来她更受不了,粉颈拼命歪向一边,几乎要喘不过气。

  「住……住手……」她阻止不了我,只好猛拉紧疆绳,马儿四蹄一定,我差
点飞了出去。这一清醒过来才想糟了,我怎么对她毛手毛脚,等一下肯定有我好
看。

  「喂……对不起啦!我跟你闹着玩,你不会杀了我吧?」我紧张的问。

  寒竹侧边的脸还红红的,低着头一直喘气,弯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让我看了
又忍不住心痒,但说什么我也不敢再造次。

  这时原在我们后方的提青龙、宫藏虎等人也已追上来了,他们见状陆续停下
马,提青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吗?」寒竹赶忙抬起头摇了摇:「没事,我调
整一下马鞍。」

  「是吗?我看你脸好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这家伙不老实,对你。」
宫藏虎一脸狐疑的打量寒竹和我。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们先走!我弄好就会追上!」寒竹语气一冷,其它人
不敢再多说,只好再策马先行,寒竹和我留在原地,我想她一定不会给我好过,
没想到她只是低声说:「别再这样了,从马上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坐稳!我们
要上路了。」我不敢置信的喔了一声,安份的环住她的腰,继续朝前目的赶路。

  后来的路途上我们又经过三处幻景,分别有深潭、绝璧、流冰,但都和刚刚
的断崖一样,只要一通过就恢复成一望无际的雪地。

  在西方月亮将现未现时,我们来到一座巨大的寺庙前?如果它不是个幻象,
肯定是我所见过最大的建筑,我从没到过这里,对这座建筑却不是完全陌生,因
为它和我在图片上所看过,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宗教建筑之一西藏佛教圣殿布达拉
宫主体十分相似,只不过它比达拉宫大了好几倍。

  寺庙前方也有一道深逾万丈、宽百余公尺的深崖,崖下云雾缭绕,不知已有
多高?我刚想这应该也是海市蜃楼之一,怎知他们一群人都已停下马来。

  「该不会已经到了吧?布达拉宫……不应在拉萨吗?」我讶异的问寒竹?

  「哼!它比我们晚多了,也小多了?」寒竹回道。

  「晚多?小多?」我一头雾水。

  「早在布达拉宫造成的几千年前,香格里拉苏敏寺就已经存在,而且香格里
拉苏敏寺的规模是它的几倍大。」

  「你别开玩笑了,布达拉宫一千多年前就造好,你说它还更早几千年,如果
是的话,早就轰动全世界了,怎会我才第一次听过?」

  寒竹白了我一眼没回答,好像说信不信由你,其实我也问不下去,眼前一切
有让我无法怀疑的神秘力量,即使她说香格里拉苏敏寺是外星人的据点我都可能
会相信。

  「我们要过去那头吗?」我改问道。寒竹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好奇的,是我们要怎么越过这条万丈深渊到达对面去,在断崖前有
四座看起来历史相当悠久,但十分牢固的木篮,木篮上方的提把是条粗衫木,提
把上还吊着一整条宰杀过的肥羊。

  寒竹驱马直接走进木篮,它的空间大小刚好容纳马匹站立,我看其它马匹也
都分别进了另三只木篮,接着他们纷纷解下吊在上面的肥羊,寒竹一手拎着羊,
一手纤指放进唇间,发出一段嘹亮悠长的哨音,哨音盘旋而上,近处消失、远处
又出现,好像已经传到地球以外的地方。其它三匹马上的人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
发出同样的哨音,在凄冷的月色中,有股诡秘的气氛在酝酿。

  这样又等了几秒仍没动静,我真的耐不住性子开口要问,却忽然有股强劲气
流从天罩下,逼得马儿都有点站立不稳,我猛抬头竟然见到一头巨大无比的秃鹰
正朝我们而来,当场又惊叫出声,寒竹却见怪不怪,一把将肥羊抛上半空中,秃
鹰精准的将猎物叼住,接着宛如树干粗的爪子抓起我们的木篮,呼呼的振翅将我
们带上天空。

  「你们老喜欢搞这些吓人的把戏吗?」我逆着风朝寒竹喊道。「这是几千年
来,我们组织进出的方式,外人才不容易进入!」她大声回答我。我往下望是云
雾飘渺的峡谷,要是掉下去可能连骨灰都找不到,还好那头巨鹰飞翔得很平稳,
没有丝毫倾斜或颠簸,不到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平安降落在苏敏寺前的空地。

  秃鹰完成任务后,振振翅膀飞到附近一块山岩上,开始享用肥羊。接着提清
龙、宫藏虎和小师妹也分别由三头巨鹰运送过来,我的视线一直离不开这些异常
巨大的猛禽,世上竟有如此生物,看来香格里拉苏敏寺果真是超神秘的地方。

  众人下马后,提青龙带头走向寺前的石阶,我抬头一看差点腿没软掉,每层
石阶最少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全部石阶加起来更不知有多高,站在下面往上望
去,根本看不见主建物,要到上面得带全套的攀岩工具。

  我正在想如果要爬上去恐怕只剩半条命时,提青龙已伸出他蒲扇般的巨掌,
印在石阶面上一处异常光滑的区域了,那片完全看不出有缝的阶面,竟然往后陷
入、再朝两边分开,里头出现一条三公尺宽的通道,原来这里有入口,我暗暗松
了口气。

  走进通道,四面都是雕凿出来的岩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点油的壁灯,
很像古代城堡内部。走了大约五分钟,我们来到地道尽头,前方又是一片石壁,
粗糙的壁面上也有一小片面积光滑的区域,提清龙伸手在那片光滑的岩壁上点了
几下,倒像在按什么密码,只是我一点都看不出有东西能让他按。

  那片岩壁在他手指点完后,又整面往后陷再分开,眼前出现宽广的大厅,大
厅的四面是光亮的石墙,中心有九把厚实的椅座排列成整齐的ㄇ字型,其它便空
无一物,整体显得单调而冰冷,座椅的材质有点像金属,体积比寻常座椅大的很
多,而且椅背出奇的高,尤其最前面中间的那把,椅背少说也有三公尺,虽然它
外型简单,但让人感觉有十足的份量和权威,一眼就知道是首席位置。

  我们几人在坚硬的地面行走,发出啪咑!啪咑!清脆的鞋步声,我一边走,
一边总觉得这空荡荡的地方不只我们六人,好像有很多只眼睛在我的身后盯着,
心里十分别扭!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扫过刚走的地方,骇人的是左右两旁好像真有
人站在那里!我蓦然回头,原先一路走来空无一人的地方,现在竟站满一排一排
肌肉纠结的壮汉,他们全赤裸着上身,手持各式古怪兵器。

  「寒竹!他们!」我瞠目结舌拉住寒竹,她知道我又被吓到一次,笑着说:
「这是移形幻场,我们现在在组织的中心,这些师兄是看守苏敏寺的黑天金刚,
你刚刚进来看不到他们,是因为有精密的光线折射,只要你回头再看,就可以发
现他们一直都存在。」

  我还想再问时,一个男人声音从近处传来:「小竹,你回来了。」那声音厚
实而温沉,有股让人感到无法抗拒的威严,我很自然猜想这声音的主人必是他们
的师父。

  果然寒竹叫了声:「师父!」独自朝前走去。我在想是不是见鬼了,前面跟
本空无一物!连唯一的那些座椅都没半只人影。

  结果我可能真的是见到鬼,寒竹一走向前没几步,我见到最前面的那把座椅
上,隐隐出现一个人形,四周景物也在变化,没多久刚刚不存在这空间里的东西
全都出现了,除了整齐排列、十分壮观的黑天金刚外。

  原先单调的石墙面变成华丽的鎏金画壁,排成ㄇ字形的九把金属椅也变成古
色古香的木倚,而坐正中间椅子上的,是一名两鬓灰白的中年男人,年龄说不上
来,可能五十几或更老些,其实他长得很英俊,如果年轻二、三十岁绝对可以去
当偶像歌星或演员。

  寒竹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男人怜爱的伸手抚着寒竹肩头,态度好似父亲对待
女儿:「你瘦了,这一趟是不是吃很多苦?」。

  「没有,我一切都很好。」寒竹柔声回答。

  「为了霆儿的病,差点让你万劫不复,他欠你太多了。」寒竹的师父叹口气
道。

  「这本来就是我该作的,对了!雷师兄他还好吧?」

  「很好,左常青的医术还不错,他的毒暂时压制住了,你把血清带回来了是
吗?」那中年男人锐利的目光移向我。

  我对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毕竟我是活生生人,不喜欢被当成某种东西看待。
寒竹大概知道我的感受,忙说:「师父,这位黎先生在危急时救过我的命,还一
路冒险跟我回来帮雷师兄解毒,所以我想或许……应该以待客之道礼遇。」寒竹
看起来有点紧张。

  那男人静静听她说完,他深沉的眼神彷佛能看穿人心最深处,寒竹在他注视
下显得更为不安,这是我第一次看白雪死神也有害怕的时候。

  半晌,他才开口:「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不过大局为重,希望你没忘记组织
的规矩是不能变的。」

  「是!小竹一定不会忘记。」寒竹松了口气回道。

  「这就好,去看看霆儿吧,他每天都念着你。」

  「谢谢师父。」寒竹走回来,向她师妹道:「小鹰,你帮黎先生安排住的房
间,我先去看雷师兄。」

  「知道啦!你放心去找雷师兄,待久一点也没关系,等会儿我帮你们送饭过
去。」那小师妹笑嘻嘻的道,寒竹瞪了她一眼,再转头看我欲言又止,我朝她微
微一笑,意思是我没关系,她尽管忙她的。

  「黎先生,这边请吧!」寒竹的师妹比了请的手势,我正要跟她走,突然听
见有人叫小竹,这次并非她的师父,我顺声音望去,见到一名玉树临风、面如玉
冠、剑眉星目、长发飘逸,活脱是偶像漫画男主角的年轻人。

  「师兄!你怎么出来了?」寒竹奔向他,言语中充满关切之情。

  「我知道你回来,就想马上见你,那里还待得住房间?」那年轻人抓起寒竹
的手、深情的望着她说。

  我不用想就知道那人便是寒竹朝思暮想的雷霆,他们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璧
人,我先前说香格里拉的坛主若年轻二三十岁,必定可风靡全球少女,而现下和
寒竹站在一起的雷霆,就像是年轻三十岁的坛主,他的俊逸和寒竹的美,让人由
衷觉得不属于尘世。

  而是天界才有,我想不论是谁来看,都会觉得寒竹身边就应该有这么一位出
众的男人,也只有他才能匹配寒竹的绝色容貌。只是不知怎么,我心中竟有股失
落感。

  「走吧,我们去里面聊。」雷霆牵着寒竹的手,走往另一边通道。

  「黎先生!」我陡然回过神,原来寒竹的师妹在催促,我忙跟上去,她领着
我走另一条信道,这里的信道和我刚进来的地方相似,四面是粗糙的岩壁,每隔
一段距离就有一盏壁灯,我一边走一边张望,想查看这地方还有什么古怪之处。

  「我叫虹鹰,你叫什么名字?」寒竹的师妹突然转过来跟我说话。

  「喔……我吗?」我没头没脑的回答,马上觉得自己很蠢,当然是问我,不
然这里还有谁?因此赶忙接着说:「我叫黎书侠。」

  「嗯……黎书侠,听起来很有正义感,不过我听宫师兄说,你犯过一些罪,
是不是真的?」她好奇的看着我。

  我暗骂宫藏虎这家伙真是我的死对头,巴不得把我的丑事宣扬给全世界人知
道!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刚出狱而已。」我坦然答道。

  「我看你不像那种人啊?」她天真的看着我说,我发觉这美丽的小姑娘一点
心机都没有,又和寒竹冷漠的性格不同,但会不会杀起人也不手软?

  「那种人?」我故意逗她问道。

  「会欺负女生的那种。」她认真的回答。

  「是不是会欺负女生,不能光凭外表来判断的,你还年轻……」我依老卖老
的说,怎知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哈!你以为你长得好看,所以我才说你不像
会欺负女生的人吗?真是厚脸皮!」

  我愣了一下,脸不禁热起来,没想到反而被这小妞消遣一顿。

  「哼!那你又是怎么看?觉得我不是那种人?」

  「如果你是,寒姐姐不会对你那么好。」

  「寒竹?」我认真回想,后来这些天的相处,她对我是还不错,而且救过我
一命,但她最终目的也只是想我活下来,跟她回来救她的心上人,等到雷霆的病
毒解了,不知道还会不会管我?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种孤独的感觉,其实这五年来
我没一刻是不孤独的,反而是这些天跟寒竹相处让我暂忘了这种感觉,但她毕竟
是别人的,我想我连和雷霆站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吧。

  「她对我很普通啊!没你说的那么好吧?」我故意这么回答。

  「什么普通?」虹鹰夸张的叫道:「你知道寒姐姐除了和雷师兄牵手外,从
不让别的男人碰到身体,今天我们听到她要跟你同骑乌云,每个人都以为听错了
呢!」

  「是吗?你的寒姐姐是不是对男人过敏?」我一脸怀疑的说。但想起宫藏虎
当时激烈的反应,也对虹鹰的话有几分相信。

  「才不是呢!她对雷师兄就不会!对了!你说,他们两人是不是很相配?」
虹鹰兴冲冲的问我。我在想这甘你什么事?替别人高兴成这德性,不过嘴里还是
敷衍的说:「是啊,是很相配。」这时我倒想起一个问题,问虹鹰道:「你的雷
师兄,是不是你们师父的儿子?」

  她眨了眨眼,歪着头问:「你怎么知道?寒姐姐告诉你的吗?」

  「没有,我自己算出来的。」我故作神秘的回答。

  「骗人!」她不屑的偏向一边,过没半秒又突然转过头对我说:「你真的会
算命?等一下帮我算好吗?」

  我啼笑皆非,不知如何回答,还好目的地好像到了,虹鹰手贴在岩壁上,没
多久那面岩壁也往后陷再分开,出现一间有床和桌椅,看起来简单,却是这些日
子来我见过最舒适的住处。

  「好啦!你睡这里,等一下有人会送晚饭给你,我晚一点再来,你说过要帮
我算命。」我压根没答应过她,正想反驳,突然又改变主意,这里这么神秘,反
正闲着也是闲着,如果她来正好可以问些事。

  她后脚一离开,门马上合起来,我根本来不及叫住她,问清楚这门要如何打
开,不过很快我便知道他们没打算让我自由的进出房间,门旁边有一块平滑的岩
面,我看过他们把手贴在上面,或按一些密码门便会自动开,但我的手贴上去根
本起不了作用,更看不出这片岩面到底有什么地方能按密码,只好气呼呼的往床
上一躺,等有人来再好好发泄心中不满。

  躺了一会儿,我开始有点无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梦中好像有人接近床
前,空气中飘来一缕淡香。

  「谁?」我警觉的醒来坐起身,嘴唇却和两片柔软的东西撞在一起。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0

             第十章 情转爱意

  「啊……」被我撞到的人轻叫一声,倏然往后退,我定神一看竟是寒竹。

  「你……」她捂着嘴,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瞪住我。

  我才知道刚刚碰到的竟是她香唇,当场急得支支唔唔解释:「对不起……我
不知道你在前面,决不是故意要占便宜……」

  「算了!」她手放下来,脸有些红的说,我看得出她并不发怒,心里才松口
气。只是她刚刚未免也靠我太近了,才让我一坐起来就撞到她的唇。

  「对了,你不是在陪你的雷师兄吗?」我突然想起问道。

  寒竹恢复了她一贯冰冷的神色,说:「他需要多休息,我顺路经过送吃的给
你。」

  「喔,谢谢!」我看见桌上有热腾腾的白饭和三菜一汤,一连十几天都是吃
干粮,现在闻到热菜的香味,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寒竹听到我肚子的叫声,
忍不住笑出来,我呆呆的看着她。

  「你看什么?」她收回笑容问道。

  「你笑的样子真好看。」我由衷的说。

  她闻言又嫣然一笑,只不过这次有些羞赧:「傻瓜,快吃饭吧!」

  我又想起虹鹰说的话,寒竹对我真的还不差,世上有这种待遇的男人,我可
能是独二无三,不过我没想太多,毕竟她和我是两种不同世界的人,寒竹站在一
旁,我拿起筷子吃饭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好随便找话题:「对了,你吃了没?」

  「嗯!」她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既然她没离开的意思,我也不管了,
先填饱肚子再说。

  「你的师兄……我是说雷霆,跟你很登对。」我一边夹起菜一边说。

  「是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她认真的问。

  我有些意外的转过去看她:「是啊,你们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一对,天上的神
仙眷侣也不会比你们好看。」

  她没回话,怔怔的看着我,好像心事满怀的样子,我想她或许担心雷霆体内
病毒能不能解。

  「你放心吧,你二师兄不会有事的。」我安慰说。

  「谢谢!」她唇角勉强牵动一下回道。

  「对了!什么时候要抽我的骨髓?」

  「你那么喜欢被抽骨髓吗?」提到这个问题,她的脸色突然沉下来,我真弄
不懂这冰山美人的心理,明明前一秒钟还好好的,下一秒就下起雪。

  「也不是啊……不过我总要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完成答应你
的承诺之后,我也该回正常世界过自己的生活,你知道我已经在监狱里浪费了五
年……」

  「好吧!你想走便走!我根本不需要你!」她突然站起来转身恼怒的说。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把我从那么远的地方弄到这里,随便又叫我回去,
你当我是鸽子吗?」

  寒竹背着我:「哧!」一声笑出来。「这有什么好笑?」我不爽的问。

  「你如果是鸽子,一定不是什么聪明的鸽子。」她竟还嘲笑我,我索性装作
生气道:「本来就是,你们把我关在这里,说好听一点是客人,其实和鸽子被关
在鸽笼有什么两样?」

  「我们组织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出,所以委屈你待在房里,其实我……
我也知道对不起你,但是!」寒竹突然又变得黯然,心中有事想对我说些什么,
却又说不出口。我隐约感到会不会和我未来的命运有关,然而我却不愿去多想,
反正自己在她面前曾大发豪语说过,为了救雷霆,即使要我牺牲生命都可以,果
真为此没命我也只能认了,不然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又能逃那去?

  「算了!让我自由进出,我也不知道能去那?不如你来陪我就行了。」我随
口逗她,要是一个礼拜前,我绝对不敢和她开这种轻薄的玩笑,这些天她脾气变
好很多,我才敢偶尔在她面前小小放肆。

  「真的吗?你希望我陪你?」她突然回头望着我,被她那黑白分明的美眸一
看,我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假的!你不用理我乱说话,好好照顾你未婚夫
就是了。」

  寒竹沉默下来、脸色不是很好看,我以为刚刚又冒犯到她,也不知道如何收
尾,气氛变得有点闷。

  还好门在这时打开,原来是虹鹰来找我,她们师姐妹一照面,彼此都愣了一
下。

  「寒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刚刚雷师兄还问你去那儿呢?」虹鹰讶异的说。

  「我是来告诉黎先生明天要抽骨髓的事,对了?你来作什么?」寒竹反问。
我心想你这寒竹那时会睁眼说瞎话?你根本连提都没提。

  「我……我啊?」虹鹰一付作贼心虚的模样。

  「当然是你啊!这里还有谁刚进来?」寒竹盯着她问。

  「黎大哥……说他会算命,我想说没事嘛……就想来给他算算啰!」虹鹰边
说边偷瞧寒竹的脸色,好像怕捱骂。

  「黎大哥……哼!你们倒是熟得很快?别说我没警告你,他是强奸未成年少
女的强奸犯,太信任这种人到时吃亏没人救得了你!」寒竹冷冷说完,头也不回
的按开门走出去。

  「你惹她生气了吗?」虹鹰吐了吐舌头问道。

  「我?哼!她本来就很讨厌强奸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对我一直都是这样
的!」我没好气的回答。

  「是嘛?总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她斜斜的打量着我,一脸怀疑的样子。

  「那里怪?」我反问道。

  「她还亲自送饭给你,寒姐姐从来没对雷师兄以外的男人那么好过。」

  「哈!我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跟她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救你的雷师兄,
她对我好本来就是应该的,有什么好奇怪?」

  「唉呀!你不知道寒姐姐的个性,说你也不会懂啦!」虹鹰皱着眉说,好像
有什么事让她想不通,不过马上又恢复小女生的本性,缠着我道:「算了!不想
了!帮我算命吧!」

  反正我也无聊,就认真的帮她算起来,从面相、手相、八字到星座,滔滔不
绝地说了将近一个多钟头,这种年龄的女生最喜欢算命,我少不经事时为了追马
子,每种命书都涉猎过,因此胡言乱诌难不倒我,我还专挑好听的、有趣的说给
她听,这小妮子动不动就咯咯咯的笑不停,看来她在这种地方一定过得很无聊,
不然不会对我的口才这么捧场。

  我看她已经和我很热络,才开始向她打听有关香格里拉和苏敏寺的事。

  「我们现下在的地方,是不是就在苏敏寺里面?」

  「嗯……应该是,又不全是。」她虚虚实实的回答,我以为她故意耍弄我,
心中感到有些不快。

  「算了!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

  「不……不是这样,我们是在苏敏寺神殿下面,可以算是它的一部份,但并
不是在主体里面!」虹鹰着急的向我解释。

  「那神殿主体里面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我没进去过。」她摇着头道,她的说法和寒竹一样,一千多年来
还没人到过寺里面。

  不过我还是故意问:「你没进去过?你一直住在苏敏寺下面,怎可能从没进
过神殿?」虹鹰怕我又不相信,忙接着说:「是真的,不止我没进去过,我的师
兄、寒姐姐甚至坛主也没进去过!听说已经一千多年没人进去过了!」

  「难道你们都不会想进神殿看看吗?它就在你们上面,竟然从没人去过,岂
不是很怪?」

  「没办法的,不是我们不想进去,而是进不去!据说每隔数百到千年,才有
一次进寺的机会。」

  「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有机会?」

  「据说是煜佛慧星降临时,神殿的门才能打开,还要有密光石为钥。」一听
到密光石,我坐直起来,惹得虹鹰怪异的打量我。

  我赶忙伸伸懒腰道:「坐的腰好酸。没事!你继续说啊!」

  「还要说什么?我懂的也不多,不过曾听坛主和雷师兄在谈这件事,记得坛
主说……苏敏寺里藏着足以毁灭世界的强大力量,但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也
就是说目前世界上并没人知道那个秘密。」

  我愈听愈玄,若是没见过这座惊人的寺庙,我一定以为在听神话,但现在却
不由得有几分相信,毕竟这么伟大的建筑,世上竟没人知道,本身就是件不可思
议的事。

  「现在没有,那以前呢?我是说苏敏寺存在已经几千年或更久了,一定有人
曾进去过吧?」

  「听说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而且是个西藏的国王,他的妻子还是另一国的公
主,不过后来这个国王并没有统治全世界,原因是怎样只有天晓得。」

  「国王……公主……」我心中立刻有了一点概念,将她的故事和苏敏寺的外
貌联想在一起,让人不由得浮现一千三百多年前,中土有位公主,从盛极一时的
王朝下嫁给西边小国的国王,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文成公主和蕃。

  蕃指的是吐蕃,也就是现今的西藏所在,那位吐蕃王也是西藏有史来最有名
的国王松赞干布,布达拉宫就是他在位时建造的,苏敏寺和布达拉宫轮廓十分雷
似,我想虹鹰说的应是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无疑。

  「喂!这可是秘密喔!你千万别在我坛主和师兄们面前提起,也不能告诉任
何人,否则我就惨了!」虹鹰紧张的看着我说。

  「放心,我会保密的,对!那个什么佛……的慧星,是不是又快降临了?」
我心想审判长的人会一路追补寒竹,必定也知道这些秘密,而且在苏敏寺即将开
启之前他们抢夺密光石才有意义。

  「你怎么知道!寒姐姐告诉你的对吧?」虹鹰说。

  「她没说,我也是猜的,因为一路上有人追杀我们,要的便是那颗石头。不
过说也奇怪,密光石那么重要,寒竹总不可能带在身上去出任务吧?他们怎么会
一路盯着我们呢?」我有点想不通的道。

  「不知道,不过香格里拉几千年来没有外人知道过它的位置,即使有也没办
法再出去,寒姐姐又深受坛主信赖,在香格里拉的地位很高,他们或许是想抓到
她再利用她来拿密光石吧!」虹鹰勉强回答了我的疑问。

  我却从她话中想到另一个问题,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要是如她所说这
里进来就出不去,那我岂不是再也回不了家?

  「不过你是寒姐姐带回来的客人,师父也答应要以礼相待,你是不会有事的
啦!放心好了!」虹鹰也想到她刚刚话中有话,忙安抚我道。

  「说实话,如果你们不放我走,我也是莫可耐何?在这里就算死了也不会有
人知道。」我故作悲观的说。

  「不会啦……不过我看来看去,恐怕只有一个人不太舍得你走。」她鬼灵精
似的说。

  「那一个人?」我问道。

  「还那一个人勒!当然是寒竹啊!」虹鹰学我的语调说。

  「哈!你是不是脑袋烧坏了!她干嘛舍不得我走?」我哑然失笑道。

  「我从小和她相处,了解她比你多太多了!她对你的好,有时已经比对二师
兄还超过,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她不服气的说。

  我并不是没感到寒竹对我有些特别,这段期间我们两人经历许多危难,多少
产生了一些患难之情,但那到底只是在特殊环境下互相依赖的情感,若说她会喜
欢我这个落魄的人,我可是连作梦都不敢想,对现在的我而言,别说寒竹这么遥
不可及的绝色美女,就算普通的女人在我面前,我都会觉得自卑,那有勇气去想
喜不喜欢的问题!

  「你想太多了,她宁死也要回来救你的雷师兄,那份坚定的爱情我看了都会
感动,而且就如你说的,他们确实是很相配,全世界很难找出比他们更完美的一
对。至于我,她能不讨厌我就不错了,不可能对我有什么感觉,我也不敢胡思乱
想。」虽然我一直拿虹鹰当小妹妹,但这些话确实是肺腑之言。

  「你……在什么情况下犯了罪?」虹鹰又另辟话题问道,一边还贼贼的打量
我眼神,深怕我不高兴。我笑了笑回答:「这是限制级的,不能告诉你。」

  「什么叫限制级?」她不服气的问道,我想这小美女自幼生活在与世隔绝的
高山雪域,一些文明社会的事大概不太清楚,只好尽量向她解释。

  「所谓限制级,就是年纪太小不能看,也不能听的事。」

  「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不就是性交嘛!你犯的罪就是强迫别人跟你性
交!这有什么好神秘兮兮的!」她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

  还好我嘴里没东西,不然肯定喷出来!这种事从一个少女口中说出,更让我
全身如万蚁爬行,羞愧得不知如何回应,过了快十秒,我才叹口气说:「你既然
都知道,又何必再问?我真的累了,你回去吧!」

  「你生气了?」虹鹰一脸悔意,小声的问道。

  「没有!你说的没错,我作得就是那种事,只是时间已经不早,我要休息,
你也该回去休息,否则被误会就不好。」我耐心快用尽的说。

  「还说没生气!你第二次赶我走了!」她委屈叫道,遇上这种缠人精,我还
真是哭笑不得,正想跟她说明白,她却扑进我怀里,我吓得一时手足无措,想把
她推走,她却抱得愈紧。

  「你这是作什么……别再害我了!快放手!」

  「你说你配不上寒竹,那我没她那么美,也没有雷师兄那么好的男人陪,你
可以喜欢我吧?」虹鹰丝毫不腼腆的说,我真不知道这样的艳遇是福还是祸,这
小妮子正值年华,可能对情事好奇,因为和我聊天聊得高兴,我又逗她开心,就
想找我试试,但我怎么也不能犯这种错,不然天晓得又会出什么事!

  「你别傻了!我不会喜欢你的!再不放手要生气了!」我板起脸严厉的说。

  「我不要!我要……你和我接吻……」她果真闭上眼睛将香唇嘟过来。

  「开什么玩笑!」我忙用手挡住。

  人在走霉运时,真的什么烂事都可能发生,即使前一秒是桃花,下一秒都可
能变成凶灾,好像老天爷要倾全世界力量和你作对一样,很不幸,我现在就是这
种状况!

  虹鹰和我在床上纠缠不清时,房间门突然开了!一道人影伴随如雷暴喝疾射
而来!

  「淫贼!你敢在香格里拉乱来?」

  我想这下完了,来不及用手挡住来人的攻击,胸口就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
撞上,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碰到墙壁,等到能反应时,除了浑身骨骸都快
散裂的疼痛外,喉头也涌起甜意,开口就喷出鲜血。

  我忍着痛刚爬起来一点,就觉得天旋地转又趴了下去,勉强睁眼看到雷霆站
在面前,寒竹则在门口,她脸色惨白,眼神交织着气恨和关切。

  「你……你怎么打他!」虹鹰吓呆了,过了几秒眼泪才洴出来,气急败坏的
朝雷霆大叫。

  「这种淫贼死有余辜!你让开!」雷霆冷冷的说。

  虹鹰忙挡在我前面,急着为我辩解:「不……不是这样……我自己要黎大哥
亲我……但他不愿意……正要把我推开……你们就来……真的不关他的事……」

  「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雷霆依旧冷傲的说。

  「你要打就打!打死我最好!」虹鹰委屈的叫道。

  这时寒竹也走到雷霆身后,在我模糊的视线里,他们两人竟变成赵俊杰和嫣
嫣的面孔,顿时心里更觉得了无生趣。

  「咳……你……让开……吧……反正我也活得那么累……咳……死……也没
什么……不好。」我边咳血边向虹鹰说。

  「不啊!不关你的事!你不能死!寒姐姐……你说说话啊!告诉雷师兄,黎
大哥不是那种人,你应该最清楚是不是?求求你告诉雷师兄!」虹鹰见求雷霆没
用,只好转向寒竹救命。

  寒竹闻言并没说任何话,不过脸色更加难看,虹鹰仍想开口,雷霆劲指一出
点了她颈侧,她立刻晕了过去。

  「师兄!什么事?」宫藏虎也赶来。「这个人渣想侵犯虹鹰,还好我们刚好
看到。」雷霆说道。

  「可恶!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宫藏虎提起掌就要过来,我闭上眼等
死,这时提青龙也出现,他拦住了宫藏虎道:「宫师弟且慢,等抽出这家伙的骨
髓再料理他,反正我们迟早要杀他,不要贪急而误了二师弟的身体。」

  我终于知道,原来寒竹还是出卖了我,她说医好雷霆后会让我平安离去,其
实等雷霆的病毒一解,就是我大限之日。

  「好吧!明天治好雷师兄后,我就了结这狗东西,让他受尽折磨死去。」宫
藏虎边说边走来,突然提腿往我膝部踹下,我惨叫一声,听到骨头脱裂还有寒竹
叫住手,就这样痛昏了过去。

  我醒来时,已经被送到一间满是医疗仪器的房间,这里除了各种先进的医用
设备外,还有一面写满各味中药名称,十分巨大的厨柜,药材和化学药剂的味道
中西合壁,混杂在空气中显得有些刺鼻,我人则趴在手术床上、四肢和身体都被
宽带固定住,除了腿很痛外,背脊也隐隐发疼。

  若是没猜错,在我昏过去的这段时间,他们早已抽走我的骨髓。眼前有个满
头白发、医师装束的男人背对着我,双手正忙碌操作着大型仪器,视线则紧盯住
旁边的电脑萤幕。

  没多久,我听见他兴奋的自语道:「完成了!分析系数总算恢复正常!」。

  这时房间的门嚓一声打开,提青龙、宫藏虎和寒竹陆续进来。

  「左先生,血清有没有效?」提青龙开口就问。那白发男人应就是一直为雷
霆治疗毒伤的左常青。

  「好消息,我刚为雷公子的血液作过分析,现在完全没有病毒存在,已经百
分之百复原了。」左常青笑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师妹,你终于可以放心了吧!」提青龙高兴的说。

  寒竹报以一笑,不过神色有些勉强。她看向我这边,我木然和她四目相接,
她眼神又转到别处。

  「现在该来处理这人渣了吧!」宫藏虎走向我。

  「等一下!」寒竹又挡住他,宫藏虎气呼呼的说:「到现在你还护着他吗?
别忘了任何外人都不能活着走出香格里拉!」

  「我没忘!但人是我带回来,要杀他也轮不到别人,我亲自动手!」她冷冷
的说。

  宫藏虎吼道:「这人渣是我的!说好事后要留给我解决,为什么又变卦?」

  「我不记得答应过你,总之人是我带来,杀他也是由我动手,这是组织的惯
例!」寒竹不为所动道。

  「宫师弟,你踩断他一条腿,说来也算报过仇,寒竹说得没错,人是谁带来
就由谁执刑,你还是退下吧。」提青龙在一旁排解。

  宫藏虎气得咬牙切齿、狠狠盯着我,他对寒竹一向不敢拂逆,要不是真的很
恨我,也不会和她在这里争执不休了。

  「算你好狗运,要是让我动手,你少说三个小时才会断气,现在由寒竹了结
你狗命,你痛快多了!」宫藏虎说完怒气冲冲的转身启门离去。

  提青龙解开固定我手腿的宽带,要我下床,我腿骨不久前才被宫藏虎重创,
但后来显然有人帮我接回去,而且接的人医术不错,虽然动起来还很痛,不过已
勉强能走路。

  「提师兄,我押他走就行了。」寒竹道。

  「好!我们外头见。」提青龙离开后,只剩寒竹和我,她冷冷的说:「我必
须在所有人面前杀你,香格里拉的规定向来是外人只能进,不准活着出去,以前
是我骗你,你想骂就趁现在骂个够吧!随你怎么骂我都接受。」

  我根本不想多看她一眼,因此面无表情,不发一语朝外走去,寒竹只好跟上
来。由于腿伤未愈,我走起路拖着一条腿,活像个瘸子,把自己搞成这么狼狈,
不早点死还留着丢人现眼吗?

  「你真的没话对我说?」寒竹又打破沉默问道。我视她如空气,头也不回继
续一跛一跛走路。「黎书侠,你站住!」她碰了两次钉子,显然已经开始发怒,
但我依然没看她半眼。

  女人真不可理喻,明明害了你,却还要你顺着她,不理她马上就尝到苦头,
她受不了我的漠视,竟然一腿扫向我下盘,我重心不稳直往前扑,趴倒在地上。

  「你没怎样吧……对不起……都怪你不理我……我才会动手……」更不可理
喻的事还在后头,明明是她把人弄倒,却又上来扶起我,既关心又懊悔的问我有
没有事?

  我愤怒的推开她,这时宫藏虎和提青龙已经从走道另一头快步赶来。

  「怎么了,这家伙还好吧?」提青龙带着疑惑,打量着摔倒在地的我问道。

  寒竹恢复原来冰冷的神态,回答道:「没事,我们走吧!」

  于是提清龙和宫藏虎一人一边拖着我,朝神殿外的方向走去,我实在不愿死
得这么窝囊,连走路都不得尊严,但一切似乎没我选择的余地。

  他们将我拖到殿外广场中央,这里气氛像是古代刑场,数十名黑天金刚整齐
排列围在两边,充满肃杀之气,香格里拉的坛主和雷霆高站在神殿台阶上遥遥观
刑,这里我认识的人都到齐了,除了虹鹰。

  「跪下!」宫藏虎重重朝我腿弯踹落,我不由自主跪倒。不论什么时候,他
总不忘来参一脚,真是我最大的死敌。

  我当然不愿意这样任人摆弄,于是咬着牙又逞强站起来。

  「你这杂碎,自找苦吃是吗?」他不知从那里拿来皮鞭,「啪!」结实的鞭
打在我背上,我痛得眼冒金星,身体摇摇晃晃,不过还是苦撑住没倒下。

  「哼啊!逞好汉是吗?我就让你变回窝囊种!」宫藏虎抖动皮鞭发出了啪!
啪!的清响,我知道他又要来了。

  「宫藏虎,够了!你退到一边去!现在是我执刑不是你!」寒竹看不下去沉
声喝道,宫藏虎恶狠狠的盯着我一会儿,才不甘愿的收鞭走回去。

  这时所有人都离我们一段距离,诺大的广场中央剩我和寒竹,寒竹手握一把
银色十字弓,箭已上弦,凛寒的强风呼呼吹袭,站立山头的二头秃鹰,死神般的
眼睛正盯着我。

  「你这是何苦?为什么不能忍一忍,就少许多皮肉之痛。」寒竹无可奈何的
对我说。

  我还是没答复她任何话,寒竹见我根本不理她,叹口气咬了咬唇,恢复冷漠
的神色道:「走!到断崖旁边!那里是你受死的地方!」

  我拖着受伤的腿走向苏敏寺前那道深不见底的断崖,寒竹也跟我走来,到了
只剩二步不到距离时,才叫我站住。

  她在我面前举起手中的十字弓,冷冷的说:「你自己下去吧,我不想用这个
杀你。」我转头看了一眼,悬崖下依旧云雾缭绕,真不知有多高,这是我最不愿
意的死法!说穿是我有强烈的惧高症。但我又不能在这里腿软,否则岂不被他们
笑死,于是硬着头皮转回头面向寒竹,故作英雄状说:「你是不是良心不安,有
胆就亲手杀了我,为什么还要逼我用自杀的方式?」

  怎知我才开口,就看见晶莹的泪光在她眼眶迅速晕开,化成两痕清泪无声无
息滑落。

  「你总算肯跟我说话了,是吗?」她有些难以控制情绪轻颤的说,我却不知
如何反应,只是惊讶的看着。

  「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她凝望着我,眼神变得柔情似水。

  「我……寒竹……你……」我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点无措。但心中也是
澎湃汹涌,她的眼眸已经把我彻底溶化。

  这时远远传来香格里拉坛主的催促声,要寒竹赶快动手,我和寒竹却宛如置
身在无声的世界,彼此眼里只有对方存在。

  寒竹垂下十字弓缓缓走近我,两条胳臂搂上我的脖子,柔软的香唇印在我嘴
上,我屏住呼吸闭上眼,只希望这一秒永远别过去。

  然而一声如猛兽发狂般的暴吼却打破我们短暂的幸福,当我睁开眼时,雷霆
正以闪电般的速度朝我们狂奔而来,不解、不甘和愤怒扭曲了他英俊的面孔,寒
竹离开我,挂着泪的清丽脸庞流露出温柔的笑容。

  「答应我,这辈子一定要记住我。」说完最后的一句,她猛然将我朝悬崖推
下。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1

             第十一章 伤心分离

  这座看来已千百年历史,却不知多久无人造访过的古寺废墟,光是支撑天顶
的石柱都有数人合抱之粗,残破的石墙和塌了一半的屋顶让它看起来更显荒凉,
但却不难想象当年碧丽堂煌的景象,它规模的宏伟虽然不及苏敏寺,却也是大得
让人心生敬畏。

  尤其浮嵌在寺墙上的巨型立体佛雕,每一尊都栩栩如生,倒塌掉的不算,这
样的神佛大大小小至少上百尊,或飞或坐、或狰狞或慈悲,千姿百态应有尽有,
最小佛雕都有一层楼高,最大的人站在下面仰直脖子都还看不到祂的脸,而那些
掉在地上的鎏金寺瓦,每一片的面积也足足有篮球场的四分之一大。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最吸引我目光的景物,因为此刻在我面前的,是几十头
形体巨大的秃鹰,像这种电影当中才有的怪物,单看一头就已够骇人,如果一字
排开在你眼前,你真的很难不直盯着它们。

  正发呆时,一只纤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虹鹰歪着脖子把头伸过来问道:「你
怎么了?吓傻了吗?」

  「是有一点,不然你从上面跳下来试看看。」我一掌轻拍在她后脑勺上说。

  「噢!你怎么这样啦!」她摸着被打的地方,噘起嘴向我抗议。

  「我没修理你就不错了!都是你害我被你师兄误会,差点命都没了!」我假
装生气责怪道。

  「对不起嘛……我怎么知道雷师兄这么不讲理……人家也是喜欢你啊,你别
怪我了好吗?」虹鹰扮可怜兮兮的撒娇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忍心苛责她,因为她
曾奋不顾身护着我。

  「唉!算了,不怪你,反正我也没死。」我笑笑说道。她闻言脸上又出现灿
烂的笑容:「是啊!是啊!而且我还救了你一命呢!」

  「对了!你不说我没想到,你怎么知道要在下面等我……啊!是寒竹……」
想起虹鹰竟乘着秃鹰,在我直线加速下坠时接住我,才能幸免于尸骨无存,但这
些接连发生的变化着实还让我脑袋一片混乱,现在虹鹰提起,我才想到一定是寒
竹早就安排好的。

  「你不会那么笨吧?现在才想到是她!不过你是捡回一命,但寒姐姐她……
唉……她可惨了……」虹鹰感慨的说。我想起寒竹推我下悬崖前的深情一吻、千
言万语不舍分离的眼盼、还有那些刻骨铭心的话,心里巴不得立刻回去找她,再
听虹鹰说她惨了,更是为她的安危耽心。

  「怎么办?你们组织会怎么处置寒竹?」我着急问道。

  「组织……你在说什么啊?谁会处置寒姐姐?」虹鹰一脸不解的问道。

  「她违反了香格里拉的规矩,不会受到处罚吗?」

  「说你笨你还真的笨,他们怎么会知道你还活着?这件事只有我和寒姐姐两
人知道,让师父或师兄他们知道那还得了!」虹鹰看傻瓜似的瞧着我。

  「喔。」我心里想寒竹在雷霆面前吻了我,事后雷霆不知道会怎么待她,心
里担心却又不好向虹鹰说这件事。

  「不然你说她惨了!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她爱上你还不惨吗?本来她只有雷师兄,日子过得很快乐,现在你抢走了
她的心,却又没办法和她在一起,往后的日子肯定很痛苦。」她感叹的说,没想
到一向没头没脑的虹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来不能再将她当小妹妹看待了。

  「那怎么办,你一定要帮我回去找她,老实说……我有点不祥的预感,担心
有人会对她不利,我想带她离开这里。」我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虹鹰。

  我话说完,虹鹰就彷佛见到鬼似的咯咯笑起来,更过份的是还愈笑愈夸张,
丝毫没停止的迹象,我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再也受不了,恼怒的问道:「有什么
好笑?我很认真在和你讨论这件事!」

  她见我生气才努力停下笑声,勉强正经说:「对不起啦,我是听说你要回去
带她走,才忍不住笑出来。你知道香格里拉是什么样的地方吗?你的本事会比寒
姐姐利害吗?如果没有,你怎么进去带人?别忘了我们可是费尽心思才把你救走
的,不然你早就死了!」

  我听她这么说不禁更沮丧,没错!即使寒竹有难,凭我的能力又能怎样?虽
然我大学时代热衷武术,也是空手道五段的黑带高手,但这个高手来到这全是世
外高人的地方,却变成任人宰割的软脚虾。

  虹鹰看我黯然神伤的模样,轻握住我的手道:「你别担心,寒姐姐在组织里
身份特别,没有人会对她怎样的,反而你回去的话,不但自身性命难保,我和寒
姐违反组织规定的事也会曝光,只会更害了她,难道你要我们陪你遭殃吗?」

  我听她说的很有道理,也没办法反驳,但难道我和寒竹一段情才刚开始就要
缘尽于此吗?虹鹰好像看出我心里的感受,又安慰我说:「你不属于这里,就像
寒姐姐和我不属于你们那个世界一样,不过我相信你们会活在彼此心中,如果缘
分未尽,一定还能再见面,还有我也一样活在你心里!」

  我正讶异这小虹鹰几时说起话来变得条理分明,听到最后一句才觉得有点格
格不入,那比较像她无厘头的说话方式。

  「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寒竹说的?」我怀疑的打量着她。

  「哎呀!你真的很讨厌耶……」她赌气扭过头,过一会才说:「是啦!是寒
姐姐要我转达你的!不过我的部份是我自己加上去,我不管!你不但要记住她,
也要记住我!知道吗?」

  我啼笑皆非的搂了搂她的肩,柔声说道:「我当然会记得你,一辈子也忘不
了。」

  「真的喔!不许骗人!」她听我这么说,高兴的反过来抱住我,我这次没再
推开她,毕竟她实在太可爱了,我不忍心让她失望。

  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放开我,从怀里拿出一条项炼。

  「是寒姐姐要我给你的,她说给你作纪念,无论何时要带在身上,看到项炼
就想起她。」

  我接过那条看起来有相当历史的项炼,黄铜制的炼身,坠子是一颗足足有男
人拳头大小的蜜蜡。

  「还有!她说她已经帮你注射还原剂,你体内的制血剂不会有问题了。」

  脑海萦绕着这个名字,我已经开始睹物思人,即使现在能立刻回到我来的国
度,我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实在挂念着寒竹,挂念她的冷漠、挂念她比沙漠甘
泉还少有的温柔、挂念她的安危、甚至还挂念她杀人时毫不留情的样子。陷入情
网的人都会变得不太正常。

  「寒姐姐要我告诉你,一定要尽快离开香格理拉,这是她唯一的请求,你可
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付出。」虹鹰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怕我坚持要回去找寒竹,
因此又叮咛了一次。

  「放心吧,我会照她说的离开这里。」我黯然说道,因为就如虹鹰所说,我
若再回香格里拉,只会凭添寒竹的困境,不如就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当作如梦似
幻的刻骨回忆吧,毕竟寒竹和我的世界是不同的。

  虹鹰没办法陪我太久,不然回去会被怀疑,因此我要立刻启程,她走向那些
大鹰,嘴里咕咕囊嚷嚷的说了一串听不懂的古怪语言,其中一头便摇晃着巨大身
躯走出来,这些怪鸟在天上飞时很神气,走在地上却显得十分滑稽?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虹鹰道:「你刚刚……不会是在和它们交谈吧?」

  「是啊!我和它们熟得勒!」她见怪不怪的说。

  原来虹鹰的祖先世代是香格里拉的祭鹰官,秃鹰在这里是天鸟,十分受到尊
敬,它们死后必须有人处理尸体进行天葬,祭鹰官的工作就是帮秃鹰作往生后的
仪式。她从小就继承这个工作,所以早已熟知这种灵鸟的语言。

  虹鹰又从怀里拿出一片盒装掌心大小的光盘,交到我手上道:「我跟鹰老大
说了,它会送你到靠近拉萨的地方,你照我给你的地址找一个叫吴伟兆的人,把
这光盘给他,他会帮你回去你来的地方。」

  我收好光盘及项炼,虹鹰怔怔的望着我,眼眶已经红了,我知道今日一别可
能就是永别,心中也是无限离愁感伤,忍不住将她拥进怀中。

  「寒姐姐……昨晚跟我谈了很久……她跟我说……她喜欢上你……是因为你
虽然没雷师兄……武功那么高强……却还不顾死的救她……所以黎大哥……你一
定要保重……不管别人怎么误会你……我和寒姐姐都相信你是个好人……是全世
界全宇宙最正义的大好人……」她哽咽的埋在我胸前说。

  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只能把轻拍她的背表示谢谢,临行前她又要求我亲她
一下,我轻轻吻了她额头和脸颊,她已经哭成泪人儿。

  「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哭死了。」她背对着我猛擦眼泪。

  我心情也是差到极点,默默爬上鹰背,那巨大的怪鸟摇摇晃晃走到门口,双
翅一展宛如腾云般直上天空,我顶着风回头大声向虹鹰说再会,她站在寺门外一
直朝我挥手,直到看不见为止。

  乘秃鹰长途飞行的经验恐怕世上香格里拉那些人除外我是第一人,也极可能
是最后一人,要不是冰冷的风吹得人受不了,这鹰老大飞行的平稳性倒不比飞机
差,大约经过三、五小时,我们降落在靠近拉萨的山区,我想这种怪鸟并不太适
合被人看到,否则准被以为侏罗纪公园第四集开拍了,因此它放我下来的地方还
是无人烟的山区,不过遥望已可看见拉萨全市。

  我谢了鹰老大,它阴森的目光没任何反应,又振翅往回飞走,经过了这么多
波折,我总算要回到文明的世界,心情只能用百感交集来形容,这段日子让人有
经过一世纪那么久的感觉,愈靠近回程我的心也愈彷徨,因为这代表现实的生活
压力又将回到身上。

  走了二、三小时的路,终于进到拉萨,虽然这里不能和一般大都市相比,但
人来车往也十分热闹,至少嗅到一丝文明社会的气息,我依虹鹰给的地址找到一
间看起来极为平常的民宅,敲敲门,过了几秒有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出来应门,我
告诉他要找吴伟兆先生,他挥挥手表示不知道,我拿起地址再确认一次,发现并
没走错地方啊!

  突然我想起那片光盘,忙拿出来给那老人看,那老人望了一眼,迅速从我手
中拿走光盘,让开一步示意我进屋子,进屋后他要我在客厅等一下,人就从另一
个门消失,我打量这屋内的摆设,实在是平凡简单的可以,真怀疑寒竹要我来找
的人真的可以帮我回去吗?

  约莫一分钟左右,一名看起来也是平凡到暴的中年男人,从刚刚老人走进去
的门出来,一照面便伸手自我介绍:「我是吴伟兆,你是黎书侠先生吧?」

  我和他握了手回答是,还没跟他说要他帮什么忙,他就已经知道一切似的告
诉我:「黎先生您回去需要的证件和机票,我三个小时后就能准备好,您要在这
里等还是要出去逛逛再回来?」

  「我去逛逛好了。」我想难得来这里,当然得趁机走走,何况我很想去看看
举世闻名的布达拉宫呢!

  于是问清楚位置后,我朝拉布达拉宫的方向走去,拉萨市区许多店家卖的都
是当地手工艺品,这里是全世界最神秘也最著名的藏传佛教发源地,因此多数工
艺品也和宗教脱离不了关联。

  其中有一种叫唐卡的手绘图布,是喇嘛或图师以虔诚的心,一笔一画仔细勾
勒出心中的神佛菩萨、佛教传说等图像,唐卡缘于西藏地区古来以游牧为生,逐
水草而居的生活无法长住一处,所以只能将画有佛像的图布带在身边,才方便随
时修行,因为他们深信唯有今世努力修行,来世才能超脱痛苦。

  唐卡平常是卷起来,只有修行时才会放下来,每个人修行的佛菩或有不同,
也忌讳让他人看见,这也是密宗之所以神秘的由来之一。不过20世纪后随着游
牧经济活动的没落和世界一股藏传佛教的热潮,像唐卡这类原本以修行为目的的
法物,艺术收藏价值已逐渐凌驾宗教意义之上。

  我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布达拉宫已映入眼帘,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心中的感
受是震惊和复杂,因为它和苏敏寺不只是相像而已,而是我所能记得的每一个构
造细节都一模一样!除了它比苏敏寺小上几倍。此外它还勾起我在香格里拉的回
忆,想起寒竹、虹鹰……尤其是寒竹最后那抹温柔的笑容,我心中又一阵扯痛。

  时间有限,我并没上到布达拉宫里面去,只是远远驻足凝望了一会儿,就转
往回去的路。

  在回程路上,有一幅挂在路边商家内的唐卡却吸引住我的视线,它不同于其
它以佛或菩萨为主体的唐卡,而是在画的中心有一片复杂炫烂的几合图形,周围
一阵列一阵列的天兵铁卫,层层包围这块几合图形,状似要往几合图形的中心俯
冲而下的感觉。

  不知怎么,我一见到这张唐卡感觉就不一样,虽然还不懂它代表什么意义。
于是我找到店家主人,问这张唐卡画的是什么?

  「是香格里拉。」老板竟是一名叫丹尼的白种人,想必是向往西藏文化才来
这里开店。一听他说香格里拉,我精神全都来了。

  「香格里拉在藏传佛教代表的是一个乌托邦,也是佛教最后的净土国度,这
些周围的神兵都是保护香格里拉的护法,它们让邪恶和不净无法进入。」丹尼解
释给我听。

  原来如此,香格里拉在藏传佛教是神圣的国度,这和一般人认为它是美丽浪
漫的意义上有很大的出入,虽然都是指美好的地方。

  「会不会真的有这么一个国度?」我问了一个听起来满愚蠢的问题,至少对
丹尼而言是。

  他哈哈了两声对我说:「我想佛教里的香格里拉应该是存在人心,人的善念
就是这些护法,让我们免于邪恶的入侵,至于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个国度存在,我
只能回答不知道。」

  我想也是,可能这些天遭遇太多空幻离谱的事,才会使我的想法变得天马行
空。

  谢过丹尼后,看看时间也已不早了,我快步走回吴伟兆的住处。到达时他已
在等我,我接过他给我的牛皮纸袋,他逐一向我解释:「里面有你完整通关记录
的护照、今天的机票,以及一些美金,你检查看看。」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本护照就跟真的一样,还盖了我从原来地方转机到
拉萨的全部通关章。

  「放心吧!你手中的护照绝对是真的,保证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吴伟兆
得意的说。我对他的话并不怀疑,寒竹有把握的事我也没什么好不放心,只是讶
异眼前这位和拉萨街上随便看到的平凡百姓没两样的男人,怎么有这种的通天本
事,能在三个小时内帮我备齐这些高难度的证件?

  这件事过很久后,我才知道这间不起眼的民房地底下,其实是北大西洋某组
织在中亚和印度的情报中继总部,那位不起眼的吴伟兆,正是总部的负责人,官
拜少将,能指挥上千情报人员,寒竹曾在一次任务中无意救过吴伟兆一命,也让
几十名情报人员幸免于难,从此寒竹有事找他帮忙,他都一力承担。

  这个情报总部的地底电缆穿过近万公里陆地,通达太平洋的主要海底线缆,
还有强大功能的超级电脑和卫星资讯系统,世界任何区域的电脑主机大概都有办
法入侵,因此区区一本护照对他们而言只是牛刀小试,如果不是怕引起其它国家
紧张,他弄艘潜艇送我回去都不是问题。

  不过他倒是对我和寒竹的关系兴趣浓厚,有意无意的打听,我都避重就轻回
答,他知道问不出来也就放弃了,我告别吴伟兆后,带着他给我的证件物品,前
往拉萨的机场,启程返回我居住的城市。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4

              下部 古寺之谜


             第一章 机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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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本来依约是要出书后才能贴的,但我特别和出版社商量,先贴几千
字出来,下一次贴文就要等到11/30书出版时候了,以后一个月大概会贴出
10000字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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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拉萨飞内陆,辗转转机到香港,在赤腊角机场等最后一趟返家的飞程,
香港机场是各色人士汇集流动之地,白人黑人当然不稀奇,就连穿着传统服装的
印度人或蒙着脸的回教徒,都不难在这里看见,但我发现那些已见惯千百样人的
目光,此刻竟有不少往我身上看,让人浑身觉得不自在。

  我找到一间盥洗室躲进去,一照镜才发现他们向我行注目礼的原因,原来我
太久没修边幅,现在满脸胡渣,头发又乱,更狼狈的是身上的衣裤撕裂了几处,
不像是搭机的旅客,倒像逃难的。

  吴伟兆给我的机票还是头等舱,要是我这种样子进去,恐怕更会引起侧目,
幸好他设想周到,牛皮纸袋内帮我准备了一包美金,关了几年,对钱我并不那么
有概念,因此当初他跟我说里面有些美金时我也没去点到底有多少,直到现在拆
封我才着实吓了一大跳,那一叠钞票竟有两万元。

  我也不亏待自己了,在机场的免税店把衣裤鞋袜都买齐,趁还有几小时的候
机时间,先到航空公司的贵宾室将自己整理一番再说。贵宾室里一位美丽的接待
小姐看我这身打扮,立刻出来将我挡在门口,态度还算客气的问我有什么需要帮
忙,其实她一定以为我走错路来到不该来的地方,我笑了笑拿登机证给她看,她
怔了一下,才连声说:「黎先生,对不起!里面请。」

  贵宾室里只有二、三个人,我到附设的浴室彻头彻尾把自己洗一遍,刮净胡
子、梳好头发,再换上新的衣裤,站在镜子前已是焕然一新,很久没穿得如此讲
究过,自己都快忘了以前也相当重视衣着品味,说真的我外型虽还不敢自称玉树
临风或潘安再世之类,但英挺帅气是绝对当之无愧的,只是这些年来的自卑和消
沉,全把我的自信给磨蚀殆尽。

  不过在历经这段离奇波折的遭遇后,反而让我重拾了对生命的信心,因为我
知道在神秘不知名的地球某一角落,有两位红粉知己愿意倾全心信赖我,把我当
成她们心中最重要的人,这样就够了。

  出了盥洗室回到贵宾休息厅时,刚刚那位接待小姐用讶异和欣赏的眼光看着
我,我给了她一个微笑,走向沙发坐下,她立刻过来问我喝什么,声音比先前还
柔软悦耳许多。

  「热咖啡吧,谢谢!」

  没多久咖啡送到,我一边餟着一边看杂志,约略过了十几分钟,外面突然一
阵喧吵,听到有人用很大的音量说话。

  我转回头去看,门外刚好进来一群年纪二十二、三上下的年轻人,穿着打扮
十分洋化,彼此间对话多用英语,偶尔夹杂中文的腔调也像洋人,一看便知道是
生长在国外的ABC。

  原先贵宾室连我在内只有三个人,另外两位是一对夫妻,这伙年轻男女一进
来,顿时变得嘈杂无比,其中几个ABC一来就围着颇具姿色的航空公司接待小
姐,肆无忌惮的言语调戏骚扰,连一些粗鄙下流的英文都出来了,那位接待小姐
已快招架不住,奇怪的是同在贵宾室的一位航空公司男性主管,竟然一筹末展的
站在那,目睹这种荒唐事发生,而没采取任何行动。

  那对夫妻可能因为这些人太嚣张,视趣的提起行李默默离开贵宾室,我皱皱
眉也正想离去了,因为这种环境下不如去外头商店街逛来得清静。但还来不及起
身,就有个高近2米,体格魁梧的ABC一身酒气走到我前面,劈头便说:「G
ETOUT!」

  要以我以前的脾气,不把他打一顿怎会罢休,但现在我早学会忍耐和内敛,
对这种纨裤无赖子弟,根本不想和他发生冲突,于是只笑了笑就站起身离开,那
个ABC大剌剌的往我位置上一坐。

  我走向门口时,迎面来了三名女子,好像也是和这些ABC同行的,旁边两
个长相已算不错,但和中间那位相比就明显逊色许多,她有付纤挺秀气的鼻梁,
长长睫毛下是一双乌亮的眸子,略薄却有型的朱唇,白皙剔透的肌肤,一袭米白
洋装在她身上,显得气质出众,这种女孩怎会和那些没水准的ABC混在一起,
我心中暗叹可惜。

  我靠旁走让给她们通过,还在想着这件事时,耳边却传来航空公司接待小姐
惊慌的叫声!

  「请你们别这样!」

  我自然而然望向她那边,原来那些ABC大概都喝了几分醉,刚刚是言语搔
扰,现在竟然对她搭肩搂腰起来,那位接待小姐想摆脱这些人,却被他们包围无
处可逃,一脸像受惊的小白兔般眼泪都快掉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我只觉得太不可思议,莫非他们错把航空公司的贵宾室当成
陪酒酒吧?接待小姐的男主管竟然只是手足无措在一旁劝说,而那些纨裤子弟根
本鸟都不鸟他。

  我好管闲事的坏习惯又按捺不住了,立刻大步走向那男主管,不客气的说:
「喂!你还不找航警进来处理吗?难道看不出来他们都醉了?」

  他看着我,脸上大大小小的汗粒,支支唔唔的说:「先生……真对不起……
这里的事我会处理……为了你的安全……请先离开……真的很抱歉……」我简直
匪夷所思,看来这个男主管不单纯是怕他们恶霸的态度而已,否则机场里多的是
安全驻警,怎可能任他们胡来都不去报警?

  几个ABC听到我和航空公司男主管的对谈,倒是立刻放过那位接待小姐围
向我这边。

  其中有名鼻头和耳朵一共穿十几个环的家伙了,用一种非常惹人厌眼神看着
我,嚣张的说:「你说什么?找谁啊?Do youknow who I a
m?」

  我冷笑一声用英文回答:「你大概不是牛就是某种家畜吧?不然怎么满脸都
是环?」

  他没料到我在他们一群人环伺下还敢说种话,先是愣了半秒,接着就愤怒的
出手想抓我胸前衣服,这可怜的家伙注定要倒霉!虽然我的武功在香格里拉那些
人面前不济事,但在文明世界里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个白目的ABC又怎能碰到我的身体,我假装吓一跳想挡住他的手,其实
暗中用黏力将他往前带,紧接着往后一让,这一挡一退不超过半秒,看起来我像
是被那ABC拉扯,其实是合气道的奥妙招术,旁边人还搞不懂怎么回事时,那
个ABC就往墙壁直扑而去了,「咚!」的一声,捂着嘴痛苦的哀嚎,原来连门
牙都撞断了。

  这一来引起他同行的那些ABC群情激愤,把我围逼到墙边,我装作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猛摇手向他们解释是他自己跌倒撞到,不甘我的事。心中却暗自好
笑,我故意不用空手道教训他,是因为如此一来将变成我出手打人,到时警察来
了也有麻烦,而合气道借力使力的原理,能让对方怎么吃瘪都搞不清楚,旁人看
了也会以为是他自己不小心。

  包围我的几个ABC,都是营养过剩、长肉不长脑的大个儿,航空公司的接
待小姐怕我会被打死,急忙跑来想排开他们拉我出来,一边也叫那男主管快打电
话给航警,只是那名没用的男主管却还不知在顾虑什么,抓着话筒又不敢动作,
拉扯中航空公司的接待小姐不知被谁给推了一把,力道之大让她摔出去跌在沙发
上,两条修长美腿朝天高举。

  暴力行为在醉意中传染很快,一有人动手,其它人的兽性也被激发,他们抡
起拳头就朝我脸上肚子招呼,我大声喊救命,却左顶右拉,肩肘并用,顿时惨呼
声此起彼落,有人拳头打在坚硬的墙壁、有人被同伴的肘骨顶到下颚、还有人莫
名其妙下体被重击,抓着老二在地上猛打滚。

  一下子五、六个比我高半颗头的笨牛全都失去了打架能力,刚从沙发上爬起
来,秀发还散乱一脸的航空公司小姐呆呆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和这些ABC同行的那三名女子,其中两个忙跑来看她们男伴们的伤势,唯
有那名美女没采取任何行动,隔着几公尺冷眼看着我,好像知道一切都是我搞出
来的鬼,我故意拉高音调说:「别动手,大家不要用暴力,有话好好说。」她不
以为然的笑了笑,撇过头走到沙发坐下,对于刚刚发生的事好像全然不关心。

  这件事后来还是惊动了机场的航警来处理,原来这伙ABC其中一人是这家
航空公司董事长的小儿子,平常就很嚣张,不过倒没今天那么离谱过,可能是他
们喝了不少酒才会把事情闹这么大,那位美丽的航空公司接待小姐,一力站在我
这边帮我作证,表示是这些人喝酒闹事,我出面制止却引来他们动粗,但我都没
还手,全是他们自己不小心弄伤自己和同伴。

  警察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们确实是满身酒味,而且又有目击证人,也就
认定是这些ABC喝酒闹事了。这时那个懦弱的男主管倒是出面说话,一开口就
是帮这些纨裤子弟求情,还打电话给他们公司高层赶来关说,处理事情的警察为
难的问我:「黎先生,这件事我们警方的态度是可大可小,如果您坚持要处理,
我们就将这些人移送法办。」

  我装作无奈的叹口气:「算了!反正我没受伤,只是受到很大惊吓,不过我
还是要作个笔录,万一日后这位小姐有遭受到任何职务上不公正的待遇,我会考
虑提出追诉。」

  我是故意说给航空公司的高层主管听,接待小姐感激的朝我眨了眨眼。事情
到此总算告一段落,那群人像丧家之犬似低着头快步离开贵宾室,唯有那名女子
傲然的走在后面,经过我时还有意无意的瞪我一眼。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航空公司接待小姐拿了一张刚写上行动电话号码的名片递给我,我喔了一声
接过手。

  「那你的呢?」她俏皮的问。

  「我……喔!你是说我的电话吗?」我一时还会意不过来反问道。

  「是啊,刚刚不是有人说要帮我主持正义,怎么才一回头就忘了,如果我以
后被人欺负,去那找人来帮忙?」她有些开玩笑又晕红着脸的说。

  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就是要和我保持联络,只不过别说现在我没那种心去
交其它女朋友,即使有,我回国住那都还不知道,那可能给她什么电话?

  但看她期盼的眼神我也不忍直言,只好编了个不算谎言的说词:「我刚要回
去找朋友,那边的电话还不确定,所以暂时没办法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安顿
下来就打电话给你,问看看你有没被人欺负。」

  她笑着垫起脚尖在我脸颊亲了一下,说声:「thank you。」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4

                第二章

  这段插曲已经让我延误了上飞机的时间,我离开贵宾室后加紧脚步走向登机
门,一进机舱,空中小姐还来不及带我到位置,就有许多道目光惊恐的看着我,
好像我来劫机似的。我眼睛扫了一遍差点没笑出来,原来这只有十几个位置的头
等舱,刚刚那群ABC就占了八、九位。

  所谓冤家路窄,我旁边位置好死不死就是被我推去撞墙的家伙,他见我走过
来,嘴张大得好像刚知道得爱滋一样,我故意大剌剌的往位置上一坐,回看他一
眼,他立刻低下头缩往一边,其它几个ABC也都安份的连吭气都不敢,乖乖在
位置上假装听音乐或看杂志。

  我心中正暗笑,突然坐在前几排的那名美丽女子站起身走向这边,到我座位
前开口对旁边的ABC说:「Peter,我跟你换位置。」

  那ABC仿佛能离开老虎似的连声答应,急急忙忙起身走开,走了几步又慌
张的回头拿他忘记的外套。

  和那几个没用的ABC相较,这位美丽的女子显得冷静多了,她坐在我旁边
静静望着窗外,我也没去理她,自顾看我手上的杂志。

  过了快半小时,飞机还停留在原地,不知是什么原因延误,我整本杂志翻了
一遍,已经没什么好看,突然想起刚刚在航空公司贵宾室的那位接待小姐,她拿
给我名片,我都还没看她叫什么名字,因为等起飞也是闲着,我从上衣口袋拿出
来,正要看时,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说:「你追女人还挺有一套,这就是你帮她解
围的目的吧。」

  我左看右看,这声音应该是来自我旁边的女子,但她还是望着窗外,一点不
像刚刚对我说过话。

  「对不起,请问刚刚是你在说话吗?」我礼貌的问道。

  她总算转过来面对我,水亮的眼眸停在我脸上:「没错,你打伤我的朋友,
把他们当傻瓜一样耍,就是为了在女人面前表现你的威风,看来这招很成功不是
吗?」

  我闻言淡淡一笑,也毫不客气的盯着她上下打量,说道:「你如果认为是,
那就是吧,反正你那些没礼貌的朋友也欠人教训,如果能让他们得到教训,又能
帮我拿到美女的电话,这是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她听我的回答显然十分气恼,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怒视着我,看来却别有番韵
味。

  我也不甘示弱盯着她看,过好一会儿,她撇开脸说:「有什么好看?干嘛一
直盯着我?」

  「你看起来和你那些没教养的朋友不像,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我说出
心里一直很惋惜的话。

  「要你管?别以为我怕你!不准说我朋友坏话!」她生气的模样像极了富家
娇娇女。我无奈摊摊手道:「好吧!算我多管闲事,真对不起!」

  接下来我就懒得再理她,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

  才阖上眼没多久,突然脸上痒痒的,一丝女性秀发的幽香钻进鼻孔,我睁开
眼竟看到她靠得我很近,手抓着一小撮自己的头发正在搔我的脸。

  「喂!你还想怎样?」我坐起来问道。

  「没有啊,可以聊聊天吗?飞机还不动,我觉得有点无聊。」她眨着大眼睛
问道,我对她态度的转变有点意外,但实在没心情和她多谈,我宁可趁寒竹的容
颜在我记忆中还很清晰时多想想她。

  「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谈?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没好气的说。她哼了一
声转回去,但没半秒又开口:「你是作什么工作的?」

  我有些不耐烦的回道:「中游。」

  「中油,是中华石油吗?还是中华旅游?啊!难道你在旅行社?」她连珠炮
似的问。

  「都不是,中华游民协会,我是无业游民。」

  「哈!你说话好好笑,无业游民能坐飞机的头等舱,算你利害。」她边笑边
说。我不知道要回答什么了?只好随口敷衍的说:「是啊!是啊!」心里是烦得
要命,只盼她别再烦我。

  但女人总学不会看男人脸色,她立刻又问:「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刚离开一
家公司,现在出来旅行散心,告诉我吧?原来你是作什么的?」

  我满肚子火,没多作思考就回她:「我原本在坐牢!满意了吗?」她一听竟
无法控制的咯咯大笑起来,飞机上其它乘客,包括那些与她同行的ABC都被她
笑声吸引,不约而同朝我们这里看。

  这下换我觉得不好意思,忙按住她肩膀说:「小姐,拜托你控制一下?到底
什么事那么好笑?」

  她一听索性把头靠在我肩上,笑得更是激烈,我只好不理她任由她笑到够,
心想最好笑到断气省得又来烦我!不知过多久,我只觉得快睡觉了,总算她停下
来边喘气边擦泪说:「你真的很爱说笑话,well……我自我介绍,我叫阮书
婷,可以叫我Wendy!」她伸出纤手,我忍着一个哈欠和她握了握手。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她把手抽回去问道。

  「哦!我叫黎书侠。」

  「黎书侠啊……听你的名字和看你的外表,真的不像会搞笑的人。」她忍不
住又要笑的样子。

  我憋住满肚子火说:「谁和你搞笑!信不信由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了!好了!你别再逗我,我真的会笑死,到时你就麻烦了。」她压着苗
条的柳腹,美丽的脸蛋表情有些痛苦的说。

  我莫可奈何的撑着额头不知要说什么?如果可以,真的想一拳往她的头捶下
去。

  「欸!你听到我的名字会不会觉得有点耳熟?」她头又靠近我问道。

  「不会!」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就好,没事!我们可以作个朋友吗?」她眼眸闪过一丝喜悦,真不知道
现在女孩心中想些什么?

  这时飞机总算动了起来,机舱里传来了一阵骚动,我们已经等了快一个半小
时。

  「朋友?你是不是想追我?」我不想和她扯太久,干脆直接了当的说,看她
会不会面子挂不住而住嘴。

  「如果是的话……你愿不愿意?」

  我差点没被口水呛到,难道现在的女生都那么直接!

  「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回答说。

  「哼啊!那有什么关系?我也……我是说,你不也想追那个航空公司的小姐
吗?还装得那么清高……啊!难道我长的比她差?」说到最后一句,她眼睛睁大
大的瞪着我,彷佛威胁我给她否定的答案。

  「你长得绝对不比她差!但我也要告诉你,我从没想过要去追什么航空公司
的小姐,OK?」

  在和她一阵没有意义的扯淡当中,飞机已经飞上了天空,后来我认真和她聊
起,才知道这些二十初头的年轻人,果然家世都十分富裕,由于都是国外长大的
上流社会华人小孩,因此常常混在一起,他们靠家里的本事进大学,因此书没念
多好,但嚣张的个性却一点都不含糊。我听阮书婷讲,她只是偶尔会参加他们的
活动,还是因为那群ABC当中有二个是她同行的两名朋友的男朋友。

  我看她八成也是富家千金女,问她家里作什么事业,她神秘兮兮的不回答,
我也懒得追问,反正下了飞机就要各走东西,也没必要知道她太多事。

  飞机降落机场已经是晚上,她看着我问道:「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什么问题!」她一路上问过我的问题没一百也有几十,我那知道是指
那个问题。

  「就是作个朋友如何?」她故意装得有点矜持的说。

  「好啊,我们聊那么多,还不算是朋友吗?」我四两拨千斤回道。

  「那给我你的电话,我明天有空可以找你出来。」她的眼眸闪着光亮高兴的
说。

  我不禁苦笑,心想:「我不方便跟你出去,我说过我有女朋友了。」我黯然
说道。想起寒竹,我的心情又变得沉重。

  「喂!你真的很逊……那么怕女朋友?算了!你不给我我一样找得到你。」
她胸有成竹的说。我心想你也未免太有自信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住那,你能
找到我才有鬼。

  下飞机后我故意走得很快摆脱她,来到通关口时侯,那些人都还没看到跟上
来,我松了口气选一个人不多的通关口排队。

  没多久轮到我,我将护照拿给验照官,虽然相信吴伟兆给我的护照八成不会
有问题,但心情难免有点紧张,那验照官翻了翻我的护照,又看看我的人,好一
会儿才在上面盖了章交还给我,我这才放下悬在心头的大石。

  但事情并没我想的那么顺利,走不到几步,有二名机场的驻警远远走向我,
作手势要我站在原地,我以为护照出了问题,这么一来麻烦就大了!那二名警察
来到我面前,态度倒还十分客气的说:「黎书侠先生吗?」我回答是。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5

                第三章

  「安全局有两位长官现在在安管室等您,可不可以移步跟我们过去一趟。」
其中一名警员说。

  「安全局?」我想起那个小胡子组长,忙问道:「请问两位警官,是不是出
了什么事?」

  「详细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不过应是有些案情要您协助理清,您可以放心,
没什么事。」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护照没问题,事情就单纯多了。

  「好吧,请两位带路。」我爽快的答应。他们带我走到机场的安管室,让我
自己进去,一推开门发现果然是那姓郑的小胡子组长,不过最让我讶异的是赵俊
杰的私人安全顾问,那个眼神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家伙竟也在里头。

  「黎先生您好,我们又见面了!」小胡子伸出手,我和他握手边说:「郑组
长您好,现在大企业真不错,配合警方办案不遗余力。」

  我意指的当然是赵俊杰的安全顾问,他在场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摆明就是
要针对我。赵家即使家大势大,也无权介入安全局的办案对我问话吧!

  小胡子听出我话中的不满,忙说:「黎先生请别误会,这位刁先生是逐鹿企
业的安全部长,因为在你出国这段期间,赵先生家里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所以
我们安全局找黎先生和刁先生一起协助,帮我们理清部份案情。」

  照理赵胜家里发生事情没理由找上我?我现在唯一和他们有关联的,勉强算
也就只有嫣嫣而已,上次有人想挟持她,难道她又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嫣……是不是章小姐出什么事?」我沉不住气问。

  小胡子不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更急:「她怎么了?」

  「黎先生你别急,章小姐失踪了,不过……其中还有很多疑点,现在一时也
说不清楚,你方便和我们回局里一趟,我再把详细情形告诉你。」小胡子说。

  我怎能不急,嫣嫣一个弱女子突然失踪,要是被绑架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但
目前的状况我急破头也没用,只能先跟安全局的人回去把事情问清楚。

  上了安全局的黑色轿车,我和姓刁的家伙坐在后座,小胡子坐前座,另一位
干员是驾驶,一路上四个人都没说话,我在想嫣嫣到底出了什么事,有时又想起
寒竹,脑子里乱糟糟的。

  车子不知开多久,我感觉阵阵睡意袭来,眼皮愈来愈沉重,这种感觉彷佛有
些熟悉。「不好!」我心中闪过一丝警戒!这种不寻常的睡意就和当日和寒竹在
山上遭受丹察暗算时一样,我不动声色观察车窗外,发现早已不是原来应该走的
路,两边景物愈来愈荒凉。

  很明显,姓刁的一定想害我,我猜最有问题的八成是空调,于是赶紧屏住呼
吸,现在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否则等我不醒人事就难以挽回了。我转头向姓刁
的说:「刁先生,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他没想到我突然和他说话,先心虚的
愣了一下,立刻又恢复镇定:「请说,什么问题?」

  「外面……」我指着他后面的车窗,他转头过去,我把握机会尽全力斩向他
脖子,等他惊觉掌风来袭时早为时已晚,马上像条被抽掉脊椎的狗一般,软绵绵
的倒下。

  前座的小胡子见有状况立刻拔枪转身,我早有准备,同一时间就抓住小胡子
持枪的手腕往上举,他朝车顶开了二枪,我另一手拳头重重轰在他脸上,他闷叫
一声,手里的枪掉落下来,我再用手肘补了他一记,他才乖乖的昏过去。

  「靠边停车!」我捡起手枪顶住驾车干员的头,他听话的把车停在路旁,我
命他和我一起下车,打开车子后行李箱,发现里面竟躺了两个人,我一眼便认出
是姓郑和姓邱的安全局人员,一探鼻息早已断气。

  本来我还想逼问那个冒牌干员,问他们挟骗我的目的究竟为何,但这时吸入
的迷药药性蔓延很快,再拖延下去只怕会昏倒在他眼前,于是趁还有余力时用枪
柄给他一记重击,让他先倒下去再说。

  处理好三个家伙后,我环顾一下四周,这里是十分荒凉的山区,虽然在马路
上,但这么晚恐怕见不到一辆车,而我的意识愈来愈迷糊,不知还能撑多久?若
不趁这三个人没醒来前将他们一并送给警察,只怕死了两名干员的车子会让我蒙
上不白之冤。

  我找到他们身上的行动电话,这些家伙非常小心眼,每支电话都锁了码,没
密码根本打不出去。我正作最坏打算冒死开车下山时,不远处有二团灯光朝我驶
来,我宛如在沙漠看到绿州似兴奋的朝它挥手,不久那辆车子终于在我的面前停
下,这时我已经是用意志力在支撑身体,朦朦胧胧中看到下车的是位面貌姣好的
女子,她伸手过来扶我,我将全身重量交给她后就不醒人事去了。

  当我醒来了,已经躺在十分柔软的床上,柔软到整个人差不多一半都陷在里
面,那是一座文艺复兴风格的欧式大床,四边精雕的床柱,薄纱如瀑从上垂下,
淡淡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我眼珠子转了一下正想爬起来,一条雪白纤嫩的胳臂
突然没头没脑晃过来落在我胸前。

  我啊大叫一声!慌忙从床上滚下,发现更可怕的是自己全身上下只穿内裤。

  那显然是一条女人的手臂,这种情况下,虽然看到的是女人手臂总比男人手
臂好,但也够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深怕五年前那种错又再度重演。

  我的动作吵到那根胳臂的主人,从枕头山中冒出一张刚睡醒迷糊的脸,那是
一张脂粉未施却清丽姣美的脸蛋。眼前的一切换成其它男人可能会喜上眉梢,以
为老天爷终于注意到他劳碌终生,所以送了个美女来慰藉他。但对于一朝被蛇咬
的我而言,现在脑海里只是不断在倒带搜寻,回想自己有没有做了无法弥补的错
事。

  「嗯……你醒啦……我还想睡……」床上的美女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又把
脸埋进枕头里,我心头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她的态度不像被我强奸过,再走近点
仔细看,这女子愈看愈眼熟,虽然她现在这模样长发散乱,一脸素净,但我不久
就认出是飞机上认识的阮书婷!

  「喂!起来!我怎么在这里?你这个样子……又是怎么回事!」我因为不明
究里,所以有点生气的摇着她问道。

  「唉呦……干嘛啦……人家很困……」她总算坐起来气呼呼的嗔道,只见她
双眸还水蒙蒙的,发丝垂散在脸庞,千娇百媚的神态十分诱人,难怪有人喜欢看
刚睡醒的美女。

  「什么干嘛?我们怎么会睡在一起?」我尽量不被她的美所软化,冷静的问
道。

  她闻言歪头想了一下,突然笑起来,边笑边爬出厚软的被褥,然后俏皮的眨
着眼睛盯住我:「这要问你吧?怎么会问女生这种问题呢?」

  「我……我昨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沉不住气辩解。

  她盘腿坐起来,我才注意她只穿一袭纯白丝质睡衣,细肩带掉了一边挂在玉
臂上,裙摆可能也只到大腿的一半,骨架纤瘦的她酥胸并不小,凝脂雪白的肉球
挤出一道诱人深沟,还有一双匀称无暇的美腿,我得承认她绝对是能让任何男人
无法抵抗诱惑的尤物。

  「你什么都没作?那有什么好怕的?」她露出狡猾的眼神。

  「你还没回答我?我怎么会睡在你床上?」我冷冷的问,其实面对这种诱人
的姿色,我要很辛苦的忍耐才不让老二当场撑起内裤。

  「喔……你想知道。」她又换了个姿势,两条玉腿并在一起屈起来,一边玩
着她美丽修洁的脚趾,心不在焉的回答我问题,这样连屁股和亵裤贲起处都遮不
住姿势,虽然不是刻意作出来的性感,却已经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小老弟。

  我随便找到一条不知名的布,将自己下半身围起来。「我的衣服在那里?拿
来给我!」她既然摆明要耍我的样子,我暂时也不想再问,还是先把衣裤穿好再
说。

  「我也不知道啊,你自己脱那去了?」她抬头无辜的看着我,面对她我真不
知该如何发作,只好叹口气说:「阮大小姐,你何必这样作贱自己?把一个大男
人带回自己床上睡,别说对你的名节不好,如果你父母知道的话也会难过吧?」

  她闻言瞪了我一眼,一付无所谓的样子:「我想作什么就作什么?谁管得着
我?而且昨天要不是我路过好心把你捡回来睡,你已经昏倒在山上,说不好被野
狗吃了都还不知道呢!」

  我哭笑不得的说:「真得很谢谢你,但你也不用好心到穿成这样跟我一起睡
吧?」

  「我只有这张床,而且我喜欢穿清凉一点睡,不行吗?」她任性的脾气简直
无法理喻,我想还好没出什么事,如果她自己都不在意,我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
怕。

  「对了,昨晚和我同车的那些人呢?你帮我报警了吗?」我突然想起这件重
要的事。

  「没有啊!我以为你杀了人,就赶紧载着你跑路了,怎么想到要报警?」她
傻呼呼的说,我想完了!这下肯定被你害死。

  「你老实告诉我,你根本不可能刚好经过那里,一定是偷跟着我们的车对不
对?到底你有什么目的?或知道些什么?」我板起脸问。

  「我本来就是刚好经过……」她还想打迷糊仗,我却已经没时间搅和下去,
再不赶紧把事情弄清楚,只怕后续对我会很不利!虽然这花痴千金女很可能真的
什么都不知道,但看她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不觉就有股莫名火气冲向脑门,我
抓起她的手腕,凶狠的喝道:「你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对你……」

  其实我还真想不出到底能对她怎样,所以才讲一半就讲不下去。

  「你说啊……想对我怎样?」她仰起俏脸看着我,水蒙蒙的娇眸春意荡漾,
两片柔软的玉唇微启,一脸很期待人家对她怎样的淫荡表情。

  我虽然没什么坐怀不乱的伟大操守,但五年牢狱的教训让我学会凡事要小心
谨慎,尤其面对美色更是如此,因此仅管她摆明在诱惑我,我还是不为所动,只
冷冷的注视她好一会儿,就神色漠然的放开她的手转身找我的衣裤。

  阮书婷家世显然不是普通的不平凡,单是我和她所在的卧房保守估计就六、
七十坪大,洁白的长毛地毯铺陈开来,宛如雪地般美丽高雅,屋顶挑高设计,有
两面是全片落地透明玻璃,透过薄纱窗帘望出去,外面绿草如茵,花团处处,不
知庭院有多广。

  但在这奢侈高贵的的大卧房里,我翻遍了每个角落就是找不到我的衣裤,我
突然想起这么大的寝室一定有附设浴室,只是我四处都看了竟没发现,想必是漏
掉某些地方,于是我再仔细的环视周遭,阮书婷斜并一双玉腿、慵懒的靠在床上
看着我,彷佛把我当成逃不掉的笼中鸟。

  总算最后我在墙壁上找到一道接缝,正想推看看,怎知手才轻轻按到,整面
隔间立时无声无息的滑开,出现一间比卧房还大的浴室,其实称呼它浴室实在太
不敬,倒不如说是水疗馆之类的来得恰当,在宛若镜子般光亮的纯白大理石地面
上共有六座水池,分别正冒着热气、咕噜咕噜的涌出水泡或喷射水流。

  我还呆立在门口看着,一双软腻的纤手从后面伸来轻抚上我胸膛,二团温热
柔软的肉球隔一层薄薄丝绸贴在我背上。

  我倒吸了口气,拿开她停在我胸前的手往前一步,转身面对她:「阮小姐,
我不是什么圣人君子,或者更老实说,我不久前还是在狱中服刑的强奸犯,以你
的美貌,我想没有男人会傻到拒绝你,但我曾告戒自己不论如何不能再犯错,而
且我心里有个深爱的女人,我也不会对不起她。」

  她好像没把我的话听入耳,清纯的眼眸瞟了我一眼,就从我身边绕过走向浴
室。

  「你过来,我告诉你衣服在那里。」她垫起足尖轻盈走到浴池旁,慵懒的坐
在大理石座上朝我说。

  我虽然知道她没那么容易听话,但不过去也不知道她想搞什么鬼,反正我一
个大男人,只要把持得住又不怕她把我给吃了。

  走到她面前,她大大的眼睛仰望着我。

  「坐下来吧!你站那么高,我很难跟你说话。」

  我的忍耐已到极限,语气冰冷的回道:「我想不需要,你要就快说!」

  「我如果不要呢?那有求人家态度还那么坏?」她撇撇嘴站起来,举脚好像
要踏进浴池,那知突然一个没踩稳打滑,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后栽,我反射性的跨
向前去扶她,手才揽到她的纤腰,就被她一把抱住。我这才知道中计了,她跳起
来双腿缠住我,用全身的重量让我失去了重心,逼得我只能往浴池里去。

  只听蓬一声巨响,水花溅起!

  我和她已经双双落水,这热水池水深大约到我腰部,我摔下去后第一个反应
是想站稳,但她仍旧和我纠缠不清,挣扎间我的背好像让针之类物体扎了一下,
不过那只是几分之一秒的感觉,当时也没空在意。

  「你到底……」当我全身湿透从浴池站起来,正想骂人时,胸前却突如其来
一阵难以形容的酥痒,低头一看,原来这小骚货竟紧紧抱着我,两片樱唇贴着我
的乳头,口中湿烫的舌尖轻轻扫逗。

  「够了!」我怒吼一声推开她,她被我声音吓一跳总算静下来。我喘着气,
才发觉裹在腰间的布也掉了,身上仅存的内裤湿透贴在肌肤上,胯下昂扬挺直的
怒棍几乎全角毕露。

  站在我一步距离前的阮书婷也没好到那去,串串水珠不断从她发稍滴落,那
件湿睡衣已经完全透明,紧紧贴在灵珑娇躯上,一双圆润的玉乳亭立胸前,嫣红
乳尖诱人翘立,甚至两腿间修剪整齐的芳草都看得很清晰。

  「你别再闹了好吗?我真的只想穿上衣服离开,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你就
放过我吧!」我几乎是哀求的说。

  「你骗人,你的……那里已经变成这样,还说对我没感觉?」她看起来有些
委屈和闷气的说,其实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迷人,宛若出水幽兰般纯洁的脸蛋,
一点都无法想象她会是那么大胆开放的女孩。

  「我……」我脸上一阵热,找到飘在水面上的那片布围回腰间,才正色跟她
说道:「你真的想错了,我生理上的反应并不一定就代表心里想的。」

  「是吗?」她突然柔媚的看着我,眼波荡漾彷佛要将人吸进去,我忽然感觉
有点冲动。「不行!我要冷静!」这种情形让我有点儿心慌,说不出是在害怕什
么。

  「看我,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吗?」她缓缓拉下肩带,我想闭上眼睛转身离
开,但双脚却无法移动,那股火一样的欲念在我体内很快燎烧。

  她故意把两条肩带拉下来,却不全脱,双臂紧抱着酥胸无辜娇怜的望着我。

  几秒前我还百分之百的有自信不会受到任何诱惑,但现在却已感到不妙,五
年前那股熟悉的兽欲!宛如潮水般迅速淹没我的理智。如果每人一生当中都有一
件打自内心最底层所恐惧害怕,甚至超过畏惧死亡的事,那这种感觉绝对就是我
心中的唯一一件!

  「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我脑海逐渐流失的清醒不停叫我逃离,但那个
声音已经愈来愈微弱!取而代之的一个念头,就是:「占有她!我要占有这一个
女人!」

  她的脸变成了好几个人,从寒竹、嫣嫣、又变回阮书婷。

  她们的眼神都在叫唤我占有她们。

  我发出吼叫,疯狂冲向前去攫起她,像一头抓到小鹿的暴狮,「啪!」一声
撕裂她单薄湿透的睡衣,两团玉乳宛若洁白的兔子跳跃出来!

  「嘤!」

  她微弱呻吟一声,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好像交由我来蹂躏,眼眸中微微透
露的恐惧和渴盼,更激发我粗暴对待她的兽欲!

  我用力箍紧她苗条身躯,脸埋进她柔软的乳肉间尽情探索,她受不了我的侵
袭,整个人情不自禁后仰,嘴里发出细细的喘息和呻吟。

  不知怎么回事,我不只想占有她,更想让她痛苦,这种怪异变态的冲动,就
和五年前那晚一模一样,即使知道这种感觉十分危险,但它就像脱缰野马根本控
制不住。

  「粗暴一点……啊……弄痛我……用力蹂躏我……」阮书婷如泣如吟的娇喘
在我耳边回荡,我已经是一头完完全全的野兽,用尽全力揉捏她可怜的嫩乳,两
排牙齿残忍咬扯美丽的乳尖,另一手袭进她两腿间的细缝恣意搓揉,怀中的美人
儿早已痛得流出眼泪,指甲在我手臂划出鲜红的抓痕。

  或许是想让饱受摧残的身躯得到更多支撑,她无力的双腿想缠在我身上,我
却不想让她拥有任何主动的权力,一把抱起她走出浴池、大步来到床前,猛然将
她丢在宽大厚软的床褥上,她哼了一声都还未弹起,我就已经扑到她身上,压得
她喘不过气痛苦闷叫。

  「你很喜欢这样……是不是……回答我!」我双目宛如火在燃烧般地朝她吼
道!

  「是……我是……」她虽然已经噙着泪,却对我的粗暴侵犯愈来愈兴奋。

  我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拉过头顶压在床上,低头吸住那两片柔软香唇,她激
烈的把嫩舌送进我口中和我缠吻。当时我真的已经彻底没了人性!和她唾舌交融
后,一张嘴又往下探索她诱人的胴体,扯、咬、舔、吮,所过之处都留下肆虐的
痕迹,她像一条被扒光毛的羔羊,只能躺在床上扭动雪白肉体发出悲鸣。

  当我品尝的部位来到她两腿间的禁区时,她发出的悦耳娇吟将我的兽欲引爆
至最高点,那道嫩溪已是溢满热液,我攫住她脚踝将她一双修直美腿左右分开,
坚硬的怒棍才一抵到窄紧小缝,她就已挺起细腰发出婴孩般的哼啼,我毫不怜香
惜玉,猛往前送!

  洁白的被褥被十根葱指倏忽扯紧!

  甜美中夹杂痛楚的销魂交响曲进入高潮,一部又一部,淫靡回荡在肉欲横流
的香闺……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6

                第四章

  狂风暴雨过后,我呆坐在床缘,脑海一片空白,双手抓着头发不住发抖。我
没勇气回头看那付横陈在身后的美丽身躯,阮书婷赤裸的每吋肌肤都有我逞欲过
的罪证,雪白肉体处处是瘀伤和齿印,我竟然又犯了同样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虽然是她勾引我在先,但后来都是我在动手,于良心于法理,我都逃不过谴
责!其实我心里真正怕的,是潜伏在体内的那只恶魔,它让我认清自己果然是无
药可救的强奸惯犯,因为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兽念,看来寒竹最开始对我的认
定才是正确的!

  身后的阮书婷在遭我蹂躏完事后,已经昏沉在那少说三十分钟之久,现在终
于有些反应,她发出一声微弱呻吟,我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感觉凉凉的背脊上
有根指尖轻轻的划动。

  「对不起……」我能想到要对她说的只有这一句。

  「什么事对不起……」她发烫的脸颊贴在我背上幽幽的问。

  「我对你作的事。」我四肢冰凉的说。

  「我觉得很好,你不用跟我对不起。」她伏在我背上温柔的抚摸我肩膀。

  不知是否我太过敏感,当她手轻触到某一处肌肤时,电光般的意念突然闪过
我空白很久的脑袋,我想起她拉我下浴池时背上短促的扎痛,那感觉像被针扎、
又像虫咬。

  我思绪又更往前追溯到五年前那一晚,我隐隐还记得在那天严寒的气温下,
我喝酒喝得昏昏欲睡时,脖子上也传来这么一次刺痛,为何我会有印象,因为当
时我为了伸手去拍那以为是虫咬的地方,还弄翻了一瓶酒!并且喃喃自语的咒骂
那只死虫,不久后才睡去的。

  想起这件事我猛然站起身,快步朝浴室走去。

  我在这间豪华大浴室里仔细查找每吋地方,结果并没发现可能要找的东西。
于是又回到卧房,目光扫视一遍,最后停留在靠墙边那座桃心木梳妆桌。

  我走过去拉出第一个抽屉,阮书婷已经发出不满的抗议:「喂!你这个人有
没有礼貌?怎么乱翻人家的东西?」

  我不理她,连二个抽屉的东西全被我倒出来,不外乎是粉盒、香水、以及各
式各样的看起来价值不斐的名贵首饰等。我不死心再拉开第三个抽屉,最先映入
眼帘的是一本杂志,杂志封面是对新人。

  其中穿着白纱礼服的新娘赫然是阮书婷,怪的是新郎的脸竟然被刀片割得稀
烂,旁边斗大的标题是豪门婚宴,还有较小的字体商界闻人卓文山独子与电信鉅
子阮道远千金缔结连理,看到这一幕我的头突然有点晕眩,原来刚刚我搞了人家
的老婆,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卓家儿媳妇!

  我先把杂志拿出来,准备等一下好好问阮书婷问个清楚,当下重要的是找另
一件证物,皇天不负苦心人,果然在抽屉角落被我发现一只眼熟的金属盒,盒子
上浮凸的字母是GB?H,打开盒盖,里头有五、六颗珍珠大小透明的胶粒,我
将一颗胶粒放在指腹上拿近眼前看,上面还有根如细芒般的针。

  哼!果然……

  事情到这里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很可能我这五年来的牢狱!一
夕间掉入无边地狱的转变!全是遭人陷害的阴谋,虽然还不能确定些什么,但至
少这些巧合看起来并不寻常。

  我拿着杂志和金属盒,满脸热腾腾的杀气走回到床前。

  阮书婷看我这样显然开始有点害怕,只见她缩往床的另一边嗫嚅道:「你,
你想怎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将手上的东西重重往床上一丢!我想当时的表情一定
很恐怖,因为看她脸色都吓得发白,眼圈也红了。

  对峙大约有三秒,她才发泄满腹委屈和不满似的朝我大叫:「怎么样啦!我
是结了婚!那又怎样!全是他们逼我嫁的!我根本不愿意……我才二十一岁!连
恋爱都没谈过……就要我嫁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我只想报负他……报负他
们这样对我……」

  她说到后来已经是一边在哭了。

  我慢慢恢复理智,虽然心情还是很激动,不过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再听她以
为我对她凶主要是因为杂志上的事,依这种情况判断起来,她和我五年前那场遭
遇应该没有关联才对。

  于是我语气也不再那么严厉,不过依旧冷峻的逼视她问道:「我不问你杂志
上的事,那些我管不着!但你要老实告诉我,这个铁盒里有针的胶粒又是怎么回
事?刚才你在我身上作了什么手脚?」

  「我没……」她还想辩解。我暴怒吼道:「说!」

  她被我一吼整个人震了一跳,泪珠猛掉发抖的说:「你别那么凶……我说就
是了,那是一种会让男人……变野兽的催情药。」

  我闭上眼深呼吸,没错!我所想的事愈来愈有可能。离真象大白虽然还言之
过早,但那种心情的剧烈伏荡迫得我必须调整一下让自己冷静。

  「为什么要这么作!」再度睁开眼时我寒峻的看着她,每个字都从紧咬的牙
关间挤出来,不怒而威的气势让阮书婷不敢再和我打迷糊仗,她低着头说:「我
也不知道,我是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一直有那种想法……从小每个人都把我当公
主捧着,但我有时却会幻想被人粗暴对待的感觉,我知道这样很不正常!但是我
想归想!真正也只有试过一次……就是和你……」

  我差点没晕倒,原来这位家世富可敌国、集千百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竟
然有喜欢被男人虐待的倾向,我真为她有钱的老爸和戴绿帽的富家子老公感到可
怜。尤其是她刚结婚没多久的丈夫,可还是打个喷涕就会让政商界大地震的红顶
商人卓文山的独生子,要是知道我这样搞他美丽的小妻子,恐怕逃到北极我都会
被他们家逮到,然后最少拿去扒皮喂狗。

  不过凡事有失必有得,至少让我发现了胶粒的秘密,这对我的清白是十分重
要的线索。

  接下来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问她:「这些胶粒从那得来?」

  阮书婷想都没想就回答:「从卓汉德那里的偷拿的……哦!卓汉德就是跟我
结婚的那个人,不过我不想承认他是我丈夫。」

  看来她真的很不喜爱这段政治婚姻。

  「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问道。

  「别人给他的。」

  「别人给他……难不成……是给你们用的?」我狐疑的看着她说,心想现代
年轻人还真敢玩。

  「才不呢!谁要跟他。」阮书婷听我这么猜测,气得粉颈上嫩筋都浮出来,
久久稍微平复后才说:「他拿这药去用在那个女人身上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
是有一次无意听见卓汉德跟他朋友在谈事情,那个朋友好像拿什么东西给他,他
们说得很小声,又笑得很让人不舒服,我当时在旁边房间看书,他们以为我听不
见,其实我从小耳力就特别好,即使想不听都很难。」

  她话没说完,我急着打断问道:「你丈夫那位朋友是谁?你知不知道他的名
字?」

  「怎么会不知道!」她一脸不屑的回答:「也是个讨厌的小白脸,就是逐鹿
集团的小开赵俊杰啊!」

  我感到浑沌中已露出曙光!五年前失去理智犯下不可抹灭的错,十之八九是
和这种药脱离不了干系,至于是不是和赵俊杰有关,我虽不敢下断言,但必定是
要从赵家或逐鹿集团查起,因为我想起寒竹那天在山上曾说过GB?H代表逐鹿
集团所生产的货!

  加上阮书婷说的一切,看来逐鹿集团和赵家真的很不单纯,只不过这一切若
是赵俊杰主使了,难道他为的就只是想从我身边带走嫣嫣吗?这种理由不是不可
能,但总让人觉得太单薄,况且是嫣嫣和我提出分手后才发生那件事,既然她已
经离开我,赵俊杰又何必再设下陷阱让我跳。

  阮书婷见我一直呆立原地,好几分钟没有作声,才偷偷爬过来双臂攀住我的
腰,娇声说:「你不生气啦?说真的……我不是随便的女生,卓汉德想碰我都还
很难,只有对你才这样。」

  我叹了口气拿下她的手,道:「这不是随不随便的问题,你根本就不应该这
样。」

  「算了!反正我就是要这么不快乐的过一辈子。」她赌气哀怨的说。

  我现在却已没心思理她说什么,脑海里一直盘算的是如何找到更多线索,毕
竟这件事已经隔了五年,要还原它真象谈何容易,但不论如何我是一定要查到水
落石出,最少给自己良心一个交待。

  「赵俊杰常和你丈夫碰面吗?」我问道。

  「是啊!不只他,赵胜和卓文山也是,他们两对父子每个月都固定的聚会一
次,关在一个怪房间里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搞不懂是在谈什么大生意。」她不
以为然的说。

  「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进去偷听他们谈话内容?」我想这是唯一能切入的
途径,不然以我一个人,想亲近赵家父子了解他们搞什么鬼,恐怕比登天还难。

  她先疑惑的望我一下,眼睛倏地亮起来:「喔……我知道了!」她神秘的靠
过来说:「你是探员对吧?难怪你武功那么利害!说真的,是不是赵胜和卓文山
这两对父子在作一些犯法的事?」

  我本想否认,但临时转念,何不干脆顺着她的猜测!

  「既然你猜到我也不隐瞒,我是国际刑警,怀疑逐鹿集团有可能违法制造禁
药,所以需要你协助帮忙调查。」我神情严肃的说。

  她听我说要她帮忙,立刻变得神气起来,眼珠子狡黠的转了一下:「我干嘛
帮你?除非……」

  我看出她是故意刁难我,无非趁机要求我对她作出什么承诺,这种麻烦我惹
不起,于是立刻打断她的话:「不用除非了!你不愿意帮就算!把衣服还我,我
现在马上走。」

  她闻言知道我难受威胁,有些失望的看着我,半晌才说:「其实我很愿意帮
忙,如果把卓文山父子抓去关,我也可以跟卓汉德离婚了是吗?」

  我心里不禁再次替卓家那对父子可悲。

  「只不过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她叹口气又说。

  阮书婷告诉我,原来赵胜和卓文山每月密商的怪房间,就位在卓文山家的一
楼角落,之所以称它怪,是因为那房间进出不仅要有密码,还必须比对指纹或瞳
孔,照理有钱人住家门户有这样设备不奇怪,但住家里的房间用到这种保全就太
不寻常,我本来猜是金库之类。偏偏照阮书婷描述,那个房间里只有很普通的四
张沙发和一面茶几,其它就空无一物。

  我提出疑问道:「如果保全那么森严,想必能进出的应该只有卓文山和赵胜
他们父子四人,你怎么会知道里面的状况?」

  「我还没说完嘛,你耐心点听。」她嗔了我一眼。

  又接着说:「我对他们谈什么其实一点都没兴趣,只是婚后有段时间,我常
要关在卓家不能乱跑,日子实在闷得发慌,有次我正无聊,突然想看那房间到底
长什么样?因为我到他们家好几个礼拜,几乎每个地方都去过几百遍,唯独没踏
进那房间一步了,后来我威胁他不带我去我就离家出走,他怕事情闹到他父母面
前,才答应带我去。」

  说到这她故意卖关子停下来问我:「你猜发生什么事?」

  「我那知道啊?你快说吧!」我听的正专心,忍不住叫道。

  「你过来。」她突然难得严肃的看着我说。

  我不自觉听她的话坐到床上,她却如小猫似迅速爬到我身上。我立刻要站起
来,她两根玉臂更搂紧我脖子不放,在耳边轻声哀求:「只要这样就好,让我这
样跟你说话。」。

  我叹口气道:「你何苦呢,这只会为你自己找来麻烦。」

  「我才不管什么麻烦,反正我过得一点意义也没有,就算明天会死也没什么
关系,你让我抱一下就好,求求你嘛!」她脸贴在我胸前一直撒娇,我心里不禁
感叹,这种富家千金女在众人眼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想到竟然还过得那
么空虚痛苦,其它庸庸碌碌的人又该如何?

  我让她靠在我身上,不过不准她乱磨蹭,因为她一丝不挂的光滑胴体会让我
无法专心。

  「我按到那个按钮后,突然整个人往下降,过了几秒才停下来,四面都是黑
的,我有点害怕正要叫卓汉德来救我,眼前突出亮起几排小灯,我考虑要不要伸
手去摸看看时,座位又往上升回地面,我想是卓汉德把我弄上去的。」

  「你有问他那些小灯是什么吗?」我问道。

  「问啊!他当时脸色都吓成灰的,要我无论如何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我看到的
事,更不能向卓文山说我曾经进来过,至于那些小灯到底是什么?他当然不可能
再告诉我。」阮文婷边说、手又装作不经意的在我胸前挑触,还迂回往下面去。

  我抓住她的手道:「你自己觉得那些灯像作什么用的?」

  她用力抽回手,瞪我一眼不满的回答:「我那知道?我才懒得猜!不过我倒
是因此和卓汉德交换条件,要我不说可以,但他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所以现在我
才能到处去玩。」

  听她说完,好像也没多大收获,只知道赵卓两家彷佛有些秘密,但没办法进
去那个房间也无从得知,何况这件事离我要查的目标还有段差距。

  我沉思了一阵,理清当务之急是先处理昨晚的事,首先要打听外面是不是有
什么风声,机场的警察看到我和冒牌小胡子一起离开,如果姓刁的想驾祸给我,
两名安全局人员被杀死的嫌疑肯定落在我身上。

  想来想去唯一我信得过能帮我打听的,就只有石纪平了。我放下阮书婷站起
来,走去拿起她房里电话拨给石纪平,没多久话筒里传来石纪平的声音。

  「喂,我是石纪平。」

  「纪平吗,我是黎书侠。」

  「书侠!」他听到我声音立刻叫出来!不过立刻又压回比正常还低的音量,
紧张的说:「你这阵子作什么去了!发生大事你都不知道吗?」

  我不知怎么跟他解释这段日子一些光怪陆离的遭遇,只好先说:「纪平,这
些事说来话长,我有时间再告诉你,你先说发生什么大事?」

  「看来你真的都不知道,你的老师章若达,在你离开饭店后的第三天就被发
现浮尸在东部海边……」

  「章教授死了!怎么会这样?发生意外吗?」我心中一阵难过忍不住脱口问
道!

  「应该是他杀,身上很多伤,好像死前受到很残酷的凌虐,但更离奇的是隔
天赵家也报警说章嫣嫣不知去向。安全局和警方来找过你好几次,还好后来查到
你离开饭店的第二天就去了香港,嫌疑不大,不过他们还是想和你谈谈。」

  「原来如此,嫣嫣是真的失踪。」我喃喃自语道。

  「什么原来如此?莫非警察找过你了?」石纪平问道。

  「嗯,但这件事很不单纯,昨晚有人假冒安全局的人到机场接我,真正安全
局干员已经被他们杀害放在后车箱,我打昏那些人后逃掉,不过只怕他们会嫁祸
给我……」

  我话还没说完石纪平就打断我:「天啊!你不是开玩笑吧!死的如果是安全
局干员那麻烦可大了!」

  「唉……是啊,现在我能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了,所以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我叹道。

  「你说吧!」他在电话中答应道。

  「最近帮我注意一下新闻,看这个案件是不是已经曝光,如果可能的话,也
帮我暗中打听一下安全局或警方那边的消息,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办,
现在出面向警方说明恐怕对我很不利。」我说。

  「好吧!我会尽力帮你打听的,不过你千万要小心,现在在这里不方便说太
久,有事再打手机给我。」石纪平说。

  和石纪平通完电话后,我想到章教授惨死,嫣嫣失踪,自己又惹上新麻烦,
心情顿时如雪上加霜。从我进大学认识章教授以来,他就一直待我如亲生儿子,
后来虽因那件事好几年没再联络,他也未曾再来看过我,但他的过世仍让我十分
难过。

  我突然想起章教授尸体被发现在东部海边这件事有点不寻常,记得多年前我
还念大学时,有一天晚上十点多人在实验室等一个实验结果,章教授突然跑来找
我帮忙,要我载他到东部某个靠海边的小镇。

  说有件很重要的东西急着要交给他朋友,我看他神色慌张,想必是很紧急的
事,就连夜开车送他过去,到达时才知道那是一栋看起来快废弃的海边别墅,方
圆六、七公里都没别的房子,奇怪的是里面连灯都没开,他却要我在车上等他,
我等了近半个小时他才返回。

  回来时脸色明显轻松许多,我想他应该是已经把东西交到那位朋友手上,后
来在车上他告诉我他那位朋友是有名的科学家,因为不喜欢被打扰才独自住在海
边别墅,并叮嘱我别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我答应后就没再多问,现在也几乎都忘
了,要不是石纪平说章教授陈尸在东部海边,恐怕我一辈子不会想起。

  我决定到当年送章教授去的别墅一探究竟,于是回头问阮芸亭车可不可以借
我几天。

  她一听整个人高兴的从床上跳起来!

  「可以啊!送给你都可以,不过人也要一起借才成。」

  我苦笑说道:「你不能跟,我有重要的任务,带着你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喜欢冒险!你武功那么好,在你的身边我觉得比任何地方都安
全,求求你带我去嘛!好嘛!」她可怜兮兮摇着我的手,只差一点没跪在地上求
我。

  我沉下脸冷冷回道:「你如果要跟着我,我也不用你的车了!从今后大家就
别再见面。」

  她闻言先是失望和气愤,后来又有点喜悦的问我:「你的意思是我不跟你,
以后还能常见面啰?」

  我严肃的点了一下头,对付她只好撒点小谎。

  「那好吧!一言为定!你可千万不能骗人。」

  「当然,现在可以把衣服还我带我去开车了吗?」我问道。

  「啊!你现在就要走吗?」她贴过来抱着我不舍的说,我轻轻推开她哄道:
「这件事很重要,必须快点处理。」

  「好吧!你要快去快回喔!我等你。」她含情脉脉望着我,我觉得自己脸上
彷佛浮现奸夫这二个刺耳的字。

  拿回衣裤,还好寒竹送我的项炼也没弄丢,着装后阮书婷按开一扇门,外头
是一道电扶梯,原来这座别墅是她老爸送她的,卓汉德没经过她的允许也不能进
来,她的卧房下有独立车库,车子驶入后人搭电扶梯就能直上到寝室,不需再经
过客厅穿堂。

  车库里有三辆车,分别是法拉利、BMW和Rover越野车,我选了比较
不起眼的越野车,摆脱依依不舍缠着我的阮书婷,循着脑海里模糊的印象,直往
东部海岸驶去。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6

                第五章

  事隔十年以上,要找一个地方并不容易,还好海边独栋别墅不会太多,我绕
了几条错路,停在路边回想、加上研究地图和问当地人,终于在天色昏黄时找到
记忆中那幢别墅。

  我将车停在路边走下去,五分钟后来到它门口,虽然它外表斑驳破旧,怎么
看都不像有人住的样子,但门窗都还很完整,并且该关该锁的都没漏掉。

  不过电铃早已年久故障,我用力敲几下门,隔了很久还没人出来,延着四周
绕一圈,也没发现其它入口,这时天色渐渐暗下来,我想既然来当然不能无功而
返,于是回到车上拿出大扳手和一块够厚的布,再走回别墅找一面靠角落的玻璃
窗,用厚布垫底将玻璃敲裂,再将碎玻璃一片一片拿掉。

  进到里面果然漆黑一片,我站在原地让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小心翼翼边摸边
走。这别墅坪数并不会很大,里面的家俱都蒙上一层灰,看来很多年没人住了,
我绕遍客厅、厨房、浴室和二楼每个房间,都没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倒是蜘蛛
网沾了我满脸。

  我心想自己可能判断错误,这里根本和章教授的死因无关,因此下到一楼准
备离开,当我通过客厅时,突然被不平的地毯拌了一下,那时手顺势扶住旁边靠
墙的橱柜,这本来只是很自然的反射动作,如果当时我没动到那根敏感的神经,
应该就会继续往前走,偏偏我就注意到手指摸到的地方特别干净,再摸摸它周围
都是一层厚尘,显然那块区域最近才有人碰过。

  我停下来仔细看,干净的区域就在橱柜侧边,我直觉扳着它往外拉,整座看
起来很笨重的橱柜竟被我拉开,里面出现一道灯光昏黄的玄关。

  发现这个秘密让我信心大增,这幢别墅果然有古怪,我轻步走进去,玄关只
有二、三公尺,转个弯就是往下的阶梯,顺阶梯而下,尽头是一扇厚实的门,我
使力推了它一下,门微微往里动,开了一道小缝,看起来并没锁死。

  我吸口气、绷紧全身神经慢慢推开它,即使有充份的心理准备,但映入眼里
的景象还是令我屏息,门内整座十几坪大的房间竟然三面都是复杂仪器,从它许
多交互闪烁的讯息灯来看,这些仪器仍不停在运作。

  我再走进几步,又看到更让我震撼的事,竟有个女人蜷卧在仪器旁不到两公
尺见方的空间,那里刚好挤进一架单人床,干净的女姓衣物整齐叠摆在她身侧,
床下还有个旅行袋。

  其实我一眼就认出她是嫣嫣,她穿着轻便的背心和牛仔裤,厚重的登山鞋也
没脱,沉睡中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难怪我闯进来她都没警觉。再抬头看上面原
有一排监视器,别墅外的每个角度都在监控范围,旁边我猜是代表有人入侵的红
色警示灯也一直在跳动,只不过这里的主人已经睡到不醒人事。

  目睹这些,有股复杂情绪不禁在我心中发酵,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
么回事?但隐隐觉得她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身份,包括章教授也是!而我被蒙在
鼓里不知有多久了!

  我走过去轻轻摇动嫣嫣的肩膀,她皱了一下眉没醒过来,只是转身变成背对
着我。我于是更用力摇了摇,同时叫唤她名字。

  「谁!」嫣嫣震了一下惊醒,转身时手里已经多出一把枪,我大吃一惊、狼
狈的往旁边滚。「砰!」枪响声在密室内更加震耳。

  「我是书侠!别开枪!」子弹只差一吋就打到我,我赶忙大叫。

  「书侠……怎么会是你。」

  她定下神后看果然是我,当场眼眶就变得湿红。彷佛受尽委屈后见到最想念
的人一般,我一时想不透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教授被杀害,连你也失踪,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你?」我情绪也有些激动,毕竟她曾是我最在意的人,直到现在也都还没多大改
变。

  「我……我很难跟你解释这一切,你怎么来的?」她镇定下来反问我。

  「我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我认识的章嫣嫣?」我注视着她,
提出最想知道的疑问。

  她默默凝视着我,眼眸彷佛有千言万语和无限愧疚,过了良久才轻轻一叹,
幽幽回道:「我想不用再瞒你,的确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单纯的章嫣嫣,我的另
一个身份是埋伏在鉅鹿集团的间谍,包括你会被关入狱,也全是我一手策划的阴
谋。」

  「你!」

  一时间我受到的震憾远超过愤怒,呆呆望着面前这曾跟我很亲密,但我却没
真正了解过的美丽女子,隔了几十秒,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笑起来,只不过笑的
比哭还难听,一边笑一边还喃喃自语:「你开玩笑是吧?你一定是开玩笑对吗?
干嘛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又没怪你离开我……不!我是说……我自己作错事作牢
是我的事……你不用跟我说这种玩笑话……何必呢……」

  「不是玩笑,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她神色凄然说道:「我和章教
授都隶属一个国际秘密组织,这个组织的目的是铲除逐鹿集团这类制造生物武器
的地下兵工厂,据说我们组织在二十年前势力最大时还可以调动许多国家军队,
不过近年来有股神秘力量兴起,它暗地支助这些企业对抗我们,使我们全球秘密
据点在短短十年内已剩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力量也愈来愈薄弱。」

  「等等!」我打断她的话,无由愤怒喊道:「我可不可以不要听这些!」

  这些神秘组织、幕后黑手的故事,已经把我的生活搞成一团乱,现在又要来
一个新的震撼!而且直觉是更难承受的巨变。说真的我宁可她是平凡的章嫣嫣,
而我真的是犯罪入狱的强奸犯,如果可以这样,我也不会再去追究那鬼胶囊的真
象!

  她阖上眼微微吸了口气,眼角含着晶莹泪珠说:「你让我说完,我根本不是
章教授的女儿,只是借他女儿的名义安排进逐鹿集团,目的就为了搜集它所有犯
罪证据,以及查到它幕后的神秘集团,而你是我们利用的第一个人,一直到我又
认识赵俊杰,才决定把你牺牲掉。」

  「我不相信,你根本没必要这么作,如果只为了和赵俊杰在一起,大可跟我
分手就行,何需让我入狱!」我强抑激动的说。

  「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但你不断打听我的行踪,已经造成我任务上以及组
织的困扰,组织本来要用制造意外的的方式处置你以绝后患,但我不忍心你死,
极力向上面求情,后来才用这种方式让你无法再来找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难道不觉得你对我很残忍吗?到底要我死过几
次你才甘心?」我握紧拳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她所说的每个字,好不容易出狱后
想重新振作的灵魂,这一刻全被掏空粉碎!真的什么都没了!

  「因为我就快没有时间了,再不说以后就不会有机会。」她一双美眸凝视着
我,任由泪珠滚下脸颊。

  我强忍再一次的心碎,好吧!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就要弄清楚一切:「那
现在呢?你离开赵家失踪,是不是代表已拿到你要的证据?还有章教授怎么死的
你该知道吧?」

  她闻言泪水更无法控制的涌出眼眶:「我……我们都被赵胜骗了!其实他早
就知道我的目的,我自以为偷到盘天实验室所有出货资料的光盘,传送回组织欧
洲的总部,结果传送路径反而被他们拦截,现在总部位置已经曝露,我冒险联络
好几天都还没回应……」

  我叹了口气慢慢让自己平静,事情已经如此,我还能对她怎样?

  「那天在饭店顶楼想掳走你的是那一路人?」

  「那是自己人,自从光盘被盗走后,赵俊杰以有人想对付他们家人为由,常
要我在他身边,不然就派保镳跟着我,我很难独自到这里传送光盘里的资料回总
部,为了在不让他们起疑的情况下将资料送出,组织才用这个办法想将我和光盘
一起带走,没料到阴错阳差被你破坏。」

  「既然如此,你们的人那天何不干脆就杀了赵胜?」我怀疑问道。

  「赵胜只是抬面上的人物,我们要揪出来的是幕后庞大的组织。」

  「你说的幕后组织,是不是审判长?」

  嫣嫣听我提起这个名字,眼睛登时睁大:「你怎么知道?」

  我正要跟她解释我离开饭店后的遭遇,突然红色警示灯急速闪动起来。她脸
色一变转向监视器,我也注意到监视器萤幕显现的别墅周围,至少十数名黑衣蒙
面,全付武装的人员正要闯进来。

  「你留在这里,我上去应付,如果可以的话找个地方躲好。」我毫不考虑的
说,不论她曾经害得我多惨、伤的我有多深,我多年来的直觉就是舍命也要保护
她。

  「书侠……你。」她微微一怔,感动的站起来走向我:「我这样害你,你都
不恨我吗?」

  「现在还说这些干嘛?敌人都到门口了!」我急的说。

  她却动也不动,仰起脸看着我,缓缓将朱唇送到我嘴边,带着芳香的丝丝气
息吹拂我脸颊,我怔怔的望着她清丽优雅的容颜,当四唇相接时,一股莫名悸动
让我紧搂住她,就像圆了一个长久以来心中未竟的梦。和她舌濡交融的美好感觉
不是第一次,只是相隔久远,本来以为早从我生命当中失去的,现在竟然又回到
灵魂深处,我感觉依然熟悉、却又多了一种难言的凄凉。

  不知过多久,她深情不舍的离开我,在我们唇与唇间拉出一缕银亮水丝。

  「我已经欠你太多,不能再让你为我牺牲,有件事我以为再没机会告诉你,
没想到今天还能亲口跟你说……」她抿住发抖的唇,泪光又在她眸中绽开:「五
年前那晚你在我家见到的不是我堂妹,而是我……我的第一次给你了……心里也
永远只会有你一个。」

  「你说……什……什……」我正想回话,整个人突然从身体末稍开始麻痹,
好像被急速麻醉一般,短短几秒后不仅全身没一处肌肉动得了,连舌头都不听使
唤。

  「我上去了,他们要的是我,拿到我后就会走的,你尽早把我忘了吧!」她
扶我到床上躺好,说完这些话后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就决然转身离去。

  我望着她消失在门后的美丽倩影,心中不断呐喊要她别作傻事,就这样眼睁
睁看心爱的女孩自投虎口,心情的痛苦比被千刀万剐还甚百倍。

  宛如历经几世纪的内心煎熬,我以为嫣嫣八成被那些人带走,没料到门又被
推开,嫣嫣一脸煞白的走进来,原来后面跟着四名黑衣人,其中一人拿枪抵住她
的背。

  「你想保护的就是这个男人吧?」其中一名黑衣人走向我,我认出他的脸赫
然是赵俊杰。

  赵俊杰见到我宛若仇人,手臂一勾!架着我脖子将我从床上拉起来,用他手
里的蓝波刀顶在我下颚。

  他看着嫣嫣冷冷问道:「你这么在意他?为了他肯出来自投罗网?哼!果然
是对同命鸳鸯,只不过你把我赵俊杰当成什么?」

  语毕刀锋轻轻划过,我虽感觉不到疼痛,但鲜红血液已经无声无息流下来。

  嫣嫣见状掩不住焦急和不忍,低声下气为我求情:「俊杰……这跟他没关,
他只是一条被我利用过的可怜虫,我不想再拖他下水,你放过他吧!」

  赵俊杰闻言脸色变得更铁青,冷冷的说:「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
亲手杀了这个废物,我可以替你摆平一切,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从此安安
份分当我赵俊杰的妻子,否则我也护不了你。」

  嫣嫣看着赵俊杰,突然笑了笑叹道:「知道你为什么永远比不过书侠吗?」

  赵俊杰愣了一下,满面怒容喝道:「你胡说什么?我比不上这人渣!」

  嫣嫣眼盼看向我,神情变得温柔甜蜜,幽幽的回答赵俊杰:「你是比不上他
的,他不管自己多危险,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保护我,而你现在是先考虑自己的处
境,才决定我的生死,像你这种无法保护女人的男人,在我心里永远是懦夫。」

  「你找死!」赵俊杰勃然大怒,冲向前扬起手要往嫣嫣的脸打下,但那只手
在半空中就停滞住,嫣嫣无惧的看着他。

  这时当中一名黑衣人突然冷笑几声,开口道:「赵公子,看起来这位小姐的
心思根本没在你身上,机会我给过你了,现在是不是要交给我来处理?」

  赵俊杰握紧拳头,表情显得有些挣扎,又看了嫣嫣和我一眼才愤然转身,从
那几名黑衣人中间挤过,丢下一句:「你们看着办吧!怎么处置这对狗男女随你
们便!」语毕人已消失门外。

  赵俊杰走后,其它三名黑衣人纷纷拿下面罩,其中二名是东方脸孔,另一名
是身高起码二米,宛若黑金刚般肌肉发达的黑人。

  二名东方人中有一名是日本人,听另一人称呼他杉上先生,俨然是这次行动
的头子,赵俊杰离开后,他炯炯的双目一直在嫣嫣姣好的脸蛋和身材上打转,我
心里有万分不祥的预感,害怕已猜到他们接下来的企图。

  果然杉上使了一个眼色,那名黑人把我从床上提起来拽向墙边,厚硬的皮靴
立刻踏住我颈子。这黑大个虽然体形惊人,但搏斗不见得比体重,若非我全身失
去行动能力,说不定还能对付这些人,怪只怪嫣嫣算计错误,以为她跟这些人走
后就能保我安全,结果反而使我们双双陷入险境。

  杉上抬起嫣嫣的脸蛋,冷笑道:「你以为我们大费周章来抓你,为得是你偷
走的那些过气资料吗?哈哈哈……错!那些东西你拿去给谁我们都不怕!不过我
们组织对付敌人的手段,就是要赶尽杀绝!而且只要有人跟我们作对,我们就要
他活着比死还痛苦,达到杀一儆百的目的!很不幸……章小姐,你就是今晚的祭
品,我会用性命保证让你后悔为什么生来是女人,还是个美丽的女人!」

  他说完又转向我,指着我问嫣嫣:「这是你心爱的男人吗?」

  嫣嫣闭上眼点了一下头。

  「你要他活着还是死?」他又问。

  「请你们放过他,任何事都我都心甘情愿承担!」嫣嫣平静的回答。

  「嘿嘿,很好!既然如此就自己脱吧!脱到我说停为止,这位黑人先生鲁马
可以徒手扭弯钢筋,你要是敢在我没说停之前自己停手,我就让他试范扭断你心
爱男人的胳臂,每违反我命令一次就扭一根,如果二条胳臂都断了就换腿,最后
才是脖子!他会受尽痛苦后才死去,我的话听懂了吗?回答我!」

  嫣嫣面无血色,却一点都不胆怯,冷冷的回答:「懂?」

  看到这一幕我已心如刀剐,我一直都知道她外表柔弱、内心却坚强,愈是如
此就愈令我心痛!我怎么能任由这些人对她胡作非为?然而身体仍不是我能控制
的,嫣嫣暗中下的麻药不知道多久才会消退!如果再这样下去,下场我真的不敢
想象。

  我心急如焚,她却已开始宽衣,默默脱下背心,解开胸扣,褪掉鞋袜,再脱
去长裤,平静而不犹豫的作每个动作,转眼间原在她身上衣蔽已凌乱散落在地,
但见纤细的颈子、丰润的雪峰、象牙般的裸背、匀亭柳腰、修直无暇的玉腿、美
如女神的胴体赤裸在他们面前,这帮恶徒是有备而来,另一名东方人还在四角架
起了摄录机,似乎要将一切录下来存证。

  就在她轻阖上眼准备拉下仅剩的薄丝亵裤时,杉上突然出声叫停。嫣嫣夹紧
匀长双腿站立,玉臂环抱胸前,试图掩住让人目眩的酥胸。脸上神色却是毫不退
缩的决然,看上去更显凄楚动人。

  杉上贪婪的扫视她每一寸胴体,可恨的脸露出满意和淫秽的笑容:「现在躺
到地上。」

  嫣嫣听他的话缓缓屈膝坐地,伸直双腿躺平。她近乎一丝不挂横陈在这些恶
徒脚边,就像等着被乱刀宰割的羔羊,我在旁则是痛苦近乎窒息。

  「腿张开!」杉上的呼吸略显急促,显然已兴奋起来。嫣嫣为了延迟我的生
机已决定牺牲到底,她扭开脸、二条腿微微分开一道缝。

  「再开!张到最开!」杉上用枪管抵着她大腿内侧命令道。嫣嫣一咬唇,蓦
然将两腿分成M字形敞开,闷热的室内静得连针掉地都听得见,只有那些恶人野
兽般的喘息不停撞击我耳膜。

  「真不错吗!果然是差点儿成为赵家媳妇的好货色。」杉上嘿嘿的淫笑着,
嫣嫣冰清玉洁的大腿根肌肤被恶徒尽收入眼,薄薄的丝布紧密包覆着最诱人的贲
起部位,雪白纤瘦的柳腹因为羞耻和紧张而微微起伏。

  「可惜你跟我们作对,好好的身子就这样要被糟蹋。」杉上一面说,一面提
起腿,厚重的皮靴竟朝那片柔软的圣地落下,我痛苦的闭上眼,真希望自己干脆
被他们一枪打死,也别看到嫣嫣被他们这样蹂躏。

  「很软嘛!踩起来触感不赖。」杉上用鞋底不停揉动嫣嫣的下体,嫣嫣则紧
咬贝齿忍耐,一双凄美的眼眸流露痛苦看着其它地方。

  「喂,你也动手试看看这位气质美女吧!」杉上朝另一个同伙说,那家伙早
就跃跃欲试,立刻抓下嫣嫣遮住胸乳的手,将她一双胳臂拉过头顶用脚踩住,另
一脚毫不怜惜的踏上饱软玉峰肆虐。

  「唔!」嫣嫣忍不住终于哀鸣了一声。

  「这样就叫出来,我还以为你这个女间谍有多大本事能埋伏在逐鹿集团那么
久?可别说我没先告诉你,为了这趟抓你的任务,我绞尽脑汁想了许多拷问女人
的手段,你千万要挺得住,别让我扫兴知道吗?」杉上恶狠狠的说。

  嫣嫣那还有心力回答,她光是承受在她柔躯上逞恶的怪脚都快喘不过气,但
杉上这变态的虐人狂竟用力踩紧她的私处,痛得她又悲叫出来。「我问你知不知
道?不回答是不是要我扭断你男人的手臂?」

  「唔……知……道……」嫣嫣俏脸痛苦含泪,喘着气勉强回答。

  「把绳子拿出来!」杉上朝他同伙叫道,那人拿下他背上的袋子,从袋里取
出一捆扎实的尼龙绳。

  他们把床移到中间将嫣嫣抬上去,杉上利落的使用绳子,将她双腕捆绑拉过
头固定,二条纤长玉腿分开,绳子紧绕大腿膝弯处,再拉到床的前脚系牢,形成
仰天张开之姿,一直以来气质倾倒众生的的她,此刻却要赤裸裸面对一群恶徒摆
出这种姿态,看了让人心直滴血,尤其她又是为了我才遭如此对待,更不知要我
如何目睹。

  杉上缚好她后,提着蓝波刀绕到她敞开的腿间,用刀尖轻轻压住贲起部位的
上缘,身体失去自由的嫣嫣好似被电流通过般颤了一下,杉上舔了舔唇,刀尖开
始延中线来回划动,可怜的嫣嫣忍耐到极限,即使不想有反应,娇躯却忍不住随
之抖颤,雪白肌肤也闪烁细汗,我不忍再看下去,这一切只让我心被割成无数碎
片!

  「什么吗!都已经湿了,还会从内裤渗出来,我以为你这种书香世家的名门
淑女有多了不起,原来被人强奸也一样会兴奋。」杉上提起蓝波刀,冷湛的刀锋
从嫣嫣的裤底牵起一缕水丝,原来刚刚杉上划过的地方早就泛滥成一片湿痕,粉
红肉色隐隐可见。

  而他同伙的男人却在另一头,将嫣红乳尖捏在指腹间不停搓揉,时而低头用
嘴啄舔,敏感的蓓蕾受不了刺激,变得犹如滴血般鲜艳,那家伙还嚷道:「杉上
先生,这女孩的奶头也站起来,变得好硬,哈哈哈……看起来正兴奋呢!」

  「啧啧啧……章小姐,你这样可不行,传播媒体封你是气质美女,还是赵先
生的未婚妻,怎么身体这么淫荡?」杉上摇着头说。

  「这种感觉很不错吧?气质美女小姐?」另一头的东方人弯起食指用力朝勃
立在雪峰顶的嫣红蓓蕾弹下!

  「呜……」联系肉体和床脚的尼龙绳倏然扯紧一下。

  「哈哈哈……气质美女呢!哈哈……」

  他们玩得兴起,不仅动手,连嘴巴说的话都不放过着嫣嫣,惨无人道的羞辱
她。

  「别……再说了……」嫣嫣终于忍不住,屈辱的泪水不断滑落。

  杉上看到她终于崩溃,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就让大家看清楚是什么地方流出这么多水吧?」蓝波刀从紧贴的薄裤边伸
入,轻而易举的割断那条细带,杉上再粗暴的扯下它!嫣嫣动人身躯已经不再有
半丝吋缕,那片令人屏息的红润溪谷彻底曝露在空气中。

  杉上兴奋的瞪大眼珠,进一步用手指直接揉弄湿嫩的花瓣,嫣嫣在他侵犯下
只能可怜的扭动身子。

  「叫她自慰给我们看吧!我还没看过气质这么好的美女自慰呢!」杉上的同
伙说。

  「好主意,但我要先帮她作一些装饰!袋子给我!」看到杉上眼底流露的残
忍凶光,我不自觉脊椎升起一股凉意。

  他从袋中拿出一只黑色折叠包,摊开后里面吊满各款样式和尺寸的银环和细
炼,他从中仔细挑了四只的银环,捏起嫣嫣充血很久的乳尖,但见他双指蓦然一
动!

  「啊!」

  嫣嫣一声凄叫,柔美的身躯不自禁从床上弹起,连修洁脚趾都用力弯屈,原
来银环开口处的尖针已残忍勾入樱桃般的肉蕾!豆大的血珠从环针刺穿处慢慢成
形,宛若怵目诡异的红泪滚下雪白的玉峰。

  看到这一幕的我已经是一片空白,她在我心中是如此珍贵冰洁,现在竟被惨
无人道的酷刑对待!

  气愤!

  不舍!

  恐惧!

  慌乱!

  不管那一种形容词都不能代表此刻脑海里的震乱和冲击!

  但这只是恶梦的开端,第二只银环又勾入另一边乳尖,更残忍至极的事还连
续上演,杉上移到她圣洁的耻处,捏起湿润的花瓣,用银环穿过薄薄的肉膜,每
一次的酷刑都让嫣嫣发出痛澈心扉的凄苦哀号,连带我的心也揪成稀烂。

  弄好这一切,嫣嫣早已奄然一息,她身上多了四只沾血的小环,环上还接着
细炼,将隐秘的花园左右扯剥开来,他们解下她的手,用与胸前那两只银环相接
的细炼另一端缚在她双腕,然后开始命她自慰,嫣嫣挣扎的弯起上身,纤长玉指
摸到湿淋染血的嫩洞,缓缓往里挤入。

  「要弄到泄为止,知道吗?」杉上冷酷无情的说。

  我麻痹的身体虽没知觉,滚热的泪水却停不下来。

  嫣嫣修长的手指努力在进出,每一次动作都会拉扯到银环勾入的肉蕾,斑斑
血渍布满原本雪一样白的酥胸和大腿根处。

  漫无天日不知经过了多久,她一声长长呻吟,汗淋淋的娇躯痉挛般的颤了几
下,虚脱的瘫下去。

  「泄了吗?这么高贵的美女自慰高潮果然精彩。」杉上淫笑着说。

  那片白色床褥上湿了一整片,上面有嫣嫣蜜液、血斑、汗水,甚至是小便,
一片狼籍不忍入目。

  「好啦,现在是最后第二件事,你如果可以让我们三人觉得满意,我就考虑
不立刻杀死你的男人,办得到吗?」杉上说,嫣嫣无言的点头答应,于是他们开
始脱去衣裤,转眼三具赤裸健硕的雄性肉体已环伺嫣嫣周遭。

  嫣嫣拖着疲累的娇驱下床,跪在他们面前为他们脱去仅存的底裤,用纤手握
着、樱唇吸着、香舌转着、努力取悦每根丑恶的肉条,直到青筋毕露、昂扬顶天
为止。

  接下来就是我最不愿再看的事,他们一个接一个轮流将她雪白柔躯压在床上
逞欲,她忍耐痛苦的喘息不断敲进我想封闭的脑门。

  当一切归于平静,杉上三人穿回衣裤,我以为一切已该结束,他却从袋中拿
出一管小臂粗细的注射筒,里面尽是浓白的不知名液体。

  「这是今晚最后一项点心了,我们外面来的一共有二十人,这是他们一起献
给你的心意,只可惜你活不过今天,不然不知道会生出我们二十人当中那一个人
的小孩。」

  原来那一筒浓汁竟是这些男人污浊之物,我脑袋里除了想立刻死,别再看到
这一切外已无他求,他们在我眼前将那些浊物全数打入嫣嫣体内,刮清她耻处周
围的柔丝后,再用黏布贴牢封死。

  走之前,他们还将嫣嫣双臂直吊在天花板的横杠上,一条腿也悬上半空,太
多的浊物在她腹中,即使黏布也无法完全遏止它向外涌,在我面前她狼藉湿乱的
下体流下一缕奶白色的条柱,打在地上形成沼泽。

  我真想转开脸不忍看,如果我脖子可以动的话。

  沉默的空气在那些人离开后慢慢凝结,只剩秽液:「答!答!」落在地上的
声音。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我肌肉终于慢慢有了知觉,舌头的麻痹也逐渐消退,但
手腿被杉上那帮人牢牢捆绑,仍旧动弹不得。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7

                第六章

  那些人离去前在我和嫣嫣的脖子上各挂了一颗定时炸弹,杉上在设定引爆时
间时还对嫣嫣说:「看在你今晚表现优异的份上,我多给你们一个小时,你们等
会把握时间多谈谈心,聊不完的只好黄泉路上再继续啦!哈哈……」他们将整晚
奸辱嫣嫣的过程录下,据说是拿回审判长总部当作任务完成的证物,证明和它作
对的敌人已遭到惨无人道的酷刑。

  我恢复说话能力后,一开口便悲伤欲绝的问嫣嫣:「你明明知道他终究不会
放过我们,为什么还要任他们摆布?你这么作……我在旁边看比死还痛苦,你难
道不明白吗?」

  嫣嫣抬起她惨白的俏脸,眼神凄柔的看了我一眼,虚弱的说:「我明白……
但是我无法眼睁睁看你在我面前被杀死,只好用这种方式拖延……书侠……我是
不是已经把欠你的还清了……」

  我一股气堵上心头,忍不住激动叫道:「你永远都还不清!我活着要娶你!
死了也要娶你了!你以为骗得我那么惨!随随便便就能还的清吗!我要你还一辈
子!」

  嫣嫣闻言早已泪如泉涌,但脸上却挂着幸福微笑,她柔声道:「有你这么说
就够了,我……我现在这样,却已经配不上你。」

  「你乱说什么!不管他们怎样对你!你在我眼里心里永远都一样完美,如果
我们活下来,我要立刻娶你!我要立刻和你结婚!我们要像以前在一起时那么幸
福快乐!你说好不好?嫣嫣!」

  「谢谢你……书侠,跟你在一起那二年,一直是我最美好的时光,可惜我,
唉……」她望着我,我们的眼神已包含千言万语,再多时间都不够我们互相凝视
对方的眼睛,只不过时间所剩不多了。

  「我们还有多久时间?书侠。」她幽幽问道。

  「半个小时。」我看着定时器说。

  「我真的好想回到以前那样……躺在你的臂弯听你说话……在你怀里睡着,
为什么再相遇的时间总那么短暂。」她神情凄然的停了一下,慢慢的又说:「在
你左边的电脑机座下,有一个隐藏的盖子,里面有瓦斯枪。」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早点说我把绳子烧断就可以一起出去了啊!」我闻
言兴奋说道。

  嫣嫣没说什么,只是澹然朝我一笑,我只想赶紧拿出瓦斯枪烧断绳索、带她
一同逃离炸弹,并没在意她的反应,于是像蛇一样扭着身体来到电脑机座前,用
被捆绑在身后的手找寻她说的隐藏盖,果然一阵摸索后,我成功打开了那个隐藏
盖取出瓦斯枪和一只打火机。

  转开瓦斯枪点燃蓝色喷焰,我转身过去让它烧断我手腕上的尼龙绳,他们用
来捆人的绳索十分扎实,烧了足足二十分钟左右才将它烧断,我顾不得腕上的灼
伤,赶紧解开自己腿上的绳索,然后将嫣嫣放下来,她身上全是那三只禽兽弄出
来的血渍和污精,我看得心里又一阵绞痛。

  但炸弹上的时间只剩三分钟不到,我拿了她的衣服赶紧扶着她离开,刚出门
口嫣嫣突然说:「等一下,我要拿一片重要的光盘,你在这等我!」

  我急着道:「我帮你拿,放在什么地方?」

  「那地方不好找,时间还来得及,我马上出来!」

  当时我应该强行阻止她,但我迟疑了半秒!她已踏入那房间,当我直觉不妥
也要跟入时,那扇厚实的门已叩!一声紧紧闭上。

  「嫣嫣!你在作什么!快开门让我进去!」我奋力捶打那扇门,但得不到一
点回应!我这才知道她根本没想活着离开,而打算以死来抹灭肉体受到的污辱!

  「你不能这样对我!听到没有!你没权力这样对我……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残
忍!嫣嫣你出来!我求你……我还要娶你……你答应跟我一起过生活的……我不
要你作傻事……」

  我恐慌狂乱无助的向那扇门拳打脚踢,直到门板已黏满我的血迹,但我一点
都没感到痛,除了心之外!

  终于,一股强烈闷爆撼动整幢别墅,水泥和油漆碎屑纷纷掉落我头上,我整
个人空洞茫然的坐倒在地……

  眼泪?那是几分钟前早就流干的一种液体……

  当阮书婷找到我时,已经是好几个礼拜后的事了,那时要不是我还穿着当天
离开时的衣服,可能她和我面对面看一个小时都认不出我!满头的糟发、一脸胡
子、空洞的眼神、凹陷的目眶和双颊,我一直在东岸的小镇上漫无目地流浪,晚
上就窝回海边那幢别墅,只记得有人施舍我吃的我就吃,也常常很久没进过一点
食物,我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快忘了,又那在意有没有吃东西?

  但有张美丽的脸却怎么也无法从我脑海离开,每天只要想到,不管身在何处
我一样失声痛哭,好像只有眼泪能让我得到暂时的抒解,但我知道那是没用的,
只要一到晚上,让人窒息的无名悲伤和思念,又像黑夜一样压得我无处可逃!

  「黎书侠!你怎么搞成这样子?」头顶遮阳帽,戴着太阳眼镜,身穿小可爱
热裤、足蹬凉鞋的阮书婷,刚见到我时一张樱桃小嘴张成圆圆的,不可思议打量
着我叫道!

  「我……我是谁?我叫黎书侠……我是黎书侠……」我呆滞的望着她喃喃自
语。

  「你当然是黎书侠!你忘了你借我的车,说去办案几天就会回来,结果一出
去就快二个月!现在……Oh!My God……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到底
怎么回事?」她夸张的抓着头发说道。

  「对……我借你车……出来查章教授怎么死的……结果……对……结果我遇
到嫣嫣……我真的找到她……她真的又来到我身边……但是……她死了……她死
了!她死了……」我歇斯底里的在她面前号哭起来。

  阮书婷作梦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她愣愣的问说:「谁死了……你还好吧?
别吓我……你倒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管她问什么,只是想找个依靠好好痛哭一场,于是两腿一跪,双手抱
住她柳腰,脸埋进她柔软的胸前继续放声悲号。阮书婷虽然错愕。

  但我第一次主动抱她却也令她芳心甜蜜,尤其我那么落魄哀痛的模样,好像
更激起她母性的本能,她温柔的抚着我那头垢发,怜疼的哄道:「别哭了……有
我在……我们回去好吗……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但我会帮你疗伤止痛,跟我
回家……离开让你伤心的地方……」

  「我……我不要回家了……嫣嫣她在这里……她还在等我……她说要跟我结
婚……一起……生……活……」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老实说我不知道几天没吃
东西了,人就这样昏倒在阮书婷面前。

  醒过来时,我又回到阮书婷那张香喷喷柔软的大床。

  「你总算醒了。」阮书婷侧身躺在旁边,手撑着下颔看着我说。离开那片海
边,我的神智似乎也恢复了正常,不过一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眼泪又无生无
息滑下来。

  「你怎么又哭了,你一直这样,连我看了都会难过……说嘛!到底什么事让
你伤心……让我知道好吗?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她纤纤手指轻轻抚触我脸上
的泪痕,爱怜的说。

  我合上眼摇了摇头,她轻轻爬到我身上,柔软的嘴唇贴上我的唇,我没像以
前那样推走她,这一刻我早已心灰意死,只要能麻痹我的大脑暂时不去想嫣嫣,
作什么事都无所谓,阮书婷见我没拒绝,灵巧的小舌也钻进我口中,我突然握住
她胳臂,她还以为我要推开她。

  我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下面,低头狂暴的亲吻她,阮书婷没心理准备怔了
一秒,很快就闭上眼热烈回应我,那天我彷佛要将所有压力发泄在她身上,狠狠
的顶送着她,她的身体就像暴雨中的花朵,一直到她翻着白眼,娇躯不再有一丝
多余的力气为止,两人才热汗淋淋的抱在一起睡着。

  就这样我窝在阮书婷的别墅一待就是一个月,她除了回卓家报到,扮扮卓汉
德的妻子外,几乎都是在这里陪我,嫣嫣死后,我变得意志消沉,每次想到她为
我的牺牲,心里那道伤口就在滴血,我发誓要替她报仇,但仇人在那都不知道!

  就这样日复一日,我躲在温柔乡中麻痹自己的悲痛,用阮书婷的胴体短暂疗
伤,虽然知道这是不对,并不是我作人的原则!但又如何?我现在到底是人还是
行尸走肉,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8

                第七章

  「现在的广告真是愈来愈玄了!谁懂它在介绍什么嘛……不知道是那一家广
告公司设计出来的,我一定叫我爸的所有公司以后别找这家!」阮书婷叽哩瓜啦
的念着,顺手将一份报纸丢在床上。

  我没说话,事实上这一个月如非必要我根本没开过口,她也知道我的心情不
好,不过仍然常和我说东道西,好像只要我在她就很高兴。

  「抱我!」她穿宽衬衫露出一半香肩,修长的美腿尽头也只着蕾丝小裤,活
色生香坐到我大腿上,我默默的拥着她,她幸福的把脸偎在我胸前。

  「那个广告真的很扯,上面就几个斗大的黑字……什么『答应我,这辈子要
记住我』,其它就什么都没了啊!谁知道它广告什么东西嘛!自以为有创意……
恶……烂!」她在我怀里还说个不停,我本来不太会去注意她说话的内容,但这
一次我却每个字都听进去,因为这段话彷佛勾起我记忆里的某部份,而且是对我
生命十分重要的部份!

  「你刚刚说什么?」我开口问。

  「没有啊……我说这家广告公司很烂。」她听我提问题,有点意外的说。

  「不是!我是说广告里的那些字!」

  「喔啊!就是『答应我,这辈子一定要记住我』怎么?你也觉得烂对吧?不
过你如果跟我说这些话,我会很感动……就算为你死都可以。」她甜蜜的看着我
说。

  我却猛然站起来,她没心理准备,摔在床上四脚朝天。

  「黎书侠!你好坏!」她披头散发爬起来嗔道。

  我却一把抢起床上的报纸,翻到她说的广告,看着那几个字反复念道:「答
应我,这辈子一定要记住我、答应我,这辈子一定要记住我、答应我,这辈子一
定要记住我……寒竹……是寒竹……」

  一个让我早以枯涸的心又能发热的名字,慢慢浮出我的脑海,嫣嫣的事让我
悲痛欲绝,也使我不敢再去翻掘自己记忆,每天只会用酒精和作爱来麻痹自己,
因此连寒竹都被我冰封在记忆中,现在看到这几个字,我突然感到一丝温暖,这
一丝暖意就像春阳,一点一滴融化我冻结的心田,希望的生命嫩芽又再滋长。

  我有强烈的预感,这几个字一定是寒竹想传达什么讯息给我!难道她也有危
险?我已经失去嫣嫣,不容再让寒竹也步一样的后尘,果真如此我活下去也没多
大意义了!

  想到这我忙起身穿衣,阮书婷不满的嚷道:「你要去那里?」

  我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住她,这些天厮混下来,对她我实在有点愧歉和心疼
的情愫。四唇松开后她怔怔望着我,好像在猜我这一吻的意义并不平凡。

  「你要离开我了,对吗?」清澄的泪光在她眸中湛开,但她表现得很平静。

  「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小婷……我只能说抱歉,是我辜负你。」我心头
酸酸的,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用力摇了摇头,用手抹干眼泪强笑道:「不用担心我,能跟喜欢的人在一
起,那怕只有一天或一个月,我都心满意足,跟你在一起……是我一生最快乐的
时光。」

  她的话竟然和嫣嫣临死前跟我说的一样,我张开手臂将她的脸拥进怀中,她
也默默抱住我,良久,她放开我别过头说:「保重!」

  我怀着难舍和歉疚的心,转身离开这里。

  来到接近市区的电话亭,我打电话给石纪平,问他上次帮我打探消息结果,
他惊讶的告诉我那小胡子干员还来找过他一次,询问他是否有我的行踪,时间就
在我上次刚跟他通完电话后,和出发去东海岸之前,因为我已经告诉他小胡子被
杀,现在这个铁定是冒牌货,所以石纪平只跟他说没有。而安全局那边也没任何
动静,看来这些人是决定杀人藏尸、假冒到底了!

  我想小胡子是跟姓刁的一路,姓刁的又是赵俊杰的安全顾问,所以他们应该
也以为我和嫣嫣早已葬身别墅中。想到赵俊杰,我心头开始燃起怒火,嫣嫣的惨
死他绝对脱离不了关系,仇我一定要报!但目前当务之急是先了解广告上那些字
和寒竹有没有关系。

  我来到报社,打听那栏广告是由谁委刊,报社给我的答复是由一家广告公司
委刊,要我询问那家广告公司。

  我拿着他给我的地址,终于在这城市早已落没的一区找到那家广告公司,让
人意外的是以这篇广告的篇幅,光登一天至少就是几十万来算,而且据报社说它
已经登了十天以上,果真如此肯定是一笔很庞大的预算,怎么会交给眼前这家毫
不起眼的广告公司来设计?这点就让我更加觉得不寻常。

  小心挤进两旁堆满书报的门,里头只有两张乱成一堆的办公桌,杂物资料彷
佛土石流一样淹没了桌面。我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一颗蛋头从资料山中出现。

  「有事吗?」蛋头站起来,是一名五十岁以上的秃顶男人,厚厚的镜片几乎
看不到他的眼睛,上身泛黄的白衬衫,口袋塞满烟、皮夹和一些不知名的纸类,
怎么看都不像是搞广告创意的人士。

  「我想问一下,这篇广告是贵公司的客户委刊的吗?」我展开报纸问道。

  他推了推眼镜走出来,打量了我一下,开口反问:「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我姓黎,全名黎书侠。」

  「黎书侠……黎书侠……」他一边复颂一边在他衬衫口袋翻找。「有了!」
只见他最后拿出一张小纸片,凑近眼镜前看了看。

  「人还真的来了……」他喃喃自语。我忍不住问道:「什么人真的来了?」

  他喔一声好像回过神,忙招呼我说:「对不起……我自言自语,黎先生快请
里面坐!」

  我满腹疑惑的跟他进办公室,这里杂物堆到连行走都有点困难,好不容易来
到办公桌前坐下,他倒了一杯不知泡过几十回的淡茶给我,但桌上实在也没地方
可摆茶杯,我只好一直拿着。

  「我姓邓,单名先,黎先生这次来是为了这篇广告吧?」秃头男子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我想请问,这篇广告是不是一位长得很美的
女孩子委托你刊登的?」我急着问道。

  邓先搔搔头顶道:「女孩……不是耶,是一位先生,大概五十好几了吧。」

  「啊!是一位先生……怎么会……他有留名字吗?」我有点失望的问。

  「没有,这个客户是我遇过最奇怪的,他直接给我一张天文数字的支票,连
广告完稿都作好了,只要我发包给报社,而且一直刊登到他指名的人找来为止,
如果不够他会再拿钱来,有剩的话就全归我,我请他留资料他说不用,只告诉我
如果有人看到这篇广告找来这里,就问他是不是叫黎书侠……」邓先滔滔不绝的
说。

  「那他有留什么话或物品给你吗?」我问道。

  「哦!物品是没有,只有一只电话号码要给你。」他将那张从口袋拿出来的
皱纸片递给我,上面除了我的名字外,还有一组电话号码。

  「他没再说任何话了?」我再一次确认道。

  「没有!」邓先肯定的回答我。

  「好吧,邓先生谢谢你,我可以借用你电话吗?」

  「行,在桌上被资料盖住了,你找一下请随便用。」

  我从一堆纸叠杂物中挖出电话,照纸片上的号码拨出去,电话嘟嘟嘟的响了
几声终于接通,结果却是电话留言!不过留言开头并非问候语,而是一个地址。
我抄下来后谢过邓先,立刻出发按址去寻找。

  找到的地址是位处在热闹市集的住家大楼地下室,我走下窄窄的阶梯来到地
址所指的单位门前,按下电铃后没多久,一名很普通的中年主妇出来应门。

  「请问您找那位?」她客气问道。

  「呃……我叫黎书侠,有一位先生透过广告公司给我一支电话号码,我打去
后电话留言是这个地址,所以我才找来。」我解释说。

  她闻言道:「黎先生,请您等一下别离开。」她将门关起来,过快半分钟才
又开门。

  「请进。」

  我跟着她走到客厅,有个满头白发的男人背对我坐在沙发上。

  「是我主人找您,他就在那,你先过去,我去替您倒茶。」

  我绕到那男子面前,终于认出他是香格里拉的神医左常青。

  「找我有事吗?是不是你们坛主知道我没死,所以派你来完成任务?」我开
口就不客气的问道。

  左常青微微一笑道:「黎先生真爱说笑,医生只会救人,杀人是杀手的事,
坛主怎可能派我执行这种任务?不过有一点你倒是猜对,他确实怀疑你没死。」

  听他这么一说,我第一个想到寒竹,再来就是虹鹰,要是香格里拉的坛主知
道她们暗中放我生路,恐怕会对她们不利。

  「寒竹她没事吧?」我心里想的嘴里就急着问。

  「唉!没事我就不会大费周章来找你,她现在很危险。」左常青忧心忡忡的
说。

  「是不是因为我?因为她放过我,所以被你们组织处份?」我急着问道。

  「这只是让她招来杀身之祸的表面原因,其实她和你的感情引起雷公子勃然
大怒,以及坛主想逼她说出密光石的下落,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杀身之祸!你说她有杀身之祸!」我一听整个人从头凉到脚,失去嫣嫣的
怆痛已经无法痊愈,现在又听到另一个至爱的女子有杀身之祸!我怎么经得起接
二连三的打击?

  「你先别急,她暂时还好,只不过过了阴历九月初一就不乐观了。」左常青
道。

  「我怎么能不急?她现在到底怎样了?」我冲到他面前急问道。

  「被关起来,吊在地牢,如果九月初一煜佛慧星降临之前再没说出密光石下
落,恐怕凶多极少,但即使她说出来了,我怕雷公子也不会放过她,她不愿意跟
雷公子完婚的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左常青叹气说道。

  「请你带我回香格里拉,我要去救她!」我毅然决然道。

  「我带你回去话,岂不是以身犯险,到时坛主追究起来我只有死路一条。」
左常青摇摇头说。

  我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左常青,如果他不愿意帮我,我绝对不知道回香格里拉
的路,于是毫不考虑就跪倒在他面前,诚心诚意拜托:「我没什么能给你,但只
要你愿意带我回去救寒竹,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你叫我赴汤蹈火、为奴为仆
我都不会哼一声!」

  再怎么样,嫣嫣的遭遇我不容许它再发生于寒竹身上。

  左常青静静听我说完,双目柔和的凝望住我,半晌才说:「听说当天他们要
处决你时,你被宫藏虎打得很惨都还不肯下跪,但为了寒竹你可以那么轻易跪地
求我,看来她没说错,你果真是有情有义的男人!可是你有没想过?即使到了香
格里拉又如何?你有能力对付那些人吗?到时也只是多牺牲自己罢了?」

  「我知道去也是死,但我救不了她和她一块死也行!」

  「唉……寒竹这孩子我从小看她长大,还没有一个人让她如此痴迷过,今日
见你总算知道原因。」左常青叹了口气又说:「寒竹不会让你平白去送死,不过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当你在香格里拉时她就作好准备……虹鹰是不是给过
你一颗蜜蜡?」

  「嗯!」我点头道。

  「有带在身上吗?」

  「有!」

  「拿来给我。」

  我将寒竹送我当纪念的项炼拿下来给左常青。左常青将它放在两掌间、状似
轻松一压,再摊开时蜜蜡已裂成两瓣,我舍不得的看着被压碎的蜜蜡,因为它对
我实在意义非凡。

  左常青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微笑道:「别舍不得,不拿出里面的东西,你
永远救不了寒竹。」

  他从裂开的蜜蜡中取出一片指甲大小的金属。

  「这是……」我满脸疑惑看着左常青放在指腹上的东西。

  「这是白雪死神让人闻风丧胆的秘密。」左常青淡淡回答我。

  「为什么?我不懂?」

  「香格里拉杀手是代代相传,每名杀手生前会将这种金属芯片植入脑中枢,
它能从每次打斗中吸收杀手的作战经验和武功招术,并从中分析出最佳的搏斗模
式,当杀手死后,这片金属将取出来传给下一代杀手!她在你要被处决的前一晚
来找我,求我帮忙为你注射还原剂,并从她脑中取出冰魄。」

  「五千代!」我讶异的叫道:「那岂不是好几千年?那时人类恐怕都还用石
刀石枪打仗?怎会有这种东西?」

  「我从没认为它是人类流传下来的,包括苏敏寺也一样。」左常青轻描淡写
的说。

  「所以你要把这片金属放进我脑袋,好让我回去救寒竹?」

  「没错,但这样还不够,你仍然无法对抗坛主,更不用说还有其它人。这就
是寒竹要你把冰魄偷渡出来,再叫我来找你的原因。」左常青说。

  「原来如此。」我心里对寒竹的冷静和行事周密更加折服。

  「走吧!」左常青起身说道。

  「去什么地方?」我问道。

  「当然是帮你作植入手术,还有干转穴脉。」

  「干转穴脉?」我一点都不懂他用的怪名词。

  「那是我倾一生研究针灸穴脉的伟大成就,套句武侠小说的说法就是可以打
通任督二脉,它应该会让你的冰魄发挥更大力量,只是会有多大我也无法确定,
全凭你个人造化,因为你是第一位尝试的人。」左常青说。

  「我知道了……左先生,谢谢你!」我感激道。

  「不用谢我啦!寒竹就像我女儿,这个忙我能不帮吗?」左常青挥挥手道。

  我跟着左常青走进另一个房间,里面竟然是十分先进的医疗设备,他得意的
说这些是他多年来的成果,原来左常青每年都要出香格里拉二至三次,因为他对
中西医术之专研已到狂热,不能有一天停滞研究,因此在世界许多城市都设置和
香格里拉同等水准的医学设备,方便出来时使用。

  我趴在雷射手术台上,他操作着雷射刀,好似在我后颈切开一道小缝,再将
冰魄植入,整个过程很快,只有些些灼热后就完成了,也没疼痛感。但接下来他
所说的干转穴脉就费时良久,我周身上下几乎快被他用银针插满了,活像只白刺
猬!

  每根针扎入的长短分毫都缁珠必较,左常青还用炙烈的火焰烧红其中几根,
我咬着牙忍耐肌肤焦灼之苦,好不容易原先发红的针降温后,又换其它根针,这
样折腾了七、八个小时,当他完成后,我只想一头瘫倒在床上,一点都没成为武
林高手的感觉。

  「你会觉得累是因为冰魄里的微电波正要与你脑干取得联系,这时会有短暂
的排斥现象,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左常青还在解释,我却没等他说完就已不醒
人事。

  第二天睁开眼,我下床第一件事便是伸伸手臂、原地跳跳,看是不是真的已
经如武侠小说中一般真气源源不绝、身轻如燕!但结果是让人怀疑的,这和昨天
之前的我并没两样啊!

  这时门被推开,我看到左常青进来,心里急着想问他怎么会这样!

  「左先生。」我才一迈脚步,惊奇便已发生,瞬间左长青已到我的眼前……
不不!应该说我瞬间就移动到左常青面前,活如天龙八部里的凌波微步。

  他笑嘻嘻的看着满脸讶异的我。

  「看起来非常成功,你的速度比寒竹快多了!」

  「我……刚刚有走路吗?」我张大嘴不敢置信问道。

  「冰魄的力量会随心而发,收放自如,平常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只要意
念一起就能随心所欲,你慢慢会学会控制它。」左常青说。

  「那我现在可以跟你回去救寒竹了吧?」我急着问道。

  「我没办法带你回香格里拉,你得自己去。」

  「我自己要怎么去?路我都忘了!」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更急。

  左常青拿出一本机票,说道:「这是到拉萨的机票,你是怎么回来的,就怎
么回去,煜佛慧星降临前一天,香格里拉所有人都会到苏敏寺前等待,那时组织
内部的人最少,是救寒竹的最佳时机,而且没过煜佛慧星降临之日,坛主都还不
会杀她!从今天算起的第九天午时,神鸟会在原地等你,你骑着它就能回到香格
里拉,剩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接过机票,顺便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坛主要逼寒竹说出密光
石的下落,难道她拿走了密光石?」

  「密光石不是寒竹拿走,而是它本来就属于寒竹所有,香格里拉里的每一个
人各有所职,像寒竹的天职是保有密光石、虹鹰是祭鹰官,她们的天职是上一代
人传承下来,即使坛主都不能过问,但这次为了煜佛慧星降临之事,坛主却罔顾
规定逼迫寒竹交出密光石,原本他以为寒竹必定嫁给雷霆,密光石到手不成问题
的,怎知半路出了你这个程咬金,也让寒竹认清他们是这样的人。」

  「原来如此……难怪审判长那些人会死追寒竹不放。」我恍然大悟道。

  「距离煜佛慧星降临还有十天,你准备好就出发吧!祝你和寒竹一切好运,
我想这也是你们最需要的。」左常青说。

  「谢谢你!」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有真心向他道声谢,然后告辞离开。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8

                第八章

  左常青说距离煜佛慧星降临还有十天,但为了怕有闪失,我提早二天来到拉
萨,出拉萨机场后,我原想找家旅馆过夜先,就当我在街头漫步找寻时,一伙十
几名面貌冷酷的大汉从对街和我迎面交错。

  虽然只有半秒不到的时间,但其中一人的脸就算化成灰我都忘不了,他是参
与那晚奸辱嫣嫣的东方人。我立刻调头尾随他们,心头已狂火乱窜,连握着拳头
都会发抖!只恨不得能马上把那家伙抓来挖心取肺血祭嫣嫣,但这里是热闹的街
区,如果动起武引来警察总不方便,因此我打定主意先跟踪到他们落脚处,等晚
一点再行动。

  我远远跟着那伙人,行经一处小巷口,突然有人拉住我的手臂,当时我怕跟
丢,一急之下顺手擒拿过肩,将拉我的人抛向半空中。

  「哇呀!」被我摔出去的人惊呼一声,我定神看才知道摔错了人,原来他是
上次帮助我回国的吴伟兆。

  还好他身手不错,几个旋转后平稳落地,不过着地后仍很技巧的装作摔倒,
我才发现整条街上的人都在看我们。

  「唉呦……你这人怎么这样……摔死我了……我骨头断了……你要赔我医药
费……」他呼天抢地的喊着。

  我赶忙趋前扶起他,口中还配合着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太急
没看路撞到您……您那受伤了?我带您去看医生,真对不起……」

  就这样两人一搭一唱,避开路人观望的眼光闪进小路,最后他带我回去先前
找他的那间屋子。

  「你还真狠,看都没看就动手!」他抱怨道。

  「唉!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因为当时我在跟踪前面那帮人,怕跟丢
所以才……总之很抱歉。」我再三致歉道。

  「那些人你认识吗?」他讶异问道。

  「认识其中一个,但他们来路我应该知道。」

  吴伟兆看着我,我们几乎同一时间说出:「审判长!」

  「你跟踪他们作什么?」

  「其中一个家伙跟我有血海深仇,我要杀他报仇!」我咬牙切齿说。

  「他们都是专业杀手,你一个人行动未免太冒险了。」吴伟兆替我担心道。

  「我不怕,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一双!」

  他语带怀疑的问:「你再回拉萨为的是杀那个人吗?」

  「不是,只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算他注定倒霉,其实我回
来的真正目的是寒竹有难,我要去救她。」

  「寒竹有难?顶顶大名的白雪死神谁动得了她?」吴伟兆吃惊说道。

  「吴先生,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这事情有点复杂,从头解释要花很多的时
间,这次如果我和寒竹大难不死,再回拉萨后一定向你奉告整件事始末。」

  「好吧!我等你们!不过我要警告你,最近审判长的人大量出现在拉萨,不
知他们的目的和你们有没有关系,你最好小心行事,这个组织不但危险、而且神
通广大,包括我上级都有他们的人,这些要不是寒竹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呢。」

  「大量出现!他们都在那落脚?」我猜他们八成也为了煜佛慧星降临,苏敏
寺内的神秘力量而来。

  「在拉萨东方五公里一处停用的军机场!」

  「谢啦!我还有事要办,但愿后会有期。」我告别吴伟兆,依他说的方向找
去,走出市区约一个半小时步程,果然看见一处标示军事用地,禁止进入,四周
是高墙围住的区域。守大门的两名黑衣大汉见我走近,立刻站出来、口气极差说
道:「老兄!你不识字吗?这里不能进去!」

  这两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军方的人。

  我灵机一动马上说:「我来找杉上先生。」

  「杉上先生……你找他什么事?」他们怀疑的打量着我。

  「有些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他,他说可以到这找他。」我胡乱掰扯道。

  「他不在,已经去……」一名黑衣汉子刚要说,就被他同伴用眼色制止。制
止他的家伙接着道:「恐怕他不方便见你,但还有一位先生是杉上先生的助手,
或许我可以帮你问看看能否见你。」

  我想杉上的助手八成就是那个东方人,看来杉上此时并不在。

  「好的!谢谢这位大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原已转身,突然又回头问。

  「我叫郑伟。」我随口编一个,还好反应够快,只要稍有迟疑就会穿梆。

  等了十几分钟那汉子才返回,朝我晃了一下头要我进去,我跟他进到里面才
发觉这个停用的军机场还真不小,而且二架最新型的战斗直升机停在停机坪,人
员车辆忙碌往来,一点都看不出已经停用的样子。那汉子带我坐上吉普车朝另一
头的建筑物驶去,没多久停在一座像停机仓的建物前。

  这座足可让飞机进出的建物大门是关着的,他拉开旁边人员通行的小门要我
进去,我后脚才踏入,门就砰一声被关上,里头一片漆黑。

  还好植入冰魄后的我,即使在星光下视力依然不减,因此也不怕被人趁黑偷
袭,于是缓缓向里前进,当我走到差不多仓房的中央,数十盏刺眼的惨白灯光突
然亮起,将原本伸手难见五指的空间照得比外头还耀眼,四面墙边堆叠的木箱铁
桶后,窜出十几名黑影,他们持着自动步枪将我围住。而在这些枪手后面的,正
是我要找的那个东方人。

  那家伙看到我,惊讶了一秒,才狞笑着道:「原来你没死!我以为谁那么大
胆,敢谎报要找杉上?让我还大费周章安排陷阱请君入瓮,早知是一个连自己女
人都保护不了窝囊废,我叫人在门口打断你腿就行了!」

  我对他的污辱没有反应,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心里想着:「嫣嫣……你要
看清楚,再看清楚这禽兽的脸,我会一个一个为你报仇……」

  那家伙还继续大放秽词:「说真的,你的女人真够正点,到现在我满脑子都
还是操她时她那张又纯又浪的脸,你知道吗?我那天我射在她肚子里面时,她竟
然还含着泪叫你名字呢!你们说可不可怜?哈哈哈……」

  他接着学起嫣嫣当日痛苦叫唤我名字的声音,整个仓房都是禽兽般的轰笑!

  我大吼一声,梁上的灰尘簌簌的落下,他们被我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呆了半
秒,就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发动了最有效率的攻击,包括抢下一支步枪,用枪
托砸碎三个人的天灵盖!再抽出其中一人腰间蓝波刀射进对面家伙的心脏,等到
剩下的七名枪手惊觉要举枪时,我手中的步枪早已比他们快一步,连发子弹将他
们一一送上黄泉。

  而那东方人唯一能作的就是张大嘴愣在当场,看着他的人在不到几秒间变成
动也不动的尸体。

  「剩下你了!是吗?」我燃烧着熊熊复仇火焰的目光仿佛要把他吞噬,他用
力咽下口水,脸色发青吞吐的说:「我……我那天只是奉命……我原本也不想动
她。」

  「砰!」我手中的枪发出怒吼。

  可悲的家伙低下头,发现自己右腿膝盖烂了,小腿用极其怪异的角度折向一
边。

  「啊……啊……哇啊?……」他跌倒在地、抱着不断喷出鲜血的断腿凄厉惨
号!

  我将空弹壳退出,走到他面前,只用一手握枪指向他另一条腿。

  「不……不要……我错……了……不要……杀……我……」他眼泪鼻涕都流
出来,脸白得宛如死人,浑身不停抽搐,一付已经快休克的模样。

  「杉上在那里?」我冷酷问道。

  「他……他去……香格里拉……呜……别杀我……」

  「去那里作什么!」

  「为……为了……苏敏寺……」

  他已经翻着白眼快昏獗。我一点都不仁慈在他另一腿膝盖补一枪,近距离的
发射使他的小腿立刻飞走,满地是横扫四溅的鲜血。

  「呃……杀……了……我……求……求你……」那家伙现在已经改口求我一
枪了结他,即使我不杀他,他也剩下不到半口气。

  「当天那个女孩求你们放过我时,你们是怎么对她的……是不是说要让她求
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后悔身为女人……是吗!好……我就让你后悔生下来为
什么是人!」

  「砰!」

  我扣下扳机,那家伙的身体剧烈弹了一下,他没力气再惨叫,只像条可悲的
离水之鱼,吸不到氧气而翻着白眼无言扭曲,大量鲜血从他胯股涌出来,整片地
板瞬成红海。

  嫣嫣血海深仇我报了一小部份,但心情却更沉重,我好像也成了杀人机器,
而且还是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但一想到嫣嫣那晚受尽凌辱,最后选择自尽来明
节,对这些禽兽我就无法手软!

  我潜出去抓了一名看起来是领导阶级的人物,拖进仓房拷问他这次审判长大
举出动的目的,他看到满地死尸,立刻明白我绝对是凶神恶煞,也不用我动手,
就把行动内容全盘托出。

  原来审判长还真神通广大,数千年无人知道所在的神秘香格里拉,竟被他们
透过最新卫星偏光定位技术,破解它的死角迷障,最后找出坐标方位,此刻他们
正集结百人的顶尖部队,准备一举攻向香格里拉夺取密光石、开启苏敏寺!外头
那些新型战斗直升机也是为此行目的而来。而杉上等人已先到靠近香格里拉之处
埋伏布桩。

  「你们最高的头领到底是谁!」我用枪抵住他的头问。

  「我不知道……」

  我手指慢慢往扳机压。

  「相信我啊!没有人知道组织的最高层……至少我认识的没有!」他僵硬的
说。

  「那我留你有什么用?你知道的又不多!」我恐吓道。

  「不过我知道这次任务的指挥!还……还有……」他紧张的说不下去。

  「还有什么!」我沉声喝道。

  「还有行动时间。」

  「说!」

  「任务的指挥是逐鹿集团的赵胜,时……时间是二十分钟后……大部份人已
经过去了……」他怕我扣下扳机,急忙一口气说完。

  「二十分钟后!你有没有骗我!」我吃了一惊,还好我早来拉萨二天,否则
岂不是错过这一场可能极其惨烈的生死之战,到时有什么变化已来不及挽救。

  「我没骗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他为了怕下场和地上那些死人一样,忙
表示自愿送我过去。

  「怎么过去?」我问道。

  「坐直升机去,我是目前这里职阶最高的,随时都能开走外面的直升机。」

  「好!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立刻可以置你于死地!即使不用枪都行!」我挑起
其中一个死人腰上的蓝波刀,双指夹住刀身轻轻一折,厚逾二毫米的钢片立刻断
成二截。

  他嘴张大得几乎能吞下整颗榴梿,这一来是绝对不敢骗我了。

  于是我套上和他们一样的外衣,紧跟他身后走出仓房,延路果然所有人都向
他行礼,看来他说他是职阶最高并没说谎。

  我们走到直升机前,一名驾驶员问道:「海格先生,您要用直升机吗?」。

  「没错!我有重要的事必须当面去向赵先生报告。」

  「是!我来为您驾驶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你留在这里支持。」海格推掉架驶员,和我一起
登上直升机,这不愧是最新型的战斗直升机,配备二座喷射推进器,宛若空中遨
鹰般在青康藏的高山云层间呼啸而过,海格循着卫星定位座标上的位置,半小时
后已远远看到巍峨庞然的苏敏寺。

  这时隐约听见隆隆的爆炸声,好像激战已经展开。

  我正在想等会儿什么地方降落比较适当,突然有片阴影笼罩在我们前方,抬
头往上一看赫然是头巨大无比的秃鹰,正从上方朝我们俯冲而下,丝毫不惧直升
机快速旋转的螺旋翼,海格那里见过这类怪物,吓的立刻弹开机关炮的开关准备
射击。

  「别开火!」我忙抓住他的手,同时帮他把方向杆朝旁边拉,避开秃鹰的致
命一爪,但它立刻又从下方追来,海格急忙往上攀升,也只差几尺险险逃过!

  我这才看到鹰背上有人,那是个熟悉的倩影,能这样驭鹰的也非可爱的虹鹰
莫属了!

  「怎么办!」此时海格面露恐慌问道。

  「有没有对外广播系统?」我问道。

  「有!在你右下方。」这时秃鹰又发动了另一次攻截,他一边说一边闪避鹰
击,情况十分惊险。

  我找到广播器,拿起朝虹鹰喊话:「虹鹰!我是黎书侠,快让它停下来!」

  远远看虹鹰张大嘴,赶忙趴在秃鹰耳边,秃鹰才倏然停下攻势,她飞近直升
机,手指着附近一座平坦的山头要我降落。我告诉海格,几分钟后我们已平安降
在山顶,一下直升机,虹鹰便以百米的速度张臂向我跑来。

  「黎大哥!我好想你!」她扑进我怀中叫道。

  「我也是。」我轻抚着她柔亮秀发,心头暖烘烘的。

  「你走以后……发生很多大事……寒姐姐……被师父关进牢里……我也被放
逐到天鸟阁……」她一边哭一边向我吐诉。

  「这些我都知道……是我连累你们,现在我已经回来了。」我说。

  「你回来我很高兴,但,我们两人力量想救寒姐姐脱困根本不可能啊……」
她讲到伤心处,水嫩的朱唇又颤抖起来,大大的眼睛也涌满泪水。

  「不一定不可能,寒竹早就作了准备,我们仍有一线希望。」我安抚她道。

  「啊!什么准备?」她意外的问。

  「说来话长,现在比较紧急是先去香格里拉,你应该知道审判长对你们发动
攻击,意图硬抢密光石的事吧?」

  「知道,所以我才急着赶回去帮忙。」

  「那就先走吧,晚了怕来不及。」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8 23:59

                第九章

  我拉着虹鹰改乘秃鹰飞往苏敏寺,我特地要她让秃鹰飞高一点,到达苏敏寺
上空,已有七架战斗直升机在我们下方,将近百名白衣特种部队集结在香格里拉
广场,有几名在石阶前不知安装什么,不一会儿他们往回跑,几秒后突然一声轰
燃巨响,石阶炸出火光和大量砂尘!原来是想炸开香格里拉的入口。

  但这个行动显然没成功,不一会儿他们又再回到石阶前继续第二次尝试,让
我感到不解的是香格里拉竟没人出来应战,任由这些入侵者在它门前搞爆破,难
不成是畏惧他们火力强大所以躲在里头不敢出来吗?这实在不像香格里拉强悍的
作风!

  「你师父师兄都跑那去了?怎么没出来应战?」我问虹鹰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听鹰老大说有人袭击香格里拉,才赶紧回来。」

  「难道香格里拉里面出事了?」

  「你别吓我!那寒姐姐会怎样……」虹鹰脸色煞白,快哭出来似的说。

  「我只是乱猜而已,别怕。」我柔声安慰她,其实自己也很担心。

  我正在想该如何因应时,石阶前又爆破一次,这一次威力出人意外的强大,
地表仿佛被掀起一层,前方四十五度角内,几十名白衣部队竟被爆浪的强大威力
轰得尸骨无存,连停留在空中的直升机都像喝了酒似的乱成一团,当中两架不小
心撞在一起,顿时爆出骇人的火球,双双坠落深不见底的峡谷!

  还好我和虹鹰飞得够高,否则恐怕也会被这波爆炸波及,这时香格里拉广场
前已是一阵大乱,七、八十名白衣人东奔西窜,不过毕竟是训练精良的部队,很
快又进入战斗队形,这次爆炸好像已将石阶内通道入口炸开,但我从上往下看,
刚刚那场爆炸似乎不像是外面爆破的威力,而是从里面向外炸出!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烟尘才刚消退,那些白衣部队训练有术的相互掩护,正
想进入通道,突然又是轰燃巨响,火龙般的烈焰四射,转眼地上又多数十具死尸
和断手缺腿、凄厉哀号的士兵。

  剩下一半不到的人员开始失去冷静,他们退到两侧,改由直升机用机关炮朝
通道口密集开火,怎知才几秒时间,一枚飞弹从苏敏寺前拖着长长尾烟直奔开火
的直升机,那架直升机想闪避已来不及,在半空中炸了成碎片!

  第一颗飞弹一击中的后面,紧接着二、三、四……颗飞弹宛如平地而起的蜂
炮,数十条浓烟同时窜向仅剩的四架战斗直升机,那些直升机即使已用最快速度
想彻离险境,却仍无一能幸免,一一成了燃烧的废铁。

  我和虹鹰惊讶的看着整个过程,原来香格里拉早就有充足准备,埋伏在苏敏
寺周围发射刺针飞弹的人,在歼灭敌机后现身,远远看去像是提清龙、宫藏虎等
人。

  审判长失去制空优势后,香格里拉的守护部队黑天金刚宛若红色旋风从密道
倾巢而出,转眼将仅剩不到半百的白衣人团团围住,白衣部队虽有枪在手,却反
而将枪械扔到地上。

  我以为他们认为败象已露决定投降,怎知不到半秒事情又有了变化,所有白
衣人不约而同发出怒吼,转眼功夫每人体形暴涨一倍,很似用了当日丹察使用后
会变大金刚的那种注射液,只不过效果显然比丹察那时还强上几倍,一场生死肉
博一触即发,黑天金刚虽然人数和地利占上风,但变身后的检察长部队一个个能
以一敌三,这场打斗陷入了胜负难明的惨烈战况。

  「现在我们怎么办啊?黎大哥?」虹鹰附在我耳边问道。

  「趁他们打的火热,我们去救寒竹吧!」我说。

  「好!」虹鹰应了一声,趋鹰往下降,到离香格里拉还有几十公尺的高度,
我拦腰抱起她,她以为我想干嘛,晕红着脸甜滋滋的望着我:「黎大哥……这种
时候你还……」她话没说完,我朝她一笑:「你身材不赖喔!」就纵身往下跃!

  「哇!」虹鹰没想到我在这种高度会抱着她跳下去,当场吓得双手盖住眼睛
发出惨叫!

  「喂!到了!」我叫醒她,我们正好落在入口前。

  她偷睁开眼,一张小嘴还张得圆圆的:「黎大哥,你几时变得这么利害?」

  我正待回答,一柄利斧挟带劲风从我颈后扫来。

  「小心!」虹鹰大叫。

  我却头也不回,右手双指倏然一出!斧刃已被我捏在指间,随即手腕一翻,
那柄重逾百斤的古式大斧从一名黑天金刚手中飞脱!同一时间我用跆拳的后踢动
作,将那黑天金刚踢出足足十数公尺远,还撞倒正赶来支援的另二名黑天金刚。

  「哇!你真利害!我崇拜死你了!」虹鹰跳起来在我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别闹了!快找寒竹!」我拉着她往通道里跑。

  香格里拉内部宛若唱空城,任我们一路狂奔,竟没有一人出来阻截我们,坛
主和雷霆也都不在,虹鹰带我经过大厅,穿过复杂的通道,来到关犯人的地牢,
一间一间打开却都没发现寒竹的芳踪。

  这种诡密气氛令我不禁着急起来:「怎么回事?寒竹不是被关在地牢吗?」

  「我也不知道……啊!难道!」虹鹰脸色突然变得很差。我感到事情不妙,
忙问道:「怎么样!」

  「她被带去马阎殿!那是处决叛徒的刑场!」虹鹰自己说着,眼眶却已经红
了。

  「快走!离煜佛慧星降临还有将近一天时间,没找出密光石前他们是不会杀
她!」

  于是虹鹰带我回到了大厅,再经另一条通道跑到尽头,她手印上石壁开启石
门,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往下阶梯。

  为了节省时间,我抱起她三步并一步,简直用飞的往下跑,饶是我的速度已
经比风还快,到达最底层也花了三、四分钟的时间。

  我放下虹鹰,这里感觉让人很不舒服,阴森的空气、闪烁不定的火光,一种
接近死亡的气息笼罩整个空间。在面前是一座高逾十尺的石门,石门两边站立两
尊马头人身的巨大石兽,怒眼獠牙面目狰狞,手持巨斧和索炼,仿佛是地狱来的
使者,难怪会叫马阎殿。

  「就是这里面吗?」我问虹鹰。

  「应该是,我也第一次来。」她眼神显得极度不安,恐惧明显流露在脸上。
看来这个地方对她而言很是恐怖,我忍不住伸手搂紧她肩膀,发觉她浑身都在发
抖。

  「别怕!黎大哥在。」我柔声安抚道。

  「嗯……有你陪我……去那都不怕……」她接触到我安定的眼神,情绪才渐
渐的稳定。

  「怎么进去?」我问。

  「我试看看我能不能开这扇门。」虹鹰走到门前,伸出她的纤掌盖在平滑区
域,沉厚的石门匡一声,以十分迟缓的速度慢慢往两旁分开。

  「成功了!」开启石门的喜悦让虹鹰忘却几秒前的恐惧。

  石门才开一人勉强可进宽度,里头已见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双臂被吊起,只
有足尖碰地。

  虹鹰大叫一声:「寒姐姐!」便往里头跑。

  「等一等!危险!」我急着冲过去想抓住她,但石门宽度还不够我挤入,只
延迟那么十分之一秒不到,一根利箭已经穿过她柔软的胸膛!

  「不!」我发出狂吼!她娇软的身躯宛如断线风筝跌进我怀中。

  事情突然到连虹鹰自己都没发觉怎么回事,直到她感觉呼吸困难,看向自己
胸口那根只剩箭翎在外的钢箭,才流下泪望住我。

  「虹鹰,你……别怕……黎大哥在……」我抱紧她渐渐变软的身体,悲痛欲
绝不知该说什么?

  她微微张嘴,断续而艰难的说:「黎大哥……一……定要……救……出……
寒姐……姐……过幸……福……的……生……活。」话刚说完,就含着温暖笑意
阖上双眸。

  「虹鹰……我没保护好你!黎大哥对不起你……」这一刻即使万箭穿心都无
法弥补我悲痛和自责的心情。

  「虹鹰。」被吊在那的女子抬起头,她果真是寒竹,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怜,
美丽的眼眸也为虹鹰的牺牲掉下泪珠。

  「寒竹……」我望向她,百感交集轻喊她名字,心爱恋人久别重逢应有无限
喜悦,但虹鹰的死却让这一切蒙上哀痛。

  「书侠,你来了……虹鹰她……我没想到会这样……」她身上只有一件白色
薄罩,纤细的胳臂被锁在铁炼上,薄罩里美丽的曲线隐隐若现,一双玉腿几乎暴
露到大腿根,瘦美的细踝也被钢镣铐住,丽足弓起,只剩十根修洁玉趾勉强踮在
地上。在她性感的锁骨下方,有三根细长的金属管插入雪白嫩胸,白衫上也沾染
几滴红血。

  「他们是怎么对你啊!」看到心爱的人如此,我眼里喷出怒火问道。话声才
歇,一串狂妄的笑声从暗处响起!

  「哈哈哈……你这废物还敢来自投罗网!」

  一名手持十字弓的男子走到寒竹身后,原来是雷霆。

  「是你杀了虹鹰!」我眼中充满杀气,愤怒的看着那把十字弓问道。

  他丢下手中的十字弓,冷笑说:「那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货,犯了香格里拉的
大忌,留她何用?」

  「你太残忍。我们看着虹鹰长大,她把你当兄长看待……你却忍心杀死她。
你还是不是人?」寒竹掉着泪怒视雷霆道。

  「我残忍!哈哈哈……我残忍吗?难道你就不残忍?我们在一起几年?从小
大家就认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却忍心背叛我去跟这平凡的废物!他那一
点比得上我?」雷霆那俊美的脸庞此刻因妒恨而扭曲,巴不得把我和寒竹生吞活
剥!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寒竹闭上眼说。

  「我不想听你废话!再给你一次机会!在这废物面前,你要选我还是他?」
雷霆怒喝道。

  「我说最后一次,我死也是书侠的人!」寒竹毫不犹疑的回答。

  「很好!」雷霆眼中暴出凶光,我感觉不妙正要采取行动。他却如闪电般抓
住寒竹胸前其中一根金属细管往外抽。

  「啊!」寒竹一声哀鸣,比发丝还细的鲜血不断从胸前喷出,染红一小片白
衫。

  「寒竹!你敢……」我又惊又怒刚踏向前,雷霆又抓住另一根金属管。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他狞笑警告我:「这三根金属和她的心脉相连,我
每拔一根她就接近死亡一步,三根都拔出来你就跟她的尸体结婚吧!」

  「你想怎样?」我咬牙切齿问道。

  「杀你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我要在你面前为寒竹破处,让她到死都还属于我
的!」雷霆变态笑着,禄山之爪伸到寒竹胸前,抓住雪白酥胸粗暴搓揉,另一手
伸进她衣罩下扯掉她的亵裤。

  「住手!」我握紧双拳发狂似的怒吼!但寒竹生死操在他手中,让我不敢轻
举妄动。

  雷霆解下裤带,掏出昂扬吐信的肉棒,在寒竹雪白的玉臀上磨擦。

  「不……不要……」寒竹羞愤抵抗,但只剩脚尖踮地的两条玉腿根本对抗不
了雷霆的力气,股间的禁区眼看就要失守。

  「我要让他死前看着你变成我的新娘……哈哈……」雷霆邪恶的笑声轰炸我
的脑门,嫣嫣在我眼前受辱的一幕记忆猷新,现在却要在寒竹身上重演!

  我不能容许这种事一再在我生命中发生!

  在雷霆得逞之前的瞬间,我采取了行动!那是快到连我都无法置信的速度,
不到一眨眼我已来到雷霆面前,他一定以为自己在作梦,瞪大眼睛无法置信看住
我。等我五指如勾抓向他的脸,他才恍如梦醒忙往后退,饶是如此我还是抓到一
团软物,拿到眼前竟是一付人皮面具,再抬头看雷霆,他原本俊美无双的容貌,
此刻却变成焦破扭曲,丑怪无比的一张脸。

  他初时还傲然怒视着我,但看到我和寒竹那种见鬼般的惊讶表情,才从愤怒
慢慢变成疑乱和恐慌,他双手颤抖的摸上自己的脸,眼睛再移往我手上抓的人皮
面具,先是从喉头发出不甘的呜咽,呜咽声愈来愈大,最后变成惊心动魄哭号。

  「我不会原谅你们……我不会原谅你们……」

  他的声音宛若野鬼般凄厉,连寒竹都闭上眼不忍卒听。

  我虽作梦也没料到俊如天神的美男子,原来是人皮面具的杰作,面具下是张
丑破不堪的脸,但我相信没人可比得上寒竹受到的震撼,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
大、曾经深情相许的二师兄,竟然是一个她没见过真正长相的男人。

  我怔怔看着这一幕,直到雷霆目暴凶残,兽吼一声朝我扑来才急忙后退,我
意在引他远离寒竹,因此且躲且退而不还手,雷霆似乎已经疯狂,他的攻势就如
猛虎出柙,一击未中立刻又追,完全是致命的杀招,决定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我被他逼退到靠墙处,他窄小扭曲的怨毒眼珠全然不像是人类,见我已无后
路,更像猛禽扑杀猎物般,手刀疾如燕剪朝我咽喉和心口而来,只不过他依然扑
了空!而我也发动了第一次攻击,闪电般移动到他身后,劲掌击在他胸背,他飞
向前重撞在墙上,倒下来时喷出一口鲜血。

  「我要杀了你这废物!」

  怎料失心的他完全不顾伤势,大吼一声翻身又朝我飞扑而来,我没往旁边闪
躲,而是顺势直接往后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形成铁板桥,同时重拳疾出打在他
胸口!

  「唔!」他一声闷叫被我打上几公尺的空中,我比他还快旋身而上,腿弯勾
住他脖子往墙壁甩,他完全失去地心引力再度和墙重吻,这次摔下来后他又喷出
几口鲜血,想撑起身子却已力不从心。

  我缓缓走向他,一把提起他稀疏的头发,他怨毒的眼神没因为身受重创而有
稍减,反而更让人觉得厌恶和作呕!

  「书侠……别杀他……」寒竹虚弱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望向她,她神色黯然说:「不管如何……他曾经是我爱过的人。」

  我给她一个了解的眼神,起身走向她为她松绑,才刚从绳炼上解下着寒竹,
就听到雷霆怨恨嘶哑的叫道:「我不会……让你们羞辱我……」一转头,他已将
一把利刃插进自己胸口,寒竹只看一眼就把脸转过来靠在我肩上。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抱起虹鹰的尸体,扶着寒竹正要离开,门口突然闪过白影,一股劲风掠过
我身侧,只听见寒竹一声凄叫,我赶忙看她,胸前的金属细管又少了一根,血线
喷出足足有一尺远。

  「你们害死了我儿子,还能活着走出去吗!」天外天坛主雷赫站在门口,手
中拿着原在寒竹身上的金属细管,他一脸的愤怒和肃杀让人头皮发麻。

  看来这场恶斗势在难免了!我扶寒竹靠墙边坐下,再放下虹鹰尸体。

  雷赫也走向雷霆,面色悲痛的扶起他的头将他抱在怀中。

  「霆儿……爹对不起你……十四岁那年的悲剧让你容貌尽毁……你怕心爱的
人从此不理你……每天戴着面具作人……没想到还是这种结局……放心吧……我
不会让害你的人好过……我要他们死后也当你的奴隶……」

  我不知道雷霆十四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绝对不好
应付,因此早已绷紧全身的战斗神经。

  雷赫缓缓站起来,细长的鹤眼湛出光芒,只见他双手倏然朝前一抓,一股无
形的劲风从我耳边扫过,它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寒竹,我急忙纵身后翻挡在寒竹
面前。

  「叭!」一声清响,我腰间衣片飞散,腹部多了数爪伤痕,刚才他就是用这
种隔空发力的方式拔走寒竹胸前的金属管。

  雷赫大吼一声,接下来他的双爪就没停过,宛若千手观音般不停出掌,无数
劲力笼罩我和寒竹,我左挡右革,使出吃奶的气力将它们化解,身上却早已伤痕
累累,衣服成无数飞舞碎片!雷赫的攻势毫无间歇,他长啸飞跃!二臂大展、手
指如鹰爪般朝我扑杀而来,还未触及我身体,我就感到二股强大力量要撕开我胸
膛!

  「啪!」

  只见胸前衣服裂为两半分飞二尺之外,血淋淋的十道深沟烙在肌肤。

  「唔!」我按着胸一腿跪地。

  「死亡的滋味还不错吧?哈哈哈……」雷赫站在我面前,目露报仇的凶光狞
笑道。

  「我不会让你痛快一死,我要断你四肢、挖你的眼珠、勾出舌根,让你像蛆
一样活几十年……至于你!寒竹,你必须跟我儿子在一起,你是属于她的,你必
须跟霆儿的尸体一起生活到老死为止!哈哈哈……」那老变态兴奋的说着,看来
变态这档事还是有遗传吧!

  寒竹虚弱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书侠……冰魄的威力……在于速度……
要发挥速度……就必须心中无情……」

  我灵光一闪,心中无情!要怎么无情?对了!心死不就能无情!我闭上眼回
想嫣嫣死前的一幕,惟有那个悲痛欲绝的回忆会让我心死。

  再睁开眼时,我的意念未到,人就已来到雷赫眼前,他吃惊退了一步,我拳
比他快,砰然一声他已被我轰出两步远。

  「你……」他待出招,我又已抢到他身后,一记旋踢扫中他后颈,这老家伙
往左踉跄四、五步,停下来时脸色铁青。

  「你已经不是我对手,看在你是寒竹师父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你走吧。」
我冷冷的说。

  「哈哈哈……」雷赫听到我说的话开始狂笑,足足笑超过一分钟才停下来:
「你不杀我?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跟我说这句话,十分有意思……刚刚我是说不会
让你痛快一死是吗?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准备受死吧!」他厉喝一声,满头白
发无风竖立,全室吹起无形的内劲,看来是准备用全力一博了。

  但他怎么都没料到我的速度已快到超越脑波,就像有股自己都不知道的意志
趋动我身体,老家伙还呼呼呼的在运功,我的重拳便已轰到他下巴,内力被我轰
得四破五散的他口中鲜血足足喷出二尺高,直直的往后栽倒,就再也没起来过。

  「你怎么样?」我赶忙过去扶起寒竹问道,她的脸色已经十分不乐观,鼻息
微弱气游若丝。

  「书侠……我想我是不行了……那些金属管插进我心脉……拔出一根……会
损及五脏终生难愈……拔出两根……就已经难活命……不过我能再见到你……死
在你的怀里就满足了……」她挂着泪笑着对我说。

  我心中一股难言的痛苦,紧紧搂住她道:「我不准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一定
去陪你……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过得好孤单?如果还要再这样活下去,我宁愿跟
你一起死……」

  「书侠……答应我要好好活着,一辈子记得我……」她冰冷的手颤抖抚触我
被泪水占满的脸庞。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我像个任性的孩子,抱着她痛哭央求,要让嫣嫣
的哀伤再一次重创我心灵,我真的没什么勇气可以继续活下去。

  「我死之前……想再到苏敏寺看看……你带我去好吗……」她声音愈来愈微
弱的说道。

  「你不会死……我要带你去找左常青!」我突然想到左常青。

  「没用的……他人不在……就算在……也救不了这种伤的……」寒竹咳了两
声,继续说:「我最后的心愿……是在苏敏寺前……待在你怀里静静死去……」

  「好!我带你去!」我决然答应,心中早已打算如果她走了我也不再独活。

  我找了绳子将虹鹰的尸体缚在背上,她生前那么怕这个地方,死后说什么也
不能放她孤单在这里。再抱起寒竹,延原路走出香格里拉。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0

               第十一章

  这一整个晚上我们聊得很开心,刚认识寒竹时她那冷若冰霜的气质,在我怀
里已溶化,我们宛若一对久别相聚的情侣,有说不完的事等不及要和彼此分享,
虽然我们一同的回忆只有短短十几天。

  但却像有三辈子的话可以说,只是寒竹的身体愈来愈冰凉,我能感到生命正
缓缓从她体内流逝,不过在她面前我仍然强装轻松,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真正不
敢面对的并不是怕她会难过,而是我自己根本没勇气认清她即将离开的事实。

  遥远云海的那端终于出现一抹金黄,在寒竹水灵的双眸映出幸福的光影,她
的情况已经十分不乐观,几次撑不住闭上眼又努力睁开,我知道她怕一阖眼就醒
不过来,在没看到苏敏寺的日出前她不舍得死去。

  我外表平静,内心却比谁都努力在祈祷,只盼望太阳永远别升起!因为那意
味着寒竹就要芳魂飘缈离我而去。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我心中无助绝望的呐喊,那抹朝阳真的消失了!天空又
变回一片黑蓝,亿万星河再度横亘穹苍宇宙,连寒竹都对这样的转变感到惊奇而
睁大双眼。

  「那是什么?」我看到成亿上兆的繁星中,有一粒橘红色的星星正朝我们急
速飞驶而来。

  「煜佛……慧星。」寒竹怔怔的念道。

  她突然从我怀中急着想坐起来,我忙扶着她说:「你别乱动,有什么事我帮
你就好。」

  她转过来凝望着我,虚弱的说:「书侠……你相信……我爱你对吧?」

  「当然!我相信。」我坚定的回答。

  「请你……帮我一件事。」她看着赵俊杰挂在腰上的利刃,说:「帮我……
把刀……拿来。」

  我虽然满腹疑惑,还是走过去取下刀子交到她手上,她连刀都拿不稳,却要
往自己雪白小臂划下,我一惊及时抓住她的手,心疼而不解的急问道:「你这是
干什么!」

  她微笑看着我:「我想和你……一起进苏敏寺……你愿不愿意?」

  「我……」我从没想过进苏敏寺作什么?不过只要她想去的地方我都愿意陪
她去,于是立刻坚定的回答:「愿意!任何地方我都去,只要有你在。」

  「我的血……便是进入苏敏寺……的关键……只要滴入……门边的石槽……
就会变成密光石。」她说。

  「可是,我不忍心你伤害自己,还是算了!苏敏寺进或不进有什么差别?」

  「你不好奇……它能统御世界……的伟大力量吗?说不定……你可以得到那
种力量。」她定定的望向我眼睛说道。

  「谁稀罕?我就要失去你了!你就是我整个世界!甚至我整个银河系,整个
宇宙都是你!连整个宇宙都快没了!我要那种力量有什么意义!」我突然控制不
住悲伤情绪,愤然激动的喊道!

  「书侠……谢谢你……」她脸上滑下泪珠,感动的看着我。「但是……有个
声音叫我一定要进苏敏寺……反正我快死了……多流些血也没太大影响……请你
帮我……好吗?」

  「我!」我陷入两难的境地,此时要我在她的手臂上划一刀,那比在我的心
砍一刀还痛。但她充满信任和盼望的眼神又让我难以说不。

  「你真是……到死还要折磨我……」我叹了口气,接过那把刀,轻轻在她手
臂划一道,鲜血立刻从雪白肌肤渗出来。

  我扶她到石槽边让她将血滴下。

  几秒后开始有了变化,先是石槽底部类似藏文的图案发出红光,慢慢像有一
条血脉从石墙表面浮现,连结至苏敏寺那两座巨大无比石门,血脉一碰到石门,
红光立刻延着接缝快速窜上,接着就从门缝里射出万丈光芒,我用手挡住眼睛无
法直视,足足有数分钟之久,强烈的白光才慢慢退去。

  当我再次张开眼时,苏敏寺的门已经敞开,而就在原本应是朝阳升起处,竟
被一团柔和的橘光取代,橘光和苏敏寺的门遥遥相对,我想那应该就是煜佛慧星
降临吧。

  寒竹怔怔的看着苏敏寺里面,此刻心情好像很复杂,我轻轻说道:「我们进
去吧。」她才抬起头向我点了一下。

  踏入苏敏寺的感觉很奇特,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我不知道里面到底长
怎样,我抱着寒竹走了几步,前方地上出现一面直径一公尺见方的铁盘,盘上有
两只脚印,很明显就是要人踩上去的意思。

  我两脚按铁盘上的足印踩上后,奇怪的事遽然发生,那片铁盘宛如某种运输
器载着我急速移动,我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叫出声,它又已经停下来,整个过程平
稳得让人讶异!就像眼前晃过一些东西而已。

  但我和寒竹却已经不知进到苏敏寺内的那个部份,当我定下神,眼前的景象
比我第一眼看见苏敏寺时还震惊千百倍!

  在我们两侧是整排巨大无比的金属人,每尊金属人都有百余公尺高,四面是
沉厚的玻璃罩住,而这些金属人外观造型虽然各有不同,却让我觉得十分眼熟,
说不出曾在那看过类似的景象!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赫然灵光一闪!对了!是
那幅唐卡,眼前这些宛若无敌铁金刚般的巨无霸,身上是密实精铸的头盔护甲,
所怀的武器从宝剑、巨杵、弓箭、长枪……

  各式百样应有尽有,和唐卡上那些保卫香格里拉的天将神兵极为相似。

  我低头想问寒竹,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陷入昏迷。

  「寒竹!」我惊惧哀伤的抱紧她,只怕她从此就再醒不过来了,心中一阵难
言的酸楚。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光束,从高不见顶的上方投射下来,一些模糊的影像
在光束下凝聚,刚开始隐约看出是个人类的轮廓,最后果然慢慢形成一名清晰的
女子,而且那女子的容貌身材,竟然和寒竹一模一样!我一时以为是寒竹的灵魂
在向我道别,惊忙再看看寒竹,还好她只是昏迷、仍有呼吸,心里才稍微松了口
气。

  「你是谁?」我压抑着混乱疑惑的思绪问道。

  那名女子缓缓睁开眼看向我,那是一双充满智慧和灵气,彷佛知道所有宇宙
奥密般聪明动人的眸子。

  「我是这艘飞舰的导航员苏敏,你看到的只是我投射在你的脑波的影像,并
不是我真正的样子。」

  「飞舰!投射!我不懂你说什么?」我一头雾水惊讶问道。

  她亲切的朝我一笑,柔声说:「你过来摸摸我就会知道。」

  她的话有股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我怔征的往前去,手指伸向她的身体,怎知
整只手竟直接穿过去,摸到的只有空气。

  「懂了吗?我只是个投影,就好像你们雷射立体投影是一样的原理。」她甜
笑道。

  「那你怎么会。」我看了怀中的寒竹,再抬头看她,她已经知道我的疑惑:
「我是从她身上出来,所以就用她的样子投射在你的脑波。」

  「你说……你从寒竹身上出来……难不成你是她的灵魂!」我震惊问道。

  「不是,我只是隐藏在她脑波中的一组记忆,一组沉睡一千三百年的记忆,
现在……」

  「等等!」我忍不住大叫打断她继续说下去!接着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对
她说:「我发誓,我真的从头到尾完全听不懂你说些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和寒竹
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纤手撑着优美下巴,若有所思的瞧着我,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说:「好吧!
我只好从头说给你听了!只怕你没耐心……」

  「我是没耐心听你说故事,要我听这些虚无空幻的事,我还宁愿陪寒竹走完
最后一程。」我悲伤的把脸贴在寒竹面颊上说。

  「她的实体损伤很重,再不修复恐怕不能用了。」那名女子看着我抱在怀里
的寒竹叹道。

  「等等,你是说你能治好她吗?」我闻言像是绝处燃起生机,激动的问道。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尽力试看看或许行吧。」她说。

  我在她说尽力试看看时就已经失控,嘶哑喘息的说:「求求你……就算只有
一丝希望都好……请你救她……」

  她见我这样却笑了出来:「你何必在意她实体的生死呢?只要她的记忆还在
不就行了?」

  「记忆……我根本没办法靠记忆活下去啊!」

  她闻言啊了一声,歉然的说:「我忘了你们还没进化到那种形式,没办法将
实体与记忆分开保存。」

  「够了!如果你只想寻我开心的,也应该到此为止了!现在我只想静静的陪
她!」我以为她在耍我,不由愤怒的说!刚燃起的希望原来是个恶意的玩笑,更
让我颓丧和绝望。

  她看我这样,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叹口气道:「把她交给我吧,我会
尽力修复她。」

  「你真的可以?不是开我玩笑?」我狐疑的问道。

  「我说过只是尽力,她的实体受损太利害了!」

  我还在犹豫时,一束光管照射到我和她之间,那长相和寒竹一模一样的女子
说:「把她放到那光圈内,我会送她去修复。」

  我看看已经进入迷留状态的寒竹,一咬牙抱她走过去,轻轻将她放在了光圈
内,那名神秘女子什么动作也没作,寒竹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怎么回事!她去那里了!」我惊讶的问道。

  「放心,她不会有事,只是能不能修复我没办法向你保证,修复所需的时间
也很难说。」她一直用修复这个字眼,而不是治疗,听起来还真别扭。

  我若有所失的呆立在寒竹消失的地方前,自己这样作不知是对还是错!如果
寒竹从此一去不复返,那我岂不是连她最后一面都没陪在她身边?

  「现在你愿不愿意听我说整件事的过程?」那女子问我。

  「嗯!」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女子开始滔滔不绝说起苏敏寺之谜,有关她叙述的内容为了便于了解,在
此就以故事的陈述方式整理下来,距今大约一百万年前,当时地球上人类还未出
现,不过远在数亿光年外的另一个宇宙,有一颗叫苏敏巴丹的星球却已经发展出
高度的科技和文明,他们的成就是当时相邻五大宇宙最高的,和现在地球人类的
文明比较更是如同星辰般仰望而不可及。

  因为苏敏巴丹星的文明是如此之伟大,很顺理成章她就成为五大宇宙公理秩
序的维护者,这和地球人的世界十分相似。身为五大宇宙秩序维护者,除了享受
崇高的尊敬和更多权利外,也必须尽到维护秩序的重责大任。因此当时苏敏巴丹
星总部建立了一支名为尚合的舰队,这在苏敏巴丹星的语言中是正义意思。

  这支舰队一共由十艘巨鉴组成,每艘的巨舰均有称号,而且前二字一定是以
尚合命名。她们是唯一有能力续航穿越五大宇宙,甚至飞离五大宇宙外其它宇宙
的鉴种,当时五大宇宙的每个宇宙都存在一些让人闻之色变的海盗星,这些海盗
星上的住民是宇宙最邪恶的种族,他们以战舰四处略夺维生,所到之处不仅将该
地资源全部收刮挤干,更要大开杀戮将别的星球变为荒星才离开。

  有一光宇光宇是苏敏巴丹星计年的单位,尚合舰队中有九艘巨舰回到苏敏巴
丹的战总港口进行岁修。只有一艘名为尚合里拉的巨舰奉命前往五大宇宙中最遥
远宇宙的边缘,去消灭一颗十分强悍的海盗星。其实当时五大宇宙在尚合舰队的
长期清剿下,海盗星已寥寥无剩,进行完这趟任务后,尚合舰队十艘巨舰恐怕有
一半都将除役。

  出任务的尚合里拉由谋尼舰长领军,她一直是十大巨舰中战绩最彪炳的一支
劲旅,当他们来到离海盗星还有百余光年处,立刻就被海盗星的先头部队,数百
艘小型单炮舰艇包围,这种阵仗谋尼不知遇过几百次,虽明知这些跳梁小丑难对
尚合里拉巨舰构成威胁。

  但谨慎大胆一直是谋尼舰长百战百胜的秘诀了,因此他仍全程坐镇在指挥塔
上,指示派出精锐的宇宙战机应战,海盗星的乌合之众很快就在激斗中败下阵,
数百艘单炮舰艇全军覆没。

  尚合里拉挟着势如破竹之势直捣海盗星,又连续重创它两艘主力级战舰,眼
看海盗星人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这时谋尼舰长下达命令启动天锁,那是让宇宙恶
人为之丧胆的一种惩罚,它可以将整颗海盗星球上所有住民的记忆体全部吸入一
个储存器,像一座牢房一样永远禁锢起来。

  这是对付海盗星最彻底而有效办法,因为记忆体之于五大宇宙的住民而言,
就像人类说的灵魂,灵魂若被拘禁起来,可想而见是多可怕的事!

  但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谋尼却没料到海盗星人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进入
天锁,他们早在自己星球上装置大量的涅离子弹,那是一种早在一百光宇前就被
五大宇宙联合仲裁会禁止发展的毁灭性武器,因为它的威力足以撕裂宇宙间的接
缝,造成后果不堪设想的黑洞吸光一切事物。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海盗星人竟躲过侦察一直在发展这种武器。

  当谋尼发觉不妙时一切早为时已晚,有史以来最强烈的爆炸!五大宇宙的空
前灾难就在这颗小行星上发生了!

  尚合里拉巨舰在爆炸前的几万分之一光厘瞬间,即时启动越光飞行逃出五大
宇宙的界限,但庞大的爆炸威力仍将时间通道扭曲,尚合里拉巨舰一下子被推挤
到几十亿光年外的不知名宇宙,更糟的是越光飞行器受到爆炸威力波及而受损严
重,已经到完全无法使用的地步,没有这座飞行器,就不可能回到苏敏巴丹星。

  事实上舰上所有成员心里也都有数,涅离子弹爆炸的连锁效应很可能已形成
黑洞,将五大宇宙吞噬,他们的母星苏敏巴丹星是否还存在都是个疑问,说不定
他们已是五大宇宙唯一的幸存者。

  尚合里拉巨舰漫无目的在陌生宇宙航行一段时日,舰上成员已经开始浮动,
大家都在等谋尼作出决定,不论是那种决定都行,最少能有一点明确的方向,让
大家有所依托。

  终于这日舰长要所有成员到会议舱集合,谋尼一脸凝重的等人到齐,才站起
来环视全场,开口说:「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越光飞行器无法修复的消息。而我
这里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根据我们这些天发射激越光电波回苏敏巴丹星总
部寻求支持的结果,那边完全没有回应,电波也没有反射或折射的现象……大家
知道这代表什么吧?」

  他一说完全场登时嘈杂起来,不少成员当场难过的哭泣,因为激越光电波可
以每一光厘一千万光年的速度前进,就算他们被时光通道推挤再远,应该都可以
和苏敏巴丹星联系上才对,如今发射这么久还没回应,要不是他们已经处在离五
大宇宙远到无法回去的地方,就是苏敏巴丹星已经被涅离子弹爆炸所形成的黑洞
吞噬,所以激越光电波遇不到任何物体。

  「现在不是难过时候!」谋尼舰长冷静的说:「我们不可能漫无目的飘流,
必须先找到适合落脚的星球,再慢慢和总部取得联系,涅离子弹从爆炸到形成黑
洞估计需要半个光元一光元大约是地球的三天,所以他们还有时间彻离,只是不
知道他们会往何处去避难?」

  这么一说全舰三十二名成员又燃起了希望大家一致赞成谋尼舰长的意见,于
是开始寻找适合的星球,就在开完会后的第五个光元,尚合里拉巨舰的搜寻仪上
扫描到一颗美丽行星,那是一颗和他们家乡苏敏巴丹星十分相似的星球,百分之
七十是蓝色的水,绿色生物披满大地。

  在全舰一阵雀悦准备降落在星球上时,突然发生一件可怕的事,原来禁锢数
亿邪恶记忆体的天锁电脑竟然在涅离子弹爆炸时受损,因为情况很轻微而无人察
觉。

  但有一些记忆体已经趁机逃逸出来潜伏在死角,就在尚合里拉巨舰即将降落
时发动破坏性干扰,使得推进器突然爆炸,整艘巨舰宛若着火的球一样直直撞在
星球的某处,撞击后引发大爆炸,舰身炸成好几个部份,主舱和武器舱落在现在
苏敏寺的位置,而天锁电脑所在的舱身却不知去向,很可能落入海底或深入地心
都有可能。

  当时舰上的三十二名成员中,有十几名在这场爆炸中消失所谓消失是连记忆
体都找不回来,仅剩的成员在检查完所剩装备后开了一次会议。

  因为连激越光电波发射器都已全毁,现在唯一有希望和遥远不知何处的总部
取得联系的,就只剩一颗不需动力的惯性侦搜卫星煜佛号,它可以从内部设定运
行轨迹,由于只要发射时启动自身的越光推进器,进到无重力空间便能以同等速
度且不需动力前进,因此搜寻时间再长都不成问题。

  他们根据总部可能彻离的方向设定了几条航线,每一条都远达数十亿到数百
亿光年之远,煜佛号行进轨迹和慧星极为相像,每隔一段时间会再返回发射处,
这时刚好可以让尚合里拉巨舰的成员确认它是否有带回总部的讯息。

  根据它的运行距离计算,煜佛号大约是每二百光宇至三百光宇会返回一次,
折算地球的时间约是一千年到一千五百年。

  煜佛号成功射入太空后,尚合里拉的成员刚开始怀抱着满腔希望,然而第一
次煜佛号返回时并没带回任何讯息,接下来第二次、第三次……都一样毫无奇迹
出现,转眼已经过了十几万光元,大家开始思考这段可能还极为漫长的等待究竟
要怎么渡过?虽说苏敏巴丹星人可以记忆体的生命形式存在很久。

  但这些记忆体仍然是一种能量,既然是能量就有耗尽的一天,于是在谋尼舰
长的召集下,所有成员又开了一次会。

  这次会议的重要决定是,为防止记忆体能量不停消蚀,所有舰员都必须进入
休眠状态。但这样的决定却有一个隐忧,如果所有成员都进入休眠,重要的主舰
舱和武器舱将没人看守,为此,他们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办法,也就是在主舰舱和
武器舱所在的位置,依苏敏巴丹星总部的外型盖出一栋建筑。

  然后再找来星球上智能最高的生物,潜入他们大脑中形成半休眠状态,这些
他们所利用的生物具有独立的思考,但某一部份意识却共存坚定保护尚合里拉巨
舰的使命,而且当一个生物实体已不堪用时,记忆体会自动移转到下一个新实体
的脑波中继续休眠。

  这次会议还决定在所有尚合里拉巨舰的成员当中,负有开启舰舱任务的是导
航员,由她保有开启舰舱的密码。

  然而当初以为完美的构想却有一些暇疵,原来这个星球上的高等生物天性有
很强私欲,他们所利用的这些个体也不例外,因此世代保护尚合里拉巨舰的这些
生物久而久之竟形成一个组织,藉着需要他们保护舰舱所付予的力量,时常参与
和外面其它同类的争权夺利。

  甚至只要有同类接近尚合里拉巨舰所在之处他们都将之杀害,这些都不是当
初料想得到的,不过半休眠在他们脑中的记忆体并没干预这些事,因为只有在煜
佛号返回时才会发出特殊电波唤醒这组记忆,让他们回到舰舱里检视煜佛号带回
来的新讯息。

  听完她漫长的陈述,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全神灌注在这似幻似真,错综复杂的
远因近果当中。很明显,她说的尚合里拉巨舰的主舱和武器舱就是我所在的苏敏
寺里面,煜佛慧星指的当然是那颗侦搜卫星煜佛号,而世代保护尚合里拉的人,
便是香格里拉这个神秘组织。

  至于寒竹,我想她脑中休眠着尚合里拉巨舰导航员的记忆体,所以只有她有
密光石能开启苏敏寺之门,而那名导航员就是目前投影在我眼前的女人。

  「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整件事经过,但这些金属人又是什么?为什么我曾经在
一幅宗教的图画上看过它们?」我问道。

  「你真能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吗?」她有点讶异我平静的反应。

  「当然!从我一看到苏敏寺,就觉得它很不寻常,现在进到里面,更让我确
信它一定和人类的文明无关,而是来自其它力量所造成。」

  她松了口气似的笑一笑,才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它们是战斗机械人,保护
母舰是它们的主要任务,这也是有人认为苏敏寺内孕藏能征服地球力量的主因,
试想这些战斗机械人若出动,有那个国家武力或科技足以和它们抗衡?但他们不
知道以地球人的脑波,是无法驱动这么先进的武器。」

  「第二个问题呢?为什么唐卡上会有它们的图形?」我问道。

  「以你们的时间来算,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那次煜佛号返回时,我休眠
在一名地球女性脑波中,她带着一位看似很尊贵的男性同行进到苏敏寺,当然那
一次煜佛号也没带回任何让人喜悦的讯息你说图画上有这些机械人出现,大概也
是他那时候根据在这里看到的样子所画下来的吧!」

  我深吸了口气,震惊于许多事的真象竟然是如此发展而来,若是我到外面讲
给别人听,恐怕会被笑神经病或妄想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刚开始并没问你。」我提出心中最后的一道疑
问。

  「因为我们要离开了,煜佛号终于和苏敏巴丹星的总部取得联系,那次爆炸
所形成的黑洞将五大宇宙完全吞噬,还好苏敏巴丹星上的住民大部份都搭乘九艘
巨舰逃出,他们现在找到另一颗适合居住的行星,很快就会来接我们回去。尚合
里拉舰里的所有武器和设备,审判长很可能就是它在主导,或许你拥有尚合里拉
巨舰里的先进武力,就可以和他们对抗吧。」

  「我!你不是说地球人的脑波不足以趋动你们的武器吗?」我惊讶问道。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可以用我们的科技替你改造,到时你也可以办得到
的。」

  我笑笑摇了摇头:「谢了!我拒绝这个礼物。」

  她有点意外的看着我:「你知道多少地球人想拥有这种力量吗?」

  「我知道,但我不是他们,没什么统御全世界的雄心壮志,再说如果是为了
消灭你说的天锁电脑而动用这里威力强大的武器,你说地球的下场会是怎样?」
我反问道。

  她听了我的话沉默快半分钟,才抬起脸嫣然一笑:「我懂了,你真是与众不
同的人类。」

  「我不是,我只是平凡的人,对了!跟我来的那位女孩……她还好吗?」我
突然想到寒竹,急忙问道。

  「她损伤得很严重,恐怕没那么快能修复,需要一段时间。」

  「那怎么办?你们不是快离开了!」我着急问道。

  「你放心,即使我们离开,只要她一修复好,我们随时还是能送她回来。」

  「那到底要多久!」我一刻都不想离开她身边。

  「唉……我说过这很难说,地球人的脑波太弱,无法脱离实体存在,不然我
们只要给她一付新躯体就行了,目前只能尽力试试看,就看你愿不愿意把她交给
我们修复,如果不愿意我倒是可以立刻将她还给你。如果愿意,你就只能相信等
待和运气!」她闪烁的双眸望着我,等我给她决定后的答案。

  我心中一片混乱,这个选择题比让我选择要不要拥有全世界最强力量还难下
决定百倍。良久,我才吐了口气无奈的回答:「麻烦你们了,请务必救活她,让
她回来我身边。」

  她微笑的说:「这是你进来苏敏寺唯一的要求?」

  我点点头。

  「好吧,现在我必须送你出去了,既然你不接收这个地方,我们也只能将它
销毁,否则留在地球上万一被坏人利用,后果可不堪设想。」她说道。

  我心情凝重的踏上送我过来的圆盘,还忍不住频频回头看着寒竹消失地方。

  那女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再会了。」眼前景物一闪,我已经置身在外
面,旭日正好升出云海,发出耀眼的万丈光芒。我一回头,什么苏敏寺、煜佛慧
星,都像作了一场梦般凭空消失了!

  而寒竹就这样随他们离开到不知名的宇宙,一股怅然的情绪让我眼泪一滴接
一滴,毫无自觉的落下……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1

               第十二章

  半年后的某一天下午,我坐在东部海岸的一幢别墅前,眼前是洁白的沙滩、
蔚蓝大海,徐徐海风吹拂脸颊,让人不由得打起盹来。

  自从西藏回来后我就搬来这边住,在别墅隐藏的地下室那扇厚实铁门上,我
写上爱妻嫣嫣长眠于此几个字,每天都换上一束鲜花,然后坐在门边和她聊天,
我告诉她寒竹的事,我知道嫣嫣一定会了解我爱寒竹的情感就和爱她是一样的,
她也会和我一起祈祷寒竹完好归来。

  我闭上眼凝听大自然的天籁,耳边除了风声、海浪声、海鸟的叫声外,偶尔
也传来快乐的嘻笑,这片美丽的海边最近常有一群年青人来冲浪戏水,现下不知
又是那位美女吸引了其中几位男性,他们开始大声的吹口哨,叫嚷着:「小姐!
你真漂亮!」

  「身材好正啊!」

  「过来一起玩吧!」之类的话,我觉得有点吵,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此时却有个悦耳的声音触动我的心弦。

  「请问你在等人吗?」

  我睁开眼,眼前干净的沙滩上,是二只美丽赤裸的玉脚,修洁纤细的十根玉
趾如象牙雕出般并在一起,瘦美的腿踝,白皙赛雪肌肤,让这一切更加的赏心悦
目。

  我慢慢抬起头,进入视线是一双匀称修长的玉腿、精致宛若珠贝的香脐点缀
在窈窕的柳腹上,黑色比基尼包覆住坚挺圆润的雪峰。

  我笑了起来,那是发自喜悦和心酸的笑:「我在等一个人。」

  「等什么人?」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等一个女杀手,她名字叫寒竹,还有个外号是白雪死神。」我仰起脸直视
她双眸,眼泪已经溃堤。

  「她……不作杀手……很久了……」她美丽的眼眸也已婆娑化开,珍珠似的
泪滴不停掉落沙滩。

  「是吗?那她现在想作什么?」

  「她想当……黎太太。」

  在夕阳余辉下,两条修长的影子融在一起,即使下一秒是世界末日都无法再
将他们分开……


                后记

***********************************
  故事到这里结束,许多看官可能会睁大眼讶异的问:「怎么就这样结束了?
天锁电脑都还没找到呢?」

  没错,天锁好像是这本书最重要的关键,因为书名就叫天锁,但对我而言天
锁的重要倒不如故事中的人性和感情,因为天锁就算被找到、被消灭掉!也无法
杜绝源自于人性的邪恶,那找不找得到天锁又有什么差别呢?倒不如给大家留点
想象空间。

  至于后续还会不会有有关于天锁电脑的交待呢?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但就
算是会,套句某位科幻文学大师常用的词,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随笔说说,不知我所云者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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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1

             天锁续篇上·杀手


                第一章

  夜色如幕笼罩大地,月光为广大树海及交织的河川粉上薄亮,在如此沉寂美
丽的热带雨林之夜,听到的应该只有神秘壮丽的夜行生物交响曲,不料一阵由远
而近传来的低沉风吼却打破了这片和谐。

  那声音前进的速度很快,「飕!」呏然一道乌光掠过夜幕,飞过去的是当前
最新型的战斗直升机,配备三十厘米高速火炮、可携带六颗红外线追踪空对空飞
弹、两种新型反坦导弹或卫星定位炸弹,双喷射推进器,最快速度1。5马赫,
有个让人不舒服的外号死夜黑鸮。

  它真正让敌人为之丧胆的是先进的反电子侦搜装置及高科技隐形涂漆,当敌
人发现它的踪迹时,通常就是恐怖毁灭的开始,这也是它享有魔鬼般恶名的最主
要原因。

  看到这样的煞神不算太稀奇,毕竟它早已公诸于世,但不寻常的是它出现的
地方是在婆罗洲的热带雨林,这里一无战事,二无人烟,如此先进的战斗直升机
来此有何任务?颇费人疑猜。

  穿越了大半片的雨林,它慢慢开始降低速度,最后停滞在一处近海的河口上
空,螺旋翼掀起的乱流将下面的树吹得摇头飞舞,这里差不多已是雨林的尽头,
河的两岸是洁白的砾滩,在河边有一幢雨林式建筑,挑高的构造使它一半是在河
流上。

  直升机的门滑开,迅速坠下四条人影,他们腰间缠着白绳,动作敏捷从十几
公尺高空跃落地面,着地后立刻解下绳勾窜上河边那幢建物。

  那些身着黑色夜行装的人来到那幢建物门口,纷纷拔出手枪,其中一人举起
脚朝门踹落!

  「砰!」门应声被踢开。

  屋内并没强悍的敌人,只有一男二女,男的约四十多岁,带着浓浓书卷气,
颇像大学教授的外型,此刻他的神情充满了恐惧,却又挡在那两名女性前面,冒
死保护她们的决心写在脸上。

  身后应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他妻子看上去容貌和身材都很年轻,若让人猜,
顶多是二十七、八芳龄,秀丽的鹅蛋脸,水灵高雅的气质,窈窕有致的身材,要
不是紧紧抱着她的那个女孩简直是她同模子印出来的少女版,很难想象她已是那
么大孩子的母亲。

  「妈咪!」面对闯进来的黑衣人,少女彷佛受惊的小鹿,依偎在那美女怀中
不住发抖。

  「小妍别怕,爹地和妈咪都在。」美丽的母亲冷静安慰着女儿。

  「你们想怎样?」男子大声的喝问那些黑衣人,只是语气透着强烈的颤抖。

  「赵博士,你难道不知道背叛了组织会有什么下场吗?」最前面的那名黑衣
人眼里露出残酷的光芒。

  被他称赵博士的男人厉声辩驳:「我根本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组织!如果当初
知道你们的目的,说什么我都不会为你们作事!」

  「哼!你不帮我们作事,大不了就你死而已,但是你把组织的机密透露给国
际刑警,就等于把你一家大小都送进地狱!」黑衣人眼光扫向那对母女,那位母
亲立刻将女孩揽到身后,黑白分明的清澄美眸勇敢直瞪黑衣人,彷佛在说只要有
我在,你们别想碰我女儿。

  赵博士却没妻子那般勇敢,他知道自己是死定了,但妻女说什么也不能落在
这班人手里。因此咬牙往前一步,面对黑衣人道:「一人作事一人当!你们要杀
就杀我!别伤害我的妻子和女儿。」

  黑衣人冷笑几声:「来不及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知道为什么国际刑警
没派人保护你家人,反而是我们先来吗?」

  赵博士愣愣的望着他了,这时才开始起疑。是啊!跟他接头的国际刑警高级
督察将他一家大小安排到这个蛮荒地区,说是要派人来保护,结果已经三天过去
了,都还没看到任何国际刑警的人来。

  「告诉你吧!国际刑警里有我们组织的人,现在你懂了吗?他特别安排你们
来这里,在这种地方发生什么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赵博士闻言已脸如死灰,一股冷意从脊椎直往上窜,原来自己自始自终都在
他们的耳目之下,现在根本不须期待有任何人能来解救他的家人,因为只有那位
高级督察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而那名高级督察却是组织的一员,正所谓叫天天
不应、叫地地不灵,大概就是这种状况吧?

  「骆亚,不用跟他们委屈求全,我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如果你死了,
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赵博士的妻子出乎意料的勇敢和冷静,她抓着赵博士的
手,温柔而坚定的安慰丈夫。

  黑衣人闻言转向那位勇敢的妻子和母亲了,再次露出让人心寒的笑容:「嘿
嘿……最好是这样!但如果只是死那么的简单,像赵夫人这么勇敢的美女又怎么
会怕呢?如果不怕,我们大费周章来的这里有何意义?」

  原本镇静的博士夫人接触到他眼神流露出来的邪恶光芒,芳心开始极度的不
安,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些人将会怎样处置她和她女儿,虽然她十分希望自己
的猜测是错的,但此时宁可当机立断也不能让这种可怕的事发生!

  她倏然从身后的茶几上拿起一把锐利的尖刀,冷冷环视那些黑衣人:「我们
一家人宁可自己了断!也不会任你们摆布!」

  怎知她话才说完,枪声便已响起。只听砰一声,少女摀住耳朵发出尖叫,刚
才在她手里的刀,现在已插在后面的木头柜上摇摇晃晃,白皙美丽的玉手从虎口
慢慢渗出艳红怵目的鲜血。

  「怡情!你怎么样!」赵教授大惊,握住爱妻受伤的手慌忙问道。

  「妈咪……你流血了……我好害怕……」他们十六岁的女儿更是吓得面无血
色了,紧紧偎在双亲身边哆嗦,一对盈满泪的大眼睛既关切又害怕的看着她美丽
的妈妈。

  「我没事……乖……别怕……」怡情其实是强忍着贯穿整条胳臂的痛麻,刚
刚子弹打到刀面,虽然没伤到身体,却震得手都快没知觉,这一刻她的脸也苍白
到极点,连死都难死成,接下来的处境只怕更凶险了。

  「时间不多了!干活吧!」黑衣人冷酷的下达命令。

  两名黑衣人立刻朝那对母女走去,赵博士见状急忙张开双臂护住他妻子和女
儿,怒声遏止:「你们对弱女子下手,算什……」

  话没说完,带头的黑衣人已倏然向前,膝盖重顶在他的肚窝,可怜的赵博士
宛如失去骨头支撑般软软的往前屈倒,「哇!」一声吐出一滩胃液。

  「骆亚!」

  「爹地!」那对母女同时睁大眼发出惊呼,想冲上去看赵博士的状况,却被
赶上来的两名黑衣人拦住。

  「把他拖走!」黑衣人喝道。但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却没动作。

  「我说!把他拖走!」带头的黑衣人不耐的加重语气。

  「这次行动我不想参加。」身后的黑衣人出乎意料的回答。

  「你说什么!」带头的黑衣人猛然转身,愤怒的注视着他。

  「他说的没错!向一对没有抵抗能力的母女下手,根本是下三滥的行为!」

  带头的黑衣人发出难听的笑声,冷冷问道:「你知道说这种话的后果吗?」

  「我知道,你现在就可以开枪杀了我。」黑衣人将他手里的枪扔到地上,无
畏的直视那名带头的黑衣人。

  带头的黑衣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每一个人想死就能死,我们组织还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吗?」他顿了一
下,目光阴森的说:「三号!我听说你喜欢一个女孩,本来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就
能向她吐露,但从你今天的表现看来,我想有必要向组织报告你的状况,剥夺你
完成第一百件任务后可享受的权利。」

  「随你便!但我不会再帮你们作伤天害理的事!我早已受够了!」

  「哈哈哈。」带头的黑衣人又一阵狂笑:「你可以采取消极反抗我没意见!
但是等一下这对母女的遭遇,很快也会发生在你喜欢的女人身上!」

  「你敢!」三号黑衣人疾风般出手,扯起带头黑衣人胸前衣服!他眼中的愤
怒之火彷佛能将一切烧烬。

  带头的黑衣人目露嘲谑看着他。「你尽管动手没关系,那只会让你喜欢的女
人死得更凄惨!哈哈哈……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有资格去喜欢人吗?只能
算她倒霉!没事被你看上!」

  三号黑衣人眼中的怒火慢慢暗澹,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颓丧。带头的黑衣人
不屑的拨开他胸前的手。

  「怎么样?快决定好告诉我!」带头的黑衣人冷冷说完,顺便一脚踢向躺在
地上的赵博士肚子,力量之大让他直直滑到墙边才停下来,赵博士的脸痛到扭曲
变形,双目早已翻白。

  在另一头他的妻女惊慌的叫唤她们的丈夫和父亲,但这对可怜的母女已分别
被两名黑衣人从身后抱住,即使奋力挣扎也无法逃脱,三号黑衣人呆呆的看着这
一幕,内心正在天人交战,考虑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屈服在组织的淫威下,加入这
种禽兽不如的暴行!

  「啪!」

  「嗤!」衣帛连续撕裂的声音划破空气,少女羞辱恐惧的惊叫穿入耳膜。

  一眨眼功夫,赵教授的妻子和女儿上半身衣服都被扯下,母女俩一样雪白光
艳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别碰我女儿!要就找我!随便你们想怎样都没关系,我会让你们尽兴!」
赵教授的妻子不忍看女儿遭受狼吻,咬牙忿恨叫道。

  「哈哈哈……有趣极了!你肯心甘情愿配合当然最好不过,先放了那女孩,
我看妈妈表现得怎样!」黑衣人残酷的下令。

  「怡……怡情……」赵教授痛苦的叫唤妻子。

  这位勇敢的美女深情望向丈夫,凄然笑道:「骆亚,我知道我们是凶多吉少
了……但无论如何,为了我们的女儿……我也要赌看看……」

  那些黑衣人在屋子四角架起摄录机,带头黑衣人走向前抬起赵教授妻子纤巧
的下巴,目露淫光问道:「美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林怡情!」她几缕发丝散落在脸前,一双清明美眸流露恨意看着黑衣人,
清楚的回答他的问题。

  「长得真美,几岁了?」黑衣人的手指抚摸林怡情柔软诱人的玉唇。

  「三十四。」她隐忍着强烈不舒服的感觉,冷冷答道,原来这林怡情本是赵
教授的学生,她在念书时两人陷入情网,而且还怀了赵教授的女儿,由于她是风
糜全校的校花,因此这桩师生恋在当时造成很大的风波,后来他们不顾世俗眼光
步上红毯,还好赵教授那时已负有盛名,是享誉国际的年轻科学家,因此校方也
尽量护着他,而没作出任何处份。

  「三十四?嘿嘿……看起来怎么才像二十六、七?保持得真不错?把手拿开
让我们看仔细!」

  怡情缓缓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那件被撕烂的连身洋装无声无息掉到地上,
美丽的胴体尽现在这些黑衣人的目光中,优雅的颈项、耸挺圆润的玉峰、纤细苗
条的柳腰、笔直匀称的玉腿,那些黑衣人被这付散发女性成熟芳香的肉体所深深
吸引,充满兽性的眼神贪婪视奸她每一吋肌肤,只有赵教授悲痛的叹了口气,无
助的唤了一声:「怡情……不要……」

  「还看什么?动手吧!」带头的黑衣人残酷发号施令。只剩一条小亵裤遮羞
的怡情立刻被一名高大的黑衣人拦身抱起,玉体横放在长茶几上。

  黑衣人再从身后拿出一捆绳索,大手抓起她双腕,一圈一圈的牢牢捆绑,再
将绳头抛上屋顶的横梁往下拉,吊起雪一样白的一对纤臂,接着要她玉足踩在茶
几两侧、张开双腿蹲着。

  凄美的怡情在丈夫和女儿面前作出这种姿态,令她俏脸自始自终低垂而无法
抬起。

  「这种样子好淫荡啊,赵夫人……」黑衣人淫笑着拉下面罩,是个光头鹰勾
鼻的男人,他盯着怡情美好的身材,缓缓脱去上衣和长裤,露出严苛锻炼后肌肉
纠结的雄躯。

  「你们住手……」赵教授双眼布满血丝,嘶哑的怒吼。但他被重创腹部后连
身体都伸不直,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受辱的美丽妻子。

  这时另两名黑衣人也都脱去面罩和衣裤,其中一名个是国字脸面貌冷酷的家
伙,另一名则脸颊削瘦、目如豺狼。相同的是他们的身材都十分健硕,倒三角型
的体格和横张的肌肉,显示受过十分严格的缎练。

  和这些陌生壮男裸裎相对,丈夫和女儿又都在一旁,怡情心里只感到羞恨欲
绝,她知道接下来还有更痛不欲生的事将发生在身上,但为了亲人的生机,也只
能咬着牙忍受下去!

  正当她目光不知该往何处摆时,左边臂膀突然传来一丝锥痛,她转头去看,
原来鹰勾鼻正拿一管针为她作注入,怡情并没问他针管里是什么药物?因为反正
已决定一死,就算被注射毒药也没什么大不了?因此只是漠然的任他打完针,鹰
勾鼻为她注射完之后,和另二名只穿内裤的男人就这样站在面前欣赏她赤裸的身
体,好似静静等待药效的发作。

  难堪又羞耻的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度过,斗室内没人发出声音,只有赵教
授痛苦的喘息和少女的啜泣。

  隔约一分钟左右,怡情的身体开始有了变化,起先觉得浑身发烫,一颗心也
噗通噗通的乱跳,渐渐眼前这些邪恶恶心的禽兽,他们雄壮的肉体竟变得有点诱
人。

  「不……不可以……我怎能有这种想法!」怡情用力摇着头想让自己清醒,
但一种强烈而可怕的春情却在体内勃动。

  「你刚才……究竟给我打了什么针!」她睁开动人的美眸,气愤的瞪着鹰勾
鼻!但眼中映入这男人结实的身体,却令她更把持不住。

  「嘿嘿……赵夫人,你的脸红得真可爱!我刚才为你注射的,是会让你在你
丈夫和女儿面前变得恬不知耻的春药。」

  鹰勾鼻的话令怡情燃起强烈恐惧,但这短暂的理智立刻又被药效击溃,她的
意识涣散得很快,好像愈想抵抗这种不正常的情欲,它就愈控制住她的身体。

  「你们别想……用这种不要脸的方法。」怡情努力想让自己维持清醒,但睁
开眼看到男人的身体就芳心大乱,原以为闭上眼可以避免,怎知没看到更惨,脑
海浮现的尽是自己和这些禽兽交欢缠绵的景象。

  这时室内充斥的浓浊喘息,更像催淫的帮凶,加速推促她走向堕落深渊。

  成熟的肉体陷入一种无由的亢奋中,怡情感到体内一股滚热的流体快速往下
掉。

  「噢……」她情不自禁发出叹息,待惊觉时,量多到难以置信的难堪液体已
溃决而出,包覆着秘境的棉质亵裤瞬间湿晕开来。

  「赵夫人,你的内裤都湿了。」

  「不……」

  怡情当场羞得想去死,但那只是一瞬间的清醒,当鹰勾鼻的手指挑动她玉峰
顶端时,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传遍她全身,她完全忘了身在何处,就任由欲火燎
烧全身。

  「想不想要男人啊?赵夫人?」鹰勾鼻拉动敏感的蓓蕾,将那块发紫的肉粒
扯得细长。

  怡情紧蹙双眉,玉唇哆嗦的哀哼,面对鹰勾鼻的询问,她只闭上眼来回答。

  「不回答就不给你男人。」鹰勾鼻带着邪恶笑容,手指更残忍的使劲扭转。

  「别……折磨……我……噢……」怡情仰起下巴辛苦的哀求。

  鹰勾鼻的手又往桌面一抹,宛若水乡泽国的水汁竟还溢下桌缘,无声无息的
落在铺席上。「赵夫人,才一会儿功夫而已,你就已经把桌面弄成这样,真和你
清纯的长相不配啊!嘿嘿……」

  「妈咪!别这样对我妈咪!」少女目睹这么淫乱而可怕的景象发生在向来优
雅美丽的母亲身上,终于忍不住握紧双拳大喊,和她妈妈一样美丽迷人的眼睛流
下两行泪来。

  「小妍……你别看……噢……」怡情羞耻的摇头,但身体就是控制不住那股
饥渴的需求,鹰勾鼻原本只将注意力放在母亲身上,听到少女的叫声后,突然又
转头盯住她,眼中的欲火燃烧得更炽烈了。

  「我要加入!」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的那名三号黑衣人突然开口。

  鹰勾鼻闻言停了一下,然后猛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你有多高尚?看到这种难得的尤物还不都一样变成野兽!你想现在加
入可以,但并不代表你就能免受惩罚,最多我只答应不动你喜欢的女人,你愿意
吗?」鹰勾鼻说。

  「我接受!」黑衣人冷冷回答:「但我不要你们玩的这个女人,我要她!」
他手指着缩在墙边的少女。

  「你敢!」赵教授发出怒吼,挣扎要扑向黑衣人,他美丽的妻子为了救女儿
已经落得如此下场,说什么也不容许女儿也遭魔爪,否则怡情的牺牲就完全失去
价值,但这一切根本不是他所能制止,从他一脚踏入这个陷阱开始,就注定了妻
子及女儿悲惨的下场。

  三号黑衣人冷笑几声,缓缓跺到赵教授面前,饱受打击的男人顾不得肉体的
创痛,抓住黑衣人的小腿想站起来,但连膝盖都还没离地,黑衣人又一脚踹向他
胸口,可怜的赵教授张大嘴屈倒在地上抽搐。

  「别打我爹地!」少女扑过来挡在赵教授前面,美丽的大眼睛流露强烈的恨
意瞪住黑衣人。

  「小贱货,你那是什么眼神!」黑衣人目暴凶残,一把抓住少女纤臂,甩手
就是重重的耳光!少女被打得差点晕厥过去,稍微恢复知觉时幼嫩的脸颊已火辣
辣的肿起来,嘴里慢慢渗出咸咸的血腥味。

  但这一掴并没让她畏惧,反而激起她越强烈的恨意!原先的害怕现在全变成
愤怒,她扭过头用更凄厉的目光逼视黑衣人,从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脸上出现这
种凛然神色,相信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深深震撼。

  可是黑衣人没因此而心动或手软,反而一把扯下少女身上残破的衣衫,少女
洋溢青春的胴体暴露在一群禽兽眼里,大小适中微往上翘的椒乳、匀婷的腰身、
一双健康而修长的玉腿,论动人一点都不比她妈妈逊色,只不过是另一番青春健
美的姿色。

  黑衣人也拉下头罩,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对自己残忍凶暴、行迳形
同野兽的恶魔,原来是一名看上去年纪比她大没多少,顶多十八、九岁的英俊青
年!若只光看他的眼神,绝无法想象他的长相和年龄。少女愣住的瞬间,黑衣人
的嘴已压住她柔软嫩唇,舌头顶开牙关闯入口中胡乱搅弄起来。

  「唔……」少女瞪大眼睛发出闷叫,在今天以前她都还未有过接吻经验,没
想到最珍贵的初吻就这样被残忍剥夺了,她忘记反抗,脑海里只有一片恐惧和无
助的空白,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全涌出来。

  「住……住手……别碰我女儿……」蹲在茶几上的怡情喘着气悲苦哀求,但
她的身体已完全被狂乱的欲火把持,连一丝反抗的余力都没有。鹰勾鼻和他另二
名同伙脱下内裤,露出昂扬顶立的黑棍,他们将怡情雪白性感的柔躯从茶几上拖
起来开始强奸她。

  她虽然羞恨欲绝、又担心女儿被玷污,但鹰勾鼻为她注射的春药效力十分剧
烈,虽被男人粗暴蹂躏,却反而沦陷在理智彻底溃涣的羞耻快感中,忘却一切在
丈夫和女儿面前激烈的扭动呻吟。

  「嗯!」强据少女娇嫩小嘴的黑衣年轻人突然皱了一下眉头,用力从少女口
中扯回舌头,只不过那片肉仍已鲜血淋漓!少女美丽眼眸闪耀报复的快感,年轻
人舔去唇角的血汁,脸上笼罩残酷的寒霜。

  「贱货!」

  一个更大的耳掴落在少女脸颊,她眼前才黑掉,脆弱的腹部又遭受到重拳轰
击,可怜的少女那曾被人这般殴打过?她只觉五脏六腑绞成一团强烈抽筋,彷佛
下秒就要死去!其实此刻她还真祈祷能死掉,因为这种肉体难受的感觉,可能比
死还难受。

  「嘿嘿!三号……看不出来,你还真狠啊?」鹰勾鼻一边猛烈顶送着怡情、
一边笑着道。

  「我想带这小贱货到里面去好好整治!」年轻黑衣人冷冷的请示。

  「去吧……她是你的了……好好享用……」鹰勾鼻鼻息浓浊的回答,他已经
汗流颊背,此刻正和国字脸两人将怡情动人的裸躯端在中间,分别占据她的前院
和后庭疯狂进出,可怜的美丽女人早已快叫不出声来,只能双手双腿紧紧攀住男
人宽阔的雄背,任由他们粗暴逞欲。

  那名年轻黑衣人弯下身抓住少女的秀发,拖着她往卧房走去,赵教授勉强睁
开眼,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痛心看着妻子被轮奸、女儿被带到另一个
地方施暴。

  没多久卧房也间歇传来少女痛苦的哭叫,那些奸淫着怡情的恶徒闻声面面相
视大笑起来,这里美丽的妈妈正被二名壮汉奸淫,隔壁房间女儿也上演一样的惨
剧,对赵教授而言是宛若十八层地狱的煎熬,但对这些恶徒来说,却是再也没什
么比这还能让他们感到兴奋和刺激的了!

  再隔了数分钟,鹰勾鼻和国字脸眉间都出现忍耐和舒服交织的怪异神色,接
着从喉头发出闷吼,怡情也迎合他们张嘴激吟,手腿将鹰勾鼻抱到最紧。

  丑恶的高潮过后,两人喘着气放下软绵绵的怡情,不料那边卧房突然传来年
轻人的惨叫,接连着枪声响起了五、六声,鹰勾鼻脸色骤变,刚叫国字脸去一探
究竟,就看到年轻人步履蹒跚的走出来,他脸色惨白如纸,左肩处插着一把刀,
刀锋直透到背后。

  「怎么回事?」

  「是那小贱货……竟敢偷袭我……我已经杀了她……」年轻人扶着墙虚弱的
回答。

  「小……妍……」怡情隐约有听进去,悲伤的叫了一声女儿名字,但立刻又
被刚刚还没过过瘾的瘦脸家伙压上去继续逞欲,很快室内又充斥销魂的呻吟和喘
息。

  「四号!搞快点,我们时间不多,要彻了!」鹰勾鼻催促道,说完后视线转
移到屈卧一旁的赵教授,他正用无比悲痛和愤恨的眼神看着这群禽兽,鹰勾鼻残
酷的笑笑,毫无愧疚的举枪朝他脑门发了一弹,可怜的男人在饱受目睹妻女被奸
辱的无边煎熬后,终于可以以死得到解脱。

  在赵教授被杀身亡后没多久,瘦脸家伙也发出舒服的呻吟,只见他结实的屁
股一阵抽搐,搁在他肩上的两只白皙美脚也用力绷直,怡情流着泪被送上今晚第
七次高潮。

  「时间刚好,快走吧!」他们穿回衣裤,国字脸扶着受伤的年轻人,当四人
要离开屋子时,鹰勾鼻回头在怡情雪白美丽的胸脯上补了两枪,脸上露出惋惜的
神色,如果不是组织命令难违,他还真舍不得就这样辣手摧花,并不是他心软,
而是像这种难淂的尤物,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

  上了直升机,死夜黑鸮朝来的方向疾飞返去。机上国字脸和瘦脸两家伙还意
犹未尽的畅谈刚才怡情诱人的身体,肩上中刀的年轻人则脸色发青不住颤抖,他
必须赶快得到治疗,否则很可能会因此休克。

  直升机飞了一分钟左右,坐驾驶员旁边的鹰勾鼻突然回头,深沉锐利的目光
紧盯住那年轻人,年轻人虚弱的回望着他,眼神充满疑问。

  鹰勾鼻嘴角慢慢扬起邪恶的笑容,转回头冷冷向驾驶员说:「调头!」

  「为什么!」年轻人忍不住叫出声。

  「哈哈哈,你的苦肉计差点就成功了!只可惜我太了解你这个人!抱歉了,
你不但救不了那个女孩,连你喜欢的人都会因为你愚蠢的行为而蒙受不幸。」

  「不……和她没关系!」年轻人挣扎要扑向鹰勾鼻,但立刻被另两名同伴制
服住。

  「我早就警告过你!我们这种人一不能心软!二没资格爱上别人!你两样都
犯了,注定要自讨苦吃!」鹰勾鼻冷酷的说。

  「别这样……求求你,真的和她没关系……啊!」年轻人痛苦着急的哀求,
鹰勾鼻非但没任何动心,反而倏然出手抓住他肩上的利刃,露出残忍的笑意慢慢
转动刀柄,年轻人发出痛澈心扉的惨叫,大量温热的鲜血随着涌出,眼前的景物
愈来愈模糊,终于失去知觉软倒在座位上。

  死夜黑鸮掠过河边那栋建筑,瞬间发出轰然巨响,骇人的爆炸火团照亮深夜
雨林的天空,待火光渐渐落去,原先建物所在的地方只剩一片冒烟的焦土。

  几天后,T国报纸社会版的头条注销一则骇人新闻:「女大学生赤裸陈尸废
弃工厂,疑遭三名以上凶手变态奸杀……」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2

                第二章

  张世凭盯着电脑萤幕,两手飞快的敲打键盘,案上有两叠和他肩膀一样高的
资料,而他才处理不到一半,墙上时钟已指着下班时间,今天是让人心情愉快的
周末夜,办公室里的俊男美女早已在联络下班后的节目,只有他被遗忘在角落。

  其实他们也没全忘办公室里有这号同事,像全部门最美的花蝴蝶Candy
锺筱卉,就扭着她摇曳生姿的水蛇腰,来到张世凭的桌前,ㄋㄞ声ㄋㄞ气的说:
「Sam……能不能帮一个忙?帮人家把报表作一下好嘛……人家今天晚上有事
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求求你嘛!」

  张世凭抬起脸,厚厚的镜片几乎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睛,他裂开嘴露出一排暴
牙,腼腆的冲着锺大美女憨笑。

  「好……好啊!」

  Candy美丽的大眼闪过一丝喜跃,「耶!」一声双手抓在胸前跳起来。
「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嗯……波!」她眨动长长的睫毛,千娇百媚的朝张世凭
送出一个飞吻,张世凭的脸更红了,呆呆的看着Candy,半晌又不好意思的
低下头。

  「那我去拿来给你喔!」Candy修长的纤腿踩着高跟鞋离去,过一会儿
抱着一堆资料砰一声全丢在张世凭桌上!

  「怎……怎么……这么多?」张世凭惊讶的推着眼镜问道。

  「喂!你自己答应人家要帮忙的!现在要反悔吗?」Candy嘟起嫣红小
嘴,有点不高兴的嗔道。

  「没……没有,我帮!我帮!」张世凭急忙连声说。

  「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不会骗人,有机会一定帮你介绍个女朋友,拜拜!」
Candy又一个飞吻,接着转身快乐的走开。

  「Candy!好了没?hurry up!」门外已有一群的同事在催促
她,张世凭早就知道他们今晚又有通宵的节目,只是同事间聚会怎样都不会邀请
他。只有他们没作完的事会落在他头上,这一整叠未完的工作其实是整个部门的
份量,反正这种事不是第一回,是自己心甘情愿被人利用也没什么话可说。

  几分钟后,升降梯里一群男女正兴高采烈要去度他们的周末夜,一位长相甜
美的女郎笑得花枝招展,整个人靠在一名男士身上说:「喂!Candy你真有
办法,那阿暴一看到你整个人都呆了!你叫他去跳楼我看他都会心甘情愿去!」

  「那还用说,上回May出马不也一样让他神魂颠倒,问他什么都说好?我
看他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和姊姊外,跟女生说过几句话大概手指都数得出来,难得
我们几位美女肯开口请他帮忙,那可是他的荣幸!」Candy纤纤玉指撑着下
巴,面露得意的说。

  「那有!我才没你那么狠,你刚刚给他工作足够他明天后天都来加班了!」
叫May的女生笑着回嘴。

  「喂!说话要有良心,我可都为了大家今晚能出来Happy,才勉强自己
去和阿暴打招呼!不然下礼拜就要开业务会议,你们一堆资料没作,还想玩个头
啦!」

  「对啦!这都要感谢Candy的牺牲,不过那个阿暴也太不自量力,我看
他对你很有意思喔,才会什么忙都肯帮,如果他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女生的好感,
可就错得离谱了,最好去照照镜看自己的矬样,凭他也配想我们的部门之花!你
说对不对啊?大美女?」一向自命风流的Jason甜嘴蜜舌说着,还偷偷把手
放在Candy的纤腰上。

  「你们这些人真坏,好歹人家阿暴也是帮你们加班,你还这样说!」Can
dy有技巧的闪开放在她腰上的手,转头娇媚的嗔道。

  「反正我们不给他工作他也不知道能作什么?这是让他生活有重心,我们说
不定还是帮他呢!」另一名男同事Paul接口。

  「说的有理,哈哈哈……」

  升降梯里响起一阵笑声。

  张世凭进这家企业工作已经二年了,他的外貌是十分吃亏的那一型,一副上
千度厚的镜片挡住他的眼睛,没人看过镜片后面的灵魂之窗长什么样,其实应该
也不会有人有兴趣想知道,鼻子是他五官中唯一上得了台面的,挺直削瘦十分有
型,但配在那张脸上就是不对劲,原因是他那嘴暴牙和鼓起的双腮,体格方面身
长虽在标准之上,但已有中年人大凸腹,整体说来只能用非常抱歉来形容。

  当然如果只是外形差,还不致于被公司的同事当笑柄看,原因在于他的穿着
也十分没品味,常常让人看了就想喷饭,而且个性畏畏缩缩,尤其在异性面前更
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久而久之办公室的女同事喜欢寻他开心,连那些自命倜
傥的男同事都爱拿他来消遣,以凸显自己的优越感。

  不过张世凭还是有被同事需要的时候,原因是他的敬业精神很高,高到有点
过头,不只自己的事十分尽责,只要同事要他帮忙他都照单全收,久而久之他对
整个部门的业务都熟得像自己的一样,却也让他每天都有加不完的班,可恶的是
这些同事工作要他扛,功劳却抢着揽,只有捱骂的事会推给他!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一开始都对他这般恶劣,只不过同情他的人只要接近他,
他就会紧张的手足无措,甚至作出一些很让人尴尬的事,像先前有位善良的女同
事就对他不错。

  不过张世凭竟然在她刻意走来和他聊天时,不小心将咖啡弄泼在人家胸前,
当时他紧张的随手拿起资料纸就要帮人家擦,更惨的是手忙脚乱下还将女同事的
衬衫扣子扯掉了一排,办公室里轰堂笑声让那名女同事几乎想跳楼,从此以后任
何人了,尤其是异性,看到他就退避三舍,或者干脆跟多数人一样拿他当笑话看
待。

  而张世凭却默默承受这些难堪的对待,像职场中的次等公民委屈求全的缩在
自己的角落。

  直到有一天,一件比帮同事加班更荒唐的任务突然落到他头上。

  「Sam!经理找你,要你进去一下。」经理的秘书打分机来说。

  张世凭放下电话,立刻起身在最短时间来到经理的办公室门外,礼貌的敲敲
门。

  「进来!」里头传来经理的声音。

  张世凭推开门,经理坐在沙发上,指着对面座位要他坐下。

  「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张世凭坐好后,经理立刻开门见山说。

  「是!请……问经理,什……什么重要事!」张世凭显得有点莫名其妙的慌
乱,其实认识他的人都不觉得奇怪,他只要说话就会开始紧张。

  「我要你陪总裁小公子的女朋友去柬埔寨。」经理说。

  「柬……柬埔寨!」张世凭张大嘴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没错!不要怀疑,王公子一直都在美国负责分部的业务,他女朋友是他以
前在法国留学时的同学,现在在国内一家外商投资公司,由于他们约好要去吴哥
窟玩,但两人出发时间无法配合,所以陆小姐会先去金边等他,那个国家有点落
后,我们想来想去,公司里最老实可靠的男性大概非你莫属了。」

  张世凭心知肚名,公司里的人称赞他老实,其实就是说他人笨长得又抱歉,
这种人材派去帮别人女朋友提行李是最佳人选,而且像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相信其它那些自视颇高的同事也不屑会去作。

  「可是……我……」张世凭红着脸支支唔唔的,搞不懂是想拒绝或答应。

  「慢慢来,喘口气再说。」经理脸上微露不耐烦的神色。

  张世凭休息了一下,总算能完整说出口:「我得意思是……是……就我和王
公子的女朋友一起去……会不会不……不方便?」

  经理听完哈哈一笑:「你担心这个啊!你也不用想太多,可没要你陪人家去
观光旅游,你只要把她送到金边机场,到时会有人来接她,你只要确定她安安全
全的被人接走就可以马上回来。」

  「喔……那好吧!」原来是这种烂差事,难怪没人想要,才推到他头上。

  「就这么说定了啊!时间是下礼拜六上午9点的班机,你把护照交给人事去
办,机票也一并向他们拿,我会给你陆小姐的地址,你和公司的司机安排好时间
去接她。」经理好像迫不急待要把这件事订下来,张世凭也知趣的站起身回答没
问题。

  一出经理室,那些恶劣的同事又开始调侃他。

  「Sam!听说你要陪总裁小公子的女朋友出国呢!真羡慕死人了!」Ca
ndy伸出刚涂上闪亮指甲油的纤纤玉手,挡在他前面嗲声嗲气的说。

  「没……没有啦……只是送她到那边就回来了……」张世凭紧张的解释。

  「喂!你该不会第一次和女生单独出去吧?听说他的女朋友是个大美女喔!
你可要好好把握!搞不好回来后就换成是你的了!」花花公子Jason也走出
来,幸灾乐祸的戏弄他。

  张世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急忙辩解道:「你……说到那里去了!我只是帮
忙提行李……怎么会有非份之想?」

  他们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更觉得有趣,一群人把他围着不放他走,左一句右
一句的挖苦着他,一直到经理开门出来咳了一声,所有人方赶紧散开,张世凭也
才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心,落寞的回到自己座位。

  礼拜六原本是大家前晚狂欢睡到自然醒的美好假期,但为了这份莫名奇妙的
差事,张世凭五点多就得起床,刷牙洗脸着装,检查好该带的东西后,就坐计程
车赶到公司,司机已经在等着他。

  他们徇着地址来到高级地段区的一座豪楼,按下萤幕对讲机,几秒后有个听
起来十分清脆甜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

  「你好,请问那位?」光听声音,就让人心头小鹿乱撞,忍不住幻想声音的
主人是什么样的美女。

  「敝姓张……是王公子要我来帮陆芸芸小姐拿行李!」张世凭拘谨的回答。

  「好的,请您等一下。」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说。

  没多久一名大楼警卫出来开门,领着张世凭走到里头,这里不愧是精华地段
的豪宅,大厅就像五星级饭店一样优雅明亮,淡色的高级建材和充足采光,还有
位于中庭的宽阔花园,让人不禁怀疑这里是渡假小岛还是寸土寸金的都会中心。

  住的是有钱人,当然安全措施也不简单,警卫一路很客气的送他来到陆小姐
的住处门口,按了电铃直到里头的人开门,他才鞠了躬离开。

  「麻烦你了,东西有点多。」开门出来的女子果然不让人失望,乌亮光柔的
秀发、水灵通澈的双眸、纤巧秀挺的鼻梁、微翘优美的双唇,映着白皙赛雪的嫩
肤,即使是明星都没比她亮丽。

  尤其她脸上带着那抹甜甜的笑容,即使叫人去死大概很多人都会心甘情愿。
此刻张世凭脸上却出现一种古怪的表情,那种表情说是惊艳也显太过,倒比较像
是被某种可怕的东西吓到,但会被这么美的女子吓到,只怕说给任何人听都无法
理解,不过张世凭平常个性就畏缩,说不定真是被她的美丽给吓到也说不定。

  「张先生……张先生!」陆芸芸连续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

  「你没什么事吧?」她睁大眼关心的盯着张世凭。

  「没……没事,行李在那里?」张世凭陡然回过神,有点尴尬慌张的问。

  「真的没事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赶快去医院看
看。」这女孩子的心地显然还十分善良,能有这种女朋友不知是烧了几辈子的好
香。

  「我真的没事,只是我人反应比较不好……万一有什么冒犯……请陆小姐别
见怪!」张世凭低着头解释。

  陆芸芸听张世凭这么说自己,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歉意:「你别这样说,不好
意思的应该是我,本来我一直反对文允叫他公司的人来帮忙的,平白无故让你周
末这样奔波,实在过意不去。」

  「不不……一点也不麻烦……我很乐意帮陆小姐,行李在什么地方……司机
在等我们呢!」张世凭涨红脸结巴的说。

  「那就谢谢你啰!行李就是那些!」陆芸芸又浮现她那甜美迷人的笑靥,指
着门旁边收好的行李,一共有三大件,其中一件是可以拖行的旅行箱,另一件是
手提的袋子,拿起来有些沉重,陆芸芸解释说是王文允的摄影器材,还有一支不
小的摄影机脚架。如果要一个女性单独带这些东西去搭机,摄影器材又不能托运
的情况下恐怕真的不容易,难怪会要找个男生帮忙。

  陆芸芸本来要拉旅行箱,但张世凭坚持全都要他拿,陆芸芸敖不过他只好放
弃,于是就这样她走在前面为张世凭按电梯,两人一同下楼。

  走在一楼大厅的洁白大理石地板,张世凭不经意注意到陆芸芸的身材也如同
她的脸蛋一样迷人,她穿在身上的是一袭充满春天气息的无袖碎花连身洋装,优
雅的颈项、纤细的胳臂、窈窕柳腰,裙下露出一截匀称修直的小腿,白嫩美丽的
玉足踩着简单的低跟凉鞋,他眼光一直离不开这幅美丽的倩影,一直到出门还差
点撞上玻璃。

  陆芸芸忍着笑问道:「你还好吧?」张世凭红着脸不敢看她,嘴里回答道:
「很好!我很好!」急急忙忙把行李搬进车后厢盖上。陆芸芸已优雅的坐进了车
子,他为她关上车门,再赶紧跑到前座坐好。

  到了机场,他又是搬行李、办Checkin,弄好一切后陆芸芸就先到贵
宾室休息,她坐的是头等舱,和张世凭的经济舱分开来坐。张世凭将大旅行箱拖
运,背着另外两件不能托运的行李到候机室。

  等上了飞机,由于行李有点大、其中一件又十分沉重,本来要放到座位上方
置物箱怕危险,后来还是空中小姐空出她们专用的置物箱塞进去才解决,处理完
张世凭总算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接下来只要坐三、四小时的飞机,到机场把行
李领出来,再确认陆芸芸被预定的人接走后,这趟任务就算大功告成。

  早上早起,飞机起飞没多久张世凭就睡着了,这场觉却是恶梦连连,一直到
空中小姐满脸关心的摇醒他,他才知道刚刚自己睡梦中不时的发出怪叫,整个飞
机的人都在看他。还好飞机也快降落了,飞机停稳,他等所有人离开才排最后面
向空中小姐领行李,陆芸芸坐头等舱应该早就下飞机,因此他背着行李小跑步到
领行李处,果然陆芸芸早就在那里,而且已拿好托运的旅行箱。

  「真不好……意思……我等着拿行李……所以来晚了。」张世凭喘着气说。

  「没关系!我又不赶时间,你干嘛还用跑的?」她露出甜甜的微笑说。

  「我来吧!」张世凭气稍微顺了后,空出手去拉大旅行箱的提把,陆芸芸这
次没跟他争,就直接让给了他。

  出了关,立刻有一群人涌上来手举牌子,牌面上写着人名或旅行社的名字,
这些都是当地接头的人,不过陆芸芸是由她认识的人来接,据说是她法国留学时
的同学,所以他们直接就到机场大厅等。

  这一等就等快一个小时,她的朋友终于赶到,是一位长得十分不错的东方女
子,看她外型不像是纯柬埔寨人,而是有华人血统。只听陆芸芸叫她Lucy。

  「对不起……来的路上有交通意外,所以耽搁了,你等很久了吧?」Luc
y抓起陆芸芸的手抱歉的说。

  陆芸芸摇摇头笑着道:「没关系!我们好久没见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愈来
愈漂亮。」

  「你还不是一样!」

  两个女人亲昵的寒暄,张世凭则杵在一边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对了,这位是……」总算Lucy注意到他。

  「这位张先生是Wang公司里的同事,今天特地麻烦他护送我过来,不然
这里人生地不熟,没见到你之前我可会害怕。」陆芸芸说。

  短短一句话让张世凭十分阵感动,这美丽的女孩真得很体贴人意,她不说他
只是帮忙提行李,而是护送她来,为的当然是顾全他的面子。虽然张世凭不介意
别人如何看他,但内心还是暖烘烘的。

  「张先生跟我们一起走吗?」不知道张世凭有没看错,Lucy眼中很快闪
过一丝戒心。

  「不……不!我马上就回去……其实我只是帮陆小姐送行李过来……现在确
定她安全遇到您,我就算完成任务了。」张世凭忙解释。

  「真不好意思,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选点纪念品送去给您。」陆芸芸仍然对
张世凭送她来又得立刻赶回去的事深感过意不去,她举起手作敬礼状一直跟张世
凭道歉,那迷死人的可爱神态差点让张世凭忘了吞口水。

  也难怪!办公室里那些同事都视指使他作事为理所当然,反而这位看似身家
不凡的美丽小姐对他如此有礼貌,张世凭会感动不是没道理。

  「不!不用了,能帮陆小姐的忙是我的荣幸。」张世凭口舌突然溜了起来,
和他以前不太一样。不过陆芸芸才认识他几个小时,所以并没特别觉得奇怪。

  「车子在外面等着,我们现在就过去吧!」Lucy说。

  「行李……我来就行了!」张世凭忙道。

  「那就麻烦您了。」陆芸芸报以感谢的笑容。

  于是她们两人说说笑笑走在前头,张世凭推着行李车跟在后面,出机场的大
门,外面热得像一个大火炉,陆芸芸已经戴起遮阳帽和墨镜,一辆宾士车在对面
等着她们。

  张世凭心中才在奇怪,干嘛车子停到对面,那岂不是还得过马路才能到,不
过Lucy已经先开口解释:「对不起喔,因为通机场的公路有点交通意外,所
以我们遶其它捷径过来,因为方向不一样所以车停在对面。」

  来到车旁边,后车厢盖已经打开,张世凭将行李一件一件的搬进去,在柬埔
寨这个国家有宾士车肯定是排名前几名的富豪,这里的人主要交通工具除脚踏车
外,载客的是一种叫MOTO的小摩托车,计程车也是有,但私家车可就不多,
看来Lucy家里十分富裕,难怪能出国留学。

  张世凭盖回后车箱盖,陆芸芸已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甜笑着说:「今天真是
麻烦您了,这趟回去后我一定亲自到文允公司向您道谢。」

  张世凭有点手足无措的轻握住她柔软的玉手,结巴的回道:「真……真的不
用客气……你别花时间在我身上……」

  陆芸芸笑了笑拉开车门,进车前回头说:「拜拜!我一定会去找你。」

  张世凭从打开的车门看进去,除驾驶外还有另一名男子也坐在前座,只看得
见他的后脑看不见长相,他还想多看一眼时,Lucy却已探出头:「张先生,
我们要出发了,是不是请您移一下位?」

  原来张世凭挡在车子侧边,刚刚两辆计程车恰好驶进来停在他们的前后方,
所以车子必须切出去。

  「是……对不起……」张世凭忙让开。

  「谢谢,Bye Bye!」Lucy升起车窗。陆芸芸也趁机又向送她来
的张世凭摇摇手道别。

  车子驶离后Lucy就没再说话,里面气氛顿时有些沉闷。陆芸芸撑了一会
儿,忍不住开口问:「Lucy,前面这位先生是……」

  「喔!我忘了帮你们介绍,他叫麦可,是我堂哥,麦可对这一带能参观的比
我还熟,所以特别找他来。」Lucy好似陡然回过神笑答道。

  「谢谢您,这几天要麻烦你们了。」陆芸芸礼貌的伸出手来要和麦可握手致
谢,但当那个男人回过头和她目光相接时,他的眼神却让人觉得不很舒服,一种
森冷残暴的光芒在他眼底闪动。

  陆芸芸不自禁把手缩回,那叫麦可的男人没说什么话,只是嘴边扬起一抹非
善类的笑意,就把脸转回去。

  和那男子照面后,陆芸芸就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一种不安的情绪盘绕在她
心头,她怔怔的望着窗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Lucy是她在法国留学时认识
的好朋友,和Wang她的男友王文允也很熟,这些年虽然没碰面,还是常用电
子邮件联络,她家在柬埔寨是属一属二的富豪。

  说什么都不应该怀疑她会害自己了,但那个叫麦可的人实在让人觉得忐忑不
安,或许不该以貌取人,但有时女人的第六感是不能忽视的。

  这样想着,不知何时车子好像已经开过市区,但却都没停下来,当陆芸芸惊
觉窗外高楼愈来愈少,取而代之的是破旧的平房时,低头看表已经开了一个小时
的车,这一路上都没遇上交通阻塞,陆芸芸虽然第一次来柬埔寨,但若没记错,
她出发前和Lucy用ICQ联系过,Lucy说从机场到她们位于市中心的豪
宅只要半小时的车程,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到,而且还愈开愈像郊区?

  她愈发没安全感,转头正想问Lucy,忽然发觉Lucy下巴黏着一小片
像牛皮纸的碎屑。陆芸芸反射性的伸过手想帮她拨掉,怎知手才伸到她脸旁边就
被她一把抓住!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吓人,连骨头都隐隐生疼。

  「你干什么?」Lucy转过脸,眼里瞬息的杀意让陆芸芸倒吸了口冷气。

  「你脸上黏着东西……我只是想帮你弄掉!」陆芸芸急忙解释。

  Lucy闻言面色才缓和下来,恢复正常的笑脸说:「喔啊!这个啊……哈
哈……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的……真不好意思我刚在想事情,有没有吓到你?」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把下颚那一小片异物黏回去,而竟不是拿掉。

  「没……没关系,但是你抓痛我。」陆芸芸苦笑看着被Lucy握住细腕,
Lucy才赶忙松手。

  这时陆芸芸已经起了很大的疑心,Lucy以前在学校是出了名弱不禁风,
有时连包包都要人家帮忙提,刚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手劲,但这个人左看右看都
是Lucy没错,难道会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她决心试探一下!「你还记得Anderson吗?就是我们班的班代。」
陆芸芸问道。

  「哦……」Lucy先愣了一下,很快就笑着回答:「我忘了耶,我们念三
年书一共换了好几个班代,怎么会记得?他怎么了吗?」

  陆芸芸也笑起来:「他前一阵子跟我联络,你知道他现在在作什么吗?」

  「不知道耶,他在作什么?」

  「他。」陆芸芸眼角瞄向外面,附近正好有一排商家,不少车子停在那里。
她刚刚和Lucy说话时已慢慢挪近车门,这会儿突然转身拔起门梢,拉动门把
用力往外推,怎知那扇门竟闻风不动!她不死心继续摇撼车门,但任她用力到手
几乎脱臼还是徒劳无功。

  她现在唯一能冀望的是自己根本猜错这一切。

  「芸芸,怎么了吗?」Lucy的声音冷得让她陌生而胆寒。

  「你到底是谁!」陆芸芸转回头,背部紧贴车门强装镇定问道!

  「我是你同学Lucy黄啊。」

  「骗人!我们班从没有过什么班代!」陆芸芸瞪大美丽的双眸说道。

  「嘿嘿。没想到你还有点小聪明。」Lucy摸着下巴,手指拉起一层皮,
她缓缓将那层皮往上掀开,原来竟是一付人皮面具,面具拿掉后出现另一张陌生
女人的脸。

  不同于原本的Lucy,那女人的脸黝黑而粗糙,其实若光看脸不看身材,
很容易会错认她是男人,尤其那对眼睛在拿掉面具后立刻变得如麦可一样散发凶
狠的光芒,陆芸芸此刻脑袋已一片空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落后国家,万一被绑
架的后果……

  想到这里她又回过头用力的拉动门把,但车门说不开就不开!按自动窗的开
关也没有用。

  「中控锁锁住了,只有司机才能开。」冒牌Lucy冷眼看着陆芸芸慌乱的
样子。前座驾驶也回头朝陆芸芸嘿嘿一笑,虽然立刻就又转回去,但她的心已凉
到谷底,那个男人戴着帽子,帽缘阴影下的那张脸,有一道从额头直到下颚的对
角伤疤,一只眼已经瞎了,仅剩的眼睛在黑暗中益发显得森冷恐怖。

  「你……你们到底是谁?想对我怎样?」陆芸芸只差没当场哭出来。

  「有人出钱要除掉你。」冒牌Lucy简短的回答。

  「谁想除掉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他?」她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不用知道得那么多!问题出在你男朋友身上,你只是刚好倒霉成为杀鸡
儆猴的祭品罢了!」

  「我我当然要知道啊!命是我的!又不是别人的!」陆芸芸又气愤又疑惑,
一时忘了害怕顶嘴回去。

  假Lucy露出狞笑:「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嘿嘿!只怕你听了后悔,
简单说吧!就是你男朋友的家族在中美洲投资的新工厂,将会影响传统毒品生产
的地盘,那边的人已经发出警告,他却还是不理,所以那些人决定拿你开刀吓吓
他。」。

  「你们怎么可以乱用私刑?如果你们杀了我,Wang更不会听你们的!还
会报警将你们一网打尽!」

  「也许吧!哈哈……不过你已经担心不到那里了,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付钱
的人要我们把你被轮奸虐待致死的漫长过程录下来,好寄去给你男友看。」

  陆芸芸已面无血色,她怎么也想不到一趟快乐的旅行会变成这样!

  「放我走!让我离开!」她失控尖叫着转身摇动车门,前座的男人已经有点
不耐烦,回头向冒牌Lucy说:「沙娃,让她安静下来!」

  原来假冒Lucy的女人本名是沙娃,陆芸芸才警觉想要转回头,颈侧就遭
到重重砍击,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3

                第三章

  一盏昏黄闪动的灯光在朦胧的视线中摇晃,陆芸芸感到喉咙干涩,忍不住轻
嗽一声,玉唇艰难的微启。

  「水……」

  才刚开口,就猛然一盆水波到她脸上,她被那澈骨的冷意淋得直哆嗦,剧烈
的咳醒过来!

  眼前一清楚就看到有好几颗人头晃动,由于背着灯光看不清楚他们脸,强烈
的恐惧迅速袭卷上心头,她忆起被击昏前的事,立刻花容失色张口大叫救命。那
些人却任由她大喊而没理她,等到她叫累了停下来,才有人冷笑几声开口说话。

  「你叫破嗓子也没用,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连政府军都不敢靠近,谁会来救
你。」

  陆芸芸这时渐渐能适应屋内的光线,隐约认出说话的是叫麦可的男人。她虽
然还很害怕,但已经较能平静下来观察自己的处境,只不过不知道还好,一察觉
自己现在的样子,一股绝望的寒意才真正从头凉到脚,她雪白姣好的胴体现在只
剩一条高腰性感的丝质亵裤,其它从脖子到脚趾头都是赤裸的,人则躺在一块斜
放约45度的木板上,双手皓腕被铐在头顶。

  「真可爱啊,小姐。」一个全身是疤,精赤肥颤上身的男人舔着嘴,粗胖手
掌毫不客气往那对雪腻柔软的玉峰抓下去。

  「你在作什么!放开你的手……救命啊……」陆芸芸又惊又怒,屈辱的泪水
一下子像断线珍珠般失控的滚落。

  「怎么住手?是这样吗?」胖子残暴的笑着,双手反而粗暴的揉紧那两团湿
腻柔滑的嫩肉,还腾出指尖不断拨弄嫣红的小肉蕾,恶心的感觉伴随难言的胀麻
强烈袭卷陆芸芸脑海!她两条修长均匀的玉腿不断乱蹬,胖子目露淫光看着她惊
慌屈辱的脸蛋,慢慢低下头去吸吮那两颗竖立起来的樱桃。

  「唔……别这样……住手……」陆芸芸激烈的摇着头,胖子口中又热又黏的
肥舌缠着敏感的乳头打转,想到这胖子恶心的长像和抖动的肉身,她就恨不得得
立刻死去。这时不知道又有谁蹲到下面去抓住她双腿细踝,然后开始舔她镶在平
坦柳腹上的玉脐。那片宛如水蛭似的湿舌愈往下移,渐渐来到贲起的耻处,一阵
阵灼热的喘息已经喷在敏感的大腿根处。

  「别这样啊……」陆芸芸绝望的闭上眼,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正当亵裤都要被扯下腰时,突然有人闯进来,大声的喊道:「报告少校!岗
哨刚刚回报,外头有些状况!」

  那胖子正在火头上却被打断,脾气显然很不好,只见他板着脸回过头喝道:
「妈的!有状况不会去查一查!老子正在玩女人你没看到吗?去去去……没事别
再来烦我!」说完又更用力拧住陆芸芸的酥胸,好似要把刚才的怒意发泄在那两
团嫩肉上,可怜的陆芸芸又痛又羞的发出泣吟。

  「报告少校,可是外面站哨的都死光了!」进来的人语气突然变得很冷酷。

  「什么!」胖子连同围着陆芸芸的那些人才发觉有异,一下子全回过头,只
见那名来回报的士兵帽缘压很低,手中的自动步枪已经举起来对着他们。

  「你是谁!胆敢闯进我营区!」胖子脸色骤变,愤怒喝道。

  「我是谁不重要,放了那个女人,让她过来我这边,别跟我耍花样!」士兵
冷冷的威胁。

  「哼!你以为你带着她能离开这里吗?别说我的部队在附近有七、八百人,
就算不出动追杀你,外面的丛林怖满机关和地雷,你们能逃去那里?」胖子铁青
着脸,勉强狞笑道。

  「萨达少校,这不用你担心,你只需知道再不放这女人过来,你肚子里的肥
油就会流满地!」士兵依旧平静的回答,他的话透着一股森沉的杀气,连这些在
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听了心里都发毛。

  「你……」那叫萨达上校的胖子气得咬牙切齿,但枪口真的就瞄准他肚皮,
如此情况下根本没有和人讨价还价的余地。更气恼的是他们这一群五个大男人,
正准备要好好蹂躏陆芸芸这只白嫩可口的小羔羊了,因此上身衣服都脱得精光赤
裸,手枪刀刃都丢在一旁,现在想反击都不知能拿什么武器。

  「照他的话作!」萨达愤怒的下令。

  麦可举起双手向持枪对着他们的士兵说:「手铐的钥匙在那边,我必须过去
拿。」

  「去吧!」士兵冷冷的回答。

  此时麦虽然面无表情,其实心中正暗自窃喜,因为他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外
号叫飞刀麦可,只要有刀在手,瞬间就能取十几公尺外的人命,光靠这项杀人绝
技,至今就已夺走七十八条好手的命,而且从没失手过。

  他慢慢走向屋内另一头的桌子,那里放着他解下来的腰带,腰带上除了手铐
钥匙,还藏着一把轻薄短小的利刃,那是他多年来防身的习惯。

  「死吧!」

  当他摸起钥匙转身的同时,左手也同时射出飞刀,速度之快彷若电光火石,
萨达等人早知他会发难,脸上都露出喜色。怎知那名士兵竟没倒下,反而是麦可
双目暴凸面色惨白,惊厄的看着自己前胸,那把应该是插在对方心脏的刀,现在
竟然没入自己胸膛!

  「呵……呃……」他不甘心又不能理解的嘶吼两声,慢慢屈膝倒下。

  剩下的四个人也不敢相信眼前急遽的转变,各个瞠目结舌头皮发麻。他们连
看都没看清楚,麦可掷出飞刀速度已够快,好似白光一晃直往那名士兵,但那士
兵连头都没转,只是伸手一扬,那道白光又回到麦可心口,飞刀麦可就这样死在
自己刀下,看他的表情只怕连自己怎么会死都还不知道,眼前这士兵到底是何方
鬼神,光想就让人从头寒到脚。

  「还有谁想试试?」士兵依然低着头让帽缘遮住自己的脸,冷酷的问。

  屋内已经没人敢回答,萨达油亮的脸上不停滴下汗汁。

  士兵手指着萨达另一名部下:「换你去拿钥匙!」

  那个男人战战兢兢的移动脚步,捡起麦可掉在地上的钥匙,回来帮陆芸芸解
开手铐。

  「你还能走吗?」士兵问陆芸芸。

  「嗯……可以……」她双手紧抱胸前,颤抖哽咽的回答。

  「那还不走过来!」士兵冷冷说。

  陆芸芸踉跄的走向士兵,还差一步,双腿已不支软了下去,士兵及时伸手揽
住她的腰。经过这么恐怖的事件,陆芸芸好像得到一个倚靠,扶着纤腰的男人手
臂感觉强壮而有力,让人想把全身重量都交给它。

  不知怎么,在这男人怀里竟有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即使更多豺狼野兽环伺
都不再害怕!到底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偷偷仰起脖子看隐藏在帽缘下的五官,
只看见坚毅的嘴唇、俊挺的鼻子、还有在阴暗中仍散发光芒的双眸。

  那是一张英俊又让人充份信赖的脸庞,不知不觉陆芸芸心跳得很快,虽然她
知道在这种处境下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这种的感觉并不洽当、也有些对不起男朋
友,但就是抑制不了这种被深深吸引的冲动。

  男子却没看她一眼,他此刻虽然冷静,每一寸肌肉和神经却都处在备战的状
态,只见那两片充满魅力的嘴唇张启,冷冷吐出低沉的声音:「你!把手放头上
跟我走!」

  「我!」萨达脸部僵硬的反问。

  「没错!」男子简洁有力的回答。

  萨达一脸愤怒,但被人用枪指着也莫可奈何,只好乖乖把手放在头上走在男
子前面。一出这栋木造的建筑,外面已经围满萨达的部队,整座基地被探照灯照
得一片通明。

  「我说过你们逃不掉的。」萨达冷笑道。

  「叫你的人退到五十公尺外,三十秒内弄部车过来给我!不然我轰烂你的脑
袋!」男子不为所动,反倒更用力将枪口顶在萨达的肥脑上。

  明明自己的部队已团团包围住他们,萨达却还是无计可施的任人摆布,虽然
既气愤又不甘,但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只能咬着牙,大声下令:「通通给我退
到五十公尺外!开一辆车过来给他!」

  那些部队慢慢退到两旁,但仍不松懈的端着枪随时奉命开火。不久一辆吉普
车唰一声停在他们面前,一名士兵从驾驶座跃下。

  「你要求的都照作了!可以放我走了吧?」萨达恨恨的问。

  「要放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上去驾驶座!」男子回答。

  「你!」萨达怒叫一声,不过最后还是认命的走向驾驶座,正当他拉开车门
时,身后的男子突然抱着陆芸芸往旁跳开,说时迟那时快,一颗从远处飞来的子
弹噗一声射入萨达的大腿,他发出杀猪般的号叫。

  忍着痛一跛一跛的往他部队的方向跑去,这时许多士兵也一涌而上去接应,
男子想冲过去将他抓回来,但不知从何处狙击的子弹如雨般落在他四周,让他连
喘息的空档都没有,只好翻身将陆芸芸抱起丢进车后座,自己跳进驾驶座!毫不
迟疑的猛踩下油门,吉普车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磨擦声,瞬间朝大门冲去!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萨达野兽般愤怒的咆哮还在后面响起,车子已经
发狂似的撞开由木板和铁丝网构成的门,顺利逃出萨达的基地。

  「还不去发动直升机!」萨达扯住身边的士兵用力往前拽,那名士兵跌跌撞
撞的跑开,不久一架越战时期的直升机已答答答的升空,萨达坐在驾驶员旁边,
他的腿伤只粗略处理过,用布条包扎起来,比起肉体的伤势,刚才的挫败对他而
言更是奇耻大辱,他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男人,再把女人抓回来一寸一寸残忍的
折磨至死,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吉普车上陆芸芸披头散发爬起来,正想攀去前座,却被一张有力的手掌直接
由脸推回去,让她唉呦一声再度摔落后座!

  「趴下去别乱动!」男子冷酷的命令。

  「哼!你很不温柔耶!摔痛我了啦!」陆芸芸赌气大声叫道。男子却连回头
或说句话都没有,陆芸芸从没被男人这般冷漠对待过,当场真气得有点想哭。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问那男子:「你认识这里的路吗?我们要这样一
直开去那里!」

  「离开这里!」男子的话总是简洁到连多一个字都舍不得!陆芸芸愈听心头
愈火,正想骂人,一道强烈的光束突然打到吉普车上,她往回看,强光照得她睁
不开眼。

  「快趴好!」男子暴喝一声,吓得陆芸芸安份的闭上嘴缩在椅子下的空间,
才刚躲好机关枪就滴滴答答的打在吉普车两旁,激起了比人还高的土柱!

  男子猛然转动方向盘,车子宛如蛇行般在茂林间的小径乱窜,剧烈的上下震
动使蹲挤在后座小小空间的陆芸芸骨头彷佛快散裂、胃也随着上下跳动而翻腾。
最可怕的是子弹打在车子钣金发当当当清脆响声,让她吓得眼泪都缩回去,用力
摀着耳朵、手脚冰凉的缩成一团不停祷告。

  这种恐怖的折磨使她渐渐听不到周遭的一切,那是害怕过度所产生的短暂现
象,一直到一张厚实温暖的手牵起她,她抬头看见那男人已站在面前,只不过接
下来的事更让她吓破了胆!

  「快跳!」男子一把拉起她,将她娇躯挟在腰间,毫不迟疑纵下急速行驶中
的吉普车!

  「哇!」她受不了大声哭叫出来,这时耳边也恢复机关枪扫射的声音。突然
「蓬!」一声巨响,吉普车化成火团冲进林间,只差不到半秒他们就跟着车子一
起葬身火堆。

  在地上滚了好几滚,还好男人将她护得很周密,陆芸芸可说毫发无伤。但直
升机在前方又回头,似乎不放过他们。男人蹲下身道:「上来!」要陆芸芸爬到
背上,她现在全身赤裸,这款模样给一个大男人背着实在有损美女形象,因此迟
疑了一下。

  男子不耐烦的喝了一声:「不想被强奸就快上来!」她才红着脸假装矜持的
攀住男人脖子,还没攀稳男人就抄住她双腿腿弯站起来,疾闪入茂密的丛林中。

  「妈的!让他们跑了!」萨达愤怒的搥打直升机仪表板吼道。

  「少校,你别生气,这一带丛林不知道有多少机关和地雷,他们就算不死也
会被困住,我们再派人慢慢把他们找出来就行了。」萨达身后的一名军官说。

  「等我逮到那对狗男女,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萨达眼珠快喷出火样子。

  男子背着陆芸芸在黑漆的丛林间快速奔驰,陆芸芸感觉自己贴在一付宽阔雄
健的身躯上,他肌肉韵律的跃动深深荡人心弦,那是充满男性气息与野性的一股
力量,也是让她脸红心跳的力量。

  让人惊奇的是黑夜中的丛林根本伸手不见五指,而且乱树杂生,光是白天行
走都很困难,但却一点都难不倒这男人,只见他一路急行、如履平地,而伏在他
背上的陆芸芸因为赤身裸体不断和他紧密摩擦,已经有点控制不住春潮,发烫的
嫩颊不知不觉紧靠着男人的脖子。

  还好这时男人突然停下来,陆芸芸也回复清醒,她想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苹
果,幸好那男人看不见。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男人蹲下来将她放下,陆芸芸长时间被背着,两条
修长美腿早就使不出力,因此坐在地上直揉大腿希望让血液流通。

  「这是那里?」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丛林已在脚下,他们在
一块高起的光滑巨石上。

  「柬埔寨境内的某一处丛林,我们暂时保住性命,但明天会怎么样就不知道
了。」男人声调低沉的回答。

  「他们到底是谁?我是说想杀我的那些人!」陆芸芸看着那男人问道。

  「他们……」男人原本转向她,突然又把脸转回去。「啊!」陆芸芸才想起
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忍不住轻轻发出羞叫。

  「他们是以前赤柬的残支,在这一区拥兵自重,你为什么会惹上这些凶神恶
煞,我就不清楚了!」男人一边说一边脱掉身上的军服,扬手扔给陆芸芸。

  陆芸芸将那套不合身的军服穿上,衣服的下摆已经盖到她大腿的一半,过大
的尺寸使得香肩都要从领口露出来,配上几缕垂落面前的发丝,却另有一番性感
姿色。

  「你可以拿下帽子了吧?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这里救我?」她将袖
子卷上来,接连问了一串问题。

  「不重要!反正我会安全送你出去,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男子冷漠的回
答。

  「你!」陆芸芸起身气忿的瞪着那男人,她虽不是娇生贯养的大小姐脾气,
更公平点说还是十分善解人意、讨人喜欢的女孩,但以她美丽的外貌和甜美的声
音,从来异性巴不得能和她说几句话也好!怎知这男人竟视她如空气,言词一点
都不客气。

  她强忍住气冷笑道:「如果我不听话呢?」

  男人连理都不理她,独自抱着头躺在巨石上闭目休息。

  「哼!告诉你!我现在就要走了!」陆芸芸已经握紧拳头不住发抖,那男人
还是没什么反应,赌气加上下不了台,她一时冲动就真的扭头走了。

  当她走到巨石边缘往下看才开始后悔,别说巨石高好几公尺,就算下得去,
四周都是黑幽幽的茂密丛林,里面有多少毒蛇猛兽还不知道?但话已出口,为了
赌一口美女的尊严,她一咬牙光着脚ㄚ就开始往下爬,原以为看电视电影里那些
攀岩的人好像很轻松,怎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光溜溜的石头毫无着力之处,陆芸芸一脚刚下去就打滑,慌忙中手想抓些什
么东西支撑却抓不到,只听她惨叫一声!以为这下铁定玩完了,突然整个人悬空
被提起来,不用说又是那男人及时拉住她。

  「我又没叫你救我!」她不可理喻的叫道!其实她平常不会如此任性,即使
对她男朋友都不会,但不知怎么,在这男人面前她就故意耍脾气,尤其他一付不
理人的样子更令人气恼。

  男人一言不发将她拖回巨石中央,才冷冷的看着她说:「你才差一点就被人
轮奸,难道都不害怕吗?希望你好自为之!再一次连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陆芸芸闻言才发觉自己真的是有点胡闹,因此也沉默了下来,不过另一个原
因是那男人已经将帽子拿下,淡淡月光下俊美的五官和轮廓让人看得发呆,尤其
他将衣服让给她穿后,身上只有一件背心,倒三角形健美的身材和扎实贲起的肌
肉,是令所有男性嫉羡、女性痴迷的梦幻体格。

  男子说完后又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躺下。陆芸芸独自在那安静了一会儿,才
低声的问:「喂!至少告诉我怎么叫你吧?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啊!」

  「我叫段路,马路的路。」男人动都没动的回答。

  「喔!」她应了一声,沉默没几秒又开口:「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烦,但我们
接下去要怎么办?能逃得出去吗?」

  「只要往东走50公里出了这片山区,就能脱离萨达军的势力范围,我已经
通知你男朋友,他应该会想办法说服柬埔寨的政府军前来接应。」

  「你认识Wang!」陆芸芸惊讶的问。

  「不是,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觉得接走你的人不对劲,我当时也刚好路
过,发现那些人是赤柬残支,才叫他赶紧去求救兵,而我跟踪你过来。」段路解
释道。

  「是这样,那你怎么不在路上出手救我,要等到我被他们抓到这种鬼地方,
还差点被他们……」陆芸芸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再接下去。

  「哼哼!他们杀人不眨眼,如果我在半路拦下车子,他们不会让我有机会救
人,可能马上就会杀了你。」

  「喔!」陆芸芸想起那些人凶神恶煞的长相,也相信段路说的没错。

  「快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段辛苦的路要走。」段路的声音变得温柔一些,
陆芸芸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怯生生的问:「我……可以躺你旁边吗……这里黑漆
抹乌的,我一个人会怕……」

  段路没说不可,陆芸芸赶紧挨着他躺下,但她的眼睛却还是不老实的偷瞄旁
边的段路,他侧边的轮廓益发迷人,立体的前额、俊挺的鼻梁、充满魅力的双唇
和个性的下巴,让人舍不得将视线移开,段路虽然闭目休息,却好像知道陆芸芸
在偷看他,微皱一下浓眉翻转身变成背对她,陆芸芸又碰了一次钉子,噘起嘴心
里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也要睡了!哼!」

  隔天陆芸芸被摇醒时天都还没全亮,只有天边遥远的云层露出一点肚白,她
眼睛勉强睁开一丝小缝,立刻又闭上,揪紧眉头撒赖的呻吟:「还那么早……别
吵人家……」

  但段路一点都不买她的帐,大手一拉就将她提起来。

  「再不走等萨达的直升机出动了,就什么地方也去不了!」他冷冷的说。

  「不要!我宁愿被抓也不要睡眠不足死掉。」陆芸芸忍不住又在段路面前耍
小姐脾气,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何会这样。

  「那你就等着被拍成A片让人欣赏吧!」段路松开她的手,从口袋拿出一架
小型数位摄影机,用力朝巨石上砸下去,摄影机匡一声四分五裂!他用脚拨找出
储存碟,再补一脚让它粉碎。

  「你干嘛!生气也不用乱摔东西啊?」陆芸芸既错愕又气愤的瞪着他!

  「这是你昨天被录下来的精彩影片,想留着看吗?」

  陆芸芸一听整张脸顿时红得像火烧,虽然她终究没失身,但被那些恶心的恶
徒剥光衣服又揉又舔,却也够让她羞恨欲绝了,只不过后来的变化太急遽也太震
撼,才让她暂时忘了这些屈辱,现在段路提起来,她眼泪忍不住就一颗接一颗的
落下。

  「你尽量笑吧……笑我被他们欺负……这样你高兴了吧……我不想走了……
让他们把我抓回去……大不了被欺负死吧……」她猛抬头伤心哭着说。

  段路莫可奈何的叹口气,蹲下身用手指帮她拭去泪水,陆芸芸赌气的扭开头
不让他碰。

  「如果我要笑你就不会去救你,还连夜帮你把这东西拿回来销毁。」他淡淡
的说。

  陆芸芸哭泣声倏然停止,转头用泪汪汪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段路。

  「你是说……昨晚我睡着后……你又跑回去那些坏人那边拿这个?」

  段路点了一下头。陆芸芸心中油然升起感激和愧疚,她跟眼前这个男人素昧
平生,没想到他不但冒着危险救她脱离虎口,更为她二度犯险拿回这支影片,自
己非但没谢谢人家,还一味无理取闹。

  「对不起。」她低着头哽咽道歉,语毕又哇的一声靠在段路肩上大哭起来。
她平常是一位独立而且理智的都会女子,但在这认识不到几小时的男人面前,却
变成任性的小女生,只想放纵的解放自己的情绪。

  等她哭了一段落,段路才轻轻挪开她的头站起来,走去几步外的地上拾起一
只袋子,从袋中取出一条裤子和皮鞋,再走回去放在陆芸芸面前:「穿上吧!虽
然对你而言会有点大。」

  原来陆芸芸光裸着一双美腿嫩脚,要在丛林里行走根本不可能,因此段路回
到萨达的基地偷影片时,也顺便摸了一套鞋裤给她。

  不久她穿着松夸夸的衣裤腼腆的走到段路面前,抬起头苦着脸问:「很丑对
吗?」

  段路嘴角牵动,不过终究忍住没笑。他伸手在阮芸芸的头上揉了几下,再用
力将帽子套在她满头乱发上。

  回答道:「很可爱!走吧!」就拿起袋子走往前去。

  「是!」

  陆芸芸见段路对她作这般亲昵的动作,不禁心情大好!蹦蹦跳跳跟在段路后
头。

  到了巨石边缘,段路又要陆芸芸攀住他脖子,就这样背着她如猿猴般三两下
爬下巨石,跟她昨晚自己要下去时的惨状简直无法比较。

  「接下来的路很危险,你一定要跟紧我知道吗?」段路面色严肃的叮咛。

  「嗯!我知道。」陆芸芸这次认份的看着他回答。

  于是他们开始在茂密难行的丛林中前进,丛林下是与世隔绝的另一番世界,
阳光从密叶的缝隙间泄下,宛若一束束的金雨穿过,新鲜的落叶和终年累积的腐
叶在地面形成一层厚软的垫子,但这层天然软垫并不会让走的人感觉舒服,反而
更加窒碍而费力。

  林间还有不知名的生物和怪鸟啼声四起,随便一抬头都能看到手腕粗的大蛇
在树上爬行,陆芸芸紧张的挨着段路,不敢离他超过半公尺距离。段路则一手持
开山刀在前面劈开档路的树枝藤蔓,走不到一个小时,陆芸芸已经香汗满身,小
腿酸得快提不起来,但她知道不赶路不行,因此咬着牙努力跟上段路的脚步。

  终于走到一处比较宽阔,地面干燥可以休息的地方,陆芸芸精神一振正想跑
过去坐下来歇歇腿,却立刻被段路伸臂拦住。

  「站在原地别乱动,我让你看看丛林的危险。」段路随手拉下一根坚韧的树
藤用开山刀斩断。只见他扬起那根足有十公尺长的树藤啪一声打在前方地面,陆
芸芸眼前那片宁静的空地瞬间眼花撩乱了,先是数十根利箭哆哆哆的插入两边树
干!接着四根比人还粗、前端削尖的巨木从左右边林间迅速交错晃过!再来就是
一面全是利桩的网笼从天而降!地上还弹起十几片布满钢钉的木条!

  陆芸芸吓的脸色惨白,要是刚刚段路没拦着她,只怕她通过第一道机关时就
活生生被钉在树上。

  「走吧!现在可以休息了。」段路轻松的说。

  「我们……能不能别在这里休息……」陆芸芸惊魂未定,声音还隐隐发抖。

  「现在这里已经安全了,再下去的路一直到傍晚,可能都不会有适合休息的
地方。」段路一边说一边走往前。选在一块突起的巨大树根上坐下,从袋中拿出
二份干粮。

  一看到食物,陆芸芸干扁的肚子这时才发出抗议声,她不好意思啾着段路,
心中恨死自己不争气的空肠子。

  「过来吃吧。」段路故意装作没听见,平淡的说。

  「好!」她身着露半片玉肩的宽衬衫和垮裤,样子有点滑稽的跑到段路身边
坐下,手接过干粮啃起来。

  虽然肚子饿,但这些干巴巴食物实在难以吞咽,陆芸芸吃没两口就被噎住,
满嘴屑渣、用手猛搥胸口。

  「唔……水……」她抬起俏脸,痛苦的含着泪说。

  段路早已从袋中拿出水壶递到她面前,她一把抢过来就把壶嘴往口里塞,怎
料灌得太猛又被呛到,当场咳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正当她感觉快死掉时,有张宽
大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背、再由上往下推揉,这样的方式很有效,她一口气总算慢
慢顺过来,不过在段路面前她已出尽窘态,这真的比让她被噎死还受不了。

  还好段路始终装作没一回事,她稍稍松口气后,为了快点遗忘自己出糗的惨
痛回忆,急忙另找话题。

  「喂!你那个袋子里好像什么都有,到底还有那些没拿出来的?」

  段路朝她神秘一笑,卖关子说:「还有一件送你的礼物,不过要等我们安全
离开后才能给你。」

  「我的礼物!真的吗?我要!我要!让我看一眼就好!」陆芸芸像个快乐的
小女生般兴奋的嚷着。

  「不行!我说过等你安全后才能给你!」段路收起笑容严肃的说。

  「那有这样?送人家礼物还这么刁难!」陆芸芸噘起小嘴一脸不甘愿表情,
其实段路给不给她看都无关紧要,虽然她也很想知道礼物内容,但重点是段路送
她礼物,光想心里就十分甜蜜。

  用完餐歇息一会儿,他们又继续赶路,但危机已经一步一步向他们包围,来
到一处地方,前面林木高耸、树藤如网般垂挂,段路突然伸手要陆芸芸停下来,
只见他闭上眼彷佛在聆听些什么?但陆芸芸竖起耳朵再怎么认真听,也都只有鸟
鸣和树叶掉落的声音。

  「怎么……」她刚开口,段路立刻揽住她的腰,疾风般将她带往一棵大树的
后面,那里有一个树根盘成的窟窿刚好可容身。

  「躲好,我没来找你之前千万别出来!」

  「你要去那里?别丢下我一个人?」陆芸芸拉住他的手,惊惶不安的问道。

  「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段路拍拍她的手背,旋即闪身消失在她的视线
范围。

  待了一会儿,陆芸芸感觉自己一个人说不出的孤单害怕,却除了等候段路回
来之外也别无它法,只能缩在小小的栖身之处默默掉泪。

  沙娃和一名叫丧彪的萨达手下军官,此刻正分别领着几十名挑选出来精兵,
从南面和东面抄近当中,昨日段路救走陆芸芸时沙娃刚好前往附近一座基地,收
到消息赶回来他们已经跑了!不过麦可毙命这件事让她勃然大怒,她和麦可有一
腿,关系算是半对夫妻,情郎被杀之仇如共戴天,她一定要找出这对男女将他们
凌迟至死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在另一头,丧彪和他手下的精兵端着步枪缓步前进,终年的游击战役将这些
人训练成敏锐的野兽,别人眼里处处杀机的蛮荒丛林,对他们而言就像办家家酒
的地方,杀戮成性的他们嗜好血腥,尤其听到今天补猎的对象有一名年轻美貌的
女性,更让他们满心亢奋。

  「嘘!」丧彪突然举起手要大家停下来,不远处好像隐约有沙沙声音,他指
着两名士兵,挥手向前要他们去查看。

  那两名士兵嘴角扬起残酷的笑容,慢慢从两旁包抄过去,走近一点便发觉声
音是从一颗大树后面传出来,两人伏低身体前进,到大树前交换一个眼神,就迅
速从左右双翼窜到后面,同时手指已扣在扳机上。

  「妈的!原来是收音机!」一名士兵哑然失笑道。

  「这种烂陷阱谁会上当?看来那个男人连业余都不够资格!哈哈哈……」另
一名士兵也忍不住发笑。原来收音机放在一枚地雷上,设陷阱的人可能天真以为
敌人会拿起收音机而引爆地雷,但他大概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丛林战的高手,谁会
不对一架莫明其妙出现在这里的收音机起疑?况且以那架小收音机的重量,对灵
敏度不高的老式地里根本起不了作用。

  左侧的士兵边笑边拿起收音机,果然地雷一点动静也没有。

  「怎么样?」丧彪在二十公尺外大声问。

  「没事!那个家伙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士兵愈笑愈夸张,眼角都还闪着泪
光。

  丧彪见没什么状况就一招手,要其它人跟他朝前走去。

  这时那名拿着收音机的士兵笑得有点脚步踉跄,不觉往后退踏了一步,说时
迟那时快!突然从落叶中弹起一片满是钢钉的木板,尖锐的钉头全透进他的大腿
里!

  「哇!」得意忘形的笑声立刻变成杀猪般的惨叫,他不自觉往前冲,一手还
想拉出深入腿肉的钢钉,但那些钢钉里有些钉头是呈倒勾状,这一扯更痛到连尿
都控制不住流下来,整个人也朝地雷掩埋处扑倒,抱着血肉模糊的伤处打滚。

  「别……」另一名士兵发出惊叫想逃已来不及,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烟尘弥
漫中大树慢慢倒下,两名士兵的手腿肚肠已经飞散在各处,丧彪和他的部下在爆
炸发生前紧急伏倒,大量的灰屑和落叶不断掉落在他们身上,爆炸也引起丛林间
的一阵骚动,不知名的鸟类和猿猴纷纷发出怪叫逃窜飞离,许久才回复宁静。

  丧彪站起身拍去满身尘土,吐了一口痰冷笑道:「妈的!这下可真有趣了!
各位专业人士,那位丛林国小的见习生想和我们玩官兵捉强盗,我们就陪他玩玩
吧!」

  他随即将所有人分成十组,每组二至三名,往各方向分开搜寻,如有猎物踪
迹就以无线电回报,其它人再前往集结围补,若没任何发现,则二小时后回原处
碰头。

  丧彪向来自视颇高,虽说出发前萨达曾面诫他不可小看他所要对付的目标,
但他心中却十分不以为然,一个小毛头如何能跟他这种身经百战的高手比拟?因
此所有人都是三两一组出发,唯有他是一人独行,他渴望、甚至疯狂祈祷着猎物
能被他遇到。

  他一定会让那个毛头小子知道何谓真正的高手,更重要是如果能活捉这对男
女,他还可以在萨达面前记下大功一笔!因为他早就看不惯沙娃和杰克这两个人
一直踩在他头上,这次杰克被宰无疑为他除去一根眼中钉,若能再抓回萨达要的
人,那么以后就能取代沙娃,成为萨达手下的头号人物。

  为了这个目标,他现在像一头敏锐的猎豹,全身细胞充满猎杀的本能,丛林
中每一丝细微的气息和变化都逃不过他的嗅觉和视觉!高手和高傲不同之处,在
于前者即使有百分之二百把握,也不会掉以轻心,这一点丧彪是很彻底在执行,
尤其有那两名士兵的前车之槛,更让他的每一步都踏出得很小心,虽然以他丰富
的经验,几千几百种丛林里能设置的陷阱都逃不过他第一眼。

  他往东南方向走了几分钟后,前方茂密的林间突然晃过一道黑影。

  丧彪见猎心喜,但旋即想起这家伙会用双重陷阱的高明技巧引敌人上当,这
会儿可能又想重施技,因此他决定按兵不动,好让对手沉不住气而现身,他只要
守株待兔就行了。

  他知道对方正在暗处监视等他误触陷阱,所以故意临时改了前进的方向,走
了十数步后便闪到附近一棵大树后藏匿起来。

  一分钟过去,并没有什么动静,但丧彪彷佛对于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仍旧
躲在大树后耐心等待,时间一秒一秒流逝,转眼已是五分钟后,若是一般人早就
推翻以逸待劳的念头,然而丧彪多年征战所培养出来的第六感却告诉他敌人并没
离开,终于等待是有代价,一名身着背心、头戴低帽的男人慢慢从十几公尺外的
树丛中走出来。

  丧彪心中得意想着,抬起枪瞄准猎物的右腿,手指扣下扳机!砰一声,那人
的右大腿喷出血花,他震了一下却没叫出声,就慢慢往前跪倒后趴下,丧彪这才
发现那个男人背上插着一把刀柄,看来整支利刃已没入体内。

  这种结果当然令他惊讶,他不敢掉以轻心,伏低身体走近倒下的男人前面,
用脚将他翻过来。

  「都拿!」他睁大眼不敢置信的暗叫!这具尸体竟是和他走完全不同方向的
一名属下,才短短十几分钟不到就被人插了刀子,还出现在离他应该在的地方数
百公尺外之处。

  丧彪尚未从震惊中恢复,右前方的灌木丛又发出声响,他失去冷静立刻转身
开火,连萨达吩咐要抓活的命令都忘了!愤怒的枪声震耳欲聋,那片灌木被打得
枝飞叶散,停火后丧彪喘着气、嘿嘿的冷笑自语道:「看你这次还死不死?」

  灌木丛后慢慢站起一个人,他身体已经血肉模糊,嘴巴被布塞住,但带着恐
惧和痛苦扭曲的五官,仍可辩认出是丧彪的另一名部下,更可怕的是他原本应走
的方向,又和丧彪及背上中刀的那个人不同!

  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笼罩着丧彪,他对这一带丛林了如指掌,被他毙命于此
的敌人不计其数,但从来都没这么离奇的事发生过,这个人除非是鬼魅,不然怎
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两个相距应有二公里以上,身经百战的士兵弄到同一处地
点,再设计杀害?

  丧彪不愧是萨达手底下的前三号人物,二次中了对方陷阱后,马上恢复冷静
的思路,他拿起无线电对讲机下令:「所有人回到原处集合!立刻!」

  二十分钟后,剩下的人都回来了,如丧彪所料,他们损失了四员士兵,虽不
多,但很明显那家伙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他,这是他从军以来最大的耻辱!

  「大家听好,这小子比我原本料想的棘手,从现在开始大家集体行动……」
他面色凝重,眼神杀气更浓,一一分配任务和队形,当指派到其中一名叫尼利的
士兵时,叫了几声他都没回应,只是杵在原地,低着头双手插口袋,大家这才注
意到他是最早回到集合地点的人,只是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一直维持这种状况没
动过、也没发出声音。

  「怎么了?」离尼利最近的一名同伴走过去,拍他肩膀关心的问。

  尼利总算有反应,虽然只是稍微抬起头,但那张脸白得比死人还难看,嘴唇
也发紫不住哆嗦,好似想说些什么话,却又被掐住脖子说不出来。

  「怎么了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这时尼利身边的同伴突然发觉他颈侧黏着一小截像细枯枝般的异物,好奇之
下便伸手想帮他捏掉,怎知这一捏,才发觉那截枯枝是插入脖子里,而且足足拉
出半公分都没能拔掉,尼利突然眼珠翻白,张大嘴呃呃的凄吼。

  那名同伴一惊!竟将整根枯枝猛的抽离,枯枝一拔出,鲜血立刻像喷泉般不
断洒在那名同伴脸上了,尼利一直插在口袋的手终于拔出来,摀住自己喷血的颈
子,脸上的表情诡异恐怖到极点,在场身经百战的丛林游击队队员都感染到那股
可怕的气氛,全数驻立原地,无法移动的目睹这一幕。

  血喷了好一会儿,尼克双目暴凸、歪着头朝前走了几步,慢慢屈膝跪倒在地
上,身体完全仆下前,他二边裤管内好似有什么东西滚下来,不过因为有绑腿之
故并没掉出外面。

  丧彪除了震惊,还感受到强烈的危险,当其它人慢慢围过去想看尼利到底怎
么回事时,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大变,大喝道:「别过去!快趴下!」

  即使他已发出警告,但一切仍已太迟,尼利的身体变成一颗炸弹突然爆炸,
近距离的威力展露无遗,将近二十名士兵大部份都立时毙命,而且头颅四肢横飞
破散,肚肠还有挂在树干上,场面极为恐怖血腥,不到五名茍延残喘的人,不是
两条腿全没了、就是肚子被锐利的爆破钢片割开,里面内脏止不住的想跑出来,
状况简直比死还凄惨。

  丧彪是唯一存活而毫发未伤的人,他满脑空白的爬起来,愤怒、羞辱和恐惧
使他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僵硬。

  「出来!像个有卵蛋的男人一样滚出来!有种跟我面对面决一死战!躲在暗
处算什么好汉!」他发疯般的粗着脖子怒吼!声音在丛林间传开,遍地狼藉的尸
块让这里的气氛更加诡谲而阴森。

  「我不是来了吗?」冰冷的声音自丧彪身后响起。

  丧彪惊然回头,看见一名英伟的男子站在面前,手里并无吋铁。他惊怒的表
情渐渐恢复一抹残酷的冷笑,面对面搏斗是他最喜欢的运动项目,或者说是杀人
方式!他曾参与过数百场打到死为止的搏击比赛,不用说!到目前为止全是对方
死在他手下。

  丧彪扔下手中的步枪,扭扭脖子、折折手指关节,发出喀啦!喀啦的清脆声
响。一双兽目露出森光盯着眼前男子,那男子虽然体格健美,但和丧彪200公
分的身高、上百公斤的体重、浑身钢筋铁骨相比,仍像个小玩具般脆弱!光看这
样的比例,男子的十拳恐怕还不敌丧彪的一拳!

  但男子非但面无惧色,还缓缓闭上双目,这种挑衅轻视的举动无疑引爆对手
心头的怒火!

  「下地狱吧!」丧彪一声怒吼!巨锤般的铁拳往男人脸上轰去,拳头离男人
不到二十公分,眼见那张俊脸就要毁于一旦,突然丧彪的手硬生生弹开,他露出
不可置信的表情抓着自己的肘弯,刚刚那男人好像瞬间出手在他的关节处弹了一
下,一股强烈的震麻迫得他千百斤的力道凭空转向,连手筋都扭得酸疼不已!

  这一来更激起丧彪的大怒,拳头失利改用腿攻,别看丧彪这巨无霸的体型,
他的动作可是既扎实又迅速,一记侧踢夹着千军万马之势横扫男人的脖子,不料
那男人头微微一低就躲过,丧彪也不是三两下的角色,腿势未收又立刻勾回,男
人双脚动都没动过,只是低头弯腰又轻易避过丧彪的连环踢,一转眼两人已过了
数十招,若有旁人在场,只怕也看得眼花撩乱。

  直到丧彪停下攻击,微喘着气见鬼般的盯住那男人。

  「你就这两下子吗?」男人冷笑说道。

  「当然不是!」丧彪愤怒的扑过去,也管不了什么招式了,其实他坦克般的
躯体就是最强大的攻击武器。

  但他到那男人面前还是扑了个空,反倒后颈被一记重击,整个人结实的与地
面完全接触。

  「哇!」他发疯的大叫一声,翻身想弹跃起来,但那男人的速度简直匪夷所
思,一条腿又已从天而下,狠狠落在他肚子上,丧彪眼珠几乎要暴出来,再度重
跌回地上。

  「嘿嘿……嘿嘿……」丧彪怒极反笑,虽然受到两次重创,但对他而言还不
致于造成伤害。明得不成来阴的!他假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突然往后下腰抱住
那男人,男子没料到他巨大的身躯还能作出如此高难度的柔软动作,脸上也闪过
一丝讶异,丧彪奇袭得手,心中大为振奋,他大吼一声将男人凌空举起,这是他
的必杀绝技之一。

  接下来就是将人残忍的往地面砸下,通常若得手,对方的脊椎都要断三截以
上,事实上当他用上这一招也从没失手过,怎料这快分出胜负的杀招只到一半就
硬生停住。

  原来男人的手正捏住他的卵蛋,痛得丧彪眼泪都流下来,重要部位受制至于
人,连抱紧对手的力气都消失殆尽,男人转身跃下地面,但手仍没松开那两沱蛋
蛋,这一来无疑是捏着丧彪的子孙袋硬扭了一圈,只见丧彪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
掉落,弯着身体夹紧双腿,口中发出凄惨的闷吼,男人一松手,他已经倒在地上
抽搐。

  丧彪虽然痛澈心扉,但一只手仍不死心想去抓旁边的步枪,男人则缓缓走去
捡起另一支掉落在地上的枪,检查子弹已上膛后,对着丧彪的后脑补了一枪,了
结他血腥残暴的一生。

  段路结束丧彪后立刻赶回去找陆芸芸,但他没料到沙娃早已从另一个方向搜
寻到陆芸芸藏身处附近,躲在树洞中的陆芸芸听到外面有悉酥脚步声,以为是段
路回来了,兴奋的把他交待别跑出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总算……」她跳到树前面,甜美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欲哭的
恐慌!

  「我总算怎样?」沙娃冷笑的看着她问道。「我知道了,你在等那男人回来
是吧!小贱货?」

  陆婷婷勉强挤出笑容,无厘头的说:「大家都是女生……有话好说,别抓我
回去给那些男人欺负,好吗?」其实她的眼泪已经在打转,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嘿嘿……你想我会答应吗?像你这种欠干的贱货!一生下来就是要给男人
操的!我会带你回去过生不如死的生活!好回报你们杀死杰克的恩惠!」沙娃咬
牙切齿冷酷的说。

  陆芸芸脸色苍白到极点,终于哇的一声转身逃跑。沙娃却站在原地连追都不
追,等她跑了一段距离,她才不慌不忙从腰间解下一根两头系着铅块绳索,举在
头上呼呼的转了几圈扔出去,只见绳子像飞镖,快速旋转飞往陆芸芸的腿,倏然
缠住双足,陆芸芸哀叫一声往前扑倒在地,无法再爬起来。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3

                第四章

  段路回来后没发现陆芸芸,心里已感觉不妙,果然在树干上看到一行新刻的
字,要他往东走二公里。段路依它的指示朝东方前进,不久便发现陆芸芸,她双
臂被一条绳索吊起,整个人只剩鞋尖踮地,正确点说是踮在两颗地雷上面,绳索
通过她上方一根粗树枝,另一端绑在十几公尺外的树干,她身后二步就是深崖,
一道瀑布夹着万马奔腾的气势倾泻而下。

  「白马王子总算来了!」沙娃缓缓走到段路面前,段路立刻举起步枪抵住她
下颚!

  「放下那女孩!」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我死对你来说只是小事,但只要我一死,你的女人立
刻会炸得稀烂!」沙娃拨开枪管,眼睛看向远处,那里有一名士兵站在绳索旁,
只要沙娃一下令,就会将陆芸芸往上拉高,如此一来她脚尖离开地雷引信,立刻
就会引爆地雷炸成粉碎。

  「你想怎样?」段路冷冷问道。

  「萨达交待女人要带活的回去,但是我也可以把她的死说成意外,她能不能
活久一点,就看你配不配合了?」沙娃露出阴险笑容,不急不忙的说:「首先,
把你的枪丢掉!丢远一点!」。

  段路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就将步枪甩到十几公尺开外。

  「很好!现在我说一步你就照着作一步,只要有点迟疑我就让他拉起你的女
人,知道吗?」沙娃因复仇在即而显得兴奋。

  「我会照你说的话作,但有件事我要先澄清,她不是我的女人!」段路语气
平静的说。

  沙娃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随便她是谁都无所谓,总之要她活命就听
我的话!」她退开几步、将一柄利刃丢给段路:「挑断自己的手筋!」

  段路接过刀毫不迟疑往自己内腕割下,只见寒光一闪,他的手腕慢慢渗出鲜
红的血,但刀子却变魔术似的插在沙娃的脖子上!沙娃双目暴凸出来,想叫却又
叫不出声的张大嘴。

  她的手下埋伏在较远处,尚未发觉头子已被人挂掉,段路倏然走向前去抽走
她脖子上的利刃,同时拔出她腰间的手枪,远在那头的士兵惊觉不对劲正要动手
拉起陆芸芸,段路手中的枪已发出怒火,子弹准确的击毙五十公尺外的士兵!

  但这一来其它埋伏在周围的士兵也立刻朝段路开火,段路以闪电般的速度朝
陆芸芸飞奔而去,手里那把新式全自动手枪也没一秒停止发射过,只见他回手随
便一枪就有一名士兵中弹发出惨叫。

  彷佛那些人是站在面前给他开枪一样简单俐落,不过敌人终究太多,快接近
陆芸芸时他为了闪躲对方火力而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速度未减再疾跃而起,手中
利刃割断吊起陆芸芸的绳索,横臂揽住她纤腰、直往后方百丈深的河谷纵下!

  只听后面轰然巨响,强大的爆炸威力彷佛要将他们喷到几百公尺外!爆裂的
碎片从他们头顶咻咻飞过,仅仅千钧一发的躲开!但下面又是水气激荡的瀑布激
流,陆芸芸嘴被布团塞住叫不出声,只能紧紧的闭上眼,急速下坠的感觉好似心
脏都要从口里掉出来。

  一直到噗通一声摔入深不可测的冰冷深潭,陆芸芸感觉差不多去了半条命,
段路在落水前即时捏住她的鼻子了,嘴也压上她的双唇,才让她免于吸入水而呛
死,他们在激流中载浮载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最后抓到突出岸边的一根树枝,
才慢慢爬上岸。

  在离岸十几公尺处,段路找到一处平坦干燥的地方放下昏过去的陆芸芸,在
附近捡了一些干柴枯枝回来,刚钻木生起了火,回头就看见陆芸芸已醒过来站在
后面,美目中泪光闪烁的看着他。

  「我刚把火升起来,等一下衣服脱下来烘干,万一着凉就麻烦了!」段路站
起身,视而不见她泫然欲滴的眼泪。

  陆芸芸突然冲过去一拳搥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你为什么丢下我!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讨厌你……讨厌你……」她
激动的哭喊着,玉拳不停落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一直打到没有力气,整个人才
环抱住男人宽阔的身躯,脸贴在透着体温的湿汗衫上啜泣。

  「好了,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段路伸手想去抚摸她湿
漉的秀发,但到了一半又硬生生放下,改抓着陆芸芸纤瘦的双肩轻轻将她推开。

  陆芸芸却不依,更用力抱紧他,柔软娇躯紧贴在胸前伏动,这等温香湿玉在
怀的销魂感觉,那个男人能抗拒得了,但段路一咬牙还是将她推开,真挚的看着
她眼睛说:「我发誓无论如何再也不放你一个人,好不好?」

  「真的?你没骗人……」陆芸芸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如果骗你,我就……」

  「别说!我相信你!」陆芸芸急忙阻止他往下说,这一招对任何女孩大概都
有效。

  段路作了一组简单的支架放在两人中间,他们将湿衣裤全脱下披在支架的横
木上,一方面可以遮住彼此赤裸的身体,又能藉火堆的温度烘干衣服。

  入夜后只听见水流潺潺和火烧木头所发出的啪裂声,红红的火光跳耀、仰头
是万点繁星,让陆芸芸感觉有股浪漫奇幻的气氛正在蕴酿,尤其仅仅一布之隔,
自己和段路全是一丝不挂,火光清楚映出他身体的轮廓,她偷偷瞄了不该看的地
方,心头立刻砰砰的乱跳,想到段路也看得见自己被火光映出来的曲线,脸就更
红了。

  「喂!你是什么人……我是说,你的职业是什么?」陆芸芸打破沉默问道。

  「我?我是以冒险为生的人。」段路背倚在后面的大石上淡淡的回答。

  「冒险?靠冒险怎么维生?」陆芸芸不解的问。

  「当然可以,比如这次我救你回去,你男朋友不就会给我一笔酬劳?」

  「你……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陆芸芸猛坐起来,口气充满愤怒的问道!

  「当然!」段路冷冷的说。

  陆芸芸正想发作,但她敏锐的女性第六感即时告诉她,这个男人并非像他自
己说的那般势利,否则也不需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而发什么誓!他刻意把自己说成
这样,目的是为了与她保持距离,而当男人爱上女人、却又有不能爱的顾虑时,
才会出现这种矛盾的言行至少陆芸芸心里是这样盼望。

  「我才不信!你看你是喜欢我才会救我对吗?」陆芸芸想刺激他,不由脱口
大胆问道,问完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证明内心的答案,她还是勇敢
的看着段路等他的反应。

  但段路的反应是令她失望的,他懒懒的翻过身道:「你高兴怎么想就怎么想
吧!反正对我而言一点损失也没有。」

  「你!」陆芸芸瞪大眼睛为之气结,随手拿起一团湿布扔向段路,段路伸手
到背后捡起来一看,竟是她脱下来的性感小内裤,陆芸芸也发现一时手快丢错了
东西,当场羞急的直叫!

  「那……那……那……还给我……」

  「小姐,请问这算那门子的暗器?」段路将蕾丝裤捏起来,皱着眉忍不住笑
出来。

  陆芸芸脸红得快冒出蒸气,见到段路在笑,自己也憋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口,
这一笑就不可收拾,两人足足狂笑了好几分钟才歇止。

  后来段路将亵裤丢回给陆芸芸,她捏在手心、心情不觉有点荡漾,想到这件
贴身小裤不久前才从身上脱下,竟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脸蛋又烫了起来。

  她鼓起勇气问了一个心中很期盼知道的问题。

  「你结婚了吗?」

  自从遇到这个男人开始,她一向对爱情理智的想法全被搅乱,短短二天不到
的相处,不论是心理上的依赖或情绪上的牵绊,一丝一缕都和他息息相关,Wa
ng和她二年的情感竟如此溃不成军,她想过或许自己对段路的感情依赖只是共
患难下所衍生的短暂假象,但是不是这样只有心里最清楚,从看到段路第一眼,
她就已经陷进去!讽刺的是在这以前她从不相信一见锺情这种事。

  「我习惯独来独往,所以不可能也不想结婚!」段路直截了当的回答,他并
不是呆子,又怎会不知道陆芸芸的心思,只是以他目前的处境,别说结婚,连想
有个朋友都不可能。

  但陆芸芸听到他的答案,却不是那么的绝望,至少他还没结婚,而且应该连
女朋友都没有,至于他想不想结婚已经是次要的事了!

  「但是,你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啊?那一天你退休……
我是说那一天你不再冒险时,还是要找个你爱的女人陪你不是吗?」

  段路没立刻回答,不过陆芸芸看着他侧脸时,发觉原本坚毅冷静的双眸闪过
一丝落寞,虽然只是瞬间的事,但她已被那丝寂寞深系心弦,一个钢铁般坚强的
男人,内心隐藏着哀伤和孤独,更容易获得女生的倾慕和垂怜,尤其这种情绪出
现在段路深隧动人的眼眸中,更让陆芸芸差点想不顾一切越过阻隔去抱住他。

  「这辈子不可能了……」段路叹了口气喃喃念道。

  「什么不可能?」陆芸芸满是疑惑的问。

  「没什么!不谈这个!休息吧!」段路转头给她一个微笑道。

  陆芸芸还想再往下聊,因为她感觉已触碰到段路的内心世界,只不过他很快
又封闭起来,看起来今晚是难再挖掘出什么!她知道这种事也急不得,总不能拿
着枪逼他把心里所有的事、包括对她的感觉全说出来。只是还有多少机会能像现
在这样谈心?如果能安全离开这片险域,未来还能再见到他吗……陆芸芸想着想
着,脑袋也开使迟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她勉强睁开一丝眼,发觉满天星斗仍然
高挂天际,火光依旧跳耀,应该还是半夜。她又闭上了眼,但一种奇怪的感觉总
挥之不去,好似有人正全神专注的盯着她的身体,她再猛然睁开眼,赫然发现段
路全身赤裸矗立在面前,目光炯炯盯着她看!她倒吸口气睁大眼回望他,一时间
芳心就像有几百头小鹿在胡乱冲撞。

  他们身上全无半丝吋缕,孤男寡女在深夜的蛮荒丛林裸裎相处,红红烈焰激
发原始情欲,擦出火花好像是很自然的事!但陆芸芸虽然心仪段路,却仍显得十
分紧张!

  「总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他得到吧?」

  正当她满脑子胡思乱想、雪白胸脯起伏、呼吸急促时,目光又落在段路两腿
间那根长物,顿时更紧张到快窒息,而他还一步一步往前走来。

  「相信我,闭上眼睛,千万别乱动,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段路声音依然
低沉,给人温暖和安定的力量。

  终于他向她伸出了手。

  关键时刻陆芸芸做了决定,她将最后一道心防彻离,闭上眼往前迎去。

  「别动!」却听段路急喊,一张手闪电般往她颈侧抓去,陆芸芸睁开眼,赫
然发现段路从她的脖子旁边拉出一条手臂粗的大蛇,她连叫都没叫,瞠着大眼看
那足足有二公尺长、黑背白腹的丑恶长虫完全被拖到地上,就直接晕了过去。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4

                第四章

  段路回来后没发现陆芸芸,心里已感觉不妙,果然在树干上看到一行新刻的
字,要他往东走二公里。段路依它的指示朝东方前进,不久便发现陆芸芸,她双
臂被一条绳索吊起,整个人只剩鞋尖踮地,正确点说是踮在两颗地雷上面,绳索
通过她上方一根粗树枝,另一端绑在十几公尺外的树干,她身后二步就是深崖,
一道瀑布夹着万马奔腾的气势倾泻而下。

  「白马王子总算来了!」沙娃缓缓走到段路面前,段路立刻举起步枪抵住她
下颚!

  「放下那女孩!」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我死对你来说只是小事,但只要我一死,你的女人立
刻会炸得稀烂!」沙娃拨开枪管,眼睛看向远处,那里有一名士兵站在绳索旁,
只要沙娃一下令,就会将陆芸芸往上拉高,如此一来她脚尖离开地雷引信,立刻
就会引爆地雷炸成粉碎。

  「你想怎样?」段路冷冷问道。

  「萨达交待女人要带活的回去,但是我也可以把她的死说成意外,她能不能
活久一点,就看你配不配合了?」沙娃露出阴险笑容,不急不忙的说:「首先,
把你的枪丢掉!丢远一点!」。

  段路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就将步枪甩到十几公尺开外。

  「很好!现在我说一步你就照着作一步,只要有点迟疑我就让他拉起你的女
人,知道吗?」沙娃因复仇在即而显得兴奋。

  「我会照你说的话作,但有件事我要先澄清,她不是我的女人!」段路语气
平静的说。

  沙娃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随便她是谁都无所谓,总之要她活命就听
我的话!」她退开几步、将一柄利刃丢给段路:「挑断自己的手筋!」

  段路接过刀毫不迟疑往自己内腕割下,只见寒光一闪,他的手腕慢慢渗出鲜
红的血,但刀子却变魔术似的插在沙娃的脖子上!沙娃双目暴凸出来,想叫却又
叫不出声的张大嘴。

  她的手下埋伏在较远处,尚未发觉头子已被人挂掉,段路倏然走向前去抽走
她脖子上的利刃,同时拔出她腰间的手枪,远在那头的士兵惊觉不对劲正要动手
拉起陆芸芸,段路手中的枪已发出怒火,子弹准确的击毙五十公尺外的士兵!

  但这一来其它埋伏在周围的士兵也立刻朝段路开火,段路以闪电般的速度朝
陆芸芸飞奔而去,手里那把新式全自动手枪也没一秒停止发射过,只见他回手随
便一枪就有一名士兵中弹发出惨叫。

  彷佛那些人是站在面前给他开枪一样简单俐落,不过敌人终究太多,快接近
陆芸芸时他为了闪躲对方火力而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速度未减再疾跃而起,手中
利刃割断吊起陆芸芸的绳索,横臂揽住她纤腰、直往后方百丈深的河谷纵下!

  只听后面轰然巨响,强大的爆炸威力彷佛要将他们喷到几百公尺外!爆裂的
碎片从他们头顶咻咻飞过,仅仅千钧一发的躲开!但下面又是水气激荡的瀑布激
流,陆芸芸嘴被布团塞住叫不出声,只能紧紧的闭上眼,急速下坠的感觉好似心
脏都要从口里掉出来。

  一直到噗通一声摔入深不可测的冰冷深潭,陆芸芸感觉差不多去了半条命,
段路在落水前即时捏住她的鼻子了,嘴也压上她的双唇,才让她免于吸入水而呛
死,他们在激流中载浮载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最后抓到突出岸边的一根树枝,
才慢慢爬上岸。

  在离岸十几公尺处,段路找到一处平坦干燥的地方放下昏过去的陆芸芸,在
附近捡了一些干柴枯枝回来,刚钻木生起了火,回头就看见陆芸芸已醒过来站在
后面,美目中泪光闪烁的看着他。

  「我刚把火升起来,等一下衣服脱下来烘干,万一着凉就麻烦了!」段路站
起身,视而不见她泫然欲滴的眼泪。

  陆芸芸突然冲过去一拳搥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你为什么丢下我!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讨厌你……讨厌你……」她
激动的哭喊着,玉拳不停落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一直打到没有力气,整个人才
环抱住男人宽阔的身躯,脸贴在透着体温的湿汗衫上啜泣。

  「好了,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段路伸手想去抚摸她湿
漉的秀发,但到了一半又硬生生放下,改抓着陆芸芸纤瘦的双肩轻轻将她推开。

  陆芸芸却不依,更用力抱紧他,柔软娇躯紧贴在胸前伏动,这等温香湿玉在
怀的销魂感觉,那个男人能抗拒得了,但段路一咬牙还是将她推开,真挚的看着
她眼睛说:「我发誓无论如何再也不放你一个人,好不好?」

  「真的?你没骗人……」陆芸芸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如果骗你,我就……」

  「别说!我相信你!」陆芸芸急忙阻止他往下说,这一招对任何女孩大概都
有效。

  段路作了一组简单的支架放在两人中间,他们将湿衣裤全脱下披在支架的横
木上,一方面可以遮住彼此赤裸的身体,又能藉火堆的温度烘干衣服。

  入夜后只听见水流潺潺和火烧木头所发出的啪裂声,红红的火光跳耀、仰头
是万点繁星,让陆芸芸感觉有股浪漫奇幻的气氛正在蕴酿,尤其仅仅一布之隔,
自己和段路全是一丝不挂,火光清楚映出他身体的轮廓,她偷偷瞄了不该看的地
方,心头立刻砰砰的乱跳,想到段路也看得见自己被火光映出来的曲线,脸就更
红了。

  「喂!你是什么人……我是说,你的职业是什么?」陆芸芸打破沉默问道。

  「我?我是以冒险为生的人。」段路背倚在后面的大石上淡淡的回答。

  「冒险?靠冒险怎么维生?」陆芸芸不解的问。

  「当然可以,比如这次我救你回去,你男朋友不就会给我一笔酬劳?」

  「你……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陆芸芸猛坐起来,口气充满愤怒的问道!

  「当然!」段路冷冷的说。

  陆芸芸正想发作,但她敏锐的女性第六感即时告诉她,这个男人并非像他自
己说的那般势利,否则也不需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而发什么誓!他刻意把自己说成
这样,目的是为了与她保持距离,而当男人爱上女人、却又有不能爱的顾虑时,
才会出现这种矛盾的言行至少陆芸芸心里是这样盼望。

  「我才不信!你看你是喜欢我才会救我对吗?」陆芸芸想刺激他,不由脱口
大胆问道,问完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证明内心的答案,她还是勇敢
的看着段路等他的反应。

  但段路的反应是令她失望的,他懒懒的翻过身道:「你高兴怎么想就怎么想
吧!反正对我而言一点损失也没有。」

  「你!」陆芸芸瞪大眼睛为之气结,随手拿起一团湿布扔向段路,段路伸手
到背后捡起来一看,竟是她脱下来的性感小内裤,陆芸芸也发现一时手快丢错了
东西,当场羞急的直叫!

  「那……那……那……还给我……」

  「小姐,请问这算那门子的暗器?」段路将蕾丝裤捏起来,皱着眉忍不住笑
出来。

  陆芸芸脸红得快冒出蒸气,见到段路在笑,自己也憋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口,
这一笑就不可收拾,两人足足狂笑了好几分钟才歇止。

  后来段路将亵裤丢回给陆芸芸,她捏在手心、心情不觉有点荡漾,想到这件
贴身小裤不久前才从身上脱下,竟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脸蛋又烫了起来。

  她鼓起勇气问了一个心中很期盼知道的问题。

  「你结婚了吗?」

  自从遇到这个男人开始,她一向对爱情理智的想法全被搅乱,短短二天不到
的相处,不论是心理上的依赖或情绪上的牵绊,一丝一缕都和他息息相关,Wa
ng和她二年的情感竟如此溃不成军,她想过或许自己对段路的感情依赖只是共
患难下所衍生的短暂假象,但是不是这样只有心里最清楚,从看到段路第一眼,
她就已经陷进去!讽刺的是在这以前她从不相信一见锺情这种事。

  「我习惯独来独往,所以不可能也不想结婚!」段路直截了当的回答,他并
不是呆子,又怎会不知道陆芸芸的心思,只是以他目前的处境,别说结婚,连想
有个朋友都不可能。

  但陆芸芸听到他的答案,却不是那么的绝望,至少他还没结婚,而且应该连
女朋友都没有,至于他想不想结婚已经是次要的事了!

  「但是,你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啊?那一天你退休……
我是说那一天你不再冒险时,还是要找个你爱的女人陪你不是吗?」

  段路没立刻回答,不过陆芸芸看着他侧脸时,发觉原本坚毅冷静的双眸闪过
一丝落寞,虽然只是瞬间的事,但她已被那丝寂寞深系心弦,一个钢铁般坚强的
男人,内心隐藏着哀伤和孤独,更容易获得女生的倾慕和垂怜,尤其这种情绪出
现在段路深隧动人的眼眸中,更让陆芸芸差点想不顾一切越过阻隔去抱住他。

  「这辈子不可能了……」段路叹了口气喃喃念道。

  「什么不可能?」陆芸芸满是疑惑的问。

  「没什么!不谈这个!休息吧!」段路转头给她一个微笑道。

  陆芸芸还想再往下聊,因为她感觉已触碰到段路的内心世界,只不过他很快
又封闭起来,看起来今晚是难再挖掘出什么!她知道这种事也急不得,总不能拿
着枪逼他把心里所有的事、包括对她的感觉全说出来。只是还有多少机会能像现
在这样谈心?如果能安全离开这片险域,未来还能再见到他吗……陆芸芸想着想
着,脑袋也开使迟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她勉强睁开一丝眼,发觉满天星斗仍然
高挂天际,火光依旧跳耀,应该还是半夜。她又闭上了眼,但一种奇怪的感觉总
挥之不去,好似有人正全神专注的盯着她的身体,她再猛然睁开眼,赫然发现段
路全身赤裸矗立在面前,目光炯炯盯着她看!她倒吸口气睁大眼回望他,一时间
芳心就像有几百头小鹿在胡乱冲撞。

  他们身上全无半丝吋缕,孤男寡女在深夜的蛮荒丛林裸裎相处,红红烈焰激
发原始情欲,擦出火花好像是很自然的事!但陆芸芸虽然心仪段路,却仍显得十
分紧张!

  「总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他得到吧?」

  正当她满脑子胡思乱想、雪白胸脯起伏、呼吸急促时,目光又落在段路两腿
间那根长物,顿时更紧张到快窒息,而他还一步一步往前走来。

  「相信我,闭上眼睛,千万别乱动,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段路声音依然
低沉,给人温暖和安定的力量。

  终于他向她伸出了手。

  关键时刻陆芸芸做了决定,她将最后一道心防彻离,闭上眼往前迎去。

  「别动!」却听段路急喊,一张手闪电般往她颈侧抓去,陆芸芸睁开眼,赫
然发现段路从她的脖子旁边拉出一条手臂粗的大蛇,她连叫都没叫,瞠着大眼看
那足足有二公尺长、黑背白腹的丑恶长虫完全被拖到地上,就直接晕了过去。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4

                第五章

  她又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有点亮,身上盖着半干的衣服,段路也已穿上衣裤
坐在她身边,不过他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额头上是大大小小的汗珠。

  「啊!蛇!」她想起那条蛇的丑陋模样,吓得又惊惶失叫。

  「放心,蛇不在了。」段路闭着眼低声说道。

  「是吗?吓死我了,我从没看过长那么丑的蛇……」她心有余悸的说着,突
然发现段路的情况很不对!「喂!你怎么了?」她关心的爬过去问道。

  段路伸出手,他用布条紧绑住腕部,手掌上有道割开的伤口,周围都黑了,
他不知在伤口上涂了什么东西,绿绿的彷佛是某种植物叶子嚼碎后的渣。

  「你被牠咬了!」陆芸芸急问道。

  「嗯。」段路微点一下头。

  「那怎么办?都怪我……我不应该乱动!」陆芸芸忍不住自责,眼眶也红了
起来。

  「不关你的事!这种蛇虽然剧毒,但幸好附近都还有解毒的植物,我有些事
要交待你,你千万要听好,别再自作聪明知道吗?」段陆精神愈来愈不济。

  「知道!你说……我一定听话!」陆芸芸擦着泪回答。

  「好!接下来我可能会有几小时的昏迷时间,你到附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
起来,过中午回来看如果我还没醒,你就自己往东方继续走,这里要出萨达的势
力范围应该不远了。」段路说着,他的身体已经有点摇晃。

  「我不要离开你!你不是已经敷了解蛇毒的药!怎么会醒不过来?」陆芸芸
伤心哭着。

  「我是说万一……世界上没有一种药保证有效……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段路愈说愈小声,后来终于没了声音,陆芸芸紧张的探他鼻息,幸好还有呼吸才
稍微安心。

  陆芸芸并没听段路的话去找地方躲藏,她要守在段路身边等他醒过来,早晨
太阳出来后丛林又开始变热,但段路却好像很冷一样缩着身体不停发抖,牙齿也
发出嘎嘎的磨擦声,陆芸芸想抱着他为他取暖,却发现他身体烫的像火烧一样,
这下更让她害怕不已,无助和担心使得眼泪从未干过。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爬了一半快到头顶,段路仍然没醒过来的迹象!陆芸
芸屈起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发呆,如果段路真的醒不过来,她真的不知道下一
步该怎么走?自己一人走出这片丛林?即使办得到,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遥远天边隐约传来:「答答答……」规律的声音,陆芸芸抬起脸,凌乱的发
丝垂落在面前。她辨认得出是直升机螺旋桨声音,可能又是萨达派出来搜寻他们
的。瞬间她脑海里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虽然这个决定很冒险、别人看来也许很
蠢!但不论如何她还是得试看看!

  她捡起段路身边的手枪走向河边,缓慢而艰难的跨着分布河面上的石头,来
到河中央一块平坦巨石上,仰头看果然远远有架直升机延河谷飞来,她举起手里
的枪,闭紧眼睛扣下扳机!

  「砰!」一声巨响回荡开来,她被强大的后座力震得跌倒,但立刻又咬牙站
起来,用双手握枪朝空连鸣了好几发,直升机里的人显然听到枪响,立刻朝她飞
驶而来,不久已停在上方,螺旋翼带起的强大劲风让陆芸芸站立不稳,急忙压低
身体蹲在石头上。

  一架绳梯从直升机上垂落,爬下二名全付武装的士兵,最后下来的是萨达,
他一着地二话不说便拽住陆芸芸的头发迫她仰起脸,恶狠狠的道:「小贱货!这
下你跑不掉了吧?那个男人呢?」

  「我要跟你谈一笔交易。」在螺旋翼的噪音下,陆芸芸大喊!

  萨达肥肉横生的脸抽动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跟我谈交易……哈
哈哈……你用什么跟我交易!军火吗……还是毒品……如果你想用钱买通我们放
你一马,很抱歉!那是不可能的!」

  「用人!」陆芸芸无视于他的狂笑,依旧逆着直升机的巨大噪音用力回话。

  「人?那一个人?」萨达收起笑脸,对她的提议彷佛开始有点好奇,因此比
手势要直升机飞远一点,方便他和陆芸芸交谈。

  等直升机飞远了,陆芸芸才说:「那个人就是我!如果你帮我救一个人,以
后我就是你的女人。」

  萨达色瞇瞇打量面前这位美女,说实话她不论脸蛋和身材都是上上之选,别
说在柬埔寨找不出这样的货色,连他到过亚洲一些国家也没遇上比她美的!如此
美女提出这样的交易,确实让他心动。

  但萨达这老狐狸仍狡猾的问:「你被我抓到,我想怎么处置你都行,为什么
还要跟你谈这笔交易?」

  陆芸芸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她尽力在这恶心的肥佬面前挤出男人无法抵御
的甜美笑靥,声音柔软的问:「当然有分别,少校!你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反抗你
的女人,还是会讨你欢心,主动服侍你的女人?」

  萨达一双淫目发出光芒,裂开嘴嘿嘿……哈哈慢慢大笑起来!

  他一把搂住陆芸芸纤细的腰身将她带进怀里,嘴凑进她耳边说:「有意,我
可以考虑你的交易,但是你得先表示一下诚意。」

  陆芸芸知道萨达这老色狼已经沉迷于她的姿色,虽然心里痛苦万分,但为了
救段路,她还是忍住作呕的感觉,仰起脸快速在萨达油汗的肥颊上亲了一口。

  「就这样!」萨达显然对她的敷衍十分不悦。

  「少校……你的士兵都在看我,在这种气氛下叫人家怎么表示……而且你也
还没答应我救人呢!」她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萨达的脸,轻声娇柔的说。

  「好吧!好吧!你要我救什么人!快说!」在陆芸芸的妩媚攻势下,萨达已
经色急攻心,巴不得立刻将她带回去扒光光好好享受,同时他也确定女人百依百
顺确实比用强得来得有滋味!

  于是陆芸芸领着萨达回到河边,走到段路昏迷的地方。

  「你要我救这小子!」萨达双目怒睁大声咆哮。

  「是,他被毒蛇咬伤,你能不能救他?」陆芸芸着急问道。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好像很关心他?」萨达的眼神散发着强烈的嫉妒和
恨意,这男人曾让他在部属面前丢脸!现在竟然要救他?

  陆芸芸看出他对段路的仇恨,赶紧说:「他跟我什么关系不重要,这是一件
交易,只要你能救活他,我就是你的人,一个绝对百依百顺的女人。」

  萨达听她这么说身体又热起来,心里也打算反正先救活,再决定要不要杀都
还来得及!于是便问:「说吧!他被那种蛇咬到?」

  「我不知道,牠的背是黑的、肚子白的,头好像一个菱形还长两根像角的东
西。」她把记得那条蛇的样子全形容出来。

  萨达先是脸色微变,接着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黑白无常,他可真好运,
被这种蛇咬到,100人当中能活着的大概不超过3个。」

  「那怎么办!」陆芸芸惊惶失措的问。

  她的表现看在萨达眼里无疑是一大弱点,萨达也决定利用她这项弱点好好玩
弄她的身体。

  「幸好被咬后处理得当,所以才能活到现在,我的基地有专门解这类蛇毒的
血清,现在只要在二小时内注射,还能救他的命。」萨达信口雌黄道,为了玩弄
眼前这甜美可人的尤物,他早想好了恶毒的阴谋,事实上被这种蛇咬到没立刻注
射血清是必死无疑,他也不懂段路怎么还能活那么久?

  「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你要我怎样都可以!」陆芸芸在这些恶狼面前毕竟
还是嫩娃儿,被萨达一吓,就担心害怕的全失方寸,激动的抓着他的手臂苦苦哀
求。

  「我答应过你的当然算数,但是这种血清很珍贵,你得先付一些头期款,免
得我救活了他你又不认帐,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萨达阴笑着道。

  「头期款?」

  「就是用你的身体来付,在这里!」萨达露出淫笑,慢慢解开军装钮扣,露
出晃动的肥油,然后一手强压住陆芸芸的头迫她跪下去……

  「不……我们说好救活他才……」陆芸芸仰着脸颤抖的说。上次在他的营区
被非礼时太惊慌没注意到,现在萨达脱掉军装站在面前,他的上身活像一层一层
直接堆上去的肉圈,茂密的体毛自胸口蔓延到下腹,光看就让人想吐,她也发现
自己想的实在太天真了!如果要跟这种肥猪相处,只怕半天不到就会咬舌自尽!

  萨达脸色一寒:「我可没和你说好什么,要或不要随便你,你如果不愿意,
我一枪轰掉他脑袋再强奸你也行!」

  陆芸芸绝望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一眼段路,怔怔的回答:「我知道了,照你
说的作吧!」

  「嘿嘿……我记得你刚才并不是这种态度,这样叫百依百顺心甘情愿吗?」
萨达用鞋尖抬起她下巴,冷冷的问。

  陆芸芸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寒着心说:「少校……你想要什么样的服务,
我都会让你满意。」

  「这就对了!」萨达满意的笑了,接着对和他一起来的士兵下令:「你们全
去外面守好!没我叫通通不许靠进!」

  当所有人都离开,只剩陆芸芸和他单独相处,萨达才涎着脸亢奋的说:「你
自己也把身上衣服都脱了,再来为我脱裤子。」。

  阮芸芸默默站起来,解开衬衫、脱掉长裤和鞋子,白皙剔透的肌肤和动人的
胴体赤裸展露在萨达眼前。

  她低着头跪回萨达跟前,纤细修长的手指发抖的为他松开裤头、拉下拉炼,
那件比布袋还大的军裤掉落到皮靴上,毛毛的肉腿尽头只剩为他特别缝制的宽垮
内裤,风吹过来,一股难闻的体味差点让阮芸芸流下泪,但她知道说什么都要忍
住不能哭,否则一切牺牲可能都白费了!

  萨达粗鲁的揪住她的柔发将她拉起来!

  「从接吻开始来吧!再慢慢用你舌头为我舔干身上的汗!」

  陆芸芸僵硬的靠上去,压抑住恶心和想哭的情绪,两片柔软玉唇含住萨达肥
厚的猪唇,河马般浓浊的喘息喷在她脸上,她的精神已经快崩溃。但萨达活像猪
肚一样黏腻的舌肉钻进她柔软的唇间,顶开牙关,粗鲁的吸吮她口中的津液。

  「唔!」她还是忍不住,痛苦皱紧秀眉想闪躲。

  萨达不高兴的扯开她,冷冷说:「你看起来好像很不愿意的样子!这和我们
的约定差很多吧!」

  陆芸芸用力的摇头,明明眼眶都红了却还要挤出笑容:「没那回事……是少
校你力气太大……人家舌头被你吸痛了……不信我再证明给你看……」

  她心一横,主动将小嘴贴上萨达的厚唇热烈吸吻,萨达这才满意而舒坦的阖
眼享受,二张肥手也在陆芸芸光滑如缎的纤腰酥背上游移,慢慢兵分二路往她充
满弹性的圆翘臀部及饱挺酥胸前进,掌下赤裸美女不安的扭动胴体,却更激起他
心头狂烈的欲火。

  「嗯……」

  终于柔软而光滑的玉峰被湿热的手掌握住!屁股同时一紧!陆芸芸再也抑制
不住眼眶中的泪水滚落。

  萨达却矮下身,粗暴吸啜玉峰顶端可口的珠蕾,另一手大力抓揉光滑健美的
俏臀,陆芸芸忍耐到把自己的下唇咬出红印。

  地狱般的折磨不知过多久,陆芸芸已经处在脑袋浑钝的意识当中,突然身子
一轻、双脚离开了地面,原来萨达抱起她放在树Y中间,逐一抓起她双手,要她
扶着两边树干,接着扯下她细腰上的亵裤,命令她悬空张开腿。

  陆芸芸被这禽兽玩弄得几乎想立刻死去,但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段路,心中
又浮现可以为他牺牲一切的勇气,她慢慢把腿分开,雪白的大腿根和粉红湿润的
花园展露在萨达眼前,那头肥猪的眼珠子已快掉出来。

  用力咽下口水,双手像在对待一件高贵的艺术品般慢慢延着美丽修长的玉腿
抚摸而下,最后捧起优雅洁白的脚ㄚ,张口就含住五根玉趾,肥舌和着大量热黏
黏的唾液在趾间蠕动,陆芸芸已经快坐不住,痛苦的勾紧两边树干强烈颤抖。

  萨达恶心的唇舌又延着脚背、小腿往上移,所过之处唾液像蜗牛爬过痕迹,
慢慢吸吮到大腿根,陆芸芸美丽的胸脯急剧起伏,男人肥腻的双唇终于碰到湿嫩
的花瓣,宛若章鱼吸盘般的厚嘴用力压住耻户,热滚滚的舌头插进里头搅动,她
屈恨得将脸紧靠在手臂上流泪。

  随着萨达无耻的肆虐,一阵阵天旋地转袭卷脑门,她纤指上的指甲几乎插进
树干,那肥猪舔足了瘾!又一把将她从树上拽下,嘴边全是水汁,淫笑着要求:
「换你来帮我服务了!是你自己找上门要我帮你救那个男人,最好弄到我满意为
止,别忘了这可是我们的交易!嘿嘿……」语毕双手抓着内裤腰头往下拉,陆芸
芸痛苦的想别开脸,但她已别无选择。

  萨达的内裤只脱到一半就停住了,陆芸芸本来低着头等待更进一步的屈辱降
临,却久久未见萨达的动静!甚至连他野兽般的喘息也突然消失了!她疑惑的抬
起脸,发觉眼前那个丑恶赤裸的胖子,此刻竟像中邪般,张大嘴凸着眼球,空洞
的看向天空,全身肥油不断打颤,然后慢慢往她的方向倒下。

  「啊!」她惊叫一声急忙跳开。

  定下神才发现段路不知何时已在面前,那头肥猪的后腰插着一把刀子,只剩
刀柄露在外面。

  陆芸芸一见段路,芳心又惊又喜,满腹委屈巴不得立刻奔进他怀中痛哭,但
段路却严肃的把手指放在唇上要她别出声。接着拿走萨达的配枪和弹匣,比手势
要陆芸芸在原地等,就朝丛林外走去。

  不久外面传来间歇枪响、惨叫、还有自动布枪连续发射的声音,一切才慢慢
归于平静。

  几分钟后段路提着一把布枪走回来。

  「段路!」陆芸芸无法控制涌出来的泪水,哭着朝他跑去。

  怎知还没到他怀里,一个清脆的耳光就落在她的嫩颊上!她惊叫一声呆立当
场,只见段路满面怒容的逼视着她。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不是要你躲起来吗?你不但没照作!还自作聪明和
萨达谈条件!你这么行还需要我救你吗?」一连串愤怒的字语瞬间淹没了她。

  「我怕你……醒不过来……又担心……又无助……才想去求萨达帮忙……」
陆芸芸脑海一片空白,原以为她受了那么多委屈,终于能得到心仪对象的温柔慰
藉,没想到获得的是这种对待。

  「他就是这样帮你的忙吗!你有没有大脑!还是你根本就喜欢被强奸!」段
路失控的连声暴喝!陆芸芸吓得双肩一震,慢慢泪水又溃堤似涌出来。

  「是……是我自己犯贱!」她泪蒙蒙的美眸直视段路,凄凉而心冷的说道:
「我喜欢被这长得像猪一样的男人糟蹋……因为我身体的需要……我兴奋……这
样你懂了吧……你别再管我了……反正我天生犯贱……被谁抓走都无所谓……」

  她摇摇晃晃的走过段路身边。

  段路心中一阵酸疼和懊悔,突然伸手抓住陆芸芸纤细的胳臂。

  「你放开我……我不配让你碰……让我走就好……」陆芸芸激动的想摆脱段
路的手。

  不知那来的一股冲动,段路将她扯进怀里,坚毅的双唇贴上她柔软的玉唇,
陆芸芸挣动了两秒,就顺从的反抱住段路,两人的唇舌深情交融,直到直升机从
头顶飞过吵醒他们才慢慢松开。

  陆芸芸低着红红的俏脸柔声说:「刚刚……飞过去的是萨达的直升机。」

  「没关系!萨达已经死了,那架直升机应该是等不到人急着回去求援,我们
立刻启程,后天中午左右应该就能离开这片山区到达安全的地方。」段路温柔的
看着她。

  「段路……我们以后……」她双眸洋溢着幸福和甜蜜看着段路。

  段路心中一紧,搂了搂她香肩道:「等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再说吧!」

  「嗯!」陆芸芸柔顺的点了点头,脸上又浮现她最迷人的甜美笑容,段路望
着她如花的笑靥,胸口阴霾却挥不去。

  他们再继续赶路,萨达已死,也没人继续来追捕他们,晚上陆芸芸依偎在段
陆怀中满足的闭上眼,他宽厚结实的胸膛是全世界最舒适安全的床,伏在上面可
以感受沉稳而规律的心跳声,陆芸芸舍不得离开半秒,双臂紧紧环抱住心爱的男
人。

  段路也没像之前那么冷峻,但还是极少说话,好像很多心事的样子,手轻抚
着怀中美女柔亮光滑的秀发,陆芸芸知道他不想开口,也体贴的没问东问西,其
实她只要能这样静静依偎着他就很满足了。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5

                第六章

  分离的时间比预期还快,隔天醒来才走三个多小时的路,前方就隐约听到嘈
杂的人声,段路停下脚步仔细凝听一会儿,转头对陆芸芸说:「你男朋友带政府
军来找你了!」

  「我男朋友……」陆芸芸猛然想起自己是有男友的人了,但她更在意的是段
路,虽然她也觉得这样对Wang未免太绝情,但女人一旦陷进爱情泥沼,通常
是奋不顾身的。

  「那你呢?」她怔怔的问。

  段路温柔的看着她:「芸芸,原谅我,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听到最害怕的答案,晶莹的泪光已经迅速在她眼眶堆积。

  「我说过,我的身份不允许。」段路摸着她美丽的脸庞,轻轻为她拭去了泪
水。

  「你难道就不能为一个人改变生活了吗?」陆芸芸轻握住段路放在她脸上的
手,哀怨问道。

  段路叹口气,神情满是感伤:「相信我,并不是我不喜欢你,如果可以,我
愿意放弃一切来过平凡人的生活了,但有些事是没得选择……你的男朋友对你很
好,回去他身边吧!相信你会过得很幸福。」

  他眼神中透露孤独和落寞深深打动陆芸芸的心,她深信段路的话不是骗她,
至于是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她也不想去逼问,因为她感觉得到这个问题会让段路
难过,她见过一次他眼里那种无尽深沉的忧伤,不忍心再看第二次。

  「但是我已经爱上你,你叫我怎么离开你……独自度过没有你的几十年?」
陆芸芸垂着头伤心的说。

  「时间久了,你就会慢慢忘记我。任何时候,只要你有危险,我就会暗中保
护你。」段路放下手,拿起背在肩上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包用塑胶袋包好的东
西。

  「我说过离开的时候要送你一件礼物,其实也不算什么礼物,这是你穿来的
衣服和鞋子,等会儿把身上的军服换下来,穿漂漂亮亮的去见你男朋友。」段路
把那包衣物交到陆芸芸手里。

  「你……」陆芸芸感动的走向前抱住他,他连这件事都为她设想周到,虽然
她这趟惊险之旅每每在狼口下余生,并没失去贞操,但Wang不知道其中的经
过,如果穿一身奇怪的军服去见他,很难让人不怀疑没发生过什么事。

  段路轻轻抚摸她匀婷的酥背,柔声说:「他们快到了,你先换衣服,我会在
这里等你男朋友来再走。」

  「嗯!」陆芸芸不舍的离开他,走到后方的一棵树后换回原来的洋装,等她
穿好出来,段路早就不在了!却见到Wang高兴的喊着她名字直奔过来,一群
军人跟在后面。

  「芸芸!你没怎样吧?我好担心你,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王文允立刻
抱住她激动而关怀的问了一串。

  陆芸芸却像失了神般,愣愣的看着段路刚刚在的位置,任由男友又抱又摇都
没反应。

  「芸芸……芸芸!」王文允接连叫了好几次她的名字,她才慢慢回过神,凄
然的笑了笑:「我没事……一路上都有人保护我。」

  只见王文允一脸迷惑:「有人保护你?那个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他走了……」陆芸芸悲从中来,眼泪不知不觉又簌簌落下。

  王文允可能以为她受到太多惊吓和委屈,急忙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安慰:「没
事了,你已经回到我身边,一切都安全了……别哭……」

  当晚他们回到金边,在市区最大的饭店过夜,陆芸芸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以
前他们因为相隔两地,每次相聚总是非常甜蜜,但这次见面,两个人之间好像有
道无形的墙。是因为遭逢这次惊险,心情还没恢复?

  还是那个一路上保护她的人,已经完全占满了她的思念?这件事她心中早有
答案,王文允当然也不会没感觉。

  「叮当!」

  电铃响起,陆芸芸穿着轻松的细肩装走到门前,从辨识孔往外看,发现是王
文允站在外头。

  她将门打开。

  「我可以进来吗?」王文允温柔问道。

  「嗯!」陆芸芸以微笑默许,转身走回房里,这是她整天来第一次笑,但并
不是以往她甜美到腻死人的欢颜,而是带着一丝会让人为她心碎的凄柔笑容。

  陆芸芸走到床前却没有上床,而是坐到地毯上,背靠着床缘,屈起修长的双
腿,一副落落寡欢、惹人怜疼的模样。

  这种神态虽然让王文允更加的怀疑,却也深深吸引住他,一股欲念慢慢被引
燃,他走到陆芸芸的身边坐下,手臂伸到她身后,搂起纤软的腰肢,柔声问道:
「你怎么了……不想念我吗?」

  「不是!」陆芸芸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一直不开心的样子?」王文允凑近她身体,鼻头轻轻磨擦香滑白
皙的雪颈。

  「我?没有啊……」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

  「想不想我……」王文允的呼吸开始急促,慢慢从她的脖子吻上香唇,手也
摩挲光滑如丝的大腿。

  陆芸芸默默任他吮咬玉唇,当王文允要探索她大腿内侧时,她却压住他的手
阻止他前进,并且转开脸。

  「芸芸……给我好吗?我们不是快结婚了吗……」王文允忍着欲火呢喃。

  陆芸芸没回头看他,只是低下头,幽幽的说:「文允……我想分手……」

  「为什么?」王文允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我知道这样对你很抱歉……但我爱上了别人……我骗不了良心,更不能骗
你……」她眼眶湿红的低泣。

  「那个人是谁!是不是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的人!」王文允盯着她,一字一
字就像在审问犯人。

  陆芸芸点点头承认。

  「我跟你在一起四年,你跟他在一起才四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人给了他!
你还真对得起我啊!」王文允说,话中充满愤怒和妒嫉。

  「我没有跟他怎样,只是爱上他……」陆芸芸急忙解释,但这并没让王文允
感觉比较舒服,反倒更伤他的自尊。

  他站起来用力将陆芸芸的双肩压在床缘,充满怒火的注视她:「他在哪里?
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那个男人比我强多少,会让你如此着迷?」

  「Wang……你别这样……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
他了!但是我不想骗你……我的心全给了他……没办法再和你……」陆芸芸被王
文允抓痛,用力想推开他的手,但王文允却像头发怒的野兽,一点都不被她难受
的神情所打动。

  「哼!你想骗我,对吗?你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看你明明是想甩了我,再去
找他!告诉你!我可以不要你!但也绝不会便宜别人!」

  他露出狰狞的面目,陆芸芸不禁呆住,她和Wang交往多年,一直感觉他
是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从不知道提出分手时会变成这样的嘴脸。

  这一来,她反而冷静下来,看着他问道:「你想怎样?」

  「你说你的心给了那个人,那就把身体给我吧!」王文允按紧她香肩的手猛
然往下一扯,将细肩带整个拉下来,陆芸芸忍不住叫出声。

  「怎么?觉得我很龌龊吗?以前我对你温柔体贴,全是因为爱你,现在既然
你绝情在先,我也不用对你客气!」

  他愤怒的喘着气说道,两只手开始撕扯陆芸芸身上的细肩衣裙,陆芸芸忍着
泪任由他动手,没几下,那些单薄的衣衫就变成撕开的布条,遮掩不住苗条美丽
的胴体。

  他一把抱起赤裸的陆芸芸丢到床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陆芸芸并没抵
抗或逃跑,只是静静看着眼前彷佛很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男人宽衣解裤。

  王文允虽然愤怒,却也感到奇怪,脱光衣裤后他像头野兽般爬到陆芸芸的身
上,扭住她的脸,冷笑问道:「怎么不反抗?你不是想和我分手吗?」

  陆芸芸的眼神闪过一抹怜悯和鄙视,淡淡的说:「如果你觉得得到我的身体
会让你好过,就动手吧!只是今晚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一面。」

  王文允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扬起手就甩了陆芸芸一巴掌!

  「好!你自找的!」他抓开陆芸芸的双手,开始对她晶白诱人的肉体捏揉吻
吮,动作粗鲁至极,陆芸芸睁眼直视着天花板,紧咬朱唇不发出声音。不久,双
腿被王文允抬起来分开,他整个人伏到她身上。

  双唇吸住她柔嫩的小嘴,胯间粗长火烫的硬物也挤入窄紧的玉道,撕裂的疼
痛让陆芸芸忍不住张口想叫,但Wang的舌头立刻塞满她的口腔,不顾她初夜
的剧痛,用力扭住柔软饱满的玉峰、屁股狂暴的前后挺动起来!

  饭店房间的大落地窗,映出床上一对男女赤裸着身体,男人将女人修长匀称
的玉腿扛到肩上高高举着,毫不停歇的冲刺,彷佛要将所有怨恨发泄在她雪白的
肉体上……

  Wang离开了,陆芸芸虚脱的爬下床,一手扶着墙慢慢走到浴室淋浴,王
文允蹂躏她的时候她一直表现得很坚强,等到热水从头淋下,才抑制不住伤心的
哭出来,她一边哭一边让水冲遍身体各处,雪白肌肤上留下许多男人肆虐过的瘀
青和齿痕、两腿间正不断爬下温温的秽物,她也不太明了自己为何没有反抗,这
个问题就和为什么她短短几天就能爱上段路一样难解。

  可能是为了补偿Wang,毕竟自己是真的对不起他,但主要让她心灰意冷
而放弃抵抗的,还是段路的不告而别,而且再见面的机会似乎也渺茫无望。

  出了浴室,她用绵被盖住床褥上暗红的斑班血渍,披着浴巾缩在沙发上,疲
倦的睡着……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5

                第七章

  张世凭的办公桌上累积了一堆比他头还高的待办文件,不久锺晓卉又捧来厚
厚一叠放上去,她小姐的纤纤玉指点着那叠文件,没好气的说:「赶快弄完啊!
明天就要开会了!」说完便扭着她美丽的身材转身离去。

  他推推脸上沉厚的眼镜,运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敲打,饶是他处理每一份文件
的速度已经够快,但那叠小山似的待办文件好像没什么明显的减少,看来今晚又
得加班了!

  不用说,在他面前的又是整个部门的工作量,那些恶劣的同事宁愿闲在那里
打情骂俏或用即时传讯聊天,也不愿意帮他分摊一点工作,其实说分摊还是客气
了点,这一叠里面根本有五分之四以上是他们自己应尽的本份。

  张世凭正忙得不可开交,连伸懒腰的时间都没有,电话铃又凑热闹的响起,
他拿起话筒夹在颈间,一边回话一边敲打着键盘。

  「我是张世凭……请问那位……」

  「张先生吗?我是陆芸芸,你还记得我吧?」

  「哦……当……当然记得……」他舌头打结似的回答。

  「上次真谢谢你,你不但送我到机场,还即时发现了来接我的人意图不轨,
让我捡回一条命。」陆芸芸悦耳的声音在电话中听起来依旧动人。

  「哪里的话……我还很对不起呢……没一开始就阻止他们……让你受那么多
惊吓……」

  「你别这样说,要不是你,我早就回不来了。为了答谢你,我想请你吃个便
饭,不知道你中午有没有空?」

  「不……真的不用客气了!我还有事要忙……」张世凭连忙推辞。

  「这样啊!」陆芸芸的声音有点失望,但立刻又说:「那我去找你好了!顺
便带午餐给你。」

  这下可把张世凭吓得差点掉话筒!

  他支支吾吾的回答:「千……千万……别这样……我……我担当不起……你
的心意……我收到就好……」

  「不行!我一定要当面谢谢你,其实还要顺便请教你一些事,你如果不方便
出来,我就去找你。」陆芸芸总算提出她坚持要见面的其中一项理由。

  「那……好吧……我们约在……」张世凭拗不过她,只好与她约在一家离公
司不算近的餐厅里碰面,他可不想被办公室那些闲闲没事干的八卦团体撞见,不
然又得被嘲弄好久一阵子。

  可是他不知道那些闲人早就拉高耳朵听他说的每句话,因为看他笑话是他们
每天最愉快的消遣之一,所以随时都有人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中午休息时间一到,张世凭低着头快步走出办公室,眼角余光瞥见办公室那
些人还留在位置上没动,他才松了口气,连电梯都不坐,急急忙忙从安全梯跑下
楼。

  到了那家餐厅,服务生才迎上来,就看到陆芸芸坐在窗边的座位远远跟他挥
手。

  「我……跟人约在这里。」张世凭手比着陆芸芸的方向,服务生心里不禁有
点不平衡,那位亮眼的美女一进餐厅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她说她在等人,只
是怎么也想不到等的竟是这么一个长相抱歉,说话又畏缩的男人。

  张世凭走到陆芸芸的对面坐下,跟服务生点完餐后,陆芸芸露出甜美的笑容
看着他,他却是连正视她都不敢。

  「那天真是很谢谢你,没什么好报答的,只能请你吃个便餐,还有这件小礼
物。」她纤秀的玉手将一件摆在桌上、包装十分雅致的小礼盒推到张世凭面前。

  「这……不用了……真的……」张世凭手足无措的推辞。

  「你不收下,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会难过的。」她说,一双水灵美眸期盼
的看着张世凭。

  张世凭只好将礼物收下。

  服务生送来了前菜和汤品,他们拿起了餐具,陆芸芸优雅的使用叉子挑起沙
拉,一边问:「张先生……其实我还想向你打听那天我被人抓走后,你在机场发
生的事。」

  「喔……那天你跟他们离开后……我觉得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后来就有个男人问我跟那些人坐车离开的小姐是谁,我老实告诉他后,他脸色就
变了,说那些人是以前赤柬残留下来的恐怖份子,要我立刻去找人求援,他就坐
上计程车跟那辆车走了。」张世凭现在好像比较不紧张,说起话也不会口吃得厉
害。

  「那个人还有没有给你什么资料……我是说……关于他个人的,像联络方式
之类的?」陆芸芸难掩期待的神色,虽然她也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果然张世凭搔搔脑袋说:「没有耶……他急忙交待完就走了!我连他叫什么
名字都不知道。」

  「喔!」陆芸芸难掩失落的叹了一声。

  「怎……怎么了吗?」

  陆芸芸抬起脸勉强的笑了笑,答道:「没事。对了,你看起来好像很忙的样
子。」

  「是……有一点……不过也还好。」他偷偷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她甜甜的
笑容中隐藏着让人心生怜惜的忧伤,闪动的星眸也有点湿润。

  当他们陷入短暂的沉默,一个令张世凭大感不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Hello!Sam,好巧在这里遇到你啊!出来和女朋友约会吗?」

  张世凭僵硬的转过头,发现同部门的花花大少Jason、号称部门之花的
锺晓卉、Paul等一缸子人全来了,他们一脸看戏的表情,分明是要来给他难
堪的。

  但那些人一见到陆芸芸转头,每个人都呆了!

  Jason吞下口水,立刻展现他拿手的追女攻势,帅气的拢了一下特别修
饰过的性格头发,用他自认充满魅力的低沉声调说:「嗨!美丽的小姐,你好!
我是Sam的同事Jason,请问怎么称呼?」他说着,同时把手伸到陆芸芸
面前。

  「你好,我姓陆。」陆芸芸也礼貌的伸出纤手要和他握,怎知Jason抓
到她美丽的柔荑,竟然闪电般拉到唇边吻了下去。

  陆芸芸呆了一下,很快将玉手抽回,脸上已经十分不悦,但顾念到他是张世
凭的同事,还是忍住没当场给Jason难看。

  不只她不高兴,站在Jason旁的锺晓卉也一脸寒霜,女人看到比自己美
的同性本来就易嫉妒,如果再加上本来对她献殷勤的男士也转向,那更让她无法
忍受。

  其实最让锺晓卉气愤的,不只是她的美貌输人,而是陆芸芸所散发出来的质
感明显比她高许多,这不是光靠脸蛋或身材能超越的,就像是不同层次无法相提
并论般,一眼就能断出高下。

  要当花花大少的一项重要专长,就是脸皮要够厚,Jason知道陆芸芸不
吃他那一套,立刻转变态度说:「对不起,看到陆小姐这种超凡脱俗的美女,我
忍不住用外国绅士的礼节,如果冒犯了,请多包涵,毕竟这全是因为你的美丽才
让我情不自禁。」

  陆芸芸微微一笑,十分冷淡的回答:「是吗?听您这么说,我还真要向您说
声抱歉了!只不过我不论在国内或国外,都没有拿手给人舔的习惯。」她当然是
针对Jason说的,因为她知道这轻浮的男人不是因为礼节才吻她的手,而是
想吃豆腐和试探能不能钓上她。

  Jason当众碰了一鼻子灰,面子开始有点挂不住,尤其锺晓卉幸灾乐祸
的睥睨着他,更令他心中恼羞成怒。

  他决定将目标转移到张世凭身上,一方面找台阶下,一方面利用条件比他差
的人来突显自己在女性面前的优势。这向来是他的策略之一,虽然这种策略很肤
浅也很无耻,但偏偏以往他看上的目标十之八九都是像锺晓卉这种貌美却无脑的
女人,因此还满奏效的。

  他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在张世凭的后脑勺,语带嘲谑的说:「Sam,看不出
来你有陆小姐这么美丽的女朋友,还隐藏的那么好。我们公司的女同事真是有眼
无珠,以前都不知道你是这么有魅力的男人。」

  听他这么说,张世凭紧张得额头冒汗,涨红脖子,结巴的解释道:「我……
她……我是说陆先生……喔……不……陆小姐……她不是我……」

  他激动的想说陆芸芸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愈急舌头愈打结,不只不知所云,
连陆芸芸是先生小姐都搞错!锺晓卉和Paul他们见他这副鸟样,不约而同喷
笑出来,Jason更因计谋得逞而目露得意光芒。

  忽然匡琅一声,张世凭的脸色由红转白了,原来他太紧张又把桌上的水杯弄
翻,桌面顿时成了水乡泽国。

  那几个恶劣的同事先是沉静半秒,脸上接着出现忍耐住想狂笑的怪异神情,
锺晓卉抱着柳腹边喘气边说:「Sam,下次如果你约吃饭,我一定会答应你,
但你要帮人家准备雨衣喔,不然淋湿就糟了!」

  听完锺晓卉的话,其它人早已笑到弯腰站不直,只有张世凭悲惨的僵在位置
上,他终于努力把要说的话说完:「你们误……误会了!陆小姐不……不是我,
我的女朋友!我……我们只……只是出来谈事情。」他说完整个人松了口气,彷
佛快虚脱似的。

  「喔!原来是这样!你还真厉害,谈事情就约人家出来吃饭,看不出来你原
来也这么风流!」Jason仍不肯饶过他。

  「我我……我不是……」张世凭闻言更惶恐,比手划脚却说不出话,样子简
直蠢到快毙!好不容易才忍住笑的那些人,这会儿又不顾一切掩着嘴笑到蹲在地
上。

  陆芸芸看到这些人这样欺负老实的张世凭,心中不由升起打抱不平的愤怒和
不忍,她突然握住张世凭举在空中的手,一转头,清灵美目冷冷的瞪着Jaso
n,清楚的说:「我是他的女朋友,你们如果只是来打招呼,我想也应该差不多
了,这里是餐厅,聚集在这里会妨碍到其它客人用餐,而且我和世凭还要继续约
会,抱歉不能陪你们聊了!」

  听她一说,所有人包括张世凭在内都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Jason他们
其实从头到尾都知道张世凭不可能有这种超级美女的女朋友,只是为了戏弄他取
乐才故意这么说,没想到陆芸芸竟然会大方的承认她是这可悲男人的女友。

  「陆……」张世凭回过神,眼中露出感激和惶恐想对陆芸芸说话,但陆芸芸
却不让他说,她亲热的紧握他的手,继续看着Jason道:「怎样?你们可以
离开了吗?我们要用餐了!」

  Jason从没这么挫败过,脸上宛如有几千只蚂蚁在爬,他本来还在想怎
么在同事面前挽回面子,毕竟钓不上眼前的美女,也不能让锺晓卉看不起,但陆
芸芸漂亮的眼睛却像一把冰刃,虽然只是冷冷看着他,却已够他站立不安。

  「是……是啊!我们也该去用餐,没办法再陪两位聊了!」Jason刻意
装潇洒的说。

  走之前还不忘用力拍打张世凭的肩膀:「好好约会,小心别再把咖啡泼在小
姐身上了!会烫脱皮的!」

  他们才走两步,陆芸芸突然叫住Jason!

  「下次别再用嘴舔女生的手!那是宠物的行为,劝你如果想讨女人欢心,最
好把自己弄得有品味一些!」她毫不留情面的损Jason,目的是在为张世凭
报仇。

  Jason内心怒火乱窜,他一向最自负的就是长相和品味,没料到竟被这
美如天仙的女子拿来消遣,更可恨的是连锺晓卉都面露嘲笑的斜睨着他,但为了
保持风度,他脸部肌肉僵硬的牵动一下嘴角,就转身离去。

  「对……对不起……跟我吃饭……让你……很失面子吧?」张世凭尴尬至极
的问。

  「你说这什么话!能约你出来,我很高兴,跟你用餐也很愉快……只是,你
怎么能容忍他们这样对你?」陆芸芸十分不忍的看着他。

  「没关系……我本来就迟钝了一点。」张世凭低着头答道。

  「你一点都不迟钝!我觉得你十分体贴,只是很不好意思,我冒充了你的女
朋友。」她这么一说,张世凭才发觉陆芸芸柔嫩的纤手仍握着他的手。

  「没……没关系……那是委屈你……」他慢慢想把手收回,陆芸芸也才不好
意思的赶紧松手。在两手滑开时,陆芸芸的手指触及张世凭的掌心,有股熟悉温
暖的电流瞬间穿入心中,她愣了一下,眼泪差点涌出来。

  「怎……怎么了?」张世凭发现她神色不对,关心的问。

  她赶紧摇摇头。

  「没什么,你让我想到一位朋友。」

  「哪……哪位朋友?」

  陆芸芸看着张世凭,突然低下头,用手撑住额头,肩头细微的抖动。

  张世凭将面纸送到她眼前,她默默接过来拭干眼角,才抬起脸憔悴的笑道:
「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他是我很想念的人,只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
我从你身上感到一点像他的地方,就忍不住感伤……希望没弄坏你的心情。」

  「我……像你哪位朋友?」张世凭不敢置信的问。

  「嗯……不是长得像……而是一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我这些天太
想念他,胡思乱想,所以……你别见怪!」她收拾起感伤的心情,再度露出美丽
的笑容。

  「不……不会。」张世凭连忙道。

  「你……」陆芸芸突然又盯着他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开口:「我有个不礼貌
的请求……说出来,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

  面对这种美女提出要求,就算再过分恐怕也很难生气。张世凭岂可能例外!

  「嗯……当然不会……你说!」

  「你可以把眼镜拿下来……让我看看吗?」她不好意思小声的说。

  「啊?」张世凭有点讶异的张着嘴。

  陆芸芸急忙又说:「你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本来这就是很无礼的要求……
是我自己太愚蠢……当我没说好了!」

  张世凭没回答什么,只是慢慢把那副沉厚的眼镜拿下来——那双几乎没人仔
细看过的眼睛瞇成小小一缝,好像什么都看不到。

  陆芸芸美丽的脸上露出淡淡凄柔的表情,轻声说:「我看到了,谢谢你。」

  张世凭把眼镜戴回去,换他红着脸问:「我……可不可以……也问一个没礼
貌的问题?」

  「嗯,你问吧!」她温柔微笑着答应。

  「你和王公子……是不是快结婚了?」

  陆芸芸眼中闪过一丝凄然,幽幽的回答:「我们分手了。」

  「啊……为……为什么?他那么好……我是说……他对你不是很好吗?」张
世凭差点又弄翻桌上刚换的水杯。

  「是,他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选择一个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
男人……宁可辜负了Wang。我想,我会有报应吧!」

  她感伤的说。

  「不!不会的……你那么的美丽、温柔……善良……连对我这种迟钝的男人
都……」张世凭怜惜的望着陆芸芸想安慰她。

  陆芸芸反而笑起来,纤指点点他的手背:「别再说自己迟钝,在我的眼里,
你比你那位油头粉面的同事强上几万倍,我想你那些同事是不懂得欣赏体贴的男
人。」

  「谢……谢谢。」张世凭小声的回答。

  他们边吃边聊,转眼餐后的咖啡已经上桌,张世凭好像有点迫不急待的将还
烫口的咖啡喝完,就赶着向陆芸芸告辞:「我……我还很多工作……今天真谢谢
你……单我来买就行了。」

  「不!说好是我请,我应该谢谢你陪我出来才对,跟你聊天真的很愉快,我
心情好多了!」陆芸芸抢过帐单笑着说。

  「嗯……好吧……谢谢你的请客……那,我就先走了。」

  「好!你慢走,下次我再找你一起喝咖啡聊天。」她眨眨眼甜甜的说。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平常女人只要第一次看到张世凭笨拙的举动,立刻就退
避三舍怕丢面,走的时候只能用狼狈而逃来形容,根本不会希望有第二次见面。
但没想到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竟然不怕,还说下次要找他一起喝咖啡!

  张世凭勉强笑一笑说好,转身正要走,Jason他们一伙人也用完餐刚要
离开,锺晓卉不友善的看了陆芸芸一眼,才开口对张世凭说:「Sam!你别以
为跟美女约会就不用作事,你无缘无故来通电话就请了一整个礼拜的假,明天就
要开会了,你资料都弄好了吗?」

  张世凭慌张的低下头回答:「我现在就要回去弄了……再见了……我先走一
步。」就头也不回,几乎是半跑的快步出餐厅。

  「陆小姐,下次也一起吃饭吧!我请你……」Jason仍不死心的缠着陆
芸芸,陆芸芸却没任何反应,只是怔怔的目送张世凭的背影出去。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升起,事情实在有点巧?他也请了一整个礼拜的假?
那不就是自从送她去了柬埔寨后就开始请的吗?

  「陆小姐……你愿意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我们彼此留个电话,如何?」J
ason的声音打断陆芸芸的思绪,锺晓卉早就醋劲大发甩头离开,只剩他还没
放弃,不愧是花花公子,未到手前打死不退!

  「抱歉!我不留电话号码给不认识的男人!尤其是知道明明是同事的女朋友
还想追的男人!」她一说完,连看都不看Jason一眼,就直接绕过他走去付
帐。

  「不是吧?你真的喜欢那个阿暴?」Jason嘴在说,竟还出手抓住陆芸
芸纤细的胳臂不让她走!

  「我们办公室所有女同事看到他,躲都来不及,只要沾上他就会出丑的!像
你这种美女,怎么会是他的女朋友?」

  「请你放手!」她回头冷冷的看着Jason。

  Jason被她动人的冰眸一瞪,不仅没退缩,心中反而更难耐,立志说什
么都要把这个他所见过最美的女孩追到手,即使从此不再花心都值得。

  他使出花花公子最大奥义死皮赖脸招势,坏坏的说:「我不放,放开你,我
就失去一辈子的最爱,那我宁可死去。」

  「那你就去死吧!放手!」陆芸芸忍住作呕的感觉,愤怒的给他最后一次警
告。

  但Jason仍没有松手的意思,陆芸芸想挣脱他的掌握却抵抗不了他的力
气,餐厅许多目光都集中到他们身上,许多人还以为是情侣在呕气,那些目光让
陆芸芸更生气,却使Jason加倍得意,她忍无可忍的闭上眼,另一手蓄满力
气正准备给这登徒子一记耳光。

  突然,Jason的手劲消失了!

  她有点意外的睁开眼,发现Jason脸色惨白、双目瞠大,表情很痛苦的
想弯下腰,却又无法完全弯下去的狼狈模样!原来有只手抓在他裤裆中间,正用
力捏住他的春袋。

  她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发现一张愤怒而熟悉的脸孔,正是两天前才在金边分
手的前男友王文允。

  「哦……哦……」Jason张大嘴,满头冷汗,一手无力抓着王文允捏住
他卵蛋的手,另一手伸向王文允身后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见他凄苦万分的
眼神彷佛是在求援。

  那中年男人一脸紧张和尴尬,支支吾吾的拉着王文允的手臂说:「王公子,
我看够了……您先放过他吧!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传出去不好听!我先和他
谈谈……说不定是误会……」

  「你认识这个家伙?」王文允转头怒视那中年男人问道。

  「不瞒王公子,他……他是我部门的……」中年男人为难的回答。

  原来他正是Jason的经理。

  「好!你查清楚!看他是怎么勾搭上我女朋友的,今天就给我一个交待!」
王文允松开Jason的卵蛋,Jason像泄气的皮球般软了下去。

  王文允改抓起陆芸芸的手腕,二话不说扯着她往外走。

  「放……放手!放开我!」陆芸芸连续被两个男人纠缠,再好的脾气也耐不
住,她顾不得众目睽睽,大叫一声,用力甩开王文允。

  「你跟我回去!我有话问你!」王文允刚要往前,她立刻后退两步。

  「我说过,以后不想再见到你!」她冷冷的说。

  「先跟我回去!我……」

  一场骚动已惊动餐厅的经理出来,他礼貌的挡在王文允面前说:「很抱歉,
两位如果有什么事,是不是可以移步到外面谈,其它客人还要用餐……」

  陆芸芸趁着空档拔腿就跑,王文允要追,却与一名端盘子正好经过旁边的服
务生结结实实撞在一起,等他推开服务生站起来时,陆芸芸已经扔了几张钞票在
柜台,开门出去拦下计程车走了。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6

             天锁续篇中·狼星


                第一章

  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段路昏迷中感觉车子曾经停下来过,有人搬动他的身
体,他勉强有点知觉,眼睛睁开一点缝,强烈的白光却又令他闭上,隐约也听见
二个女人在对话,其中一个是年轻女孩清柔的声音,另一个则听起来有点年纪,
但他听不清楚她们谈话的内容,不久就又昏睡了过去。

  其实段路半梦半醒间的知觉并没错,他床侧果真站着二名女性,一是估略四
十几岁的中年美妇,另一位是秀丽绝轮的年轻女子。那中年美妇长得柳眉凤目,
冷艳却带着一丝深沉,年轻女子则眸清似水、唇红齿皓,百分百是所有男人脑海
里的梦幻美女。

  「小妍,你确定是这个男人没错?」

  「是他没错,就算再过十年我都认得这张脸!还有他肩上刀疤也能证明!」
叫小妍的年轻美女颤抖的回答,她眼神流泄恨意,却又交织着复杂的情愫。

  「你决定好怎么处置他了吗?」

  「姑姑……我,由我决定吗?」小妍不安的望向她称呼姑姑的美妇。

  「当然!杀死你父母他虽没动手,但却不能免除帮凶的罪嫌,可是他也救过
你一命,所以他的死活只有你才有权力决定!」

  「我……我要为他们报仇……」小妍咬紧牙、颤抖的拿起一把锋亮的利刃,
但是目光落在段路俊美的脸上,却又迟迟下不了手,刀子终于匡琅落地,她掩面
哭泣道:「姑姑,我真的很想杀死他为爹地妈咪报仇……但是却又下不了手……
我该怎么办?」

  「你喜欢上他了,对吗?」冷艳妇人静静注视着小妍。

  「我……」小妍的脸色苍白,面对姑姑能看穿她心事的目光,她只好垂下头
承认。

  「其实我早就知道,从我救你回来,你第一次告诉我事情经过时,我就从你
的眼神看出你对这个男人有特殊感觉,更重要的是,你和他在一起并不害怕。」
美妇轻握住小妍冰凉的手,脸上流露出一抹怜惜。

  「我是不是很该死……竟然爱上杀死父母的帮凶?」

  「别这么想……你受的苦已经太多了,这个男人有这种福气,可能是他一念
之仁救了你所换得的回报。」

  小妍默默擦干了泪,带着忧心神色说:「但和他一起的小姐……他们的关系
好像很亲密……」

  美艳妇人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利光:「这可由不得他,他只能选择你,否则就
是死路一条!你放心吧,姑姑会为你作主!」

  「万一他们已经有了约定,那我……」小妍心里想说的是万一段路和陆芸芸
已经有婚约,但她又舍不得段路死,也不忍心拆散他们,应该怎么办?

  那美妇怎会猜不透侄女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告诉姑姑,你是不是一定要
得到这个男人?」

  小妍抬头看着姑姑,自从经历母亲被奸虐的那一晚后,她已经完全无法与男
人接触,只要见到男人就会发抖、甚至恐惧到难以呼吸,这些年唯一给她安全感
的就是姑姑,再来就只有这个一直藏在心中的男人。

  尤记得七年前那晚被他拖进房间后,本以为难逃遭受奸辱的命运,没想到却
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说:「我不会伤害你,但我们要合演一场戏骗过外面
那些坏人,你妈妈的牺牲才不会白费!」

  她转头接触男人温暖安定的眼神,不知怎么就完全信赖他,尤其他为了骗过
和他一起来的同伴,而将利刃插进自己肩膀的那一幕,更深深烙印在她情窦初开
的芳心上,连第一次粗暴的强吻在记忆里都变成是甜的,她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
上这个杀手,而这个七年来都只存在记忆中的男人,如今就活生生躺在她面前,
如果失去他,她的心可能真的从此枯萎!

  「是!我要他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小妍将心一横,坚决的回答!

  「你这样说就够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任姑姑?」冷艳美妇好似胸
有成竹。

  「我当然信任姑姑,您一直就像我的母亲。」

  「好!既然信任姑姑,一切就交给我来办,我知道你心肠软,这会是优点、
但也会成为障碍,所以我要让你暂时忘掉一些事。」

  「忘掉一些事……姑姑要我忘记那些事?」小妍疑惑的反问。

  「你不需知道,相信姑姑,我不会害你的。」她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炼,项
炼的坠子是一颗碧绿色宝石,宝石只有姆指大小,但它的绿就宛如几千万片广大
草原重叠在一起般的深奥浩瀚,在如此难以言语形容的深层碧绿中,却又流现无
数立体的波浪和光影,宛如绿色宇宙或海洋的星河漩涡,让注视着它的人感觉自
己渺小如细尘,一不小心就会被吸入里面而永远迷失。

  美妇提着项炼悬在小妍眼前,用半命令的口吻说:「看着这颗坠子,我要暂
时催眠你。」

  小妍虽然不解,但仍依照着美妇的话作。

  美妇慢慢晃动起项炼,刚开始小妍还一度忍不住望向她,美妇马上严肃的纠
正:「别看我,看我要你看的东西。」

  她只好将视线回到坠子上,心想既然姑姑不说清楚,一定有她的用意,于是
认真的盯住那颗宝石,宝石所散发出来的神秘流光,很快便将她吸入到里面的世
界,随它来回单调的摆动,她逐渐失落在无边无际的绿茵中,思绪如盖书般一页
页的沉淀,脑海被一瓢一瓢掏空,感觉就像人生影带倒转回到初生婴儿般的单纯
和空白。

  当她完全被控制住,美妇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小妍,你醒来后,将不会
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救过你,也不再记得你父母亲被杀害的过程,但你仍害怕
与其它男人接触,除了他之外……」小妍只觉得姑姑说话的声音好温柔,一遍又
一遍的提醒她,但每个字都是最强的指令,不可违抗的植入她记忆的深处。

  段路醒来后,睁眼就见到一张女子清丽的容颜,立刻不假思索坐起来抓住她
的香肩,焦急问道:「芸芸!你没事吧?」。

  「我不是芸芸。」女子水亮的眼珠看着他。

  「你不是……」段路这才看清楚她的脸并非陆芸芸,正待急着问她的下落,
突然眼睛盯住那女子的面容,表情慢慢转变成惊恐。「你……你是……」

  「你们差点被审判长的人抓去了,幸好我们及时发现才救走你们。」那女子
没注意到段路的讶异,自顾微笑道。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一个小组织,成员大多是为了逃避审判长追杀的人。」

  「对了!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呢?」一提到追杀,段路又想起陆芸芸,紧
张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女子眼中闪过了微微的嫉妒,但马上恢复温婉的神色:「她很好,你不用担
心,我们有人在照顾她。」

  段路又怎么放得下心,他走下床正想叫那女子带他去见陆芸芸,怎知才站起
来就感觉两腿虚浮,脑袋一阵晕眩,不由得又坐回床缘。

  「你吸进太多催眠瓦斯,最好不要乱动,否则脑部缺氧的情况会恢复较慢,
至于那位小姐现很安全,等你休息一阵子不再感觉头晕了,我就带你去找她。」

  段路听她这么说稍微宽了心,只是重重的疑问也慢慢的浮现。

  「对不起……刚才我说话可能急了点,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可不可以
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女子见段路终于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心情显得很愉快:「我叫赵雅妍,你
叫我小妍就可以了。」

  「赵雅妍!你叫赵雅妍?你果然是赵……」段路睁大眼看着眼前女子,她也
为段路的惊讶表情所疑惑,但碰巧推门进来的人却打断他们的对话。

  「段先生!」

  段路循声音看去,是一位美艳的妇人。

  美艳妇人向赵雅妍说:「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这位先生谈。」

  「喔!」赵雅妍应了一声,又偷偷看了段路一眼才起身离去。等她走出房间
关上了门,美艳妇人才坐到段路对面,开口介绍自己:「你好,我姓赵名婉柔,
另外我夫家姓左,所以你也可以称呼我左夫人。」

  「您看起来这么年轻,我还是称呼您赵小姐吧。」段路由衷赞美。赵婉柔虽
然没特别的反应,但心中还是有些喜悦,那个女人会不喜欢被英俊男人称赞年轻
美丽?这一招用在美女或丑女身上都一律通行,只不过段路并非拍马屁,而是说
出心里的话。

  「对了!您怎么知道我姓段?还有赵小姐她……我是指小妍小姐,她父亲是
不是赵骆亚博士?」段路怀着忐忑的心情问道。

  「原来你也认出来了……」赵婉柔犀利的美目落在段路脸上:「我暗中调查
你一段时间,我也不需骗你,你会来到这里全是我的安排,在你问为什么之前,
我要先问你怎么认识小妍的,并且知道赵骆亚博士是她父亲?」。

  「我……」段路第一次发现看着人的眼睛回答问题有这么困难,但男子汉敢
作敢当,终究还是要据实以告。

  「我本来是审判长的杀手,七年前和几名同伴奉派去杀赵博士,当时我不忍
心下手,并且设法想挽救赵小姐的命,但不幸却失败了……我本来以为她已经被
炸死,没想到她还活着。」

  「说得好!这么说就把你参与杀戮的罪行推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对小妍有恩
是吧?」赵婉柔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至极。

  「不!我从没这么想过!我知道即使我死了,都无法洗去满手的血腥……如
果赵小姐要我血债血偿!我绝对悉听尊便!」

  「哼!你血债血偿!那跟你一起来的女孩怎么办?她刚刚才醒,看样子你们
关系很亲密,如果没你寸步不离的保护,只怕她没多久就会被审判长的人抓去凌
虐至死,你放得下心吗?」

  段路闻言不禁愣住,以前他是一个人,是死是活都自己承担,但如今他还要
保护深爱的女人,怎能说死便死?

  「请告诉我应该怎么作,才能稍微弥补对赵小姐的亏欠。」段路惭愧的问。

  「算了……还好你当年良心未泯,总算是保住小妍没遭狼吻,这孩子温柔善
良,我想她心里应该早就原谅你了吧!」赵婉柔感叹道。

  「谢谢,你们的宽宏大量……」段路闻言更是愧疚,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隔了半晌才又开口:「为何小妍小姐刚刚看见我……好像没认出来?」

  「唉!」赵婉芸又长叹一声,神色充满了悲伤。「她忘了以前的事。」

  「忘了……为什么!」

  「她刚来这里时,只要一闭上眼就尖叫,一粒米一滴水都进不了口,我先生
和我都是精通中西医理的医生,我们用催眠治疗暂时让她忘记父母被杀的可怕记
忆,如果不这样作……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

  段路听了不知该说什么,赵骆亚博士夫妇的惨死虽然他没下手,但自己毕竟
是组织的一员,而且也参与了那次行动,说什么都难辞其咎。

  「恕我冒昧问您……如果小妍小姐已经对那件事没有记忆,您又怎能知道她
会原谅我?」

  「其实她不恨你……而且对你有好感,或许你救过她的记忆还存在她的潜意
识中吧。这七年来,你是唯一她能接近的男人,我们虽用催眠控制住她的病情,
但仍控制不住发生那件事后她对男人的恐惧,没遇到你之前,她看见男人就会呼
吸困难,如果男人再靠近她,甚至会有产生休克的严重现象……」

  段路脑海不由得浮现当年那女孩惊恐无助的眼神,他的心隐隐在抽痛。看见
母亲被侵犯的景象,一定对她的心灵造成很大的扭曲和伤害。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我是说,我可以为她作些什么……来弥补我罪孽?」
他带着赎罪的心情问赵婉柔。

  「你……」赵婉柔好像想说什么,突然又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对那
位小姐太不公平,就不提了!反正小妍的状况应该还能控制。」

  「不!您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我会尽我所能配合,帮助她恢复健康!」段路
着急的站起来。

  「但是我实在不想因为她,又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赵婉柔显得十分
为难。

  「你是指芸芸?这件事会伤害到芸芸?」段陆惊讶问道。

  「说伤害是严重了点,但她必须忍耐一段失去你的时间。其实我这些年一直
追访你的行踪,为的也是希望能找到你看是否对小妍的病情有帮助,没想到真的
找到你时,你却已和陆小姐在一起,不过我还是不死心,将你们两位请来这里,
看是否有希望能帮小妍,但我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尤其看到你和陆小姐的感情
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我早就打消了请求你帮助小妍的念头。」赵婉柔说。

  「您还没有说如何帮助小妍小姐,又怎么确定我不能帮呢?请您一定要告诉
我!让我对她有补救的机会!」段路诚挚的追问。

  赵婉柔显得有点难以开口,但在段路殷切注视下,最后还是说了。

  「如果你真的想帮助小妍恢复成正常健康的女孩,你就必须跟她相处一段时
间……说明白点,也就是当她的男朋友,只不过是暂时的男朋友,透过你让她慢
慢不再对男人恐惧,等到她病情好转后,我们会逐步减少催眠治疗的程度,这样
或许她就能恢复出事前的正常状态,否则一直处在催眠下,终究有一天还是会压
抑不住而爆发更严重的病情,到时就不可收拾了!」

  段路沉默了几秒,才抬起头看着赵婉柔:「需要多久时间……我是说需要陪
她多久?」

  「一年吧!如果一年后还没起色,我想也不用努力了。」

  「一年……」段路陷入矛盾和冲突当中,陆芸芸对他深情相许,怎舍得冷落
她一年呢?但如果拒绝了,却让赵雅妍一辈子都活在那件事所造成的严重后遗症
当中,对她更是残忍。

  「你如果不能帮小妍,我也不会怪你,说实话,那位陆小姐美丽善良,我也
不希望对她造成伤害。」

  「我。」段路实在不知该如何决定,他总算体会赵婉柔不好意思启口请他帮
忙的原因了!不过现在才知道似乎已太迟,更何况他也不能对小妍的不幸置身事
外。正当犹豫不决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陆芸芸和一名白发中年男人一起进来。

  「段路,不用担心我,作你应该作的,别说一年,十年我都愿意等你。」陆
芸芸温柔而坚定的凝望着他。

  「芸芸……」段路显得有点惊愕和感动。

  「对不起,敝人左常春,已经自作主张将小妍的事告诉了陆小姐。虽然我和
内人不能强迫段先生答应这种不情之请,但还是希望您能帮忙……不然这孩子将
来不知会怎么样?」跟陆芸芸一起来的男人说。

  段路看着陆芸芸,她点点头再次表示支持。

  「好,我会尽所能帮助小妍小姐……但是该怎么作?」

  「首先要委屈的是陆小姐,这也是我最过意不去的……」赵婉柔说。

  「你们别担心我,我也和段路一样,只要能帮助小妍小姐恢复健康,我都愿
意配合。」陆芸芸坚定的表示。

  「真的很谢谢你……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和段先生的关系暂时是兄妹!
这么作是有道理的,因为小妍她心地良善,如果知道你们是一对情人,即使她对
段先生再有好感,也不会愿意去介入别人的感情。」

  「这没问题!」陆芸芸立刻答应,连段路都还没考虑好。

  「再来是……」赵婉柔彷佛更难启齿,陆芸芸知道又是为了顾忌她的感受,
她大方的说:「左夫人有话尽管说无妨,我说过我都能配合。」

  「唉!好吧,我希望段先生能多亲近小妍……慢慢化解她对男人的恐惧。」

  「我知道,本来这就是我们说好的,我不会阻碍。」陆芸芸虽然面带微笑,
但心里没一丝伤痛却是假的,只是为了让段路能减少内心愧疚,她才忍住这份失
落的情绪。

  「谢谢,如果小妍能够恢复健康,您就是她最大的恩人了,我在这里代替她
死去的父母向您致谢。」赵婉柔向陆芸芸深深鞠躬,陆芸芸也急忙回礼:「快别
这样说,段路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尽我所能帮他弥补以前的遗憾,这也是我该
作的。」

  「你真是美丽又善良,小妍有这福气,才会遇到两位。」

  「不,要感谢的人是芸芸,至于我本来就是难辞其咎,只希望我真的能帮上
忙。」段路说,他的神色显得十分凝重,因为实在不知道答应这样的要求对或不
对,但一言既出,恐怕也没反悔余地了。「左先生左夫人,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现在我想和芸芸单独相处一会儿,可以吗?」他提出最后的要求。

  「当然,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慢慢聊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赵婉柔站
起身告辞,和左常春一起走出房间。

  他们走后,段路立刻趋前抱紧陆芸芸,沉重的说:「芸芸……这样真是太委
屈你了,我不知道……唉!」心疼加上不舍,让他此刻的心情更是复杂和矛盾。

  陆芸芸微笑着抚摸他的脸,柔声安慰道:「我一点都不委屈,只要能帮到你
的忙,就是我最高兴的事。」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了我受这些苦……值得吗?」

  「值得,我受的这一点小苦,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我只希望可以帮助那女
孩恢复健康,能减少你的自责和痛苦。」陆芸芸紧偎在段路胸膛上。

  两人知道未来一年再无如此亲蜜的时光,即使近在咫尺,也只能维持兄妹的
距离,这对一双热恋情侣而言是如此残酷的煎熬,情欲被感伤催化,段路轻吻着
陆芸芸,同时缓缓拉下她肩上细带,正当陆芸芸闭上眼享受着爱人进一步的爱抚
时,外头却传来恼人的敲门声。

  「那位?」段路大声问。

  「是我,小妍。」

  他们一听是赵雅妍,急忙整理好身上的衣衫,段路走向前去开门,赵雅妍腼
腆的站在门外,看到陆芸芸也在里头,她脸色有些尴尬,又透着一点失落,轻声
问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芸芸小姐也在……是不是打扰两位了?」

  段路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陆芸芸却立刻地站向前,露出甜美笑容说:「不会
啊!我刚醒过来,听左先生说我哥也醒了,所以过来看看他,左先生说这两天都
是你不眠不休的照顾我哥哥,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哥哥?你们不是……」赵雅妍有些意外的看着陆芸芸和段路。

  「是啊,我叫段芸芸,他是我亲大哥段路,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小妍吧?」

  「嗯,我是!段小姐你好。」赵雅妍也报以如花般的笑靥,一双水眸透着喜
悦,有意无意偷望着段路。

  「叫我芸芸就好了!」看着眼前这美丽脱俗的女孩,陆芸芸隐隐感到忧心,
段路如果一整年都跟她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

  「我不是发誓要让他快乐吗?怎么到现在还自私的只想到自己?」她内心突
然狠狠提醒了自己一下。

  「段大哥、芸芸姐,姑姑要我请你们一起去用餐!」赵雅妍的声音将她拉回
现实。

  「喔……谢谢!那就麻烦你带路了!」陆芸芸热情的伸出手。

  一路上赵雅妍紧拉陆芸芸的手,两人都穿着清凉的细肩连身洋装,露出纤腻
滑润的香肩和均匀修直的小腿,雪白脚ㄚ上也只汲着简单的夹脚拖鞋,陆芸芸身
上那一套显然是来这里才换的,因为他们逃出来时侯她都还来不及穿回自己的裙
子。

  段路走在后头,出了房间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的那段时间,已经被带到一座
美丽的南国岛屿,整座岛面积不算小,但是环顾四周都可以看到碧蓝如宝石的海
洋,海天一色的优美风光下,椰树轻轻随风摇摆,洁白沙滩如画布般铺陈在岛屿
周围,风声、潮声和海鸟声,构成一幅浪漫慵雅的世外桃源。

  其实这座岛屿原是东南亚某富有产油国的亲王私人渡假区,多年前左长春曾
医好那位亲王罹患的不治怪病,那位亲王送给他天文数字的酬劳,其中包括了这
座小岛,因为外界仍以为它属于那位亲王所有,所以多了一层保护伞,左常春后
来索幸以这座岛提供作为躲避审判长的重要基地。

  岛上别墅是依地势建筑,采取地中海式的格局,长长的外廊通到每个房间,
餐厅位在穿廊尽头,整片落地窗和挑高的设计使室内显得明亮舒服,他们到的时
候赵婉柔已经坐在椭长餐桌的主人位置上等了。

  陆芸芸本来很自然的想随段路坐在他身边,但赵婉柔一双凤眸直盯着她看,
她才恍然想起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于是索性顺势拉开段路旁边的椅子,大方的
说:「小妍妹妹,这里让你坐吧,我想我哥一定想多认识你。」

  「啊……」赵雅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却乖乖的走到那位置上坐下,陆芸
芸则独自坐到他们对面。

  四人入席后,仆役便开始上菜,这些仆役看起来多是南太平洋一带的土着,
但段路观察他们的步履举止,竟发现他们都有不错的武术修为,而且绝对在审判
长一般级数的杀手之上,难怪这个神秘组织能和审判长作某种程度的周旋。

  「对了!怎么没看见左先生?」陆芸芸顺口提起。怎知话才出口,就看到赵
婉柔脸色尴尬,坐在对面的赵雅妍也低下了头。

  「怎么了吗……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陆芸芸紧张的问。不问还好,一问之
下赵雅妍竟发出低低啜泣声,更让陆芸芸吓得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里说错了!方不方便告诉我?免得我又失言!」
她只好一直鞠躬致歉。

  「唉……段小姐,你没错!是小妍她比较无法接近男性,所以一直以来我们
都是分开用餐的。」赵婉柔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也不想这样……姑姑为了陪我常必须和姑丈分
开……都是我拖累大家……」赵雅妍伤心的哭诉着,模样十分可怜,连陆芸芸看
了都觉得鼻酸。

  这时赵婉柔看着段路,眼珠再转向一直掩着面哭泣的赵雅妍,示意他前去安
慰。段路实在不太懂得如何去安抚一位泪人儿般的美女,但他也由衷感到赵雅妍
内心那股恐惧和无助,因此很自然的把手放在她抽搐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

  赵雅芸娇躯一颤,突然整个人扑进段路怀中哭得更厉害,这回反倒是段路尴
尬的看着赵婉柔和陆芸芸。

  陆芸芸面对此情此景,虽然对赵雅妍更加同情,但芳心还是忍不住一丝的刺
痛,那个女人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情人怀里是另一个女人,而自己还不能表现
出内心的感受。

  而她现在就是这样,混乱的脑海是一片空白,直到赵婉柔点点她的手臂她才
突然醒过来。赵婉柔比比门外示意她离开,让他们两人能单独相处,陆芸芸点了
一下头站起身,她实在不想再多看段路和赵雅妍一眼,但怕段路误解她不高兴,
仍然强迫自己抬起脸对段路微微一笑,表示对他充足信任后,才和赵婉柔离开。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7

                第二章

  走出餐厅外面,陆芸芸一颗心就像悬在口中,淡淡的委屈和伤心挥之不去,
虽然她告诉自己不可以这么任性,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段路和他在一起,没
想到现在又变成局外人,虽说是短暂的演戏,却也够她难受了。

  「是不是很难过?」赵婉柔抓起她冰冷的手问道。

  「不!不会!这是在帮助小妍,我怎么会难过?」陆芸芸强忍住失落,尽量
让自己表现自然的笑着回答。

  「唉,我最怕的就是伤害你了。」赵婉柔感性的说。

  「您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我。」

  「嗯,谢谢您。」

  和赵婉柔分开后,接下来一整天陆芸芸都没再见过段路,连晚餐都有人送到
她房间,她很想躲在棉被里好好哭一场,但怕段路突然会来,因此只能傻傻的坐
在床边发呆,只是段路并没来过,一直等到凌晨二点多,她再也抵挡不住睡神的
侵袭,终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隔天被敲门声吵醒时,她虽然还睡意朦胧,却兴奋的跳起来直奔门口。

  「段……」一开门看见的却是段路和赵雅妍两人笑嘻嘻的站在门口。赵雅妍
神清气爽,看起来特别亮丽,飘逸的长发在微风中显得楚楚动人,她一条胳臂亲
热的挽着段路,而陆芸芸却是头发散乱、眼圈发黑,一派狼狈美人的模样。

  「你怎么了?昨天很晚睡吗?」段路流露半怜半笑的神情,伸手要揉陆芸芸
的头,陆芸芸却感到有股气堵在胸口,头一偏故意躲开!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段路的触碰,段路那只手僵在半空中,脸上充满惊讶,陆
芸芸才发觉自己正不知不觉的把气发在他身上。

  「哥!小妍!你们这么早就起床啦!」她赶紧堆起笑容轻松的打招呼。

  段路见她没异状才松了口气。

  「小妍说要带我们在这岛上到处走走,你还想继续睡吗?」

  陆芸芸正在犹豫,赵雅妍却热情的抓起她的手说:「走嘛!这里很美的!尤
其是早上,风景更漂亮。」

  「好吧……不过你们要等我一下!」陆芸芸笑笑的答应,她刷牙、盥洗、换
上衣服后,就随段路和赵雅妍出门。

  三人朝风景如画的海岸线缓缓步行而去,段路和赵雅妍相依相偎走在前面,
陆芸芸只好孤单跟在后头,段路不时会转头看看她,她总是甜甜的微笑,即使心
中又酸又苦,却不断告诉自己要忍住。

  到了岸边,赵雅妍高兴的拉着段路去踏浪玩水,她实在不想让他们快乐的欢
笑声影响情绪,因此独自一人赤着脚在细软的沙滩上散步,大海的辽阔和舒服的
空气,很快让她忘了忧烦,心情也沉淀下来。

  「唉……我到底是怎么了?自认为很爱他、能为他牺牲一切!结果只受这点
打击就撑不下去,这样究竟算什么?不行!今后我一定要更信任他才可以!」她
傻傻对着自己喃喃自语后,立刻转身回去找段路和赵雅妍。

  这时他们已经玩够了水,正坐在沙滩上休息,陆芸芸背着手从后面走过去,
坐在赵雅妍身边俏皮的问:「你们玩得很高兴的样子!怎样?我哥还不错吧?有
没有欺负你啊?」

  赵雅妍一脸幸福陶醉的说:「他对我很好……昨天我哭了,他在我房里陪我
一整晚,有他在我觉得好有安全感。」

  陆芸芸有种血瞬间液冻结的感觉,原来他陪了她一整晚,那自己的等待又算
什么?虽然是事先说好要帮助小妍的,但他投入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快到让人
不免吃醋怀疑。

  「是吗……真是恭喜你们……不……我是说这样很好……」她连回答都有点
不知所云。

  段路也看出她的失常,急忙解释:「我和小妍聊天聊了很久,后来就在椅子
上睡着了,怎知道一睡就到天亮……」

  「看到你不会害怕我哥,我就安心多了!」陆芸芸很快又调整好心情,打断
段路的话微笑对赵雅妍说。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看见男人就会发抖,严重的时候还会呼吸困难,彷
佛脑海中隐藏一个可怕的记忆……我曾努力想把原因找出来,但又很害怕真的去
面对它!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无法和段大哥以外的男人面对面……所以我想我这
辈子大概不能交男朋友……也无法结婚生子吧……」她黯然的说,那模样就算是
铁石心肠的人看见也会难过。

  段路是最深知她所受痛苦的人,他忍不住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抱近身边,柔声
说:「别担心,你的情况一定会好转的,你这么善良美丽……老天爷不会亏待你
的!」这些话陆芸芸彷佛似曾相识,只不过这次不是对她说,但她确实也为赵雅
妍的遭遇所伤感,因此并没过份在意段路对赵雅妍出自真心的温柔表现。

  「段大哥……」赵雅妍仰起迷人的俏脸,含情脉脉望着段路,藕臂突柔勾住
段路的脖子,柔嫩双唇贴了上去。

  段路没心理准备她会这样做,一时间睁大眼看着陆芸芸,急着想跟她解释却
又无法说出口,四唇相接足足有六、七秒,对在一旁目睹的陆芸芸而言却像过了
一辈子那么久,她听不到周遭任何声音,泪光在眼眶中激转。

  终于他们分开了,陆芸芸怕被赵雅妍看见她失态,很快转过脸拭去泪水,再
回头笑着说:「唉呦!你们真讨厌,干嘛在人家面前这么亲热,我才不想当电灯
泡呢!你们好好谈情说爱吧!我可要回去睡回笼觉了!」

  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反应,便逃难似的转身跑开,不管段路在后面一直喊她。

  冲回房间锁上了门,她立刻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窝中痛哭。

  原来要爱到无私是这么困难!她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一切,只为了让段路减少
良心上的自责、活得快乐些!

  但事实却非如此!才一天不到,嫉妒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生命,她突然
很想死去,这样就不用再去面对他们。

  哭累的她又睡着了,由于前晚也没睡好,因此这一觉就到了傍晚时分,最后
还是自己饿醒的,奇怪的是一整天竟没人来叫她吃饭,她就像个可有可无的人被
遗忘在屋里。

  快到晚上九点,终于外面传来叫门声,那原是她朝思暮想段路的声音,但她
第一次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并非不再爱他,反而是因为太爱他而恐惧去面对,怕
自己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惹他烦恼和伤心的话。

  但敲门声仍不死心的响着,陆芸芸只好把自己头发抓乱,装一脸睡觉被吵醒
的模样去开门,门才开,段路就冲进来把门反锁,二话不说抱住她、用力的吻住
她双唇!

  陆芸芸被他弄得有些喘不过气,却感觉快融化一般,一阵激吻后,段路松开
她的嘴,在她耳边温柔的说:「芸芸……我知道你很委屈,但小妍她心地善良,
又受了那么多苦,正需要人照顾,我希望你能谅解,多包容她好吗……」

  本来还陶醉在段路热情下的陆芸芸,听他这么一说芳心立刻凉了下来,段路
本意并非说她不够包容或谅解,但听在情人耳里,这时一点点不恰当的话都像针
般伤人,陆芸芸伤心的想:「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吗?在他们面前我不敢有一点情
绪,眼泪也往肚子里吞,莫非连躲在角落哭泣都不应该?」

  她轻轻推开段路,勉强笑着说:「我知道……我并没怪她……」

  「你没怪她,那是不是怪我?」段路还不死心的追问。

  陆芸芸再也忍不住,为什么段路一定要逼她说出心里的感受?就不能让她一
个人静静躲在角落疗伤?

  「我没有怪任何人!你听懂了吗!你去陪你的小妍吧!让我睡觉好吗?」她
失控的发泄出不满。

  段路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激烈,正想再说什么,敲门声又响起来。

  「段大哥,芸芸姐,你们都在里面吗?」赵雅妍在门外叫着。

  「她来了,你去陪她吧!还有……对不起,我刚才对你发脾气,实在是因为
我真的很想睡。」陆芸芸低着头说。

  「好吧!芸芸……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但我们既然已经帮了一半,就很难
中途放弃,你懂吗?」段路注视着她的脸凝重的说。

  陆芸芸咬紧牙有气却无处发,好像一切都是她小心眼、没同情心!

  「我知道了,你快开门吧!小妍在外面等你呢!」她转身冷冷的回答。

  段路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才回头将门打开。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段大哥,姑姑要我转答你,明天姑丈要坐船出海,问
你能不能一起去?」

  「出海?做什么?」段路问道。

  「我们在周围的海面都设有防卫性的武器和监视系统,姑姑说你和审判长接
触过,清楚他们的组织和作战的方式,因此想请你帮忙看看,顺便给我们一些意
见。」赵雅妍说。

  「当然好,几时要出发?」

  「明天吃过早餐后吧!你和姑丈出去,我陪芸芸姐,免得她无聊。」赵雅妍
甜甜笑着道。

  陆芸芸怕段路又怪她小心眼,也赶紧展露笑容:「是啊!你放心跟左先生去
看看吧!我也可以跟小妍到处走走玩玩。」

  段路见她情色自若,心中一块石头总算稍微放下。

  隔天早餐时间赵婉柔又借故支开陆芸芸,让段路和赵雅妍单独相处,可怜的
芸芸当然还是孤单一人在房里用餐,她已经能默默承受这种委屈,谁叫当初是自
己大方的鼓催段路帮助小妍!

  其实段路说的没错,继然已经帮了,就不能半途放弃,不然对小妍的心理不
知又会造成什么无法抹灭的影响?

  用完餐呆坐了一会儿,赵雅妍就来找她,她改变了装扮,扎起马尾、穿着紧
身的T恤和小热裤,上身美妙的曲线和修长建康的双腿,连陆芸芸看得都舍不得
移开目光。

  「讨厌啦!芸芸姐你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看?」赵雅妍忸怩的夹紧胸部和腿,
红着脸抗议。

  「你真的很美,小妍……」陆芸芸由衷的称赞。

  「那有啊!你才美呢!说真的……我刚见到你时,还以为你是段大哥的女朋
友呢!害我那时好难过。」

  「喔……是吗?」陆芸芸感觉心中一阵刺痛,勉强笑笑回答。

  「走!我带你去射击好吗?」赵雅妍雀跃的说。

  「射击?」陆芸芸的表情好像听到要去抢劫。

  「是啊……你放心啦!不是打活的东西,只是射飞靶,很好玩的!」

  「但是我从没拿过枪……」陆芸芸对要拿枪的运动压根不喜欢,只是赵雅妍
却已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她只好硬着头皮跟去。

  射飞靶的地点是在岛上唯一一处岩岸地形的悬崖边,崖下波涛激荡,地势十
分险要。

  还没走到,陆芸芸远远就看到有座搭起来的白色蓬子,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
已经开始在射靶,稍微走近后才看清楚是赵婉柔。

  赵婉柔戴着打靶专用的遮阳眼镜,一身白衣劲装,宛如二十八、九的时髦女
郎,她转头和陆芸芸打了照面,微笑道:「段小姐也来了,一起玩吧!」

  陆芸芸忙推说:「啊……我不会,你们玩吧!我看看就好。」。

  「那你先看我们试范,等一下再叫小妍教你。」赵婉柔又转身端起枪。

  旁边的仆役按下发靶机的发射钮,只听噗一声,陆芸芸都还没看清楚飞靶是
怎么发射的,它就已经在天边形成一个小白点,赵婉柔不急不徐的移动准星,纤
指瞬间扣下扳机。

  「砰!」几秒后遥远的飞靶应声破碎。

  「哇!姑姑好厉害!」赵雅妍兴高采烈的跳起来。

  「换你试看看!」赵婉柔放下枪。

  「好!」赵雅妍拿起自己的步枪走到射击地点,她的准度显然比她姑姑差了
许多,打到一枚是连开了三枪,其它二枚都落空。

  不过对陆芸芸而言却已经够厉害了,她连飞靶飞到哪里都还看不清楚呢!

  「段小姐要不要试看看?」赵婉柔转身问陆芸芸。

  「我吗……我想不用了!我对运动不行的,只会浪费子弹。」陆芸芸又再摇
手推辞。

  「在这里,我们为了对抗审判长的追杀,不论是男人或女人都要学习一些防
身和战斗的技能,小妍也不例外,你别看她拿起枪有模有样,其实刚开始她也是
很排斥这种东西。」赵婉柔若有所指的说,她的话好像有意无意在提醒陆芸芸,
要是她什么都不会,岂不完全成了段路身边的包袱?

  「芸芸姐,你也一起来嘛!我教你怎么用枪!」这时赵雅妍也放下枪蹦蹦跳
跳的跑来,热切的拉住她的手,陆芸芸只好跟着她去。

  「这把枪是姑姑为你准备的,你拿看看。」赵雅妍拿起桌上一把未曾使用的
枪递到陆芸芸面前,她伸手接过,从没拿过步枪的她感觉有点沉重。

  本来打靶有打靶专用的枪,但为了适应作战时的武器,她们都用改良过的真
正步枪来练习,这款步枪的重量只有改良前三分之一,后座力也减少一半以上。

  赵雅妍仔细的为陆芸芸示范枪枝构造,如何的填装子弹、开保险、上膛、瞄
准、击发……等等。

  讲解完,赵婉柔笑着对赵雅妍说:「好了!让段小姐自己试看看,从装子弹
开始吧!」

  「我自己吗?」陆芸芸显得十分紧张,拿着这么大一把枪,她的手都还会发
抖呢!

  「你别怕,我会告诉你做得对不对。」

  陆芸芸被打鸭子上架开始动手取下弹匣,由于方式不对,弄到额头冒汗好不
容易才拔出来,装子弹也是在赵雅妍的协助下手忙脚乱的完成,但插回弹匣开了
保险后,枪机却像卡死般拉都拉不动。

  「是不是你不够用力?再用点力试看看!」赵婉柔这时也走到旁边看。

  「我……我已经很用力了……」陆芸芸回答,她正咬紧牙、用出吃奶力气扳
紧枪机。

  「我看一下……」赵婉柔想从她身后想绕到另一边,不料经过时却碰到步枪
的枪柄,陆芸芸被撞得失去了重心,身体一歪枪口变成朝向身旁的赵雅妍,同时
「砰!」一声枪响,她抬起头时就只看到赵雅妍脸色惨白,肩头一小块血渍慢慢
扩散开来。

  「啊!」她吓得丢下步枪,可怜的陆芸芸根本不知道步枪为什么会突然的走
火,她对这种东西一点概念和常识都没有。

  「小妍!」赵婉柔厉叫一声,赶忙冲向前去扶起赵雅妍,转头朝惊慌呆立的
仆役喝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叫人来!准备急救!」

  那仆役才急忙拿起无线电通知,这时赵雅妍肩上一直渗出鲜血,状态甚是危
急,赵婉柔紧紧按住她伤口的玉手早已染红。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陆芸芸的情
况其实不比赵雅妍好到哪里去,惊惧和自责的泪水早就爬满她憔悴的容颜,这时
如果从悬崖上跳下去能挽救赵雅妍的命,她绝对毫不考虑就会往下跳。

  「你别急,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是医生,会尽所能救小妍的性命!只是。」
赵婉柔虽然安慰着陆芸芸,自己脸色却充满忧虑。

  「只是怎样……小妍她……是不是……很危险?」陆芸芸一脸惨白、声音发
抖的问。

  「看样子她免不了要大量输血,不过她的血型十分特殊,是O型RH阴性,
我比较担心的是库存的血不够。」赵婉柔说。

  「你说O型RH阴性吗……我是!我的血型是O型RH阴性!」陆芸芸激动
的告诉赵婉柔。

  「那真是太好了!等一下回去我就立刻叫人帮你验血!」

  不久二名仆役拿着担架赶来,迅速帮赵雅妍做简单止血步骤后,就抬起她往
回跑。

  由于左氏夫妇都是医生,加上这里曾是亲王的别墅,因此岛上医疗设备十分
齐全,比起一家先进的大型医院都不逊色。

  赵雅妍被推进手术室,赵婉柔也换上动手术的长袍急忙跟入,经过陆芸芸面
前时还要她别担心,等一下会有人带她去验血,有必要时会立刻进行抽血。

  陆芸芸六神无主的在外头徘徊,除了担忧赵雅妍的生命安危外,也害怕段路
回来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万一小妍有三长二短,自己岂不是又给段路增添了
罪孽?

  其实这几天她早就心神交悴,要不是凭一股等待救人的意志撑着,可能早就
昏过去了!

  隔了几分钟,一名也是医生装束的男子走过来。

  「段小姐,麻烦你跟我走一趟,我要帮你验血。」

  「好!」陆芸芸急忙起身跟在男子后头,他带她进到旁边一间房间,迅速为
她抽血出来化验,化验的结果果然是O型RH阴性。

  「接下来怎么办?要立刻输血吗?」她紧张问道。

  男子却回答:「还没,我们等左夫人的通知,如果有需要再进行抽血,你先
在这里坐一下。」

  「好!有需要请马上告诉我。」

  那男子答应后也离开了,只剩陆芸芸一个人在房里等待。这一等就不知等多
久,她原本紧张惶恐的心慢慢转变成疲累,眼皮不听话的往下沉,虽然站起来走
了几圈,却还是不敌倦意,最后终于伏在沙发上睡着了。

  眼睛才阖上没几分钟,房间门突然碰一声被撞开,她以为赵雅妍需要输血!
立刻从沙发上坐起,却看见段路面带寒霜走进来。

  「段路我……」她想跟他解释和认错,段路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抓住她胳
臂就往外拖。

  「喂!你抓痛我了啦!」陆芸芸用力抗拒想要挣脱,段路却猛然回头,充满
愤怒的逼视着她:「你的心肠为什么变得这么恶毒?小妍在手术房里急救!只有
你的血才能救她脱险!你却不愿意输血给她!」

  「我没有……我本来就是……」陆芸芸委屈得想哭,但一股气填满胸口,让
她连解释都说不出来。

  「你还想狡辩什么!难道左夫人会拿小妍的性命开玩笑来诬赖你吗?立刻跟
我去救人!」

  段路只想到陆芸芸今早对他和赵雅妍的不满,所以故意不输血给赵雅妍,这
种见死不救的行为,让他对陆芸芸产生了强烈的厌恶,因此也没去听她想解释什
么?

  「我不去!」陆芸芸大叫一声甩开段路的手!她眼中充满被误解、被遗弃的
委屈泪水,既然段路如此认为她,她索性就让他讨厌到底!

  其实这非她的本意,她终究还是会去输血给赵雅妍,只是一时气不过说的话
罢了!

  但这种举动看在段路眼里却更肯定她是故意见死不救,他怒不可遏的冷冷问
道:「你再说一次!」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她愤恨的瞪着段路连说三次,段路猛然出手点向
她颈边,陆芸芸霎时只觉得一阵酸软,娇躯无力的倒进段路怀中。

  「对不起,救人要紧,我不得不这样做。」段路叹口气望着眼中充满悲伤的
陆芸芸,横抱起她直奔手术室。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9

                第三章

  手术床上赵雅妍戴上氧气罩,看来手术已经完成,不过脸色苍白,一副失血
很多的模样。

  「只要输血就不会有事的,你先到外面等着吧!」赵婉柔对段路说。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段路忧心的看了赵雅妍一眼,就转身离
开。

  此刻陆芸芸的难过只能用肝肠寸断来形容,也对赵婉柔为何要这样陷害她而
感到愤怒及不解。

  「你是不是很委屈?很愤怒?心里充满疑问!」段路走了后,赵婉柔拿下口
罩,露出阴险的笑容慢慢走近!

  「告诉你好了!段路本来是应该死的!只不过小妍喜欢上他,我才饶了他一
命,但他必须照顾小妍一辈子,偿还他参与杀害她父母的罪孽!」她目光转移到
赵雅妍苍白的脸上,充满疼惜的说:「小妍这孩子太可怜了……你要怪只能怪自
己爱上不该爱的人,我劝你还是主动离开段路,不然我会继续对付你,一直到你
活不下去为止!在这里你是无法和我对抗的!」

  陆芸芸总算知道这些都是她设下的陷阱,从一开始以退为进要段路和她主动
开口帮忙赵雅妍,接着刻意孤立她、制造段路与她的冲突和隔阂,最后再让段路
误会她是因为嫉妒而对赵雅妍见死不救!

  这个女人的手段不但阴狠而且杀人不见血,从头到尾好像都是陆芸芸自己要
求要帮赵雅妍,也是她全力支持段路这么做,因此到后来她的不舒服和吃醋,全
成了自作自受,而且是不能被别人谅解的坏心眼!

  「夫人,用具准备好了,真的要为她抽血吗?」这时赵雅妍的助手拿着抽血
用的针管走过来问道。

  赵雅妍嘴角扬起冷笑,残酷的说:「当然抽,不只要抽,还要抽很多出来,
让她没力气乱说话!」

  陆芸芸悲伤而绝望的闭上眼,她不是害怕被抽光血,而是她的男人现在只关
心躺在同个房里没有生命危险的赵雅妍,丝毫不知道受尽冤屈的她正被欺负和摧
残!

  段路在外面心急如焚的等待,十几分钟后,赵婉柔终于走出手术房,脸色苍
白仍闭着眼的赵雅妍,也躺在病床上被二名助手推出来。

  「左夫人,小妍她怎么样?」

  「放心吧!已经脱离危险。」赵婉柔脸上挂着一丝疲倦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段路心中一块的大石总算落地,随即抱歉的说:「对不
起……这次芸芸的行为实在太不懂事,但她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我会好好说她
的,希望您别太见怪。」

  「哪里的话!我还要劝段先生呢!芸芸小姐虽然任性了点,但也是太爱你才
会这样,你千万别再责备她。」赵婉柔一脸真挚,听在段路的耳里更是感动和惭
愧。

  「谢谢您的谅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唉……」

  「什么都别说了,你要不要进去陪陆小姐?她正在休息,我让一位女助手照
顾她。」

  段路沉思了一会儿,断然说:「不用了!我还是陪小妍等她醒来吧!没看到
她清醒我实在放不下心,芸芸就麻烦您照顾了!」

  「好吧!我会的,等小妍醒来后你要多陪陪陆小姐,叫她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

  看着段路推着赵雅妍病床离去的背影,赵婉柔眼里闪过得意的光芒。

  黑暗而冰冷的手术室中,只剩陆芸芸一人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看着天花板,
稍早她昏过去时做了一个梦,梦中的男人意外的竟不是段路,而是王文允,王文
允一步步逼近她,她想逃、四周却都无路可退,最后王文允来到面前,粗暴的揪
起她的头发,眼神充满嘲谑和恨意。

  陆芸芸拼命的挣扎抵抗,男人却开始搧她耳光,火辣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
她双颊,一边打着一边还狂笑问她:「你得到报应了吧!哈哈哈……滋味怎么样
了?没人要的感觉是不是很想去死!哈哈哈……」

  那个声音一直飘荡在冰冷单调的空间,回音不断重叠再交会,逼得她喘不过
气……

  惊醒过来才发觉所有人都走了,孤单和绝望盘据心头,她不知道今后要何去
何从,因此只能躺着发呆,过了许久,她想终究不能一直在这里,才慢慢坐起来
跨下床,但双脚落地还没站稳,失血虚脱的强烈晕眩立刻就袭向脑门。

  「磅琅!」一声巨响,她已经重重趴倒,还撞翻一堆不知名的器具。

  陆芸芸忍着痛想再起来,却完全力不从心,她咬紧玉唇要自己坚强,泪水却
还是无法抑制的涌出眼眶。

  「你醒了吗?」灯光突然亮起来,赵婉柔出现在门口。

  「你到底……想怎么对付我?」陆芸芸的脸色在光亮中苍白得可怕,因为狠
心的赵婉柔竟然从她身上抽走将近二千西西的血液。

  「我说过!你自己离开段路,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赵婉柔的声音冰冷
而残酷。

  「我……不会离开他……我不怕死!」她抬起脸、忿怒的看着赵婉柔。

  「哼!我知道你不怕死,但如果段路不娶小妍,我随时能让他死!到时你们
两人倒是可以在阴间相会。」

  「段路……他没那么容易被你杀死……而且……我会告诉他这一切!」陆芸
芸虚弱的喘着气道。

  「哈哈哈……」赵婉柔大笑起来。

  「他现在对我是百分之二百的信任,要杀他只需下点毒,凭我的专业根本是
轻而易举的事!至于你?算了吧!你还奢望他相信你的话吗?他连来看你一眼都
省了!现在正陪在小妍身边呢!」

  陆芸芸的心早就冷了,赵婉柔的话一点都不是吓唬她,现在段路心里最讨厌
的人,恐怕她排得上前三名。

  赵婉柔见她神色黯伤,知道是动摇了她的心,立刻又趁势劝说:「段路跟小
妍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小妍不仅长得漂亮、个性温柔,更重要的是她守身如
玉,到现在段路都还是她第一段的恋情,任谁看都觉得他们是匹配一的对!」

  陆芸芸低头不语,良久才幽幽的说:「我可以离开……但我不是怕跟着他吃
苦或怕死……而是不想见他活得那么自责……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替我转达给小
妍小姐……尽她所能让段路过得快乐些……他虽然是杀手,但他的身份并不是他
能选择的……从小他所受的苦比任何人都多……」

  她说着又不觉掉泪,为了不在赵婉柔面前示弱,默默深呼吸强忍了下来,很
快把要说的话结束:「本来我答应要让他幸福、不再孤单,不过看来他已经不需
要了……就请求小妍替我给他吧!」

  赵婉柔不发一语听她说完,才回答:「这点你可以放心,段路跟小妍在一起
绝不会比跟你在一起不幸福,相信这几天你也已看到了。虽说段路以为在演戏,
但是不是真情流露,才会入戏如此之深,旁观的人最清楚不是吗?」

  陆芸芸闻言终于忍不住任泪滑下,但仍努力的稳定语气说:「我随时都可以
走?只是给我一点时间写封信交待,免得他放心不下。」

  「好吧!我相信你知道这封信该怎么写他才会放心,是吗?」赵婉柔目光深
沉的看着她并提醒她。

  「我知道。」陆芸芸转开了脸回答。

  当段路想到要去看陆芸芸时,她房间已经人去楼空,床上被褥整齐的叠着,
桌上有一封署名段路亲启的信。

  段路心中大惊,急忙拆开来看,信上的一笔一划都如同陆芸芸本人一样娟秀
而充满灵气,但这美丽的字迹却深深烙伤段路的心。

  「段路,我走了。」

  「我原以为自己很爱你,爱到可以放弃宝贵的生命和身边的一切。但经历过
上次枪口下亡命的经验,以及这些天的内心挣扎后才决定告诉你,我没办法过你
那个世界的生活。刚认识你时,我承认被冒险浪漫的激情冲昏了头,所以你的第
一次不告而别后,我对你无法忘怀而不断找你,找到你后我只贪恋你强壮的怀抱
和温柔的吻,甚至搞不懂自己想要的是爱还是性。」

  「很可耻吧!但我的确就是这么肤浅而物欲的女人,我无法脱离物质生活,
我喜欢有许多朋友围绕着我,喜欢穿漂亮的衣服、喜欢吃美好的食物、喜欢享受
异性倾慕的眼光,更重要的是,我害怕死亡,这些,在逃亡的生活当中都是得不
到保障的。」

  「所以我决定回去属于我的那个世界,你放心,Wang应该还不至于不要
我,在他保护下,有人想伤害我可能没那么容易,他这个人虽然心胸有点狭窄,
但我知道他还无法遗忘我的身体,也能供我一切想要的生活。」

  「事情就是这样!不多说了!另外是我要求他们送我回去,而且要他们先别
告诉你,勿怪左夫人。最后,祝你和小妍能过得幸福。芸芸。」

  段路发抖拿着信,一遍又一遍读着短短几行字,想从里面找出任何隐喻或暗
示,从而知道她离开的真正原因!

  他根本不相信芸芸是她自己说的那样,或许她会因为小妍的事而吃醋,但绝
不是一个贪恋物欲的现实女人,否则他也不会被她深深感动而愿意承认自己是段
路。

  「一定是我伤了她的心!我怎么能对她那么凶!我为什么不愿意听她解释?
她那么委屈求全,我却还要求她不能有一点的情绪!我怎么……」段路喃喃的自
责,内心充满懊悔与痛苦!

  如果她真的回去找王文允,至少还是安全的,段路就怕她根本不会这么做,
万一她被审判长的人抓走,那后果将会是他用死都弥补不了。

  「段先生……」此时赵婉柔突然出现在门口。

  听到这女人的声音,段路无法控制对她的不谅解,一下子将所有懊悔化为怒
气转移到她身上:「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要走你就任她离开!你难道不知到审判
长的人也想抓她吗?」

  「段先生……我也是很为难,陆小姐说她厌烦了这里单调的生活,又说……
唉!又说她不想过要什么没什么的逃亡日子,我也曾劝过她,假如一定要离开,
至少也告诉你一声,但她怕你不让她回去以前男友身边,所以坚持不让我告诉你
的……我又不好意思介入你们两人的事,就只好依她……」

  「哼!」段路眼中充满愤怒,冷冷的说:「芸芸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即使她
真的这么说,也一定另有隐情。」

  赵雅妍没料到段路会对陆芸芸这么了解和信任,心中也暗暗吃了一惊,但她
毕竟是城府极深的人,立刻又说:「当然……我也相信陆小姐应该不会那么现实
才对,但我和她聊天中,知道她认识你才三天就爱上了你,而且立刻和她前任男
朋友分手,会不会是她对你了解还不够,真的只是一时的冲动才跟你在一起?」

  段路闻言蓦然沉静了下来,他再信任芸芸,也不能否认有这种可能性,而且
这些天他一直陪着赵雅妍,说不定芸芸一个人独处时想通了某些事。

  「夫人!」这时一名仆役走来。

  「什么事?」赵婉柔回头问。

  「小姐在找段先生。」原来这二天段路不眠不休在赵雅妍床侧,喂药喝水都
由他服侍,赵雅妍虽然伤得颇重的模样,但连睡觉时脸上都露出幸福笑容。

  「你先去陪小妍吧!陆小姐那边你别担心,我派了几名身手不错的手下护送
她回去,相信应该是把她送到她以前男朋友身边了,等他们回来后,我立刻跟你
报平安,好让你安心。」赵婉柔安慰段路道。

  段路却是语气坚定的说:「对不起,在芸芸安全未确定之前,我没办法陪小
妍,这里就先麻烦夫人,我必须立刻去找她。」

  赵婉柔目光冷冷的看着段路:「你如果这么坚持,我也不拦你,只是小妍的
情况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这一走,我怕她受到刺激,情况会比先前更糟,如果
是这样,哼!当初你又何必答应帮她呢?」

  段路闻言不知如何辩驳!他也曾用这些话压迫过陆芸芸,现在才知道当时她
有多矛盾和痛苦!

  「我一找到芸芸……立刻就回来。」

  「不用了!如果没心,也不须再来招惹小妍,你一出去会遇上什么风险或耽
搁没人知道,况且你只为见陆小姐一面而已,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想知道
她是否平安,根本不用千里逃逃去找她,我的人就能告诉你。如你想带她回来,
她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赵婉柔愈说言词愈犀利,段路已毫无招架之力。

  正当气氛僵持难解时,突然一声爆炸巨响打断了两人的对峙,连天花板都掉
下水泥碎屑,窗户也被震碎二片,爆炸声未歇,立刻又有低沉的喷射吼声从低空
掠过。

  「小妍!」

  赵婉柔和段路同时脸色剧变!两人都是战场老手,一听爆炸传来的方向,就
大约知道是落在赵雅妍房间附近。

  他们不约而同抢出门,果然长廊的另一端已经烈焰冲天,远远见到几名黑衣
人挟持一名女子往沙滩方向退去,赵婉柔家的仆役这时也倾巢而出,但他们拿着
枪却不敢反击,因为被黑衣人掳走的正是赵雅妍,万一子弹不长眼误射小姐谁也
担当不起,所以他们固然人数占优势,也只能随黑衣人退走的方向慢慢围进。

  但这样的情况很快又有变化,遥远天边出现一点亮光,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
么,亮光的原型就已现身在近海。

  不是外星不明飞行物,而是段路熟得不能再熟悉的死夜黑鸮,它死神手杖般
的火神炮朝那些仆役展开杀戮,不消几秒功夫,从建筑物到海边沙滩的延途已布
满尸体。

  「可恶!他们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侦察系统都没发现!」,左常春提着枪跑
来,咬牙切齿的说。

  几名他们组织比较重要的人员也都陆续赶到。

  「怎么办!小妍在他们手上!」

  「我去看看!他们也许是要找我!」段路冷冷的说。

  「我们一起去吧!比较有照应。」左常春也站出来。

  「不!太多人会引起他们开火,我先试探他们的目的,你们再见机行事!」
段路语毕立即大步向前,同时高举双手表示没带任何武器。

  果然敌方并没向段路开火,而且还停留在沙滩上等他。

  段路还未走近,紧贴着海平面不到几公尺又飞来一架直升机,一到达陆地上
空,机上立刻跃下二名黑衣人,其中一名黑衣人还拦腰挟着一名女子,段路马上
认出那女子是陆芸芸,他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最担忧的事竟还是发生了,现在两
个女人都在他们手里,情况更加棘手!

  「狼星三号,我说过你躲到哪里都没用的!」带领这次行动的,原来又是那
名鹰勾鼻的杀手头子,他慢慢走到段路面前。

  「你要找的人是我,放了那两个女人!我随便你们处置便是!」段路冷冷的
说。

  「哈哈哈……你错了!我要找的人不是你!」鹰勾鼻阴险笑着:「如果要处
置你,七年前你就跑不掉了!我说过,组织要让你经历第二次生不如死的惩罚!
现在这里有两个女人,你可以选一个带回去,剩下的那个就由我带回组织。」

  段路环顾眼前的态势,对方有两架直升机在空中待命,地面连鹰勾鼻在内共
有六名黑衣人,不论是制空或制陆他都屈于弱势,况且赵雅妍和陆芸芸都各被一
名黑衣人从身后挟持着,左常春他们即使想发动反击都会投鼠忌器。

  「快决定吧!给你三十秒!」鹰勾鼻丝毫不放松的逼迫段路。

  陆芸芸不忍心看段路为难,一咬牙下了决心,朝段路喊道:「段路!先救小
妍,她还有伤在身!」

  「芸芸姐……」赵雅妍感动的望向陆芸芸,陆芸芸报以甜美一笑,大概没人
知道她坚强笑容中包含多少酸楚。

  「段路!你先带小妍走再来救我,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我等你!」陆芸芸
是为了让段路下定决心先救赵雅妍,才故意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被这些
人抓去就算没被凌虐到死,等段路真找到她时,恐怕也已被玩弄到不成人形了!

  鹰勾鼻脸上出现一抹不耐烦的神色,他转身往回走到陆芸芸面前,扬手便给
她一个耳光!

  「你啊!」段路怒喝一声!想冲向前痛扁鹰勾鼻,但直升机的火炮却比他更
快,子弹瞬间在他面前喷起一排沙柱,段路只得停住,愤怒的瞪着鹰勾鼻。

  「你再多嘴,我就咬掉你嘴里那片可爱的舌头!」鹰勾鼻捏住陆芸芸纤巧的
下巴,恶狠狠的警告。

  「时间到了!你既然做不出决定!两个女人我都带走!」鹰勾鼻手一挥,所
有黑衣人立刻朝直升机方向彻退,陆芸芸和赵雅妍当然也被一起带走。

  「等等!」关键时刻段路终于出声!

  鹰勾鼻停下脚步,目光森冷的看着他,原以为他会做出决定,没想到段路说
的竟是:「放她们走,我再帮你们杀人,只要不是她们两个,不论要我杀谁都可
以!」

  「不要!段路!你千万不能再回去杀人!」陆芸芸听段路这么说,立刻激动
的大叫。

  鹰勾鼻慢慢的笑了起来,愈笑愈大声,好像听到这辈子最有趣的事,足足笑
了快半分钟才停住:「想杀人?我们的杀手多到可以去填海!差你一个吗?少浪
费我的时间了!」

  「走!」他说完立刻转身!

  陆芸芸见事态紧急,不知那来的灵感,鞋后跟用尽全力朝挟持她的那名黑衣
人脚背上蹬下,黑衣人根本没料到在他怀中的弱女子会反击,当场痛得弯下腰,
原来这是以前公司曾开课教过的防身术,本来她对这种课都是兴趣缺缺没怎么在
听,但这时竟然不知不觉就用了出来!

  陆芸芸一击成功,头都没回小腿又往后勾上,刚好准准踢到黑衣人胯下脆弱
之处,黑衣人哀叫一声抱着老二跪倒,这两下堪称精彩之作,连段路都暗暗喝采
她惊人的速度及一气喝成的出招。

  陆芸芸呆了一下,她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厉害,当然这纯粹是对手大意和她运
气好的关系。

  不过她立刻又采取了正确的行动,慌忙拣起黑衣人掉在沙滩上的枪对准鹰勾
鼻,发抖的说:「叫你的人……放开那女孩!」

  鹰勾鼻表情从错愕慢慢变成冷笑:「表现的不错……你愈来愈吸引我了!」
他转向段路说:「狼星三号,你真是艳福不浅,有这么正点的小妞跟着你!」

  段路闻言心头却一阵发毛,他知道鹰勾鼻说这话绝不是只为赞美陆芸芸,而
是对她产生了极大的性趣!

  如果芸芸落入他手中,命运绝对会比以往那些女人悲惨好几倍!

  「芸芸!你先过来!」段路以强硬的口吻命令陆芸芸。

  「不!我要和小妍一起过去!我不会再让你留下遗憾!」陆芸芸却倔强的回
答。

  鹰勾鼻兴致盎然的盯着陆芸芸,陆芸芸虽然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却还是鼓足
勇气,用力握着枪对准他的头。

  「放那女孩走。」鹰勾鼻总算是对挟持赵雅妍的黑衣人下令。黑衣人收到命
令立刻放开赵雅妍,但她早就吓呆了,还站在原地动都不动。

  「小妍!你先过去段大哥那边!」陆芸芸急忙唤醒她。

  「那你呢……芸芸姐?」赵雅妍抽泣发抖的问。

  「你先过去!我立刻就过去!」

  赵雅妍两腿发软的向前走几步,才恢复力气奔向段路,直到扑进段路怀中才
「哇!」的大哭出来。

  陆芸芸见赵雅妍已安全,绷紧的神经总算稍为放松,只不过娇躯却摇摇晃晃
随时会倒的样子。

  段路见状急忙叫道:「芸芸!你也快过来!」

  陆芸芸陡然回神,赶忙又握紧枪对着鹰勾鼻,镇定的说:「你跟我过去,不
准叫你的人开火!」其实她真的快昏倒了,身体的虚弱加上强烈的恐惧,一点一
滴在侵蚀她如风中残烛的意志。

  「如果我不听你的话,而且还要带你走呢?」鹰勾鼻扬起邪恶的笑容。

  「我……我会开枪!」陆芸芸愤怒的警告他。

  「那你就开!」鹰勾鼻一点都不像被枪指着的样子,反像在耍着陆芸芸玩。

  段路心知不妙,正想趁机发难,但直升机上的射击手彷佛知道他的意图,立
刻又在他周围发出扫射,吓得赵雅妍紧紧抱住他。

  「不准开火!」陆芸芸见直升机对段路和赵雅妍开火,惊慌中也用力扣下扳
机,怎知扳机在这紧要关头却是动也不动,她花容失色连续又试了好几次,结果
都是一样!

  鹰勾鼻等她手按酸了,才不慌不忙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扯进臂弯中架住
脖子,冷笑道:「你不知道手枪有保险这种东西吧?没开保险是发射不了的!不
过你已经有了九十九分,刚刚的表现真的很精彩,我很久没遇过像你这么动人的
美女了,所以决定只要带你走,那个女孩就还你男朋友吧!」

  「放开她!」段路如受困野兽般怒吼!

  此时此刻他更深切感受到他什么都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去芸芸!

  「哈哈……狼星三号,这么好的女人我不会还给你的!我会把她带回去让所
有弟兄好好疼爱她,说不定会让她帮我们生十几个小杀手!不过你放心,精彩的
部份我还是会录下来特别送给你欣赏!」

  「你敢!」段路再也顾不得敌人火力威胁,放开赵雅妍朝鹰勾鼻疾奔而去,
在空中监视的直升机见他发难,机腹下立刻射出一枚小飞弹,瞬间轰然巨响在段
路面前炸开,他被强大的爆炸威力抛向空中,重重跌在十几公尺外的沙滩。

  「段路!」陆芸芸见状惊慌大喊他的名字,同时奋力挣扎,想摆脱鹰勾鼻的
箝制跑向段路,却被鹰勾鼻的手刀砍在粉颈上,立刻昏了过去。

  段路虽没受重伤,但被震得头昏目眩,耳边嗡嗡作响,浑身肢节更彷佛快散
开一样。

  这时赵婉柔一群人已赶来接回赵雅妍,左常春并立刻跑去扶起段路检视他的
伤势。

  「你们这些人给我听好!今天我没空大开杀戒,所以饶你们多活一段时日!
如果敢继续留在这里和审判长做对,我会回来杀得你们鸡犬不留!」鹰勾鼻撂下
狠话后,才挟着陆芸芸攀上直升机。

  「芸芸……帮我救芸芸!求求你们……」段路被炸得短暂失去视力,只感到
眼前黑影交叠晃动,他随便抓到人的手臂便着急求助,完全失去了方寸!

  但敌人的火力占上风,现在冲去救人无疑是飞蛾扑火,因此旁人虽然不忍见
陆芸芸被掳走,却没人敢前去冒险。

  直升机终于载着来袭的黑衣人和被俘的陆芸芸调头飞离,很快在海平面那端
形成黑点消失无踪,岛上恢复了平静,所有人均是脸色凝肃不发一语,只有段路
充满愤怒、懊悔与自责的嘶吼,掩盖住海浪拍打沙滩的潮声。

  段路恢复了理智与视力后,第一个反应便揪住在一旁照顾他的赵雅妍,开始
粗暴的撕扯她胸前的衣襟!

  「啊!段大哥!你别这样!」

  赵雅妍没料到一向温柔体贴的段路会变成暴烈的野兽,吓得大叫抵抗,此时
左常春和赵雅妍正在隔壁与其它人商讨对策,闻声赶紧跑来为赵雅妍解围,他们
用尽全力想让段路松手,但段路已然失控,钢铁般的胳臂岂是几个人撼动得了,
拉扯中只闻嗤一声清响,赵雅妍雪白柔腻的酥胸全露了出来!

  众人顿时都傻了眼,赵婉柔勃然大怒,重重给了段路一个耳光,立刻将哭泣
害怕的赵雅妍搂入怀中。

  「除了段路外,所有人都出去!」她沉声喝道。

  当房间只剩下三人后,赵婉柔回过头又掴段路一记耳光,怒问道:「你知道
你在做什么吗?凭什么这样对待小妍!」

  段路突然冷冷望住赵婉柔,充满凛冽杀气的眼神令她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陷害芸芸?」他缓缓的说,每个字却都充
满了无形的威迫,让赵婉柔感觉比被人用枪顶着头还胆寒。

  「你说什么?我不懂!」她努力维持着镇定答复段路。

  「你还想狡辩!」段路暴喝一声,两个女人同时震了一下,赵雅妍的泪水立
刻又如泉涌般流下来。

  段路虽看了不忍,但想起陆芸芸受到的委屈和侮辱,以及可能的悲惨遭遇,
他就无法心软。

  他抓住赵雅妍的手腕,将她护住胸口的一双嫩臂拉开,白皙赤裸的雪肤上还
缠着绷带,他冷冷看着赵婉柔问道:「一个身受重伤,输了几千西西血的病人,
才二天就可以跑着逃出敌方!如果我没猜错!她身上根本没什么伤是吧?」

  「段路!你胡说什么!」赵婉柔脸色骤变,还企图做最后反驳。

  赵雅妍闻言马上更难过的哭出来,她虽没为自己辩解,但眼神充满对段路的
怨愤及不谅解,让人压根觉得是段路冤枉了她。

  但段路并没因此而推翻自己的想法,依旧语气严厉质问赵婉柔:「你是要跟
我说实话!还是要我当面揭开她的伤处来证明?」

  赵婉柔的脸色一阵青红,停了一会儿,才叹口气对赵雅妍说:「小妍,对不
起,这次姑姑真是弄巧成拙了。」

  「姑姑!」赵雅妍惊愕而不解的望住赵婉柔,她无法理解姑姑的话,难道自
己受伤也假得了吗?

  「这件事和小妍没关系,小妍也被蒙在鼓里!一切都是我的计画,是我想拆
散你和陆小姐才设计冤枉她,但我只想气走她,让她对你心灰意冷而离开,并没
真要致她于死地,如今事情会变这样我也始料未及,如果你想为她报仇的话,我
愿意任凭你处置,不过请你别忘了你对小妍还有一份承诺。」

  「姑姑……」赵雅妍再次激动的低呼。

  赵婉柔流露关爱的眼神,柔声说:「姑姑对你很抱歉,你想要的我都没为你
办到。」

  「不!不是这样!您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世界上没有人比姑姑对小妍更好
了!从今以后我谁都不要……只要留在您身边……」赵雅妍感动的抱住对她恩情
似海的唯一亲人,段路看到这一幕,原本怒火中烧的情绪也慢慢软化。

  「段先生,你猜测没错,小妍并没受伤,陆小姐拿的那把枪根本无法发射,
小妍身上中的,只是我安排人从附近发射的一种混合麻醉剂和人造血液的子弹,
并没杀伤力,事后我抽出她一些血让她看起来像失血过多的样子,并且用药剂敷
在她中枪的部位,这种药会造成皮肤产生类似伤口的疼痛,所以连她自己都以为
自己受到枪伤。」赵婉柔彻底在段路面前自白。

  「所以芸芸不愿意输血给小妍这件事,也是你刻意污蔑她!」段路一想到陆
芸芸含冤莫辩的凄苦,忍不住怒气又再度燃起。

  「没错,是我故意陷害她,而且她的血液根本和小妍的不同,我为了让她知
道我的厉害,还抽了她将近二千西西的血。」

  「你!」段路心中又痛又怒,猛然出手捏住赵婉柔纤细的颈子。

  赵婉柔却是平静的看着他,冷冷说:「你知道亲爱的人遭毒手的心情了吧?
小妍这七年就是这么活过来的,你可以杀了我为她报仇,但我希望从今后你好好
对待小妍。」

  「不!段大哥……你别杀我姑姑!要杀就杀我……是我害了芸芸姐!」赵雅
妍惊慌的挡在赵婉柔面前为她求情。

  在赵雅妍哀怨的水眸凝视下,段路紧咬牙,僵硬的松开五根劲指,转身抓起
衣服就往外走。

  「等等!」赵婉柔突然出声叫住段路:「你想一走了之吗?小妍你打算怎么
办?她对其它男人恐惧的事我可没骗你!」

  「你放心!如果我没死一定会再回来,对小妍的事负责到底!」段路说完就
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姑姑……我不想再见到他……这辈子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目睹段
路走后,赵雅妍一阵心酸,忍不住又投在姑姑怀中悲泣。

  「傻孩子,姑姑会老、会死,怎么照顾你一辈子,我看得出你根本就忘不了
他,他对你除了愧疚外,并不是没有感情,如果……他真的救得回陆芸芸,你即
使不能当他唯一的女人,也要退而求其次成为他第二个女人,因为世界上像他这
么有情有义的男人实在不多了,只有他才能让你幸福,知道吗?」

  赵婉柔爱怜的抚着赵雅妍乌亮的秀发,在她心中这女孩是哥哥唯一的血脉,
只要能让她得到幸福,赵婉柔愿意做任何事,这也是她之所以狠心伤害陆芸芸的
原因。

  只不过这一切努力似乎是彻底失败了,自己还落得小人之名,此刻她脸美丽
的容颜,似乎也多了许多苍老和疲态。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09

                第四章

  卓越集团是国内属一属二的大企业,老董事长卓文山在政坛和商界拥有一呼
百诺的坚强实力,像这样的豪门通常有种惯例,就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因此,几年前他的小儿子卓汉德娶回电信鉅子阮道远的女儿,原以为这段政
治婚姻是一举两得,怎知他那位娇纵惯了的儿媳妇不到一年就不告而别,从此再
也找不到人,但这件不光彩的事并没影响他和阮道远的交情,毕竟在商人眼里利
益与感情是要和理智分开,才能成就大事业。

  事实也证明双方对家丑的淡化处理是正确的。这些年,卓越集团和天讯集团
的各项合作十分成功,很快就使两家企业在亚洲企业排行上跻身前三名。

  这天,卓汉德和几个同是企业家第二代的公子哥在阳明山的私人别墅开Pa
rty,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不外乎玩一些酒池肉林的荒淫游戏,今天也没例
外。

  原来其中有个家伙是开模特儿经纪公司,刚好有一批新进的亮眼模特儿来报
到,因此特别带她们来陪这些有钱公子。

  开经纪公司的家伙叫Simon,倒不是什么大企业家或有钱老爸的儿子,
只是假借开公司之名,物色一些向往演艺事业或模特儿工作的貌美女孩,介绍给
像卓汉德这种纨裤子弟的皮条客。

  那些女孩也十分乐于来这种场合,毕竟一般女子想和上流社会公子哥儿交往
可没那么容易,要不是她们父母生给她们一张比别人漂亮的脸蛋和傲人的身材,
又怎会有这种机会?光是这分虚荣就很吸引人了!

  如果遇上的贵公子还愿意花钱捧她们或随便送她们一只钻表什么的,那么再
大的牺牲也都能值回票价!

  Party从一开始的搂搂抱抱、喝酒跳舞,到嗑药助兴后,现在已慢慢进
入肉欲横流的高潮,一群男女衣衫不整、或躺或卧在游泳池畔交缠,女孩青春健
美的胴体被这些公子哥搂在怀中恣意爱抚,在药力催化下不时发出淫浪的喘息和
呻吟。

  当中有名长相姣美、腰细腿长的女孩已经脱得雪白精光,宛若母狗般撅着圆
嫩的屁股,伏在男人身上舐吮着他的分身,同时玉手还伸进自己敞开的两腿间大
方的自慰起来。

  而躺在磁砖地上无比销魂的男人正是卓汉德,他的脸随女孩小嘴的套弄而变
化出各种淫秽表情,时而眉头深锁、时而快活舒展,还从嘴中发出喔……喔……
喔……的舒服叹息。

  只是才弄没多久,卓汉德突然叫起来:「停……停……快停……」

  那女孩没听懂,还继续卖力吸吮口中尚未全硬起来的肉肠,卓汉德急忙扯住
她的头发将她拉开,但不争气的分身竟已口吐白沫,虽然量极稀少,不过从女孩
透着讶异和一抹嘲笑的眼神中,可以猜测他已经泄了。

  「Fuck!」卓汉德甩了那女孩一个耳光站起来,愤愤骂道:「贱货!弄
得老子真不爽!」女孩眼中虽然充满屈怒,却还是默默摀着脸颊走开,去找寻下
一个可开发的金库。

  卓汉德脚步踉跄的走进屋内,拉开抽屉四处翻找能让他雄风再起的药,其实
这些药已经帮不了他太多,从少年时期就已开始的荒淫无度和滥用药物,已使他
的身体机能退化到老年人的状态。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放弃夜夜笙歌,想象在自己胯下的是他不告而别的任
性妻子阮书婷,然后一边做爱、一边变态拍打她雪白嫩臀,听她不断哀叫求饶,
因为惟有在幻想世界中,他才能享受征服她的快感。

  不过这些平日堆满整抽屉的勃起药,此刻竟半颗都找不到,他愤而将每个抽
屉都拉出来倒掉,急躁的翻弄着凌乱成堆的物品,口中还不停喃喃咒骂。

  「你在找这个吗?」华丽的酒柜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微笑盯着他问道。

  卓汉德转身,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药吃多了眼花,等确定真有个不认识的男人
出现在面前时,表情才由惊讶转为愤怒。

  「你是谁?竟敢闯进私人别墅!」

  「我是从狼星来的。」男人将手中满把的药粒洒在卓汉德面前的茶几上,慢
慢走近他。

  「狼……狼星……」卓汉德听到这四个字脸色立刻变得死灰,他语气发颤的
道:「你……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又没违反组织规定……」

  原来狼星是审判长杀手组织的代号,他们是最神秘而让人畏惧的成员,直接
受最高首领的命令执行任务,通常狼星出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人!

  「我知道你没有,但就快要了!」男子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意思!」卓汉德睁大眼睛疑惧的瞪着他。

  「这个意思!」男子突然出拳轰在他肚子上,他连叫都来不及叫出口,就软
倒在茶几上。

  男子站直身,从怀中拿出一把手术刀,用嘴咬去刀套,再抓起卓汉德手掌,
利落的剥去他每根指端上的皮肤,然后将每片薄如蝉翼的皮肤依续排列在二片试
板间固定并收回口袋,从容不迫自后院跃墙离开,宛若鬼魅消失在夜色里。

  这名闯入卓汉德别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一心想救回陆芸芸的段路,他取
走卓汉德的指模后,立刻前往卓文山在市区的豪宅,豪宅内只有卓文山的老婆和
几名警卫仆役在,段路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他们。

  他直驱一楼最里面的一扇铜门前,拿出卓汉德的指模依序贴在自己指端——
审判长的杀手一律都用雷射去除过指纹,因此更方便冒用他人的身分。十指都贴
妥后,他将右手五指先按在门旁的感应器上,一秒后绿灯亮起,再换左手,门便
「喀!」一声自动开启。

  房间里只有四张沙发和一面茶几,段路走到其中一张沙发前坐下,手伸到扶
手下轻轻一拨,沙发立刻往下陷,当下降停止时,四周已是一片漆黑,约再过了
二秒,面前一百六十度范围逐渐浮现大大小小的亮块,段路伸手熟练的指点那些
亮块,瞬间那些亮块迅速变化移动,最后亮块消失,形成一整面世界地图。

  段路的手指点在南美洲巴西的位置,世界地图立刻局放为巴西全貌,同时上
面出现三个闪烁的亮点。

  他在其中一个亮点上点了一下,座下沙发突然自动冒出二条金属带,牢牢固
定住他的胸腹,四面也升起类似玻璃的透明护罩周密的围住他。

  护罩一接合,沙发立刻像光速列车般朝前喷射出去,大约一小时过后,速度
慢慢减缓,不久完全停了下来,这时外头已是光明世界。

  段路从怀中拔出一把造型特异的乌亮手枪,当防护罩的门一打开,他立刻翻
身跃出,人还未落地,四面八方交织的火网已将他包围。

  却见他左臂一振,看起来像是布料的衣袖如雨伞般撑开一面护盾,子弹当当
当的打在上面,他手中的枪连瞄准都没瞄准,就闪电般朝前后左右各发一弹,子
弹神准的打入四名杀手的心窝,他们愣了半秒,肉躯瞬间轰然炸开,千百只尖针
隐藏在血肉碎屑中飞窜而出,顿时惨呼声四起,周遭数十名杀手无一幸免。

  而段路早就躲入两片护盾中避开尖针袭击。等哀号渐停,他从容站起来脱下
护盾,将那把威力惊人的手枪随手扔掉,一点都没心疼的样子,随即又换上两把
九零口径的制式手枪。

  这个地方是段路熟到闭着眼都能走的审判长狼星本部,说白话点就是杀手本
部。他走到一扇沉厚的钢门前,眉头不禁皱起,原来没通行密码是进不去的,他
环顾四周,刚刚的针爆威力过大,早就没有存活者,连要找个人来逼问密码都找
不到。

  段路突然灵光一闪,不如死马当活马医,用自己七年前的通行密码试看看。
他走向一名断气的杀手陈尸处,弯下腰拾起他脸上的特殊目镜,戴上后回到钢门
前,立刻看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墙上浮现一组数字,他迅速点选了几个数字,钢门
「匡!」一声慢慢打开,露出明亮宽广的甬道。

  段路深吸口气,这条看似平静的甬道,却隐藏让许多顶尖高手命丧黄泉的死
亡机关,据说曾活着走出这道关卡的人只有三人,就他所知,那三人均是有史来
狼星最杰出的领袖。

  其实这条甬道平日是进出狼星总部核心的通道,一旦有敌人入侵,它的反制
系统便会启动,这套反制系统对狼星杀手而言一点都不神秘,从他们加入狼星开
始,总部就告诉他们破解的原理,只不过知道归知道,自愿去试的好手大概没一
个。

  段路手中捏着一枚弹壳弹向甬道,突然白色光柱一闪,弹壳嗤。

  一声消失,只剩一缕青烟,他缓缓从口袋中取出一条黑布,蒙住双眼绑在脑
后。

  面对这让无数高手伏首的死亡甬道,他的行为并非狂妄,而是这条甬道隐藏
的杀机是和光一样快的雷射刀,想通过它的人必须心无旁骛的默算一组公式,随
计算结果移动身体避开雷射光狙杀,而它最难之处就是不仅动脑速度要快,身体
也必须在同一时间急速移位,全然没有犹豫的余地,否则下场便是被雷射刀切割
成整齐的尸块。

  因为反应要如此快,所以双眼看不看得到已不重要,反倒在漆黑中更可以集
中精神应变,而不致于被擦身掠过的雷射光惊扰了思路。

  段路冥想了一会儿,待心中杂念全部沉淀后,便毫不迟疑奔入甬道。

  前脚才踏入,第一道雷射光立刻从他耳际划过,甚至闻得到了发丝烧溶的焦
味,但他没时间畏惧,如鬼魅般的移动和变化身形,在密集的雷射光网中穿梭、
翻滚、凌越,场面就像精采绝伦的虚拟动画,只是步步都充满了绝命杀机!

  终于脑海里的公式归零,他也安然的站稳脚步,这时一道冷汗才从背脊上窜
下。

  段路以为自己通过死亡甬道的考验,嘘了口气刚解下蒙眼的布条,竟发现迎
面又来了一张毫无缝隙可躲的雷射光网,这完全是总部当初教他们破解方式时未
曾提及的!

  此时他惟一的活路便是往后退入甬道,但那无疑再度陷入光阵的狙杀,眼见
雷射光网已来到面前不到一公尺,段路只好拿命一搏,脑海飞快地将公式反推回
去,身形宛若倒带般再度退入甬道内。

  在他闪避雨丝般密集的雷射光的同时,也朝那张雷射光网的边缘连续开枪,
枪中的子弹是特制穿甲弹,每一枪都准确命中雷射的激光器,光网的幅射线条愈
来愈少,最后终于完全消失。

  段路第二度穿过甬道,这次才真正安全通关。看来上百名好手断命于此,有
一大部分不是死在第一次通过甬道,而是通过甬道后所暗藏的更大杀机。

  他为手枪换上新弹匣,朝指挥部方向大步跨进,沿路不时有杀手伏袭或放冷
枪,但段路根本不将这些后辈放在眼里,只见他如入无人之境昂首直行,三百六
十度都是他有效的射程,一枪一个绝不拖泥带水!

  转眼他来到指挥部门前,正要伸手按密码,那扇钢门已自动为他开启。

  「不愧是狼星三号,果然通过了杀阵回到这里,现在你只要能打败我,就可
以把女人带走!」鹰勾鼻手往后一指,段路看到陆芸芸双手双腿都被铁炼铐住悬
在空中,美丽的胴体上只剩一条单薄亵裤,晶白诱人的玉乳尖端贴着两枚铜板大
的金属片,金属片内还伸出电线连接到一台机器里。

  像这样的金属片在她身上看得见的一共有五对,粉颈两侧、二臂肘弯、双脚
足心、还有平坦柳腹上都有,另外有两条电线是从亵裤的边缝窜出,看来最私密
的地方也难逃被人动过的厄运。

  「段路……你快走……别管我了……」陆芸芸抬起头流下两行泪,散落的发
丝贴在清丽的脸颊上,更加显得憔悴而凄美。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段路咬牙切齿的喝问鹰勾鼻。

  「哈哈哈……你放心!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做!我正等你来参与呢!男主角
没到之前,我怎舍得动用女主角?不过你既然来了,我就先让你看点精彩的。」
鹰勾鼻说着,脸上露出阴险的狞笑,他缓缓从腰后拿出一台摇控器,当着段路面
前按下开关,陆芸芸胴体上的金属片立刻导电,在铁炼的禁锢下,她雪白优美的
身体在半空中激烈而凄美的挣扎,发出让人不忍的哀叫。

  「关掉它!我和你决斗!」段路愤怒吼道。

  鹰勾鼻嘿嘿一笑,眼里露出嗜杀的光芒,他将摇控器关掉塞回腰间,对段路
比放马过来的手势:「来吧!大情圣!我等你好久了!」

  段路看了陆芸芸一眼,随之将手枪放在地上,踢到十几公尺外,他明白鹰勾
鼻既然这么有把握,即使自己现在扣下扳机能杀死他,也肯定救不走芸芸,不如
应他的要求跟他决一死斗,或许还更有机会!

  「哈哈……死吧!」

  段路才扔掉枪,鹰勾鼻的袖口立刻滑出一把森冷匕首,如毒舌吐信般直取段
路的咽喉。

  段路头一侧避开,但白光却紧追不舍,他没料到鹰勾鼻用刀速度如此快,惊
忙往后翻滚闪躲,但胸前嗤一声,已被划出二十公分长的口子,鲜血淋漓而出。

  「段路……」被吊在那里,胴体流遍香汗的陆芸芸忍不住惊呼。

  段路稍一分神,手臂又被利刃划伤了,从一开始他就被鹰勾鼻的速度占了上
风,此刻只能节节退避而无暇反攻,鹰勾鼻却是乘胜追击毫不松手,两个实力均
等的对手只要有一方取得先机,输赢立刻就能见真章。

  本来段路深知此理,但他见陆芸芸被如此屈辱的吊着,心情始终无法冷静,
因此犯了临敌大忌。

  这种局面下唯一能扭转劣势的可能,就是阻断敌人的窒息攻势——段路意识
到这一点,立刻足跟蹬地朝后疾飞,敌人手中匕首化成的白光也追上来,如影随
行跟着他的要害。

  虽然这次段路已和刀口拉开一点空隙,但那点空隙还不足以让他反守为攻,
不过接下来的变化却是鹰勾鼻始料未及——段路竟在刀尖临喉前倏然静止,鹰勾
鼻感觉刀已刺入敌人的肉中,但他脸上讶异的神情却透露出不敢相信段路这么简
单就死在他刀下!

  「不要!」陆芸芸惊叫声起的同时,鹰勾鼻突然往后暴飞出四、五公尺摔在
地上,正要挣扎再起,森冷的刀刃已搁在他喉结上。

  「你!」他不敢置信的瞪住段路,段路右手握刀横在他颈部,另一手正淌着
血,原来刚才他是以一只肉掌硬接鹰勾鼻的匕首,才将局面扭转过来。

  鹰勾鼻弄清楚状况后,惊怒的表情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竟是高兴的笑容。

  「你笑什么!」段路杀气森然的问。

  「果然是狼星最杰出的杀手!恭喜你啊,首领!」

  段路一呆,沉下脸喝道:「谁是你的首领啊!少胡说八道!快将那女孩放下
来!」

  「首领,她是我们的战利品,我们弟兄都等你一起回来享用呢!」

  鹰勾鼻眼中却闪烁着兴奋光芒。

  「你再胡言乱语,我立刻割断你喉咙!」段路微微使劲,一缕鲜血从鹰勾鼻
的脖子上流下。

  但他毫无惧色,反而闭上眼,面带微笑说:「天狼星!你还记得我们的暗语
吗?」

  「别想拖延时间!立刻放人!否则……」段路正要给他一点实质警告,鹰勾
鼻接下来的一段话,却令他脑海里天旋地转。

  「回来吧!永不熄灭的狼星之光!」

  「狼星之光……」段路如梦初醒般喃喃念着:「银狼……你是银狼!」,手
里的刀也慢慢离开鹰勾鼻的脖子。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0

                第五章

  「你醒过来了吗?天狼星!」鹰勾鼻抓着段路肩头激动的摇撼,那样子就像
见到多年未谋面的老朋友。

  「我醒了!我都想起来了!久违了,银狼!」段路露出笑容,反握住鹰勾鼻
的胳臂。

  「段路……这是怎么回事……」仍被吊着的陆芸芸一脸疑惑和不安,虽然她
不懂段路怎么了,但有种强烈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段路闻声回头,面带邪恶笑容走向她。

  「这就是我为大家带来的战利品,庆祝我通过狼星首领考验的礼物!」他满
意的看着眼前被赤裸悬吊的美女,陆芸芸接触到他的眼神竟有一股的寒意直透背
脊,那根本不是她的段路!

  虽然一样是俊美的脸庞,却充满邪恶与残虐的气息!

  「段路!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这种话?你不是来救我的吗!」陆芸芸再
也忍不住了,语气强烈发抖,惊疑的泪光也在眼眶里打转。

  「哈哈哈……我本来是来救你的没错,但现在改变心意了!我要和我的弟兄
一起享用你的身体!」段路狞笑着,一伸手,五指揉住她雪白的乳房使劲拧转,
完全都没怜惜的意味。

  「段路……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啊……」痛苦、屈辱和疑惑此刻充满陆
芸芸心中,没人能告诉她为什么一模一样的段路,却会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看在你以前自动献身让我解闷的分上,我就告诉你实情吧!听过真相后,
你可要乖乖让我的弟兄们尽兴,知道吗?」

  陆芸芸涌满泪水的双眸凄然不解的望着他,到现在为止她都还存有很大的希
望,希望这只是段路欺敌的计谋,甚至这一切根本就是恶作剧或自己在做恶梦!

  但段路的话让她最后的希望也化成飞灰沉入大海。

  「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为何变成杀手的故事吗?」段路的眼神满是嘲笑的看
着陆芸芸,彷佛骗了一个世纪大笨蛋般得意。陆芸芸无言的点了点头,她怎会不
记得——那次她还感动的投在他怀中,发誓愿为他做任何事,只要能让他过得快
乐。

  「故事前面都是真的,我十八岁就已经是组织最杰出的杀手,不论机智与身
手,都足以成为狼星的领袖,不过要成为领袖还必须通过二项考验,第一项是要
绝对冷酷、无情、残忍,第二项是要在组织长期严密的追杀下存活,最后并能反
守为攻、战胜组织。」

  「十九岁那年,我接受了成为领袖的考验,时限是十年。组织在我脑中植入
一组假的记忆,让我以为自己曾爱上一个女孩,并且透过催眠使我变成另一种性
格的人,也就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段路,所以我才会救了赵雅妍。」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躲避组织的追杀,其实他们随时可以找到我,因为在我
体内有一枚追踪芯片,但非到不得已组织不会用芯片找我,这是考验我潜伏和生
存的能力,至于认识你之后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对你好全是因为催眠改变
我的性格之故,当我从催眠中醒来,就会恢复现在的本性。」

  「我不信……段路不是这样的人!」陆芸芸伤心欲绝的掉下泪来。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等一下就会知道!」段路冷冷笑着。

  两人对话中,成群列队的黑衣杀手已陆续从门外进来,恭敬的在段路周围站
定,齐声同喊:「首领好!」

  「好!哈哈……你们好!这位美女是我送给大家的见面礼,等一下别客气!
请尽量蹂躏她!」原来这竟是历来欢迎狼星新首领上任的盛会。

  陆芸芸直觉脑海里一片无止境的绝望和空白,她将所有灵魂都寄托在这个男
人身上,现在才发现他原来是可怕的恶魔,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到底还
剩下什么?上帝为何要让她来到这世界上受折磨?

  邪恶的盛会才刚要展开,一名身穿白袍的男人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他直趋段
路面前,态度恭敬的说:「首领,虽然您已经完全醒了,但有一项例行检查还是
必须进行,可否请您现在跟我去做。」

  「好!你们先等我一下!」段路爽快的答应,在众多部属的恭送下,他跟着
那名白袍男子离去。

  原来狼星对首领的忠诚度要求极为严苛,他们将首领人选催眠成善良之人进
行各项考验,等他达成所有使命后再唤回他的本性,目的在考验他们的意志是否
够坚定,能不能在回复本性后还一样残酷无情,绝对效忠组织!

  为此,狼星本部内还有一台精密的仪器,没人知道这部机器是谁发明的,但
它却可深切分析脑波,从而得知人的前后段意志是否改变,若催眠解除后已产生
变化,则组织必须立刻狙杀这名首领人选,以免成为日后大患。

  几分钟后段路便已完成检测回到原处,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不用问也知道
检测结果没有问题,所有肃立在场等待的黑衣人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不过鹰勾
鼻仍然偷偷使眼色给和段路一起回来的白袍男子,叫他到角落询问检测的结果如
何。

  原来鹰勾鼻在组织中的代号是银狼,他以狼星副首领的身分暂代首领之职,
也是这次首领考验的监督者。

  「副座,检测结果没问题,首领已经完全恢复,并没发现任何残留影响。」
白袍男子回答。

  「很好!你去忙吧!」银狼心中最后一块大石总算落地,扛着七年多的重担
也终于能卸下。

  他走回指挥部中央,场面已经沸腾火热起来——段路手里拿着摇控器紧紧按
住不放,可怜的陆芸芸疯狂的扭动雪白身躯,光滑如缎的优美背脊上,汗条如雨
般滑落,饱满的乳房激烈摇颤、修长的双腿在极有限的自由下踢动,悲惨的想挣
脱镣铐的束缚。

  围住她的众多杀手均已脱下黑衣,裸露他们健美结实的肌肉,跟着陆芸芸凄
凉的挣扎而兴奋吆喝。

  「让她高潮!让她高潮……」杀手们喊着。

  段路被高亢的气氛感染,残忍的将电力推到最大。

  「呃……」陆芸芸猛扬起被汗沾湿的长发大声哀啼,四肢用力扯紧禁锢她的
铁炼,瘦美的玉腿一阵颤动,大量淡黄色的液体竟从下体涌出。

  「尿了!她尿出来了……」

  「首领万岁!」

  现场爆起高潮的欢呼,陆芸芸瘫软的胴体任由铁炼垂吊着,凌乱的长发黏在
她的脸颊和裸背上,温热而难堪的水汁仍不停沿大腿内侧爬下,她现在的样子已
经无法用狼狈来形容,根本就是……贱到了极点!

  她连哭都已放弃,将自己推到这个地步的是自己,能怪谁呢?犹记得那次和
张世凭在餐厅里的对话,她说自己放弃了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去爱上不知道身在
何处的男人,说不定会有报应,现在报应果然临头了!

  其实她对段路没有恨意,虽然此刻他像对待母狗般作贱凌虐她,但她心中仍
无法遗忘对他的深爱。

  「放她下来!脱掉她的内裤!」段路丝毫不留情的下令。

  赤裸身体的强壮杀手们七手八脚将陆芸芸解下,不一会儿功夫,连身上那条
遭尿湿透的小亵裤都被扒掉,悲惨的张着腿跪伏在他们脚边,她的手腕和脚踝被
坚韧的皮筋牢牢捆绑在一起,半边脸侧贴在地板上,屁股高高的撅着。

  在粉红肉缝两侧贲起的雪丘,各有一片导电金属,连上端淡色的花冢都插入
一根导电棒,段路揪起她的头发让她仰起脸,残忍笑道:「我的弟兄们还想看你
表演,你再失禁一次取悦我们吧!」

  陆芸芸张开她湿红而空洞的美眸,朝段路凄柔一笑,哽咽的说:「不管你怎
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我说过只要能让你快乐的活下去……要我做什么都
可以……这些话到现在……还是不会改变……」

  段路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立刻又恢复残酷的光芒。

  「那你就表现给我看吧!」

  他再度按下摇控器的通电钮,陆芸芸立刻痛苦的颤抖起来。

  「段路……我……不怨……你……因为……我……爱你……」她断续呻吟的
说。

  「住嘴!」段路不知何来的烦躁,怒喝一声又将电流开到最强,陆芸芸只剩
惨叫,映着汗光的美丽玉臀用力收缩,背脊也激烈的弓起,不一会儿尿液又从湿
润的花缝中滴洒出来,只不过量已剩的不多,段路关掉电流,她嘤然一声虚脱瘫
倒。

  「差不多了!大家排队上这只母狗吧!」段路狞笑着说,只是不知怎么,他
不太敢看陆芸芸凄惨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觉充斥心口。

  那些等待已久的狼星杀手都已脱得精光,胯下的黑色怒棒高高举着,由于人
数众多,每次须排二到三人上阵,第一组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夹住陆芸芸,在前面
的那名杀手拉起陆芸芸的头发,将浑圆的棒头对准她的小嘴命她含进去,陆芸芸
紧闭双唇做最后抵抗,但后头那个也拿着自己的肉棍在她圆滑屁股上磨擦,慢慢
移到臀沟,眼见就要插进花缝。

  「等一下!」段路突然的出声,他俊美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几下,不自然的
说:「每次我们都这样强奸战利品……也没太大意义!」

  所有杀手脸上都露出疑问的眼光,不知道这位新首领有什么想法。

  但段路并没提出什么新主意,只是说:「先把这个女人吊回去,让我想想该
怎么处置她。」

  话一出,现场立刻起了一点小骚动,毕竟男人箭在弦上时突然喊收,没有人
会很愉快,不过这阵骚动很快就平息下来,因为狼星领袖说的话极具威严,没人
敢有异议。

  银狼在人群外静静看着这一幕,脸色笼上一抹疑虑。

  当陆芸芸再度被人吊起来时,刚刚那名身穿白袍的男子又快步走进指挥部,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走到银狼面前刻意压低声音说:「副座,情况有点怪,
你最好来看看。」

  银狼一语未发,立刻调头随那男子去,两人表情凝重的走过通道转进另一扇
门。

  那里四面都是巨大的电脑仪器,许多身着白袍的人员正忙碌的运作着,男子
和银狼直趋最里面的密室,密室里有一张奇特造型的座椅,在扶手和放腿的部位
都有金属铐环,上方还有一只碗型头罩,许多复杂的针头及感侧片摆在旁边平台
上,不用说这便是检测脑波的深切器。

  固定在座椅上的受测者若没通过测试,负责发出检测电波的头罩会立刻产生
人脑无法负荷的流量,当场让受检者的脑部炸开!

  段路已经安然通过检测,照理说应没问题,不过当检测人员事后要将结果输
印出来保存时,却发现十分不寻常的现象——数据分析是十分复杂精密的工作,
解释起来很困难,但简单说就是段路有一次的检测数据竟瞬间突破了界限很多,
不过很快又回到正轨,快到骗过了仪器的狙杀功能,这是检测器有史以来没发生
过的现象。

  这台机器曾历经过几万次的实验,只要数据超出界线就不可能再回归标准。

  这样是否代表段路没通过检测?为他进行检测的人员也不敢确定,毕竟异常
情形非常的短暂和剧烈,有可能是机器受到外界电离子干扰所产生的误差,但这
种机率也微乎其微,因为检测器所在的密室是与外界绝缘的。

  银狼不发一语的凝视着数据沉思,直到旁边的白袍男子忍不住开口。

  「副座,该怎么处理?首领他……」

  「灭星程序解除了吗?」银狼打断他的话。

  「还没,正在下线中。」男子回答。

  「立刻停止下线……」银狼话才说一半,就有个杀手跌跌撞撞奔进来。

  「报告副座……不好了……首领他……他带着那个女人……走了!」

  「走?走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们坐地光器……离开了!」

  「你们没拦住他吗!」银狼勃然大怒问道。

  「我……我们怎么敢?有一位弟兄……过去问首领……立刻就被他一脚踢飞
了……」那名杀手吞吞吐吐的说。

  银狼冷哼一声,他心知骂这些人也没用,在组织中阶级十分严明,段路已是
首领,谁敢去挑战他的权威?

  「马上将灭星程序上线!上线完成,即刻启动!」银狼愤然一拳打在桌面发
出巨响,在他身边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没人知道他生气的真正原因,他虽然奉命考验段路,对他毫不留情的逼迫追
杀,但他和段路的感情其实如同父子。

  段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徒,也是狼星半世纪以来最杰出的杀手,没想到
竟然会败在这一关!迫得他现在必须亲手毁灭他!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0

                第五章

  「你醒过来了吗?天狼星!」鹰勾鼻抓着段路肩头激动的摇撼,那样子就像
见到多年未谋面的老朋友。

  「我醒了!我都想起来了!久违了,银狼!」段路露出笑容,反握住鹰勾鼻
的胳臂。

  「段路……这是怎么回事……」仍被吊着的陆芸芸一脸疑惑和不安,虽然她
不懂段路怎么了,但有种强烈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段路闻声回头,面带邪恶笑容走向她。

  「这就是我为大家带来的战利品,庆祝我通过狼星首领考验的礼物!」他满
意的看着眼前被赤裸悬吊的美女,陆芸芸接触到他的眼神竟有一股的寒意直透背
脊,那根本不是她的段路!

  虽然一样是俊美的脸庞,却充满邪恶与残虐的气息!

  「段路!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这种话?你不是来救我的吗!」陆芸芸再
也忍不住了,语气强烈发抖,惊疑的泪光也在眼眶里打转。

  「哈哈哈……我本来是来救你的没错,但现在改变心意了!我要和我的弟兄
一起享用你的身体!」段路狞笑着,一伸手,五指揉住她雪白的乳房使劲拧转,
完全都没怜惜的意味。

  「段路……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啊……」痛苦、屈辱和疑惑此刻充满陆
芸芸心中,没人能告诉她为什么一模一样的段路,却会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看在你以前自动献身让我解闷的分上,我就告诉你实情吧!听过真相后,
你可要乖乖让我的弟兄们尽兴,知道吗?」

  陆芸芸涌满泪水的双眸凄然不解的望着他,到现在为止她都还存有很大的希
望,希望这只是段路欺敌的计谋,甚至这一切根本就是恶作剧或自己在做恶梦!

  但段路的话让她最后的希望也化成飞灰沉入大海。

  「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为何变成杀手的故事吗?」段路的眼神满是嘲笑的看
着陆芸芸,彷佛骗了一个世纪大笨蛋般得意。陆芸芸无言的点了点头,她怎会不
记得——那次她还感动的投在他怀中,发誓愿为他做任何事,只要能让他过得快
乐。

  「故事前面都是真的,我十八岁就已经是组织最杰出的杀手,不论机智与身
手,都足以成为狼星的领袖,不过要成为领袖还必须通过二项考验,第一项是要
绝对冷酷、无情、残忍,第二项是要在组织长期严密的追杀下存活,最后并能反
守为攻、战胜组织。」

  「十九岁那年,我接受了成为领袖的考验,时限是十年。组织在我脑中植入
一组假的记忆,让我以为自己曾爱上一个女孩,并且透过催眠使我变成另一种性
格的人,也就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段路,所以我才会救了赵雅妍。」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躲避组织的追杀,其实他们随时可以找到我,因为在我
体内有一枚追踪芯片,但非到不得已组织不会用芯片找我,这是考验我潜伏和生
存的能力,至于认识你之后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对你好全是因为催眠改变
我的性格之故,当我从催眠中醒来,就会恢复现在的本性。」

  「我不信……段路不是这样的人!」陆芸芸伤心欲绝的掉下泪来。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等一下就会知道!」段路冷冷笑着。

  两人对话中,成群列队的黑衣杀手已陆续从门外进来,恭敬的在段路周围站
定,齐声同喊:「首领好!」

  「好!哈哈……你们好!这位美女是我送给大家的见面礼,等一下别客气!
请尽量蹂躏她!」原来这竟是历来欢迎狼星新首领上任的盛会。

  陆芸芸直觉脑海里一片无止境的绝望和空白,她将所有灵魂都寄托在这个男
人身上,现在才发现他原来是可怕的恶魔,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到底还
剩下什么?上帝为何要让她来到这世界上受折磨?

  邪恶的盛会才刚要展开,一名身穿白袍的男人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他直趋段
路面前,态度恭敬的说:「首领,虽然您已经完全醒了,但有一项例行检查还是
必须进行,可否请您现在跟我去做。」

  「好!你们先等我一下!」段路爽快的答应,在众多部属的恭送下,他跟着
那名白袍男子离去。

  原来狼星对首领的忠诚度要求极为严苛,他们将首领人选催眠成善良之人进
行各项考验,等他达成所有使命后再唤回他的本性,目的在考验他们的意志是否
够坚定,能不能在回复本性后还一样残酷无情,绝对效忠组织!

  为此,狼星本部内还有一台精密的仪器,没人知道这部机器是谁发明的,但
它却可深切分析脑波,从而得知人的前后段意志是否改变,若催眠解除后已产生
变化,则组织必须立刻狙杀这名首领人选,以免成为日后大患。

  几分钟后段路便已完成检测回到原处,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不用问也知道
检测结果没有问题,所有肃立在场等待的黑衣人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不过鹰勾
鼻仍然偷偷使眼色给和段路一起回来的白袍男子,叫他到角落询问检测的结果如
何。

  原来鹰勾鼻在组织中的代号是银狼,他以狼星副首领的身分暂代首领之职,
也是这次首领考验的监督者。

  「副座,检测结果没问题,首领已经完全恢复,并没发现任何残留影响。」
白袍男子回答。

  「很好!你去忙吧!」银狼心中最后一块大石总算落地,扛着七年多的重担
也终于能卸下。

  他走回指挥部中央,场面已经沸腾火热起来——段路手里拿着摇控器紧紧按
住不放,可怜的陆芸芸疯狂的扭动雪白身躯,光滑如缎的优美背脊上,汗条如雨
般滑落,饱满的乳房激烈摇颤、修长的双腿在极有限的自由下踢动,悲惨的想挣
脱镣铐的束缚。

  围住她的众多杀手均已脱下黑衣,裸露他们健美结实的肌肉,跟着陆芸芸凄
凉的挣扎而兴奋吆喝。

  「让她高潮!让她高潮……」杀手们喊着。

  段路被高亢的气氛感染,残忍的将电力推到最大。

  「呃……」陆芸芸猛扬起被汗沾湿的长发大声哀啼,四肢用力扯紧禁锢她的
铁炼,瘦美的玉腿一阵颤动,大量淡黄色的液体竟从下体涌出。

  「尿了!她尿出来了……」

  「首领万岁!」

  现场爆起高潮的欢呼,陆芸芸瘫软的胴体任由铁炼垂吊着,凌乱的长发黏在
她的脸颊和裸背上,温热而难堪的水汁仍不停沿大腿内侧爬下,她现在的样子已
经无法用狼狈来形容,根本就是……贱到了极点!

  她连哭都已放弃,将自己推到这个地步的是自己,能怪谁呢?犹记得那次和
张世凭在餐厅里的对话,她说自己放弃了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去爱上不知道身在
何处的男人,说不定会有报应,现在报应果然临头了!

  其实她对段路没有恨意,虽然此刻他像对待母狗般作贱凌虐她,但她心中仍
无法遗忘对他的深爱。

  「放她下来!脱掉她的内裤!」段路丝毫不留情的下令。

  赤裸身体的强壮杀手们七手八脚将陆芸芸解下,不一会儿功夫,连身上那条
遭尿湿透的小亵裤都被扒掉,悲惨的张着腿跪伏在他们脚边,她的手腕和脚踝被
坚韧的皮筋牢牢捆绑在一起,半边脸侧贴在地板上,屁股高高的撅着。

  在粉红肉缝两侧贲起的雪丘,各有一片导电金属,连上端淡色的花冢都插入
一根导电棒,段路揪起她的头发让她仰起脸,残忍笑道:「我的弟兄们还想看你
表演,你再失禁一次取悦我们吧!」

  陆芸芸张开她湿红而空洞的美眸,朝段路凄柔一笑,哽咽的说:「不管你怎
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我说过只要能让你快乐的活下去……要我做什么都
可以……这些话到现在……还是不会改变……」

  段路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立刻又恢复残酷的光芒。

  「那你就表现给我看吧!」

  他再度按下摇控器的通电钮,陆芸芸立刻痛苦的颤抖起来。

  「段路……我……不怨……你……因为……我……爱你……」她断续呻吟的
说。

  「住嘴!」段路不知何来的烦躁,怒喝一声又将电流开到最强,陆芸芸只剩
惨叫,映着汗光的美丽玉臀用力收缩,背脊也激烈的弓起,不一会儿尿液又从湿
润的花缝中滴洒出来,只不过量已剩的不多,段路关掉电流,她嘤然一声虚脱瘫
倒。

  「差不多了!大家排队上这只母狗吧!」段路狞笑着说,只是不知怎么,他
不太敢看陆芸芸凄惨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觉充斥心口。

  那些等待已久的狼星杀手都已脱得精光,胯下的黑色怒棒高高举着,由于人
数众多,每次须排二到三人上阵,第一组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夹住陆芸芸,在前面
的那名杀手拉起陆芸芸的头发,将浑圆的棒头对准她的小嘴命她含进去,陆芸芸
紧闭双唇做最后抵抗,但后头那个也拿着自己的肉棍在她圆滑屁股上磨擦,慢慢
移到臀沟,眼见就要插进花缝。

  「等一下!」段路突然的出声,他俊美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几下,不自然的
说:「每次我们都这样强奸战利品……也没太大意义!」

  所有杀手脸上都露出疑问的眼光,不知道这位新首领有什么想法。

  但段路并没提出什么新主意,只是说:「先把这个女人吊回去,让我想想该
怎么处置她。」

  话一出,现场立刻起了一点小骚动,毕竟男人箭在弦上时突然喊收,没有人
会很愉快,不过这阵骚动很快就平息下来,因为狼星领袖说的话极具威严,没人
敢有异议。

  银狼在人群外静静看着这一幕,脸色笼上一抹疑虑。

  当陆芸芸再度被人吊起来时,刚刚那名身穿白袍的男子又快步走进指挥部,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走到银狼面前刻意压低声音说:「副座,情况有点怪,
你最好来看看。」

  银狼一语未发,立刻调头随那男子去,两人表情凝重的走过通道转进另一扇
门。

  那里四面都是巨大的电脑仪器,许多身着白袍的人员正忙碌的运作着,男子
和银狼直趋最里面的密室,密室里有一张奇特造型的座椅,在扶手和放腿的部位
都有金属铐环,上方还有一只碗型头罩,许多复杂的针头及感侧片摆在旁边平台
上,不用说这便是检测脑波的深切器。

  固定在座椅上的受测者若没通过测试,负责发出检测电波的头罩会立刻产生
人脑无法负荷的流量,当场让受检者的脑部炸开!

  段路已经安然通过检测,照理说应没问题,不过当检测人员事后要将结果输
印出来保存时,却发现十分不寻常的现象——数据分析是十分复杂精密的工作,
解释起来很困难,但简单说就是段路有一次的检测数据竟瞬间突破了界限很多,
不过很快又回到正轨,快到骗过了仪器的狙杀功能,这是检测器有史以来没发生
过的现象。

  这台机器曾历经过几万次的实验,只要数据超出界线就不可能再回归标准。

  这样是否代表段路没通过检测?为他进行检测的人员也不敢确定,毕竟异常
情形非常的短暂和剧烈,有可能是机器受到外界电离子干扰所产生的误差,但这
种机率也微乎其微,因为检测器所在的密室是与外界绝缘的。

  银狼不发一语的凝视着数据沉思,直到旁边的白袍男子忍不住开口。

  「副座,该怎么处理?首领他……」

  「灭星程序解除了吗?」银狼打断他的话。

  「还没,正在下线中。」男子回答。

  「立刻停止下线……」银狼话才说一半,就有个杀手跌跌撞撞奔进来。

  「报告副座……不好了……首领他……他带着那个女人……走了!」

  「走?走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们坐地光器……离开了!」

  「你们没拦住他吗!」银狼勃然大怒问道。

  「我……我们怎么敢?有一位弟兄……过去问首领……立刻就被他一脚踢飞
了……」那名杀手吞吞吐吐的说。

  银狼冷哼一声,他心知骂这些人也没用,在组织中阶级十分严明,段路已是
首领,谁敢去挑战他的权威?

  「马上将灭星程序上线!上线完成,即刻启动!」银狼愤然一拳打在桌面发
出巨响,在他身边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没人知道他生气的真正原因,他虽然奉命考验段路,对他毫不留情的逼迫追
杀,但他和段路的感情其实如同父子。

  段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徒,也是狼星半世纪以来最杰出的杀手,没想到
竟然会败在这一关!迫得他现在必须亲手毁灭他!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1

                第六章

  「为什么又要救我?能告诉我,现在你到底是我认识的段路,还是那个杀手
首领?」在地球的另一端,陆芸芸冷冷的问段路,他们已经穿越大半世界回到她
住的豪厦里。

  「杀手!」段路面无表情的回答。

  「哼!」陆芸芸不以为然哼了一声,强忍住心中酸楚道:「你怎么不让我死
在那些人手里算了?像我这么贱的女人,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你少废话!等一下你男朋友就会来接你!你好好跟他谈,我走了!」

  「等一下!」陆芸芸发抖的叫住这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的男人。

  「你真的……把我当成是妓女?还是比妓女更不如的母狗!让你的部属玩得
不够,现在又帮我找男人来,你干脆把我脱光绑到大街上,当成所有人泄欲的玩
具最好!」她气愤屈辱到极点,说起话也失去一贯的文雅温柔。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回去他身边,至少他能保护你,我还必须去解决
其它事。」

  「他能保护我……你曾经发誓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结果呢……我不奢求你
恢复杀手本性前说的话能算数,但也不会没节操到回头去赖以前的男人,虽然我
是残花败柳……」

  「你不是残花败柳!」段路突然回头大吼。

  陆芸芸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看着他。

  段路避开她的眼光,吸口气说:「我很抱歉,但你是陆芸芸,永远没人能比
得上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语毕便转身要离去。

  「你别走!」陆芸芸冲过去挡在门前。

  「说清楚!那是你心里的感觉吗?」

  段路没说话,陆芸芸脸上又慢慢滑下两行泪:「不管你骗我几次,我都还是
一样爱你,也肯为你做任何事……你认为我傻也好……贱也好……但你不能随便
把我推给别人。」

  段路将手伸到陆芸芸的脸蛋旁,却迟疑不敢放上去,陆芸芸索性抓着他的手
贴上自己的脸,将柔软娇躯靠进他怀中。

  段路心神激荡,另一手终于也揽紧她的柳腰,长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事
情会变这样,我应该是冷血无情的狼星首领,可是当你说你一点都不恨我时……
那眼神……唉!把原本是假的段路给唤醒,反而取代了我的本性,现在我真是一
点都狠不起来了,很讽刺吧?」

  「不!段路才是你的本性!你当狼星首领是被逼的!」

  「或许吧……反正我也搞不清了!」段路苦笑道。

  「带我走好吗?去哪儿都行,只要别再和你的组织扯上关系。」陆芸芸依偎
在他厚实的胸膛上轻语。

  「我很想……但是……」段路突然微微的一颤,抱紧陆芸芸,在她耳边说:
「答应我……让他代替我照顾你……」

  「他……」陆芸芸一时没会意过来,但立刻明白段路口中的他是指王文允。

  「你终究还是不想要我,对吗?」她只感到一阵凄凉。

  「不……不是这样……」

  陆芸芸感觉段路又抽搐了一下,想抬起头看怎么回事,段路却将她搂得更深
了。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过一辈子……」说完这句,段路的力气已
经消失,整个人踉跄的往后退,他双手手腕竟然各爆开一处大洞,鲜血不断往外
喷涌。

  面对突如其来的剧变,陆芸芸瞪大眼睛,连惊恐都忘了。

  段路温柔的目光依旧望着她,脸上挂着苍白的笑容。

  「段路!」陆芸芸刚回过神大叫,段路的腿膝同时爆出血花,低吼一声不支
跪倒,趴向地毯。

  「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别吓我啊……」她冲过去跪在他身旁,
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陆芸芸原以为是Wang,不料抬头却见到银狼寒着脸
大步逼近。

  「你别想伤害他!」陆芸芸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段路。

  银狼的面色阴沉到极点,他不发一语走向陆芸芸,大手拖住她的胳臂将她拉
上床,陆芸芸挣扎了几下没效,改以哀求的口气说:「你要对我怎样都没关系,
求求你放过段路。」

  银狼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从身后拿出一捆绳索,将
她的手腕抓起缚在床栏上,陆芸芸还想为段路求情,嘴巴却立刻被胶布封死,接
着双腿也被绑住。

  银狼开始撕扯她的衣衫,陆芸芸美丽的胴体被扒得一丝不挂,正绝望等着被
玷污时,肌肤突然接触到一股湿凉的液体。

  她蓦然睁开眼,发现银狼竟拿着两包血袋,高高的将鲜红的血浆倾倒在她身
上,两包血都倒光后,又从袋子中拿出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在她身上涂涂黏黏,再
往后退几步,端详一会儿再靠近继续修饰,行径不像准备要奸杀了她,倒像在做
一件很变态的艺术品。

  总算他感到满意停手了,陆芸芸睁大眼望着他,此时她心中的疑惑更甚于恐
惧,银狼冷冷看她一眼,又撕下一段胶布贴住她眼睛,此刻她四肢无法动弹,眼
前又漆黑一片,只能任人宰割。

  但银狼并没伤害陆芸芸,她只听到相机快门连续响起的声音,几秒后夺去视
线的胶布被撕开,双目再次获得光明。

  银狼面无表情的抓起棉被扔在她身上,盖住她赤裸的胴体,然后转身走近段
路。

  陆芸芸突然觉得这个印象中残忍可怕的男人并非来杀她和段路的,心里也不
再那么恐惧了。

  他拿出一把造型特别、有点像是科幻电影中的雷射枪的东西,对准段路手上
的伤口射出白色光线,光线经过之处,原本十分严重的伤口竟瞬间密合起来,只
剩下看不太清楚的痕迹。

  将四肢伤口都处理好之后,银狼才又回到陆芸芸面前,丢了一包牛皮纸袋给
她。

  「你不用问我为什么,从今以后不会有人追杀你们!你们找个可以过一辈子
的地方隐居起来,不要再回到这里,最好也别用本来的名字,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好,没人会知道你们还活着。」银狼一边说一边解开陆芸芸手腕上的绳索。

  双手恢复自由,陆芸芸立刻撕下封嘴的胶布,疑惑的望着他。

  银狼好似很赶时间,没理会她的目光,继续说:「虽然他手腿上的伤没事,
但武功已经废了,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身手了得,他醒来时你再转告他,这已经
是我能帮他的最大程度了。」

  「为什么你要帮他?」陆芸芸仍忍不住问。

  「我已经说了别问我,他自己知道为什么!」银狼酷酷的丢下话便转身离开
了,走到门前刚握住门把,突然又停下来:「对了!刚刚我在大楼外遇到三个来
意不善的家伙,是你前任男朋友派来的,都被我摆平了,以后别再和他有联络,
这个人是个麻烦。」

  陆芸芸想起段路说他已经打电话给王文允,叫他来保护自己,没想到王文允
竟派人来对付他们,这让她更清楚那男人恶毒的心肠和狰狞的面目。

  银狼走后,陆芸芸拆开他给的那包牛皮纸袋,里头是两副人皮面具、护照、
新身分证明、瑞士银行帐户金卡等,护照已办妥几十个国家的签证,买了机票就
随时能离开。

  一时她心中还不能接受这样的逆转,经过这么多折磨,从相逢、分离、震撼
到绝望,原以为自己和段路注定要悲剧收场,没想到还能和他双飞天涯,酸楚和
喜悦交织的复杂滋味恐怕没人能体会。

  这时昏迷过去的段路轻轻呻吟一声,惊醒了犹沉醉在梦里的陆芸芸,她赶忙
过去扶起他。

  「怎么回事……」段路自己撑起身子,看到手腕上的伤已经复原,沉默了一
下,才问:「他来过了?」

  「你是指另外那个杀手吗?」

  段路点头算是回答。

  「嗯!他确实来过,还治好了你的伤,说要放过我们。」

  段路默默不语,缓缓站起来,陆芸芸赶紧搀住他。

  「我没事。」段路伸伸手腿,已经能行动自如。

  陆芸芸一双美眸一刻不离的望着他,心中疑问全写在脸上。

  「这里不适合久留,你先去洗澡换件干净的衣服,等一下路上我再慢慢告诉
你。」

  经他这么一说,陆芸芸才想起来,低头看自己身上黏满半干的血渍,这些逼
真的涂料经过巧妙的手法修饰,看起来就像真的血肉模糊般骇人。

  陆芸芸进浴室仔细冲净身上的涂料,热水洗去这些天来的惊魂和疲惫,正觉
得全神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怎知一踏出浴室,又见到一名陌生中年男人站在面
前,她身上只裹着浴巾,当场吓得大叫,躲回浴室。

  「别怕,是我段路!」外头的男人说,一手伸进去将她拉出来。

  「你真是段路!」陆芸芸才发现他身上确实穿着段路的衣服。

  男人笑笑将脸皮揭开,恢复本来的面貌:「是人皮面具,你也有一副,我帮
你戴上看看吧!」

  「嗯!」陆芸芸第一次易容,心中感觉新鲜又刺激,浑然忘了是为了什么目
的。

  戴上人皮面具的陆芸芸化身成气质优雅的贵妇,和段路易容后的男人颇像一
对夫妻,实际上银狼给他们的证件里他们也是配偶关系。

  陆芸芸似乎对这种安排十分满意和雀跃,还特别翻出衣橱里的衣服一套一套
的试穿,看何种穿着最适合这张新面孔。

  其实也难怪她心里高兴,想到能和心爱的人终成眷属,并且远赴天涯比翼双
飞,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事?

  「要去哪里啊?我看看喔……我们可以到法国、瑞士、义大利、西班牙……
还有加拿大了……唉呀!好难决定呢!去法国好了!我在那里念大学的,所以我
熟……不过瑞士也很美,加拿大现在的枫叶正漂亮……怎么办?段路,你说去哪
好啊?」

  段路笑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先不出国,我们暂时留在国内。」

  「啊!」陆芸芸一时失望和困惑显露在脸上。

  「放心吧!来日方长,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但不是现在,我想先留
在附近观察几天。」

  「好啊!你说要陪我的喔!不会再丢下我吧?」

  段路突然转身紧紧抱住她。

  「不会了,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想起这段日子让她受的委屈,段路
只觉得无限的歉疚和心疼,发誓从今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他们决定以新的身分在对面大楼租了一个单位。原来,段路要确认他们的名
字是否已经完全从追杀指令中除去,如果在一段时间内组织没再派杀手来,就代
表他们已真正安全,那时不论到世界任何角落都是自由的。

  反之,如果他们还在组织的追杀名单中,即使躲得过一时,最后还是会被找
出来,因此必须另做打算、提前想其它办法。

  「那个男人……他说你知道为什么他要救你。」陆芸芸坐在他怀里问道。

  段路淡淡一笑,悠然神往好像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望再高,如果儿子无法达成他的要求,也很少有父亲
会真正毁了自己的儿子。」

  「父亲啊……什么意思?啊!莫非那个男人是你父亲!怎么会?你不是孤儿
吗?」

  「他不是生我的父亲,和我却有着父子般的情感……从我进到狼星这个杀手
组织开始,他就是我的指导者,他教我杀人技术,虽然对我严厉而不假辞色,但
我们对彼此的信赖却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我视他如父兄,他也对我特别的照
顾,这大概是我认识你之前,唯一一分真实的情感吧!」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不信任他是真的放过我们?如果他想杀我们,在你受
伤的时候就能下手了,不是吗?」

  「我不怀疑他是真的想放过我们,只是担心他能否成功。组织对成员的控制
是非常严密的,就以我来说吧,虽然我已身为狼星的准首领人选,但我体内仍有
一种叫血脉炸弹的芯片,只要我起异心或违背组织的使命,组织调查属实后就会
启动芯片的引爆程序。结果如同你看到的,我的手腿筋脉全被炸断,银狼……」

  「万一你的组织发现他非但没杀死你,还帮你逃走,他会受到什么惩罚?」

  「我不知道组织会用哪种方式处置他,但一定是生不如死,不堪想象。」段
路眼中闪过一丝忧心,其实他要留下来确认,一方面也是担心银狼的安危。

  他缓缓说:「组织是否追杀一个人,依据的全是来自一部中央电脑的指令,
指令只要存在一天,不管历时多久追杀行动都会持续,一直到完成了才停止。反
之,只要解除了指令,追杀行动就会立刻终止,这时即使我们大方走过组织的大
门,可能都不会有人理会。银狼已经取得完成任务的证据,照理以他在组织的地
位应不会有人去怀疑他,但我还是有点为他担心……」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陆芸芸打断他,轻抚他的脸庞柔声安慰。

  刚沐浴过的她,略湿的长发随意盘起,身上只穿一袭宽大的白衬衫,简单的
扣住一颗钮扣,雪白的酥胸和纤巧的柳腹都露出一截,散发出让男人怦然心动的
美丽和性感。

  段路虽然为银狼的事隐约担忧,却也舍不得辜负怀中佳人,他的手情不自禁
在她修长的玉腿上游移,慢慢探进大腿内侧。

  「你好色……」陆芸芸轻轻的嗔道。

  「是吗……我这只大色狼就要吃了你这头小绵羊……」段路立刻低下头,双
唇吻在雪白酥胸上。

  陆芸芸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心里却是甜美刺激极了。段路有点干燥而温暖的
手掌已经深入禁区,美丽的大腿原本轻轻夹着抵御外犯,但当手指触碰到柔软而
敏感的部位时,腿根却很柔顺的分开。

  「嗯……」细细的喘息取代了语言,陆芸芸身上衬衫已被段路技巧的褪下,
雪白光艳的胴体就只剩一条小小的亵裤,双手可围握的纤细柳腰不安的轻扭。

  段路将她抱上床,脱下最后的掩蔽,开始仔细而温柔的品尝她每一吋肌肤,
陆芸芸只是闭上眼被动的任他探索身体最深处。

  段路还不曾这般用心取悦过她,不是她不够吸引人,而是那时段路有太多压
力,深怕和陆芸芸在一起会为她带来不幸,因此心中常有一层顾忌。

  但经历过许多磨难和转折后,两人现在已经是命运共同体,即使不想拖累也
来不及挽回了——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能投注全部的情感和爱意,做任何想做的
事。

  大概是因为如此,段路今天好像决定从头到脚要将陆芸芸美丽的身体欣赏仔
细,他抓着陆芸芸的腿弯,慢慢将她双腿往两边推开,那道红润的秘境早就盈满
蜜液。

  「别这样看……」陆芸芸无力的抗议,却更激起段路的欲火,他调皮的压住
贲起的雪丘,让春溪里的嫩肉整片翻出来。

  陆芸芸感觉浑身一阵火热,呼吸更是急促,虽然早就献身给他,但还是第一
次被他如此彻底的洞视私密之处,微微的羞耻伴随肉体的兴奋,让她整个人从头
到脚都快酥了一般。

  然而在她闭着眼、羞不可抑时,段路却突然脸色剧变,怔怔注视着眼前粉红
色的美肉,目中怒火渐渐燃起。

  「喂!你怎么这样看人家……」

  躺在床上期待着下一个动作的陆芸芸等了有点久,忍不住睁开眼,却见到段
路两眼如勾盯着她的下体,立刻觉得害臊而欲夹起腿。

  段路回过神,忙堆出一抹坏笑:「你那里真漂亮!」

  「啊!讨厌!你讲那什么话……」陆芸芸又羞又窘,挣扎的要爬起来,段路
却不让她如愿,转身反跨到她身上,还来不及抗议,湿润的蜜缝已被炽热的唇舌
黏上,被压在下面的陆芸芸丝毫没办法反抗,很快就只剩下销魂的喘息,心爱男
人胯下的硬物隔着一层布在她水嫩的脸蛋上磨蹭。

  她被舔得玉骨酥软,却也没忘记回报,纤纤玉手为他拉下裤子,轻握住那根
雄伟的怒棒,喘着气羞怯的吻舔着它,最后慢慢含进温润湿窄的小口中。

  这场翻云覆雨是全新的美妙经验,上次陆芸芸好不容易寻回段路,两人重逢
的激情固然如天雷勾动地火般一触即发,也从彼此的身体得到畅快的慰藉,但并
没像这次一样仔细的探索对方肉体的每一吋,用不同的姿势体验结合的愉悦。

  陆芸芸的身体细腻而柔软,配合着段路主导的体位,享受他下半身猛烈的活
塞运动,她已记不得高潮过几次了,只知道最后一次依稀是站着的,她双手扶着
梳妆台让段路从后面顶送,段路宽厚有力的手掌握住柳腰全力驰骋,一阵阵强烈
而充实的酥麻快感。

  让她两条修长美腿忍不住踮高脚趾,最后滚热的溶岩在她体内爆发,空白而
晕眩的脑海里有种快死了的感觉,偏偏段路又从后面紧紧抱住她的酥胸,健壮的
身驱与她象牙般的玉背化为一体,过度刺激的结合让肉体几近溶化,从子宫深处
喷出的灼热液体,彷佛失去控制般不停洒在硕大的硬物上……

  激情过后,段路将娇躯软绵绵、已累昏过去的陆芸芸抱上床盖好被子,原本
充满爱意的眉宇间,慢慢转化为强烈的愤怒。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1

                第七章

  「喂!你听不懂人话吗?这里是办公室,不准……唉呦!」Jason话才
说一半,手肘就传来一阵澈骨剧痛,当场脸色惨白跪倒在地。让他吃苦头的是一
名英俊的男人,那男人的眼神冷如冰、鼻挺唇坚,眉间散发一股过人的冷静和理
智,宽阔的上身和修长的腿,十足完美比例的体格。

  「怎么回事……」锺晓卉闻声走出来,一句话还没问完,仰头就见到一位俊
美如天神的男子站在面前,她呆呆的张着小嘴,脑海里空白一片,只感觉得到心
跳的撞击。

  「Candy,好久不见了。」男子俊毅的脸上突然露出潇洒迷人的笑容。

  「你……你怎么知道……我叫Candy?」锺晓卉失魂的问。

  「你说呢?」男子倾下身在她粉颊上轻吻一下。

  锺晓卉在瞬间几乎快不能呼吸,办公室其它人也不约而同站起来,两眼发直
看着这意外的一幕。

  「我是张世凭。」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你是……」

  「嘘!」男人的手指即时堵住她美丽的朱唇。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她摇着头完全无法置信。不过,当她注视男
人的眼神,几秒后她的想法已经改变,虽然太多疑问未解,但她确确实实相信这
男人是张世凭没错,这种微妙的感觉很难用言语解释,却比千言万语还肯定。

  「你原来是这样子?那为什么要……」她眼里闪烁激动的光芒。

  段路仍然没回答她的问题,只微微的笑着对她说:「经理在吗?我是来找他
的。」

  「嗯!在!我带你去!」Candy用力点着头。

  「不用了,这里我还很熟。」

  「喔……说得也是,我都忘了你以前是这里的同事。」

  「你不介意的话,帮我这个老同事泡杯咖啡吧!我办完正事再找你。」

  「好啊!我一定泡好等你!」锺晓卉露出雀跃的笑靥。

  一旁刚能站直身的Jason满面怒容看着两人说说笑笑,锺晓卉对那英俊
男人充满爱慕的眼神简直快令他发疯,自从上次的张世凭事件后,锺晓卉就对他
又冰又冷,有时看他的眼神还尽是不耻之色,而从今天她和那男人的亲密互动来
看,Jason更体会到自己就如同当日张世凭的角色,在别人面前矮一截的感
觉原来如此凄凉。

  段路迈开大步走向经理办公室,毫不客气的推门进去。经理正在讲电话,看
到一名陌生男人突然闯入,就满脸不悦的瞪着他。那男人倒是一点都不以为意,
关上门大剌剌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放在茶几上的雪茄盒,取出一根雪茄点上
火吞云吐雾起来。

  经理压抑住怒气提前将电话结束,重重挂上话筒站起来。

  「不管你是什么人,在我还没叫警卫把你轰走前,赶快滚出这里!」

  段路对他的威吓丝毫不理会,吐出一口烟,傲慢的说:「是吗?即使是找王
文允的人,你都敢这样对待?」

  「你?你认识王先生?」经理一时以为眼前这男人是王文允的朋友,态度开
始有点保留。

  「当然!」

  「这实在对不起,您突然这样进来,我才有点误会,您找王先生吗?我该怎
么称呼你?如果王先生问你是哪位的话……」经理的语气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
转变。

  「告诉他,说有人想宰了他,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经理脸色微变,心知来者不善,正欲转身打电话叫警卫,那男人已如鬼魅般
站在他面前,一手提着话机,另一手把话筒交给他。

  「如果你想找警卫,我也不反对,但相信我吧,王文允他也想见到我,或者
说,他等我很久了!」

  「哼!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经理满脸敌意打量着段路。

  「我来是为了陆小姐的事,如果你不帮我联络,以后王文允追究起来,只怕
你吃不完兜着走!如果你肯打个电话向他求证,对你而言只是花点时间,并没什
么损失,你自己看着办吧!」

  段路说完即放下电话,又走回沙发坐下,等着经理自己做决定。经理拿起话
筒,迟疑了几秒,终于按下一组号码。

  「王先生……」他刻意压低声音不让段路听到。但显然王文允给他的答复是
和段路刚刚说的一样,经理在一连串的是!之后放下话筒,再面对段路时已堆满
谄媚的笑容。

  「咳……这位,您是段先生吧?」

  「王文允怎么说?」段路冷冷回答,十分不给他面子,但经理仍维持着笑脸
说:「王先生要我给您他府上的地址,请您过去找他。」

  「好!把地址给我!」

  「是的,请等我一下,我这就抄下来给您。」

  拿过王文允的地址,段路没再和经理多说一句话,立刻开门出去,一走出经
理办公室就遇到锺晓卉端着咖啡迎面走来,两人差点没撞上,还好段路即时出手
扶住她,才没让咖啡洒出来。

  「你要走了吗?」看他急步走出经理办公室的样子,锺晓卉的眼神不禁流露
失望和一丝焦虑。

  「嗯,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不过,还是先喝完你的咖啡再走吧!」

  段路温柔的望着她说。

  锺晓卉有些高兴又难掩失落的将咖啡端给段路。

  「以后……我还能跟你联络吗?」她鼓起勇气问。像她这种美女,从没有主
动要求跟男人联络的经验。

  「再说吧!我也不确定以后的事,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不会忘了找你这
位老朋友的。」

  「啊?老朋友,我们是老朋友……」锺晓卉受到的打击太大,显得有些语无
伦次,虽然勉强装出笑容面对段路,眼眶却已经红了。

  段路将喝完的咖啡杯交还给她,又在她的香颊吻了一下。

  「你要保重,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嗯!你也是……」锺晓卉的芳心宛若暖流通过,脸上终于绽放着释怀的笑
容。她明白眼前这男人再也不是她能掌握的张世凭,而是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一
颗星星,要让他属于自己看来是不可能的,但退而求其次能被他当作很重要的朋
友,也该满足了。

  在他们亲密互动的过程中,有道怨毒的目光一直没移开过,那道目光来自吃
瘪的Jason,他一直把锺晓卉当成垂手可得的猎物,即使是近来她的态度冰
冷,都没让他改变这种天真的想法。

  然而,今天却是他有生来最悲惨和痛苦的一日,在办公室同事几十双眼睛的
目睹下,他平日向人吹嘘的准女友,却向别的男人倾吐爱慕,而他就像一只战败
的公鸡……

  不!是连战都未战的小丑!站在冰冷的角落让人嘲笑,还眼睁睁看着这男人
亲了他的准女友二次。

  这种屈辱使得他忘了花花公子守则里所有的信条,他愤怒的走向段路,伸手
搭在段路的肩膀上。

  「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骚扰我女朋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关你的事,你……」锺晓卉鄙夷的眼神瞪住Jason,正欲叫他少管
闲事,却被段路的手势制止。

  段路连头都没回,故意向前抱了锺晓卉,在她耳边说:「不需要理会这种小
丑,我该走了,有机会再和你联络。」

  声音虽小,但却也够让Jason听见了,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
吼一声,提起拳头就朝段路的脑袋挥去。

  段路不着痕迹的带着锺晓卉向旁边移开了,Jason的拳头没打到要打的
人,却正好击中开门出来的经理,经理闷叫一声,发福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撞上
门板,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经理!」

  「经理昏过去了!」

  「怎么办!」

  「快叫救护车!」

  「还是先把他头高脚低放平……」

  「需要人工呼吸吧!阿May你来帮忙!」

  「我才不要呢!你怎么不自己来!」

  「我看是要用心肺复苏术……」

  「谁会啊?」

  「还不简单?用力打他心脏的地方就是了!」

  「你确定是这样吗?啊!你别那么大力!他翻白眼了……」

  办公室还一片混乱中,锺晓卉已陪段路走到公司大楼门口,依依不舍的目送
他离去。

  座落在市郊名山的别墅里,一名体格健美的男人正以漂亮的弧度跃入碧蓝的
泳池。在水中,他的动作宛若游龙,瞬间已在五十公尺的标准泳池来回数趟,对
他而言这种运动彷佛吃饭走路一样自在而平常,只见劲长的手腿轻松拨动几下,
转眼就到对岸。

  正当他要开始游第二十趟时,一名身穿白衣黑裤的佣人快步走近,男人暂时
停了下来等那佣人通报。

  「少爷,那位先生来了,我请他在客厅等您。」

  「知道了。」

  男子双手撑在泳池边,「哗!」一声,直接翻跃上岸。

  这男人正是王文允,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身体竟如千锤百炼般健硕雄伟,
没有一吋多余脂肪的肌肉紧密纠结、浮凸的怒筋窜走,八块腹肌简直像用刀直接
刻出来似的,这样的驱体和他斯文俊秀的脸孔搭配在了一起,显得有点突兀和怪
异。

  他擦干水珠,披上佣人为他准备的白色袍子,便跨着大步走进屋内。

  「你终于来了!」

  王文允来到客厅,一见到段路,脸上就浮现狡狯的笑容。

  「果然没错,你是在等我来,你到底是谁?真正的王文允怎么了?」

  段路目光如刀般注视着他,一开始便问了一连串问题。

  「他?哈哈哈……现在大概是在大西洋底。不!正确点说,应该是在鱼肚里
吧!怎样?我冒充得很成功吧?你被我骗了可能不稀奇,可笑的是连他女朋友跟
我上床都没怀疑过,不过说到那女人,可还真是难得的尤物。」

  王文允带着嘲谑和得意的语气,故意刺激段路:「可惜啊!你得不到她的处
女,被我先行一步尝了鲜。」

  段路忍住翻腾的怒火,冷冷的问:「你知道一切,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接收你们的人。」王文允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森森的回答。

  「接收我们?」

  「没错,狼星已经是历史名词,现在审判长杀手集团的代号叫亡谷,我就是
亡谷的第一任首领死神!」

  段路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听过总部被替代的事——审判长这个神秘组织存
在世界上有多久的岁月,说出来恐怕是个惊人的数字,但在它的历史中,杀手总
部的代号换过八次,狼星这个代号已存在三百三十六年。

  总部代号被换了,意谓着审判长最高首脑对旧杀手总部的能力或忠诚已不信
任,因此调派另一支的人马取代。其实审判长一直在培养的杀手队伍或秘密武力
有多少,连组织内叫得出名号的人都不清楚。

  「原来狼星的人呢?」段路心知他们大概已凶多吉少。

  「嘿嘿……那些不值得再用的人,当然全部消灭掉。」

  段路叹了口气又问:「银狼呢?你也杀了他!」

  「喔……不不……忘了告诉你,我唯一没杀的就是他,只有他还活着。」段
路的心头稍稍松了口气,但一股更不祥的预感立刻升上心头。

  果然死神又露出残酷的笑容:「他想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这个叛徒竟敢
私下放你生路,我会亲自负责他的刑罚,死亡对他而言只是迟早的事,但在距离
真正断气的这段时间,他过的每一秒都会比一年还要长。」

  「你!」段路发出怒吼,忍不住要朝死神扑去,但还没踏出第一步,脖子已
被五根钢筋般的劲指掐住,死神出手比闪电还迅速,快到连段路感觉自己即使没
失去武功,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天狼星吗?哈哈……你的武功被废,现在连一般杀手
都打不过了,还想和我对抗?」

  「少……废话!你想怎么对付我?」段路咬牙切齿瞪着死神。

  「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我现在还不想动手。」死神松开他的咽喉。

  「那你想怎样?像对付银狼一样处置我吗?」段路冷冷的问。

  「哈哈哈……你别急!我还没决定好,其实我现在有很多想法,比如说把你
那位貌美如花的女友卖到阿拉伯的妓院,告诉他们她是基督徒,最恨回教狗,那
里的男人又粗鲁又变态,一定会把她搞得生不如死……又或者把她轮奸几百次,
再将你们这对鸳鸯的手腿打断、挖眼勾舌后,当蛆一样养着……」

  段路脸色一阵铁青,他知道这些人说得到做得到了,而且绝没商量讨价的余
地,现在自己遭受怎样的处置都无所谓,但说什么也不能让陆芸芸遭受不幸。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不动手,想等到什么时候?」既然逃不掉,段路索性
直接了当问他,好歹比较知道如何应变。

  「好玩之处就在让你不知道我何时要动手,可能是一年后、也可能是一小时
后,反正我随时都能找到你们,也不担心你们逃得掉!搞不好你回到你住的地方
时,你那位迷人的芸芸就已经不在了!」死神露出狡猾而残酷的笑容,他要段路
活在恐惧的感受中慢慢折磨他。

  「你……」段路愤怒的注视着他,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力和悲哀。死神说得没
错,他们根本不需再躲藏或易容,审判长杀手总部要找的人,就算躲到深山荒岛
也会被轻易揪出来,以前他是杀手中的佼佼者,自然对组织的能耐知道得比谁都
清楚。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赶快回去看好你的女人吧!我是说……如果她还在的
话!哈哈……哈哈哈……」

  在死神狂妄的笑声中,段路一咬牙转身奔出门口,此刻他心中只挂念着一个
人,就是陆芸芸……

  一出王文允的别墅,段路就等不急拨电话给陆芸芸,但住处的电话却一直没
人接,他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去,转开门锁后几乎是将门撞开。

  「芸芸!」

  屋内没人在,但落地窗却是开着的,风将白色窗帘吹得飞扬飘舞,整齐的床
铺上有一只白色中型信封,信封上的图腾是一根沾着鲜血的野兽利牙,如此森冷
血腥的象征,想必就是代表亡谷的标示。

  段路脸色惨白、寒意瞬间扩散全身,心想的是莫非陆芸芸已遭受毒手。他僵
硬的拿起那纸信封拆开,里面却是一张光盘而没有只字片语。

  正想拿去用电脑光盘机阅读,门口却适时响起陆芸芸的声音。

  「段路!你回来啦!」

  段路立刻将信封和光盘塞进裤子的后袋,二话不说就冲向前将她深深拥入怀
中。

  「你干嘛啊……」刚进门的陆芸芸面对段路的拥抱显得有点错愕,他们才分
开半天多一点,怎么段路见到她的反应却如同隔了半辈子。

  「我好想你!」段路在刹那间完全释放出自己的真情。

  「哼!你今天怪怪的……怎么变得那么甜言蜜语了?」陆芸芸虽然故意这么
说,芳心却是甜蜜得快融化了。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没戴面具出去?」她突然想到,抬起头问。

  「嗯!我出去办一件事,那件事不适合戴面具。」

  「你啊!」她漂亮的眼睛关切的瞪着段路,语带责备的说:「要是被你的组
织发现,怎么办啊!岂不是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已确定他们将我从追杀名单上除名了。」段路撒了一个谎,
那晚他和陆芸芸做爱时,发现她的私处竟被黏了追踪芯片,这代表他们的一切行
踪都在被人监控中,也就是银狼想私下放走他们的行动已注定失败,所以根本没
有易容的必要。

  那种芯片十分微小精密,要不是段路眼尖,根本无从发觉。有机会这么做的
从头到尾只有两个人,一是银狼,因为陆芸芸曾被他带回总部,但显然不是银狼
干的,否则他也不会放走他们,剩下的另一个人就是王文允。

  他调查过王文允的身世,知道他只是世家子弟,不可能和狼星杀手有关系,
唯一可能就是真的王文允早已消失在地球上,现在这个根本是假冒的。

  但他不打算让陆芸芸知道这件事,否则她知道自己是失身给一个陌生男人,
一定会很伤心。

  「真的吗?那我是不是也不用戴这副假面具了!」她欣喜雀跃的问。

  段路点点头,虽然还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化解目前身处的危机,但他不想让陆
芸芸也担心受怕,真到万不得已时,他只有亲手杀了心爱的人,免得她落入死神
手中受尽折磨和屈辱。

  陆芸芸迫不及待将人皮面具揭下,露出年轻美丽的脸蛋:「那现在你没借口
了喔?我们可以到处去玩了吧!我想过了,就先去希腊吧!那边气候正舒服。」

  兴奋的陆芸芸宛若小孩,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段路只是微笑点头,亲密的
抚着她的秀发,其实他心中千头万绪,正盘算该如何先确保情人的安全。

  当晚,陆芸芸熟睡后,段路独自拿着那片白天在床上发现的光盘,放进电脑
中开启来看。萤幕一开始的取景是一整列男人的背影,这些男人全都一丝不挂,
个个肌肉发达、体格精硕,镜头逐渐越过他们拉到中间。

  那里摆了一张床垫,三名强壮的裸男正在奸淫着一名女子,那被轮暴的女子
看不到脸了,只有一双雪白修直的腿被男人高高的抓起分开,声声悲惨的哀鸣传
出,听那咿咿喔喔含混不清的叫声,想必嘴里也塞满了东西。

  段路不想多看,不停将画面往后快转,终于那三名男人办完了事,陆续离开
女子的身体,但立刻又有另外的三名男人走来,那满身狼藉的女人悲惨的挣扎爬
起,镜头拍到她仓皇无助的脸,段路突然激动的握紧拳头!那女子不是别人,竟
是早上才见过面的锺晓卉!

  熟悉的美丽脸庞,此刻双眼早已哭肿,嘴边也新增让人不忍的瘀伤,男人肮
脏的精液将她的发丝糊成一团黏在脸上,她往前爬没多远,又被那些后补上来的
男人抓住腿踝拖回床上。

  看看四周围成一圈的男人,至少还要好几个钟头这场兽行才会结束,在哭喊
挣扎中,镜头特写在她翻红的私处——被摧残到微微张启的花缝,正不断涌出大
量的浊液……

  段路将电脑关掉,死神似乎想慢慢折磨他,今天是给他预告,接下来可能就
轮到陆芸芸了。

  面对如此残酷的威胁,段路终于提前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原本是走到最
后关头才会考虑的方案,如今却成唯一可走的路,他从抽屉中拿出信纸和笔,开
始振笔急书……

  「我们今天离开这里。」隔天一早,段路就对陆芸芸说。

  「离开?我们决定要出国玩了吗?」陆芸芸眼中绽放兴奋的光芒。

  「不!我们先在国内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哇!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两人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情,收拾需要的行李下到停车场,坐进用银狼给的钱
所买来的跑车,驶离住处大楼。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2

                第八章

  「喂!你最近的行为真是愈来愈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还有,那么贵
的车子也平白送人,我们却坐计程车!虽然你那位杀手朋友给我们的户头中有不
少钱,但用不着那么浪费吧?」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陆芸芸一直不高兴的念着
段路。

  原来段路将车开出停车场没多远,就转进巷子停在一家小旅馆门前,拉着陆
芸芸进旅馆房间,一语不发便开始脱衣服。陆芸芸问他干嘛来这里,他竟回答在
这种地方做爱比较刺激。

  她听了差点没晕倒,正要开口骂他不正经,段路早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还
上前来解她衣扣,她才要抗议,嘴巴又立刻被堵住,就这样被段路压倒在床上。

  这一次的翻云覆雨简直要了她的小命,段路惊人的体能让她最后几乎是哀告
求饶,但这男人完全不理她愈来愈虚脱的身体状况,弄到后来她早已不省人事,
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穿了不同的衣服,人躺在段路怀里,而他们也离开了那家小旅
馆的房间——此刻是在一辆计程车上,问段路车怎么了,他竟回答已经送人!

  「我是想带你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有车多麻烦呢!还要自己开,不如坐计程
车自由,不是吗?」

  「哼!算你还说得出理由,虽然是强辞夺理……喂!不对!万一哪天你想自
由想过头,会不会也把我送人?」陆芸芸还真有点担忧的看着段路。

  「哈哈……很难说喔!」段路故意作弄她,陆芸芸的眼眶却一下子红起来。

  「要是有那么一天,你也别把我送人,好吗?你可以留下我一个人,想到再
来看看我就行了……如果没想到也没关系,我不会缠你……」

  「傻瓜!我不会丢下你的啦!」段路又爱又怜的揉揉她的头发。

  其实段路是将车送给隔壁开房间的情侣,还附带给了他们一笔钱,和他们调
换衣服要他们把车开走。那对看起来有点落魄的情侣做梦也想不到有这种好事,
高高兴兴的拿钱开车走了,段路则叫旅馆帮他call来计程车,抱陆芸芸从后
门上车离去。

  那天他发现陆芸芸体内被偷放追踪芯片,并没立刻将它取出,为的就是必要
时能混淆敌人视听。而刚刚他和陆芸芸亲热时,已悄悄将追踪芯片取出,偷黏在
她脱下来的裙子内面,让那对情侣中的女子换上。

  这么做只能争取一些时间,段路至少需要二天的时间来等待援兵,他预估亡
谷杀手发现追踪目标被调包是半天后的事,再重新找到他们还得费一番功夫。

  计程车绕了大半个岛,最后开进东岸某靠海的小镇上,停在一家临海的饭店
前。

  「我们要住在这里吗?」陆芸芸转头问。

  「没错!下车吧!」段路将钱算给了司机,推着陆芸芸下车。

  进房后段路先去沐浴,洗好澡出来时,陆芸芸正独自坐在面海的窗边,怔怔
的望着夕阳西下的景色,金色光辉映照在她柔亮的长发和弯翘的睫毛上,让她显
得格外动人。

  他走过去轻搂住她纤盈玉肩,柔声问:「想什么?」

  「这样看大海真美,但如果是为了维生而不得不身处在海上,过着充满危险
的生活,感受就截然不同了。这大概是我们这些有闲情赏海的人,与在海上讨生
活的那些人,对海不一样的感受吧……」

  「你怎么有这么多感触啊?一点都不像我刚认识的陆芸芸。」段路失笑道,
其实他有点心疼,这女孩原本是无忧无虑的娇娇女,应该生活在都市中受众人瞩
目与追求,如今却落得跟他亡命天涯,也难怪她变得容易感伤。

  「我知道我们没脱离危险,不过我一点都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他们不
放过我们,我们就一起死。」陆芸芸突然说,一双美眸坚定的望着段路。

  「原来你都知道。」段路将她拥进怀里,他小看了陆芸芸的心思,其实从他
最近一连串怪异的行为,陆芸芸早就猜到事情有变化,而且是往坏的方向发展,
虽然她不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事。

  「别担心,我想我们暂时甩开了他们,过二天就会有人来接应,到时就安全
了。」

  「谁会比你的组织更厉害,可以保护我们安全?」陆芸芸不解的问。

  「他们是没比审判长厉害,不过至少比我们两个人势单力薄,暴露在对方的
威胁下安全。」

  「你是指左夫人他们吗?」

  段路有点惊讶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陆芸芸再一次证明了她的冰雪聪明。

  「你放心吧!没有人能再分开我们,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段路想到那次
在岛上让她受尽冤枉和委屈的事,忍不住心疼的安抚她。

  「我相信你,也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如果你仍然必须补偿小妍,我也不会怪
你,只要在你心中为我留下一块属于我的地方,我就感到很幸福了。」

  「傻瓜,我不只为你留下一块地方,我的心永远都只属于你,不许再说这些
傻话。」段路感动的抱紧她。

  接下来两天,他们抛开一切心事,在美丽的海边悠闲的玩乐,其实陆芸芸本
来就不怎么害怕,因为段路跟她在一起,就算会死也没什么好恐惧,倒是段路担
心以自己目前的能力保护不了她,不过这种事担心也没用,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全凭命运的安排。

  第三天接近正午,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下楼Check Out,段路还在
穿鞋,陆芸芸先走去开门,门一开,她就被出现在门外的人吓一大跳。

  「Wang?你怎么……」话没问完,腰眼突然一阵剧麻,她便软绵绵的倒
进王文允的怀中。

  段路闻声急忙从房内奔出,见状脸色骤变。

  「放开她!」

  「哈哈哈……你还真有点小聪明,不过我们做事可不像你们狼星那么差劲,
那颗芯片只是用来骗你的,从你一离开住的地方,远在几十万公里外的监视卫星
就一直盯住你们,你们的外型特征全被输入电脑,就算躲到北极冰山也没用!」
死神得意的说,一张手将陆芸芸苍白的脸蛋捧高。

  「你想怎样?」段路冷静下来问。

  「嘿嘿……爽也让你们爽够了,这两天玩得很快乐吧?我要让你们带着快乐
的回忆,慢慢接受我的折磨,你会看见你的女人受尽各种残忍的奸淫,如同她也
将看着你被慢慢凌迟至死。」

  段路知道没有退路了,即使自己在这男人面前不堪一击,却也被迫要背水一
战。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他冲向了死神!

  但后面窗户同时也传来破裂声,一道绳圈如箭般飞来套住他的脖子,让他整
个人直挺挺往反方向跌回去,瞬间窒息的痛苦令他眼前一阵漆黑。

  他勉强睁开眼,看到二名灰衣人走近,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绳圈的另一端。

  死神慢慢撕开他的面具,露出一张苍白英俊,却冷血无情的脸孔,这时最受
震撼的莫过于陆芸芸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熟悉的王文允会变成另一个人。

  「嘿嘿……小骚货,你还记得我吗?在金边的那晚可真愉快,只不过你想不
到我不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吧?那时他早在鱼肚里了!又或者是你被我弄得太爽,
不想揭穿我呢?」

  陆芸芸无法言语,眼里流露强烈的恨意和愤怒,泪水也慢慢涌出。

  「哭什么?是难过你被我破处?还是难过你前男友死了?留点眼泪吧!接下
来每天都有让你更难过的事发生呢!嘿嘿……哈哈……」

  死神阴笑着,低头去舔陆芸芸脸上的泪痕,陆芸芸动弹不得,眼里的屈恨简
直要把正在轻薄她的男人杀了。

  死神从她脸上抬起头,下令道:「带走!」

  于是两名灰衣人架起了段路,陆芸芸则被死神挟着,他们离开房间去搭乘电
梯,直接下到饭店的地下停车场。

  那里已有一辆箱型车在等他们。一上车,两名灰衣人立刻强迫段路跪倒,再
将他双手反铐在身后,死神也抱着陆芸芸坐进段路跪处前面的座位。

  陆芸芸无能为力的瘫软在夺去她贞操的仇人怀里,同一车箱内这么近距离,
对她和段路而言,却宛若分隔在海角和天涯。

  「你的妞长得真美,身材又好,前两天你应该玩够了,现换我来疼她吧!」
死神伸手从陆芸芸的前襟探入,五爪在里面用力的搓揉。

  「拿开你的手!」段路愤然怒吼,他虽知死神是故意要折辱他,却仍无法不
让自己落入圈套。

  「哈哈……要我拿开手是吗?没问题!」死神猛从陆芸芸的衣服内抽出手,
只听啪一声清响,手上多了一件纯洁的女性胸衣,他拿近鼻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表情好不陶醉,陆芸芸则是哀羞难抑的闭上了眼。

  「畜牲!」段路奋力地扑向死神,却被后面两名灰衣人踹倒,趴在车箱地板
上。

  「你们也拿去闻闻吧!挺香的!」死神将手上的胸罩扔给他的手下,接着又
从陆芸芸修长的玉腿上剥下小三角裤,盖在脸上细细品味,可怜的陆芸芸全身使
不出力,只能在段路面前任由那男人摆布,屈辱的流着泪。

  「变态的家伙!你到底想怎样?」段路咬牙切齿问道。

  「想怎样?我还没想到,或许我干一干她之后就能想起来吧!」

  死神吸足了陆芸芸亵裤上的味道,精神变得更亢奋起来,只见他双手抓着陆
芸芸胸前的衣服用力撕开,雪白的美丽乳峰立刻弹跳出来,在段路的怒吼中,她
的裙子又被扯掉。

  死神将陆芸芸丢在地上,站起来开始宽解裤带。

  「住手!你敢动她,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段路眼中布满血丝,一脸要
将死神大卸八块的恐怖表情。

  「哈哈哈……是吗?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不过是在我爽够了
之后!」

  死神胯下的巨物已高高举着,他捧起陆芸芸双腿腿弯坐回座位,对准迷人的
花缝就要放下,当陆芸芸的心中已不再存有丝毫希望时,在千钧一发之际,车子
突然紧急刹住,车内所有人都重心不稳,纷纷往前挤去。

  「怎么回事!」

  「头子,你最好来看看。」开车的人转过头,不急不忙的说。

  死神拉回裤子探身到前座,发现前方有一辆悍马车挡住去路,车上一挺重机
枪也对准他们。

  「嘿!不知死活的家伙!给他们好看!」

  「是!」开车的家伙按下一组按钮,右手边置物箱竟自动打开升起了一座摇
杆,车前的液晶面板同时也出现雷达萤幕,他操作着摇杆,不到五秒,雷达上的
红色方格已锁定前方目标。

  悍马车上的驾驶和机枪手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危在旦夕,依旧等着箱型车内的
人下来投降。

  「动手!」

  死神一声令下,驾驶的拇指按下摇杆上端发射钮,一道白光倏然从天而降,
悍马车被白光打中,瞬间就像被高温蒸发般消失无踪,连一件残骸都没留下,原
先停车的位置只剩薄薄的烟雾,随风慢慢飘散开来,一切就宛如电影特效般惊人
和诡异。

  「看到狙杀卫星的厉害了吧!就算再先进的战斗机也逃不过,何况是这辆破
车!」

  死神得意的大笑,段路眼见最后一丝希望也断了,不禁绝望的闭上眼。

  「继续开吧!我要来享受这贱货了!」

  死神刚坐回座位,车子突然又一阵晃动,慢慢倾斜向一边。

  「又怎么了啊!这些人真要考验我的脾气吗?」死神的脸上笼罩一股森沉杀
气,倏然拉开车门跳下车。两名灰衣人见他们首领采取行动,也立刻跟着出去。

  此刻,车停在滨海的公路上,右侧的两个轮胎都已爆掉,上面还留有钮扣大
的弹孔。

  「出来吧!你们想救的人在车子里!能不能带他们走,就看你们够不够本事
了!」死神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如洪钟般响彻整个海边。

  没多久,从分布海岸的巨石后陆续出现人影,算算大约有十几人,他们持着
自动步枪慢慢包围过来,左常春和赵婉柔也在里头,显然是这次行动的召集人。

  「你们被包围了,不想死,就把人放出来!」

  「哈哈哈……」死神一阵狂笑:「我们被包围了?你怎么不开枪试试看?」

  赵婉柔柳眉横挑,娇喝一声:「找死!」纤纤玉指刚要扣下扳机,却有一道
枪响抢在她之前划破空气,她的肩膀立刻传来灼热的剧痛。

  「唔!」她手里的步枪掉在地上,脸色惨白摀住左臂,而死神手中不知何时
已多出一把手枪。

  「婉柔!你怎样?」左常春急忙趋前扶住爱妻,紧张的检视她的伤势,还好
子弹只是擦过皮肉,死神目前还不想致她于死地。

  「还有谁想试试?哪个人再轻举妄动,我就射穿他的眼睛!」死神狂妄的环
顾四周。

  左常春带来的人大多心想:「我们这么多把的枪围着你,还怕你们三个人不
成?」

  其中一人率先发难,大喊:「兄弟们!别怕他!大家一起开火!」

  瞬间只闻枪声和闷叫四起,几秒后一切归于平静,倒在地上的全是左常春的
人,他们不多不少每人都发射过一枪,只是那一枪都没打到目标,倒是死神和他
两名手下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手里的枪还在冒烟。

  「怎么样?还想试试看吗?」死神冷笑看着唯一还活着的左常春夫妇。

  左长春还想做最后一搏,但同样没机会扣下扳机,就被死神的子弹精准打中
枪管,整支步枪被震落在地上。

  「要杀便杀!少在那里得意!」见己方全军覆没,赵婉柔愤怒的回嘴。

  「杀你们?那是当然的!不过是从你丈夫先开始!至于你,留下来还有点娱
乐价值。」

  死神举起枪对准左常春,左常春知道难逃一死,索性闭上了眼睛。

  「砰!」子弹虽然毫无偏差的飞向目标,死神这一次却失手了,在千钧一发
的生死关头,左常春和赵婉柔被一阵疾风带起,安然闪避过死神的召唤。

  「你们是谁!」高傲的死神面对第一次挫败,显然控制不住愤怒,森冷的目
光益加凶残。

  及时出现救了左常春夫妇的一男一女转过身,死神脸部的表情由愤怒转为惊
讶,他的视线集中在女人身上,露出见猎心喜的狞笑。

  会让死神兴奋的原因,是那女子容貌有如天人,冰冷的气质宛若不食人间烟
火,一束乌亮长发扎成马尾,和她白皙赛雪的清丽容颜成强烈对比,脸蛋下那副
比例完美的窈窕身材,无疑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胴体。

  「黎先生、寒小姐,还好你们赶到,不然我和内人只怕凶多吉少了!」

  左常春吓出一身冷汗,苦笑着向那对男女称谢。

  「唉!都怪我有事耽搁,才害这么多弟兄丧命!」男子看着满地尸体,显得
颇为自责。

  「你就是顶顶大名的白雪死神寒竹?」远在一头的死神,眼中射出疯狂的光
芒——那位宛若天人的美女,原来就是最美丽的女杀手寒竹。

  寒竹神情冰冷丝毫没理会他,死神却更心痒难耐:「你是白雪死神,我是地
狱死神,我们两人刚好一对,干脆你就做我的夫人吧!」

  这次寒竹的冰眸闪过无限厌恶,身形一晃,足以杀死猛狮的手刀瞬间已来到
死神眼前。

  死神大吃一惊,狼狈的往后疾退,饶是他闪得已够迅速,但脸上仍然感到一
丝刺痛,鲜血慢慢从新鲜的伤口渗出。

  另外两名灰衣人发现寒竹展开攻击却已是二秒后的事,他们回过神正要帮助
头子,但还没行动,后领就遭一股强大力量拉住,双脚被提离地面,接着哇一声
飞下公路,直往乱石林立的海边摔落,当场撞得脑壳破裂死亡。

  出手的是和寒竹一起来的男人,他解决了两名灰衣人。留在驾驶座上的家伙
要下车帮忙,才刚开门就被一张有力的五指抓住脸,硬生生扯出车外,一记重拳
轰得他再也爬不起来。

  男人大展神威后,打开车后门,发现衣不蔽体的陆芸芸和双手被铐在身后的
段路,他迅速脱下大衣盖在陆芸芸身上,再上车为段路解开手铐。

  「你是黎书侠先生?」段路望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刚才的恶斗他在车内,但
外面的对话他一句都没漏掉。

  男人微微一笑没否认。

  「我先下去,你帮她看看情况怎样。」黎书侠的目光看向陆芸芸。

  「谢谢你。」绝处逢生,段路说不出的感激。

  这时寒竹仍在和死神缠斗,死神刚开始虽然屈居下风,但稳下阵脚后立刻和
寒竹打成平手,两人四双肉掌宛若万片光影,劈劈啪啪的在空气中翻飞交击。寒
竹心中暗惊,没想到对方的武功也如此了得,在旁观战的左常春和赵婉柔更是看
得头昏眼花。

  生死搏斗的鬼魅身影忽而从原处消失、忽而又出现在别的地方,速度之快简
直匪夷所思!

  黎书侠正欲加入战局,死神心知如果他也插手,自己不用二秒就要出局,因
此藉着与寒竹交击的反作用力,翻身跃上海边的一块巨岩,待寒竹要追过去,马
上丢出一只掌心大的盘形物。

  「小心!」黎书侠急忙警告。

  寒竹的身影在空中倏然转向,闪进另一颗大石后面,那只盘形物落地,立刻
发生一阵小爆炸,数万根钢针朝四面八方飞散,黎书侠在它炸开之前及时将左常
春夫妇拉到车厢后面,只听钢针打在石头和钣金上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他
们再从掩蔽物后面出来时,死神早已不知去向。

  黎书侠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寒竹藏身的地方。

  「小竹!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寒竹走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看来这次审判长杀手的实力又有增进。」黎书侠忧心的说。

  「没错,我们再不赶快行动,恐怕就要迟了!」

  寒竹和黎书侠谈话间,段路已扶着陆芸芸走下车。

  「黎先生、寒小姐,久仰两位大名,今天多亏两位出手相救,不然我和芸芸
的下场不知会有多悲惨。」

  「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深受过审判长的迫害,见到有人遭遇一样的处境,当
然不能袖手旁观。」黎书侠回道。

  段路的脸上不禁出现愧色,叹了一口气说:「有件事不敢瞒各位,其实我以
前也是审判长杀手的一员,还当过不到半天的首领,只是后来……」

  「段兄!」黎书侠突然打断他:「每个人都有过去,你现在是怎样的人,这
才是最重要的!」

  段路满是感激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站在段路身边的陆芸芸,一双水灵大眼从一开始就留在寒竹脸上离不开,
寒竹也注意到了,反过来对她报以微笑。

  虽然不是灿烂一笑,但出现在这位气质冰清的美女脸上,却有种让人置身在
静止时空的错觉,深怕呼吸大了点就会干扰这分不属于人间的美丽。

  「你好美……」陆芸芸忍不住痴痴的说。

  「我?」被一样是美女的同性由衷称赞,寒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谢谢,
你也是。你就是陆芸芸小姐吧?」

  「啊!你知道我名字?叫我芸芸就行了!」

  「我听左夫人提起过你的事,知道你勇敢又善良,一直就很想见你一面。」

  「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陆芸芸害羞的回答。

  这时赵婉柔也来到陆芸芸的面前,满怀歉疚和悔意的说:「芸芸,上次都是
我不对,年纪这么大了还犯这种错,想起来实在愧生为人,不知道你肯不肯原谅
我?」

  「左夫人,事情过去就算了,我还要感谢您冒险来救我和段路呢!」

  「谢谢。你真是个好女孩,段先生有你一定很幸福。」

  陆芸芸红着脸偷瞄段路一眼,突然想起赵雅妍:「小妍她好吗?」

  「嗯!她很好,这也算是个奇迹吧!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她反而渐渐摆脱记
忆中不幸的阴影,现在差不多都恢复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她会复原的!」听到这个消息,陆芸芸发自内心
的感到高兴。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基地再聊吧!」左常春提议。

  「没错!就请左先生带路。」黎书侠附和道。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2

                第九章

  左常春口中的基地,竟是深入山区的一座农庄。原来自从上次的教训后,几
名核心干部讨论出因应之道——为了有效躲避审判长追踪,他们决定采取最传统
的方式,不仅人员分散在亚洲各地许多不显眼的地方,彼此的联络也改用书信。
这样效率虽然慢了点,但审判长却无从拦截他们传递的讯息。

  当天段路驾驶小艇离开那座岛屿没多远,左常春就追上去给了他日后联系的
方式,也因此他才能找他们求援。

  其实这么做的另一个重点是,以他们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和审判长抗衡,
所以能躲则躲,尽量不和它正面冲突。

  一伙人才踏入农庄,一位年轻曼妙的美丽女子立刻奔出来迎接。

  「姑姑!姑丈!」

  女子正是赵雅妍,她看起来比那时健康开朗了许多,而且也不怕许多男性在
场,看来赵婉柔说得没错,她确实是从梦魇中恢复了。

  不过当她见到段路和陆芸芸,就显得十分尴尬和不自然:「段……段先生、
芸芸小姐,你们好。」

  陆芸芸知道她一定是为了以前的事感到愧疚,心中十分不忍,于是主动牵起
她的手,笑着说:「小妍,好久不见!陪我聊聊天,好吗?」

  赵雅妍感受到芸芸的善解人意,一时眼眶忍不住热了起来。

  「芸芸姐……上次的事,我觉得……对你很抱歉……你却还是那么好……」

  「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们是好姊妹嘛!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让
他们去谈大事,等他们谈完事,晚一点再叫我们的段大哥陪我们散步。」陆芸芸
和赵雅妍不约而同看向段路,段路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像春阳般冰释了赵雅妍
忐忑的心情。

  「嗯!好……跟我来!」赵雅妍拭干眼角的泪水,脸上终于绽放笑容,拉着
陆芸芸往她的房间走去。

  「唉!陆小姐真是善良体贴,连我都想跟着去聊天了!」寒竹突然开口。自
从和黎书侠在一起后,她已不再那么冷漠冰傲,只是美丽脱尘的容颜看起来难免
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那可不行,你要告诉大家的事才是最重要的!」黎书侠怕她真的跟去,急
忙提醒道。

  「知道了!想想也不行啊?」寒竹香唇微噘瞪了他一眼,这种神态出现在白
雪死神冰清的脸庞,简直有点美得过分,当场所有人不分男女都被吸引住了。

  面对众人对爱妻的着迷,黎书侠反倒有点尴尬了,忙又开口说:「我们快走
吧!左神医还在等我们,不是吗?」

  经黎书侠提醒,回过神的左常春才赶紧附和:「是……是啊!别让大哥等太
久才是!」

  在左常春的带路下,他们走到一座位于小湖上的亭子,那里早已坐了一位白
发中年男人。

  寒竹一见到他立刻快步向前,亲热的喊道:「左叔叔!」

  「小竹、书侠,你们到了。」原来这男人便是昔日香格里拉的神医左常青,
看名字就能猜到他和左长春八成不离兄弟关系,果然左常春开口便称呼他大哥。

  「神医,好久不见了。」黎书侠也趋前打招呼。

  「你好,嗯……气色不错!看来你和寒竹阴阳调合,生活很幸福,我就放心
了!哈哈哈……」

  「左叔叔!」寒竹脸红到玉颈,瞪着左常青抗议。

  「好啦!快坐下来谈正事吧!」左常青急忙转移话题,老实说他也不敢过分
消遣白雪死神,她一冷起来可会让人如坐针毡。

  他还不知道今日的寒竹早非昔日翻脸如翻书的女人,在幸福的熏陶下,她的
心比谁都柔软。

  赵婉柔为在座的人倒来香茗,左常青先开启了话端。

  「今天找各位来,是要讨论如何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审判长。它的实力
一天比一天强大,再这么下去,恐怕在座的我们都难逃它的魔爪。」

  「大哥,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但是以我们的力量,根本无从和它对抗起,就
如你说的,它的实力成长太快,每一次交锋,我都觉得他们又比上一次厉害好几
倍!我们光是躲它的爪牙都来不及了,更别说它的核心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面
对这种实力悬殊的敌人,要怎么打这一仗?」左常春最是沮丧,因为他每次和审
判长交锋总是落败,而且几乎都要丢了老命。

  「这就是今天特别找书侠和寒竹来的原因。据了解,审判长这个神秘组织,
存在地球上的时间说不定比人类历史还悠久。照理说,以它的力量,要将整个人
类世界纳入它的控制根本不是难事,但为何几千年来都只是在幕后操纵,而不自
己出面称霸呢?其实我早就怀疑它另有更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现在终于有人
解开了!」

  左常青的目光转向寒竹,其它人也跟着看向寒竹。

  在几十只眼睛注视下,寒竹冰清的双眸不因此而有所闪动,仍是不露任何情
绪的启动美丽朱唇:「是,就在上次煜佛慧星降临时,我和书侠因缘际会进到苏
敏寺内,那时我伤得很重,几乎就快死了,没想到苏敏寺里……」

  寒竹停下来,想想该怎么说才恰当:「暂且说是苏敏寺里的先灵吧!她出现
并将我带回,治愈了我的伤,也告诉我们有关苏敏寺百万年来的秘密,这个秘密
竟然和审判长有很深的关系。」

  「什么秘密?」左常春没头没脑的插嘴。

  「如果要说仔细,实在要花一些时间,我就简单解释一下,将重点放在如何
对付审判长。」

  寒竹说:「其实苏敏寺是一百万年前从某个遥远宇宙的星球上飞来的航舰,
它在执行某项任务时发生意外,结果坠落在地球上,舰上的成员为了与他们母星
的同胞取得连系,几十万年都潜伏在人类脑波中,以类似冬眠的形式延长生命,
香格里拉历代的成员就是他们潜伏的宿主。」

  左常春夫妇呆呆的看着寒竹,从他们迷惘的眼神,好像在听一场未来科幻故
事。

  寒竹不理他们疑惑的目光,继续条理分明的说:「这座监狱其实是一座拘禁
罪犯记忆体的储存器,用我们人类的语言来说,记忆体就是所谓的灵魂,而那些
被拘禁起来的罪犯,都是各宇宙间穷凶恶极的种族。」

  她续道:「在那次坠毁的意外中,储存器内部分区域受损,导致某些罪犯能
脱离原先程序设定的束缚而逃逸出来,并且开始控制地球人类的思想和行为,所
以人类历史自开始以来,都是一页页的屠杀和争夺,但是他们的目的还不只在于
控制地球,而是想以地球为基地,召纳附近宇宙和他们一样的亡命之徒,等到集
合足够的力量,再做大规模的反扑。」

  寒竹说到这里,转向赵婉柔问道:「左夫人,我要您帮忙准备的东西呢?」

  「有!你等一下。」她唤来一名手下,要他去将寒竹要的东西取来,那名手
下快步走出凉亭,回来时抱着一座地球仪,放在寒竹面前的桌上。

  寒竹又要了一支粗墨水笔,迅速在北半球点出几个黑点,接着同样又在南半
球标示出几个黑点。

  「我点出来的地方,都是人类历史上伟大的遗迹,说是伟大,其实也是最丑
恶,因为仅仅为了满足一两人的野心或虚荣,成千上万无辜的生命就得葬送在这
些的地方,虽然说每座遗迹的历史背景和建造者各有不同,但它们的目的却很一
致……」寒竹一边说着,一边将黑点与黑点间用线连接起来,连完后大家全傻了
眼,地球的北半球有一面五星覆盖、南半球也出现同样的五星。

  「这……这太巧合了吧?会不会是你刻意这么画的?」左常春毫不客气的质
疑。

  寒竹没辩解,只是从口袋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她标出来的遗迹名称和它们的
正确经纬,每一个均是赫赫有名的古文明遗产,有认真念书的中学生都会知道。

  「天锁电脑中那些罪犯阴错阳差来到这里,历经几十万年后反而找到一处绝
佳的生根环境,他们扶植了少数特质尤为突出的人类,利用他们的暴政统治其它
同类,并在精密计算过的方位上,建造起我们今天知道的这些伟大遗迹,其实每
一座遗迹都有着它神秘的力量和用意,它们集合在一起,就会像一座超强的吸纳
器,不停将相邻宇宙内同样邪恶的族类号召过来。」

  「果真如此,宇宙上那些所谓正义的族类怎么会察觉不到,而任由它存在地
球上不停壮大?」换赵婉柔提出疑问。

  「这就是它厉害之处,我从尚合里拉舰……也就是苏敏寺前身的那艘飞舰成
员处得知,天锁电脑囚禁的罪犯里,有一支极度危险的种族,他们不但残暴,智
慧进化速度也极为惊人,照研判很有可能就是所有罪犯的首脑,而这种能躲过宇
宙间其它能量侦测的巧妙结构,应该是由他们的高度智慧所发展出来的。」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何不干脆自己动手,将天锁电脑中的罪犯消灭,还任
由它在这里危害地球人?」

  「他们本来就要采取行动,是我求他们不要的。」寒竹语出惊人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他们消灭那些邪恶的力量?」左长春更疑惑了,
其它人虽没开口,脸上的表情一样充满问号。

  「他们采取行动的后果,就是对地球启动一次天锁,届时所有留在地球上的
外星罪犯都将再度被吸入新的储存器中禁锢起来,只是这么一来,却连人类都无
法幸免,而且人类的脑波还未发展到能与躯体分离存在,到时的下场将是全部灭
绝!本来他们评估过人类的行为思想,认为我们的残暴因子已接近遭受灭绝的标
准,决定要采取行动让人类与那些罪犯一同消失。」

  寒竹柔情的望了黎书侠一眼:「其中一项就是爱情,这一点还不是由我提出
的,而是和我接触的那位尚合里拉舰舰员帮我举出的有利证据,她被书侠对我的
情义所感动,所以愿意为人类仍有存在的价值出面担保。只不过他们不采取行动
却是有最后期限和通牒,他们怀疑天锁电脑中那些最可怕的罪犯,目前仍无法完
全脱离囚禁程序的束缚。」

  「如果他们得逞,会有什么结果?」

  「宇宙间所谓正邪对抗的事暂且不管,我只说如果真的发生,对人类可能的
影响。」寒竹说:「以他们超强的脑电波,可能会强迫人类进化,但这种进化却
不是可喜的,因为它会导致人类成为一支与大多数喜好和平种族对抗的附庸,最
后的结果,不是变成更贪婪残暴的种族,就是一起被囚禁起来。」

  「这么说,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那部储存器里的外星罪犯,但我们光是他的爪
牙都应付不了了,怎么和一群超出我们认知范围外的外星人打仗?」左常春的语
气中隐含一丝嘲讽意味,他对寒竹的话似乎还不能接受。

  寒竹倒是不以为意,毕竟没亲身经历过,很难让人信服这些脱离常轨的事。

  「我想那些外星罪犯已经有能力使人类强行进化,刚刚和我交手的那名审判
长杀手就是有力的证明。」说到这里,寒竹突然站起来转向庭院,缓缓闭上她美
丽的眼睛,众人还猜不出她想做什么,亭子下的池水已如沸腾般翻滚起来,原来
里面饲养的几十条锦鲤不约而同聚集在一起,像抢夺食物般争先恐后的跃出了水
面,寒竹柳眉微挑,那些锦鲤竟然井然有序的排成一排,绕着亭子周围回游。

  正当所有人情不自禁站起来观看这奇妙现象时,寒竹又睁开眼睛,回头对左
常春说:「左先生,你刚刚在想的那一封信,左夫人还没帮你寄出去,你可以放
心。」

  左常春夫妇更加惊讶,原来左常春在走进凉亭之前,心里头一直挂念着一封
要寄去马来西亚的重要信函,因为里面有一处笔误,原本要找机会问赵婉柔是否
已帮他寄出,若还没寄出便能立刻改正,但还没找到时机开口,寒竹便已给了他
解答。

  更神奇的是她好像还是从赵婉柔心里得知这封信尚未寄出,因为赵婉柔也发
现了那个错误,同样想找时间告诉左常春。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的事?」

  「我也没告诉过你啊!」左常春夫妇见鬼般的瞪大眼珠。

  寒竹淡淡一笑没回答,她的身形倏然消失,不到半秒又出现,旁人可能只以
为眼花,但她手里却多了一朵白色的花朵,那朵花和几十公尺外一株花栽上开的
是同种,事实上偌大的庭院里,那种类的花也只有一棵,这意味着寒竹在短到眨
眼的瞬间就来回数十公尺,将那朵花摘回来。

  「我说过那次我伤得很重,是苏敏巴丹星人将我救活,他们为了治好我,不
得不将我的生命形式进化到某一程度,所以我的脑波可以直接和地球上其它生物
联系,当然也包括人类。而且为了负荷脑部进化所产生的行动力,我的身体也产
生变化,虽然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同,但速度和力量却完全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脸上突然一阵晕红,微嗔的瞪了左长青一眼。

  左常青连忙笑着说:「连这样都被你猜出来,可怕!可怕!」

  原来左常青为了测试她,故意在心里想着:「那黎书侠岂不倒霉了,整天被
你盯着,连想歪一点点都会被发现!」

  「要不是必须证明给你们看,我才不会用这种能力呢!因为这么一来人与人
之间的信任全都没了,又有什么意义?我曾要他们帮我还原成一般的人类,他们
也答应我的要求,只不过这次我身负重任,必须依靠这种力量来完成,等完成任
务后,他们就会为我还原。」

  寒竹说。

  左常青露出慈爱的笑容,现在的寒竹和以前身为白雪死神的她,虽然外貌一
样的冰冷绝美,内心却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看来黎书侠的柔情真的深深溶化了
她。

  寒竹脸上又一红,马上转开话题:「照理说我的速度已不是人类经过训练所
能达到,即使是以往的冰魄,最多也只能提升速度和力量,但与我交手的那名杀
手,却能猜到我的下一个动作,也就是说,他和我有相同的能力,虽然程度上还
不如我,不过我敢肯定,他的身上也发生了某些进化。」

  「关于这点,段兄知道一二吗?」左常春转向段路问道。

  段路微怔,接着苦笑回答:「老实说,对于这件事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原本
我所属的杀手总部,现在已经被新的一组人取代,刚才和寒竹小姐交手的就是他
们的首领,至于他的来头和背景,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审判长是一个很严密的组
织,不属于你的事,即使看起来很核心的成员也不会知道。」

  「我想也是如此,不过不管我们的敌人是审判长或外星罪犯,当前最重要的
是阻止他们继续迫害无辜的人,关于这点,小竹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左常青
触及今天的重点。

  寒竹说:「唯一也是根本的办法,就是找到坠落在地球上的天锁电脑,将一
组程序输入,消灭禁锢在里面的罪犯。」

  「程序在哪里?」

  寒竹摊开手掌,白皙的手心写了一列短短像是算式的符号。

  「就这么简单?」众人一脸讶异,他们以为能消灭那些宇宙罪犯的程序,必
定是非比寻常的复杂。

  「这是苏敏巴丹人经过精密计算后的结果。将程序输入天锁电脑后,会引发
一连串的连锁运算,最后资讯的流量会大到在最微小的时间单位里就有十分庞大
的算式要解决,电脑为了达成它的使命,会将内部所有的记忆体和能量都用上,
等自身的记忆体和能量耗尽后,就会开始使用那些被囚禁在内部储存器的罪犯记
忆体及能量,一直到全部枯竭为止。」

  「不过我们该如何知道天锁电脑落在何处?地球那么大,连当初坠落在地球
上的苏敏巴丹星人都查不出来,我们又要如何去找?」

  「有关这个问题,当初坠落在地球上的苏敏巴丹星人因为丧失了许多仪器,
所以无法侦测出天锁电脑所在方位,但现在他们已经算出来了,非常巧合的是,
他们所查出的地点,竟然和这座工厂的位置一致!」

  她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那名片上的公司赫然是全世界最大的微处理器制造
商。

  「不可能吧?」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众人又一次大受震撼。

  「这不是巧合。」寒竹说:「如果天锁电脑里的罪犯要控制全人类,最快最
迅速的方式,就是先潜伏到每个人的生活当中。当然,他们的目的并非是控制人
类,而是吸收人类的脑波,以为他们所用。」

  「吸收人类的脑波有何用?」左常春充满疑惑问道。

  「他们需要更多不容易被侦察到的能量来发射讯号,召集邻近宇宙的同类。
所以有一件十分可怕,听起来却很荒诞的阴谋——凡是那家厂商的微处理器,全
被加设了搜集人脑电波的功能。只是这种设计超乎我们的科技领域,所以到目前
为止并没人发现。」

  左长春脸色凝重的看着黎书侠和寒竹,隔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恕我直
言,听到目前为止我的感觉,对这样的事还存有很多疑问,因为它听起来确实太
不可思议,但又不得有几分相信,毕竟两位的证据很有力,这……」

  「这样吧!」左常青断然道:「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我们不急着去追究,但
我们的行动必须先展开,既然没有人知道审判长是由谁主使,不妨就先依照寒竹
和书侠说的,先从那座工厂着手去查,万一它只是普通的工厂,我们也只是浪费
了一点时间,反正现在也没第二条线索可以追查,大家觉得怎样?」

  「但我们该怎么去查?我是说,万一它真和天锁电脑里的外星罪犯有关,又
是审判长的大本营,凭我们的力量恐怕也很难接近。」赵婉柔提出她的疑点。

  寒竹拿出一只材质十分特别的小金属盒,打开盒盖,里面有两枚芯片。

  「去,当然是由我和书侠去,但书侠体内的冰魄已不足以应付他们顶尖的杀
手,所以要请左叔叔帮忙,将苏敏巴丹星人给我的新芯片植入取代冰魄,另外我
们还需要一个人。因为三人一起行动胜算较大,不知道段先生愿不愿意?」

  段路本来立刻要答应,但话到的嘴边又吞了回去,面有愧色的说:「我很愿
意,但是我的手脚筋络都被炸断过,目前虽然接回来了,不过身手却大不如前,
要我去我当然义不容辞,就怕会拖累二位。」

  「你放心好了!还有一枚芯片是为你准备的,只要放入你的脑中枢,它强大
的再生能力会让你的状况比受伤前更好。」

  「真的!谢谢你们,还愿意信任我这满身罪孽的人。」

  「别这么说,以前那个杀手早已不存在,我只认识我们的朋友段路。」

  黎书侠拍拍段路的肩膀,段路再度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黎书侠接着拿出那座号称全球最先进的无人工厂剖面图,这分剖面图也是苏
敏巴丹星人透过他们高度的科技取得,整座建物的每一层动线都十分详细,天锁
电脑所在的位置是在建物最下层,往下可通达二百公尺的地底。

  「不好,我敢肯定这家公司的主管和员工也不会知道其中原由,这么做只会
打草惊蛇。」

  「段兄说的没错,那些狡猾的外星罪犯只是把人当工具,实际上这家公司就
和一般企业无异,有问题的是后面操控的黑手,那些员工不会和这些事扯上关系
的。」黎书侠也赞同段路的观点。

  「那该怎么办,难道要硬闯吗?」

  「我们不用硬闯,可以光明正大走进去。」寒竹拿出三张透明的卡片,每张
卡片中间都夹着一副看似隐形眼镜的胶膜。

  「这是从那座工厂权限最高的三名工程师瞳孔所复制下来的印模,有了它,
就可以在里面畅行无阻。」

  「不愧是白雪死神,连这种东西都有办法弄得到。」左常春满是佩服神色。

  不过寒竹显然对她以往自傲的名号不太喜欢,淡然一笑道:「别再叫我什么
死神啦!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听了自己都会脸红,其实这些东西全是苏敏巴
丹星人透过他们的高科技复制下来,转交给我而已。」

  「真搞不懂他们既然如此神通广大,何不干脆自己来解决这些当年留下来的
烂摊子,还要我们帮他们去收拾?」左常春一想到自己被审判长追杀得如丧家之
犬,就不禁把所有气都归给苏敏巴丹星人。

  「我也曾提过,但他们的回答是,只要他们一接近,那些罪犯立刻就会感应
到,而且很可能采取激烈的反扑行动,甚至不惜同归于尽,到时会在地球上引起
什么后果谁也不敢预测,所以只能靠我们自己。若要苏敏巴丹星人出手,事情就
是已经走到最坏的关头了!」

  「我还怀疑一点,只要天锁电脑中的罪犯被消灭,审判长这个恐怖组织就会
从地球上消失吗?」左长青问道。

  「嗯,虽然不敢说它会立刻不见,但那些外星罪犯被消灭后,审判长失去了
背后操纵的力量,也不再有科技的后援,很快便会瓦解和势微——这一点段先生
应该很清楚才是?审判长组织的运作并非由某人发号施令,而是透过中央电脑来
统筹命令,如果没有中央电脑,就像群龙无首,庞大的组织等于完全瘫痪。」

  「寒竹小姐说得没错!」段路点头赞同:「我在狼星总部这么久,一直都还
不知道审判长里能下决定的核心人物是谁,所有指令都是由中央电脑传递过来,
我们收下后去执行,完成任务后再将结果输回中央电脑销案。」

  「难怪我们一直像没头苍蝇般,用尽各种方法想找出审判长的主脑是谁,结
果都徒劳无功,原来竟连担任过它内部重要地位的人都不知道。」左常春恍然大
悟道。

  谈到这里,黎书侠站起来下了结论:「既然大家已经有了共识,就赶紧行动
吧!左先生,麻烦您为我和段兄植入芯片。」

  「没问题!该用到的仪器我都带来了,就等两位!」

  于是左常青和黎、段两人先行离去,才走没多久,陆芸芸和赵雅妍就手拉手
满脸笑容的从庭院另一端走来。

  「姑姑、姑丈,你们谈完了吗?」赵雅妍跑到赵婉柔身边问道。

  「差不多了,你和芸芸刚刚都聊些什么?」

  「聊很多,都是和段大哥有关的。姑姑,我想问段大哥愿不愿意认我当他的
义妹。」赵雅妍说。

  「义妹……小妍你……」不只赵婉柔惊讶,连陆芸芸事先都不知道她会这么
说。其实善良的芸芸早就打定主意,说服段路也接纳赵雅妍,她不介意二女共侍
一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小妍孤苦伶仃,也才能让段路弥补他的罪过。

  「是的,其实我早就决定好了。」赵雅妍怕她姑姑误会是陆芸芸的关系才让
她有这种决定。

  忙又解释说:「我以前一直都活在妈妈遭遇不幸的阴影当中,以致于没办法
放开心胸和人接触,一直到遇见段大哥还有芸芸姐,他们为对方的付出和牺牲深
深的感动了我,现在我也想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真爱,而且要效法芸芸姐,即使遭
受挫折也要更勇敢,我已经完全摆脱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都要感谢芸芸姐。」

  「小妍你这么说,我真有点不好意思……我……」陆芸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
么。

  赵婉柔倒是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芸芸,你不用不好意思,小妍说得没错,
你确实是她的大恩人,谢谢你。这么一来,我总算能放心了。」

  三人心怀温暖的互视微笑,颇有雨过天晴的感受。

  「对了!段大哥呢?」赵雅妍一双明眸环视亭内,没见到段路,却见到气质
冰清的寒竹。刚才在门口遇见陆芸芸和段路,她一时心情复杂,并未注意到其它
同来的人,现在才发现有这么一位超凡脱俗的美女。

  「啊!」她的反应和陆芸芸第一眼看到寒竹一样惊艳,不同的是她早就从赵
婉柔口中听过大名鼎鼎的白雪死神:「这位应该是寒竹姐姐吧!你果然像我姑姑
说的一样,太美了……」

  「哎呀!你们别再灌我迷汤了!」寒竹红着脸不自在的说,要是以前,她可
能鼻子一哼不给对方留余地,但现在她可是幸福的女人,个性也有一百八十度的
转变。

  「你们段大哥和黎先生,跟着左神医进去了,神医要为他们动点小手术。」
寒竹说。

  「手术?段路怎么了吗?」陆芸芸吓了一跳。

  寒竹笑着站起来:「你放心吧!他们没怎样,左神医只是为他们植入某种晶
片,好让他们有足够能力应付我们的敌人。」

  「原来如此……」陆芸芸松了口气,不过秀丽的眉间仍有淡淡忧虑:「寒竹
小姐,你们打算主动出击去对付那些杀手吗?」

  「嗯!但我们不是和他们正面冲突,而是要找他们幕后的主脑。你是不是担
心段路的安危?」

  陆芸芸摇摇头:「不是,我只是羡慕你。」

  「羡慕我?为什么?」寒竹有点意外的反问,此刻她并没使用直接读取对方
心思的能力,因为她觉得这样做太不礼貌。

  「羡慕你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出生入死。我非但帮不了段路什么忙,而且还是
他的负担。」

  寒竹走到陆芸芸面前,纤手轻放在她肩上说:「你不是他的负担,你是他战
斗的原动力。如果没有你,他到现在都还是不自由的杀人机器,就像当年的我一
样,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真的吗……」陆芸芸迷惘的美眸怔怔看着寒竹,当和寒竹冰雪般闪亮的眼
神接触的刹那,她释怀的笑了:「谢谢你,我知道了!」

  「趁着他们还要点时间,我们到海边走走聊聊,如何?」寒竹向陆芸芸提议
说。

  「嗯!我也想多认识你。」陆芸芸转头欲问赵雅妍要不要一起去,赵雅妍已
微笑着说:「你们两位去吧!我还没有对谁真正付出过,所以可能插不上话,等
有一天遇到同样的问题,我会第一个找你们谈心。」

  「好吧!左先生、左夫人,我们就先离席了。」寒竹向左长春夫妇告了退,
便和陆芸芸相偕离去。

  「小妍,你真的舍得下段路?」她们走后,赵婉柔仍放不下心的问。

  「当然不是一下子就能全放下,但我想过,我对他的情感只是建立在那时遭
逢巨变的一股冲动,再加上后来就无法再和异性相处,因此心里只容得下他,如
果我继续维持这样的感觉,坚持要他陪我,不论对我、对他,或对芸芸姐,都是
不公平的,更何况如今我已经摆脱了恶梦,当然是要勇敢过自己的生活,这样的
人生才会多采多姿啊!」

  听完赵雅妍的一番话,赵婉柔的眼角已经湿润,她站起身将赵雅妍拥入了怀
里。

  「你真的康复,也长大了。姑姑终于能够放心了,这样也总算对你的父母有
所交待。」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3

             天锁续篇下·终章


                第一章

  清晨,天将亮未亮之际,两道黑影在巨石林立的山谷间穿梭,速度快到宛如
幽浮的瞬间移动,冷不防数声轰然巨响,巨大坚硬的石块粉碎纷飞,两道黑影停
下来,才看清楚原是黎书侠和段路。

  「太厉害了!」左常青满脸惊奇的走到他们面前:「没想到苏敏巴丹星人的
晶片,能让人类发挥如此强大的潜力。」

  「潜力!你意思是,他们的力量不是来自晶片,而是来自人类的潜力?」寒
竹从后面走来,皱起柳眉问道。

  「没错,虽然我无法弄懂这些晶片的精密构造,但我在香格里拉的几十年,
一直都在研究这种晶片的奥祕,目前所知虽还有限,但我敢肯定这种晶片只是促
使人的脑波加强,将人体的反应和细胞能量发挥到最大!其实普通人使用的脑能
量,只是全部脑容量的极小部份,所以影响了我们应有的能力,如果可以将全部
脑能量发挥,人类会拥有比现在强逾数千倍的力量。」

  寒竹突然陷入长思,黎书侠体贴的拿起外套披在她身上:「你在想什么?」

  寒竹沉吟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某些事有点头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等我弄懂再告诉你们吧!」

  「好吧!但别想得太辛苦。」

  「知道了!」寒竹露出甜美的笑容,能让白雪死神出现这种动人神态,黎书
侠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也不为过。

  看到他们幸福相随的身影,段路一颗心也直飞到陆芸芸身边。

  回到农庄他和陆芸芸的房间,陆芸芸睡得正熟,段路走近床边,弯身在她脸
颊上轻吻一下,她纤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并没醒过来。昨天段路一直都待在左
常青那里接受他的针灸治疗,她等段路等到快天亮才不知不觉睡着。

  段路挨着她身边躺下,撑起头静静看着她清丽绝伦的脸庞。

  「芸芸,为了你,我一定会消灭所有阻隔,我要你跟我过幸福的日子。」

  陆芸芸唇角微扬,不知正在作什么美好的梦,段路将手掌轻盖在她平坦柳腹
上,脸埋进香柔的发丝间,慢慢也进入了梦乡。

  日上三竿,陆芸芸才醒过来,她睁开眼却舍不得动,因为段路均匀的鼻息吹
彿着她的后颈,像一阵阵温暖的春风让人酥麻,不过很快段路也已经苏醒,懒洋
洋的问。

  「醒了吗?」

  「嗯!你继续睡啊!昨天很辛苦吧?」

  「但是我睡不着。」

  「怎么了吗?」她转过身,满怀关切的问。

  「唉……」段路突然叹了声气,陆芸芸更感到惶惑,段路带着她经历过许多
危险和困难,但从没这样叹过气。

  「你到底怎么了……啊!哈哈……干什么啦……」她正要爬起来,纤腰突然
袭来一阵搔痒,忍不住咯咯的笑着挣扎起来。

  「因为你在……所以睡不着……」原来段路强壮的胳臂紧搂住她,恼人的五
指不停在她敏感部位抓挠。

  「啊……你……快停手……哈……我受……不了了……哈哈……别这样……
我……喘不过气……求求你……放开人家啦……」陆芸芸玉拳如雨般落在段陆胸
膛上,段路却愈将她紧紧抱住,弄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

  过没多久,原本笑到快不能呼吸的陆芸芸,竟变成呜呜的悲泣,段路吓了一
跳急忙停手,欲捧起她的脸一看究竟,她却死劲不抬起头。

  「别哭了……我逗你玩的!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啦……」

  「呜……你明明就是故意欺负我……我冒生命危险跟着你……你却欺负我取
乐……我怎么那么可怜……」不说还好,一说陆芸芸哭得更伤心,这下换成段路
手足无措了。

  「别啊……别哭啦……不然我就发誓,以后如果我再欺负你或对你不好,我
就……」段路还没说会怎样,又被陆芸芸打断。

  「谁要你发什么誓……那是骗小女孩的……我不要听!」她哽咽道,样子更
是淒楚可怜,让段路直感事态严重。

  「那……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我对你全是一片真心,我只想让你过得幸
福!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段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说一边试着再抬起她
的脸,但陆芸芸仍旧任性的撇开头。

  「别碰我……除非你能证明……」

  「好……我证明!我证明!」段路想也不想就回答。说完后才愣愣的接了一
句:「要……怎么证明?」

  「用你的这个证明!」

  段路突然觉得两腿间的雄物被一张柔软的手握住。

  「哈哈哈……被我骗了吧!」陆芸芸突然跨坐到段路身上,两只美眸闪烁调
皮的光芒,学着他刚刚的声音说:「我对你全是一片真心,只想让你过得幸福!
呜呜呜……我感动死了……」

  「你!」段路被逗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又伸手去捉她的纤腰。

  「啊!不行了喔!你说不会再欺负我的!」陆芸芸急忙颁出圣旨,段路快伸
到的手果然停下来,缩回去垫在后脑勺,兴緻盎然的望着陆芸芸:「你看看你这
样子,哪还像我刚认识的优雅淑女?」

  陆芸芸呆了呆,一缕发丝刚好垂落面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随便的套着薄
衫,下身只穿一条小T裤,裸着修长美腿骑坐在段路结实腹肌上,一手还握着他
男性象徵的部位,活生生是小浪女的姿态。

  她的脸先红了一下,但立刻露出坏坏的笑容。

  「你这个冷冰冰的杀手,都变成无赖小色狼了!我这位淑女难道不能变小荡
妇吗?」她不但嘴里说着,手还大胆的伸入他裤裆内揉起那根让她脸红心跳的硬
棍。

  「喔!是吗?那今天就看你了!」段路呼吸也显得急促。

  「好!看我怎么搾乾你……」陆芸芸说完连自己都热起来,她从没想过自己
会说这么大胆的话,不过心情却兴奋得宛如几十头小鹿乱撞。

  「好啊!我多的是本钱,不怕你榨!就怕你弄大肚子怪我!」段路嘴上也不
服输。

  「我大肚子……谁怕啊……大不了我就赖定你了!」陆芸芸脸红得像火烧,
哼了一声便趴下去,彷彿很熟练的搓揉起那根肉棍,其实她口里虽说得利害,但
动作却还显得生涩羞怯,很明显是逞强装出来的。

  作爱不是第一次了,像刚才这样大胆的言语挑逗,还真是新鲜的经验,也让
两人肉体尚未结合,心灵就达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一场激情肉搏过后,胜负也已揭晓,结果是陆芸芸被抽光了力气,软绵绵的
摊在段路厚实身躯上,象牙般的窈窕胴体仍残存高潮后的余韵。

  「刚刚是谁说要搾乾谁的啊?怎么自己像条死猫一样动都不动了?」段路打
趣的抬起她的下巴问道。

  「唉呀……」陆芸芸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抗议说:「你都躺着……哪知道
我有多累……」她刚刚骑在段路身上狂烈的放纵自己,细可盈握的腰肢彷彿快断
掉、胸前美丽的肉球不停跳动,发稍黏在香汗淋漓的雪白柔肌上,到现在段路一
闭眼,脑海都还浮现那幅诱人火辣的画面。

  「你才知道以前我多累,像你只会躺着享福。」

  「喂啊!什么享福……你又佔我便宜还取笑我……」陆芸芸刚要撑起身子抗
议。

  段路突然一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好好!你没享福,那算我享福也行!」

  「你还来……不要了啦!」

  「不许求饶!也不准讨价还价!」

  「啊!别来了,再下去,我铁定会累死……」

  「是欲仙欲死吧?」段路喘着气露出狞笑。

  「救命啊!哪有人这样……」

  正当陆芸芸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时,外面的敲门声及时救了她。

  段路这才舍得停手,两人急忙穿上衣裤,尴尬的打开门。

  「段大哥、芸芸姐,早啊!」赵雅妍红着脸,眼神却充满着笑意的盯着陆芸
芸,想必她也听到刚才房里惹火肉搏战的惨烈叫声。

  「嘿……小妍,早!这么早起!哈……」陆芸芸刻意假装自然的打招呼,但
连自己都觉得很失败,因为太阳都快升到头顶了,她还说人家早起。

  面对赵雅妍不饶人的眼神,陆芸芸脸红得像火在烧,再也抬不起来。

  「我去洗脸刷牙……段路你陪陪小妍,她有话想跟你说!」她像逃难般丢下
话就一溜烟的跑掉,剩下段路更尴尬的独自面对赵雅妍。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说!不许撒谎……」赵雅妍一双水亮明眸换成盯住段
路,段路想躲都躲不掉。

  「嗯……啊……唉!我的好妹妹,你饶了我和芸芸吧!反正你都知道,就别
再挖苦我们了!」

  「好吧!看在你自首的份上,我就不再问,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段路不禁升起戒心,有了上次让芸芸伤心的经验,他对赵雅妍
提出的要求份外小心。

  「跟我去外面走走,我告诉你!」她也不管段路的反应,就亲热的挽起他的
手臂直往外走去。

  傍晚时分,陆芸芸跟段路漫步在离农庄不远的一处海边沙滩上。

  「早上小妍跟你说些什么?」

  「她说你叫得太大声……」

  「喂!」陆芸芸晕着脸嗔视他:「你这个人怎么愈来愈不正经啊?」

  「好好……对不起,不开玩笑了。」看她真有几分生气,段路才收起逗她玩
的心态,认真的说:「她要我认她当义妹,这件事她应该跟你说过吧?」

  「嗯!我知道……」她歪着脖子,迷人的眼眸眨啊眨的盯着段路。

  「干么这么看我?」

  「你会不会失望?还是觉得收这位漂亮的义妹也很不错,反正进可攻、退可
守,男人都是这么想不是吗?」

  「你问我啊?唉……我当然会很失望……」段路语重心长的叹道,陆芸芸心
情突然有点複杂,段路接着却说:「因为她已经康复,不再需要我陪,从今以后
我就能专心的修理你!」

  「啊!」

  说完段路猛将她抱起,陆芸芸感到双脚才离开地面、陡然又往下沉,惊呼一
声,人已躺在柔软的沙滩上。

  「你又在欺负人!」她一拳轻搥在段路胸膛。

  段路眼里流露出温柔光芒,低下头吸住她柔软的双唇。

  「芸芸,嫁给我好吗?」四唇松开后,段路问道。

  「什么嫁不嫁……我不就是你的了吗?」她柔声回答,略显羞赧的神态更增
添几分动人。

  「不够!我要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陆芸芸一阵感动,张开双臂搂住段路脖子,他耳边轻轻吐露:「我愿意。」

  「那我们就在这里,以海天为证举行婚礼吧!」段路拦身抱起她。

  「啊?这么随便就把人家娶回去?什么海啊天的,这种老掉牙的亏你说得出
来,这是哪里都还不知道呢?我可不想嫁得糊里糊涂的,到时别人问我在哪结的
婚?我还答不出来呢!」

  陆芸芸故意刁难说。

  「你担心这个啊?那还不简单!」

  段路放下她,从口袋掏出一只掌心大小,像是怀錶的东西。

  「现在时间是西元二千零三年……所在位置是……」段路看着那只怀錶,煞
有其事的念了一长串的时间和经纬数字,又接着说:「这下知道时间地点,我能
向你求婚了吧?」

  「等等!」陆芸芸急忙打断他,不甘心的说:「你随便念一堆数字,谁知道
是对还是错?」

  「这你放心,我这只电子定位器全世界绝无仅有,是从狼星带出来的精密工
具,所有数字的误差都在几万分之一以内,不信你自己看!」

  「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反正我也看不懂你们杀手用的东西,那么接下来
呢?」

  「接下来当然是赶快完成婚礼,好进洞房啊!」段路说着冷不防压住她后脑
袋瓜,强迫她鞠了三个头。

  「啊!」陆芸芸来不及喊出声,小嘴又被封住,只好气愤的拍打段路。

  在美丽的海边,恋人打情骂俏的嘻笑声,让景色更添生动和绮丽,然而却还
有一个未知的难关横阻在他们面前。

  明天段路即将和黎书侠、寒竹这对神仙眷侣,共赴A国沙漠上的高科技无人
工厂,找到发生在地球上有史来最大的谜底,消灭被禁锢在里面已有百万年的恶
灵,此行凶险难料,段路要能活着回来,他们才能摆脱审判长组织的逼杀威胁,
真正拥有往后的幸福。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3

                第二章

  快乐的时光无几,告别了陆芸芸深情不舍、却又坚强勇敢的目光,在第三天
中午,段路已和黎书侠、寒竹三人,搭乘那家公司的专车,到达这座独自矗立在
沙漠上的白色庞大建物前。

  靠着吴伟兆暗中协助,他们以易容术取代了三名工程师的本尊,而真正的工
程师,现在却正在一处密室中安静的睡着。

  不愧是号称全球最先进的高科技无人工厂,才进到最外围的大门,别说看不
到人迹,甚至连颗沙尘都没有,但这不代表它是在无防备状态,他们保守估计至
少有十道以上的电眼毫无死角的监视着进入者的一举一动。

  「请将您的眼睛靠近辨识器,看着里面的红色光点,不要随便移动,仪器会
为您作身份确认。」

  辨视器里传出女性声音,指引着他们进行身份确认程序,音律婉转而生动,
就像真有个活生生的人在说话。

  黎书侠率先将眼睛贴近辨视器的玻璃屏幕,没多久仪器发出哔的一声轻响,
门已为他打开。

  「韩道尔博士,欢迎您,您上次离开的时间是二千零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下午八点三十三分五十秒。」那个悦耳的女声说。

  她指的韩道尔博士当然不是黎书侠,而是黎书侠目前假冒的那名工程师的身
份,这时他们三人都戴上了符合本尊瞳孔形状的隐形眼镜,因此才能通过仪器验
证。

  接着寒竹与段路也陆续完成身份辨认,他们走入第一道门,立刻又有指示语
音要他们接受风幕除尘的程序,再套上绝尘衣。

  进到第二扇门里,眼前赫然是一片宽广的高科技生产场景,大大小小的自动
手臂正迅速而精确的作着每一个动作,一律银亮而单调的金属和机械转动所发出
的规律声音,让这座先进工厂给人的感觉益发冰冷而没有生命。

  黎书侠依照剖面图上的方位走在前面,这座工厂面积大得惊人,有些地方还
用快速履带代步,而且关卡重重,但只要生物辨识器确认了身份无误,每扇门都
会立刻打开,让他们进到下一个区域。

  行走将近半个钟头,他们终於进到最底层,但在这里立刻就遇上了困难,黎
书侠将眼睛贴上辨视器屏幕,传出的竟是:「对不起,您没进入此处的权限。」

  三人互看一眼,黎书侠和段路感应到寒竹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只好硬闯了!」

  黎书侠和段路点头表示赞同,为了行动方便,三人先将身上除尘衣脱掉,寒
竹拔下袖口一颗钮扣,黏在辨识器旁边主电流通过之处,然后作手势要所有人后
退到安全距离。

  只见她纤指轻按在太阳穴位置,柳眉一皱,辨识器旁边的墙壁突然发出一场
不算太剧烈的爆炸,但大小已足够将壁内的光纤炸断,浓烟过后,残留的火花还
在嗤嗤作响,门已慢慢往两边打开,里面竟是黑漆一片。

  寒竹毫不迟疑往前走,怎知前脚才踏入,一束光线立刻如闪电般地从暗处射
出。

  「小心!」黎书侠急忙大喊。

  寒竹早在第一时间就朝后空翻,但肩头仍被光束擦掠而过,衣服划开了一道
口子,边缘还在冒着烟。

  「你没事吧?」黎书侠正欲过去关心,门内突然咻咻咻又射出几十道光束。
三人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找空隙穿梭,那些杀伤力极强的光线,几乎都以毫釐之差
惊险划过身边,三位身怀绝技的高手躲得十分狼狈,经过一翻滚跃,好不容易才
都找到柱子或墙壁当掩蔽,短暂松了口气,而这时光束的攻击似乎也停下来了。

  「大家都没受伤吧?」黎书侠压低声音问,话语刚歇,一颗头颅大小的金属
球体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黎书侠一惊,幸好脑内的晶片即时趋使他往旁边跃开,
就在他刚移开的刹那,一束灼热白光正好堪堪掠过耳际。

  避过一次致命的攻击,黎书侠却看到更多金属球集结在眼前,那些球体有像
人眼睛一样的两颗亮点,他猜就是用来发射杀人光线的武器,而现在那些亮点都
对准着他。

  眼见已来不及躲,生死存亡的瞬间,二道人影疾出将他拖离原地,那些已经
射出来的光束全打在地上,冒起一阵轻烟,出手相救的自然是段路和寒竹。

  寒竹左手顺势一扬,数十颗黑点射向那些金属球,像吸铁一样附在上面。

  只见她倏然旋身站立,双手食指轻触两边太阳穴位置,柳眉紧紧一皱,瞬间
那些金属球就像连锁反应般发出爆炸,几秒后一颗颗烧黑的碳球,咚!咚!咚!
咚……的先后落地。

  但仅存的一颗却绕到她身后,眼看寒竹有即刻的危险,黎书侠和段路几乎在
同一时间掏出怀中的陶瓷手枪,那是为了躲过仪器侦测而特别制作的武器,从枪
身到子弹都没一丝金属成份,坚硬的弹头却能穿透五釐米的钢板。

  一阵猛烈枪响过后,那颗金属球已布满弹孔,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掉下来。

  总算眼前恢复了短暂的安全,三人想起刚才惊险过程,不禁都捏了把冷汗。

  惊魂甫定,段路首先注意到寒竹使用的那些像扣子般的炸弹:「你刚才用的
炸弹很特别,它们好像是由你的思想所引爆。」

  寒竹微笑道:「原来你注意到了,那是苏敏巴丹星人的念力炸弹,利用脑波
引爆,也可以透过意念控制它的爆炸威力,最大的破坏力可以相当於一颗小型核
弹。」

  段路不禁咋舌,从他加入狼星以来,什么千奇百怪的武器或炸弹都碰过,但
像这种靠意念引爆的炸弹,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当然也不是普通人能使用的。

  他们继续往里面前进,进入门后黑暗的区域,就像来到地球外的另一度的空
间,不寻常的宁静,反而让人的耳膜有点不适应,连内脏蠕动的细微声响都听得
见,三人的脚步更是巨大的噪音。

  这时四周的黑暗慢慢起了变化,一些各式各样立体的悬浮物飘荡在这座奇怪
的空间,连踩在脚下的坚硬地面都不见了,他们就像身处在一个无边际的宇宙或
是异度空间里,完全失去了方向和位置。

  寒竹冷静的说:「它正试图干扰我们的脑波,大家集中精神了,随时会有变
故。」

  话刚说完,一颗巨树般的尖锥物就朝三人所在位置疾飞而来。段路和黎书侠
正要闪避,寒竹却娇喝道:「是幻觉,别被它影响!」

  果然那物体来到眼前,突然就消失了,但一眨眼功夫在它消失的地方,又出
现一颗巨大的圆球,寒竹脸色一变:「快躲开!这次是真的!」

  但这么近的距离显然已来不及跑,她双臂一振,将黎书侠和段路推走,自己
却硬生生被那球体撞上,娇躯飞起来落在七、八公尺外。

  「小竹!」黎书侠见爱妻受击,惊忙之下忘了身处险境,立刻奔往她摔落之
处。

  寒竹苦撑起身体,转头看见一颗满是尖刺圆球正朝着黎书侠侧面冲来,忙喝
道:「书侠!快趴下!」

  黎书侠听见警告,千均一发之际五体投地,才免於身上被扎了几处大洞的命
运,不过背部仍被一根利刺划过,鲜血一下子就染红衣衫。

  「你没事吧?」

  「你怎样?」他们顾不得自身伤势,立刻爬起来奔向彼此,怎知在两人相会
的上方,又出现一面巨大的金字塔形物体,朝他们直坠而下,黎书侠和寒竹发现
时已完全来不及避开,两人眼看要接受死神召唤,段路及时伸手捉住他们肩头,
将他们拖离开危险的区域,那座不知有多重的金字塔形物体就贴着两人的鼻尖掉
落,只差不到十分之一秒,他们就成了塔下的肉泥。

  「段兄,谢……」黎书侠谢字才说一半,突然无预警出手推开了段路,同时
借力疾纵向寒竹,拦住她柳腰往旁边滚开。

  又是电光火石的生死一瞬间,轰然一声巨响,刚刚他们所站之处,冒出一座
满是利刺的平台,这下子每个人都曾救过另外两人一次,但他们心中却没把握下
一次还会不会如此幸运。

  寒竹皱眉道:「再不想办法,我们被困在这里迟早还是会死的!书侠、段先
生,你们保护我,我必须集中精神对抗它的干扰,才能找到控制机关的首脑。」

  「没问题!你只管专心找出那个傢伙!」他们将寒竹紧紧护在中间,寒竹阖
上美眸,神色凝肃的陷入冥思。

  黎书侠和段路严阵以待,隔不到二秒,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杀人机关又发动
了攻势,这次不是一个一个来,而是几种一起连续出现,操纵这些巨大机关的电
脑似乎知道寒竹的意图,因此专朝她攻击。

  黎书侠横抱起寒竹,惊险万分的刚躲过三颗满怖尖刺的巨球攻击,但面对突
然出现在他上方的数座巨锥、以及后方袭来的柱形物,却已脱身乏术,紧急之下
只得将寒竹丢向段路。

  「段兄!接住她!」

  段路正要奔过来帮忙,见状只好先伸出双臂接住寒竹娇躯,寒竹果然是男人
梦想的女神,她苗条的身体轻盈而柔软,连处在百般危急的情势下,段路都忍不
住心神微荡。

  黎书侠保住了寒竹,自己来不及逃开,眼看要惨遭从天而下的巨锥砸死,段
路怀里的寒竹突然柳眉紧蹙,彷彿有一股强大无形的力量,瞬间将巨锥往外推移
了数尺,正好和撞过来的柱体碰在一起发出轰然巨响,顿时碎片四散。

  「段先生,谢谢你,我可以下来了。」

  段路才发现寒竹已睁开眼,忙将她放下,脸还忍不住有点红,倒是寒竹仍是
一派冷静大方,不愧为白雪死神,任何时刻都能保持心如止水。

  「好险……」黎书侠望着爱妻苦笑,刚才真的是一脚踏进鬼门关里了。

  这时的寒竹,冰清美眸中散发出胜券在握的光芒,她扬起了纤手指向一角:
「集中火力,朝我指的方向攻击!」

  段路和黎书侠刚要举枪,一面正方形的巨块却迎面扑来,逼得他们三人又得
滚地求生,还没时间起身,上方又如雨般落下数十根尖锥,防禦系统彷彿已经知
道他们发现了它的位置,因此攻势更加凌厉密集,毫不给他们有攻击的机会。

  寒竹翻身平躺,双手玉掌齐扬,数十颗黑点飞向那些朝他们落下的尖锥,接
着闭眼急喝一声,五六根巨锥瞬间如烟花般粉碎散开。

  「趁现在!快!」

  三人火力全开,朝寒竹指出的方向猛烈射击,寒竹也扔出磁波炸弹,只闻爆
炸声响,四周景物慢慢旋转模糊,最后恢复了光明,在他们攻击的目标位置,有
一座刚被炸碎还冒着烟的玻璃柱,柱内一颗异常巨大的脑髓,已慢慢化成血水流
出。

  经过这番死里逃生,三人都累得有点说不出话,最后还是由黎书侠先开口。

  「我们到了!」他指着地上一面圆形的太空舱盖:「按照位置图的标示,这
里下去便是天锁所在的地方。」

  「我下去,你们在这里等我。」寒竹道。

  「不行!一起下去!」黎书侠第一个反对,段路也立刻附议:「没错,我们
一起来,就要一起行动。」

  「不!剩下来的工作只是输入那组程式,它存在我记忆里,必须靠我的脑波
负载送出,这件事我一个人就能应付,不需要三人一起涉险。」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就能让你一个人涉险吗?」黎书侠发怒驳斥。

  「书侠,听我说,我经过他们改造过生命形式,但你们不同……」

  「你听着!」黎书侠一反对她温柔的态度,抓起她的手腕语气严厉的说道:
「我不管你经过什么改变!唯一没变的就是你是我的妻子,我已经差点失去你一
次,不想再有第二次,所以乖乖听我的话,不准自作主张,懂吗!」

  寒竹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黑白分明的美眸闪过一丝悸动,慢慢垂下头,柔
顺的回答:「对不起,我懂了。」

  黎书侠脸色稍稍和缓,蹲下身研究舱盖要如何开,但这上面全是一些看不懂
符号和操作按键。

  一旁的段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驯服白雪死神,不禁深深佩服起黎书侠,他
以前是狼星杀手时,因为刚好在接受首领的测试阶段,所以没和寒竹及黎书侠有
过交手经验,现在想起来是幸运的,这对情侣的大名可是震撼整个狼星组织,尤
其他们捣破赵胜策划的香格里拉攻击行动,还与苏敏寺一夕间消失之谜有关,更
让他们的名字被高挂在审判长头号对手的位置。

  「让我来!他们已经将操作方式输入我脑中。」寒竹口中的他们,自然是苏
敏巴丹星人,只见她五根纤指在舱盖上飞快而优美的点动,几秒后舱盖发出沉厚
的声响,自动往旁边移开,出现一座可容纳数人的升降舱。

  他们陆续攀下舱内,寒竹面对着有点複杂的控制板思考了一会儿,就熟练的
点动上面的按键,没多久舱体开始迅速下沉。

  大约三、四分钟,升降舱停止了移动,三人面色凝肃的对看一眼。

  「准备好了?」寒竹吸了口气问,黎书侠和段路点头回应,她手指按上其中
一个按键,舱体的一面缓缓分开,眼前出现的场景,立刻让见多视广的黎、段、
寒三人陷入前所未有的迷雾当中。

  没有高科技的大型电脑、没有刚才障眼的迷幻空间、甚至连台普通电子化的
机器都看不见,昏暗的光线下,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这偌大区域内仅有的
一张椅子上。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4

                第三章

  「这是怎么回事?」│黎书侠终於开口。

  「我也不知道。」寒竹侧头,同样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现在该怎么办?」段路也呆了,要是门打开迎面扑来一头机器怪兽,或许
他们还比较懂得如何应付。

  寒竹迟疑了一下,还是跨步走向那名老者,黎书侠和段路紧紧跟上她,虽然
眼前还看不出有何危险,但面对这种诡异的状况,他们心里不约而同更加小心和
谨慎。

  走到老者面前,他们才发现他并不老,还是个十分英俊的青年,只是头发全
都白了,而且双目紧阖动也不动,彷若连呼吸都停止的样子。

  「他死了吗?」段路正要伸手探他鼻息,寒竹却阻止了他。

  「他没死,他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他是我们要找的目标?」黎书侠疑惑的看着她,突然眼睛一亮:「莫非他
就是天锁!怎么会?」

  「人脑也不过是肉作的处理器,和电脑其实没那么大的分别。」寒竹冷静的
看着青年,缓缓的说。

  「没错!天锁未必是我们既定想法中的型式,它也可能是一具人脑,或任何
东西!更正确点说,是任何会思想的东西!」段路似乎也想通了此点。

  两个男人还沉浸在发现思想新大陆的激动中,寒竹已伸出她纤纤玉手,轻按
在那青年的额头上。

  「小竹你……」黎书侠担心她会危险,毕竟他如果真是天锁,就代表里面禁
锢着可怕的外星罪犯!

  「别让我分心,我要与它取得联系。」寒竹闭上眼道,黎书侠也只能片刻不
松懈的盯住她,以防有什么突然的变故。

  静得连根针掉地都听得见的情况一直持续着,只见寒竹秀丽的柳眉微皱,香
额也渗出晶莹的细汗,黎段二人虽然紧张关切她的情况,却又不敢开口干扰,十
几分钟过去,她才睁开眼,神色极为疲惫,彷彿消耗甚多的体力。

  「小竹!」黎书侠急着要问她情况,她却娇躯一晃差点坐倒,黎书侠急忙从
后面扶住她。

  坐在椅子上的白发年轻人此刻也缓缓打开双眼,他蓝色的双眸美如深遂无底
的宇宙,隐藏无尽的奥密和智慧,这种眼神黎书侠有很深切的印象,一时又想不
起在那里看过,后来才想到,原来苏敏寺里尚合里拉舰的导航员苏敏,同样也有
这么一双深不可测的蓝眸。

  「谢谢你。」年青人望向寒竹,这是他开口第一句话,声音沉稳而柔和,给
人说不出的舒坦和温暖,却又透露着一股高尚气息,从他言行散发出来的气质十
分特别,又或者说是十分崇高,崇高到让人不由得对他起了肃然尊敬之意,但才
一句普通的谢谢你,为何就有如此强烈的感染力量?黎书侠及段路除了惊讶外,
还有更多疑惑。

  寒竹报以淡淡一笑,道:「不客气,只是我有很多疑问,希望你能为我们解
答。」

  年轻人星辰般的眼珠来回看了站在他眼前的三人:「我知道你的疑问,但这
件事对你们而言,可能是一种冲击,你们必须有点心理准备,更重要的是必须抛
开既有的思想框架,否则很难接受我说的一切。」

  「我们所经历的事也早就超出人类的经验范围,所以你尽管说吧!我们不会
否定,只有不懂时会提出问题。」

  「小竹,这到底怎么回事?」一旁听着他们对话而摸不着头绪的黎书侠,终
於忍不住开口。

  「这位是谋尼鑑长。」

  「谋尼舰长……你是指尚合拉里舰上的谋尼舰长?」黎书侠惊奇的叫道,段
路也颇觉不可思议,在来此的途中,寒竹已将苏敏寺之谜详细的告诉过他,所以
他知道谋尼舰长是何许人,不懂的是他们来这里明明是要找天锁电脑,怎么反而
遇上这号传奇人物?

  「在下谋尼,请多指教。」年轻人礼貌的回答,想不到他说话文诌诌,还有
点古代人味道,丝毫跟外星人联想不到一块儿。

  「这不是天锁电脑所在之处吗?怎么会是你出现在这里?」

  「这件事要从头说起,既然你们已经有心理准备,我就把事情始末告诉你们
吧!」谋尼看向寒竹:「你们会来这里,是因为我们的人已经告诉过你们当年尚
合里拉舰发生的事了,不过她知道的只是前半段,后来还有许多的曲折她并不知
情,此外她还隐藏了你们族类的秘密,我猜她这么作全是为了不影响你们找寻天
锁的心情……」

  「我们族类?你是指人类吗?」黎书侠插嘴问道。

  「当然!」

  「请说吧!我想我们应该能承受任何事才对。」寒竹表情一如她往常平静无
波的说。

  「其实你们人类的祖先,是苏敏巴丹星人制造出来的生命体,正确点说,是
一种具备生命形式的工具躯壳。」

  「我们人类!是苏敏巴丹星人的工具?」黎书侠和段路果然如谋尼预期的一
样瞠目惊呼。

  谋尼没开口,但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再次给了答案。

  「太荒谬了!」他们又是同一时间作相同反应。

  「你们会有这种反应,我并不意外,工具躯壳故名思义,就是用来执行某些
任务才用得到的躯壳,最早之前,我们生产的躯壳并不具思考能力,只为了让记
忆体进驻到里面控制它,以便执行各种不同任务,简单说它并非完整的生命,用
你们的语言形容便是没有灵魂的肉体。」

  「但就在我们离开苏敏巴丹星去执行最后一次任务前,新一代的躯壳正在研
发完成的末期,这些新式躯壳具备了独立思考和学习的能力,当时对於要不要发
展这种躯壳,在我们星球上曾引起很大的争议,一则是道德的因素,毕竟拿一个
独立的生命当我们使用的工具。」

  「不过当时实验室里有许多进化到一半的胚胎原形,以往的作法是将它们销
毁,但这次却让当局陷入两难困境,原因是如果毁了他们,等於是变相的屠杀,
而苏敏巴丹星人是不残害无辜生命的,所以最高当局最后决定让尚合里拉号出任
务的同时,将这些胚胎带到一颗适合生命生存的星球。」

  听谋尼叙述到此,三人除了震撼外,还有一种不好的感受,如果人类的起源
只是某个遥远星球的住民,用他们高科技培养出来的工具,那真的没什么好骄傲
的,反倒让人十分沮丧,原来谋尼说的冲击就是指这一点。

  黎书侠冷哼一声说:「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种工具不好用,你们当初为什么
还要发展它?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说得没错,但我们当时和你们有一个很相像的弱点,就是往往为了追求
科技上的成就,反而忘了本来的目的,等到发现错误时才想尽办法弥补。那时的
研发者会制造出这样的躯壳,是假设万一有一天遭逢巨大变故,所有成员必须进
入休眠状态时,这些工具躯壳可以自主担任重要的工作。怎知……唉……」

  谋尼突然叹了口气,感慨的说:「讽刺的是尚合拉里号在最后一趟任务中,
竟然就用得上这些躯壳。」

  「你是指自古保护苏敏寺香格里拉的那些人吗?」黎书侠忍不住又接口,因
为这种感觉实在怪异,原来人类生命的发生不是自然现象,而是被外星人制造出
来,这无疑是全盘推翻科学界对人类起源的探索结果。

  谋尼似乎能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和感受,这一点倒不奇怪,既然寒竹都能办
得到,苏敏巴丹星人当然更没问题,他绕过了黎书侠问的问题,直接回答他心中
的疑问。

  「没错,否则地球上的物种如此之多,为何人类会特别傑出?你们或许不知
道,在其它有生命存在的星球上,物种与物种间的智慧都很接近,因为生长的环
境和条件相同,照理演化出来的结果即使有点落差,也不应该大到有绝对的主宰
性,智慧是其它物种进化结果的几千几万倍?这种结果若说是来自同一个生命起
源,才是最荒谬不是吗?」

  「但地球上不只人类和其它生物间的智慧有高度落差!事实上除了人类以外
的生物,它们间的先天优势也有很大差距!比如狮子和低等的软体动物,智慧就
相差很多吧?」段路也忍不住开口质疑。

  「你举的例子很好,但它们智慧差再多,也不足已大到脱离自然界食物炼,
你曾看过狮子利用工具补杀猎物?或豢养猎物方便食用吗?当然没有!人却不一
样,人类智慧足以去改变食物炼,让自己成为食物炼的操纵者,光这一点就足以
证明人类原本不属於地球。」

  一直没开口的寒竹打破了沉默:「不过人类的发展仍受到先天,不!应是后
天的限制,对吗?」

  谋尼微微一笑:「你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黎书侠不解的望着寒竹。

  「我们不只是躯壳,还是一种储存器。」

  「什么意思?」

  「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有些事我还没想通吗?现在我已经懂了!如果我假设
得没错,人类真正的脑容量可能是现在的好几百倍,只不过被设限住了,所以只
能用到其中的少部份,而苏敏巴丹星人植入我们脑中的晶片,就像是一把钥匙,
它能打开某种程度的脑能量,让我们变得比一般人强。」

  「你的假设没有错,但人类真正的脑容量并不只是目前的几百倍……」谋尼
说:「是几百倍的几百亿倍!」

  「几百倍的几百亿倍……那不就上兆了!」黎、段、寒三人都以为自己耳朵
有问题。

  谋尼却说:「绝对是几兆倍没错,当初的创造者希望付予新一代躯壳强大的
功能,就像你们人类现在的超级电脑一样,所以每具躯壳的脑容量都足以收纳数
十颗中型星球上所有住民的记忆体,但这也是导致计画被停止的原因之一,因为
这么强大功能的躯壳,还具备独立思考能力,万一有一天控制不了它,反而会给
自己带来毁灭的危机。」

  「你是指人类的脑功能,其实应该比你们还强吗?」黎书侠再次感到震撼,
这种的情节并不是完全陌生,近几年好莱坞的电影也常有人发展电脑到了极致,
最后电脑反而有了自己的思想而反扑人类的假设,原来远在几百万年前遥远的宇
宙,有高度文明的苏敏巴丹星人也有这种疑虑,更可笑的是他们担心的对象竟是
当年的工具躯壳,亦即目前地球上的人类。

  「原本是如此,但为了防止我刚刚说的危机发生,在我们决定终止这项计划
之前,已经在你们的基因中加上几道密码,这些密码像锁一样,一层一层限制住
了人类的脑容积,只留下非常小的一部份可用,即使是如此,它也足够让你们成
为地球上智慧最高的生物。」

  「既然你们可以限制住我们脑力的发展,又何须怕发生控制不住的情况?」
段路问道。

  「这样说确实是没错,但我们当初发展新一代有强大思考能力的工具躯壳,
是为了帮我们解决更多的事,若是必须限制它主要的功能,这个计画就失去意义
了!」

  黎书侠目光炯炯的看着谋尼,把问题转移到他身上:「其实我最大的疑问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天锁电脑又是怎么一回事?」

  谋尼微笑道:「刚刚这位小姐不是已经告诉过两位,你们看见的这付躯壳就
是天锁吗?」

  「但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寒竹立刻接口。

  谋尼叹了口气,缓缓说:「当初尚合拉里号脱离五大宇宙时,原本囚禁罪犯
的储存器,也就是上一代的天锁电脑,部份受到严重损害,导致有些罪犯逃逸出
来,造成舰上莫大的危机,我们不得不採取紧急措施,将未逃出的罪犯转移到别
的地方,而那时唯一能容纳那么多记忆体的储存器,就只有新一代的工具躯壳,
你们现在看见我的外观,就是移转过来的新天锁,我的记忆体暂时控制住它。」

  「这付躯壳已经用多久了?他难道没有自己的思想吗?」段路问道。

  「从尚合里拉鑑还在太空飘流时他就已经存在了,你一定想问他为何能存在
那么久?而不会像人类一样死亡或腐败吧?其实躯壳就像机械一样,必须定期维
修,你们本来有很强的自身维修功能,只不过为了让你们更符合正常生物状况,
在我们放弃计画同时,以前是从实验室中制造出来,在自然状况下也可以透过生
物的方式发展下一代。」

  「后来你怎么找到他?」黎书侠紧追不舍的问。

  「那时能用来搜寻的仪器都在坠舰时毁坏或失去了,我只能自己去搜寻,但
一个人力量毕竟有限,加上那些逃出天锁的罪犯无所不用其极藏匿它,因此足足
有将近百万年的时间都毫无所获。一直到五千多年前,那时地球上的人类已经自
己进化繁衍到相当的程度和数量,我才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设立许多脑波站散布
出去,透过他们感应新天锁的讯号,终於才找到它。」

  「脑波站?那又是什么装置?」黎书侠好奇的看着谋尼。

  「那不是什么装置,其实我是创造了一个宗教,透过隐藏在宗教共同语言下
的密秘讯号,集合成强大的电波来感应天锁的讯息。」

  「这……会不会太深奥了?」黎书侠和段路的脸上写满问号,只有寒竹依旧
沉静。

  谋尼笑笑看着寒竹:「你知道了是吗?」

  「你就是那位伟大的宗教创始者。」寒竹表情没变,眸中却闪烁着光芒。

  刹那间,黎书侠和段路突然觉得谋尼的笑容充满智慧和温暖,还有一种十分
熟悉的庄严。

  「你……你是……」两人同时想起一样的答案,也恍然明白谋尼这个名字早
就透露出玄机,此刻他们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一位自古来受到数亿人景仰的宗
教哲学家、甚至早已是神格化的人物,现在竟端坐在面前,和他们一来一往的对
谈。

  「那个时候,随尚合里拉号掉落在地球某处的新一代躯壳胚胎,经过数十万
年演化繁衍,已经变成地球的主要生物,还发展出自己的文明,他们就是现在的
人类。我将一些搜索天锁讯号的密码藏在宗教的经书中,但当人们诵读这些经书
内容时侯,它里面的密码就会透过思想转换成电波发射出去,愈多人接触经书,
所构成的波网就愈密集,就是这样才找得到天锁电脑所在之处。」

  黎书侠、段路和寒竹陷入一阵沉默,但不是内心平静的沉默,而是过於震撼
导致难以言语。

  隔了几秒,黎书侠才开口:「你找到它之后,为什么没将它带回去舰上,还
让它的力量继续在地球上蔓延为恶?」

  「我发现它时,距离尚合拉里号坠落地球已经将近百万年了,它内部强大的
程式也快被罪犯破解,眼看数以千万计的罪犯就要越狱,为了修复它,我只好进
入里面,用本身的能量封补受损的程式,但我的能量用在这上面已经将近十成,
因此虽然暂时制止大部份罪犯潜越出天锁,自己却也无法离开,一直到刚刚这位
小姐来助我一臂之力,我才得以脱困出来和你们对谈。」

  「那些逃出去的罪犯现在又在何处?这座工厂不就是它们的大本营吗?」段
路问道。

  「它们有其它的据点,这座工厂是一个新的阴谋,它所生产出来的晶片,混
合人类的脑波,可以让发出的讯号传播到更远的地方,如此便可集合更多邪恶力
量破解天锁。一旦被它们破解了,它们大概会以地球为基地,建立邪恶力量的大
本营,再去侵略其它宇宙吧!」

  黎书侠立刻说:「难不成我们要把这座工厂炸了?只不过这家公司是全球最
大的微处理器制造商,已经卖出去的产品不计其数,怕要回收才是最困难的事情
吧!」

  「这倒是不用,如果炸了它,恐怕会引起一场不小的恐慌,我可以将产品的
出厂程式作点改变,拿掉它发讯的功能,这么一来它就只是很普通的微处理器,
一样可以使用在电脑上,而那些已经散布出去的成品,也可以用厂内的微波发射
器,隔空修改它们的设计。」

  「如此说来,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你现在已经能离开天锁,
以你的力量,那些逃掉的外星罪犯交给你处理应该很容易吧?」

  原本以为找到了天锁,还有苏敏巴丹星的舰长谋尼在场,任务也算圆满达成
了,不料谋尼却说:「不,我还是需要你们的帮忙。」

  「为什么?这些事都是你们惹出来的?现在你们有能力解决,为何还要把问
题留给我们?」黎书侠不满的抗议。

  谋尼不以为意的笑笑:「你们也不必不平衡,事实上宇宙间的高等族类,大
都不是自然演化而来,以我们苏敏巴丹星人为例,我们也是历经很长远的一段时
间,才发现自己其实也和另一支比我们更高度文明的外星族类有关,再经过自己
的演化才成为现今的阶段,现在你们正面临一个转折点,它将决定你们的命运是
由自己掌控?还是仍被外来力量所操纵。」

  「所以你要我们自己去完成这项使命。」寒竹说。

  谋尼点了点头:「这几千年来,我对人类的进化也有点贡献,虽说我创立宗
教的目的是为了搜索天锁的下落,但它的教义和内容其实是苏敏巴丹星数千万年
来文明的精华,等到有一天你们能参透,就可以打开你们生命基因中的那几道密
码,到时侯取之不竭的智慧能量,会让人类成为无穷宇宙间最随心所欲的族纇之
一,甚至远远超越我们苏敏巴丹星人。」

  「唉!总归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看来我们只能自求多福了。」黎书侠叹
道:「对了!你要我们涉入此事,总该告诉我们逃出去的那些外星罪犯藏匿何处
吧?」

  「他们这几千年来,都以人为寄主,方便控制其他人类来达成他们的目的,
而且东西方国家都有他们染指的足迹。」谋尼接着说出几个人类史上赫赫有名的
人物,他们全是拥有惊世作为、在属於他们那个时代里权冠天下的大人物!让人
讶异的是其中受人唾骂的暴君虽不在少数,但里头竟也不乏受后人歌颂的伟大帝
王或领袖。

  「你是说这些人都是外星罪犯寄居的宿主,但是他们之中也有评价很高的人
啊?」黎书侠讶异问道。

  「他们只为了利用人类的力量达成目的,因此用任何一种面貌出现都有可能
的,这些被寄宿的人类拥有比平凡人强上几万倍的脑波,因此很轻易就能对他们
产生权威和统治行为,再透过这种操控手段驱使数百万人为他们作事。」

  「这些大人物都作古了!现在我们到那里找那些罪犯?」

  谋尼刚要启口,却突然停顿了下来,那双宝蓝如海洋、又深不可测眼眸看向
前方,缓缓说:「不用去找,他们不会让我们离开这里,所以自然会来找我们,
而且很快就到了!」

  黎书侠、寒竹和段路不约而同转身,目光在四处搜寻,却没见到任何动静或
迹象。

  「他们是故意让你们进来这里的,目的在引我出来。」

  面对谋尼的口若悬河,黎书侠再也控制不住脾气,管他是什么伟大宗教家,
他毫不客气的大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麻烦你一
次说清楚好吗?」

  谋尼倒是不以为意,气定神闲的回答:「我这几千年来一直用全部能量守住
天锁电脑受损的区域,防止里面的罪犯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倾巢而出,他们在外面
的同伙用尽办法就是不能过我这关,所以当他们知道你们要来时,索性将计就计
让寒竹小姐助我一臂之力,让我能离开防守的区域,现在虽然受损的区域暂时弥
补了,他们想集中全部力量从受损程式的缺口攻入,破解天锁。」

  「你别开玩笑了吧!如果是这样你早该警告我们,怎么等到现在才说?」看
谋尼还说得不急不徐,黎书侠差点没跌倒。

  「我也是几秒前才感应到他们接近当中,都怪我太大意了!其实我就早该猜
到他们的阴谋才对!」。

  「那还说那么多干么?你赶快再回去镇守天锁啊!」黎书侠没好气的道。

  「来不及了,我的能量要转化作程式需要一段的时间,在这之前他们就会到
了。」

  「他们到底是谁?长的什么样子?我到现在连看都没看到,我们要怎么相信
你?」黎书侠对苏敏巴丹星人不负责态度一直很不满,因此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我相信谋尼舰长说的。」没料到寒竹竟然接口:「书侠,当务之急还是要
应付共同的敌人,其他的疑问日后再说吧!」

  听寒竹如此说,黎书侠也只好闭上嘴停止唱反调。

  「谋尼舰长,事态紧急,我们全听你的安排,告诉我们该如何做吧?」寒竹
望着谋尼问道。

  「外星罪犯是无形的强大能量,他们会集中全力攻击天锁,我的力量能抵挡
大约九成的敌人,因此要靠寒竹小姐的帮忙,才有机会守禦住天锁。」

  「我们也可以帮忙。」段路说。

  「二位要应付的是有实体的敌人,就是被外星罪犯操控的那些人类,这是他
们倾全力的一战,势必会派出所有精锐武力来。」

  「你指的是审判长杀手吧?」黎书侠说:「也好,新仇旧恨一起在这里了结
了吧!」

  「事不宜迟,两位请到外面守住,万万别让那些人闯入,我要请寒竹小姐进
到这副躯壳内和我共同捍卫天锁,在事情没结束前你们切记别进来,因为和外星
罪犯的对战虽肉眼难见,却会造成很大的脑波乱流,你们尚未进化到一定程度,
如果被乱流冲击,恐怕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小竹你……」黎书侠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十分担心寒竹的安危,却又不
知该说什么。

  寒竹深情望着他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也要小心,
这次审判长杀手的实力比以前强很多。」

  黎书侠点了点头,朝谋尼说:「谋尼舰长,麻烦你照顾她,她是比我生命还
重要的亲人。」

  「我会尽力的,但我也不能骗你,这次我们所面对的敌人是准备决一死战,
因为他们知道行踪已经暴露,只剩这次机会可以破解天锁,再不然就等着被我们
的人收拾,是以必定会倾全力发动攻击,到时连我自己的存灭都很难料,如果你
们想退出,现在或许还有一点机会。」

  「我们不会退出,我还记得你也说过一句名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何况
这场仗关系我们自己的命运,当然要留在这里和你并肩作战。」寒竹说。

  「谢谢你们。」

  「对了!你们的人给了我一组程式,可以消耗天锁电脑中所有的能量,我们
立刻将它植入不就可以消灭里面的罪犯了吗?」

  「你的办法没错,不过等天锁和外星罪犯的记忆体完全耗尽需要一段不算短
的时间,我们必须撑过它,不被外来的罪犯攻入才行……」

  谋尼话刚回答完,室内的灯光突然一阵明灭,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压力不知不
觉已笼罩四周,彷彿有千百万只蜜蜂争相要从耳口钻入般,十分难受的嗡鸣声如
巨浪狂潮袭击着人脑。

  黎书侠和段路植入苏敏巴丹星人的晶片后、体质虽已超越常人,却仍感觉连
一秒钟都快忍受不住,只有寒竹柳眉轻皱,神色还算泰然。

  「他们很接近了!黎先生和段先生,你们不能再久留,请立刻出去你们进来
的地方,接下来这里的工作就交给我和寒竹小姐,你们要帮我们守住外头,别让
他们的人类爪牙进来扰乱。」谋尼急说。

  「小竹,你一定要小心!」黎书侠咬紧牙关再次叮咛,那快将人吞噬的无形
乱流愈来愈猛浪,明明平静无风的巨室内,竟让人觉得脑袋随时要炸开、身体细
胞都被搓碎一样痛苦。

  「我会的!你们快离开吧!」寒竹急忙推着黎书侠和段路坐上那座唯一连接
地面的升降舱。

  「寒竹小姐,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准备应战!」谋尼神色严肃的站起来走
向寒竹。

  「我该怎么做?」

  「像你刚才记忆体进到这具躯壳一样。」

  寒竹点了点头,冷美的双眸缓缓阖上,当她再睁开眼,出现面前的是一座高
上天际、延伸到不知多远的金属城墙,钢铁特有的银色光泽让它显得益发坚固和
冰冷,城墙前方是一片广大无涯的平地,但这片平坦千里的平地又非地球上的原
野,散布着许多大大小小行星,那些行星一律都是灰色,但灰阶深浅却又不同,
有些还带着丰富的纹路。

  「我带你进去天锁里面。」谋尼的影象出现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寒竹握住谋尼的手,只见他对金属墙比了一些手势,一股缓和的力量开始将
他们吸向墙壁,就像变魔法般,两人逐渐融入墙内,又从另一面出来。

  墙的另一边,是一片面积至少一座足球场大的空间,在这么广大的区域,四
方巨墙往上拔立,在肉眼看得见的极限处形成一个小点,很难想像真实高度到底
有多高。

  而墙壁上整齐的排列满无数颗亮点,随着高不见顶的墙壁直冲天际!就像置
身在银河系数十亿繁星中一样,感受到的气势十分壮观而震撼。

  「这就是天锁的面貌吗?」寒竹启口问。

  「这是你感应到的天锁面貌,在这里一切都是虚幻的,连你自己都只不过是
一组记忆体,所以你的脑波怎么想像,天锁就是长什么样子。」

  「那你感应到的天锁是什么样子?」寒竹好奇问道。

  「我可以进入你的思想,所以感应到的和你一样。」谋尼回答。

  「这些亮点所代表的是什么?」

  「每一个亮点代表一组记忆体,这些记忆体都是被天锁禁锢的外星罪犯。」
谋尼拉起她的手说:「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我要带你到天锁受损的部位。」

  寒竹只觉眼前的景物一闪,就如同搭乘火箭般、沿着数亿小灯的巨墙直奔而
上。

  不过一会儿功夫低头往下看时,原先如足球场般大的空地,竟已缩成一个小
点,再抬头朝上望,天锁的顶部依旧遥遥未知何处,她心中满是讶异,谋尼却已
带着她停下来,就在他们面前,有块数十公尺见方的区域和其它地方明显不同,
一则那片区域并没有亮点,而且颜色是半透明,就像无数萤火虫构成一般,闪烁
着奇幻莫测的燐燐流光。

  「到了,这就是天锁受损的缺口,我曾用自身能量守住这里数千年,一直到
你进来助我一臂之力将它暂时补住,我才能脱身,不过它目前的状况比我在的时
候薄弱许多,等一下那些罪犯会从这个缺口攻入,我们的任务是镇守住它!」

  「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一直守住这里,何以外头那些罪犯还能和天锁里
的罪犯互通声气?」

  「天锁是设计十分紧密坚固的监牢,我虽然能用自己的能量修补缺口,但还
是不如它原本的精密,因此外面的罪犯虽进不来,却还可以找到缝隙和里面的罪
犯联系,而且那时我已将全部能量用在修补天锁上,更没余力去驱离或防止他们
的勾结,说穿了,我的状况和里头的罪犯差不了多少,一样是无法离开天锁的禁
锢。」

  谋尼回答完后,立刻又说:「现在我们必须尽快进行两件事,首先是在那些
罪犯到达之前,将我们的人给你的程式输入天锁,然后我们就必须到外面去守住
缺口。」

  寒竹点了一下头,阖上清冷美目,慢慢将存放在脑中那组苏敏巴丹星人给她
的程式化回能量释放出来。

  当她睁开眼时,看到那些组成程式的符号宛如立体动画般盘旋而上,一会儿
便穿入墙内、接着又从墙内带出更多符号和运算式,就这样不断衍生变化,没多
久整座天锁内部竟都是四处盘旋飞舞的符号和程式,显然是天锁已经开始在消耗
自身的记忆体来计算这些複杂程式。

  当她惊讶不已时,天锁的四面墙竟也有了变化,刚开始只是一些小起伏,接
着伏动愈来愈剧烈,导致墙面完全的扭曲变形,最后凝聚成一张张丑恶凶暴的面
孔,这些面孔彷彿想要从墙里头冲出来一般,不断的往外挤撞,原本宽大平整的
天锁内部,竟歪扭得像蠕动的虫腔,景象说不出的令人噁心和不舒服,连见识不
凡的寒竹都觉得作呕。

  「怎么回事?」她皱眉问谋尼。

  「这些罪犯知道我们要耗尽天锁和他们的记忆体,试图要做最后反抗,我们
不用理他们了,只要缺口不被攻陷,他们是无法逃脱天锁禁锢的。」

  「嗯!我们到外面去守住吧!」寒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愈来愈让人想吐的
地方。

  谋尼牵起她的手再度穿墙而出,回到天锁外面。

  「等一下我在前你在后,我会尽力阻挡所有想攻陷缺口的敌人,但势必会有
漏网之鱼,你就要负责消灭那些逃过我这关的罪犯。」

  「就这么简单?没其它需要我注意的吗?」

  「当然,这些罪犯会利用你心中的弱点打击你,因此不论你感应到什么?都
不能心软或动摇意志,否则就会被他们控制住。」

  「心中的弱点……」寒竹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谋尼脸色更加严肃:「就快到了,等我倒数到底,就要全力应战。」

  寒竹绷紧了战斗神经,白雪死神历经百战,但从没面对过这种敌人,因此心
头也不由得紧张。

  「四、三、二。」谋尼怒吼一声:「来吧!」他满头白发如钢丝般竖立,周
身散发强烈白光,寒竹被刺眼光辉影响了视线,但却觉得一波如疯浪般的气流往
谋尼和她所在之处直扑而来!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4

                第四章

  她看清楚前方时,一头手持巨戟、面貌狰狞、长发披散的半人兽怪物,正朝
他们迎面驰来,那怪物足足有数百丈高,挟着强劲的风势眼见要撞上首当其冲的
谋尼,但谋尼丝毫不为所动。而怪物快到谋尼面前时,突然形体快速凝聚成一颗
巨大骷髅头,张着血盆大口要将谋尼和寒竹吞噬。寒竹饶是胆识不凡,却也忍不
住惊呼出口。

  「万象皆空!」谋尼声如狮吼,音波化成的巨大能量冲击骷髅头,顿时让它
溃散成无数小碎片,那些小碎片却立刻变成一只只尖耳猴尾、青面獠牙的类人怪
物,行动敏捷而刁钻的从四面八方扑向谋尼。

  谋尼微微一笑,原本俊秀的脸庞和玉树临风的身躯也迅速生变,转眼化为一
尊面孔凶恶,眼若铜玲、口如巨盆,而且拥有千百只手的形体,那些怪物看似全
部以谋尼为目标,但一到他面前却又立刻兵分数路,有些攻向谋尼、有些想偷空
隙闯向天锁的缺口,也有一部份贪狠的红色眼珠盯住寒竹,张开满口利牙直扑而
来。

  不料谋尼的手宛如神盾天网,丝毫不让他们有机会越过第一关,那些怪物不
是被他抓住丢到遥远处变成小黑点,就是被掌力震成飞灰,只见千万只变幻莫测
的手臂飞舞,形成一道无法穿透的雷池。

  那些怪物被打乱了阵脚,忽然尖啸一声化零为整,凝聚成了原本的骷髅头形
状,急速朝他们来的方向退去无踪,眼前又恢复一片详和宁静,根本难以想像刚
刚凶险震撼的一幕。

  「他们走了吗?」寒竹问道。

  「还没,攻击会一次比一次的猛烈!你要小心,等一下我不一定能全部的挡
住!」谋尼回答,此刻他已恢复先前的面貌。

  话声刚歇,在天锁外面世界的宝蓝色天空,从遥远处慢慢有块黑影移近,起
先还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它扩散和靠近的速度十分惊人,一眨眼黑影已佔据了半
边天,而且加速朝谋尼和寒竹所在之处袭卷而来。

  「寒竹小姐,切记我说的话!小心应战,别被任何幻象分心!」谋尼再次叮
嘱后,双臂朝左右振开,慢慢划出一道柔和的半月光芒,那片遮天盖地的阴影变
成一头张牙舞爪的黑豹,挟着慑人的吼声扑下来。

  遇到谋尼发出的光芒,立刻分散成数以万计的蝙蝠,发出吱吱怪叫朝两人展
开攻击,约有九成的蝙蝠被半月光芒挡住,只能在谋尼面前露出森森白牙吱吱尖
叫,谋尼目光所到之处,那些蝙蝠立刻着火焚烧,但它们的数量却如浪潮般源源
不绝,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有一部份已经越过谋尼来到寒竹面前。

  寒竹力求冷静,手中多出一条用脑波能量构成的锥炼,那是她在现实世界最
拿手的独门武器,来到这虚幻的空间一样厉害,只见白光闪烁,所到之处尽是分
裂破散的蝙蝠。

  这些蝙蝠并无法通过寒竹把守的关卡,寒竹冰冷绝美的目光透露着万夫莫敌
的沉着,在炼条飞舞所构成的严密杀阵下,蝙蝠逐渐有减少之势。就在寒竹以为
一切都控制住了,忽然有个让她心头震撼的声音透过耳膜传入脑中。

  「寒竹!」出现眼前的竟是香格里拉坛主、她的师父雷赫。

  雷赫满眼血丝怒视着她:「我待你如亲生女儿,你却背叛和你青梅竹马的霆
儿,还和黎书侠杀了我父子!我要报仇!」

  寒竹忍不住要开口解释,但立刻想到谋尼的警告,因此将心一横,锥炼直甩
向雷赫心口!

  雷赫倏然回身避开,哈哈大笑道:「贱人!你又想杀我一次是吗?」

  他的面貌竟又成了雷霆,毁了半边脸的雷霆模样十分悽惨,身上衣衫褴褛,
五孔还冒出鲜血,一双怨毒的眼珠彷彿要向寒竹索命:「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
竟然勾结姓黎的奸夫害死我!你好狠毒啊!我不会放过你们……」

  「住口!休想迷惑我!」寒竹心情不禁有点起伏,怒叫一声再次将锥炼射向
雷霆眉心。

  雷霆并没闪避,当尖锥到他眼前咫尺,突然他的脸和身材又变成虹鹰,带着
天真喜悦的灿烂笑容朝寒竹亲密叫道:「寒姐姐!」

  寒竹心口一疼,硬生生将锥炼扯回,这时一股巨大力量趁着空隙钻入,迅速
缠上她的手腿,很快周身就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攫住般再也动弹不得。

  寒竹知道自己失手了,但她却毫无后悔的闭上眼,虽然虹鹰只是幻影,但她
对这个惹人怜爱的小师妹实在亏欠太多、也思念甚巨,因此那一刻最直接的反应
就是不能伤害她。

  谋尼立刻知道寒竹失败了,转回头欲救她,寒竹却带着淒美的笑容说:「谋
尼舰长,对不起,我还是战胜不了自己,你不用管我了,一定要守住天锁,也帮
我转告书侠,我无法出去陪他了。」

  谋尼深蓝的双眸望着她,长叹了一声说:「万物皆有情,罢了!不能怪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脸上露出慈蔼庄严的神情,数百道强烈光束从他身体透射出来:「寒竹小
姐,这里就交给我吧!我不会让天锁失守的,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但是地球上
的邪恶组织还是得靠你们自己解决。」

  「舰长!你想做什么?」寒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走吧!」谋尼大声一喝,原本攫住她身体的力量顿时消散无踪,他的手
又往后一指,寒竹只觉一股所向披靡的力量将她往外送,挡在前方的敌人立刻四
破五散,她回头望向天锁时,无数外星罪犯的能量正如蜜蜂回巢般不停被吸入谋
尼体内,最后谋尼封住身上那些光束,慢慢走进天锁。

  「谋尼舰长……」寒竹感叹一声,原来谋尼是将本身能量压缩到极致,使自
己形成黑洞状态,将全部入侵的外星罪犯吸入黑洞中,再带着这些罪犯一同进到
天锁,此举无异是同归於尽的最后手段,因为天锁内的毁灭程式会把他们一起化
为乌有。

  她带着泪光转回头,眼前刚好出现一片刺目光明,当再度睁开眼时,又已回
到自己的躯壳内,谋尼……应该说是谋尼所在的那副躯壳依旧站立面前,但原先
深邃智慧的双眸却已黯淡,感觉就像萤幕的电源被关掉一样。

  寒竹在这位伟大的苏敏巴丹舰长和人类宗教家前伫立凭弔了一会儿,转身正
欲离去,腰眼突然传来一阵酸麻,从那开始不到一秒,酸麻已扩散到下半身,很
快让她不支屈膝倒地。

  「哈哈哈……男人梦寐以求的美丽女神,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落入我手里。」

  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寒竹咬牙看去,竟是上回交过手的审判长
杀手首领——所向披靡的死神,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密室的一处暗角,慢慢的走近
寒竹。

  「没想到吧!我趁你和谋尼全心对付我老闆们时,偷偷凿了一条通道进来,
在你身后做了点小机关,真没想到果真让我捕到你这只美丽的白天鹅!」

  寒竹冷静的观察,才发现在原先她所站位置身后不到一釐米处,竟被放了一
座针架,针架上一根闪烁蓝光的细针正好对准她的柳腰。

  设这陷阱的人显然心机深沉,他知道寒竹有能力感应到危险的,如果出手偷
袭,成功率势必微乎其微,所以刻意趁她的记忆体未回到身体前,在近乎贴身的
距离内安置浸过麻药的毒针,当她转身要走,反而会把要穴送往毒针而失去行动
能力。

  「你可以放弃了吧?你幕后的主人已经全被消灭了,就剩下你一个人,还能
怎样?」寒竹冷冷的说,她绝美的容颜完全看不出情绪,彷彿天大的事发生也影
响不了她。这种迷人的气质看在死神眼里,更让他觉得心痒。

  「哈哈……那些白癡外星人的存亡与我何干?不!应该说他们全灭亡了,反
而正合我意!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能怎么样吧!我会接收所有审判长的资源和科
技,成为全世界最有权势的人。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那些外星白癡在同归於尽
之前,已经又将我进化到更高层次,现在能与我匹敌的人类,只怕就剩你白雪死
神一人,不过你很快也不会反抗我了!因为你将会成为臣服在我脚边的女人!」

  寒竹哼一声,连看都没看死神一眼——口出此类狂言的男人他不是第一个,
但从来没有人能佔到便宜。

  「你可以维持那股傲气没关系,这样我驯服起来更有意思,不过现在我要带
你回我的地方了,在那里我将用先进的仪器限制住你的能量,到时你就只能乖乖
任我宰割。」

  死神狞笑走向寒竹。

  「你只要碰我一下,我立刻就毁灭自己。」寒竹抬起脸决绝的说。

  「嘿嘿……你不妨试试看吧!」死神丝毫不受威胁,依旧一步步逼近。

  寒竹阖起清冷双眸,试图启动强大脑波,但心念方动,身体就已承受不住,
眼前一阵晕黑,还差点昏过去。

  「别再做无谓抵抗了!你中的毒会局部麻痺脑中枢,不仅让你使不出力,连
脑波都会被限制在大脑内无法发挥功能,这就是我耐心设下陷阱捕捉你原因。」

  眼看着死神伸出魔爪,愤怒之情显露在寒竹美丽绝伦的脸庞,但果真如死神
说的一样,她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力量都已消失殆尽。

  「美丽的女神,你终於在我的怀里了吧!」死神抱起寒竹让人销魂的纤盈身
躯,或许除了她实在太美之外,更是男人传闻中望而难及的女神,使得死神此刻
欲火高涨,忍不住低头欲一亲白雪死神的芳泽。

  寒竹发现了他的企图,但她并没闪躲或反抗,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
说:「你敢!我就咬舌自尽!」

  从她慑人美眸所发出的清冷目光,彷彿恨不得将死神碎屍万断!在紧身黑衣
下的诱人胸脯也因愤怒而起伏激烈。

  死神听见她的威胁,原本到她唇前的嘴果真停下来,缓缓离开后狞笑着说:
「以你现在的处境,我如果想要,你不会有机会这么做,但你倒提醒了我一点,
我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否则那位讨厌的黎书侠若来找你,我又得花力气摆平
他,虽然要他死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但我现在心里只急着要好好调教你,其
他的事晚一点都无妨。」

  语毕,随即一指点在寒竹颈侧,寒竹立刻觉得连启齿的能力都被剥夺,原来
死神还真怕她嚼舌自尽。

  寒竹表面虽然冷静自若,但芳心早已大叫不妙,今日面对的敌人是集万恶大
成,而且拥有比以往所遭遇之强敌强逾千百倍能力的进化人,当今地球上能和他
抗衡的只有自己,糟的是自己现在又被暗算落入他手中,说不好还会成为永远的
阶下囚,遭受他的欺凌侮辱,即使书侠前来救她,恐怕也是以卵击石而已。

  「走吧!我的女神……喔!不!是我的女奴隶,我带你回我的宫殿去吧!哈
哈哈……」死神抱着他这辈子最喜爱的猎物走向他出现的密道,但正当他准备跨
入密道时,一股劲风及时从后面赶来。

  死神冷笑一声,用快到让人看不清楚的速度转身,单臂挟住寒竹,另一手朝
袭来的怒拳轻松挥出,两拳相接的瞬间,赶来救人的黎书侠直往后退了五、六步
才勉强停住,胸口血气翻腾、一条胳臂也几乎失去了知觉。

  「放下她!」黎书侠顾不得惊讶和疼痛,立刻向死神要人。

  「嘿嘿!有本事就来救人,否则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会把她训练成最听话的
女奴隶,每天就只服侍我。」死神狞笑着说。

  「你作梦!」黎书侠怒吼一声,再度以雷霆万均之势发动攻击,死神却是轻
松以对,只用一手就抵挡住黎书侠倾全力的杀招。

  「黎先生!我来帮你了!」段路刚好也搭升降舱下来要和黎、寒二人会合,
见状立刻前往加入战局。

  死神眉间渐渐浮现不耐烦的神色,一掌将黎书侠震飞,又一掌将赶来援手的
段路也击退,丢下一句:「我现在没空收拾你们!想找死,等下次吧!」就抱着
寒竹跳入了密道,黎书侠以最快的速度想跟入,密道却传出爆炸,碎石烟尘落幕
后,地道口早已坍塌封死,空留黎书侠的怒吼回荡在密室内。

  「黎先生,我大概知道死神的老巢在那里,我们立刻去救人。」段路搭住黎
书侠的肩膀说。

  「真的?太好了!我们马上出发!」黎书侠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嗯!」段路点头,两人正要搭升降舱上去,身后突然传来谋尼的声音。

  「两位,请等一下。」

  黎书侠和段路回头看,果真是谋尼叫住他们,原本双目已无生气的谋尼,这
时又回复了些许微光。

  「我不是拜託你照顾好寒竹吗?为什么当我返回时,她已被人掳走了!」黎
书侠一见谋尼,心中便不由得燃起怒火。

  「唉,我已经帮她安全返回你们的世界,后来我独力和那些外星罪犯缠战,
差点连自己都逃不出天锁,怎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寒竹小姐还是被人暗算
了。」谋尼叹道。

  黎书侠这也觉得自己有失分寸,放缓语气说:「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
不过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我心里实在很着急,你能跟我们去帮忙救人吗?不然
我就要和段兄出发了,晚了那个畜牲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抱歉,这次我帮不上忙,为了将那帮罪犯消灭,我几乎散尽所有的能量,
现在只能等待我们的人来带我回去,不过你也别太慌张,死神急着带她回基地的
第一件事,就是要透过外星罪犯遗留下来的仪器卸除她的能力,这项过程最少要
地球时间四十八小时,你们要去救人,必须准备周全才能出发,否则只是徒然送
命。」

  「准备周全?只剩下短短二天,我们能准备什么?况且你也不能帮我们的忙
了!我们除了直捣他的巢穴外,还有什么办法?」黎书侠无奈的说。

  「我虽然出不了力,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方法,或许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了。」

  在深达地底二百公尺的密室内,黎书侠和段路聚精会神听着谋尼告诉他们的
救人方法,准备迎接另一场凶险未定的生死搏斗。

  而在审判长昔日的狼星本部里,寒竹也正面对死神一步步得逞的恶毒阴谋。

  「寒竹,你真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女神,等我消除你的超能力后,再来一
步一步调教你,相信在我的手段折磨下,你最后会连一丝羞耻心都不存在,这种
过程光用想的,都会令我全身血脉沸腾!」

  死神睁大的双眼透露出兴奋的光芒,脸上也浮现极端变态的笑容,他如鑑赏
艺术品般看着双手双腿被固定在冰冷金属台上的寒竹。

  寒竹并没回答他任何话,她不想随死神的狂言妄语起舞,这只会让他更显得
意和高亢,此刻状况虽然糟到极点,但她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脱身和恢复力量,再
将这只卑劣的畜牲碎屍万段。

  「你在想什么,我当然知道,只可惜没这机会了,哈哈哈……」死神翻手变
出一把森冷匕首,他拿着它,刀面轻触寒竹玉雪般剔透的脸庞,慢慢移向颈项、
胸前,再伸进衣领里,「唰!」一声,银光划出,她的紧身衣破了一道口子,露
出让男人目眩的美丽胸线。

  「别紧张,我们有的是时间玩,所以现在我还不会动你,只不过要帮你做点
改造,让你不再有任何威胁性。」死神舔着嘴淫秽的说,他双手各拿一片接连电
线的感测片,贴在寒竹赛雪的酥胸肌肤上,又为她戴上一付沉重的半圆头罩,接
着再用宽带束紧她的纤腰,使她只能紧贴那具金属床而无法动弹。

  一切就序后,死神将她推向一座彷彿玻璃棺的神祕机器前。

  「这是那些外星人留下来的进化仪器,不过它也能让你我回复到原本脆弱的
人类体质,以前那些外星人久久才肯为我进化一次,现在他们全死光了,我想怎
么用就能怎么用,在我成为更强的人类之前,我要先把你还原,到时候你就会像
我所养的宠物一样,完全没有反抗我的力量,永远都被我豢养着,以取悦我作为
你一辈子的工作。」

  寒竹闻言忍不住挣扎起来,但一动便知自己在做愚蠢的事,因为禁锢住身体
的束缚实在太牢固,她整个人就像被黏在上面一样动弹不得。

  「哈哈哈……第一次看白雪死神像只赤裸裸的小羔羊,真让我期待后面的节
目。」死神一边狂笑,一边操作着仪器,寒竹慢慢被送入玻璃棺罩内,死神按下
了最后一组开关,玻璃棺紧密的盖上,里头立刻充满了蓝黄相交的电束,棺内的
寒竹紧咬住牙、十分痛苦的在有限空间里挺扭。

  「忍耐一下吧!五十个小时后你出来时,我会好好抚慰你、疼爱你,如果你
够听话的话,哈哈哈……」

  死神笑着离开,厚重的钢门随即自动关上,一片漆黑的密室里,只有寒竹在
神祕的发光仪器中忍受巨大的痛苦。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4

                第五章

  「段路!」陆芸芸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惊魂未定的按住激动起伏的胸口。

  原来是梦……

  发现自己是做恶梦后,一阵虚脱的疲惫才渐渐取代了恐惧,只不过心中强烈
的不安却挥之不去,抬头看窗外,天色已经有点发白,反正也睡不着,陆芸芸索
性起床淋浴盥洗,因为那场恶梦让她冒了一身冷汗,再趁着晨曦初起,独自走向
海边散步。

  几天前和段路还在这片海滩上嘻闹玩乐的记忆犹新,这些天她不知不觉都会
走来这里,回想着那日的丝丝甜蜜,同时诚心祈求段路能平安回到她身边,只不
过随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对段路的过度思念不免转成不安。

  因为按原本预定,段路和黎书侠、寒竹三人,已经较返回的时间迟了二天,
虽还不到最坏的打算,但一股沉重的低气压笼罩着农庄里的每个人,反倒是陆芸
芸每天都表现得乐观,不时安慰赵婉柔、要赵雅妍别太担心,其实别人又怎会不
知道,最担心的人恐怕是非她莫属了。

  只有浪潮拍打沙滩声和鸥鸟鸣叫声的海边清晨,显得分外宁静而美丽,金黄
色朝阳将未散的云层染成碧丽丰富的瑰宝,但此刻的美景却沉淀不了她纷乱的心
情。

  「啊!」她发泄似的大叫一声,踢掉脚上的鞋子,奔向冰凉的海水,这时刚
好一个浪头拥上来,巨大的冲力将她扑倒,冷不防被灌了满嘴鹹鹹苦涩的海水,
她一边猛咳一边想在慌乱中站稳,怎知另一波浪又迎头盖下,这次被呛得差点窒
息,好不容易像狗爬一样落荒逃回沙滩。

  看着自己全身狼狈的样子,她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笑的同时眼泪也放
肆的涌出眼眶,这些天来的相思和忧闷,总算得到了宣泄。

  当情绪慢慢平复后,她开始整理自己黏满沙粒和盐巴的容颜,由於刚哭过,
眼前景物仍带着几分朦胧,当她用手背小心抹去残泪的刹那,一个意想不到的情
景出现在眼前……

  「芸芸姐!」

  从海边回来,陆芸芸才刚沐浴完,就听到赵雅妍在门外叫她,敲门的声音十
分急促,显然有什么重大的事发生了。陆芸芸紧揪着心情跑去开门,看见赵雅妍
脸色发白,气喘嘘嘘的模样站在门外。

  「发生什么事?」

  「他……他们……回来了……」

  「真的吗!你是说段路他们回来了!」

  赵雅妍的眼眶却一下子涌满了泪,柔嫩的双唇也微微发抖。

  「到底怎么回事?」陆芸芸感到一股强烈不祥的预感。

  「段大哥……他没回来。」

  「怎……么会?」彷彿被一阵闷雷轰到,陆芸芸整个人顿时一片茫然。

  「我……我也不相信……他们一定是骗人的……对不对?你说对不对?芸芸
姐!你告诉我啊!」赵雅妍猛掉泪,激动的直问陆芸芸。

  看见她这样子,陆芸芸反而冷静了下来,扶着她肩膀说:「小妍,你先冷静
下来,现在慌也没用,事情究竟怎么样,我们一起去问清楚。」

  赵雅妍看着陆芸芸坚定的眼神,情绪才渐渐平复,噙着泪朝她点了点头。

  两人互拉着手来到大厅,包括左常青、左常春夫妇,以及黎书侠和寒竹都已
在座,每个人却是表情凝重不发一语,似乎都等着陆芸芸的来到。

  陆芸芸感受到这股不寻常的气氛,心里已有最坏的打算,她深吸了口气,异
常平静的问:「各位,关於段路的事,请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我,他是不是已经
死了?」

  「芸芸……很抱歉,我不知该说什么。段路他都是为了救我,才会和死神同
归於尽。」寒竹深深歉疚的说。

  「同……归於……尽,这么说……他……真的死了……」陆芸芸淒然喃喃自
语。

  「这……陆小姐,段兄他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已经遭遇不幸。」黎书侠急着解
释。

  「到底怎么了?你们可不可以把话说清楚?」赵雅妍忍不住哭问道。

  「好!让我从头说起吧!」黎书侠倏然起身。

  当寒竹被死神掳走,黎书侠和段路正要赶去救人时,谋尼及时叫住了他们,
告诉他们一个救人的方法。

  「以你们现在实力,想从他的手中救人出来,根本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
谋尼说:「所以只能用奇袭智取,万万不可正面迎战。我给你们一组可以解开时
间皱褶的密码,同时将我剩余不多的能量灌注在这组密码上,然后封包起来输入
你们其中一位的脑中。」

  「可以解开时间皱褶的密码?那是什么意思?它能帮助我们救人吗?」黎书
侠和段路听得一头雾水。

  谋尼恍然道:「对不起,我忘了你们还没到解开光阴原理的时代,所谓时间
皱褶,是指当宇宙时间在运行时,会受到宇宙其他能量的干扰或影响,导致后面
的时间与前面的时间产生推挤重叠,虽然这种影响程度微乎其微,人是感觉不出
来的,但它确实存在。而且每一分秒都在发生。」

  「你的方法莫非是将死神引入时间皱褶里?」

  「没错,时间皱褶里的时间被不断沉积的能量推挤扭曲,万物一旦进入了里
面,就会被卷到完全无法预知的世界,那里的时间可能一下子比地球快几千倍,
一下子又比地球慢数万倍,想要再出来的机率几乎等於零。」

  「真有这种地方?有人曾经不小心撞进去过吗?」段路忍不住问。

  「当然有,虽然不多,但也不能说少,人类史上不时发生许多离奇失踪的事
件,其中有些便是恰巧进入这些区域。这种现象以目前你们的文明而言,还是个
遥遥未知的领域,我们苏敏巴丹星人对时间知识的了解已经能掌握九成以上,领
先其他宇宙族类相当高的程度,所以有办法打开时间的接面。」

  「你是要设计死神进入时间皱褶里?」黎书侠猜测道。

  「没错!这可能是你们能消灭他的唯一办法。我将要给你们的武器叫涅光子
弹,那其实是一组附加能量的方程式,透过你们的脑波负载就能释出,它可以在
现在的时间界面造成裂口,你们必须想办法让死神进入时间的破洞,如此他就会
被吸入皱褶里永远出不来。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要有一击必中的觉悟。」

  「我虽然不懂这些深奥的原理,但这不重要,只要它能救寒竹就行了,请将
它放进我脑中吧!」黎书侠站向前道。

  「好,请你闭上眼,把意念集中在眉心之间。」

  黎书侠依照谋尼的方式集中意念,立刻感到一组符号不断传送过来,不过很
快他便发现那不尽然是他没看过的符号,而根本就是一篇篇经章梵文,它们井然
有序的在脑海中排列组合,一遍又一遍的重叠压缩,最后形成一个紧密的小立方
体。

  「行了。」听谋尼说已完成,黎书侠才睁开眼睛,眼前的谋尼双目更露出疲
惫,显然是用了不少能量在这颗涅光子弹上。

  「你刚刚传给我的,根本就是……」黎书侠讶异问道。

  「是两部有名经文的一部份。」谋尼微笑着回答。

  「是啊!难道它们都是方程式?」

  「一点也没错,我说过每部经文都藏有无穷的奥祕,它们是苏敏巴丹星人的
科技精华,那两部经文其实已蕴含可已解开大部份时间之谜的答案,至少是我离
开苏敏巴丹星之前的研究成果。」

  黎书侠和段路虽然再一次感到震撼,但他们没太多时间去深究这令人感兴趣
的问题,很快问了谋尼涅光子弹的使用方法后,便告辞了谋尼,启程前往去救寒
竹。

  当他们到达已被死神佔据的昔日狼星总部,意外的是以往固守在总部的杀手
至少都在百人之上,没想到如今在它入口巨大的钢门前,竟然空无一人把守,整
座基地彷彿已被人遗弃一般。

  黎书侠和段路满是疑惑的互望一眼。

  「段兄,死神会不会已经撤离这个地方?」

  「我也不敢确定,如果他不在这里,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既然来了,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再作打算,走吧!」黎书侠说。

  「嗯!让我来!」段路再度试了他以前的密码,和他料想的一样,那座钢门
仍然可以打开,出现那条死亡甬道。

  「黎先生,这一条甬道暗藏着杀机。」段路向黎书侠解释如何通过它,以他
们目前实力当然轻而易举,段路先行通过,接着换黎书侠,两人很快便已在甬道
的另一端会合,只不过再往里去,依旧黑幽幽宁静异常,让他们愈加怀疑是否找
错地方。

  段路领着黎书侠来到指挥室,才开启钢门,一阵让人作呕的腐屍味就扑鼻而
来。

  「段兄……这是怎么回事?」

  满屋竟是堆叠成山的半腐屍体,大多数都已见到白骨和内脏,有些更是头身
分离,十分恐怖和残忍,这些屍体至少都已死了几个星期了。

  「是以前狼星的杀手,狼星被死神的人马取代后,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所以全被杀死。」段路叹口气,但随即眼睛一亮,快步走向一具屍体。

  「怎么了吗?」黎书侠以为他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个人不是狼星的杀手。」段路疑惑的说:「而且显然才死没多久。」

  接着他又发现了更多不是原本狼星杀手的屍体,数量竟不在狼星杀手之下,
从他们肌肉僵硬的程度判断,都死不到二天以上,不像狼星杀手的屍体已经腐烂
发臭。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死神的人。」段路从一具屍体的手臂上发现了不同
於狼星的记号,虽然他没看过死神所属的记号,但从它的形状判断,应该是审判
长所属的杀手无误。

  「死神的人?我不懂!为什么他们也会群体丧命於此?而且从他们致死的原
因看来,应该都是被杀害的。」

  黎书侠正逐一翻看段路所指的那些屍体,他们均是被枪杀或利物穿透要害而
死,照说死神已当家作主,没理由他的手下还会被宰,若说他们是和狼星杀手恶
斗而死,似乎也很难成立,因为狼星杀手的屍体死亡时间显然比他们早了许多。

  段路一时也回答不出黎书侠的问题,不过这里除了令人作呕的屍山外,并没
有寒竹的踪迹,两人转身正要离开到别处寻找,突然感觉后方有些动静,黎书侠
和段路迅速回头,只见那座庞大的屍山不停缩涨,彷彿有股强大的力量在里头蠢
蠢欲动。

  不寻常的危险气氛使黎书侠和段路绷紧应战神经,一刻都不敢松懈。

  屍山的起伏突然静止下来,黎书侠和段路却目放精光,不约而同轻喝:「小
心!」

  话声未歇,两具屍体已如炮弹般朝两人分飞而来。段路和黎书侠轻松闪过,
但紧跟着屍体后面却跳出两只目露青光的怪物!

  它们身上布满蛇蜥类的鳞片,口中一排森森利牙,体形像人,却又长着鳄鱼
般强壮的尾巴,手掌和双足也都有尖锐锋利的爪子。

  而最令人噁心的是它们的唇边嘴角都还黏着腐烂的肉渣,看来这些死亡多时
的杀手屍体,已成了它们的食物。

  「我知道了!原来死神正在利用外星罪犯所留下来的生物仪器,培育新一代
的杀戮怪物!」段路道。

  「这傢伙简直疯了!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没想到邪恶的人类竟比外星罪犯更危险。黎先生,这些怪物除了具有人类
高度智慧外,还有地球其他生物所具备的优势掠杀能力,千万要小心应付。」

  「我知道。」黎书侠刚答完,两头怪物已如闪电般朝两人疾扑而来,段路和
黎书侠同时翻身避开,为了快点去救寒竹,他们并不想和这些丑八怪纠缠太久,
於是立刻拔出陶瓷手枪,朝两头怪物一阵猛射,然而原本连厚钢板都射得穿的陶
瓷子弹,打到怪物的鳞甲上却毫发未伤。

  怪物转回头,完全不是人类的眼珠充满了奸险毒辣的阴森光芒。

  「这些怪物的皮是什么做的,连子弹都派不上用场!」黎书侠惊讶的说。

  那头怪物显然听得懂他说的话,裂开血红的大嘴露出丑陋的笑容,接着迅雷
不及掩耳朝黎书侠和段路吐出两道绿液。

  「小心!」段路闪躲进旁边的掩蔽物,黎书侠则一腿踢飞地上的屍体,屍体
撞上了疾射而来的绿液,瞬间就溶化成烂泥,而黎书侠这一腿用足了全力,屍体
强劲的去势使怪物闪躲不及,烂泥迎面砸上怪物的脸。

  「吼……吼……」

  只见怪物掩面发出淒吼,不断有难闻的臭烟冒出,不到眨眼功夫它斗大的头
颅竟已消溶殆尽,庞大的身躯砰然倒地。

  另一头怪物凶性大发,正要朝黎书侠扑来,一道白光却划过它胸前,它呆了
一呆,低头看才发现自己胸部以下的上半身正从下半身缓缓分离滑开,形成十分
诡异的景象。

  黎书侠回头,看见段路操纵着一架等人高的雷射枪,原来这是狼星指挥部里
的防卫武器。

  段路抓起雷射枪大开杀戮,但这些怪物的数量竟然愈来愈多,有些还攀墙走
壁速度惊人,让黎书侠和段路陷入苦战。

  「黎先生,我要将雷射枪设成自毁模式,等一下我们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雷
射枪会将这里清除乾净!」

  「好!」黎书侠一边回答,一边已踹飞了两头怪物,但仍有四、五头伺机正
要扑来。

  段路飞快按下控制键,大喊一声:「走!」

  两人立刻闪电般朝门口奔去,后头的怪物见状也群起追上,而这时雷射枪的
自毁功能已经启动,只要感应到移动的物体就立刻追杀,宽大的指挥部内白色光
束疯狂交错,那些死追黎书侠和段路不舍的怪物,反倒成为他们逃命的挡箭牌。

  段路先到达门前按启开门机制,黎书侠则力抗前仆后继的怪物,门刚开了人
可以过得去的缝,段路立刻抓着黎书侠夺出。

  后面紧跟的怪物也想追出来,段路和黎书侠使劲全力将它们踢回指挥部内,
段路也飞快按下关门密码。厚重的钢门慢慢阖起,门未完全密合前,指挥部里仍
传出惊心动魄的吼叫声,想来雷射枪的清理工作正十分惨烈的进行着!

  稍微喘了口气后,黎书侠才说:「死神这傢伙,竟然制造出这么多怪物,要
是让它们跑出外面,岂不是成了世界浩劫吗?」

  「我想那些怪物应该都是实验品,才会各式各样都有,死神竟然任它们留在
指挥部里,连自己的手下都送给它们当食物,他以为自己是上帝不成,竟然如此
完弄生命组合!」段路叹道,以前他们狼星杀手变态残忍的行为已是惊世骇俗,
没想到竟然还有更疯狂凶残数百倍的人存在。

  「幸好雷射枪会将它们清理乾净的,不用我们担心,我们还是继续去找寒竹
吧!」黎书侠说。

  「好!除了指挥部外,寒竹小姐如果在这里,最可能被带去的地方就是专门
进行改造和研发的实验室,我们先去那里找看看。」

  在段路带领下,他们来到段路口中的实验室门口,这间实验室其实就是段路
当日回到狼星总部接受脑波检测的地方,它拥有整个狼星总部最精密和齐全的高
科技设备,里头有许多不知名的仪器,如那部脑波检测器还是人类无法达到的科
技产物。

  以前段路不知道它们是谁创造出来的,但现在已经有了答案,这些超越人类
文明的怪异仪器,无疑是外星罪犯所造,好用来增进他们的控制力。

  钢门开启后,黎书侠和段路谨慎前行,才走几步转进一个区域,两人的眼睛
立刻瞪大,这里本来应该是实验室所有仪器的整合监控区,现在却俨然成了解剖
实验区,大堆血淋淋的生物器官凌乱堆摆在巨大的水槽,有些接上了複杂的线路
和仪器,彷彿正在进行某种测试。

  更惊人的是在墙壁四面有十几座大型透明玻璃管,玻璃管内正孕育着各种见
都没见过的丑恶怪胎,想必都是在实验阶段的新一代杀手。

  「他简直疯了!」黎书侠咬牙切齿道,他心里更是着急,寒竹落入这种狂人
手里,如果不赶紧救她出虎口,不知会有什么下场!

  段路若有所思看着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实验半成品,冷不防从那堆血淋淋的
内脏里突然传出一声嘶哑的呻吟。

  黎书侠也听见了,两人对看了一眼,嘶哑的声音又传出一次,这回段路有心
理准备特别仔细去聆听,发现那个声音不单纯只是呻吟,而是在叫唤他以前的杀
手代号天狼星。

  一个人名闪过他脑海。

  「银狼!」他顾不得染上血污,立刻动手在解剖槽中挖找。就在成堆的残肢
器官里,他发现了银狼的头颅,真的就只是一颗头颅!

  颈部以下只剩一条脊髓,一些维生系统接连在上面让他不致於断气。

  段路微微颤抖的捧起那颗头颅,银狼在他手中睁开了眼,嘴角僵硬的挤出一
抹苦笑,段路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当场转头狂吐起来,他并不是对银狼现在的样
子感到噁心,而是自己情同父兄的挚友,竟然遭遇如此惨忍的下场,一种无法形
容的痛苦使他生理产生强烈的反应。

  「天狼星……不用为我难过……我们这种人……下场再惨……也都早有心理
准备……」银狼断断续续的说。

  段路转回头悲痛的望着银狼点了点头,银狼说得没错,他们狼星杀手对目标
向来冷血无情,当然也都想过这些用於别人的手段有朝一日可能回到自己身上,
只是没料到死神的手段竟如此变态和恐怖,要是真让他完全接收审判长的资源,
岂不是人类灭绝之日来临?

  「我只……求你一件事……」银狼困难的说:「让我……死得痛快……」

  段路又再点头,他将银狼放回水槽,闭上眼一把拉掉连接到他脑部的维生管
线,银狼终於带着悲壮的笑容永远沉睡。

  「段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什么人,但还是要劝你一句节哀顺变。唉!
看来死神是一定要消灭,他的行径简直比原本的审判长更冷血狠毒!」黎书侠抓
着段路的肩膀安慰道。

  「你说得没错!我们走!」段路将悲伤情绪化为满腔怒火,发誓要将死神开
心剖肺以祭故友。

  他们走到实验室最里面,仍然没发现死神和寒竹的踪影,忧急交加的黎书侠
忍不住咬牙一拳搥在墙上。

  「可恶!他们没在这里!」他近乎抓狂的吼道。

  段路却沉吟不语,不知在墙上找些什么。

  「段兄,除了这里,死神还可能在什么地方?」

  段路依然仔细的在墙上摸索,一边回答:「我有预感,死神一定将寒竹小姐
关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这里还有个祕密实验室,以前只有杀手首领能进入,
可惜我还来不及知道就已经叛离组织,还好银狼曾跟我提过这件事。」

  黎书侠闻言精神一振,也帮忙在墙上摸索是否有线索。

  「有了!」段路似乎有所发现,只见他手轻轻一推,不知碰触到什么机关,
原本平整的墙面缓缓滑开,出现一间面积惊人的密室,密室里的仪器设备与外面
的实验室相较,更显得複杂和前所未见。

  两人的目光在密室内搜寻,很快便发现了正中央有座发光的玻璃棺,而寒竹
就躺在玻璃棺里。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5

                第六章

  「小竹!」黎书侠不知道爱妻到底遭受如何处置,既惊且怒朝玻璃棺飞奔而
去。就在离她不到五公尺,眼前突然闪出一道黑影。黎书侠速度未减,眨眼就抓
起来人的臂膀过肩摔出,动作既快又狠,一气呵成煞是精彩。

  被他摔向数公尺外的人影在空中翻了一圈,张开像蝙蝠翅膀的黑斗篷,动作
优雅的着地。

  黎书侠的手刚触及玻璃棺,玻璃棺突然往后滑开数公尺,停在那个人面前,
黎书侠怒目望去,那个人正是集残酷、狡猾与邪恶於一身的死神。

  「放了寒竹!」黎书侠冷冷的说。

  「哈哈哈……她是我的女人,只有我这么高等的人类才配拥有她,你这个未
进化的生物凭什么和我抢?」死神狂傲回道。他穿着十分戏剧化的黑色大衣及斗
篷,和苍白削瘦的脸成强烈对比,简直活像电影里的吸血鬼。

  「黎先生,我看这傢伙已经疯了,他大概真以为自己是瘟神下凡。」

  段路语带嘲讽的走到黎书侠身边。

  「你说什么?太大胆了!」死神显然被段路的话所激怒,咬着牙一字一字,
充满杀气的问道。

  其实段路说得没错,即使是用外星人的高科技进行非自然进化,也不能过於
密集和躁进,否则就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副作用,但死神为了让自己拥有更强的力
量而滥用那部机器,导致脑部的某一区域已经不堪负荷而受损,才让他看起来行
为怪异和不正常的狂妄。

  「哈!我说什么,你没听懂是吗?我不妨说得更清楚一点!你真以为你是高
等生命吗?放屁!你最多不过是那些外星人所豢养的高等狗!只是你的主人都死
光了,你运气好接收了你主人的巢穴罢了!充其量,你还是在帮人看门!」段路
持续用言语挑衅着死神,死神已经愈来愈愤怒,脸上肌肉不自然的跳动,疯狂变
态的眼神宛如一个准备大开杀戮的杀人魔。

  「快点过来啊!高等的狗!」

  「你……们……找……死,竟敢对尊贵的我说这种话!」死神目露森光,拳
头的骨节发出喀啦喀啦的恐怖声响。

  黎书侠当然知道段路不停激怒死神绝不是为了消遣或泄恨,而是看出他性格
上的弱点,想藉此引他失去理智,好找机会诱敌入陷阱,於是也跟着一搭一唱起
来。

  「尊贵?哈哈哈……听到没有?我们瘟神大人用了尊贵这种字眼?这真是我
听过最可笑的形容词了!」

  「可惜外星人留下的狗再尊贵,也成不了主人,最好死了这条心吧!」

  「你们太放肆了!」死神怒喝,倏然从原地消失,速度之快连黎书侠和段路
脑中都还残留错觉。

  当他们感受到杀气逼进,死神夺命的双掌已来到两人胸前,他们虽竭尽所能
闪避,但死神的手爪如影随形,只闻嗤、嗤两声轻响,黎、段两人的胸口及手臂
分别都挂了彩,只是两人一点也不肯吃亏,趁死神无法左右兼顾时,同时双腿齐
出,将死神踢飞了四五公尺才站稳,虽然这两脚对他根本造不成伤害,在心理上
却是奇耻大辱。

  「怎样?外星狗,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还学不到主人的二、三成功夫嘛!」
黎书侠揶揄道。

  「你们两个低等生物!我要让你们滚回泥土去!」死神疯了似的暴叫怒吼。

  黎书侠和段路好像不知死活以撩拨死神为乐,其实却全神贯注盯紧他举动,
不敢有一丝半毫松懈,因此当死神将展开行动的瞬间,段路也一脚踢飞面前的铁
椅,虽然死神手一挥就将迎面而来的铁椅打到数十公尺外,撞在墙上砸得粉碎,
但却也让他的速度稍微停滞。

  黎书侠就趁这电光石火的间隙,集中意念射出涅光子弹。

  涅光子弹宛如一层无形的水波打在空气上,在他们与死神之间形成一片不断
扩散的涟漪,而死神正以飞蛾扑火之势朝那片涟漪撞过来!

  黎书侠和段路正自窃喜了,心想接下来只要谋尼给的这玩意儿真如他说的厉
害,死神就会被卷入浑沌複杂的时间皱褶里,永远回不到这个世界。

  不料事情的发展并非那么尽如人意,明明已经手到擒来的胜利,就在最后的
一秒化为失望,死神在陷阱前倏然定住,脸上慢慢露出阴险的冷笑。

  「你们想我会这么容易上当吗?」

  他森森的目光盯着黎书侠和段路,绕过那个时间裂口。

  黎书侠和段路虽然没想到死神能从这么快的速度中逃过自投陷阱的命运,但
他们早就研究过万一这招失败后应该如何应变,因此立刻兵分二路散开,如此死
神最多就只能追一个人,另外一个人便可去抢救寒竹。

  死神再度发出了冷笑,形影一闪回到禁锢寒竹的玻璃棺前。

  黎书侠见计画又被他看穿,心想只能硬碰硬了,这时体内的晶片随心而动,
爆发出最强大的潜力,只见他如幽浮般移动的身影直朝死神而去,眨眼间一条挟
着横扫千军之势的飞腿已来到死神颈边,死神却没丝毫反应,脸上依然是狂傲的
冷笑,黎书侠也没意料这么容易就能得手,这一腿的力量即使是钢筋都会应声而
断,死神要不是真的浑然不觉,就是他的脖子比钢铁还硬,所以才不闪不躲!

  不过黎书侠立刻就发现这两个都不是正确答案,即使他以为自己攻击的速度
已超越极限,但快扫中目标的刹那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制住,他回过神才惊觉腿
踝已牢握在死神的手掌中,死神眼里射出冷酷嘲笑的光芒,挥臂一甩,将黎书侠
如炮弹般直朝坚硬的墙壁掷去。

  眼看墙面近在咫尺,果真一头撞上不是脑浆迸裂,身上的骨头也要断掉一大
半,还好在危急时刻黎书侠屈身扭腰,神龙摆尾般硬生生将头脚方向调转过来,
足尖在墙上一蹬,借力又朝死神扑去。

  「哼!」死神不耐烦的情绪已化成杀气,就像一头被激怒到极点的毒蛇,决
定不再和猎物玩擒纵的游戏,准备给黎书侠绝命的一击。

  正当他将全部力量凝聚到双手时,一条腿突然被东西缠住,他低头看,原来
段路趁其不备丢出一条铁炼,紧紧绕在他左小腿上。

  死神虽然杀意正浓,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难道这两个人还搞不懂,真以为
用这种东西能困住他吗?

  他不想理会段路,现在他想先杀之后快的是黎书侠,因为传闻寒竹只心系於
他,要让寒竹屈从,就要先除掉这个让人嫉妒的男人!

  眼见黎书侠正面迎向死神,死神虽不动如山,但黎书侠本人和段路都知道他
将使出的必然是致命的狠招,为了救寒竹,黎书侠心中早存着视死如归的觉悟。

  生死交锋的瞬间,死神脑海突然闪过危险的讯号。

  「你敢!」他怒吼一声,竟然无视黎书侠的进攻,转而面对段路,这时段路
已在时间裂口前面,死神第一次出现恐惧的神色,正急着要将腿上的铁炼扯断,
不料黎书侠一腿踹在他后心,让他往前仆了好几步。

  「段兄!不要!」黎书侠踢中死神后,也发现了段路企图,惊忙出声劝阻。

  「帮我照顾芸芸!」段路带着潇洒的笑容,紧抓铁炼的另一端,纵身跃入时
间裂口里。

  「你们这些低等动物!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死神发出狂笑,他的手已
抓到铁炼,正要将它轻松扭断,不料铁炼从另一端快速消失,迅速蔓延上他的双
手。

  「不可能……」死神的眼珠瞪得比铜铃还大,不可思议看着自己从手掌到手
臂化为无形。

  「我不可能被打败!你们想都别想!我是最高等的人类!是地球的王者!」
死神一边淒吼一边想往后逃,但时间裂口就像一头吞噬万物的怪兽,他连一步都
还没能跨出,就被吸入无形的涟漪当中。

  黎书侠呆立原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时间裂口已经慢慢的缩小,没多久
便已看不出任何异状。

  隔了一会儿,他才回神想起寒竹,急忙转身奔回玻璃棺前,玻璃棺里的寒竹
脸色憔悴紧闭着眼眸,黄蓝色的电束不间断的传导到她雪白的肌肤上,黎书侠摸
索了一会儿,仍看不出应该如何让这一部机器停止运作,眼看用斯文的办法行不
通,只好决定冒险硬干。

  他拔出陶瓷手枪,朝玻璃棺与金属座接合的边缘连发二弹。

  「噹!噹!」两声,玻璃棺依旧完好如初,只有子弹打到处有些微凹陷,黎
书侠随即迅速退出了弹匣,取出原有的子弹,换上四枚乌黑晶亮的特殊子弹,这
是应特殊需要准备的,据提供他们武器的吴伟兆说,这种子弹连五层坦克装甲都
打得穿,但却不会对射击的目标造成炸裂,因此用它来破坏这具玻璃棺最恰当,
不致於碎片纷飞而伤害到里头的寒竹。

  拉上枪机将子弹上膛后,他深吸了口气,绕着玻璃棺迅速走了一圈,同时毫
不迟疑对准玻璃棺四面接合处开枪,再回到原位时,玻璃棺猛烈震动了一下,接
着整片玻罩弹起来掉到地上,那些黄蓝色的光束也自动消失,躺在里头金属床上
的寒竹睁开她美丽的双眸,看到黎书侠满怀关切站在面前,苍白的脸上才露出虚
弱的笑容。

  「你来了,你在最危险的时候又救了我一次。」

  黎书侠为寒竹除去手腿和腰间的束缚,叹口气苦笑道:「这次真正救了你的
不是我,是段路,要是没有他,我们都要沦为死神宰割的俎上肉了。」

  「段路……对了!怎么没看见他?」寒竹问道,黎书侠他们晚来了快一个小
时,这段时间寒竹的能量已被死神那部机器削弱了一大半,早已不复之前苏敏巴
丹星人赋予她的超能力,因此也无法直接读人的意念。

  黎书侠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寒竹,寒竹听到段路为了救他们不惜
与死神同归於尽,不禁激动红了眼眶。

  「唉……怎么办!段路他这么做,我们怎么还得起……又该如何向芸芸交待
呢?」

  「现在难过也没用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们把这里毁了,免得它又流
入有野心的人手中,然后赶紧回去左神医那里,我想他们一定很担心。」黎书侠
抱了抱寒竹安慰道。

  「嗯!」寒竹满怀愁绪的点了一下头。

  听完黎书侠的叙述,陆芸芸出奇的镇定,反倒是赵雅妍难过得直掉泪,嘴里
不停嚷着不相信这是真的,段大哥不会就这样不见之类的意气话。

  寒竹是遭遇过生离死别的过来人,她见陆芸芸这种表现,心里反而更为她担
忧。

  「芸芸,你没事吧?」

  其实寒竹的猜测并没错,陆芸芸不是不伤心,而是过度的打击根本让她失去
了反应能力,眼前身边的人事物都好像与她无关,他们的一言一语,完全打不进
她的耳朵里,直到寒竹满怀关切的抓起她的手,她才看向寒竹,脸上出现一抹让
人心痛的笑容,那是一种毫无知觉、彷彿不知为何而来的笑容。

  寒竹清冷的眼眸盯着她,突然一咬唇,高高扬起纤手,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之前,给了陆芸芸一记清脆的耳光。

  「小竹!你在做什么?」

  「你为什么打芸芸姐!」

  黎书侠和赵雅妍同时惊叫,左常春、赵婉柔等在场的人也被寒竹突如其来的
举动给吓到,纷纷站起来,数十道充满疑问和不谅解的目光集中向寒竹。

  陆芸芸摀着脸上鲜红的五指印,玉唇慢慢的颤抖,眼眶也缓缓堆积起泪水,
没多久就化为大颗大颗的珍珠滚落。

  「你怎么这么坏!都是你!把芸芸姐打哭了啦!」赵雅妍气急败坏的奔到寒
竹面前质问她。

  「是啊,寒竹小姐,总不该随便打人吧?更何况芸芸已经那么可怜了!」赵
婉柔站起来声援。

  「小竹,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是吗?」黎书侠虽然不相信
爱妻会动手打无辜的人,尤其是处境已是那么堪怜的陆芸芸,但语气中也难得出
现严肃的口吻。

  寒竹却是一派冰冷,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辩解,只是默默的凝视着陆芸
芸。

  陆芸芸眼眶里的泪珠愈滚愈快,终於哇一声,抱紧寒竹大哭出来,寒竹这才
轻轻摸着她的秀发,眼角闪着湿光安慰她:「哭吧……难过就尽情的哭,不要藏
在心里……」

  刚刚对她充满敌意的那些目光,被再一次突然的转变弄得更疑惑了。

  这时有个低沉的声音说:「你们错怪寒竹了。她不出手,我就得出手了,多
亏她及时把陆小姐打醒,否则她下半辈子只怕要癡呆的度过。」

  说话的是神医左常青,众人表情更加不解的看向他。

  左常青叹气道:「陆小姐刚才其实是受到无法负荷的打击,精神状态进入自
我封闭的危险情境,用俗话说就是快要疯了。如果不用比较激烈的手段让她回到
现实,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啊,我错怪你了,寒竹姐姐,对不起……」赵雅妍满怀歉疚的认
错。

  寒竹摇摇头表示没关系,一手轻拍着陆芸芸,此刻她的心情万分沉重,她有
过和最爱的人生离死别的经历,知道那种锥心泣血之痛,而段路却是为了救她才
自己闯入时间皱褶,这让她不知如何安慰和弥补陆芸芸所面对的煎熬。

  陆芸芸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温热的泪水染湿了寒竹一大片衣襟,一边还断续
不清的说着:「原来……那是真的……他……特别……回来看我……原来……是
真的……」

  寒竹只以为她伤心过度,并没注意她话中之意,加上她哽咽与啜泣掩盖了口
齿的清晰度,更不容易让人听懂。

  「小妍,你陪陆小姐回去休息,好好照顾她。」赵婉柔吩咐道,她特别交待
要好好照顾她,意思是要赵雅妍陪着陆芸芸,以免她想不开而做出傻事。

  「嗯,我会的。」赵雅妍噙着泪点点头,走向陆芸芸:「芸芸姐……」

  陆芸芸这时已停止哭泣,她从寒竹肩上离开,默默擦去泪水,恢复平静后缓
缓说:「谢谢你们,我好多了,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啊!」赵雅妍急忙说。

  「不,不用了,谢谢你,小妍,还有寒竹小姐。」陆芸芸带着一丝淒凉的微
笑向她们道谢:「你们放心,我不会去寻死的,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不用为我担
心。」

  「可是……」赵雅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寒竹阻止了。

  看着她落寞离去的纤柔背影,在场的人心里都不禁笼上一层的哀伤,黎书侠
更是一拳搥在柱子上发泄沉抑的情绪,以前他失去章嫣嫣和寒竹时那种非人的折
磨,现在正无情的啃蚀着那女孩纤弱的心,而旁观的人除了眼睁睁为她难过焦虑
外,其实什么忙都帮不上。

  「为什么不让我去陪她,万一她想不开,那该怎么办啊?」赵雅妍略显不满
的回头抗议。

  寒竹叹了口气,清冷的目光依然看着陆芸芸离去的方向,淡淡的说:「如果
一个人不想活在这世界上,即使让再多人看着她,她还是有办法达到目的,只有
看她自己能不能熬得过这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到底有多长啊?」赵雅妍天真的问。

  「不知道,或许是一辈子。」

  「一辈子?那芸芸姐岂不是每天都生不如死?」赵雅妍一激动,泪水又迅速
堆积在眼眶中。

  「好了!总之现在讨论这些也没有太大意义,我们大家最近多关心陆小姐,
但也别太打扰她就是了,我想寒竹小姐说得没错,她的确需要时间来复原。这回
段路牺牲,让大家心情都很难过,但值得庆幸的是审判长应该没办法再为害世间
了。」赵婉柔说。

  「是啊,从今后我们也不需要躲躲藏藏过日子了。」左常春附和道。

  虽然生命可以不再受到审判长的威胁,对在场的人而言就像重获新生般值得
庆祝,但段路的事却像一层低气压笼罩着每个人,让他们很难有喜悦的心情。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6

                第七章

  审判长歼灭后,向来反抗审判长的组织应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看起来是只
要人员解散这么简单,但长久以来这些组织虽然零散,其实彼此间仍有相互连系
和命令传达的系统,几个较大的组织更拥有不算小的武力和资源。

  这些来自世界各区的组织良莠不齐,它们所拥有的武力和资源在对抗审判长
的使命消失后,要如何分配、规划或销毁,免於被有野心的人所把持,才是一件
複杂的事,总不能消灭了共同的敌人,反而制造出更多危害世界的问题。

  左长春身为反抗审判长联盟亚洲的头号人物,当前的工作便是要将世界各地
共六十三个大大小小的独立组织重点人物找来,宣布审判长已被歼灭,同时共商
解除武力的事。

  本来黎书侠和寒竹对这种事十分的没兴趣,但左长春夫妇极力留他们多住几
天,加上寒竹嘴里虽说让陆芸芸自己疗伤,其实心里还是很为她担忧,因此他们
暂时也不急着离开。

  回房的途中,寒竹一直紧锁双眉,沉思不语,黎书侠见爱妻如此,终於忍不
住:「怎么了?还在为段路的事内疚吗?」

  寒竹轻叹了口气:「不完全是……我问你,谋尼有没有说过,是不是一旦进
到时间皱褶里,就绝对不会再有机会能出得来了?」

  「他是这么说的没错。」黎书侠回答,隔了几秒,突然转头瞪大眼盯着她:
「你在想什么?不会是想救段路出来吧?」

  「我是这么想没错,段路是为了救我才以身犯险,看芸芸那样,让我不由得
想起那段在香格里拉的日子,当时你离开后,我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面,每
天都是在思念的煎熬中渡过,这种痛苦我很清楚,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下去。」

  「小竹!」黎书侠叹了口气,将寒竹拥入怀中:「我知道,当时我何尝不是
如此。」

  「嗯,我相信你比我更深刻体验过生离死别之苦,尤其是嫣嫣那件事……」
寒竹突然提起了章嫣嫣,黎书侠心头不禁一阵抽痛,他也意识到今天的寒竹有些
反常。自寒竹当初伤癒回到黎书侠身边后,她从没主动提起过章嫣嫣的事,只是
每天黎书侠总会花些时间在埋葬佳人玉骨的密室门前,对着嫣嫣已逝的倩魂说些
事情,他不忍让长眠於此的昔日爱人孤独无依。

  寒竹十分体贴黎书侠的心情,她更喜欢黎书侠是这种重情感的男人,因此每
当他去陪章嫣嫣时,她非但没有任何不舒服或吃醋的感觉,还常常亲自选了符合
嫣嫣气质的高雅花朵,让黎书侠定期为章嫣嫣换上,又或者是准备美酒和佳餚,
让黎书侠可以陪章嫣嫣更久一些。

  只不过她做这些事时,一直都是安静恬淡,也不会去问黎书侠到底都和他深
爱的另一位个女子说些什么。

  所以当她今天提起章嫣嫣,黎书侠真是有点惊讶。

  「我说当时何尝不是,并不是指嫣嫣,而是和你分开的那段日子,当然嫣嫣
的遭遇我也……」黎书侠欲解释,寒竹微笑摇摇头,一头亮丽的长发娇弱无力的
甩着,睫毛闪动的美丽眼眸,此时盈满温柔深切的爱意。

  「你又何必解释,如你对嫣嫣不好,有了我便忘记她,那我才要生气呢!」

  黎书侠闻言才松了口气。

  「但是要将段路从时间皱褶里救出来,只怕可能性十分渺茫吧?就谋尼的说
法,时间皱褶是宇宙生成以来,时间推挤重叠所造成,里面时空因果全已错乱,
被卷入后是绝对找不到出口,不要说我们没办法进入,就算能进入,又怎么大海
捞针去找段路,还要带他出来呢?」

  「嗯!」寒竹陷入沉思,这时候的她有种吸引人的独特气质,但黎书侠知道
她出现这种神态时,是在思考某件事,因此也不去打断她。

  等她打破沉默开口,问的是:「你说,谋尼说过,他所留下来的经书,涵盖
了他们对时间研究的所有精华。如果能够参透它,说不定可以找到救出段路的办
法。」

  黎书侠不禁苦笑:「小竹,你想帮助陆小姐的心情我很了解,如果有办法能
救段路,即使要我冒再大的危险我都愿意,只是前提是必须真有可行性,你的办
法或许不能说不可行,但要在短时间内通彻人家几千万年的智慧文明,恐怕是太
天真了吧?而且谋尼说过,到目前为止他们仍没办法可以破解时间皱褶,所以即
使我们能融会贯通他们对时间的研究,也对救人没任何帮助。」

  「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束手无策吗?我就不信!
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出段路,否则我一辈子想起芸芸都会不安!」一向冷静自若的
寒竹突然有了情绪,让黎书侠颇感意外,但他立刻就想通了爱妻的心境,这使他
不禁汗颜,原来寒竹对他的爱已经深到能感同他人身受的程度,反而他一开始就
将救段路这件事视为不可能的任务,阻断了要救人到底的念头。

  「好!从现在起,我会把救段路这件事放在第一位,你放心吧!就算要花我
们一辈子的时间,我也会努力到底,不会让你,不!是不会让我们留下遗憾!」
黎书侠豪气大发的说。

  寒竹愣了一下,深锁的双眉化为感动,她终於知道自己深疚不安的真正理由
了,除了不忍心陆芸芸遭遇的悲痛外,更是不知不觉已把自己代入陆芸芸的角色
而无法自拔,回到以往那段和黎书侠恍若永生难见时候的心情。

  「谢谢你,书侠。」

  「为什么谢我,段路是为了我们才……」

  「我不是指救段路这件事,你知道我要谢你的是什么。」她清澄的眼眸深望
着黎书侠。

  「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的心意我完全了解,你对我这么好,我才真得
该感动呢!」黎书侠搂了搂寒竹的纤腰,温柔的说:「不过说真的,要救段路光
靠我们的力量绝对不够,我们还是得找苏敏巴丹星人帮忙才行。」

  「可是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他们?我们回去找过谋尼,他已经不知所踪了,我
也试着联络苏敏,但现在的我似乎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根本无法和他们有所感
应。」

  说到这里,事情似乎又陷入泥沼,两人一阵沉默,竭尽思虑想着还有什么途
径可以突破困顿。

  恰巧这时传来敲门声,寒竹走去开门,竟是陆芸芸怯生生的伫立在门口。

  「芸芸……」没想到她会来,寒竹有点意外。陆芸芸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美
丽的大眼睛还有些湿润红肿,几根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蛋前,更流露出让人心疼
的脆弱。

  「我有件事……不知道……」她望着寒竹,目光有些迟滞,说的话也没头没
脑。

  「怎么了吗?有什么话尽管说没关系。」寒竹关切的问道。

  「我先出去一下,你们聊聊。」黎书侠心想是他在场,让陆芸芸有些话谈不
开。

  「不!你不需要走。」陆芸芸突然又说,黎书侠和寒竹不约而同的对看了一
眼,心中满是疑惑。

  陆芸芸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其实……在你们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听左
神医说过你们的故事,知道你们认识的经过,很美丽感人,真得让我很羨慕……
另外,也知道你们有过十分不平凡的见闻和际遇……」

  她停了一下,彷彿下决心似的咬了咬唇,才继续说:「所以,我有个问题,
如果问其他人,他们只会认为我在乱想,我想问你们的看法,说出来你们可能还
是会觉得我很愚昧,但是……」

  「你先别这么想!」黎书侠打断了她的话:「我要是把我们遇过的事告诉世
人,他们才会笑我们疯了呢!所以任何问题你都可以问,我们绝不会先入为主否
定你的。」

  「没错,你放心问吧!」寒竹拉着她坐下,温柔的说。

  陆芸芸玉唇微颤,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在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寒竹和黎书
侠以为她要表达的事很长、很不好叙述,没料到最后出自她口的第一句话竟是直
截而简短的:「我在海边遇到了段路。」

  「海边?你是指刚刚吗?」寒竹睁大眼睛看着她。

  「不!不是刚刚……」陆芸芸摇摇头,寒竹和黎书侠才舒了口气,怎知她又
接着说:「是今天清晨,你们还没回来前。」

  「怎么……」黎书侠忍不住要说:「怎么可能!」但寒竹不露痕迹的伸手抓
了他一下,他才赶紧改口:「我们假设这不是你的幻觉,而真的是段路,那代表
他已经找到离开时间皱褶的办法。如果这样,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所以才想来问你们。」陆芸芸盈着清澈泪光的
双眸,散发着迷惘、幽怨和最后一丝期望所交织成的複杂光网,让寒竹和黎书侠
忍不住想安慰她那不是幻觉,但是两人终於还是冷静了下来——在事情没弄清楚
前,说不负责任的话只会让当事人愈陷愈深。

  「别急,你把遇见他的经过说给我们听,好吗?或许可以找出什么线索。」

  陆芸芸点点头,将早上她去海边所遇到的奇幻景象告诉寒竹和黎书侠。

  在清晨的海边,陆芸芸於泪光迷濛中,竟看见多日来魂牵梦萦的段路。

  她张大嘴,过了半秒才喜悦大叫:「段路!」

  她扑向前去,没料到却扑了个空,她从欢喜急速转为惊讶,飞快再回头,段
路确确实实是站在那里没错啊!她揉了揉眼睛确认无误,又站起来走向他,这次
试着伸手去摸,没想到手接触到的就只有空气,此刻一股寒意不禁从背脊直往上
窜。

  她想到的是难道段路已经死了?现在来见她的是他的魂魄?

  陆芸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泪珠也连串滚落。

  「段路……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真的死了吧?你说说话啊!就算是死了,
也让我知道吧……」

  段路很明显也看见了她,而且似乎急着要跟她说些什么,不过只见他嘴形不
停变化,就是听不见从他口中发出任何声音,陆芸芸心急如焚,激动的问:「你
想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到啊!」

  段路的神色也愈来愈着急,他指了指地上,再比比陆芸芸的手,作势要她在
沙滩上画画,陆芸芸隔了一会儿才会过意,原来段路是要她在沙地上记东西,她
连忙点头表示知道,也比手势要段路快说。

  这回段路并没再动嘴,而是用手指比了一个V字形,陆芸芸依样在沙地上画
出这个英文字母,段路却直摇头,伸出手又比了一次,不过这次是二根手指先后
伸出,陆芸芸立刻懂他的意思,马上将V抹平,改写上2,果然段路面露喜悦点
了点头。

  接着他又连续比了好几个数字,组合起来是200310141400陆芸
芸记下这些数字,正想问段路作何用,却见段路拿出那只他曾说狼星才有的定位
器,指了指他所站的地方,然后又在胸前比了一个心,陆芸芸虽还弄不懂他前面
比的那些代表什么意义,但最后那个动作她倒是马上理解,段路是在说我爱你。

  她一时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语带哽咽回答:「我也是……」话还未说完,段
路就给了她深深柔情的一眼,然后凭空消失在他原本站的地方。

  「段路!出来!你在哪里……」蓝天、碧海、白沙构筑的美丽海边,只留陆
芸芸无助和悲伤的呐喊。

  回到农庄,她的精神还显得有点恍惚,不知道是这几天没睡好,还是刚才在
海边的离奇遭遇对她打击太大所致,其实对於看见段路这件事,她自己也不敢肯
定是不是真的,极可能是她思念过度产生幻觉,她也尽量朝这方向说服自己,否
则一个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除了鬼魂之外还有什么可解释的现象?

  当陆芸芸失魂落魄的走着,后面传来赵雅妍叫她的声音。

  「芸芸姐。」

  「啊!」她回头勉强挤出笑容:「小妍。」

  赵雅妍看到她,不禁愣了一下:「你跑去哪里啊?怎么全身都湿了?」

  陆芸芸这才想起自己狼狈的模样,假装没事的说:「我……我早上跑去海边
走走,不小心弄湿的,没什么啦!」

  赵雅妍心疼的盯着她:「你别再逞强了,我知道你担心段大哥,是不是?」

  「我没有……」陆芸芸原本在人面前努力构筑的心防,被她这一问再也维持
不住,终於彻彻底底的溃决了:「其实……我真的好担心他……都第八天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已经……已经……」

  「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段大哥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尤其还有黎先生和
寒竹小姐他们在,他们每个人都武功高强,不可能会有问题的!」赵雅妍激动的
说,她感受的不安其实不比陆芸芸少,只是一直不敢提起,因此当陆芸芸说出心
里的担忧时,她立刻有了激烈的回应。

  「小妍……」陆芸芸黑白清澄的大眼噙着泪光,苍白的嘴唇微微发抖,似乎
想告诉赵雅妍某件事,但却又很害怕、很迟疑的样子。

  「芸芸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赵雅妍面对陆芸芸所表
现出的样子深感疑惑,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莫非你已经知道什么不好的
消息?是不是!快告诉我!」她着急的直问道。

  「不!没事,我想我是太累了,才会……」陆芸芸叹了声气,心中不禁怪自
己怎么会想把海边遇到的荒唐事当真,还差点告诉赵雅妍。

  「到底怎么了啊?」眼看赵雅妍的眼泪都快滴出来了,陆芸芸赶忙掩饰道:
「真的没事!我过於担心段大哥,晚上一直作恶梦。」

  赵雅妍闻言才松了一大口气,忍不住嘟起嘴抱怨着:「你别吓人家,好吗?
梦,谁都会作的嘛!怎么能当真呢?」

  「你说得对!对不起啦!」向赵雅妍疏解了压抑在心头的忧烦后,陆芸芸也
感觉轻松不少。

  「没事就好,你还没吃早餐吧?走!我们一起去。」赵雅妍说着,便拉陆芸
芸要往餐厅方向走。

  「你先去吃!我想回去整理一下。」

  「说的也是……看你一身狼狈的样子,那我就先去吃啰!你可要快点哦!」

  「嗯!」陆芸芸应了一声。

  回到房里梳洗换装完毕,陆芸芸正要穿鞋出门,外面就已传来赵雅妍急促的
敲门声,接下来便是黎书侠和寒竹回来后所发生的事。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7

                第八章

  听完了陆芸芸的陈述,房间内陷入一片宁寂,黎书侠和寒竹沉默不语,陆芸
芸用着不安的眼神来回看着两人,终於叹了口气:「很抱歉,我早该知道这是自
己的幻觉,还耽误你们的时间,真对不起……」

  「不!你别误会!」寒竹伸手阻止了正要起身的陆芸芸:「我是在思考你刚
才说的事,我不认为那是你的幻觉。」

  「真的吗?你认为段路可能有希望回来?」

  「现在还不能断定什么,你能带我们去你遇见段路的地方吗?」黎书侠也打
破沉默。

  「可以。」陆芸芸憔悴的脸上总算出现一点期望,虽然她告诉自己别抱太大
的希望,否则失去的落差会愈痛苦。

  三人来到海边,虽然已经过大半天的时间,但在陆芸芸声称遇见段路的沙滩
上,仍留着隐约可辨的那几个数字。

  「这就是段路当时要我记下来的东西。」陆芸芸略显激动得望着寒竹和黎书
侠,渴盼的眼神似乎迫不急待要他们给她答案。

  寒竹微微一笑走过去,勾起她的胳臂说:「芸芸,我了解你着急的心情,但
这件事还没有比较清楚的头绪,你给我们一点时间,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尽最大
的力量查清楚,不会放弃任何能救段路的可能。」

  「嗯,谢谢……」陆芸芸难掩落寞的向寒竹道谢。

  回到农庄的房间,黎书侠和寒竹面对面坐着,讨论起陆芸芸遇见的事。

  「你觉得芸芸遇见的是真的段路,还是她自己思念过度所产生的幻觉?」

  「我们先别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此难免会被对方的观点影响,不如我们各自
写在纸上,再一起摊开来看,如果认为是她的幻觉,就画叉,若认为有可能是真
的,就画圈,如何?」

  「好!」

  於是两人各拿了纸笔,画上了心中的答案,再同时摊开来看,结果两张纸上
均是圆圈。

  「看来我们都认为段路很可能出现过在芸芸面前,现在说说你的理由吧!」
寒竹说。

  「按照她的叙述,她不单只是看见段路而已,还曾经和他有过互动,重点是
她并不明白段路想对她表达的意思,如果只是单纯思念所产生的幻觉,不外乎应
该是两人曾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没道理会不明白才对。」

  「嗯,我也这么认为,但有没有可能是她的潜意识,就像梦境一样,很多时
候我们也无法理解自己潜藏的想法。」

  「所以我们刚才讨论的只是有可能,而非绝对,我们先假设段路真出现在她
面前,而且想传达某种讯息给她,这样比较不会陷入根本的迷失当中吧!」

  「赞成。在这前提下,首先要解开的疑问,就是段路留下来的那组数字。」

  寒竹将陆芸芸写在沙滩上的数字列在纸上200310141400。

  「你认为它代表什么意义?」

  寒竹问,黎书侠不发一语,全神灌注在那组数字上,从各个位数去计算它们
之间的关连,但经过漫长的努力,还是一无所获,只换得用脑过度的疲惫。

  「这几个数字间根本找不出任何关连。」他气馁的瘫在椅子上:「你看的结
果如何?」

  寒竹淡淡一笑:「我没把事情想得如此複杂。」

  「什么意思?」黎书侠睁大眼睛坐起来。

  「你将重点放在每个数字间是否有关联,但即使它们之间真的有所相关,你
又能从这种相关中找出什么线索呢?按照芸芸说的,段路出现的时间不长,若是
他要人帮忙,没道理出一个难解的谜题吧?他应该会用最简单易懂的表达方式才
对。」

  「那你的看法又如何?」

  「我在猜,段路只是想告诉芸芸一个简单而关键的讯息,比如说……一个时
间。」

  「时间……」黎书侠忙拿起那张纸,仔细盯着看了几秒,逐渐露出恍然领悟
的喜悦神情。

  「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小竹!」他坐过去搂住寒竹,高兴得想朝她诱人的玉
唇吻下。

  「先别闹!」寒竹伸手挡住,表情凝肃的说:「就算它真的代表时间,还是
不知道段路传达给我们这个时间的用意?」

  「我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它代表的是2003年10月14日下午两
点整,有没有可能是段路要告诉我们,在那个时点能救他出来?」

  「你的假设是很可能,只不过太笼统了。」

  「我还没有说完,照这个大胆的假设推衍,段路已经找到脱离时间皱褶的办
法,他要我们在那天的那个时间,在陆芸芸遇见他的地方帮他离开时间皱褶。」

  「但是我们要如何帮他?对时间皱褶,我们一无所知啊!」

  「现在一切只能赌运气,我索性猜测到底吧!如果在他传达的时间和地点,
我们能打开一个时间裂口,或许他就能出来。」黎书侠并不是很有把握,因此一
直看着寒竹,希望得到她的回应。

  「嗯,不管你的推断是否正确,都值得试试看。」寒竹认真的说。

  「但最困难的问题是,我们用什么去弄出一个时间裂口呢?上次是谋尼给了
我一枚涅光子弹,但早就用掉了,现在又联络不上他们,怎么再去生一枚呢?」

  「谋尼舰长说过,他留下的经书是苏敏巴丹星人智慧文明的精华,你也说涅
光子弹是由两部经文组成,如果找到透彻经书的人,是不是就可能给我们涅光子
弹?」

  「问题是除了苏敏巴丹星人,人类之中谁能透彻……」黎书侠说到一半,突
然眼睛放亮,看着寒竹说:「莫非你早就想到有一种人能透彻经书的奥祕?」

  寒竹微笑点头:「你不是也想到了吗?」

  「唉……看来我是远不如你聪明,没你的点醒,只怕永远也想不到。」

  「你只是把事想得太複杂罢了,不像我思想单纯,反而比较不会被框住。」
寒竹虽然在为黎书侠留面子,其实还是嘲笑他的意味比较多,黎书侠又怎会听不
懂。

  「是啊,你单纯,我思想複杂还外带邪恶……」他不服气的回嘴,一张手从
后面伸到寒竹敏感的柳腰上偷捏一下。

  「喂!你怎么这么赖皮?」寒竹急忙躲开,晕着脸嗔道。

  「别这么小气嘛!」黎书侠装了个鬼脸。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要赶紧讨论接下来怎么进行,距离段路说的
时间只剩几天而已。」

  寒竹认真起来的样子,让黎书侠也不敢再嘻皮笑脸,只好忍下想要温存的念
头,继续研究救段路的计划。

  「好吧!如果我们的想法一致,能透彻经书奥祕的人类,无非就是已经得道
的高僧,但是要找这种人,其实不会比找外星人简单到哪里。」

  寒竹沉思了一会儿,语气不是很肯定的说:「有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我们的
忙。」

  「你是指吴伟兆?」黎书侠觉得自己和寒竹愈来愈能心灵相通。

  「嗯!」她点点头,清亮的眼眸望着黎书侠:「吴伟兆管辖的区域正是宗教
发源和最盛行之处,他们对那个区域大至军事活动,小至奇闻异人都瞭若指掌,
我想要找到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或许会有希望吧!」

  「没错,总比我们漫无目标的寻找有希望,事不宜迟,立刻和他联络吧!」

  吴伟兆接到寒竹的电话,难免又一阵大惊小怪,心想这对神祕的夫妻每次尽
出难题给他就算了,而且问题还一次比一次离谱。

  「我当然可以帮忙,只是你一定得告诉我,你和黎书侠到底在进行什么神祕
的事?」他在电话中问。

  「有空再告诉你,这件事很急,你什么时候能有答案?」寒竹说。

  「总要给我一天的时间吧!」

  「好,明天我再打给你,谢谢啦!」寒竹不等吴伟兆继续追东问西,立刻就
挂了电话。

  黎书侠忍不住笑道:「可怜的吴伟兆,他好像前辈子欠你似的。」

  寒竹白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唉……不过回头想想,我们的推论也实在
有点天马行空,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得通,不要到头来只是白忙一场。」

  「这一切的假设都建立在陆芸芸所见属实之上,如果一切只是她的幻觉,当
然完全行不通,但如果她看到的是真的,我想我们的作法成功机率应该很大。」
黎书侠搂着娇妻的肩头安慰道。

  靠着吴伟兆出动直升机帮忙,他们减少了翻山越岭的艰钜,来到不丹拜访闭
关修行的僧人,这名僧人传说是每隔数百年就会在这座喇嘛寺转世的活佛,而且
每一次转世在他生命最后的几十年,都会闭关修行不再踏出外界一步,直到涅盘
圆寂为止,包括他的弟子都不会再见到他,因此老实说是死了还是活着,寺方也
无法肯定,当寒竹提出要见他的请求时,院里位阶最高的喇嘛立刻断然拒绝。

  「两位,很抱歉,仁波师在入关前曾经交待,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不许任
何人进去探望他或打扰他,所以两位的要求,恐怕敝寺无法答应。」

  「麻烦师父通融,我们确实有相当紧急的事求救,这关系到人命存亡。」黎
书侠恳求道。

  「真对不起,没仁波师本人答应,我们不敢擅自作主。」喇嘛恭敬的回答。

  「那就有劳您为我们通报,如果他不答应见我们,我们也不会再强求。」

  「非常抱歉,或许我没解释清楚,即使是我们寺里的喇嘛,也不能违背仁波
师的指示进去打扰他。」

  「既不能找,也不能通报,那就代表我们白来了,是吗?」黎书侠直截了当
的问。

  「是的,真得对不起,两位请回吧!」喇嘛回答的也很乾脆。

  「如果我们一定要见到他呢?」寒竹语气坚定的问道。

  「仁波师说过如果我们违背他的话,将会有灾难降临,所以希望两位别为难
我们。」

  「灾难?什么样的灾难?」

  「天地焚裂之灾。」喇嘛道。

  「天地焚裂?也就是我们所在之处会山崩地裂,烈火焚烧?」黎书侠怕自己
错解喇嘛的话,进一步向他求证。

  「没错,他是这么说,而且受灾难的不只我们所在之处,还会波及到众生万
物。」

  「未免太夸大吧!不过是见他一面,就算有什么诅咒或禁忌,也不致於演变
成世界末日这么严重吧!」黎书侠失笑道。

  喇嘛对黎书侠的态度显然有些不悦,只见他板起脸严肃的说:「这是仁波师
慎重交待,我们也深信他先知的能力,所以无论如何,两位的要求,本寺恕难从
命。」

  眼见局面搞得有点僵,寒竹拉了拉黎书侠的衣袖,说:「既然仁波师不能见
我们,我们也不能强迫人家,还是走吧!」

  「可是……」黎书侠还不愿放弃,但见寒竹的眼色,立刻明白她打算偷闯仁
波修行之地。

  「好吧!看来我们只好无功而返了。」他无奈的说。

  两人离开喇嘛寺,为了不让寺里的喇嘛怀疑,特地走了二、三公里路,找到
一处适合休息的洞穴,准备天黑后展开行动。

  这里地势高峻,虽是夏季,但入夜气温仍降至十度以下,不过寒竹和黎书侠
十分适应这种环境,尤其寒竹根本就是在这种区域中长大的,对她而言这种严苛
的气候和地势更宛如家常便饭。

  清冷月光下,两条身影如同飞燕般掠进孤立在荒岭上的喇嘛寺,寺里烛光摇
曳,藏音袅袅,十几名喇嘛整齐排列在寺院前打坐颂经,手中法器转动的声音和
嘴里发出的经文,结合成庄严而透着神祕的天外之音。

  两人掩身在寺墙屋簷,正在观察该怎么分开寻找他们的目标,一名阶级较低
的喇嘛快步走进大堂,俯身在白天接见他们的那名喇嘛耳边说了些话,喇嘛立刻
站起来,神色凝重的从大堂另一边的门出去。

  黎书侠和寒竹知道一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虽然不见得和他们要找的人有关
系,但一来是尚无寻找方向,二则是好奇心的使然,他们立刻决定跟着去碰碰运
气。

  喇嘛寺里的雕梁画柱十分多,提供了他们绝佳的掩护,两人以极快的速度穿
跃在寺顶的横梁间,下面专心颂经的喇嘛们浑然不觉。

  来到大堂后方,是一条曲折的长廊,他们藉由转角掩蔽,一路跟踪那名喇嘛
的背影,经过了七、八个弯折,心里正纳闷这长廊何时结束时,转过一个折角,
终於见到了尽头,那是一面平滑的岩壁,而他们跟踪的喇嘛正站在岩壁前。

  黎书侠怕被喇嘛发现,忙将尾随的寒竹挡回转角后面,两人探头出去看。那
名喇嘛伸出手,将手掌按在平滑的石面上,黎书侠突然感觉寒竹紧紧抓住他的手
臂,回头去看,发现寒竹美丽的大眼睛直盯喇嘛的背影,脸上满是惊疑的神色,
对於他的关注竟毫无发觉,也就是说寒竹用力抓住他是一时激动的反射行为。

  到底什么事会让她反应如此激烈?黎书侠也感到好奇,当他视线转回前方,
那面石壁已隆隆的打开。

  喇嘛走进去之前,突然回头朝黎书侠和寒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黎书侠脑
中顿时轰然巨响,全身的血液彷若急冻般凝结,在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一两秒
间,石壁又已隆隆的关上。

  他想再转头和寒竹说话,但颈子却从没如此僵硬过,寒竹的情况也不比他好
多少,两人目光相接,都已从对方的眼神看出刚才并非自己眼花或作梦。

  「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黎书侠嚥下口水,但说起话仍显得艰
难。寒竹摇摇头,同样是不解和激动。

  「看来人家早就发现我们了,而且明显是想引我们来此,所以也不须再躲躲
藏藏,就光明正大进去吧!」黎书侠说。

  两人走到石壁前,寒竹始终不发一语,脸色异常的凝重,黎书侠很能体会她
此刻的心情,因为眼前这面石壁,他和寒竹都不陌生,尤其是寒竹。

  并不是他们以前曾来过这里,而是它的启动方式以及外观,像极了寒竹从小
长大,也是他们记忆深刻的地方——香格里拉!

  这一切似乎有人在暗地安排,刻意引他们来到这里,既然如此,也一定会留
下让他们进入的线索,果然寒竹将她一只纤手印上光滑处,石壁如预期的滑开,
出现一条往下的石阶,寒竹正要踏入,黎书侠却伸手拦住她。

  「我走前面。」寒竹来不及反应,黎书侠已抢先进到里头,石阶的四壁竟然
也和香格里拉的通道完全一样,燃烧火燄的壁灯闪耀着神祕的光亮,寒竹离开香
格里拉已经五年,那里自从上次审判长突袭后,早已成为一座无人的废墟,为了
怕触景伤情,她未曾再回去过,不料今日来到这里,恍惚中彷彿又回到她有几分
熟悉,却又已陌生的家一样。

  走在前头的黎书侠伸过手来握住她,两人沿石阶一步步走下,每往下一步,
心就往上提了些,一种不知道阶梯尽头会遇见什么的恐惧和期盼正啃噬着他们,
寒竹从没有过这种感受,她自幼接受严苛的杀手训练,什么龙潭虎穴没闯过?从
不知害怕为何物,但此刻内心却如同玻璃般脆弱。

  大约有三百多阶的石梯,终於到达尽头,寒竹却忍不住呻吟一声,娇躯摇摇
欲倒,黎书侠虽然震撼於眼前所见,但仍连忙扶住她。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8

                第九章

  映进他们视线的,竟是昔日香格里拉的移形幻场,场中央的九张座椅坐着四
个人,他们似乎早就等着黎书侠和寒竹到来,当他们将脸转向寒竹的瞬间,寒竹
几乎要崩溃。

  原来这四人竟分别是香格里拉的坛主雷赫、雷赫之子雷霆,还有寒竹的师兄
弟提青龙以及宫藏虎。

  刚才他们一路跟踪的喇嘛,到了长廊尽头的石壁前,回头的一刻,容貌竟不
知何时已变成提青龙的面孔,所以才造成寒竹和黎书侠莫大的震撼!

  「你们终於来了,请过来坐吧!」雷赫说。

  「坛主,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寒竹虽然心情急遽起伏,但仍努力维持着
镇定。

  「你一定很奇怪吧!我们不是应该死了,而且死很久了,怎么现在又好端端
出现,是吗?」雷赫面无表情的问道,坐他身边的雷霆一双目光逼向寒竹,和他
死前一样,依旧充满怨毒和戾气。

  黎书侠跨一步挡在寒竹身前,环视对他们显然并不友善的四人,以防他们有
什么不轨的企图。但那四个人却一直没任何行动,甚至也看不出他们有出手的打
算。

  「你很想知道吗……」雷霆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黎书侠身后的寒竹。他问了
这个问题后,竟像已获得报复快感般自顾吃吃阴笑起来:「我不会告诉你的,你
想一辈子也想不通,嘻嘻,你永远不会知道的……我要让你活在痛苦里一辈子!
一辈子都对我愧疚……」他说着到后来,语调竟又变成呜咽,显然神智已不是很
正常。

  黎书侠陡然明白,这四人可能没办法向他和寒竹动手,所以雷霆唯一能想到
的报复手段,就只有这种幼稚可笑、一厢情愿的方式,而这几个人刻意引他们来
此,照常理应是想对他和寒竹不利,但现在看起来又不像如此,可见必有其他原
因,既然这样,与其被他们吊胃口,还不如採取高姿态让他们自己说出目的。

  他冷笑一声:「你们想说便说,如果不想说,我们也不一定要知道,反正这
些对我们而言早已不重要了!」说完就拉起寒竹的手,调头往回走。

  「可恶!臭小子,你神气什么!」二人才刚转身,后面便传来了宫藏虎的怒
骂,骂声出现的同时,宫藏虎也已离座扑向黎书侠。

  「师弟!住手!」提青龙来不及制止他,以黎书侠目前的能力,对付宫藏虎
这种角色根本无需回头,正当他想出手给宫藏虎一点教训,一股劲风突然介入,
挡下宫藏虎的来势,原来是雷赫及时拦住了他。

  黎书侠慢慢转身,让他再度讶异的是雷赫竟然一改先前的狂傲,恭恭敬敬朝
他抱拳作揖。

  「黎先生,我代表昔日香格里拉,为我们以前的作为,以及小徒方才的鲁莽
向您道歉,请您原谅我们。」

  「啊?」黎书侠还以为自己听错,当场睁大眼愣住,他立刻想到这老狐狸可
能有什么不良企图,或想趁他不备时偷袭,如果是这样,老狐狸铁定要吃大亏,
因为今日的黎书侠已非昔日,只要动根手指就能摆平两个雷赫。

  但事实并非如他所想,雷赫没展开行动,只是继续忏悔道:「其实,我们等
您和小……」

  雷赫原本不自觉想用他自幼称呼寒竹的方式了,叫她小竹,但立刻感觉不恰
当,毕竟自己曾想致人家於死地,现在又拿什么立场叫得如此亲暱?於是尴尬的
改口说:「我们等您和寒竹小姐来此,已经等了五年,唯有你们答应原谅我们,
我师徒四人才能得救,希望两位宽宏大量。如果可以,我雷赫下半辈子愿意效犬
马之劳。」

  「坛主,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寒竹忍不住问
道。

  「小竹,唉……没想到你还愿意叫我坛主……我实在太感动,也太惭愧……
尤其我当年还对你那样……」雷赫垂头状似万分后悔,寒竹早已心软,毕竟在雷
赫没露出真面目前,也曾待她如亲生女儿十数年,这种亲情不是说忘便能忘。

  黎书侠可就不这么想,他对雷赫这种老狐狸完全没好感,也怀疑他在面前低
声下气、博取同情是另有目的,因此只是冷眼旁观,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寒竹一时间似乎不知该怎么反应,可以理解的是这些人的离奇复活对她打击
实在太大,她茫然的望着向她请求谅解的昔日恩师,但虹鹰惨死的一幕却出现在
脑海里,「原谅。」这两个字,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整理纷乱的心情后,她幽幽的说:「坛主,我不否认你曾对我有养育之恩,
光凭这一点,我就该原谅你,但你后来的所作所为实在天理难容,所以才会自取
灭亡,不过其他的事我都能原谅你们,只有虹鹰的死,我绝无法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但是我们四人既然都能出现在这里,虹鹰当然也是安然无恙。」

  「你是说虹鹰她也在!她人呢?」黎书侠一听虹鹰复活,激动的程度不在寒
竹之下。

  雷赫叹了声气,眼中充满羨慕和些许妒意:「她比我们幸运,已经先随药佛
到天外仙境去了。」

  面对这些早该死了,却又活过来的傢伙,口中尽说些扳缠不清的话,黎书侠
开始一肚子火:「哪里是天外仙境?药佛又是谁?如果你不立刻把话从头到尾解
释清楚,我和寒竹立刻就离开,我可没时间浪费在这里!」

  「你们千万别走,我当然会把事情说清楚!」雷赫好像很怕他们离开,眼中
尽是焦急和乞求之意。

  倒是在雷赫身后的宫藏虎,看不下去师父对他向来鄙视的人卑躬屈膝,嚥不
下一口气又愤怒咆哮起来:「师父!不用求他!他害得雷师兄变成这样!我宁可
死,也不愿向这种人渣强奸犯求饶!」

  雷赫双眉一皱,刚想回头去教训这个冲动无脑的徒弟,突然啪!啪!两声,
宫藏虎被两个巴掌打的跌出三、四公尺,瞪大双眼坐在地上,彷若见鬼般恐惧的
转头四处找寻赏他耳光的人。

  雷赫急转回头,只看见黎书侠背着手,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已经为你教训过徒弟,你可以说了。」

  「您……」雷赫不敢置信看着多年前将自己一拳击毙的男人,他的速度超越
当年更甚十倍!不,简直是百倍以上,其实几倍已无意义,反正是他修练一辈子
也远不能及的境界!

  他沮丧的叹声气,才开始述说整件事的经过:「当年,我和小犬命丧在您拳
下,青龙、藏虎和其他镇守香格里拉的人,也在和审判长的战役中全部阵亡。就
在我将死未死,只剩一丝模糊意识时,冥冥中却有股力量拖着我往回走,我就这
样活了过来……」

  「一股力量拖着你往回走?那是什么的情形,我听不懂!」黎书侠冷冷打断
他。

  「黎先生,我会回答您所有的疑问,但请先让我把事情从头说一遍,如果说
完后,您还有不清楚之处,我再来解释。」雷赫说。黎书侠没再有意见,示意他
继续说下去。

  「我先解释那种感觉,它就像影像倒带,我从差不多断气的一刻,又回到和
要您决斗的瞬间,但第二次我却没机会和您交手,那股力量在您杀了我之前,及
时把我带来这个地方。」

  雷赫在解说的同时,也用急切的目光看着黎书侠,显然很怕黎书侠认为他在
胡扯:「但这五年来,我们都被困在这里,能遇见的只有寺里的喇嘛!根本也见
不到以前认识的人,要如何去找人来原谅我们?总算老天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让
你们来到这里。」

  若换作旁人听雷赫所作的描述,只怕会以为这些人被关太久,关到脑筋有问
题了!什么死而复生?什么药佛菩萨?还有天外境土?听起来就像天马行空的神
话!

  但黎书侠和寒竹却很明白他们遇见的并不是什么神佛,而是苏敏巴丹星人,
极可能也是当年尚合里拉舰的成员。

  只是黎书侠不打算让雷赫知道这些事,因为他感到这些人并不值得原谅,虽
然此刻雷赫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忏悔不已的姿态,不过他的眼神仍不经意闪露嫉恨
和狡猾,如果死而复生加上多年的反省,还是无法让他们真正醒悟,原谅他们又
有什么意义?

  他冷冷的说:「你只怕搞错了!我们来这里目的,并不是为了替你求情。」

  「师父!别和这废物说那么多!让我宰了他!」才从地上站起来的宫藏虎又
想冲向黎书侠,但这次不等黎书侠出手,雷赫回手一个巴掌打得他又跌回去。

  「从现在开始,你再多说一句话,就别叫我师父!」雷赫震怒的目光注视着
宫藏虎警告道。

  宫藏虎即使万般不服,这次也只能抚着高肿的脸颊,悻悻然回到自己的椅子
上坐下,选择背对着黎书侠,眼不见为净。

  「黎先生!」教训过宫藏虎后,雷赫突然双膝一屈跪地,垂首说:「我知道
我们内心的劣根性仍未尽除,如果说我们都已大彻大悟,那势必是骗您的,不过
药佛菩萨说过,只要您愿意原谅我们,祂就会带我们到天外境土去修练,到时即
使我们想为恶,也是无能为力。」

  见师父下跪,提青龙也急忙跟进,帮忙恳求道:「请黎先生网开一面。」

  黎书侠对雷赫的行为确实感到震撼,不过他表面还是保持平静:「有话站起
来说,我不习惯这种方式!」

  雷赫才尴尬的起身,叹了气继续说:「药佛说如果您不原谅我们,我们就要
在这里待到老死,如果是这样,我们宁可自行了断,不过最惨的是即使想死也死
不了,药佛的力量无所不在,就算是死了,祂还是能把人救回来。」

  「死……哈哈哈……我要杀死你们这对狗男女……哈哈哈……」原本安静坐
在另一端的雷霆突然自言自语狂笑起来,他口中辱骂的狗男女,当然是指黎书侠
和寒竹。

  雷赫慌忙又打揖为爱子求情:「对不起,黎先生,小犬他已失心疯,如果得
罪了两位请勿见怪,有什么责罚,我愿意为他承担一切。」

  黎书侠侧头看了看寒竹,她眼中充满犹豫和悲悯的神情。

  「小竹,你决定吧!」他叹声气道。

  寒竹望向他,澄美的星眸笼罩着薄光:「我……书侠,我想若是小鹰真的也
复活了,那以前的事,也没什么可以计较的。」

  雷赫闻言喜形於色,口中不住的向寒竹道谢。

  黎书侠大概也猜得到寒竹的答案,他警告性的咳了一声,严峻的说:「你别
高兴太早,虹鹰是不是真如你说的已经复活,还有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包括药佛
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都还没亲眼见到,等证实了你没说谎,我才会决定原谅你
们。」

  其实黎书侠早已确信雷赫所言不会是假的,因为他们不知道苏敏巴丹星人的
事,所以才将那位救回他们,又教训他们的苏敏巴丹星人当作神佛般畏惧,光是
这点就能断定他们不敢再使坏心眼。

  不过他和寒竹此行的真正目的是要找能救段路的人,这位雷赫尊称药佛的人
物,不论他是何方的神圣,必然具有穿梭时空的能力,那不就是他们正想找的人
吗?果真如此,还真是让人振奋的事!

  但黎书侠对雷赫还是存有戒心,所以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些内情,反而利用要
他证实自己不是说谎,来引出药佛这号人物。

  果然雷赫兴奋的说:「这没问题……药佛曾答应我,只要我们的认识的人找
来,而且愿意原谅我们,祂就会应我的请求现身,我现在立刻就去请祂。」

  雷赫语毕,走向移形幻场后方墙前,合掌下跪,恭恭敬敬的默念祈求,只是
足足过了十分钟以上,还是没什么动静。这时不仅黎书侠对自己判断开始动摇,
连雷赫自己都显得慌乱,心想难道那位神通广大的药佛是骗他的,又或者早就将
他们师徒四人遗忘於此?

  当雷赫忍不住要站起来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时,一道白光从正上方直
射而下,宽广的场内被照得一片炫亮。

  「药佛!」雷赫激动的对着白光拜倒在地,不仅提青龙跟进,连一向狂傲的
宫藏虎也乖乖的五体投地,看来这位药佛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果真如神佛般崇
高无尚。

  知道这神佛八九不离十是苏敏巴丹星人故弄玄虚的黎书侠,在旁看了不禁有
点好笑,不过他也明白,若不是他有和苏敏巴丹星人打过交道,直到如今他对神
佛的认知也和绝大部份人一样吧!

  照得满室生辉的强烈白光慢慢暗澹后,出现一位银发的男子,他的眼瞳和苏
敏、谋尼这两名黎书侠见过的苏敏巴丹星人一样,都是深邃碧蓝,彷彿充满无尽
的智慧和能量,因此黎书侠已能完全断定他也是苏敏巴丹星人无疑。

  「你是……」黎书侠正想开口问他,那男子却已知道他的心思,举手示意他
先别说话,然后转向雷赫等人,皱起眉头,语气严峻的道:「你们到底悔过了多
少,除了我知道外,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本来你们还是不足以被原谅的,但看
在在场的这两位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的份上,我就让你们跟我回去好好的修身养
性。」

  「谢谢药佛大慈大悲!谢谢药佛大慈大悲……」雷赫诚惶诚恐的不停拜着,
他已笃信面前这位是天外神佛,因此听祂说要带他们回去,就宛若能到人类梦想
的天外仙境般兴奋不已。

  「先让你们离开,我想两位贵客还有事要找我,是不是呢?」药佛回头看向
黎书侠。

  黎书侠点点头道:「没错,确实是有要事相询,希望阁下能拨空。」

  「乐意之至,我先送走他们吧!」药佛微笑,拈指轻轻朝雷赫等人一弹,数
道白光照在他们所处之处,转眼四人便已消失无踪。

  处理完雷赫等人,号称药佛的男子才说:「黎先生、寒小姐,明人面前不说
暗话,两位都见过谋尼舰长了,是吗?」

  「没错,他现在可好?在保护天锁一役中,他几乎散尽自己的能量来抵禦外
星罪犯。」寒竹关心的问。

  「他已经恢复许多,还好我们及时救回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我代他谢
谢你的关心。」

  「这就好……对了,你是否也是尚合里拉舰中的一员?为什么他们称你为药
佛?」

  药佛面带微笑答道:「我是尚合里拉的副舰长,大家叫我留离光子。尚合里
拉坠舰后,我们发射煜佛号到遥远宇宙,试图和我们母星上的同胞取得联系。煜
佛号虽然轨道固定,说不准在返回时会撞击到地球,它里面的某些成份具有足以
毁灭半颗地球的威力,所以我的任务便是每隔煜佛号返抵的周期,来此负责监看
它降落的轨道是否正确,免得造成无可挽回的灾难。」

  「原来如此。白天那位喇嘛说会有天地焚裂之灾,指的便是这个吧!嗯……
不对,真是这样,你应该就是那位闭关修行的仁波师,怎么又成了雷赫口中的药
佛?」

  「我是仁波师,也是他们深信的转世药佛,因为我每隔几百年就要来此导正
煜佛号的轨道,所以到了固定时间,我就会从潜藏的人类大脑中苏醒,到此进行
这项任务,这也是为何这座寺庙有转世活佛传说的由来。」

  「原来如此,为何你又会救了雷赫那些人?让他们死而复生?」黎书侠问。

  「我是尚合里拉舰上具有时空穿梭能力的两名成员之一,当时我刚完成让煜
佛号返行的任务,就知道这四个人已经死亡,虽说他们是自作自受,但毕竟他们
为我们保护尚合里拉舰付出不少功劳,怎么说我们都欠他们一份情,所以我才回
到他们被杀前夕将他们一一带回。」

  寒竹只听到他具有穿梭时空的能力,就已十分高兴,忙不迭的说出此行的目
的:「其实我们来这里……」

  留离光子微笑打断她:「我都知道。」

  「你既然可以回到过去救人,那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回到段路被卷进时间皱
褶前,及时将他带出来,不就行了?」黎书侠想到这点,兴奋的说。

  「不行,时间皱褶是十分複杂的现象,万物一旦进入里面,连他先前存在的
实体都会消失,也就是即使回到他被吸入时间皱褶前,你也看不到他了,因为他
已经不是这个空间的人,不仅现在和未来不是,连以前都不曾属於过这里。」

  「等等!太荒谬了吧!你说段路现在和未来都不属於我们所在的空间,这点
我能接受,但连以前都不存在,这就完全不合常理了。难道以前我们都不认识段
路?也未曾见过这个人?这种说法不仅违反事实,也违反科学!」

  「你所谓的事实和科学都没错,只是未达核心,时间皱褶就是这么深奥的时
间原理,你可以确定段路是存在过的一个人,但他进入到时间皱褶里,他以前一
切活动过的痕迹或存在的事实就会一笔勾销,不留下一点足迹可寻。」留离光子
道。

  「如此说来,要救他是完全没办法了吗?段路出现在海边的事,又怎么解释
呢?」黎书侠问。

  「这件事我也很好奇,果真如你们所言,段路曾出现海边向你们认识的人传
达过一些讯息,这代表他很可能已发现时间皱褶里的某种定律。不过恕我直言,
以人类目前对时间原理的认知水准,再过千年都不可能有这种成就,段路怎么可
能破解得了?」留离光子微皱起眉,一脸不解。

  「但不论如何,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寒竹坚决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帮忙,你们先回去吧!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出现
和你们会合,到时便知道你们那位朋友所见是真实或幻觉,如果段路真的出现,
我自会打开时间裂口救他出来。」

  「谢谢你。」寒竹见事情有了一丝希望,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而黎书侠随即想到另一件事:「我们还想见一个人,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你那
里?」

  留离光子微笑道:「她确实在我那里,而且也很想和你们见面,我现在就让
她来见你们。」语毕,手一指,一道金色光芒从上方倾泻而下,金光慢慢在地上
堆积起人的形象,从腿、身体、手臂到头脸,最后出现一位身材娉婷、满脸笑容
的甜美女子。

  寒竹眼中立刻泛出闪烁的泪光:「小……鹰……」她颤抖的轻呼,一份恍若
隔世、不敢置信的喜悦令她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在那一瞬间也几乎无法动弹。

  「寒姐姐!黎大哥!」女子就是虹鹰,她同样泛着泪光,带着甜甜灿烂的笑
容,拔腿奔向寒竹和黎书侠。

  三人紧紧的搂在一起,心中都有诉不尽的千言万语,但开口就是说不出一个
字,寒竹和虹鹰更是哭得宛若两个泪人儿,她们从没想过在死别数年后,还能像
今日这般活生生的重逢。

  黎书侠突然抓着虹鹰的双肩,将她推开一段距离,先盯着她仔细端详,又伸
手捏捏她柔嫩的脸蛋,确定自己不是作梦,才放心感动的说:「你这个鬼灵精,
真得活过来了……太好了……」语毕又将她拥入怀中。

  「是啊……我活过来了……我最爱黎大哥了……」虹鹰反抱住黎书侠,她还
是不改以前天真无忌的可爱性情,即使寒竹在场,她仍然表现出对黎书侠最直接
的情感,当然此时此刻的寒竹是一点都不会在意的。

  「小鹰……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每次寒姐姐想起你……心就好痛……好舍
不得……」寒竹哽咽的说。

  「我也是好想念你……我一直想回来找你们……但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学……
根本找不出时间……所以才让你们为我伤心那么久……对不起……」虹鹰抬起了
头,改扑向寒竹胸前。

  寒竹满怀怜惜,纤指轻轻为虹鹰拭去脸上泪水:「没关系……我们姊妹能相
聚……没什么比这个还值得高兴……其他的都不需说了……」

  「你说你有很多事要学,到底学些什么东西?」情绪稍微平静后,黎书侠满
腹疑虑的问。

  「留离副舰长带我回他们的星球,我正在接受他的训练,再过不久,我就能
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宇宙航舰成员,跟着他们一起到处航行冒险。」谈到这个,虹
鹰的眼神不觉充满光彩。

  「航行冒险……这么说,你不回我们身边吗?」寒竹惊讶问道。

  「我……我很想跟着你们,但是又很想去冒险,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
好。」她抬起头,两难的看着寒竹和黎书侠。

  一直没插话的留离光子这时才开口:「两位,恕我插个嘴,虹鹰小姐她可能
还是必须同我回苏敏巴丹,至少短时间内必须如此,因为我们星球当局对於改变
时间因果有严格的规定,否则会造成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结构混乱,他们几个能
死而复生,全是因为保护尚合里拉主舰舱有功,我们不能弃之不顾。」

  「小鹰……」寒竹不舍的望着虹鹰,晶莹的泪珠再度落滑下来,没想到好不
容易见面,虹鹰竟然不能留在他们身边。

  「难道不能网开一面?」黎书侠忍不住问。

  「很抱歉,这件事已非我一人知道的,也不是我能决定。」留离光子为难的
说。

  「寒姊姊、黎大哥,你们别再为我的事烦恼,留离副舰长他们那里的人都很
好,我的行动也很自由,只要我学会操作他们的设备,随时要来找你们都不是难
事。」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为你担心了,你在那里可得好好听话,别搞破坏,知
道吗?」黎书侠开玩笑说。

  虹鹰嘟起小嘴不甘愿的回道:「我几时搞破坏了?在那里,人家可都称讚我
是天才呢!学东西超快一把的。」

  「没错,虹鹰小姐的确资质聪明,脑部开发的速度超乎我们的预期,再不用
多久,她的脑波应该会和我们苏敏巴丹星人一样强了。」留离光子似乎也对这个
小鬼灵精很满意。

  「看吧?我可不是乱吹牛。」虹鹰听到留离光子的称讚,更加得意起来。

  虹鹰一直是黎书侠和寒竹两人心里头最痛的一块伤口,历经数年,与原本以
为天人永隔的虹鹰重逢,三人不知不觉一谈就忘了时间。

  留离光子十分有耐心的在旁边听他们叙旧,直到五、六个钟头过后,他才提
醒黎书侠:「两位,距离段路说的日子已经剩没几天了,我想你们还是先回去做
准备吧,以后虹鹰小姐和你们相聚的时日方长,也欢迎你们来到苏敏巴丹星来作
客。」

  「嗯,留离副舰长说的没错,我们是该动身回去,赶紧告诉陆小姐这个好消
息才对。」黎书侠说。

  「小鹰,你要保重,等我们处理完这件事,会立刻请留离副舰长带我们去找
你。」寒竹依依不舍向虹鹰道别。

  「嗯,我会的,你们要快点来喔!」虹鹰像小孩子般红着眼眶撒娇。

  离开了喇嘛寺,黎书侠和寒竹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笔墨形容,此行不
但找到了救段路的希望,还意外和虹鹰重逢,真可谓收获良多。

  回到左氏夫妇的农庄,告诉陆芸芸这个消息后,她也一扫低潮的情绪,期待
着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天到来。

作者: 1234as    时间: 2011-10-29 00:19

                第十章

  众人屏息以待的一日终於来临,在当天陆芸芸遇见段路的沙滩上,左长青、
左长春、赵婉柔、赵雅妍、黎书侠和寒竹一字排开,当中最紧张也最期盼的莫过
於陆芸芸,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接近,所有人的心也紧悬在半空中。

  「书侠,你们说的那位留离副舰长,怎么还没看到?」左常青压低声音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说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出现,我们再等看看吧!」

  下午一点五十九分,炽热的艳阳在众人头顶,每个人的汗水都如雨下,却没
人在意这点酷热,秒针一到两点钟位置,在眼前汗水蒸发的些许朦胧视线中,一
幕怪异的景象出现。

  空无一物的沙滩上,毫无先兆的冒现一个人形。

  「段路!」陆芸芸最先大叫,她激动的说:「我就知道……这不是幻觉……
是真的……你真的回来了……你没有骗我……」

  但是段路仍然像她上一次在这里遇见的状况一样,明明人在伸手可及之处,
真想要接触他,他却如空气般没有形体,也听不见他想表达的只字片语。

  「留离副舰长怎么还没来?再等下去,我怕段路又要消失了!」寒竹担忧的
说。

  正当所有人看着段路束手无策时,一道刺眼白光从旁边射向段路所在之处,
瞬间周遭的空间起了一片涟漪,段路就如跨出一片水幕般从那面涟漪急纵而出。

  「芸芸!」这回,他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段路!」陆芸芸迫不急待扑进段路怀里,纤弱的胳臂紧紧抱住眼前人健壮
的躯体,十根纤指也几乎陷入他的肌肉。

  「别哭,我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很聪明,了解我要告诉你的意思。」

  段路柔声在她耳边安慰。

  「你这个……烂人……每次都想丢下我……每次都这样……」陆芸芸埋在他
胸前,泣不成声的发泄积压已久的哀怨和怒气。

  「段兄,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黎书侠露出欣慰的笑容,正要走向前去恭
喜段路,突然脸色一变,喝道:「段兄危险!」

  段路在黎书侠提醒他的同时也已感到威胁,急忙揽着陆芸芸往旁边滚开,但
手臂上却仍多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出现在段路身后的,竟是阴魂不散的死神,他咬牙切齿、双目怒视着在海滩
上的一干人。

  「嘿嘿嘿……总算回来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低等生物!看我如何清理你
们!」死神说着,转头看向离他最近的段路和陆芸芸。

  「看招!」黎书侠眼见情况危急,立刻发动闪电攻势。他知道要打败死神的
机会微乎其微,目的只在掩护段路带着陆芸芸先脱离险境,因此一出手便用了十
成的威力。

  不料死神似乎积压了满腹怒气,也是使出重招。两人正面相接,黎书侠自然
吃了大亏,只见他如断线风筝般往后摔了回去,而死神意在致人於死,因此立刻
又踏向前去。

  寒竹见状急忙往前抢救,但死神大手一挥,寒竹也被惊人的力量击中,飞出
几公尺跌在沙滩上。

  「哼!别急!我先干掉你的男人!再来好好干你!」死神目露凶光地盯住寒
竹,说话的瞬间已移到黎书侠面前,提脚欲往他的心脏踩下,眼看黎书侠就要肋
骨碎裂、心脾爆破而死,但死神这一脚却停在一半,只见他脸上慢慢露出惊疑的
神色。

  「去!」空荡荡的天空响起一声怒喝,死神突然自个儿翻了一个跟斗,摔倒
在地。

  「谁!谁不想活了!出来!」他翻身跃起,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龇牙咧嘴
四处张望。

  「哼!」在他后方出现一团柔和的光芒,慢慢幻化出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

  「留离副舰长!」见救星来到,寒竹几乎忘记身上的疼痛。

  「你们都让开,我来教训这个自大狂妄的畜牲!」留离光子似乎对死神的行
径十分愤怒,否则一向温文慈悲的他,是不会说出那么重的话。

  「哈哈哈……教训我?我看你是活腻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地球上
最高等的人!是统治你们这一些愚蠢傢伙的神!有谁能和我抗衡呢?你等着受死
吧!」死神说话的同时,全身已蓄满力量,突然一腿踢起巨大的沙暴,想趁留离
光子不备发动最歹毒的杀招。

  留离光子露出厌恶的眼神,他连衣角都没动到,死神竟然就像被田径选手掷
出的铁饼般,惨叫一声直飞往数百公尺外,摔在海面上炸开一朵水花。死神心知
这次遇上了剋星,正想趁机水遁逃走,不料那股力量就像在摆布玩具般,又将他
硬生生揪回了沙滩上。

  死神全身湿淋淋扑倒在留离光子面前,眼神露出前所未见的恐惧:「您……
到底是谁……」

  「你不需知道,我只是来提醒你,你不仅不是什么神,而且连当人的资格都
没有!」留离光子冷冷的说。

  「别……别伤害我……我知道我错了……您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求您
饶我一条生路……」死神摇尾乞怜,留离光子闭上眼摇摇头,叹了声气,样子好
似完全没有防备。死神的嘴角露出一抹阴笑,手掌疾翻,瞬间,一把利刃已刺入
留离光子的腹部。

  「副舰长!」黎书侠和寒竹目睹这快到来不及眨眼的变化,不禁同时发出惊
呼。

  「你……这卑鄙的……畜牲……」留离光子脸部表情扭曲,状似极为痛苦。

  「哈哈哈……任你是大罗神仙,来到我的王国,就别想和我作对!尝到死亡
的滋味了吧?告诉你,这把刀是用充满放射毒物的金属淬炼而成的,一跟血液结
合,几秒后就会要你的命!」

  「可恶!」黎书侠咬着牙,愤怒奔向死神,但留离光子伸出一只手,一股柔
和的力量将他的来势挡住。

  而插入他腹中的那把刀,竟慢慢被吸入他体内,死神想将刀拉出,刀却如同
生根般牢固,一吋一吋纳入留离光子的腹部,最后死神只得急忙松开刀柄,直到
刀柄也完全消失了,他才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唉!我真的很想给你一次机会,但你令我太失望了!你真是我所见过最卑
劣的傢伙。」留离光子叹道,他轻轻举起一手,死神立刻张大嘴、双目暴凸,神
情好像吸不到空气般痛苦难受。接着,整个人缓缓升起,一直到脚尖离开了地面
而直挺挺的抖动。就在他看起来濒临窒息,留离光子才放下他的手,死神呻吟一
声,宛若死狗般从半空中落下,全身力量早已消失殆尽。

  「别……别杀我……这次我真的知错了,我有眼不识神仙……下次再也不敢
了……再也不敢了……」

  「留离副舰长,像这种卑劣无耻、又阴险狠毒的小人,留下来只是祸害!还
是除掉他吧!」黎书侠愤怒的说。

  「不!不要杀我……我知道我卑鄙!无耻!坏事做尽!不是人!是畜牲!连
畜牲都不如!就算死一千次都无法抵消罪孽,所以求求你们手下留情……我愿意
一辈子做牛做马,做善事来弥补!」

  「我不会杀你,夺去他人生命的事我不会做,即使是像你这种人渣。」留离
光子说。

  「谢谢您……谢谢神仙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改过向善!谢谢神仙大人……」
死神一副悔过自新、痛哭流涕的样子,在场众人均觉得无比噁心。

  「哼!但是你若想这样就逍遥法外,也未免太天真!」留离光子又说。

  「我知道……只要饶我一命!要怎样处罚我都行!」其实死神的心态是能活
下来最重要,以后再找机会报仇,要眼前这些人尝尽痛苦而死,才能抵消他今天
所受的屈辱。

  「好!要怎么处罚都可以,这是你自己说的!」留离光子微微一笑,一道光
芒立刻从天而下,照在死神跪的地方。死神一开始还愣愣仰望那道由天而降的光
芒,接着他的身体竟快速起了变化,先是全身长出浓密的毛、脸部皮肤皱起,渐
渐成了猿猴,而后又继续如影片快速播映,长出了鳍、尾、鳃,几秒功夫竟又化
为一尾活生生的鱼类。

  「万物皆平等,你既然作为人类只会危害这个星球,那我就让你成为另一种
生命,或许还对这里有贡献吧!」他走向海边,小心翼翼的将那条软体动物放进
波浪中,看着它游入大海。

  留离光子回到众人聚集的沙滩处,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疑问和惊奇。

  左常青代表发问:「您刚才是施了什么法术?怎么……他一下子就被变成了
虫?」

  留离光子哈哈一笑:「正确点说,那是条海蛞蝓。而我也不是施什么法术,
只是向苏敏巴丹的总部传达了请求,请他们使用基因重组枪让他变成一条无害的
海虫。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并不是想扮演审判人类的神佛或上帝,只是这个人所
带给各位的危害,追溯起来也和当年我们无意坠舰於此脱不了干系,所以才会出
手代替各位处置了他。」

  「我们谢谢您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多心呢?」左常春道。

  留离光子一双慧眸转向段路,他和陆芸芸两人自从相逢就没再离开过彼此,
两人紧紧黏在一起细诉心事,彷彿将旁人都当成是空气一般。

  「段兄。」留离光子出声叫唤,他半开玩笑的说:「两位来日方长呢!能不
能借点时间让我问个不解的问题?」

  陶醉在忘我境界的陆芸芸,闻言才紧张的应了一声,红着脸赶忙躲到一边。

  段路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留离副舰长,有问题请尽管问。」

  「我很好奇你怎么计算出时间皱褶複杂的定律,而能够通知我们在正确的时
间和地点救你出来。」

  「其实不是我算出来的。」

  「不是你?那还有谁?难道是死神不成?」黎书侠讶异问道。

  「当然也不是,我被吸入时间皱褶,那里的世界诡异到无法形容,很可能你
之前还在二十世纪,移动了一步就来到中古世纪或是二千年后的未来。当然,如
果运气好,也可能在同一年代间停留得久一些,反正那里的一切都无规律或常理
可循就是了。不过我想我应该算是几亿年来运气最好的一个人吧!因为我遇到了
一个人,一位堪称最聪明而伟大的人类。」

  「究竟遇见谁啊?拜託你再别卖关子,好吗?」黎书侠已经沉不住气。

  但段路却还不马上公布答案:「那位先生,你们绝对听过。其实他对时间的
认知远超过当年他所发表的一切,只因为怕被野心家挟持利用,很多研究成果他
都不敢发表。后来他发现了时间皱褶这种奇异的现象,就一头栽入钻研至今,甚
至为了解开这种原理,还亲自进到里面再也不回原来的世界。」

  「人类史上,在这领域最有成就的科学家,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一位,只不过
这个人应该早就作古了吧?」左常青道。

  「那倒不见得,他担心自己的研究成果会被野心家所利用,故意用诈死骗过
世人,其实他计算出了时间接面在某次的火山剧烈爆发所产生的能量可能会冲击
出缺口,就这样他从那缺口进到时间皱褶里,在时间皱褶里可以利用时间的矛盾
关系得到永生,所以他一直活到了现在。」

  「这么说,那位先生果真是亚伯特……」

  「等等!亚伯特……你是说你遇见的人是爱因斯坦不成?」黎书侠的手一阵
乱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脸上的表情比见鬼还夸张。

  「是他没错,要不是有他这种天才帮忙,你们想我怎么可能出得来?」

  「天啊!他……他究竟怎么帮你的?」黎书侠惊讶到连说话都不免大舌头。

  「他待在时间皱褶里的时间,用我们概念来算已经几十年,对其中的原理已
研究通彻。他说时间皱褶无时无刻不在扩大和成长,就像丛林里的落叶不停的堆
叠,但根据他发现的定律计算,它与外界隔阂特别薄弱的点也会随机显现,这个
点他称作光隙。」

  「如果刚好在光隙上,在时间皱褶里的人就可以和正常世界的人彼此互见,
不过算得出光隙还不是重点,重点在如何於正确时间到达光隙,因为时间皱褶里
的时间是层层堆积和重叠,那里的一小步就可能跨越好几个世纪,所以有个重点
是不能少,再利用时间皱褶里时间互相推挤的複杂规律,把人准时送到那里。」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精确的经纬度?」左常青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们要出发去找天锁的前一天,我和芸芸来这里散步,无意中用了电子定
位器测量了这里的经纬,不知不觉就记了下来。」段路说的正是和陆芸芸分别的
前一天,两人在这片沙滩谈情说笑,那时他拿出电子定位器发誓的事。

  在旁安静听着的陆芸芸不禁一阵感动,没想到段路真把那天他们半开玩笑的
话看得如此认真,连时间地点都记得一清二楚,也幸亏如此,他才能走得出这个
複杂诡异的时间皱褶。

  「这次我可以逢凶化吉,除了靠芸芸适时来这里散心外,最要感谢的就是黎
先生和寒竹小姐,你们为段某做的一切,我一辈子都会感念在心的。」段路真挚
的说。

  「你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救我才涉入险境,差点就回不来了,要是真的如
此,恐怕我一辈子都无法向芸芸交待,所以我和书侠才要谢谢你呢!」寒竹微笑
道。

  「是啊,你不晓得芸芸姐这些日子多难过,连我看了都心疼呢!段大哥,你
一定要好好补偿她才行,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欺负她,知道吗?」赵雅妍不甘安静
的跳出来插嘴。

  「我?我几时欺负过……」段路还傻傻的边想边问,但立刻就从赵雅妍满是
笑意的眼睛中领悟,原来她指的是那一次他和陆芸芸在房间里混战,被她在外面
听到的糗事。

  陆芸芸也早就听得出赵雅妍的话中之意,当场又羞又急,整张脸霎时火热起
来。

  「芸芸姐,你脸好红喔!我说了什么话,让你紧张了吗?」赵雅妍故意侧脸
盯着陆芸芸问。

  「哪……哪有啊!你再乱说,我就要修理你!」陆芸芸顿脚叫道。

  「啊!」赵雅妍夸张的摀住口,一脸无辜惊慌的说:「我揭露人家的奸情,
这下要被灭口了!」

  「你还乱说!」陆芸芸美目怒睁,伸手去捉赵雅妍,赵雅妍早就有了准备,
伸伸舌头,拔腿跑到段路身后躲起来,嘴里却哇啦哇啦的说个没停。

  「救命啊!段大哥,我只是无意间听到的!绝不是故意偷听你们亲热,叫芸
芸姐饶了我吧!」

  「段路!帮我捉住她!」陆芸芸顾不得淑女形象,不但自己气急败坏想追到
赵雅妍让她闭嘴,同时也叫段路帮忙。

  「遵命!」段路长臂往后一绕,赵雅妍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拦腰抱住,任凭
她两腿乱踢、哇哇的求饶,还是无济於事。

  「看我怎么教训你!」眼看陆芸芸张着十指走向她,赵雅妍这会儿真的害怕
起来。

  「芸芸姐……你怎么对我都行,但不可以那么卑鄙,哈我痒喔……」

  她发抖求饶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出来。

  「快救我啊!姑姑!」她一双大眼装得可怜兮兮,转向赵婉柔求救。

  赵婉柔却摇着头笑道:「我可救不了你,你就忍耐一下吧!芸芸和你交情那
么好,应该只是随便教训你一下而已。」

  「别这样啊……」赵雅妍绝望的惨叫一声。

  「臭小妍!你觉悟吧!」陆芸芸走到剩一步的距离,突然跳向前,狂搔赵雅
妍的腰侧、腋下和肚子,赵雅妍立刻从惨叫变成咯咯狂笑,在段路怀里活像条鱼
般扭动挣扎。

  「哈哈……别这样……哈哈哈……饶了我啦……哈哈……我快……死了……
哈哈……」赵雅妍连气都快喘不过。

  但陆芸芸却毫不歇手,到后来她笑到眼泪都飙出来,几乎能求饶的话都说尽
了,还改用威胁的:「你再……欺负我……哈……我……我就……哈哈……要当
段……段大哥……的小情妇……哈哈……跟你抢老公……哈哈……」

  陆芸芸却不被她的话吓到,反而更激烈的在她身上乱抓痒:「来啊!我早就
想这样了,你当他的小情妇正合我意,这样我就能每天欺负你!」

  「哈哈……救……救命啊……哈哈哈……」

  沙滩上可爱的闹剧让大家忘却了先前的紧张。在众人轻松愉悦的笑声中,黎
书侠回头却不见寒竹,连留离光子竟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神医,你知道寒竹去哪儿吗?」他悄悄拉拉左常青,低声问道。

  「没有啊,她刚才不是在你身边的吗?」左长青回头愣愣的说。

  「是啊……但是我一没注意,她就不见了。」黎书侠四处张望,这片沙滩没
什么掩蔽,方圆几百公尺一眼都能看尽,寒竹没理由不说一声就离开到他们看不
见的地方才是。

  「各位,有谁看见寒竹吗?」左常青也感到事情不对劲,提高音量问在场的
人。

  所有人这才从陆芸芸和赵雅妍的闹剧中转回注意力,不过每个人都摇摇头表
示不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对了,怎么也没看到留离副舰长,难道他回去了吗?」段
路将笑到已经虚脱的赵雅妍放下,关切的问道,赵雅妍还哭丧着脸在咒骂段路和
陆芸芸,却已没人有空理会她。

  「不知道,但他回去应该会说一声吧?」

  「会不会他们两人一起去什么地方?寒竹小姐没和你提过什么吗?」赵婉柔
说。

  「没有,寒竹没说。」黎书侠沉吟道,一种不安的感觉升上他的心头,寒竹
和他形影不离,从没有过不告而别的情况发生,这还是头一回。

  就这样,一夥人从白天寻到傍晚,足足有四个钟头,最远还走到离他们原来
所在之处方圆四、五公里处,也派人回农庄去看,就是不见寒竹芳踪,黎书侠的
心情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他也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漫无目标陪他找下去,只
好要他们先回农庄,自己继续在海边等待,他想寒竹如果回来,若非回到这里,
就是会回到农庄。

  「黎大哥,我们陪你等吧!」陆芸芸说。

  「不,你们先回去,万一寒竹直接回古月庄,你们立刻来这里通知我。」黎
书侠坚持道。

  「好吧!你放心,寒竹小姐应该只是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段路伸手拍拍黎书侠肩膀安慰道。

  「我知道,谢谢。」为了不让他们担心,黎书侠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的微笑
回答。事实上,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某种说不出的不安成份居多。

  虽然黎书侠不愿意对自己承认此刻的心情,因为很明显寒竹是趁众人不注意
时悄悄离去,而且留离光子也不告而别,想必两人是一起走的,但有什么事非要
瞒着他才能进行?黎书侠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也有些闷气,因为寒竹和他向来如
胶似漆,从没这般对待过他。

  段路他们全都回去后,黎书侠一个人坐在沙滩上听着海涛声,刚刚升起的一
轮明月在不平静的海面洒下一层银粉,这幅景致有点像他和寒竹住的海边别墅,
也是章嫣嫣长眠之处。

  想到寒竹的不告而别,他心里不免又一阵烦乱,索性将手枕在后脑,躺在沙
滩上闭目休息,徐徐的海风吹来,不知不觉竟让他感到有点睡意。

  正当他眼皮半閤时,远处隐约有沙沙的细微脚步声,虽然海浪声几乎掩盖了
一切,但以他敏锐的听觉,仍可辨别出有人正朝他走来,他以为必定是寒竹,为
了还在生她白天不说一声就消失的闷气,黎书侠决定仍然闭着眼装睡,看看寒竹
会怎么解释。

  脚步声到他面前停下来,接着将近半分钟,竟没有任何动静,而来者彷彿一
直在静静注视着他。黎书侠心想难不成这人不是寒竹,正忍不住想睁眼来看,突
然有一颗水滴落在他脸上,他坐起来,发现一个熟悉的美丽女人的轮廓,虽然背
着月光的缘故,让那女子的容颜看起来有点模糊,但已足够让他完全清醒。

  他的声音几近哽咽的轻唤一个让他几度心碎的名字。

  「是你吗,嫣嫣?」

  伫立在眼前的女子点了一下头。微微发抖的纤瘦香肩,也透露出此刻她心情
的激动。

  「真的是你……嫣嫣。」

  两人面对面站着,在相距不到咫尺的距离,就这样静静的彼此互望。

  良久,黎书侠突然捏了自己一下,喃喃自语说:「这不是梦……这不是在作
梦……」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梦,就在我快要被审判长派来的杀手给玷污前,一位
美丽的小姐救了我,她跟我解释了半天,我才渐渐弄懂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不过
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我和你一样迷惑。」

  「是真的,我们不是在作梦。她改变了你的命运,把你从审判长的魔爪中救
了回来!我怎么没想到她是去办这件事!」黎书侠抓起章嫣嫣的纤柔玉手,眼中
闪烁着激动的湿光,一个他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恶梦,刹那间已烟消云散,雨过
天晴。

  「书侠……你说这不是梦,那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是不是?」

  章嫣嫣也仰起脸,颤声问道。

  黎书侠本想回答是,但他的脑海立刻浮现寒竹的倩影。

  「小竹呢……」他问,又补充说:「我是说救你的那个女孩。」

  章嫣嫣微笑看着黎书侠道:「我知道她叫寒竹,是你的妻子对吧?」

  「是。她告诉你了?」面对章嫣嫣的归来,黎书侠虽然充满喜悦,但一个複
杂的习题似乎也开始在心中蕴酿。

  「她真美,恭喜你。」章嫣嫣倒是显得很大方,但她立刻又低下头轻声说:
「不过,你在我坟前写的那些字,我也看过了,谢谢你。即使此刻我已死了,但
如果还能当你妻子,我也真心觉得幸福。」

  「嫣嫣……」黎书侠再也克制不了心中澎湃的情感,将章嫣嫣拉入怀中,迟
来的幸福带着一丝美丽的伤感,填满两人胸口,只不过黎书侠的思绪仍然混乱而
矛盾。抱着章嫣嫣不久,他又问:「寒竹呢?她救了你之后,去哪儿了?」

  「她……」章嫣嫣刚要回答,一个倩影已悄悄从夜幕中出现。

  「我在这里。」寒竹带着笑容缓缓走来。

  「寒竹……我……」黎书侠在两个心爱女子面前,显得有点不知如何自处,
倒是这寒竹和章嫣嫣像是故意要戏弄他一般,四只美丽眸子直盯着他的脸,让他
更是拙於开口。

  「我怎样啊?说不下去了吗?大情圣!」寒竹依旧面带微笑问道,在这种敏
感时刻,更让黎书侠摸不着头绪和不知所措。

  「我……谢谢你,救了嫣嫣……」黎书侠勉强才挤出一句话。

  「哼!谢我干么?你以为我是为你做的吗?」寒竹突然掉头冷冷的说。

  「我……」黎书侠顿时不知如何接话,看着章嫣嫣期待的眼神和寒竹好像生
气的背影,只觉得额头开始冒汗,第一次感受到爱人多也是件棘手的事。

  「小竹,你是在生气吗?」他小心翼翼问道。

  「没错,我在生你的气。」寒竹冷冰冰的回答。

  「可是我……这不是……唉……」黎书侠有苦难言,章嫣嫣和寒竹都是他的
最爱,以前阴阳相隔不会有问题,现在章嫣嫣活过来了,虽然他无法否认心中的
狂喜,却又不知如何在两个女子间求得平衡。

  寒竹叹声气,依旧没转回头,柔声说:「我气你,怎么都没想到求留离副舰
长帮忙去救回你心爱的人,连这种事都要我为你操心。」

  黎书侠一下子觉得有个东西哽在喉间,许久才勉强挤出话:「可是我已经有
了你……怎么还能……」

  寒竹倏然回头,纤手一挥,在黎书侠脸上留下一记清脆的耳光,接着又迅速
吻住他的唇。

  黎书侠只觉得更迷糊了,一直到寒竹松开双唇,她才带着泪光,幸福微笑着
说:「谢谢你,但是在你心中,一直有两个女人。不!是两个妻子。你带给我的
幸福和快乐太多太多了,这些年你对嫣嫣的思念,无形中也感染了我,我很想也
能和你爱的另一个人认识、生活在一起,一起享受这种只有我才知道的幸福。」

  「小竹……你……」黎书侠没想到寒竹会说出这番话,感动到无言以对。

  「书侠,小竹已经告诉我所有的事……我觉得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章嫣
嫣缓缓说,从她称呼寒竹的方式,显见这两位美女彼此间已谈了不少话。

  「不!除非你讨厌我,或者介意和我同为书侠的妻子,否则别和我讨论公不
公平!如果是这样,我宁愿跟留离副舰长回去找虹鹰,永远不再见你们!」寒竹
坚决的说。

  「不用说了!」黎书侠突然用严肃的口气:「你们都是我黎书侠的妻子!谁
也别想去哪里,只能跟着我一辈子。」

  两个女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一边一个拦腰抱起,在尖叫搥打的幸福嘻闹
中,三个人渐渐隐没在夜色里。

  明月依旧,满天星斗闪烁,遥远宇宙的那头,有双温和慈悲的目光和一对调
皮美丽的眼睛,正凝望着发生在地球这一小角落的事。

  「副舰长,虽然我很高兴看到他们过的幸福美满,但还是有个疑问,你怎么
肯答应寒姐姐的要求,帮她回到过去救章嫣嫣,这不是违反时间的定律吗?」发
问的是在留离光子身边的女孩虹鹰。

  留离光子微笑道:「能创造快乐,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时间的问题偶尔违
反一下,只要不说应该也没人知道,我自然会去将后面的断层修补好,让它不致
於发生事件扭曲。」他停了一下又说:「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福报,是黎
书侠和寒竹这两位朋友,实在太可爱了,如果我不帮他们忙,可能连自己都会觉
得遗憾。」

  「喔!」虹鹰歪着头,突然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诡异兮兮的问:「那
你觉得我可爱吗?」

  留离光子没想到虹鹰突然问他这个无厘头的问题,呆了一下才回答:「你也
算可爱吧!」

  虹鹰不满叫道:「什么是也算可爱吧?明明就很可爱!」

  「好好好!你很可爱,非常可爱。」留离光子无奈的敷衍。

  虹鹰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所以你也得帮我才成!」

  「帮你?帮什么?」留离光子疑惑的反问。

  「我也想当黎大哥的妻子,反正他都有两个了,不差我一个吧?」

  「啊!」留离光子张着嘴,半晌才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啦!你到底答不答应!」

  「哈哈哈……再说吧……再说吧……」留离光子一边笑着,一边转身离去。

  「不管不管!你不可以偏心!我也要当黎大哥的妻子啦!臭副舰长……」

  虹鹰紧跟着留离光子,一路气呼呼吵着,两人的身影离开了观望台,银色的
门缓缓阖上。

  在太空舱外的多情宇宙的亿万繁星,宛如天使眼睛般调皮眨动着,一切似乎
也因为有爱而更显得生气十足了。

                                  完


[ 本帖最后由 1234as 于 2011-10-29 00: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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